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节
线路过之处,就灼热得特别厉害。
就在她险要受不住时,便听到谢远琮忽然说:“没有找见一个,看来疹子已经消下去了。”
这人!
纪初苓闻声顿时抬眸瞪视了他一眼。
明明已经知道她在扯慌,偏还要这么说上一说,真是!
她终找回力气开口,可一出声就好似气鼓鼓的。不知是因被揭穿,还是因这意料之外的亲近。
“昭明殿下常年病着,我怕自己受染,所以遮了面帕,成不成?”
谢远琮那双好看的凤眸就柔弯了,嗓音低沉且诱人:“成。”
他道了一言,却又立马兀自思忖。瞧那样子,竟还真将她这话给听进去了。
谢远琮心道这话也有理,回去后要不还是让杨轲去瞧一趟吧。小姑娘身子娇,要是昭明真把病气过给她了,就不怎么好了。
“回去让杨轲看看,可不要真把病气过给你了。”谢远琮道。
纪初苓咬唇睨他一眼,撑肘踮足。她已挣了两回了,可谢远琮的手臂实在箍得太紧,她就是没法子起来。
“那不重要,你倒是让我先起来……”纪初苓讷讷地说,声音轻如蚊蚁。
大概前世今生笼统加起来,她都没觉得这般羞人过。
小姑娘吐气如兰,撩得人心神旌荡,但谢远琮还知分寸。再不松手,小姑娘惹恼了以后该再不理他了。
他松开揽住她的手。
纪初苓大松口气,匆忙要起身。
可没想,她身前斗篷垂下的长长系带,竟不知怎么同谢远琮的腰扣勾缠在了一起。
她慌神之中没有注意,骤然退开,却连带着那勾缠的系带给拉绷直了。
她低呼一声,还未起稳的身形被缠了腰扣的系带猛得一扯,脚下撂绊,竟直接一头扑进了谢远琮怀里。
温香软玉刹那间投怀,谢远琮整个人都僵硬了。
而纪初苓是真的快要哭了。
“这什么时候缠着的……”她低了头手忙脚乱地去解。
可视线有些暗,她怎么也解不开,越着急系带反而缠绕得越紧。
谢远琮眸色一暗,放重了语气道:“你别动了!”
小姑娘肩膀颤了颤,抬起了头看他,一双眼水汪汪的,好像里头容了一整片湖泊。
眉梢垂着,有些可怜兮兮的,像只受了人欺负的小猫。
虽然无意,但好像是欺负了她的谢远琮实在熬不住她这样的眼神。
可她要再在他身上这样乱动,他真得要疯了!
他竭力收尽了脑子里的那些旖旎,放软了声哄她:“你别着急,慢慢解,能解开的。”
“哦。”他的哄话稍起了点效用,纪初苓愣愣地点了头。然而解了半天,她终是抬头看向他。
“好像缠死了……”
他,败了。
“你不要动了,我来解。”谢远琮扶住她身子调了下位置,便低了头去拨她的系带。
纪初苓见他手重,抿了抿唇忙低声道:“你小心点,别弄坏了二姨母送我的斗篷。”
“嗯。”谢远琮应了。
不知为何,他的嗓子听来似乎有些哑。
谢远琮动手去解相缠腰扣的系带,可见了那交缠的状况,禁不住默默叹气。
不知道纪初苓是如何解成这副模样的。
任外头是哪般的混乱吵闹,车厢内是尤其的安静。
谢远琮解着系带,不知觉间,额上已经闷出了一头的汗。
当解出了大半时,谢远琮终于再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别总是动?”
从始至终,小姑娘在他怀里就没有安分过,娇柔软香的身子蹭着他腿间挪来扭去,却又半点不自知。
谢远琮存了私心邀她上车送她一程,结果却根本就是在折磨自己!
他瞥了眼自身某处的隆起,眸子都要哀怨的幽成深潭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侯爷[捂嘴]:噗
侯夫人[捂嘴]:噗
阿姐[捂嘴]:噗
小琮琮:笑个屁!
小苓苓:凑流氓!
43.下不去
谢远琮忍受着那处咬着牙想。
她是真当他坐怀不乱心静出尘, 还是以为她自己的这副软躯没有半分的诱惑?
还要如此地撩拨他。
纪初苓被他说了, 也觉得自己无辜又委屈。
是谁一开始紧箍着她不放的,若非那般,系带也不一定会同那腰扣缠到了一起。
眼下这样的姿势她根本就使不出力,紧贴在他怀里又悬了半身,只能足尖微微点着地, 身子总是会不断地往下滑。
而一往下滑,那系带便吊着她领口了。
她已不知所措了。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就成这样了,纪初苓满面的绯色, 不用铜镜也猜得出自己是何模样。
谢远琮听她所言, 索性双手抵在她腰身两侧, 将小姑娘撑起坐于他膝上。
然后一鼓作气, 迅速将最后一点解了出来。
解开之后,谢远琮倒先触雷般的往边上挪开了好大一段距离。
纪初苓亦捂着胸前系带,半躬着身一连碎步退开,坐回了原处。
一片沉默。
谢远琮悄无声息地瞥了眼垂首的小姑娘,趁她没有注意到自己, 低眸看了眼仍未消下去的自己。
明明额上都出了一层的汗,他仍是不动声色拾过座下搁置的一方薄毯。
遮盖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
然后他咳了一声,刻意想缓和眼下这等尴尬的气氛,转而一本正经议起外头的事情。
“这事说来古怪, 城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大批的流民?”
纪初苓一听, 也总算把思绪从那一头给搬了回来。
是啊,外头的那一大波流民也太可怕了, 有些枯柴见骨,有些争抢起来就如同疯了一般。
她侧着头仔细想了想,根本没在记忆里搜寻到这一桩。
这该是前世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吧。
“望京城四方城门皆有严守。这么多的流民,也不知是从哪儿入的城。”她说道。
一言一语之间,两人皆心照不宣地忽略掉了方才的那件事情。
接着他俩就开始有一句没一茬地搭着话,话语各自生掰硬凑,只图个不冷场,也不管自己的这一句对不对得上对方的上一句。
等纪初苓感觉到面上热度已消下去大半后,这才间隙间转了水灵灵地眸子往谢远琮那飘。
也是这时候她这才发现谢远琮不知何时盖上了毯子。
车厢闭了大半,且就她而言,眼下身上依旧热得要命。
他怎还要盖毯子?
“你冷?”纪初苓问。
谢远琮淡然一视,漠然回道:“嗯。”
她本随口一问,可一个不小心又瞥见了他额间的细密汗珠。
纪初苓纳闷道:“那你怎么出了一头汗?”
谢远琮胸口一窒,小姑娘问那么多做什么?
“可身上却有些冷。就准你遮面纱,不准我遮毯子么。”谢远琮忍得苦,又不可说。原本打算慢条斯理调笑的话语一说出口,就显得有些急促。
结果听起来好像语气不善似的。
至少在纪初苓听来是如此的,她抿了唇不说话了。
这都哪跟哪啊……
凶什么凶……今儿都连凶她三回了。方才的事她都大度没计较,还关心他一句呢。
纪初苓心里默默道,下回再坐他马车是小狗。
街上混乱的场面并没有持续的过久。
钟景先前见成片流民难控,打算先将马车驾往卫国公府再说。他指示暗卫开路,可没一会,却见街道尽头有兵马司的人列队而来。
几息之下,便把疯乱的流民们给控制了下来。
他再一看,随着官差之后跑过来的,正是南城指挥使,还有看似是闻讯匆匆赶来的京兆尹大人。
急得连帽子都没戴正。
京兆尹听闻这事的时候,心肝发颤,整个人都快蹦起来了。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直觉官帽不保,脑袋也悬。
他到场急吼吼指示一通,一转头就瞧见了镇安侯府标志的马车。
眼皮子一跳,谢远琮怎么也在这?
这人可是帝上心腹,他赶紧堆起了满面的客气笑容上前。
一会后,马车却只开了小窗,谢远琮露了半张脸,只道此事蹊跷,劳烦他处理。
再看已有人来开道了,便下令钟景驾马离去。
等马车行远,京兆尹立时收了笑暗暗啐他一声。心道这走狗架子可真够大的。
论品阶年纪资历,谢远琮哪项及得上他?但见了他竟连个马车都不下,着实傲慢。
但谁让人家是皇上的心腹大臣呢。京兆尹又默默收了嫌眼,他也没空管别人了。
看看眼前这群流民,认命收拾起乱得要死的篓子。
等到离了卫国公府门前不远处,钟景一拉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谢远琮看眼卫国公府大门,再兀自感受了一下,决定不起身了。
他吩咐钟景送纪二姑娘进去。
钟景听了心里纳闷,如此好的机会,爷怎么不自己送,却要他来送?
不像是爷的作风。
然而他只望着车厢内不动如山的主子微微发了下愣,就立马讨回了记瞪视。
钟景赶紧麻利下车送人。
他心道大概是爷特意给他机会同未来的少夫人打打关系,于是愈发殷勤。
纪初苓行至国公府门前时,瞧见四下也仍有不少流民的影子。正要提步跨入,忽然心念一动,似有道视线跟随,回头望了一眼。
远处的流民堆里,刚刚好似确实晃眼过去了一个眼熟的女子身影。她还没想起那身影是谁的,便又见旁里来了几人将那身影拉走了。
其间流民混杂,纪初苓其实也没瞧清。
她正疑闷间,听见钟景在旁询问,遂摇了摇头。
许是看茬了吧。
纪初苓不作多想,谢过后迈进了府门。
送回了未来的少夫人,钟景回到车前,问谢远琮接着是否要调转进宫。
出乎意料的,却听见爷说先直接回府。
按爷往日的习惯,出这么个事情,他必然会先进宫一探的。
不过爷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他照办就是。钟景不再多问,牵动缰绳加速往镇安侯府驾去。
毕竟爷方才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挺急的。
……
天子脚下突然间闯入如此众多的流民,扰民乱市,康和帝当下得知此事,顿时龙颜大怒。
翌日早朝,朝堂众臣皆是心惊胆战的,承受着皇帝一波又一波的怒火。
听闻当日康和帝戳着一干相关官员的鼻子痛骂,说难道望京城的防卫竟是由纸糊做的么,能让那么一大批瘦骨如柴的流民直闯进来。京城这四方城门不如彻底敞了算了。再怒骂是不是有什么人想要他的性命,也能就这么直接闯进宫里头来了。
这话委实重,朝堂上齐刷刷地跪了一片,求圣上息怒。
再者,如此多的流民究竟从何而来,康和帝一问之下,满朝官员面面相觑皆是不知,气得他又砸了不少东西。
当下革停了一批官职,命人严查。
此后数日严查之下,方知如此规模的流民,原来竟是因西北方府县地旱,闹了极重的饥荒,才一路流徙而来的。
西北旱灾已闹了数月有余,土地颗粒无收。因收成不好,商贩更是趁机囤粮。入了冬后,天气寒冷,饥荒极其严重。闹灾之处饿殍遍地,冲突不断。
当地官府起初未加重视,后来事态严重,又不敢开仓不敢上报。
京中闯入的流民数众多,尚不及当地饿死的十分之一。
当日城门守备也是没有料到,来不及调防另几处的人马,竟硬生生被这群饿红了眼的流民给冲破了。
当然这理由并不能保住相关大臣的官帽。
上一回的朝臣调度才刚消停,眼下为此事又是削整了一大批。
因流民一事闹得人尽皆知,坊间更有传出天灾为帝上失德这样的流言。无异于往火盆又加了一筐炭。
康和帝哪是信这一套的人,明明旱灾数月,却被隐瞒不报,从下到上难脱干系的人多了。就为堵了这流言,一干人等都不能轻饶。
其中宁方轶也因了他观天之术,被派去了灾旱之地公办。
此案涉事的官员起初由御史台查处,然未经多久,却又被转给大理寺接手。
为显圣上仁德,京中流民全经由户部核统安置。
核计之时,几位官臣发现近日以来京城里头似还失踪了不少人。但因同流民相比,其数不值一提,又多女子且不涉及达官显贵。
所以在流民案下,无人上心,被搁置一侧。
流民一案,历时月余方才平息了些。
期间各司各部忙得焦头烂额,也正是在这段时日,谢远琮手头关于此案的事项竟不知不觉间被移接了个干净。显然是有谁在趁着此事暗中作了调旋。
只是究竟哪方所为,目的为何,谢远琮一时也没查到多少有用的眉目。且对方手段之高潜藏之深,不可忽视。
这些外头的事,自然波及不到琳琅院来。
但纪初苓自那日从宫中回来后,其实也算不得太好。
打一回来,她便犯了咳,这一咳就是大半个月。
没想竟还真被过了病气。纪初苓不禁埋汰谢远琮莫不是个乌鸦嘴。
当她咳了几日后,某日晨起,却发现她窗台上搁着一小盅热的梨子膏。
自此她每日一睁眼,窗台上就已搁好一盅,直到她咳嗽停了方止。
能将梨子膏变戏法似的变在窗前的,不作第二人想了。
纪初苓已无力再去找盛勇,督促他加强府上护卫。
毕竟要防谢远琮,真的太为难府上的护卫了。
而盛勇近来每回见了二姑娘,都觉得二姑娘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那似乎是一种被放弃的眼神。
44.新方子
流民一案牵扯过多, 影响重大。至于西北府郡的旱灾饥民, 最后亦是花了大功夫,才终于大致得以解决。
等到闹得人人自危的流民一案彻底消淡下去时,也已经到了今年的尾巴了。
之前闯进京城里头的那一批流民,不少也都得以返乡安置。为了彰显圣上的洪德,有意愿的留下的, 也都开了恩典。
只要登名在册,这些流民便可以自行留在望京城内外,同望京城原本的普通百姓无二。
至于最后能够成功缓解了当地天灾旱情, 宁方轶在其中亦功不可没, 回京之后也升了官品。
只不过他在旁人眼里虽是块香饽饽, 但对纪初苓来说, 则是属于烦不胜烦的一人。
回京之后,宁方轶这人便总是寻各种理由,时不时便来国公府小坐。
有时找的祖父,说是为的商讨公事。有时找的娘亲,则说是叙旧联络。
他随鹤石先生幼时离京, 今年方回,哪来的那么多“旧”给他叙?
纪初苓也不知为何,重回之后她与宁方轶也不过几个照面,就将人给招惹上甩不开了。难不成那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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