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会演,我就不会演吗?他不服气地反呛回去:“明明就是公主每晚嫌自己一个人睡……”话没说完,就看到周围一堆人竖着耳朵在偷听。一瞬间,“太寂寞”三个字,以及其他的词汇自己就爬回月土子里,羞得不肯出来了。
萧玦看他表情精彩,憋着笑继续表演:“是,我身为一名女子,不耐严寒,每晚都冻得睡不着。驸马爷面冷心热,告诉我两个人躺在一块儿最是暖和,夜夜都屈就与我共卧一榻……”
薛蔺快被他演疯了,捂住他的嘴,就往帐子里拉。
等把人拉进帐子,就是一顿踹!
萧玦被踹也不躲。等他踹累了,才笑着将人拖进怀中,在他耳畔轻问:“你是不是为了我,才制作了新军粮的?”
其他伴读听说权倾朝野,又是大业军神的刘公驾临,无不惊喜地窃窃私语,并忙忙慌慌地站了起来。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慕强的年龄,刘公今天这一出又明显是专程过来的,人人心里都有几分激动跟期待。
刘承颐回头望了萧玦一眼,眼里隐有挑衅之意,面上却带着适度的微笑。
萧玦毫不在意地接了他这个眼神,还给他一个同样适度的微笑。
薛蔺有些惊疑不定,望了镇定坐在原位的公主一眼,正准备离座的P股就又落定回去。
很快,刘公进阁了。
薛蔺被她“端”到榻上,惊觉自己在不恰当的时机说了不恰当的话,连忙补救:“我有礼物送给公主。”
萧玦还是冷着脸,但却挑了眉斜睨着他。
趁着她有兴致,他赶紧推开窗户,朝外面小声喊道:“司筝,司筝?”
喊了好几声,没人应他。薛蔺有点着急,东西他带在身边不方便,就叫司筝替他收着。要是这丫头不在,他还怎么送礼物?
见他着急,萧玦随手打了个响指。
薛蔺更震惊了:“这,这……百姓能接受一个女人当皇帝?”这个世界又没有武则天。
萧玦冷笑:“接受不了就别接受。要不是刘公死了,你阿翁薛正文在军中又毫无威信,陛下又叛了国,其余人等没一个立得起来,我也不用自己丁页上。他们要接受不了,我正好落得逍遥自在,带着你浪迹天涯,岂不快哉?”
话是这么说,薛蔺还是感动得不行。仔细想想,又觉不妥:“你当了十几年的公主,还没当够?你要真以女帝身份登基,以后可就没机会恢复男身了!”
之前被迫当公主,还可以赖到义宁帝身上。萧玦都有能耐蹬开皇帝,自己登位了,还忽男忽女那可就是欺诈了。往重了说,一众文臣武官好不容易才把一个女人推上皇位,某天,这个女人突然变成了男人,这让当初有从龙之功的人情何以堪?
这不是玩儿人家吗?以后谁还敢信他?
薛蔺差点气笑了:“这还怪我了?”
“怪你太过招人,叫人一看到就心痒痒的。”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你知道那个男人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你的?”
蓦地被女朋友说“招人”,薛蔺心里一热,差点就想问“那你呢?你看到我的时候,也心痒痒的吗?”但想到自己一直在教她要矜持,又生生咽回这句话。
他有点郁闷,但还是强行把心思转回正题:“贵族子弟之间流行雅癖,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我不是那种人就行了,你管别人干嘛?再说,一起读书的,谁不知道我个人作风特别正的?你要觉得不舒服,我明天就跟他说清楚,我对他只有兄弟之情。”
他其实本来就打算跟刘承颐说明白的。只是人家没亲口承认过,他肯定得找机会婉转地说明,免得说得太直白,打到人家的脸。
当然,这肯定是太阳国的盗版我盛世大唐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极致的简约风中很见典雅。倒是她寝间里的妆奁、蜜粉等物,虽能让人知道这是女子居处,但与整体布置搭在一起,却有一种突兀之感。像是故意放在那里惹人注意的一样。
他跟着她走到花厅。
厅门紧闭,仅有半扇小窗透气。
萧玦打开厅门,一股暖气立时扑面而来。厅内繁花锦簇,到处都安放着各色花盆,与厅外的简约完全是两个风格。但这些花似是依其色彩而排放布置的,视觉效果极为出众,吸引得人眼球都几乎移不开。
不少世族家主、位高权重者都围了过来,小心屏息地围观着这一碗清水。
义宁帝也满脸紧张。
然而那两滴血顽固不化,界限分明,像是在耻笑着谁一般。
义宁帝笑得张狂,指着碗中血:“列位臣工,空口无凭,你们现在可都看到实证了!哈哈哈哈哈!”
说着,又转身质问萧玦:“现在,你还有何可说?”
萧玦表情麻木:“我和陛下还有什么事可说呢?”
义宁帝脸上虚假的慈爱有些破裂:“你这话是认真的?”
萧玦没说话,脸上开始有些不耐。
义宁帝眼里忽然划过一抹狠色,他转过头对萧川挤出笑脸:“你主子回来了,你不过去跟他磕个头?”
萧川觉得不太对劲,但这要求又无可厚非。只得悄然收起匕首,依言过去叩首。
从床上跳下来,把炖盅放到桌上,薛蔺快速地追出屋外,却见萧玦正在跟萧川下命令。
萧玦见他追出来,还朝他笑了笑。
薛蔺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不听话,这会儿却被他的乖巧啪啪打脸,顿时难堪起来。
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薛蔺又走回了屋内。然后……
他端起炖盅,用萧玦尝过的汤匙舀起燕窝,往自己嘴里送。
萧川见状,松了口气,也与剩余人马且战且退,退进了密林里。
箭矢的攻击,只能在没有遮挡的情况下奏效。林子里密布的树枝被皑皑白雪压着,足以挡住刺客的视线,阻住箭矢的准头。
萧玦待萧川追过来后,就将薛蔺交给了他:“保护好他。”转身就走。
薛蔺吃惊地拉住她裙裾:“你去哪里?你受伤了。”
她回头望了他一眼:“他们要杀的是我。”将裙裾扯回来,就往林外走。
族老中有一人说了句:“你既然请了我们过来说公道话,那就该把所有事都摆到明面上来。你要真有理,我们绝不偏颇;你要是做了羞耻事,却想让我等替你做遮羞布,那就休怪我等翻脸无情,将此事上报族长,抬你去浸猪笼!”
少妇咬牙:“卫李氏不惧生死,我怕的是身后还留着脏名,臭了我夫郎清白的名声!既如此,还请各位长辈稍等。”
很快,账房先生拿了厚厚的账本过来。账目是从卫二买下这座宅子就开始记的,每月都固定有一笔给卫二母亲一贯钱以及他哥哥半贯钱的支出。逢年过节还会再特意各添半贯钱。
一贯钱就是一两金,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算小数目了。
奇怪的是,半年前,这两笔开支增多了。给卫二母亲的钱变成每月二贯,给其兄长的变成了一贯。每月还多了不少香油钱。
萧玦随时可能回来,两人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萧川就又另起了一个话题:“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又查出来一些关于陛下的事。”
薛蔺感兴趣地前倾上身。
“原来陛下并不是生不出来孩子。后宫每一个妃嫔侍完寝后,都必得饮下赵给使端来的红花。而侥幸怀上了的宫嫔,也总会莫名奇妙的流产。”
薛蔺一怔,脱口而出:“他是傻的吗?都不给自己留后的?”
萧川也是一言难尽:“如果不是刘公,这皇帝之位本来轮不到他坐的。得位不正,其心不稳。他后来跟刘公的关系又不好,可能是怕……后继有人之后,刘公会把他废了,扶小皇子登基?”
萧玦特别大方地表示:“穿!一起穿!”
薛蔺心里甜炸了,MD,这个是不是就叫做“抓住一切机会谈恋爱”?
薛蔺心里正甜,直肠子的史云就插话了:“这天儿挺冷的,我刚刚还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既然公主和薛二兄都不脱氅衣了,那我也把氅衣穿起来好了。”
他话刚说完,薛蔺和萧玦就同时赏了他死亡凝视。
他被看得打了个寒噤,犹不知己罪,胆大妄为地问:“你,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我……好像没说错什么话啊……”
他这是在借着河东乾和葡萄,向公主当众诉衷肠。
萧玦果然浅浅笑了。
那笑容瑰姿艳逸,笑得薛蔺的心渗出丝丝缕缕的甜来。
可刘承颐着实不是个省心的,他笑道:“薛二真大方,最喜欢的东西也能跟大家一起分享。”
这话听在旁人耳中,实在是有些莫名奇妙。但听在萧玦和薛蔺耳中,那就不一样了。
木刀刀鞘还雕刻了细致的纹样,用的也是不论是任何气候条件下都能非常顺畅出刀的木鞘。可,木刀就是木刀,木刀特么能起什么用处?!
萧玦提醒他道:“你看,这刀鞘刷了黑漆,刀身刷了银漆,不仔细看,这就是一把真刀。”
薛蔺木然地看着这把刀,虽然萧玦为了哄他开心,努力把刀造得像真刀……他掂了掂份量,连重量都跟真刀相仿,大概率用的是密度特别高的木材。不过整刀都刷过漆了,看不出来材质。
他叹了口气:“我觉得,我有点像被老母鸡护着的鸡崽儿。”
萧玦压住笑意,一本正经地数落他:“不准胡说,要是崽儿也该是鹰崽儿。”
倏时,宫女们就排成了四面人墙,把萧玦和薛蔺围在了中间。
那名近身宫女还瞟了薛蔺一眼,嘴角倒是绷得紧紧的,眼里的笑意却根本藏不住。
薛蔺直到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把氅衣往萧玦身上披。
萧玦失笑,她哪里用得上这个?别说她了,就是她培养出来的这些会武的宫女,也没哪个怕冷的。
伸手在他鼻子上亲昵了捏了一记:“小傻瓜。”把氅衣给他披了回去,又冲近身宫女伸了手。
萧玦终于笑了一声,又问他:“我也想洗一洗了,要不然,等会儿你帮我搓个澡?”
薛蔺:……又特么开始想让我“适应”……
享受过皇室汤浴后,薛蔺一吐这段日子以来被困在屋子里的霉气,换上紫衫玉带,皂罗折上巾,整个人看上去很有点意气风发之感。
天地广阔,不擅骑马的他甚至想要策马驰骋一番。
可是,萧玦给他找来的却是一头极为神骏,打着响鼻的高头马。那马走到他身边,一看是这么个消瘦的货要骑自己,眼里顿时有了人性化的不屑。马鼻子还打了几声响鼻,似乎在警告:敢靠近我,踹你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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