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节
尽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还小气么?”楼衍双唇凑到鱼恒耳边,轻声问着。
严重醉酒的鱼老板脸上迅升温,红晕布满了脸颊,舌头都打结了,“不……不……”
鱼恒就是这样,无论是醉酒还是清醒,主动撩楼衍还算游刃有余把持得住,但只要楼衍反撩一点,回应一下,就立刻大脑短路,心跳加速,娇羞得脚无处安放,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楼衍每次看到这样的鱼恒,都觉得可爱极了。
沉闷的钟声在幽静的街道上响起,一声声深远。在这条街上,可以清楚看到钟楼楼顶的大钟,大钟的分针指在一个圆形符号上,不知不觉他们来到鬼镇已经快个小时了。
楼衍重新将鱼恒臂勾在自己肩上,“回去吧。”
鱼恒双眼染着一层水雾,乖巧点头,“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风微吹,二人慢悠悠走回车站。
快到车站时,鱼恒酒醒了。他低垂着头,心乱如麻。醉酒后太多事记不清了,但是他只记得一件,他好像把楼衍强吻了啊!天啊!他怎么可以耍流氓呢!楼衍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轻浮?鱼恒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在楼衍面前瞎几把撩拨时已经够轻浮了的这件事。他偷瞄着身边人,见楼衍还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心里就更没谱儿了。他不会生气了吧?
无论什么事都能镇定的鱼老板在这件事面前彻底乱了阵脚,他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装喝断片儿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就这么办!
鱼恒继续装醉,跟着楼衍走到了来时候的站台前。锈迹斑斑的绿皮火车仍旧停在原地,1号车厢门口围着许多鬼怪。
二人路过1号车厢时,听到围观的鬼说——
“听说司被杀了!尸体就那么躺在1号车厢里浑身都是血痕!都凉透了!”
“到底是谁干的啊?2号车墙壁上硬是被撞开个大洞……”
“……”
“……”
两件事的两位罪魁祸首默默绕开鬼群,走向后面车厢。
二人来到最开始上车时的卧铺车厢门口,楼衍拿出车票,像是有感应一般,车票自动焚烧殆尽。车门与站台之间滑动出一个梯子,楼衍扶着装醉的鱼恒上了车。他将鱼恒扶到卧铺上躺下,自己则抱着剑望向窗外。鱼恒偷偷瞧了楼衍一眼,窗外微光映衬在楼衍沉静的脸上,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鱼恒闭上眼,脸蛋微微发红,回味着和老婆的那个吻。老婆的嘴唇软软的,嫩嫩的,亲起来口感特别棒!
光想着这点,鱼老板糟糕的发现自己竖起了小兄弟。他难耐的翻个身背对着楼衍,想让自己身体冷静下来,冷着冷着,就睡了过去。
……
天空破晓,晨光照耀在大地上,也照亮了隔间。
鱼恒是被一泡尿憋醒的,他极不情愿地睁开眼起身下床。当看到楼衍在另一边卧铺睡着,心里暖洋洋的。没什么比每天清晨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心上人更开心的事了。鱼恒凑到跟前,伸在楼衍身上揩了一把油,心满意足的出去撒尿了。
当他解决完生理问题,刚一出厕所门便碰到了个大熟人。公孙程站在鱼恒面前,一副精英的打扮,脸上神情也是似笑非笑的,“又见面了,鱼老板。”
鱼恒却一点也不想和公孙程见面,“公孙大人有事?”
公孙程镜片上反了反光,开口道:“司的死,我帮你们在秩序局面前圆了。”
混迹官场上人说话从来不说全,鱼恒经商百年,官人商人说话的方式大径相同,公孙程话里的用意他一下就明白了。无非是表明他已经调查过自己,通过这个想让自己卖他个人情。之前二人交过,鱼恒也就没必要露出商人那套虚伪的样子了,他往门上一靠,睨着公孙程,“公孙大人有话直说吧。”
公孙程刚要开口,陡然神色一变,一闪不见了。
鱼恒一脸莫名其妙。
“快到站了。”
楼衍站在门口,身上背着一把剑一把伞,左拎着黑色背包,右拎着他们刚来时买的零食。
鱼恒转过身,装作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笑着问:“都收拾好了?”
“嗯。”
也不能所有东西都让老婆拿吧,鱼恒从楼衍里抢过背包和零食,一边背包一边此地无银百两的说:“哎,昨晚好像喝了好多酒啊,我都忘记昨晚发生什么了!下回啊你可要监督我别让我喝太多,我这人啊一喝多就断片儿!”
楼衍静静看着鱼恒表演,也不戳破。
火车速度渐渐放慢,车子发出“呜呜”鸣笛,车——到站了。
下车后,鱼恒望着四周白雾蒙蒙的荒郊野地,嘴角抽了抽,这破车停在了什么鬼地方啊!
一辆私人拉活的小轿车停在他们面前,这车看着不便宜,还有天窗呢。
里面的哥们伸出头来,“两位去哪?杭州市里随便跑,五百一位!”
怪不得开这么好的车拉人,敢情是趁火打劫来的。鱼恒刚想怼司不人道,楼衍就打开车门把他拉了进去
“坐吧,不然一时半会儿出不去。”
“可我身上没带够……”
“我有。”
鱼恒:“……”
家财万贯的鱼老板竟然有种被楼衍包养的错觉。
司嘿嘿笑了,通过后车镜瞄着他们,“还是帅哥你聪明,上车就对了,这地方鸟不拉屎的,还经常有大雾,你们走一天也走不出去。”
“那师傅你是怎么知道这条路上有人的?我感觉这地方没什么人来才对吧?”鱼恒见缝插针的问。
司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眉头皱了皱,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烟雾遮住了他的眼。
“被一个同行拉进来的,一开始也不熟悉路,多走几次就熟悉了。当时跟我一起来这条路上拉人的有十个司,现在就剩了,那个不是疯了就是失踪了!”
“那师傅你胆子很大啊!”
司叹息一声,“谁让来钱快呢。”
“师傅……”鱼恒盯着倒车镜里司的眼睛,声音冰冷透着几分阴森,“你就不怕我们不是人啊?”
司师傅的脸忽然变了色,浑身颤抖起来,一脚踩了刹车。要是没楼衍拦着,鱼恒肯定被惯性带地飞到前面车位去。
司趴在方向盘上,冷汗直流。
“师傅你别怕啊,我开玩笑的!我俩可是个大活人!有血有肉的!”鱼恒伸探向司。
指尖触碰到司后背的刹那,司狠狠抖了一下,不停地小声嘀咕,“放过我……放过我……放过我……”
鱼恒听得一头雾水,“师傅你怎么了?”
楼衍将鱼恒拉回来,指着前车窗,淡淡道:“看那里。”
只见白雾蒙蒙之,渐渐走来一个白衣的黑发女人。女人个子很高,即使走到进处,也只能看到女人肩膀以下的身子。
司抖得越来越厉害,他捂着眼睛坐起来似乎是要找,可忽然像是受到什么蛊惑一般慢慢抬起了头,脑袋仰到极限,眼睛大大地盯着车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后,倒在方向盘上不动了。
见司这个反应,鱼恒也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入眼的是——车顶天窗上贴着的一张青紫色的人脸,人脸紧贴玻璃,皮肉黏连在玻璃上,眼睛漆黑空洞,嘴巴咧开得很大露出里面参差不齐又尖利的黄牙。那双眼,眼球瞳孔全黑的眼,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们。
鱼恒悠哉悠哉地发出一声感慨,“她脖子可真长啊,竟然能伸得那么老高,爬到天窗上去。”
楼衍欲要开门下车,鱼恒拉住他,“不用,看我的。”
他停下动作,看着鱼恒。
鱼恒身体前倾,将晕倒的司拽出来扔到后座上,自己坐到驾驶位上,打开汽车导航,踩离合、开火、挂挡。
长脖子女鬼的眼睛跟着他的动作而动,嘴里的口水流了一车窗。
鱼恒笑着向天窗上女鬼摇了摇,忽然卯足了劲一脚踩上油门,女鬼撞在车上,但没有被撞飞,而是整个身体贴在了车上,头发在风如同门帘子一般飘扬。他是油门一脚干到底,这辆车的性能不错,速度比猎豹还要快。车窗原本开了一点缝隙,从外面吹进来的风灌入鱼恒耳,嗡嗡作响。
白雾弥漫寂静无人的荒野小路上,鱼恒一握着方向盘,时而往左时而往右,时而一个大漂移。原本躺在后座的司已经因为剧烈颠簸滑到了地上。
车上女鬼被甩得东晃一下,西摇一下,脸早已经和天窗分离,大头像气球一样上下飘摇。
“好久没开车了,车技还算过关吧?”鱼恒笑着自诩。
楼衍:“……”
“抓住了!准备飞了!”
楼衍:“?”
车快速开上一个土坡,似乎撞到了什么狠狠顿了一下,然后车子腾空而起,女鬼也在这时被甩了下去。汽车在空旋转静止几秒,最后稳稳落在地面上。
“怎么样车开的不错吧?”鱼恒转过头,向楼衍讨夸奖。
“……不错。”楼衍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此时大雾散去,露出他们所在之处完整的地貌。他们在田间小路上,两边是绿油油阶梯分布的田地。夏日的风轻轻吹着,阳光也要比之前明亮许多,鱼恒打个哈欠,困了。
不仅困,还饿。
从去无为观开始,到现在,就没消停过。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发生,都没吃上过一顿好饭。
鱼恒再一次踩上了油门,这一次没有风驰电掣般地速度,而是慢悠悠的跟着导航开出田野,进入城镇,最后来到店铺门口。
正午艳阳高照,鱼恒眯着眼开门下车。又绕到后座屁颠屁颠给老婆开车门,楼衍心照不宣,在鱼恒不注意时弯了下眼睛。
他又上前把司叫醒,司醒来后,脸色仍旧是被吓坏的惨白。
“哎,兄弟,我劝你一句,就这胆量还是别去那地方拉人了。”
司没说话,既没有认同也没有拒绝,不过鱼恒已经猜出他要怎么选了。
楼衍拿出钱递给司,整整十张红票子,鱼恒却没心疼,司干的确实也是个玩命的活儿。
“这钱……谢谢你们救了我,我就不收你们了。”
鱼恒从楼衍拿过钱硬是塞进车里,对司道:“收着吧,估计下次就赚不到了。”
司脸上瞬间褪去血色。
楼衍看向鱼恒,“晚饭要吃鱼么?”
鱼恒勾住楼衍的肩膀往店里走,笑着说:“要啊,不过我要先睡一觉,太困了。”
店里,贺兰仍旧在看几百集的一只狼永远抓不到羊的动画片。
“老板,楼小哥哥,你们回来啦”贺兰挥起肉乎乎的小摇了摇。
“小兰我不在这几天店里生意没问题吧?”鱼恒脱下又是被风吹又是被雨淋的长衫,走到卫生间将衣裤扔进洗衣里。
“没……呃……”贺兰迟疑一下,想了想说:“没问题的老板!”
鱼恒打开淋浴头,走到门口伸出半个身子看向门外,对正在浇花的楼衍道:“你要不要洗洗?”
楼衍上动作一顿,“一起?”
色胚鱼老板心里当然是希望楼衍和自己一起洗啊,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要是真一起洗了,他的小兄弟一定会精神抖擞的对楼衍打招呼。
“不不不不了!”鱼恒猛然关上门,红着脸走到喷头下淋水。就刚刚,他幻想到楼衍的裸`体,呼吸竟然急促起来。
楼衍转过头,轻笑了声,大头花似乎感应到了自己两个主人之间微妙的氛围,用力晃了晃脑袋。洞察细微的贺兰嘴里咀嚼着花,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觉得老板和楼小哥哥gaygay的!
鱼恒洗完澡清爽了不少,一路奔波的疲倦也随之而来。沙发上,楼衍坐在一角,陪着贺兰看动画片。
他看向楼衍,“你洗吧,我回去补一觉。”
刚洗完澡的鱼老板头发湿哒哒得贴着皮肤,水珠顺着柔嫩的肌肤滑落,浴衣买的时候买大了,穿在鱼恒身上松松垮垮的。他活动活动筋骨往卧室走,不料左肩的浴衣滑了下来,露出一大片白皙胸膛和圆润的肩膀。
楼衍眼疾快瞬间闪到鱼恒身边,替鱼恒把浴衣穿好。
鱼有些红,不敢直视楼衍的眼睛。而楼上仙目光所及之处,是鱼恒胸前那抹稍纵即逝隐藏在浴衣下的樱粉。贺兰全神贯注盯着电视,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静默良久后,鱼恒老板面红耳赤的说:“谢、谢了啊!”
楼衍眉目间是淡淡的笑意,“没事。”
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盖住被子的鱼恒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在床上滚了几下,忽然觉得床角有什么硬硬的硌人,摸出来一看,是那本被失忆的自己翻看无数遍的《上仙大人你轻点》,鱼恒打开翻了两页,觉得脑壳热的快要爆炸!
为什么失忆的自己会站楼景途攻!自己才是攻好不好!
不过……呃……书里这么写也挺带感的!
不行,不能看,他才是攻,他要硬气起来。
鱼老板把书收起来,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
“……”
几分钟后鱼老板又把书拿了出来,翻开了第一页。
就看看,对!就看看,这根本不会影响到自己是攻的事实的!
或许是太困了,看着看着就枕着书睡着了。窗外风吹动窗帘飘动,也吹动了鱼恒额前的发。
楼衍轻轻推门进来,来到床边托起鱼恒红扑扑的脸,将压在头下的书拿出来。又拿过枕头为他垫在头下,伸抚掉他额上的细汗。
他将书放到鱼恒枕边,注视鱼恒良久,走出门。
……
鱼恒再次醒来时,窗外天空昏暗。
这一觉,他做了很多梦,过去的事,现在的事,在梦交织穿插。
他揉着凌乱的头发,晃悠到门外。
客厅里静悄悄的,窗台上花盆一枝丑陋的大头花无精打采。鱼恒看到花的片刻心脏仿佛被什么敲击一下,他记得楼衍还带来一条鱼。
匆忙走到书房,贺兰躺在鱼缸旁的花盆晃动着小绿芽,鱼缸里一条红金色锦鲤在水摇晃的尾巴。鱼恒伸出一根指放到水,小锦鲤扑腾撒欢儿着游到指前亲昵得蹭了蹭。
“哎,老板!它竟然理你!我都和它玩了好一阵了,它都不理我的。”花盆里的小豆芽说。
鱼恒心五味陈杂,这条鱼的命是自己给的,当然理自。
“小兰,”他抽出指,声音有些急切,“楼衍去哪了?”
“不知道啊,楼小哥哥出去好久了!”贺兰头上的小绿芽轻轻摇摆两下。
出去了?
鱼恒快步走出书房,来到门口焦灼地向外面观望。
傍晚的风,已经不复午那般灼热,轻柔凉爽迎面吹拂过来。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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