第67章 067我在上面 (36)
然睁着眼睛说瞎话,气得她恨不得上前将他给痛打一顿,只是在外头,她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些胡家的面子,否则回去之后,胡夫人定然又会想法子磋磨她。
“那怎么年家的两位小姐就可以?”
这竟是准备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复就不走了。
那小厮倒是不卑不亢。
“三楼能进去的小姐夫人,都是咱们主子自己定下的,我们这些下人们也无法更改,还请夫人莫要为难我才是。”
蒋彩萍险些将一双银牙给咬碎,可以只能就此作罢。
这家首饰店后面的势力听说十分的神秘,甚至隐隐和皇室中的人有关系,京城里头的这些夫人小姐,平日里在家就算是再嚣张跋扈,到了这儿也只能乖乖的。
年若兰她们倒是丝毫不在意底下的动静,接过掌柜的手里头端着的几样精致的首饰仔细的把玩之后,倒是真的看中了一套紫宝石的首饰。
平常人们的首饰里头,多以红蓝宝石为主,很少能看到这纯净的紫宝石,尤其是戴到年世兰头上,隐隐的甚至有几分贵气,倒是让年若兰颇为满意。
“就这一套首饰了,直接让她戴着吧,咱们下楼去结账。”
说着,便转身出了屋子,掌柜的自然是连忙跟上。
只是年若兰却想不到,这个蒋彩萍居然有闲心在底下等她,只是看着年世兰头顶上的首饰,不多高兴就是了。
年若兰一路上目不转睛,跟着掌柜的去了收钱的地方,蒋彩萍想了想,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年大小姐,我不是都说了吗要送您一套首饰,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你,不然我现在哪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说着说着,便忍不住的得意起来。
而年若兰也只是回头,十分平静的看了她一眼。
“你确定要替我付账?”
蒋彩萍想着她们挑的首饰顶多五百两银子,毕竟她在底下挑了这么多,才不多两千多两。
“是呢,这不是要感谢你的大方,我和表哥才能如愿的在一起不是。”
年若兰点了点头,便是自己知道了,然后冲着一直跟着她的掌柜的使了个眼色,那掌柜的也是个人精,当下陪着笑脸去了蒋彩萍身边。
“这位夫人真是大气,年大小姐相中的这一套收拾可是咱们这个月刚刚推出来的新款,价格嘛也不贵,三千两。”
蒋彩萍本来还能淡定的听着,谁知道这掌柜的居然报出这么一个数来。
“掌柜的,你开什么玩笑,我买了这么多才不多两千两银子,她们那一套就要三千两,你怎么不去抢啊?!”
若是放在平时,蒋彩萍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可是她前脚刚刚说了,这钱是她出,如此一来,掌柜的若是真是存心宰她,她怎么愿意?
“这位夫人请慎言,咱们店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一个童叟无欺,年家大小姐看上的这套紫宝石的首饰,那上头的宝石可都是从外头流传进来的,轻易是遇不到的,这还是因为年大小姐是咱们这儿的老主顾,否则,这套首饰算下来怎么也不会低于四千两银子。”
蒋彩萍本就难以接受这么高昂的价格,眼下一听掌柜的一嘴一个看在年大小姐的面子上,心里头就更不舒服了,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推脱过去呢,谁知道年若兰却直接带着年世兰走了。
“既然胡夫人如此大方,那掌柜的你便好好招待,我们先回去了。”
那掌柜的虽然心里头十分的看不上蒋彩萍的所作所为,可是这人既然刚刚那般高调,想来定然也是个不差钱的,因此倒是笑着应下了年若兰的话。
“年大小姐尽管放心,我老胡是信得过这位夫人的。”
蒋彩萍如今算是骑虎难下了,她身上总共就带了两千五百两银票,这次过来也不是为了给自己买首饰,主要是因为胡夫人的寿辰快到了,她才想着给胡夫人挑一套首饰出来,顺便再给自己买一买。
眼下若是真的让她掏出来这五千多两银子,她还真的做不到。
“掌柜的,这次我出来的匆忙,没带这么多银子,要不我先给你一半,身下的等我回去再给?”
那掌柜接待过这么多的客人,什么样的没见过,蒋彩萍这一看就是准备溜之大吉,掌柜的肯让她离开才怪。
最后不得已,她只能把给胡夫人买的首饰全退了,不止如此,她今儿个手上戴的一对赤金的手镯,也被她压到了店里。
她的本意本来是为了羞辱年若兰的,谁知道人家非但没被羞辱,反而还赚了她一套首饰,一想到这儿,她心里头就更气了,一刻都不愿意在这家店再待下去,带着人就匆匆离开了。
蒋彩萍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胡凤翚从外头回来,瞧见她两手空空的时候没忍住皱了皱眉。
“我不是给了你银子让你去给母亲买寿辰的贺礼吗?东西呢?”
蒋彩萍没料他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自己,一时也没想好借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胡凤翚今日本就在外头处理事情处理的不顺,瞧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头就更急躁了。
“红柳,少夫人不说你来说,你们买的东西呢?”
红柳是胡家的家生子,还是成亲之后胡夫人拨给蒋彩萍的人,平时里便看不过蒋彩萍这副小家子的做派,对她便不甚尊敬,只不过因为她是胡夫人曾经的贴身丫鬟,蒋彩萍的心里头就是再不喜欢她,也只能忍着。
谁知道,却偏偏在这节骨眼出了岔子。
她正想开口阻止呢,谁知道红柳却先她一步开了口。
“回少爷,本来少夫人都买好了,只是在点翠阁那儿碰到了年家大小姐,少夫人为了感谢她的大方,便提出要替年家的大小姐结账,不仅带去的银票都没了,少夫人还把自己的镯子压在那儿了。”
胡凤翚听了,拳头握的紧紧的,若不是有一丝理智尚存,他都恨不能上前去打死蒋彩萍。
她这话一说出来,自己同年若兰之间的误会,这辈子是说不清楚了。
本以为蒋彩萍是个好的,谁知道成亲后本来面目居然是这样,倒是让他有些不敢置信,心里头不断的回想起当初胡夫人说过的话。
如今想来,竟然一一应验了。
他不欲再与蒋彩萍纠缠,转身欲走,谁知道却被蒋彩萍给死死的拦住。
“夫君,你也听到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咱们胡家的名声,你能不能再给我些银两,我回去将给娘亲准备的贺礼买回来?”
胡凤翚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半晌才出声。
“松开。”
007:远方来客
蒋彩萍的心里头其实是有些害怕胡凤翚的。
成亲之前的短暂相处,让她天真的以为胡凤翚便是偏偏的少年郎,可是成亲这几个月她却发现了,胡凤翚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甚至还有些阴郁,哪有当初那种温润的君子模样?
“夫君,都是我的错,夫君你能不能再帮帮我?”
如果胡夫人的寿宴上她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来让胡夫人丢了脸,那么胡夫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倒时候胡凤翚是指望不上了,就是舅舅,也因为她和胡凤翚的事情和她离了心,偌大的胡府,竟没有一人能真心的为她着想。
“你以为我开的是钱庄吗?成亲这些日子,别说胡家给你的彩礼了,就是蒋家给你的嫁妆也足够支付了吧?!”
他不提这件事情还好,他一提,蒋彩萍险些委屈的落了泪。
当初因为两个人的名声不太好,胡夫人给的聘礼很多都只是装装样子给外人看的,真正到她手里的其实很少,而且她进府的第三天这些东西就被胡夫人以代为保管之名又给收了回去。
至于蒋家,权当没有她这个闺女,就连她成亲都没派过来一个人庆贺,她哪里能从那样的人家手里头得到嫁妆,不往外出已经是很幸运了。
只是这些事情,胡凤翚都不知道,他平日里也会给蒋彩萍些银子,再加上蒋彩萍同他成亲之后,衣服首饰明显的多出了不少,他便以为都是蒋彩萍用这些银子给添置的。
眼下蒋彩萍居然告诉他说她没钱了,胡凤翚又怎么能不生气?
蒋彩萍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心里头一害怕,便将胡夫人给供了出来。
“夫君误会我了,成亲之后的第三日我便将彩礼都交给了母亲保管,我同娘家又是那样的关系,他们怎么可能还会给我嫁妆呢?”
她说着,眼中便有热泪滚过,显然是极委屈的。
胡凤翚虽然如今对她颇有微词,可是他却不是那种能够硬下心肠的人,因此听了蒋彩萍的话,还是默默地叹了口气,从怀中又掏出来一千五百两给了她。
“这是我身上的全部银票了,你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你若是再因为钱的事情来找我,我必不理会。”
蒋彩萍听了胡凤翚的话,心里头更酸了,原本几分假意的眼泪如今也变得发自内心了。
她本想着从胡凤翚这儿再要些银钱能够将自己的镯子给赎回来,眼下来看,看来是无望了,这些银票也不过刚刚够给胡夫人买贺礼的,就连她相中的那根簪子,想来都未必能够拿下。
一想到自己落得如此的下场都是因为年若兰,蒋彩萍就恨不得立刻的冲到年家给年若兰一巴掌才好。
年若兰才不会去在意她的想法,帮着年世兰买到了心爱的首饰还一分钱都没有花,这种好事她巴不得以后天天都能够发生呢。
真要是说起来,这蒋彩萍也是个蠢得,明明都已经嫁给了胡凤翚了,做什么还来挑衅自己,难道她以为自己堂堂年家的大小姐,会跑去给胡凤翚做妾不成?
不得不说,胡家人的脑回路,除了胡大人之外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她本来还在可惜亲事退的太急了,让她都来不及部署,现在却在心里头暗暗的庆幸,幸亏自己当初退的早,否则,就胡家这样的,以后还不定乱成什么样呢。
胡夫人的寿宴自然是给年府来了帖子的,若是从前,年夫人定然是要带着年若兰前去祝贺的,只是如今,别说是年若兰不会去了,就是年夫人的心里头也不想过去。
只是胡家人都来请了,若是不去,倒显得她们年家的人小气,这样的名声砸到年若兰的身上,年夫人还不得心疼死?
于是胡夫人寿宴的当天,年夫人穿戴整齐之后便乘坐马车去了胡府,她这次是孤身一人前去的,从前的时候,为了两家的名声她还会精心挑选一份礼物送上,如今……就连这份心意,年夫人也不想给了。
年家的马车抵达胡府的时候,早就有人迎在那里等着,毕竟今日能过来胡家吃酒的,年家的地位真的算是格外的崇高,可不得好好的伺候着,只是那婆子不着痕迹的往马车里头瞥了瞥,却没有看到旁人。
一想到胡夫人在前厅信誓旦旦的说着年若兰会随着年夫人一同来给她贺寿,那婆子就觉得自己的一张老脸都烧的慌,还好年家的人来的晚,不知道这事儿,否则,她还真害怕年夫人会拂袖而去。
庭院里头的人听官家禀告说年夫人过来了,都刻意的挺直了身子往外头张望,毕竟这可是年胡两家退亲之后第一次公开的在一块儿,她的心里头憋着的那些个八卦,可不就蠢蠢欲动了?
胡夫人的寿辰倒是让蒋彩萍忙活的不轻,为了凸显出自己的能力来,她刻意将一些出彩的活计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原想着能在宴会上头大放异彩的,谁知道胡府里头的人一个个的阳奉阴违,竟没有一个将她的话当回事的。
好好的事情做得一团糟,别说是风头了,没丢脸已然是万幸。
在场的夫人们都是见过年若兰的,虽然她性子淡漠,可是光是人家身上的那份气度,就是蒋彩萍花再多的钱买再贵的首饰都弥补不了的。
年夫人的身上是有诰命的,因此在场的这些夫人都是要跟她行礼的。
她只是乐呵呵的笑着将人给拉起来,才让身后一直跟着的丫鬟将自己准备的贺礼给拿了出来。
她为胡夫人准备的是一副羊脂白玉的佛珠,瞧着做工便十分的精美,因此刚一拿出来,便将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若说在场的唯二两个不高兴的,一个是胡夫人,一个便是蒋彩萍了。
前者是因为这佛珠虽然珍贵,可是同从前年家人送来的礼物比较起来,便显得颇为寒酸了。
后者则是因为自己准备的礼物太过于普通,恐怕自己一拿出来,就得遭到别人的嘲笑。
只是这世间之事,不如意的十之八九,她这边心里头的想法刚刚落地,那边就有人起哄,让蒋彩萍将他准备的礼物也拿出来,让大家伙瞧瞧。
胡夫人虽然不喜欢蒋彩萍,可是也知道自家儿子给了她银子,想来这礼物不会太寒酸丢了胡家的脸。
谁知道礼物一呈上了,她的脸都险些给气青了。
蒋彩萍送的,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若只是如此便也罢了,毕竟寿宴送一套红宝石的首饰,也说的过去,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因为年夫人头上戴的,便是红宝石的首饰。
只是年夫人头上的首饰和蒋彩萍的一对比,那差距便不只是一星半点,在座的夫人那眼神都跟开过光似的,如何会错过这场好戏。
一时之间众人看向胡夫人和蒋彩萍的目光都充满了玩味。
若是从前,胡夫人恐怕会忍不住拂袖而去,可偏偏是在这样的场合,让她连借口离开都做不到,哪怕心里头再想离开,可是面上还得是一副欣然接受的模样。
“你这孩子,有心了。”
这话听着十分的顺耳,若不是胡夫人的眼神太过于恐怖,蒋彩萍险些就信了。
年夫人不爱看她们两个人在这儿对着演戏,便借口家中有事先离开了,连午膳都没留下来用,如此一来,胡夫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到了下午,等到人都走光了,胡夫人的脸色才耷拉了下来,直接一个茶盏摔到了蒋彩萍的脚边。
“你这个混账东西,铁了心的让我不痛快,你瞅瞅你送的那是什么东西,翚儿不是给了你银子了吗?那钱莫不是都让你个丧良心的给昧下了?”
蒋彩萍正要开口解释,谁知道胡夫人压根就不给她机会。
“你不必开口,你一开口我更头疼,红柳,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柳本就是胡夫人身边的人,对于蒋彩萍自然是没多少的尊敬,当下便把蒋彩萍做的这些事情一字不落的说给胡夫人听,惹得她差点气昏了过去。
胡家的乱子自然是关起门来的事情,年家人丝毫不受影响,甚至因为年羹尧不知从哪儿猎到的小羔羊,他们中午还凑在一起乐呵呵的吃了一顿红汤的羊肉锅子。
那滋味,别提多鲜美了。
用完午膳,年若兰险些撑得迈不动道,索性也不走了,就留在年夫人的院子里头消食。
年夫人本来从胡家回来的心情还有些阴沉,可是瞧见自家孩子这一张张的笑脸,她心里头那点子郁气早就消散一空了。
年世兰年纪小,吃饱了就搀着奶娘去午睡了,年羹尧如今年岁太大,也不便留在年夫人的院子里头太久,因此到了最后,整个院子竟只剩下了年夫人和年若兰二人。
年若兰在家的打扮一直都是十分的随意,今日她索性连头发都没认真梳,只是找了根簪子随意的固定住,连朵花都没簪,可她越是如此,越是显得整个人清丽脱俗,就像是一朵开得极艳的牡丹花,噬魂摄骨的好看。
“我家的阿若,生的真好看。”
“是娘亲好看,要不女儿也不能长成这样。”
“瞧瞧我阿若的一张嘴,真真是甜,也不知道今后,会便宜了谁家的小子,那个胡家你没嫁过去也好,我今日过去一瞧,乌烟瘴气的很,这样的日子都乱糟糟的,还不够丢人的呢。”
年若兰早就料到了依着胡夫人和蒋彩萍的性子,定然会将府里头搅和的乱了套,只是她却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胡凤翚和蒋彩萍成亲才多久,这么快就撑不住了?
只是这是别人家的事情,年夫人不过随口一说,她也就随意一听便是。
谁知道有时候她们就算不去刻意的打听,也总有消息像是自己长了腿似的,直冲冲的就往年府里头跑。
谁能想到,胡夫人寿宴后的第二天,胡凤翚居然毫无预兆的纳妾了,而且他这个妾室的身份也是十分的有趣,那是胡夫人指派给少夫人的大丫鬟,红柳。
光是这样的人际关系都够让人过瘾的了,年家底下伺候的婆子本来是打算拿着这个消息来讨好自家大小姐落得一些好处的,谁知道年若兰听了,也不过就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旁人家的事情与咱们何干,就不要往娘亲那里传了,平白污了她的耳朵。”
那婆子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这马屁居然拍到了马腿上,若是知道是这种结果,打死她都不会多这个嘴的。
“大小姐教训的是,是老奴逾越了。”
真要说起来,年家的管事之人虽然是年夫人,可是更多的事情,年家这些细碎的小事却全是年若兰在处理,年夫人很少会插手,甚至隐隐的有了完全放权的意思。
因此年府里头的人都知道,自家大小姐虽然瞧着清清冷冷的,可是心里头其实对年府上下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门儿清,正是因为如此,她说出来的话在年府便特别的有分量。
她这边刚刚处理好事情,年世兰就兴冲冲的从外头跑了进来。
“阿姐,阿姐,额娘让咱们过去呢!”
年若兰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实在是想不透年夫人这个时候喊她去干什么,只能拉着年世兰的手往年夫人的院子里头去,还没等走进,就听到里头传出来的一阵一阵的说笑声。
年若兰和年世兰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疑惑。
等到她们走进去,便看到年夫人的下首处坐着三位夫人,瞧着通身的气派,定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只不过,年若兰翻遍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都想不起来这些人是谁。
还是年夫人笑着主动跟她们介绍。
“这是你们外祖家的人,前头两个是你们大舅母和二舅母,底下坐着的,是你们的姨母。”
年若兰这才恍然,年夫人的母家虽然十分的显赫,可是奈何距离京城太远,常常几年都不见得能够见一次面,也难怪她不认识。
年若兰拉着年世兰恭恭敬敬的跟几位长辈行了礼,各自得到了三个份量颇重的见面礼,才乖乖的站到年夫人的身后。
年夫人母家的人瞧见了,倒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008:两人初遇
“大姑娘和二姑娘的规矩十分的好。”
说这话的是年若兰她们的大舅母,瞧着便是十分利索的人,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不拐弯,不用让人费心去猜,倒是让年若兰颇有好感。
年夫人听到她们夸赞自己的一双儿女,比她们夸赞自己都要高兴。
年若兰猜测着她们长辈之间定然有事要说,便牵着年世兰的手乖乖的走到靠近门边的位置坐下,低头敛目,十分的乖巧。
年夫人本就是在等她,她一来自然是接着往下说。
“这次叫你和糯糯过来,主要是你们外祖父一家即将搬到京城里头来,所以这才想给你们提前打个招呼,以后你们的表姐表妹们过来了,你们也好有个伴。”
年若兰听了,了然的点了点头,年夫人的母家本就是名门,决定回京来发展,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这个时候叫她和年世兰过来吩咐一声,倒是可以理解。
“娘亲请放心,我和糯糯会和表姐妹们和睦相处的。”
年夫人知道自家姑娘的性格,答应了的事情就没有反悔的。
到了晚上,就连年大人那里也得了消息,知道了年夫人母家的事情,倒是十分的为她开心。
同胡凤翚退亲之后,那些求亲的人家托付过来的媒婆险些将年家的门槛给踩断,偏偏年夫人这个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压根就没打算再给年若兰找一户人家。
最起码这两年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她千算万算,怎么都算不到,这一拖,就是六年。
彼时,年世兰已经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只是身子不太好,因此多是养在府中,而年若兰的年纪,在京中的一众贵女之中,十分的不讨喜,就算是偶尔有人来提亲,所图的也不过就是年家的权势,对于年若兰这个人,倒是颇为的嫌弃。
年夫人如何能忍?自然是不由分说的就将人给哄了出去。
这年三月,年世兰奉诏入宫选秀,年若兰因为年纪太大,倒是错失了这次机会,年夫人一直都是知道年世兰的心思就没在皇宫里头的,她自小又是个机灵的,想来生些什么事情让自己落选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她千算万算,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年世兰居然被人选上了,而且还赐婚给了雍亲王胤禛。
胤禛那是何许人也?京城中出了名的冷面王爷,年世兰这样的性子落在他的手里,还能讨得了好不成?
年若兰其实也担心,只是再担心这会儿也只能在家里头等消息了。
年家上下因为年世兰中选的消息,已经好几日都没有笑模样了,这种情景若是落在外头,只怕又要惹人口舌了。
只是,他们年家,从来都不是靠着女儿家的亲事往上爬的。
因此年世兰出宫这日,不只是年夫人,就连年若兰也是一大早就等在门口,等着年世兰的丫鬟去将人给接回来。
她们等了一中午,才将人给等来。
年若兰总觉得今天的年世兰有些不太对劲,不止不爱说话,进门这么久了,都没抬头看过她。
她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的预感,只是那种感觉太快,快的让她抓不住。
雍亲王府的亲事定的急,从赐婚到成亲也不过短短十日。
年家人心里头其实很不满,虽然年世兰是嫁过去做侧妃,可是这短短的十天时间,她们压根就来不及细细的准备,匆匆忙忙的忙活到成亲那日,雍亲王府的人将人接走之后,年夫人便受不住,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头嚎啕大哭。
年若兰的心里头也不好受,自家小妹临走之前窝在自己怀里默默流泪的模样,她现在一想起来,都觉得有些难受。
只是父亲和二哥一直在她们耳边说着胤禛这人如何的优秀,倒也让她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年家的开心果走了,以至于很长的时间里,年家的众人都木着脸,就像是不会笑似的。
得亏了年世兰嫁过去之后经常往家里头来信,字里行间倒是对胤禛颇为的维护,除了偶尔抱怨胤禛府上的王妃为人实在是小气之外,倒是一直其乐融融的模样。
年若兰这才放了心。
这些日子以来,年夫人已经慢慢的将年家的内务都交到了她身上,她自己则是乐得轻松,毕竟如今年大人也正式的辞官了,他们老夫妻两个倒是难得的有时间能够在一起相处了。
年若兰也觉得自家父母如今相处不易,只能让自己劳累一些。
要说最近有什么喜事?那便是年世兰有了身孕。
前些日子中秋的时候,她和年夫人还去看了她,瞧着人气色还挺好,她院子里头的人也都算忠心,倒是让她们放心了不少。
毕竟年世兰嫁过去短短的时间就能有好消息,足以证明雍亲王对她的宠爱。
年家如今的处境比年大人在时倒是艰难了不少,虽然年希尧和年羹尧如今都颇受器重,可是到底比不上年大人在时,若不是年世兰如今成了雍亲王的侧妃,只怕年家的境况还要更难一些。
这样的情况下,世人对年若兰的议论便越发的肆意起来,有那些说话难听的,甚至将当初同胡家人退亲的脏水也泼到了年若兰的身上,毕竟如今胡凤翚夫妻两个还时常的出现在世人的眼前,一副恩爱的模样,而年若兰却是渐渐的沉寂下去,若非是同她十分交好的人,想见她一面都难。
这种情况下,被别有用心的人中伤自然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
年若兰听到关于自己的消息的时候,还在十分镇定的核算这年府的账目,在她看来,外人对她的看法丝毫都影响不到自己的生活,只要自己不出门,府里头的仆人人人都会笑脸待她。
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得到的永远都是尊重。
其实对于那背后中伤之人,她心里也不是毫无怀疑的,毕竟这么多年了,每次遇到,那人总是要生些幺蛾子来,年若兰对此,早就见怪不不怪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年夫人居然朝雍王府下了帖子,还是以她的名义邀请年世兰一同去金光寺上香。
年若兰有心想要说上一句,只是她以为年夫人这个时候对于外头的这些风言风语还不清楚,再加上年世兰在雍王府中如今也是颇为的艰难,如此……若是能去金光寺住上些日子,再好好的祈祷一番,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年夫人瞧见她点头答应下来,没忍住叹了口气。
“我的阿若,出了事情做什么这么憋在心里头,你以为你不说娘亲就不知道了?这次之所以用你的名义找了你妹妹,也是我这个老人家希望你们都能够高高兴兴顺顺利利的,可千万别被外头的声音扰了自己的清净。”
年若兰听了年夫人的话,险些落了泪,只是还是强忍着眼眶的酸涩点了点头。
三日之后,年若兰早早的就出了门去金光寺,想着先过去将事情都安排好,等到年世兰到的时候,就能安安心心的入住了。
谁知道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居然会在行到一半的时候出了岔子。
年若兰掀开帘子,就看到她的车前头被一辆马车给拦住了去路,而那马车上头的人,她倒是十分的熟悉。
正是胡家的少夫人,蒋彩萍。
这么多年没见了,蒋彩萍还是一身的珠翠,仿佛这样就能让旁人对她多些尊敬似的,只是她却不知道,她这副样子落在真正讲究的人家眼里,究竟有多么的好笑。
只是说来也奇怪,她同胡凤翚都成亲了六七年了,居然到现在都没能为胡家生下个一男半女,要知道就是当初胡夫人为胡凤翚找的那位妾室,如今都凭借着自己诞育下胡家的庶长子在胡府中水涨船高了,也怪不得蒋彩萍会这样火急火燎的来金光寺祈福。
毕竟,没有子嗣的少夫人,对于胡家的下人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空架子罢了。
蒋彩萍看到她,也是新仇旧恨的都积在一起,连声喝骂起来,只不过年若兰压根就没同她计较,谁知道年世兰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的窜出来。
年若兰看着她大着个肚子往自己这儿跑,险些被她吓破了胆。
“都是做娘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年世兰冲着她讨好的吐了吐舌头,姐妹两个好久不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偏偏有人不识好歹,非要在这个时候往前凑着找不痛快,拿年世兰的身份说事。
若是蒋彩萍单单只是说自己,年若兰都能忍受,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年世兰侧妃的身份说事情,毕竟好端端的姑娘给人做侧妃,年家的人心里头都是十分的心疼,哪怕说雍亲王对自家妹妹再好,可是这种遗憾却还是难以弥补的。
偏偏蒋彩萍非要往她们心上撒盐,年若兰气得凶光毕露,一鞭子就甩了出去,若不是年世兰拦着,险些刮花了蒋彩萍的脸。
蒋彩萍也没想到年若兰居然真的敢伤她,脸都被吓得煞白。
只是这种时候,她是万万不能弱了阵势,否则将来她若是再见到年若兰,可就真的要被压下去了。
她这会儿被吓得狠了,说话便也没了规矩,年家的两个姐妹都被她气得够呛,只是后来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那个年家的二姑娘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嘲弄。
她还没弄明白呢,胡家的下人们就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
蒋彩萍顺着这些人的视线往后看,就看到了她的夫君,胡凤翚,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冷颤。
胡凤翚亲自下令让人给年家的马车让路,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离开之后,才回头冷冷的看着蒋彩萍,那目光险些能将她给刺死。
年若兰她们离开之后,一路上倒是没什么话,哪怕对胡凤翚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可是这样猛然间相遇,年若兰的心里头还是有些别扭的。
到了金光寺,年世兰便拉着她去了姻缘树那里,一人求了一只签。
年世兰倒是兴致勃勃的,可是年若兰却压根就不信。
“傻姑娘,若是这金光寺的姻缘签都这么灵验,那人们不都来求了,抽到就当图个乐便是了。”
她这番话本是为了劝住年世兰的,谁知道却惹来了金光寺的小沙弥不满。
那小沙弥瞧着没什么心眼,只是坚定的说着他们寺中的签文如何如何厉害,若是年若兰不信,大可等三个月看看。
一番话说下来,倒是让年若兰有些哭笑不得,自然是连连道歉了,毕竟在人家的寺庙中这样说,确实是不太合适。
只是年世兰听了却十分的高兴,拉着那个小沙弥问东问西的,好像过三个月之后,她就真能找到意中人似的。
姐妹两个有说有笑的往回走,谁知道竟然又在这处碰到了胡凤翚,身边还跟着几个陌生的男子,这些男子都隐隐的以中间的男子为首,想来那人的身份定然是十分的尊贵。
年若兰倒是没多想,拉着年世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左右这些人的身份再高贵,也同她没什么关系。
只是她却知道,在她们走后,那居中的一人目光仍旧落在了她的身上,就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
年家姐妹晚上要留在金光寺过一夜,还好年家人在金光寺有自己的院子,倒也不至于同别人挤在一处,年世兰下午的时候做了噩梦,年若兰有些担心她,晚膳过后便一直陪着她出了门。
金光寺的那颗姻缘树据说是十分灵验的,年世兰非要拉着她许愿,年若兰被她缠的没办法,也只能应了。
只不过一时之间倒是想不到什么请求,正好在一本书上曾经看过一句话,用在这处倒是十分的合适。
“唯愿君心似铁,不动不移。”
在她看来,一个男子若是能够一生都忠于一个女人,就像是自己的父亲和娘亲那样,才是真的让人羡慕,只是这样的事情,向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第二日一早,年若兰便在金光寺的门口同年世兰道了别,一路朝着年府的方向行去。
只是临到年家所在的那条街道上的时候,年府的马车却突然的停了下来。
009:云亦拦轿
年若兰感觉到车身一阵晃动,若不是她及时的抓住身边的窗帷,只怕都能被这股力道给甩出去。
她身边的丫鬟也是受到了惊吓,没等年若兰吩咐,就气势汹汹的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只不过她意料中的质问声没有响起,反倒是多了几分甜腻。
年若兰心中生疑,连忙挑开帘子往外看,就看到她的马车对面正站着一个男子。
这个男子她倒是不陌生,她去金光寺的时候就曾碰见过两回,当时瞧着胡凤翚对他的态度,显然是身份极为尊贵之人,只是年若兰回去的时候也仔细的想过,脑海中并没有人能够对的上,她便将这件事情给抛诸脑后,谁知道,居然在这里又遇上了。
“这位公子,无故拦我年府的马车,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我的马车轮子卡住了无法移动,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望这位姑娘能够行个方便。”
年若兰低头去看他的车轮,果然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倒是挺倒霉的。
“这位公子还请见谅,男女授受不亲,这个忙恕我无能为力。”
她说完,不欲再留下继续与这人纠缠,便想转身回到马车里头坐下,谁知道马车的帘子却被人给死死的拽住,压根就不肯松手。
年若兰这个时候也有了恼意,盯着那人的目光十足的嘲讽。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子莫不是要对小女子用强不成?”
那男子显然没想到年若兰会生气,愣了愣,还是乖乖的松开了手。
这般乖顺的模样落在年若兰的眼中,不知怎么的,竟叫她心头一软。
实在是他的表情太过于无助,让人心里头觉得拒绝他实在是一件太不道德的事情,年若兰提醒自己不能再看了,从他的手里抢过帘子放下,飞快的跑到马车里头坐下。
年若兰这边刚刚坐定,外头那男子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这位姑娘请别误会,我没有与姑娘同乘一辆马车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贵府的马车能不能牵根绳,将我给送到住处去?”
这法子倒算是折中,两个人也不怕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言论,年若兰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等到两家的马车绑定好,刚准备起步,谁知道胡家的马车竟从后头追了过来。
胡凤翚的本意是为了男子而来,这男子是大清朝唯一的异姓王云南王的嫡子云亦,云南王世子,光是这层身份,就足够京城的人趋之若鹜的了,胡凤翚这些年也是举步维艰,便想着另辟蹊径。
谁知道,居然会在这儿碰到了年府的马车。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丢失一般。
年若兰本来都准备起步了,谁知道外头的丫鬟传来消息,说是胡家的马车也在后头,年世兰想着这男子的身份不一般,胡凤翚又摆明了想要攀上这门交情,便让人将自家马车上的绳索给解了,让那男子去同胡凤翚沟通,她则是带着年府的众人先行离开了。
蒋彩萍如今早就知道了这男子的身份,自然也知道自己在金光寺的门口究竟是做了什么蠢事,因此这个时候哪怕是看到年若兰,她也是安安分分的坐在马车里没敢出去,只是她没想到年若兰居然就这样走了。
要知道云南王世子至今未婚,他来京城不过两日的时间,京城里头的姑娘们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他倾心,想要嫁给她。
这个年若兰,莫不是个傻子不成?
云亦的计划本来都要成功了,谁知道半路竟然杀出来个程咬金,而且偏偏还是他最讨厌的那一个。
胡家同年家的事情他早就听别人提起过了,对于这夫妻两个的厚颜无耻,他也是有些佩服的,只是今儿个他为了和人家姑娘制作相遇的机会已经断了自己的后路,眼下对于胡家的援手,他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云亦的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委屈。
当今圣上为了云亦专门开辟出一个府邸,就在城东最热闹的地方,距离胡家倒也称不上远,胡凤翚将人送到门口,本以为云亦会客客气气的请他进去喝盏茶,谁知道他只是冲着自己平淡的道了谢,便施施然的回了府,压根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胡凤翚知道云亦还在为金光寺的事情不待见他,心里头对于蒋彩萍更是恨得要死。
蒋彩萍瞧见胡凤翚的脸色不好,倒是聪明的往角落缩了缩,这个时候她是万万不敢上前去触胡凤翚的霉头的。
胡凤翚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再言语,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一行人回到胡府之后,胡夫人便差人将胡凤翚给叫了过去。
云亦此行来京城,到如今都还是保密的行程,若不是胡夫人托了交好的夫人换得消息,哪里有胡凤翚上前的机会?毕竟胡家人在京城,实在是算不上拔尖。
本以为这次自家儿子能够攀上云南王世子这根绳子,谁知道她瞧着胡凤翚的表情,事情明显是没有办成,这让她的心里头都禁不住沉了沉。
“翚儿,你不是陪着世子去金光寺上香去了吗?怎么我瞧着,神色这么不好,可是那世子为难你了?”
胡凤翚听了胡夫人的话,沉默着摇了摇头。
“世子虽然为人清冷可是品性还算不错,我们两个本还相谈甚欢,谁知道……”
他便将蒋彩萍在金光寺的所作所为和云亦的反应都一一说了。
胡夫人听了,气得眼前一黑,险些背过气去。
“这个杀千刀的丧门星,自从你娶了她就没有好事,当初若不是她你早就娶了年家的姑娘了,哪里会像如今这样苦苦钻营,你瞅瞅年家的二爷,如今可是成了雍亲王的左膀右臂了,这个女人,她是要害死你啊!”
这么多年,年若兰都拖着不成亲,胡夫人便想当然的以为她是为情所困,心里头还是念着胡凤翚的,这样的话她没少跟胡凤翚说,久而久之的,胡凤翚便也这么以为了。
在他想来,如果不是因为蒋彩萍,自己现在早就娶了年若兰了,自然也不用像如今这般碌碌无为。
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蒋彩萍那里,有胡大人为她诚邀,就是胡夫人都不敢做的太过分。
毕竟蒋彩萍可不单单只是她的儿媳妇,她更是胡大人的亲外甥女。
有几次蒋彩萍被她揪着错处训了几句,胡大人便火急火燎的来质问自己,他们夫妻两个的感情因为蒋彩萍已经所剩无几了,她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胡大人对她,就连面子情都没了,若不是胡凤翚还算优秀,只怕这胡府里头,连他们娘俩的容身之地都没有。
这些,可都被胡夫人一笔一笔的记在蒋彩萍的头上没有忘。
年若兰赶到年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的点儿,还好年夫人一直在等着她,瞧见她回来才让厨房将午膳热过了端上来,瞧着那些菜色,都是年若兰平时爱吃的。
年夫人先是用公筷往她碗里夹了不少她喜欢吃的,然后自己才开始用膳,期间几次欲言又止,只是看着年若兰似乎吃饭吃的颇为专心,又生生的将想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几次之后,年若兰倒是瞧出了她的不对劲。
“娘亲有什么话要说?可别憋在心里头,怪难受的。”
年夫人瞧着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打趣自己,一直悬着的心倒是松下来不少。
“我听说,你这次去碰到胡家的人了,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
年若兰的目光落在身后,瞧着她的丫鬟一个个的也是十分的茫然,显然也不知道年夫人是怎么晓得这件事情的,年夫人瞧着她们主仆的表情,登时就红了眼眶。
“我就知道,这个胡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和他们家的事情都过去多久了,逮到机会那个女人就要压你一头,我可怜的阿若,定然是委屈极了。”
年若兰:……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上演起悲情的戏码来了,这个时候她是该继续吃饭还是停下来安慰安慰自己这位悲痛的娘亲?
虽然理智上告诉自己还是娘亲的情绪重要,可是她忙活了大半天了,眼下是真的饿了。
年若兰还没纠结出个什么结果,前头却突然闹哄哄的乱了起来。
年夫人的心情本就不痛快,听到外头吵嚷,更加郁郁了,扶着丫鬟的手就出了门,年若兰则是趁机多吃了几口饭,没办法,若是年夫人在这儿,盯着她那双热切的眼睛,她还真是有些难以下咽。
正想着事情,谁知道年夫人便从外头进来了,瞧着模样失魂落魄的,显然是受到了不少的震动。
年若兰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多少有些担心。
“娘亲,您怎么了,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年夫人看着自家闺女这张俏脸,一时语塞。
过了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阿若是什么时候认识云南王世子的?”
要知道,哪怕是年大人在任,对于云南王这样的庞然大物,也是他们接触不到的存在,谁知道如今,自家闺女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认识了人家。
刚刚云南王派来的管事可是十分的恭敬,只说是替他们家世子谢谢年若兰的相助之恩,至于怎么相助如何相助,任凭年夫人怎么问,那人都不肯回答半句,这让年夫人的心里头格外的好奇,这不,就只能来问自家的亲闺女了。
她想着,自家闺女总不会瞒着自己吧?
谁知道瞧着自家闺女脸上的神色,竟然比自己还要茫然,那这云南王世子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究竟是打得什么谱儿?
年夫人心里头闪过无数不好的猜测,最后也顾不得年若兰,急匆匆的去找年大人商量了。
徒留年若兰在原地发呆,显然还在思考着这位云南王世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好端端的,自己怎么就帮到这么一个大人物?自己今天不过就是碰到一个男子的车轮子被卡住了,叫住了自己……
等等,等等!那不会就是云南王世子吧?!
一想到胡凤翚那明显恭敬的神色,还真是有可能,只是明明是胡凤翚将他给送了过去,怎么谢礼却送到了自家门上,难道这位云南王世子家里头银子多的花不完,就因为曾向自己开口求助过,便也给送过来这么一份谢礼。
若真是如此,这位云南王世子可真是够豪气的。
年若兰既然心里头有了猜测,自然不会放任年夫人胡思乱想,否则依着她娘亲的那个想象力,定然能够编排出来一个比话本子还要精彩的故事来。
到时候,年若兰才是真的招架不住。
如今趁着事情还没有彻底的失控,倒是可以挽回一下试试。
年家的书房里头,年夫人听了年若兰的解释,心里头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松了下来。
“如此说来,那位世子倒是个性情中人,也不枉你与他相识一场。”
还没见到人,年夫人对他的印象就好了起来。
对于这个插曲,年家人都没在意,只是将云亦送来的东西收下入库,又派人回了礼,便将这事情彻底的放下了。
年若兰这次回府之后,便有些不愿意出门,实在是因为她每次出门总会发生点什么事情,这让她的心里头一直都有些不安,索性就留在府里头陪着年夫人,除了偶然之间去外祖父那里去做做客,其他的时间,她是连年府的门都不肯出的。
一开始年夫人还会劝劝她,后来干脆就不管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她这个当娘的就是想管都无从下手,还好年若兰只是不爱出门,倒是同从前没多大的变化,这也是年夫人能够坦然接受的重要原因。
自己娇养出来的姑娘,有一个已经进了皇室那个火坑,虽然四爷待她还算是不错,可是她上头到底还压着一位正妃,在雍亲王府的日子,定然也不是顺顺利利的。
剩下的这个姑娘,便好好的养着就是。
左右他们年家如今两个儿子还算是争气,倒是没人敢嚼阿若的舌根。
010:云亦相助
而在京城的另一端云府,云亦看到年家的回礼当真是乐了。
如此郑重其事又中规中矩的回礼,一看就不像是年家那位大小姐会做的事情,不是说年家的事情已经都落在她的头上了吗?怎么偏偏就对自己的谢礼这么不上心呢?
其实云亦也说不出来自己现在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不过只是见了人家一面,竟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贴了上去。
果然,那些话本子里头的故事也并非都是荒诞,不然他现在这样的情况该怎么解释?
想不通,索性再也不去想,总归他和这位年家的小姐,今后是再没有相逢的机会了。
年家里头,年若兰也没将云亦的事情放在心上,她每日光是处理自己府上的琐碎事务就已经够忙得了,对于旁人,她是实在分不出一星半点的关心出来。
还好,年家人走到如今,所依靠的也不是交际。
只是让年家人颇为困扰的事情便是,胡家人又突然沾了上来,就如同从前定亲的时候一般。
胡夫人得空就会往年家下帖子,虽然年夫人每次都拒绝了,可是当不住人家压根就不往心里头去,如此几次之后,别说是门房了,就连年夫人那里都不甘其扰。
年夫人如今遇到事情便喜欢同年若兰商量,自家姑娘冷静又沉着,总是能给她不少的惊喜,只是这一次,就连年若兰都猜不出胡夫人的想法。
她们只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胡夫人这样的热情背后,定然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总之,不会是对年家人有利的事情就是了。
如今年羹尧得了雍亲王的器重,整日的镇守在边疆,已经许久不曾回来了,年府中的大小事务便全都落在了年希尧的身上,年若兰不想自家兄长还要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上头伤神,便拦着底下人不让他们同年希尧说。
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个决定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胡家里头,胡夫人就算是接连被年家人拒绝,可是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恼怒,这般养气的功夫可比从前高明了不知道多少,恐怕就是年夫人在这儿,也会忍不住感叹。
胡夫人摸了摸手上的青玉镯子,坐在正厅里头发呆,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胡凤翚下朝之后,便也来了她这儿。
这些日子,胡凤翚对蒋彩萍是越发的厌恶了,压根就不想在院子里头见到她,可是蒋彩萍就像是不知道似的,每日里端着补汤在书房等他。
几次之后,胡凤翚烦不胜烦,索性躲到胡夫人这儿来。
蒋彩萍惧怕胡夫人,这是胡府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来了胡夫人这儿,便是变相的向府里头的人证明,他对自己的这个夫人确实是不喜欢的。
府里头伺候的人哪个不是好拜高踩低的?哪怕蒋彩萍有胡大人护着,可是在胡府的境遇还是一天一天的差了起来,蒋彩萍的心里头又惊又怒,便将自己这些日子所受的种种委屈都算到了年若兰的头上。
在她看来,如果当日年若兰没有将事情闹大让胡凤翚在云南王世子面前丢了分寸,自己也不至于被如此的迁怒。
若是年若兰能知道她心里头的想法,只怕都能被她给逗笑,明明是自己挑衅在先,出了事居然不想着自己身上的过错,反而这样一位的推脱。
果然啊,自私的人什么时候所想到的,都只有自己。
蒋彩萍如今虽然在胡府的地位一落千丈,可是这么多年,她在府中也并不是毫无根基的,自然是有几个忠心的手下能为她办事,虽然不见得有多大的用处,可是对于胡府的动向,蒋彩萍却总能第一时间就知道。
就比如现在胡夫人往年家递帖子的事情。
她虽然不知道胡夫人要做什么,可是她的心里头隐隐总是觉得不安,总觉得胡夫人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让她的心里头十分的不痛快。
端午这日,年家人早早的就凑到了一块,一同去临江楼看人赛龙舟。
这是年家人每年的惯例,所以临江楼中每到这一日总会给他们留出一间厢房来。
年世兰这日也求了胤禛偷偷溜出来,就躲在年家人的厢房里头一同看底下的人争先恐后的划着船桨,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凑在一起说话,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在外头敲门。
一开始的时候,年家人都没有在意,以为是找错了门。
可是那敲门声就像是诚心了似的,卯着一股劲儿,仿佛年家人不去开门,她就能在外头敲到赛龙舟结束。
年希尧眼看着自家娘亲和两个妹妹脸上都露出了恼色,才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只不过他脸上的神色晦暗难明,若是熟悉他的人,定然知道,这是他准备发火的前兆。
门打开,年希尧最先看到的就是胡夫人那张虚伪的笑脸,再往后跟着的便是胡凤翚,他环绕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胡凤翚的妻子,那个据说同自家大妹妹十分不对盘的人。
年希尧就像座山似的立在那里,也不同胡夫人打招呼,也不让人进门,摆明了是想要胡夫人自己知难而退,只是这次年希尧到底还是失算了,毕竟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胡夫人身为一名官家夫人,脸皮居然如此之后。
胡夫人就像是没有看到年家人脸上的尴尬似的,自顾自的在外头说着话。
“我还专门向地下的小二打听呢,就是为了知道姐姐今年来了没有,咱们凑在一起,也热闹不是?”
她说着,就要进门来,却被年希尧给死死的拦住。
胡凤翚在后头瞧见了,觉得整个脸都在发烧,尤其是他偷偷的看了年若兰一眼,却只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嘲讽和轻视,这种感觉真是别提多难受了。
他为人骄傲,不想留在这里继续下去,偏偏胡夫人压根就不理会她的暗示,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站在那里,只是说话的声音更大了些。
“怎么,几年不见,姐姐这是准备要跟我们胡家生份了吗?这倒也是,如今姐姐家两个儿子都是人中龙凤,二小姐更是嫁进了皇室,确实非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能够攀得上了,是我唐突了,我们这便离开。”
胡夫人说完,假意要带着胡凤翚离开,其实耳朵却一直在注意着年家人的动静。
她的这一番话惹来的动静不小,最起码年家人临近的几个厢房都派人偷偷的开了门,显然是准备瞧热闹来了,这种时候若是真的放任他们母子二人离开,只怕年家人的名声也别想要了。
年夫人的心里头气恼的很,偏偏不能表现出来,这让她别提多憋屈了。
“胡夫人说的是哪里话,我们不过是顾及着胡公子一介外男来我们这处不合适罢了,毕竟咱们有女儿家的府邸里头总是吃亏些。”
年夫人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就差指着胡夫人的鼻子骂了。
周围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几声隐忍的笑声,显然是将年夫人的话给听了进去。
胡夫人的心里头十分的不痛快,可是她却没忘记自己今儿个过来的谋划,瞧着年若兰的眼神都在发光,跟看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我这也是许久不见阿若了,实在是想的厉害,这才过来讨个嫌罢了,说来也是我们翚儿对不住阿若,都这么多年了……到底是将孩子给耽误了。”
她这话实在诛心,年夫人叫她气的险些坐不住,还是年大人将年夫人给死死的按在椅子上,没让她起来。
胡家摆明了是想往阿若的身上泼脏水了,这种时候若是年家人真的同她起了冲突,那才是愚蠢呢。
年希尧站在一旁,手指握的咯吱咯吱响,看向胡凤翚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一样,恨不能将他给千刀万剐了才是。
当初本就是胡家人有错在先,如今竟然还有脸面来他们这儿说这些恶心人的言论,莫不是真当他们年府是好欺负的不成。
年夫人不能说话,却不代表他不能开口。
年希尧正想着将胡夫人的话给怼回去,谁知道却从旁边传来一阵叫好声,众人寻声去看,就看到门口一华衣男子正倚靠在门前,对着胡夫人鼓掌。
“这位夫人是哪儿来的说书先生,这般口才真是让本世子大开了眼界。”
胡凤翚在看到来人的时候面色就是一白。
胡夫人本来气恼这人截了自己的话,谁承想他却在这个时候自报了家门。
这个时候能在京城中以世子相称的,除了云南王的嫡子云亦,不作他想。
云南王是什么地位,那可是皇上见了都要礼遇三分的人,云南王的世子,这身份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京官夫人能够抗衡了。
那些到了嘴边的呵斥都被胡夫人给生生的咽了回去,这般模样落在旁人的眼中别提有多滑稽了,最起码年世兰就没甭住,笑出了声。
年若兰觉得自己的头都开始疼了,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的撞了一下年世兰的肩膀,示意她顾及着些,她总觉得自从自家妹妹进了雍亲王府,也不知道是不是雍亲王宠的,如今行事越发的随性了,压根就不去看周围人的脸色。
身为家人,她自然是高兴的,可是这种随性也要分场合,这种时候年世兰若是一个不消息被别人抓住了把柄,谁知道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年世兰如今怀着身孕本就艰难,年若兰自然不希望她再被这些琐事给扰了兴致。
年世兰也知道自家阿姐是为了自己好,冲着年若兰讨好的笑了笑,然后便乖乖的坐在年夫人的身后,就像是个精美的娃娃似的。
云亦瞧着年家姐妹两个私底下的举动,觉得年若兰当真不错,这种时候了还一心想着护着自己的妹妹,要知道刚刚胡夫人的话用心十分的险恶,基本上就算是明着往年若兰身上泼脏水了。
偏偏人家听了,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倒是让云亦佩服。
光是这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就足以让人钦佩了。
一开始年家的众人都没有认出来云亦,还是胡凤翚那一句世子让他们醒过神来,连忙呼啦啦的聚到一起去给云亦请安,都被云亦礼貌的一一给拉了回去。
年夫人本就对云亦颇有好感,如今观他的样貌也是十分的英俊,再加上这次也是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维护了自家闺女的声誉,因此,眼下的云亦在她眼中,别提有多优秀了。
“上次世子派人来送贺礼的时候,妾身还在遗憾没有亲眼瞧过世子的风姿,如今瞧过了,竟比妾身当初设想的还要俊俏,世子可要进来喝杯茶水?”
云亦对着年家人倒是十分的客气,听到年夫人的邀约也是愣了愣,只是还是婉言谢绝了。
“年夫人不必如此客气,府中尚有两位小姐呢,我若是来了,岂不是于两位小姐名声有碍,还是我改日亲自登门拜访吧,只希望到时候夫人不要烦了我才好。”
他这一番话说的是诚心诚意,年夫人听了,心里头就更慰贴了。
毕竟前头可有个胡家母子做对比,云亦这样的谦谦公子简直太合年夫人的心意了。
云亦一走,胡家母子两个也不好意思硬留下来,毕竟刚刚云亦可是义正言辞的说出了那番话,若是胡家人在这个时候还多做纠缠,只怕光是围观的那些人的吐沫星子都能将她娘俩给淹了。
好好的机会就这样被云亦给毁了,下一次碰到年若兰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胡夫人的心里暗恨,只是对方身份太过尊贵,就是在这儿受了委屈,她也只能乖乖的忍着。
等到没了外人,年希尧才“砰”的一声将门给关紧。
年家众人神色都不好看,这里头以年大人和年希尧为最。
前者是后悔自己当初为自家闺女定下这样一门亲事,谁能想到退亲都这么多年了,还能引来这么多的风波。
后者则是对刚刚胡夫人的话耿耿于怀,心里头正盘算着要怎么在朝政上头给胡凤翚下绊子呢。
胡家的官职在京城里头并不十分的打紧,多得是人能取代他们,既然胡夫人如此野心,那他便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看看到时候,她还能不能如今日一般嚣张!
011:被人设计
年若兰还不知道自家大哥心中的打算。
就算是知道了,她也绝不会说一个不字的,胡家最近行事越发的没有体统了,若是任由他们再这样继续下去,那她的名声也算是彻底的毁了。
她可以一辈子不嫁人,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就是为了家中两位为官的兄长和在王府里做侧妃的妹妹,她的名声就不能坏。
可以说,胡夫人这一步棋,彻底的将她同年家的退路都给砍断了。
也不知道她若是知道了后果,还会不会如此行事?
对于云亦,年夫人和年府众人都是十分的感激,毕竟这样的场合,谁都不愿意过来招惹胡家这个大麻烦,云亦能在这个时候施以援手,确实是让年家的众人十分的感激。
因此,云亦在收到年家人的邀约,请他三日后过府一叙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三日之后,云亦携着重礼上门。
年希尧专门同上峰告了假,就是为了在年府中招待云亦,他们二人俱是青年才俊,因此许多的见解几乎都是一拍即合,倒是让年希尧十分的惊喜,若不是顾及着两人身上悬殊,他都恨不得能同云亦结拜成兄弟。
云亦的学识以及胸襟,都让年希尧佩服。
一顿午膳用下来,年希尧已经能够跟云亦勾肩搭背相谈甚欢了,若是胡凤翚在此处,只怕恨得牙都能咬掉,他费劲千辛万苦的巴结讨好,云亦都对他无半分的客气,反而十分的冷漠,谁知道换个人,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云亦这次过来并没有见到年若兰,他对此倒是没有什么遗憾,毕竟年家这样的官宦世家,是最重视名声的,他如今不过一个外男,若是真让他同年若兰相见,那才是沽名钓誉呢。
只是年若兰虽然没过来,倒是托人送来了一份点心,说是对于那日云亦出言相助的一份谢礼,年夫人对此倒是十分的宽容,她也知道虽然说是年若兰送过来的点心,可是动手的肯定不是自家女儿,这东西吃到肚子里头,谁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倒是能让自家闺女心里头稍微安慰一些,年夫人自然是乐意的。
云亦也是十分的惊喜,哪怕知道这不可能是年若兰亲手做的点心,可他还是很给面子的吃了许多,看得他身后的侍卫都傻了眼,要知道他们家世子的嘴可是出了名的挑剔,平常又不爱吃这些糕点,就是宫里头御膳房里做出来的糕点,世子也都是领回来赏给他们。
谁知道今日,这位爷居然吃了这么多。
难道,这年家的点心师傅有什么过人之处?
虽然心里头存着许多的疑问,但是他面上倒是没显露出分毫,低着头一副乖顺的模样,让年夫人对云亦的印象更好了几分。
一直到云亦告辞离开,年夫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人不舍得放人离开。
直到得了云亦的承诺,说他有空就会来过府拜会,年夫人才依依不舍的放人离开。
云亦一走,年希尧都忍不住打趣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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