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067我在上面 (23)
年世兰,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皇贵妃娘娘,您是嫌弃嫔妾几个舒坦日子过得太多了吗?我们若是去了圆明园,您不在那儿,齐妃还能给了我们几个好果子吃?”
年世兰想了想李氏的德行,默默的将口中的话给咽了回去。
出行这天,天气晴朗,年世兰早早的就等在宫门口给他们送行。
这次出行,胤禛轻装上阵,带的东西并不多,反而李氏大包小包的装了不少,福嘉她们几个那里,年世兰也都是嘱咐这拣着要紧的拿,毕竟那些琐碎的东西圆明园里也都备着,虽然不如宫中准备的精致,可是却也得用。
大部队一走,宫里头顷刻就冷清下来。
年世兰苦夏,屋子里头早早的就用上了冰,四个屋脚一边一个,她躺在里头手里捧着从懋嫔那里借来的话本子看的津津有味,胤禛一走,她便去了趟懋嫔那里,不说别的,懋嫔那里珍藏的书倒是被她搬过来不少。
春浓早早的就在井水里头放了个西瓜进去,等到西瓜凉透了才从水里捞出来,切成片端到年世兰的跟前,年世兰拿起一块放进嘴巴里,只觉得整个人上上下下都透出一股凉气,让她十分的舒爽。
“大夏天的来口冰西瓜真是再舒服不过的事情了,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也下去吃些吧。”
春浓知道她的性子,便也没多说什么,笑着就退下去了。
年世兰则是捧着西瓜吃的不亦乐乎,若不是害怕了吃多了肚子疼,这一盘子西瓜她都能吃的干干净净,毕竟在这里,所有的蔬菜水果都是没有任何农药的,吃进人的嘴巴里,别有一番滋味。
傍晚的时候,年世兰突然来了兴致,嚷嚷着要去看莲花,春浓看着外头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倒是不担心她会晒黑,便去前头准备了。
春玉一听年世兰要去,也兴冲冲的跟在后头,这个时候采些荷花放到屋子里头,荷花的清香慢慢的弥漫在空气里,可比什么熏香都好闻,更何况她还能摘些荷叶晒在院子里头,晒干之后还能给年世兰煮茶喝,简直是一举两得!
年世兰倒也没拦着她,甚至还问了春柳她们几个愿不愿意一起跟过去瞧瞧。
毕竟夏天里头看荷花也是一件不错的消遣。
春柳她们其实挺心动的,只是一想到她们呼啦啦的跟在年世兰身边,一群人挤在船上,先不说安不安全,就怕宫里头有那些小人将这事情传出去,那年世兰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因此除了春浓和春玉,其他人都默契的摇了摇头,春玉瞧见了,抿了抿嘴,她心里头多多少少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因此倒是没再劝,只是笑着打趣了两声。
“咱们院子里头才多少人啊,以后天天劝着主子出门,咱们轮流出去不也挺好的?”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别说年世兰了,就连春浓都有些惊讶,谁能想到一向没什么心眼的春玉突然有一天说出这样的话来。
“咱们春玉长大了,都学会分享了。”
说话的是年世兰,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毕竟春玉跟着她的时间并不算短,只是这十几年里,因为有春浓的存在,春玉一直都是冒冒失失的,从来不像今天这样,考虑的这样清楚。
说实话,年世兰的心里头还是挺慰贴的。
年世兰到达池塘的时候,早有船等在那里,瞧见年世兰一行人,连忙殷勤的迎了上来。
“皇贵妃娘娘吉祥,船已备好,您请移驾。”
年世兰点了点头,扶着春浓的手就上了船,小船慢慢悠悠的往中心游去,年世兰坐在床上,感受着扑鼻而来的清香,倒是格外的享受。
却说胤禛一行人到了圆明园,都累得不行,只想赶紧找到自己的住处去休息,偏偏李氏作妖,不肯睡到原来的院子去,反而想换到年世兰上次住的院子。
“这圆明园里头又不像宫里,她这次不来我便先住进来就是,下次等她来了,我再住回去。”
守门的侍卫互相看了一眼,都为难的皱了皱眉头。
虽然圆明园里头的院子都是没有特意分配的,可是这个院子一直是年世兰住着,里头还有不少她的东西没有带走,李氏现在住进来,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因此便被他们拦下了。
谁知道,却偏偏碰到一个蛮不讲理的李氏。
他们被扰的没有办法,险些就要矢口答应的时候,胤禛来了。
他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黑沉,看着李氏的目光犹如在看一团垃圾一般。
“你若是不想住,现在就给朕滚回宫里去!”
李氏听了他的话,一张脸涨的透红,偏偏不敢再说什么,带着身后的宫女灰溜溜的走了。
等到人走远,胤禛才看向那两个守门的侍卫温声赞扬了几句。
“你们两个做的很好,以后无论是谁过来,这个院子都不准任何人进去,知道了吗?”
那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都郑重的点了点头。
393:有些失望
圆明园里,太后知道这次年世兰不跟着过来,心里头便起了心思。
让孙嬷嬷偷偷去打听,待嫁的这些官家小姐里头,可有什么格外出彩的人物,若是有便去交涉看看,人家肯不肯过来伺候,这么几个月没有年世兰在身边,她就不相信胤禛真能守得住。
孙嬷嬷有心想劝太后不要心急,可是太后正在兴头上,显然是听不进去她的话的,因此她便没多嘴,何苦在这个时候去讨人嫌。
太后这边都发了话,有那些心思活络的人家便打起了主意,皇子的侧室哪里有皇上的妃嫔位高权重?
不说别人,就说齐妃的娘家,就是因为出了个妃子,一家子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现在居然隐隐的要挤进权贵的圈子了,若说这里头不是顾及齐妃的面子,他们是万万不相信的,没看到失去了皇后的乌拉那拉家都败落到什么地步了?
因此,几乎太后这边准备给胤禛选人的消息刚刚透出去,那边就有了人过来打听,准备着毛遂自荐,太后倒也谨慎,不只见了那些夫人,私下里更是偷偷接触了几家小姐。
最后还真被她选中了两个人,人品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就是比起年家来也不差些什么,就是年纪都比年世兰小了十多岁,年世兰虽然瞧着年轻,可是同这些花骨朵一样的人儿比起来,还是要黯淡几分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胤禛在遇到年世兰之前,也不过是一个不能免俗的俗人。
两个姑娘进宫之后,直接被安排在距离胤禛的院子最近的地方,除了年世兰的院子,就要数这处院子最好了,可见真是煞费了苦心。
就连苏培盛那里太后也派人去传了话,将她老人家的意思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苏培盛听得心头发苦,总觉得这个差事下来,自己不死也得脱张皮,只是太后那里都吩咐了,他不敢不听。
因此苏培盛趁着胤禛心情好的时候,隐晦的提了提这件事情。
“万岁爷,太后心疼您一个人在这园子里头劳累,特意给你找了两位颇通笔墨的姑娘过来伺候,您看……”
胤禛表示自己没什么看法,甚至隐隐的想冲着苏培盛翻两个白眼。
“若是她们来了,朕的身边还留着你做什么?”
显然这是胤禛抛给他的选择题,选择听太后的话还是继续为他所用。
苏培盛基本上都不需要考虑,他都跟在胤禛身边二十多年了,自问也算是比较了解这个主子,自己今日若是再帮太后说上一句话,那么自己这二十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两句该死,显然是摆明了态度,胤禛轻哼了一声,倒是没继续追究,埋头继续批阅起奏折来。
弘历下午过来的时候,碰巧苏培盛不在院子里,他还好奇的问了一句。
“今儿个怎么不见苏公公在皇阿玛跟前伺候?”
胤禛见到他,倒是冲着他点了点头,态度还算温和。
“今儿个中午的时候他办错了一件事儿,被我罚去外头了。”
弘历没想到苏培盛这样人老成精的人居然都能在胤禛跟前犯了错,只是见胤禛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显然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对了皇阿玛,儿臣过来的时候瞧见额娘的院子旁边进进出出的热闹,园子里还有谁没来吗?”
弘历过来的急,没等到那两个姑娘入园,只是年世兰旁边的院子是胤禛特意空出来的,就是怕有人无意之间冲撞了年世兰,因此那个院子里头突然住进人来,弘历才有些惊讶。
其实他偷偷也想过,额娘这次没跟着过来,住在她旁边本没有什么,只是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些什么,这件事情兴许另有隐情?
没看到苏公公都犯了错被皇阿玛罚出去了吗?
胤禛对弘历倒是真心的栽培,因此听了他的话倒是难得的有些语重心长。
“弘历,你要知道,越是高的地方越狭窄,因为不只是你的臣子,就连你身边最亲最近的人都会忍不住的算计你,因此你在选人的时候一定注意,千万不要让别人钻了空子。”
这几乎算的上是胤禛同弘历说过的最恳切的话了,弘历的心头震动,半晌才回过神来。
“皇阿玛教训的是,儿臣受教了。”
胤禛挥了挥手让他起来,然后便将手边还没有批阅的奏折拨到他的跟前。
“入了下汛期将至,你对此有什么打算?”
国家应对汛期几乎是年年治理年年失败,每年的七八月份都还是有灾情传进京城,也不是没有想过应对的法子,只是最后经过证明,都证明了,他们是错误的。
弘历心里头其实也一直在想,每年的夏天因为这些洪水,导致国库里头损失惨重,若是能够有效的治理,定然能够大大的缓解国库的压力。
“皇阿玛,我曾听人说过,堵不如疏,虽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适用,可是咱们是不是也能试试,将一条河流分流出去,这样等到了汛期,是不是就不会再有这么多流民流离失所?”
弘历提到的方法别人也不是没有提到过,只是后来在实践的过程中困难重重,便渐渐的不了了之了。
胤禛听了弘历的话,心里头不免有些失望,他对这个孩子,期望的很高。
弘历见胤禛半晌没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只是还是忍不住将憋在心里头的话都说了出来。
“不只是要分流,咱们还要在这些分流出去的河道旁边都种上树,这样汛期到来的时候,泥沙经过树木都会多少被留下一些,久而久之,便会积累成厚厚的堡垒,甚至不用咱们,靠着它们自己的能量都能挡住洪水。”
他说这句话也并不是无的放矢,前些年全国各地都时有洪灾,可是最稀奇的确实相邻的两个村子,一个被洪水冲垮,一个却得以被保留下来,胤禛派了不知道多少人过去,勘察地势,留心布局,恨不得连个苍蝇都不放过,那些过去的人便提到了这一点。
那个幸存的村子里头,种了大量的树木。
弘历也是在偶然的一次翻阅时候看到的,因此才有了这个主意。
“皇阿玛,哪怕这些树木并不能抵抗洪水,可是等到他们长成之后,一样可以为我们所用,倒也十分的划算……”
394:暗生隔阂
胤禛倒是没有反驳,他想了想圈出几处往年受灾最严重的地方给弘历看。
“这些地方往年受灾最重,你从里头找出一处来,按照你的法子试试。”
这基本上是相当于放权了,若是旁人在这儿,只怕都恨不得立马抱住弘历的大腿,只是父子两个一递一接,倒是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弘历的心里头十分感激胤禛肯相信他,因此在心里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做好。
等到弘历从胤禛的院子里头出来,正好就看到两个面生的姑娘住进了年世兰旁边的院子里头,他的心里头“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好。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再细细回想起刚刚胤禛的话来,总觉得他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只是那句被自己亲近的人算计,怎么看这里头都像是另有隐情的样子,弘历有些坐不住,偷偷的写了封信让自己的身边最信任的人给送进了宫,交到富察氏的手里。
富察氏收到信的时候还有些奇怪,弘历不过刚刚离开没几天,怎么在这个时候派人送信来?只是奇怪归奇怪,她还是将信拆开看了,却发现那心里头还封着一个崭新的信封,上头写着额娘亲启。
富察氏的眸光忍不住闪了闪,不动声色的将信收到袖筒里,才扶着丫鬟的手过去翊坤宫给年世兰请安。
她去时年世兰正好刚刚用了晚膳,瞧见她过去还有些吃惊。
“佩佩,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了,有什么事情让身边的人跑一趟不就成了吗?”
富察氏笑了笑,然后转头吩咐自己身边的人去外头等着,春浓瞧见了,便知道她定是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跟年世兰说,便也偷偷的给春玉使了个眼色。
春玉虽然有时候莽莽撞撞的,可是这个时候还是极懂眼色的,因此笑着拉着春浓的手一起出门给她们两个备点心。
等到屋子里头就剩下她们两个之后,富察氏才从自己的袖筒里头掏出来那封信递到年世兰的手边。
“这是四阿哥在给媳妇的心里头夹带的,我猜想这他定然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同您说,便着急着赶过来了。”
年世兰从她的手里接过信,当着她的面便展开看了,只不过越看脸上的笑意就越浅淡,到了后来,甚至隐隐有了一丝冷意。
富察氏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开口的好时机,因此便委婉的提出要离开,年世兰也没客气的留她,只是扬声吩咐春浓替她送客,等到富察氏离开之后,年世兰坐在厅里思考了好久,才暗暗下定了决心。
“春浓,你去备车,我要出宫去。”
春浓看着外头暗沉的天色,不免有些担心。
“主子,外面天色这么晚了,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出门吗?”
年世兰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那一眼落在春浓的肩上,重如万斤。
“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准备。”
等到车驾准备好,年世兰才神情淡漠的坐上了车,嘱咐车夫往圆明园去。
春浓听得暗暗惊讶,总觉得主子这么晚还要出门肯定是跟四福晋过来的那一趟有很大的关系,因此便什么都没问,只是安静的守在一旁随时伺候着年世兰。
等到主仆一行人赶到圆明园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了。
守门的侍卫瞧见有马车过来,吓得一机灵,连忙捡起长枪就要上前,却发现从里头先下来一个容长脸的姑娘,细心的摆放好马凳之后,才撩开了帘子。
从马车里头下来一位天仙似的人物,瞧着年纪不大,只是那一身气派可真是寻常人家比不了的,一看就是生在富贵窝里头的,可比前两日过来的那两位姑娘还要俊上几分。
那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都没敢着实的拦着,只是园子里头现在住着主子,该要的流程他们还是要过得。
“这位……小姐,这么晚来园子可是有什么事?”
年世兰脸色淡淡的,伸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戒指才开了口。
“我也不为难你们,让苏培盛过来吧。”
那两个侍卫一听这个人居然敢直呼苏培盛的大名,心里头更虚了,只是苏培盛那样的人物,岂是他们想见就能见到的?
“小姐,您若是有事还请明早过来吧,苏公公那里,咱们也说不上什么话。”
这就是不肯去传话的意思了,年世兰倒是没多意外,要是这个圆明园真的凭她寥寥几句话就能放她进去,那她才真的要担心了。
想到这,她便从手里头取出一样东西来让春浓递过去给他们看。
春浓手里头拿着的赫然是年世兰当初受封皇贵妃的金宝,这些侍卫显然能在这里伺候显然也是有些见识的,瞧见这个东西便知道年世兰的身份了,没敢再拦着,将人请到了院内。
其中一个侍卫眼皮子活泛,一溜烟就往胤禛那里跑,没一会儿就跑的没了踪影。
年世兰安然的坐在那里,等着那个侍卫带过来她想见的人。
果然没过多久,苏培盛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瞧见年世兰的时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若不是身后的侍卫眼疾手快将他给拉住,只怕人就摔在地上了。
“奴才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吉祥。”
“苏公公请起,皇上歇着了吗?”
苏培盛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才顺着年世兰的话继续说道:“皇上还在书房里头忙着,您请跟我来。”
他的肚子里头揣了很多的疑问,只是他却没有一个敢问出口的,总觉得年世兰现在过来的太过凑巧,总有一种想要兴师问罪的感觉,因此他聪明的原则了闭嘴,当自己是一个会移动的大灯笼。
他们到达书房的时候,胤禛仍然伏在案上专心的批阅着奏折,丝毫没有感觉到屋子里头多出来几个人。
年世兰忍不住轻声的咳了一声,谁知道胤禛却立马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瞧见年世兰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糯糯,你怎么来了?!”
年世兰便笑盈盈的站在原处,也不搭话,显然是等着胤禛过去接她呢,胤禛自然知道她的小心思,无奈的笑了笑,还是慢慢的向着年世兰走去。
胤禛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头,感受到鼻尖传来的久违的馨香,才觉得自己空唠唠的一颗心有了着落,只是他马上就想到了什么,拧着眉头看着年世兰,显然有些不悦。
“你怎么出宫来的?”
宫里头的戒备极为森严,就算年世兰贵为皇贵妃,那些侍卫也不可能会放她出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年世兰见他这么严肃,心里头那点子见到他的喜悦都被心虚给填满,只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她乖乖的从手里头掏出一样东西,递到胤禛的手边。
胤禛拿过来一看,竟然是先帝曾经赏赐下来的那块玉佩!
这便很好的解释了年世兰为何能够出宫到他这儿来。
看着年世兰心虚的脸,胤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只能静静的将人抱进怀里,既然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便不要面对了。
此刻,他也只想做一个什么都不想的普通人,只安安静静的抱着自己喜欢的姑娘。
等到两人腻味够了,胤禛才松开了年世兰,让她去座位上坐好。
“这么晚了你该不会只是过来看看我的吧?”
胤禛十分的了解年世兰,她骨子里头其实是十分在意这些礼仪规制的,平常半分都不敢逾越,今儿个就这么大咧咧的过来,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来看看我的两个新妹妹啊。”
胤禛听了她的话,眉头都拧在了一块,显然没听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苏培盛却门儿清啊,此刻看着年世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总觉得自家主子爷今儿个前途堪忧。
“哪儿来的什么妹妹,你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爷不知道吗?我的院子旁边可是住进去两个花骨朵一样的美人儿。”
这话虽然是对着胤禛说的,可是年世兰的眼睛却紧紧的盯着苏培盛,看到他在那儿频频擦汗之后年世兰的心里头就有了底。
苏培盛显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有告诉胤禛罢了。
也不知道是来不及,还是压根就没准备说?
胤禛这才明白了他说的什么意思,他本来以为太后那里只是说说,自己这边若是不答应,她便也没办法,谁知道她竟然准备先斩后奏了,若是他还不答应,难道太后还准备对他用强不成?
想到这儿,又想到苏培盛前些日子问他的问题,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苏培盛的身上,就看到他正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脸的心虚。
“这件事情,你知道?”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是话中的意思明显就是笃定,苏培盛其实也是今儿个中午才知道的,只不过还没想好该怎么跟胤禛说,一来二去的便耽搁了,这会儿竟然被年世兰直接拆穿,不用想他都知道,胤禛的心里定然对他极为不满。
“奴才冤枉,奴才也是中午才知道的,只是您一直在忙,奴才便没找着机会说。”
胤禛听了他的话,勉强信了,只是心里头对于苏培盛的不满却没有就此而消散。
“太后那里是什么时候把那两个人接进来的,那两个人都是谁家的姑娘?”
“一个张家的姑娘,一个吉家的姑娘,也就是今儿个早上接过来的,安排在了皇贵妃的院子旁边,奴才也是中午去传膳的时候偶然间见到的,回来的时候倒是想跟您说呢,只是您一直在忙,便搁下了。”
胤禛想了想,他下午确实召见了大臣们议事,忙完外头的天都黑了,苏培盛又忙着给他准备晚膳,确实是没有机会能说的上话。
“行了,这事情我知道了,以后若还有这种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苏培盛听得连连点头,就差要给胤禛跪下了。
年世兰就端着茶盏在一旁看戏,显然并不打算帮苏培盛求情,以她的直觉来看,苏培盛在这件事情里头也并不就是全然的无辜,不然弘历再给她的信中不会刻意提到他被皇上罚走这件事情。
胤禛担心年世兰一路奔波太过劳累,便没有太过的为难苏培盛,只是吩咐他去前头要热水,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特意只要了一盆。
年世兰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就扑到胤禛的塌上眯起了眼,胤禛则是简单的擦了擦身子才睡到年世兰的身边,屋子里头用了冰,凉凉的很舒服,只是此刻躺在榻上的两个人,都没有睡意。
“这次过来什么时候走?”
“明儿个一早就得走,等我走了守门的侍卫那里您可交代好了,千万别把我供出来,不然太后那里只怕更得针对我了。”
年世兰边说便打了个哈欠,显然是有些困了,胤禛伸手揽了揽她的肩膀,微微的叹了口气。
其实不光是年世兰,就连他都觉得自从他登上了地位,额娘便不再像从前一样,她慢慢的开始有了野心,甚至想要通过往他身边送人的目的去更好的掌控他,这让他觉得十分的憋屈。
“你放心,皇额娘找过来的两个人我是不会动的,只是为了皇额娘的面子,我还是要给她们两个一个位份,你不会在意吧?”
年世兰想说自己在意,非常在意,只是生在这样一个封建的国度,她身为女人,有说不的权利吗?显然是没有。
不想答应,她便装作没听见,侧过身子往里头躲了躲,避开了胤禛的胳膊。
胤禛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没等苏培盛进来叫起,年世兰就早早的睁开了眼,她回过头就看见胤禛正睡在旁边,显然是睡得极为安稳,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将自己的衣服穿上,便转身出了门。
春浓一晚上没睡,就等在门口,瞧见年世兰出来,连忙行了上去,悄声的说道:“主子,车都备好了,咱们回吧。”
年世兰点了点头,路过门房的时候瞧见守门的还是昨儿个那两个侍卫,便冲着春浓点了点头。
春浓知道她的意思,忙从手里头拿出两个荷包,笑着塞到那两个人的手里头。
395:图我年纪大?
年世兰回到宫中时,除了守门的两个侍卫,其他人都不知道她曾经离开过得事情。
因此,三天后胤禛在圆明园新封了两位答应的旨意一出,年世兰这里便热闹起来。
最先找过来的是富察氏,她怀里头还抱着永琏,瞧见年世兰的时候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总觉得年世兰瞧着十分的淡定,事情兴许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
年世兰从她怀里将永琏抱过去之后,才笑着问她。
“这么着急干什么,你瞧瞧你,满头的汗,快坐下擦擦吧。”
富察氏有些害羞的从袖筒里头取出手帕,随意的在脸上擦了擦,然后看着年世兰,想说的那些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索性岔开话题,同她聊起弘述和永琏的趣事。
这叔侄两个相差不过几个月,正是好玩的时候,因此每天的趣事都让人应接不暇,光是在旁边看着就够让人开心的了。
她们婆媳凑在一起其乐融融的说话,就听到春福进来禀报,说是懋嫔来了。
年世兰倒是没多想,只是笑着跟富察氏打趣,说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不然她们怎么一个个的都来了?
懋嫔进来的时候,神色有些焦急,瞧见富察氏也在,心里头便悄悄的松了口气,以为她过来也是跟自己一样的目的,只是看着端坐在上首的年世兰一派轻松,丝毫都不受影响的样子,不由暗暗佩服她的处变不惊。
“娘娘真是好心性,嫔妾这次是真的佩服了!”
年世兰看她一来难得钦佩,还有些迷糊,好端端的怎么夸起来自己来了?
“宋姐姐过来了,快过来做,你刚刚说什么好心性,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懋嫔听了她的话,有些吃惊的看向富察氏,就看到对方冲着她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便知道自己这一不小心说快了,年世兰瞧着,分明是毫不知情的模样啊。
“是嫔妾瞎说的,跟您开个玩笑!”
年世兰没有错过她和富察氏之间的互动,再一联想她进门的时候的话,心里头便有了猜想,只是一想到胤禛居然真的这么做了,她的心里头便堵得难受。
“圆明园里头,是不是有动静了?”
懋嫔心思机敏,从她的话里头就听出了些端倪,总觉得年世兰好像是知情的样子,不然她不会问的这么笃定,索性心一横将话给彻底说开了。
“听说今天早上,皇上新封了两个答应。”
年世兰心里头暗道一声果然,对于胤禛的不满更深了几分,前几天分明看出了自己的不情愿,可是他的计划却丝毫没有改变,说是不会碰她们只是给太后一个交代。
可是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的纵容下去只会让太后更加的得寸进尺吗?
“哦,这事情我倒是知道,是咱们太后娘娘怜惜皇上后宫空虚,特意给安排过去的。”
懋嫔听出了年世兰语气里头的不满,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事情若是落在自己身上,她现在恐怕早就忍不住去闹起来了,哪里还可能在这跟她解释这些有的没的?
“是嫔妾多嘴了,原来是太后的主意,那嫔妾就不打扰您了,便先回了。”
年世兰见她神色尴尬,便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她倒是没有怪宋氏的意思,反而十分的感激她,每次听到这些消息,不管是好的坏的,她总是第一时间过来告诉自己,有的时候便帮着自己抢占了先机,不至于吃亏。
“宋姐姐这么着急走干什么?中午留下来一起吃些吧,春柳最近学会了几样新菜色。”
懋嫔看出了年世兰是真心想要请她,不好再拒绝,便重新又坐了回去,看着年世兰在那儿逗弄永琏玩。
“小皇孙生的真壮实,瞧着就惹人疼。”
年世兰听她这么说,也笑着应和:“我刚刚还跟佩佩说呢,永琏生的真好看,比我生的那几个猴崽子强多了。”
其实弘曦他们三个并不算丑,样貌都是十分的俊俏,只是都比不上永琏的精致,一切都像是被人精心打造好的一样,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们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倒是将刚刚的插曲都抛到了脑后,富察氏最近时常留在翊坤宫用膳,因此春柳那里备的饭菜便比寻常的时候多些,再加上今日懋嫔也在,她的午膳便准备的格外精致。
懋嫔从前也在翊坤宫用过膳,自然知道春柳的手艺,因此午膳倒是用的比平常多些,年世兰瞧着心里头也是十分骄傲,总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些个姑娘,这么些年真是越来越优秀了。
用完午饭正巧永琏在这儿睡熟了,年世兰便没让富察氏回去,反而留下了她和懋嫔一起玩牌,要不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呢,苏培盛从圆明园紧赶慢赶到了翊坤宫,远远的就听到翊坤宫的笑声,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难道圆明园的消息还没传到宫里来?不应该啊?
春福一直守在外头,自然是先看到了苏培盛,若是平时她兴许就进去禀报年世兰了,可是一想到刚刚懋嫔的话,她连忙把头一低,缩成一团,远远的看过去像个鹌鹑一样。
苏培盛也瞧见了春福,他知道年世兰身边伺候的人里头,数这个姑娘话最少,瞧着没有什么存在感,也不是年世兰从年府带出来的家生子,但偏偏,年世兰却十分的信任她,这让苏培盛的心里头一直都是啧啧称奇。
“春福姑娘,皇贵妃在里头吗?我听着怪热闹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想着自己都这么客气了,春福多少也要给自己一些回应吧,谁知道她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便扭头走了……
苏培盛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见到翊坤宫里头确实没有人出来搭理自己,只能认命的往里头走,还没进门就听到年世兰兴奋的喊声。
“我赢啦!给钱给钱!”
苏培盛:……
总觉得今儿个的皇贵妃有些过分的欢乐了,皇上不在宫里,居然都开始玩牌了。
“奴才苏培盛,给皇贵妃请安。”
年世兰低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默默的将牌洗好之后才让他站起来。
“苏公公贵人事忙,怎么这个时候还有空过来?”
话里头满满的都是火药味,苏培盛还是第一次被年世兰这么不客气的对待,心里头想着圆明园的事情这位主子估计早就知道了,只是瞧着没太往心里去。
难道是皇上私下里跟这位说了什么?
“皇上那里新得了一匣子珍珠,特意命奴才给您送过来。”
苏培盛说着就要把手里头的匣子递给春浓,谁知道她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只是低着头看年世兰玩牌,并不过来伸手接过去,倒是年世兰看了他手里的匣子一眼,才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劳万岁爷费心了,只是我这儿什么都不缺,这些东西还是拿回去给两个新妹妹打首饰吧。”
她说完便不再理睬苏培盛,低着头专心的玩起牌来。
懋嫔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是真的确认了,皇上要立新人的事情估计年世兰早就知道了,不然皇上不会在上午刚刚下完旨意下午就让苏培盛往这跑一趟,这摆明了是想哄年世兰开心啊。
只是可惜了,年世兰并不领情,甚至在心里头冷笑了两声。
她甚至在刚刚听到懋嫔的消息的时候还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平时里表现的太过不争的,才让胤禛误以为她很好说话,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触碰她的底线。
不过不好意思,这一次她不打算忍了,否则太后以后只会更加的得寸进尺。
苏培盛在她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只能挠挠鼻子灰溜溜的退出去了,皇上那里可还等着他回话呢,虽然这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才好。
苏培盛一走,年世兰也没了玩牌的心思,索性将牌一丢,低着头把玩自己的手指。
富察氏有心想劝上两句,只不过她一个做儿媳的,插手这种事情也不太好,因此她便将求助的目光落到了懋嫔的身上,她看的出来,虽然懋嫔这么些年都没有往上升,可是她却安安稳稳的一直留到了现在,显然是个极聪明的人。
懋嫔自然看到了她求助的目光,想了想还是替她将话给说了出来。
“娘娘若是心里头不痛快尽管给咱们说,可别自己憋在心里头,时间长了再憋出病来。”
年世兰本来不悦的心情被她这句话一说,驱散了一大半。
“宋姐姐这张嘴,真是比什么良药都好使。”
懋嫔听了她的话,便立刻配合着做出一副骄傲的样子,倒是惹得年世兰和富察氏都没忍住笑出了声音,苏培盛其实还没走远,听到里头的笑声更加迷糊了。
皇贵妃这是怎么了?
等到苏培盛回到圆明园,天都黑透了,胤禛正端坐在书房里头批阅奏折,底下坐着的弘历则是拿过胤禛批阅过得奏折一本一本的看过去,留心学习着。
苏培盛进去的时候,父子两个都感觉到了,默契的将头对准他。
胤禛看到他手里头抱着的匣子,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
“她没收?”
这个她是谁都不用多说,弘历也知道定然是自己的额娘无疑。
苏培盛觉得自己的后背都快要被冷汗给打湿了,只是胤禛的态度再差,可是该说的话他还是得说出来,否则将来万岁爷翻起旧账来,还是自己倒霉。
“皇贵妃说,皇上新封了两个妹妹她也没什么准备的,便将这匣子珍珠转送给两位答应。”
胤禛听得冷笑了一声,再看向苏培盛的目光就跟是生了刺一般。
“你觉得凭她们两个,也配?”
这便是实实在在的打太后的脸了,苏培盛心里头这会被吃了黄连都要苦,只是他不能说,只能偷偷的往自己的肚子里头咽。
“奴才……奴才愚钝,那这匣子珍珠?”
“换个盒子装起来,放到库房里头放着。”
苏培盛领了命退下去,书房里头便只剩下胤禛和弘历两个人,胤禛因为年世兰的拒绝这会子有些心气浮躁,连手里头的奏折都看不进去,弘历看出来他的心情不好,聪明的选择离开,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等到屋子里头没了人,胤禛才将自己手里头的奏折重重的摔到地上,正巧这个时候当值的小太监从外头跑进来,那奏折便正巧砸到了他的腿边将他吓了一跳。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胤禛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过来,只是他向来没有迁怒别人的习惯,便出声让那个小太监站了起来。
“启禀皇上,太后那里差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胤禛听到太后,眉头便忍不住皱了皱,心里头更加烦闷了。
等到他到了太后的院子,就看到里头灯火通明的十分热闹,远远的还能听到几句低声的谈笑生,胤禛转念一想都知道太后打得是什么主意,不由嘲讽一笑。
走进去果然就看到今天白天刚刚受封的两位答应正陪着太后说话谈心,瞧见自己过去,都用帕子捂住了脸,一副害羞的模样将胤禛恶心的够呛。
太后见他冷着一张脸,心里头也十分的不悦。
“怎么,皇上来哀家这儿不高兴,瞧着跟哀家欠了你的钱一样。”
她这边话音未落,孙嬷嬷就在后头偷偷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便将剩下的话都咽进嘴巴里。
胤禛更是远远的站着,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
太后没法子,随手指了指她身边的两人。
“你说你也是,今日不是刚刚册封了他们两个还在书房里头忙着,你现在年纪也大了,不要这么拼下去了。”
胤禛抬起头,就能看到那两个姑娘眼里头的算计,这样的目光他十分的熟悉,从前的皇后,现在的齐妃,看着他的时候永远都是这样的眼神,让他打从心底里头厌恶。
“皇额娘也说儿子年纪大了,儿子便有些奇怪了,照道理来讲我都是能当她们两个父亲的人了,她们心心念念的进宫来是图什么?图我年纪大?图我身子不好?”
396:闹得不太好
一句话,满座皆惊。
胤禛说完,也不去看太后难看的脸色,扭头就离开了。
他一走,太后也没有了留人的兴致,挥了挥手让那两位答应离开,当着太后的面,两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出了屋子便装作互不相识,各走各的路,看到后头跟着的孙嬷嬷一个劲儿的摇头。
这两位新主子比起皇贵妃来真的是差的远了,皇上看不上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这种事情,她能想的通,太后却不愿意去细想,一心只觉得是年世兰勾了皇上的魂,想方设法的往皇上身边塞人,到如今,反而落得和皇上生疏的下场。
“你说说这个胤禛,我明明是为了他好,他怎么就不懂呢!”
若是从前,孙嬷嬷笑着劝两句也就算了,可是今儿个,孙嬷嬷忍着没开口。
太后见她不说话,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她,就见她肃着脸站在底下,一副凝重的表情。
“孙嬷嬷,你站到底下干什么?”
“太后,您真的没有感觉到吗?”
“感觉到什么?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好地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孙嬷嬷看了看上首的太后,她发现自己的主子变了,自从皇上登基之后,主子就变得强势起来,不复从前的宽和。
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忍住了,孙嬷嬷觉得,自己没有劝下去的必要了,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老奴想问你感觉累不累,老奴去给您泡杯安神茶?”
太后确实有些头疼,便点了点头应下了。
孙嬷嬷给她泡好了茶端上去,借口腿不爽利,避开回了自己的屋子休息。
胤禛回到院子里头的时候,苏培盛正焦急的等在门口,看到他回来才算是松了口气,只是随即就看到他黑沉的面色,想着主子爷在太后那里定然待的不是很开心,刚刚的开心便瞬间化为灰烬了。
主子一不高兴,就代表他的日子不太好过,这个时候他就无比的怀念起年世兰来,若是年世兰在这里,胤禛肯定早就被她给哄好了,也不至于让自己面对这样的局面。
“主子爷,您回来了。”
“备水。”
“是……”
主子的神色明显不太好,因此院子里头伺候的人都是陪着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惹得主子发了火,那他们可就真的是罪过了。
圆明园这里的动静丝毫没有影响到年世兰那里,自从胤禛册封新人的旨意一下来,年世兰就像是一下子打开了自己的心门一样,从前为爱顾忌的那些事情,她渐渐的都开始去尝试。
既然胤禛都不顾及她的感受了,她又何苦为了他再去改变自己!
懋嫔和富察氏近来时常被她叫去玩牌,有时候还有旁人,隔出老远都能听到翊坤宫每日里欢声笑语的,好不自在。
这日,懋嫔照常过来找年世兰,同行的还有顾常在和郭贵人,她们这些日子也多是在翊坤宫跟着一起玩牌,还别说,牌桌上头真是增进感情的好地方,这才没几天,她们几个就好的跟什么似的。
她们进去时,年世兰早早的就在花厅里头等着了,瞧见她们,眼神都跟着一亮。
“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把你们给盼过来了。”
懋嫔她们都笑着入座,然后开始玩牌,期间郭贵人想起一件事,看着年世兰的脸色还算不错,便给说了出来。
“听园子里头的人说,皇上最近似乎和太后闹得不太好,太后宫里每日都能听到喝骂声。”
虽然骂的是奴才,可是这火气确是由胤禛引起来的,那些奴才也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罢了。
年世兰平常里不爱打听这些事情,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倒是可怜了太后宫里那些伺候的人了。”
竟是一句都不肯提到胤禛,郭贵人暗暗责怪自己说错了话,乖乖的闭上嘴巴,安心的玩起牌来,几个人还没玩几局,就听到春福进来说福嘉回来了。
年世兰听了,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也顾不上玩牌了,就在那站着等福嘉进屋。
福嘉一进门没看到年世兰,听了春福的话才知道她去偏厅待客了,一进去就看到里头满满当当坐满了人,都是平日里跟年世兰走的近的那几位,福嘉倒是都有印象。
“额娘,几位娘娘吉祥。”
懋嫔哪里当得起她一声问好,都有些局促的站起身子,知道人家母女两个定然有很多的话要说,便都善解人意的起身告退了。
“好好地,怎么从圆明园回来了,可是在里头玩的不高兴?”
“女儿玩的挺高兴的,只是听四哥说额娘最近恐怕心情不好,才想着过来陪陪您。”
谁知道一进门就看到年世兰分明是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哪里有四哥担心的情况发生?
“听你四哥胡说,额娘在宫里头没人管没人压着,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要是没玩够就再回去,额娘这里没事。”
福嘉虽然贪恋圆明园里头的惬意,可是她更放不下年世兰,索性在圆明园里头玩的也够多的了,倒是不会特别想,更何况圆明园年年都能去,有这个功夫,她还不如多陪陪自己最亲近的人呢。
“团团不走了,团团留下陪额娘。”
年世兰伸手揽过福嘉的肩膀,将人抱进自己的怀里,总觉得世人常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果然是有理有据的。
“那额娘中午让春柳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奶冻好不好?”
福嘉其实早就想这口了,圆明园的膳房里头根本连这个糕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别提会做了,因此这么些日子里头,她可是一次都没吃过。
“还是额娘最好了,女儿就想吃这口。”
年世兰笑着刮了刮福嘉的鼻子,偏过头去嘱咐春浓去小厨房里头说一声,她则是带着福嘉去看弘述和福云去了。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弘述和福云经过了奶娘的悉心照顾,都长得白白胖胖的十分的喜人,尤其是福云,长得跟福嘉小时候十分的相像,福嘉看着她都能想到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倒是弥补了一些她的缺憾。
397:都是太后吩咐的
翊坤宫的消息每日都有专人送到胤禛的案上。
一开始的时候,胤禛还有些哭笑不得,只当这是年世兰为了他立那两个新人的事在同他置气,可是渐渐的他也觉出不对来,总觉得年世兰是真的不准备管他了。
这让胤禛的心里头变得十分的慌张,年世兰赌气他可以不在意,可若是因此便要跟他划清界限,这个结果是胤禛不能接受的。
于是第二天下朝之后,胤禛又派了苏培盛去了一趟翊坤宫,照例是准备了一匣子的珠宝。
若说上次苏培盛过来,还能见到年世兰的面,可是这次,春福直接就拦在了门外,只推说年世兰身子不太爽快,不方便见人。
可是苏培盛分明能听到里头传出来的年世兰清脆的笑声,有心想同春福缠磨缠磨,可是这姑娘实心眼,主子交代什么就是什么,丝毫就不给苏培盛任何的机会。
苏培盛碰了一脑门子的包,只能怏怏的离开。
回到圆明园之后,都不用苏培盛多说,胤禛看到他手里头原原本本带回来的匣子就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了之后便是不甘,总觉得从前一匣子首饰就能哄好的姑娘变了,变得有些难缠了。
若是年世兰在这儿,只怕会捂着嘴大声的笑出声音来,什么时候她在胤禛的眼里成了这么肤浅的人,她能够被一匣子首饰就哄好,无非是她爱这个男人罢了,一旦这个男人让她失望了,他就会慢慢发现,这个曾经最善解人意的姑娘以后会变得格外的不好惹。
“皇贵妃娘娘身子抱恙,奴才便没敢进去打扰。”
哪怕到了现在,苏培盛仍然不敢把今天在翊坤宫经历的事情告诉胤禛。
因为一旦他说了,那么胤禛和年世兰这件的这层窗户纸,恐怕就要被捅破了,只要一想到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头他都要面对胤禛的黑脸,苏培盛就忍不住有些不寒而栗。
生平第一次,他迫切的希望年世兰能够跟胤禛和和美美的走下去,让他过两年安生的日子,他的年纪也渐渐大了,可经不起再折腾了。
正当苏培盛在那里瞎想的时候,一直在殿外头伺候的小太监却突然跑了进来。
“皇上,春答应来了,说是太后命她来给您送补汤。”
打着太后的旗号过来,胤禛还真不能不见她,于是便让人把她叫到殿内,谁知春答应还没开口,刚刚那个小太监又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皇上,吉答应来了,说是……说是太后吩咐她过来给您送补汤。”
这下子,就连那个小太监都觉出不对劲来了,胤禛心里头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是一脸的惊讶。
“怎么,一碗汤竟还要两个人送不成?”
春答应尴尬的站在那处,心里头将吉答应骂了个狗血淋头,正准备说上几句的时候,就看到吉答应一脸娇羞的走了进来,瞧见她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也并不好看,只是她却没往心里头去。
“给皇上请安,太后娘娘体恤您政务繁忙,特地命臣妾过来给您送补汤。”
胤禛冲着苏培盛点了点头,苏培盛便从吉答应的手里头接过补汤,然后放到胤禛的手边,跟春答应的补汤并排的放着,胤禛挨个掀开来看,然后冷笑出声。
“怎么,皇额娘现在连朕的喜好都摸不透了吗?这里头的鹿茸都是干什么用的,不知道朕最讨厌这味药材吗?!”
春答应和吉答应都被他话中的冷厉吓了一哆嗦,连忙跪下请罪。
“嫔妾罪该万死,皇上息怒。”
“嫔妾罪该万死,皇上息怒!”
胤禛看着底下跪着的瑟瑟发抖的两人,冷笑了一身。
“以后再打着太后的名义往朕这处来,我就把你们统统发落了,现在,给朕带着你们的补汤出去!”
春答应和吉答应都不敢再多说什么,甚至都没让宫女上前,而是自己亲自将胤禛身边的补汤给端到手里,然后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出去。
苏培盛在一旁看着,有些叹为观止,随即眉头便皱的更紧了,万岁爷明显的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刚刚又被这两位这么一气,那他……还有好日子过吗?
胤禛没去管他,只是低着头继续翻阅奏折,苏培盛心里头悄悄的松了口气,退下去给胤禛备茶去了。
胤禛发落两位新答应的事情没多久就传遍了圆明园,太后那里自然也得了消息,气得她将自己最心爱的茶盏都给摔了。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他这可是在明晃晃的打哀家的脸!”
孙嬷嬷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发火,等她将能砸的都砸了,她才默默的蹲过去收拾,还没收拾几下就被太后给喊住了。
“孙嬷嬷,你年纪这么大了,这些事情留给底下的人去做,你就跟在我身边享享福。”
孙嬷嬷笑着将手里头的碎瓷片都聚拢到一起,然后才站直身子看着太后笑了起来。
“太后都知道心疼奴婢,那您怎么不心疼心疼皇上呢?他政务本就繁忙,偏偏那两位主子都打着您的名义去打搅皇上,为了您的面子他见了,可是娘娘,您怎么不想想,这两位答应这样做又何尝不是在欺君啊!”
欺君一事可大可小,端看胤禛怎么去说了,只是有一点是能肯定的,那就是这两位答应都是居心不良,既然打着太后的名声去了皇上那儿,打得是什么主意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听说那两位主子熬得都是鹿茸汤,您是知道的,经过皇后那一世,皇上有多厌恶这个东西,这两位连了解都不愿意了解,就这么一厢情愿的过去,太后,那可是皇上啊!”
孙嬷嬷的一句话,成功的将太后心里头的火气都给浇了下去,也成功的激起了她心底里头久违的愧疚。
“这事,是哀家想岔了,这两个姑娘瞧着都挺知礼的,怎么进宫没几天就这般没规矩,以后还得了,你去传我的口谕,罚她们闭门抄写佛经十遍,抄不出来,她们也不必出门了!”
孙嬷嬷看着太后这雷厉风行的模样,心里头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太后娘娘请放心,这事情老奴定然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孙嬷嬷一走,太后整个人都跌坐在主位上,想到自己最近做的这些事情和胤禛明显一次比一次失望的眼神,总觉得心口里头就像是被什么撕扯着一般,十分的疼。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满室静谧,显然太后的话是没有人能够给她答案了,她也不需要。
胤禛在院子里,自然也知道了太后处置那两个答应的事情,这倒是让他郁闷的心情有了些许的好转,只要太后的心还向着他,有些事情他相信是可以通过时间去慢慢的弥补的。
圆明园的风波,身在翊坤宫的年世兰并不知晓。
她如今只安心的养着两个小的,再陪住那个大的,其他的事情,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福嘉知道自家皇阿玛和额娘之间的嫌隙,因此这些日子没少在年世兰跟前说胤禛的好话,偏偏她左边耳朵听了右边耳朵又再出去,显然没把福嘉的话放在心上,这让福嘉的心里头没少跟着上火。
“额娘,您这么久不见皇阿玛,就一点都不想他?”
要知道在福嘉有记忆以来,年世兰和胤禛还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的时间呢,偏偏年世兰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连封信都不往胤禛那里送。
“有什么好想的,你皇阿玛的日子过得舒服着呢,偏你在这瞎操心,你有这个时间,怎么不去给我寻个女婿来?”
一听年世兰提起这个话茬,福嘉就忍不住想遁逃,偏偏年世兰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抓住她的袖子。
“团团,你听额娘说,额娘倒不是催着你嫁人,只是额娘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有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你以后要是嫁人,不用在意那人的门第,只要他能够保证这一生只爱你一个,只有你一个,旁的不比什么都强?”
福嘉从小就生活在这样充满算计的环境里头,自她有记忆开始,围绕着她,围绕着额娘的争端就从未停止过,她其实心里头也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更多的却是迷惘。
额娘说的情况固然是好,可是在她们所身处的这个朝代,真的存在吗?
皇阿玛那么爱额娘的一个人,不也是一个一个的往后宫里头添人,虽然他都不去碰,可是不碰难道对额娘就没有伤害了吗?不过是伤害的多与少的问题罢了。
“额娘,你放心,若是那人不能专心的待我,我便终身不嫁又能如何?”
远在草原的索尔力王子,突然无端端的打了两个喷嚏,他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裳,总觉得好端端的艳阳天,他却突然有些浑身发冷,跟受了风寒似的。
娘俩的贴心话自然是不会往外头传的,说过之后两人便都默契的转移了话题,不再在这个上头争执。
正巧春浓从凉水里头将泡好的西瓜取出来,放到小厨房里头让春柳切成大小一致的小方块,然后端了两盘递到年世兰和福嘉的手里头。
年世兰夹起一块放到自己的嘴巴里,只觉得浑身的燥意都被降了下去,福嘉倒是也想吃,只是她这几天赶上小日子,便不是很敢。
年世兰瞧着她抓耳挠腮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便吩咐春浓去给她备上一碗热牛乳。
虽然天气热,可是热牛乳里头加上些红糖,再放到温温的交到福嘉的手里,光是闻到奶味就够让人馋的慌的了。
福嘉舀了一勺子放到自己的嘴巴里,只觉得嘴巴里头都是甜味,还有牛奶的香味,十分的好喝,一碗下肚之后,不光是嘴巴得到了满足,就连隐隐发酸的肚子都得到了缓解,倒真的是一举两得。
“春柳姐姐这次做的牛乳茶真好喝,喝完肚子里头都暖融融的,别提多舒坦了。”
春浓见她眯着眼睛跟个小兔子似的,也不由感到好笑。
“这是主子特意给您准备的,知道您小日子来的时候有些不舒坦,那些苦药您又不爱喝,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福嘉听了,猛地一下子扑到年世兰的怀里头。
“额娘对团团真好,团团最喜欢额娘了。”
年世兰听到自家闺女这么说,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了,只是这种时候,改矜持的还是得矜持。
“成了,大姑娘一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这么热的天就往我身上扑,也不嫌热得慌。”
福嘉和年世兰一样,都十分的怕热,因此夏天的时候娘两个屋子里头不放上几盆冰都觉得那汗都能顺着脑门子流到脚底心,这样的天气抱在一起,那感觉……别提多酸爽了。
福嘉的身上都见了汗,只是这一会她就是舍不得从年世兰的怀里头退出来。
“团团不热,团团就爱在额娘的怀里头待着。”
年世兰知道她这是感动了,只是她这样赖在自己的怀里头也不是个法子,冲着春浓使了个眼色,让她取了一把扇子过来,年世兰拿在手上,轻轻的煽动起来。
微凉的风落在身上,让福嘉原本燥热的心都得到了缓解。
年世兰就这样一直扇着,直到感觉到自己怀里头传过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无奈的笑了笑,嘱咐春玉端了一个冰盆放到她旁边,春浓心疼她,怕她手腕酸,就想从她手里头接过扇子,谁知道却被年世兰避了过去。
“成了,这么热的天谁都不舒服,你们也退下去歇息一会吧,格格这儿,睡不了多久的。”
春浓有心想劝上两句,只是她也知道自家主子性子有多执拗,她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是旁人再劝都没用,因此便没再多说什么,安静的退了出去。
年世兰就这样拿着扇子给福嘉扇风,有时候还会用帕子擦一擦她脸上的汗珠,闭上眼她都能想起福嘉小时候的模样,谁知道一睁开眼,那个在她怀里头的雪团子就成了个俏姑娘。
福嘉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醒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的脖子酸的厉害,只是看着年世兰手里的扇子,还有她在半梦半醒之间感受到的凉风,她便将那些抱怨的话都咽回到肚子里头去。
“额娘,您也睡会吧,我先回去了。”
398:真香!
这日,苏培盛又来了。
只是这一次他的手里头什么都没带,空空如也的,春福虽然有些纳闷,可是还是依照年世兰的吩咐将人给拦下,推说年世兰还在午睡。
总之来来回回的就一个意思,那就是不见!
苏培盛听了,仍旧是一副小模样,冲着春福直摆手。
“春福姐姐误会了,咱家这次过来不是过来给万岁爷传信的,而是万岁爷吩咐了让奴才贴身伺候皇贵妃,以后啊,咱们都是一个院子里头伺候的人了。”
春福有些拿不准苏培盛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进去请教“午睡”的主子。
年世兰倒是了解胤禛,知道这人是准备耍无赖了,苏培盛要是真留在这儿,她就甭想清净了!
想到这也顾不得装睡了,怒气冲冲的就往外头走,就看到苏培盛正老神在在的站在那儿,显然是料准了她会出去。
“奴才苏培盛,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吉祥。”
年世兰由着他躬身,本来是不准备理他的,可是她也不想这么一个敌方间谍时时刻刻的跟在自己身旁,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
“苏公公请起吧,您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我们这座小庙还真是容不下您,您还是回去吧。”
胤禛倒是没真的想让苏培盛呆在这,只不过通过苏培盛给她传递一个态度罢了,因此苏培盛听了年世兰的话,和气的笑了笑。
“皇贵妃说的是,只是奴才是皇上送过来的,哪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回去,要不您给写封信奴才捎带回去,皇上那里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年世兰冷笑了一声,暗道一声果然。
“既然苏公公这么为难,那便留下吧,中午的时候春浓还说呢,说是院子里头少了个倒泔水的人。”
苏培盛听了年世兰的话,脸都绿了。
开什么玩笑,他堂堂的内务总管,就是刚进宫的时候也没有做过这样的粗活啊,倒泔水又脏又累,他都这把年纪了,恐怕不出两天,他这身老骨头都能给折腾断咯。
“年主子您说笑了,奴才这个年纪哪能干得了这个,若真是去了,还不够给您添乱的呢。”
“是吗,这倒是奇怪了,皇上既然把你送过来了,那不就是紧着我使唤吗?我这翊坤宫里头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倒泔水的,你若是做不来,便去求了皇上吧。”
她说完,也不去看苏培盛的脸色,转身就回了屋子。
苏培盛僵立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挣扎再三之后,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与其留下来倒泔水,他宁愿回去的时候让皇上给痛骂一顿,就是打他几板子他也忍了……
苏培盛回到圆明园的时候,正赶上胤禛召集众大臣议事,他心里头悄悄松了口气,跑到茶水间去伺候了,等到他们讨论完,外头的天色都暗了,苏培盛忙着给胤禛张罗晚膳。
人一忙起来,就会忘记一些事情,就比如此刻的苏培盛。
只是他忘了,却不代表别人也不记得,胤禛就看着他问出了声。
“你这次去你年主子那里,带了什么回来?”
苏培盛盛汤的手一僵,难得有些心虚的看了看胤禛,然后低下头嗫喏着不敢出声。
胤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得连饭都不想吃了,就冷冷的盯着苏培盛看,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只怕现在苏培盛的身上早就千疮百孔了。
“朕这次是怎么跟你说的,事都没办成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苏培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求饶。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实在是皇贵妃有心为难奴才,奴才就是留在那,只怕也近不了皇贵妃的身,她身边那个实心眼的宫女,拿奴才当贼一样防着。”
听了苏培盛的话,胤禛生平第一次有了烦躁的情绪,恨不得现在立刻就飞奔到宫里,跟年世兰好好解释一下。
只是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不就是册封了两个答应,品阶也不算高,自己也不会碰,从前年世兰分明是不在意的,只是这一次她为何这么较真?
说实话,胤禛的心里头对年世兰也有了些不满,只是这些不满在迫切的想取得年世兰的原谅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想到了什么,他饭都顾不得吃,直着头就往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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