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睡地板 (5)
张绣被震得后退几步,曹操则是冷声一笑,宝剑“唰!”的挽了一个剑花,说:“宵小之辈,竟然夜袭曹营,也太不把我曹操放在眼中了罢!”
曹操这口气,显然没认出张绣,张绣稍微松了口气。
其实曹操哪里能认不出他来?早便认出来了。
只不过曹操并未点破,今日张绣自投罗网,曹操也不想抓他,只是想要给他一个警告,最好再打伤张绣,让他消停一会儿,等到了酸枣会盟之后,再与他秋后算账!
曹操说罢,登时引剑,飞快欺来。
张绣吓得立刻后退,“当当当!”几声,张绣只觉震得虎口发麻,不止如此,他的佩剑也被砍得卷了边儿,本就技不如人,如今亮兵器也不称手,更别说旁的了。
“嗤!!”
一声轻响,张绣猛地抽了口冷气,只觉肩头像是要掉了一半,立时被曹操开了一个巨大的血口子,鲜血汩汩的往外涌出。
张绣肩膀受伤,更是不敢恋战,调头就跑,曹操唇角挑起一丝弧度,似乎觉得这般猫抓老鼠一样的事情很有趣儿似的,拔身跃起,立刻跟在张绣身后。
张绣见曹操紧追不舍,吓得捂住伤口拼命逃窜,两个人一前一后,突然看到前面黑暗空旷的地方,竟隐约有火光闪烁。
张绣定眼一看,有人在空场之上正在熬药。
那背影十分单薄,宽大的衣衫在咧咧的夜风之中瑟瑟发抖,是张让!
张绣与曹操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到了张让,曹操心里咯噔一声,张绣则是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嗖!”一声,张绣飞快冲过去,佩剑一引,立刻将张让一把拽起来,卷了毛边儿的佩剑卡在张让脖颈上,使劲向后勒了一下,故意压低了声音,生怕他们认出自己。
说:“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
曹操一看张绣挟持了张让,当即脑袋里“轰隆”一声,怒气冲头,冷喝说:“放开他!否则……”
他的话还未说完,张绣已然喋喋的笑起来,说:“小人知道,曹公很是心疼这位长秋先生,曹公放我走,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他说着,还故意晃了一下佩剑,迫使张让扬起脖颈来。
曹操眼看着张绣的佩剑,卡在张让细白脆弱的颈项间,登时火气冲头,一时间眼睛都气的煞红,眼中充斥着血丝,几乎眼眶尽裂,暴躁的犹如一头发疯的狮子。
张绣见他生气暴躁,又不敢前进,便知道今日是劫持对了人,当即十分得意。
而相对比曹操的暴躁,被挟持的张让本人却异常冷静,只是侧头看了一眼药锅,似乎在看看他的药有没有熬糊。
“没想到曹公你也有今日!”
张绣“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想要泄愤,就在这时,也不知为何,分明张让与曹操谁也没动,但张绣突然感觉到一股酸楚,眼睛口鼻没来由的发酸发涩。
登时竟睁不开眼目,涕泪横流起来。
“啊!!!”
就在此时,张让突然手肘向后一屈,“嘭!”一声狠狠撞在张绣咽喉之上。
张绣大吼一声,被撞得差点喘不过去来,手中佩剑一松,“当啷”直接掉在地上。
张让冷静异常,脸上根本没有半似犹豫与惧怕之色,随着张绣的桎梏松懈,张让又在张绣胸口当胸一拳,立刻向前跑去。
曹操并未料到次节,没想到张让反应力那么快。
张让虽不会武艺,但他好歹学的医生,最后走了法医的专业,这两个专业都需要体力和应变能力,可以说张让的手上功夫其实不错,如果能给他一把刀,那就更不错了。
曹操眼看张让突围,立刻冲上去,一把抱住张让,将人搂在怀中,带着他跃开三步,离开张绣的掌控范围。
张绣眼看大事不好,眼睛口鼻还刺痛难当,又丢了兵刃,再不敢恋战,飞速闪身跃起,逃跑去了。
曹操本就不想追击穷寇,而是张绣非要半路上劫持张让,才闹出了这样的事端。
曹操根本看都不看逃跑的张绣,而是将张让紧紧搂在怀中,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欢喜,一颗心几乎找不到频率,不停紊乱的乱蹦着。
嗓音沙哑到了极点,急切的说:“三更半夜的,你为何在此处!?今日不是要举大计,你分明知道,还到处乱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
他说到这里,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
眼眶酸楚。
大丈夫有泪不轻弹,曹操这辈子便没哭过。
但一时间眼眶酸楚,说着说着,竟然就要“泣不成声”,吧嗒吧嗒流下眼泪,愣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曹操赶紧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当真流泪了,而且源源不断。
这可比流血还要唬人!
曹操吓了一跳,说:“这……”
他说着,还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眼泪却越流越多,而且涕泪交流起来!
曹操震惊的看着张让,突然想起来,方才张绣好像也是笑着笑着就……哭了?
张让此时此刻则是冷漠着一张脸,目睹着曹校尉痛哭流涕的全过程,十分漠然地说:“曹校尉无需担心,是这锅药材的问题。”
“什……”曹操一边哭一边说:“什么药、药草……”
张让淡淡的说:“这种药材味道极其辛辣刺激,因此让才半夜找了一个空旷通风之处,想要独自熬制,哪知道方才刺客突然袭来。”
曹操一听,原来是这锅药材的问题!
他从未哭过,第一次哭,竟然痛哭流涕,哭的这般丢人现眼,还是在张让面前,被张让一脸漠然的盯着自己哭。
便说:“那你为何无事?”
张让很坦然的说:“是这般,让在熬药之前,已经服用涂抹了药剂,因此辛辣刺激会缓解许多。”
曹操一看,果然如此,张让虽没有痛哭流涕,不过眼眶其实也微微有些发红,眼周殷红犹若桃华,眼眸淋漓,判若春水,就连那挺翘小巧的鼻尖儿,也微微泛着红晕。
竟比往日的冷若冰霜,温柔亲和了两三分,说不出来的惑人心思。
然而……
此时此刻的曹操根本无心欣赏,如此平易近人的张让,却让曹操哭的直捂脸。
张让见曹操如此,“好心”的拿出一方帕子来,递给曹操,说:“曹校尉哭的甚是辛苦,擦一擦罢。”
曹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4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路人是不霸王滴~~、若蕊 10瓶;糖醋里脊 6瓶;啾啾的啾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小心眼子
曹操用帕子捂着眼睛, 胡乱的挥手说:“勿要看我,实在丢过丢人!”
张让十分平静, 说:“曹校尉无需如此, 不过是反射性流泪, 属于泪腺分泌的含盐溶液, 是正常现象, 反而有利于保护眼球。”
张让说了这么多,曹操其实多半听不懂,什么含盐溶液等等,总之也不重要。
曹操便说:“说的倒轻巧,你也这般丢人的哭过?”
张让想了想, 很诚实且冷漠的说:“不曾。”
曹操:“……”
曹操一瞬间, 感觉自己可能不是张让所说的反射性流泪,也不是被药材的味道熏哭的, 而是……
被张让气、哭的!
曹操见张让颇为专注的看着自己,便说:“看什么看!很好看么?还不把你的药锅扑灭!你想让我一直哭下去么?”
张让想了想, 不过没有说出口,曹校尉哭起来的样子, 的确挺好看的。
张让只是点点头, 说:“好。”
他说着, 赶紧去把药锅下面的火扑灭, 然后勤勤恳恳的用袖子扇了扇,把味道冲散。
曹操只觉那股刺鼻辛辣的味道可算是消失了,泪水也慢慢收住, 不过眼眶仍然酸涩的厉害。
就在此时,众人听到了动静,纷纷跑过来。
曹操脸上还挂着“我见犹怜”的泪痕,吕布、张奉、夏侯惇、曹昂等等,已经快速聚拢过来。
曹操一看,心中大惊,赶紧遮着自己眼目,只能心中祈求天色太黑,众人根本看不见。
结果这般想着,哪知道夏侯惇一声大吼:“兄长?!您为何痛哭!?”
曹操:“……”
他这般一说,众人果然全都仔细去看曹操。
这一看之下,只见曹操眼眶酸红,鼻尖也是红的,与往日里那轻佻痞气,又威严冷酷的主公形象,完全不一致,可谓是南辕北辙,大相径庭!
张奉一见主公如此,赶紧露出关心的神色,吕布一看,便十分吃味儿,嘲讽的说:“怎么?主公抓个刺客,抓的如此惊心动魄?”
曹操哪能不知道他在嘲讽自己,便说:“是这锅,不是我哭!”
曹操指着地上的锅,但是方才张让已然“善解人意”的把锅扑灭了,因此锅子里的药草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也并不怎么刺激。
曹操被吕布“冷嘲热讽”了一阵,抹干净眼泪,眼眶还微微发红,不过他心里记仇,张绣方才竟然劫持张让,若不是这锅让人痛哭流涕的药草,张让此时必然已经受伤。
曹操此人,第一大特点便是多疑,第二大特点便是小心眼子。
心窍小得紧。
曹操当即抹了抹眼泪,眼神十分阴霾,冷笑一声说:“走!与我去搜查营地,今夜一定要将整个营地翻个底朝天,我还不信,找不到那刺客!”
曹操其实早便知道刺客是谁,他这般说,就是想要亲自去张绣的营帐走一圈。
张绣方才匆忙逃跑,而且还受了伤,曹操就算现在不抓他,也要趁火打劫,狠狠敲敲他,让他以后不能肆意行事,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于是曹操便挥了一下手,带着众人气势汹汹的开始搜查营地。
众人很快便搜查到了张绣营门口。
曹操也算是仁至义尽,他并没有第一个跑去张绣营门口,给了张绣足够“毁尸灭迹”的工夫。
因此众人到达张绣营帐的时候,张绣已经乔装改扮好了,脱下了夜行衣,换回自己平日里的衣裳,而且还装作刚刚睡醒的模样,从营帐里揉着眼睛走出来。
张绣看到众人,一脸诧异的说:“主公,这……这是怎么的?”
曹操眼看着张绣装无知,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说:“张兄弟你不知道?怕是睡得太死了,咱们营地遭了刺客,想要偷袭你上次抓回来的死士。”
“岂有此理!”
张绣赶紧大喊一声,很是愤毒的说:“竟还有此事?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做出这等下三滥之事!?”
曹操心想,这张绣骂起自己来,真是毫不嘴软。
曹操面上说:“还不知是谁,叫那刺客给逃走了,张兄弟可见到了刺客?”
张绣一听,连忙说:“并未见到,不瞒主公,卑将睡觉过于沉重,当真是什么也没听到,没看到,这实在是……”
曹操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谁会跳出来揭穿自己呢?
于是曹操便笑着说:“无妨无妨,今夜又不是张兄弟值夜,张兄弟睡得好,也无可厚非,不妨事儿的。”
他说着,还给张绣来了一个哥俩儿好的勾肩搭背。
“嗬!!”
曹操准确无误的搭在了张绣受伤的肩膀上,这一下上去,按得张绣生无可恋,当即抽了一口冷气,疼的满头是汗。
曹操听他抽起,故作惊讶的说:“张兄弟,怎么的?”
张绣不可能告诉曹操自己有伤口,那无异于让自己穿帮,便说:“无事,无事!”
曹操勾着他的肩膀,说:“张兄弟,当真无事?”
“当真无事!”
张绣再三肯定,脸色稍微有些泛白。
曹操这才放开手,不过就在张绣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曹操又抬起手来,“啪啪啪!”三下,在张绣的肩膀上,新鲜的伤口位置,准确无误的使劲拍了三下。
“嗬!!”
果然,张绣又是疼的一个激灵,这回咬紧牙关,因此痛呼的声音稍微小了一点点。
曹操便当做没有听到,说:“张兄弟是自己人,这大晚上的也不便打扰你歇息,若是张兄弟之后看到什么鬼祟的人影等等,记得来告诉我。”
张绣被曹操拍的简直生无可恋,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哆嗦了好几下,声音都微微发颤,说:“是……是……”
曹操戏弄够了张绣,终于是报了方才张绣劫持张让的仇恨,这才转身离开。
他一转身,方才那热络的表情瞬间消失在脸上,转而换上了一副冷漠至极的面孔,轻轻的冷笑了一声。
曹操走出张绣的营帐,张让还未回自己的营帐休息。
曹操便走过去,说:“怎么还不去歇息?”
张让淡淡的说:“还未忙完,张绣受了伤,一定会找伤药医治,我已经令奉儿去把药房里所有的伤药全都收拾起来。”
曹操一听,当即抚掌大笑,说:“好,甚好!还是你想得周到!”
张让令人把所有的伤药全都收起来,曹营之中但凡有人受伤,或者有个头疼脑热,全都会去找张让和张奉医治,有这样现成的神医在,大家伙儿自己也不备伤药。
如此一来,张绣果然像要找要,但哪里都找不到,找了一大圈下来,并未看到一个药渣子。
第二天一大早上,天色蒙蒙亮,还未大亮的时候,张绣就等不住了。
一晚上失血,伤口又被曹操给撵了好几下,疼痛的厉害,张绣实在忍不住,只好偷偷摸摸的朝着配药的药房而去,想要看看药房里到底有没有药,这也是最后一丝希望了。
因着时辰太早,昨夜还闹了刺客,所以药房里空无一人,非常的安静。
张绣偷偷摸摸走进去,轻手轻脚的往里走,先打开药柜看了看,一个一个抽开,药材很是齐全,但是张绣不认识这些药材。
他又跑到里面一些,看到很多瓶瓶罐罐,其中不乏他认识的药丸等等,但是找了一圈儿下来,竟然未有任何一种伤药。
“奇怪了……”
张绣有些纳罕,又在药房里翻找了好几遍,始终什么也没找到。
就在此时,突听“踏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回头一看,这么大清早,竟然已经有人来了!
张绣因着失血过多,反应有些慢,他听到声音,想要逃跑已然来不及,“哗啦!”一声,帐帘子打起来,张让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让看到张绣,其实一点儿也不诧异,因着他知道,张绣想要找伤药,这里可是他最后的希望。
所以张让完全不奇怪,看到张绣的神情仍然十分淡漠,说:“少将军为何在此处?”
他一说完,张绣十分紧张,说:“我……我是来……”
张让突然“哦”了一声,说:“是了,少将军可是何处受伤了?来长秋这里看诊的?”
“不不不!”
张绣连忙否认,说:“怎么会受伤?我并未有受伤,只是……只是这样儿,对对,找一些常备药,例如伤风此类的常备药。”
张让点点头,似乎不疑有他似的,说:“原来如此。”
张绣也使劲点头,说:“是这样儿。”
张让却又说:“不过,长秋观少将军面色,脸色苍白,精神不济,而且兼具虚喘气短,筋骨萎软,又出了这些许的汗,当真不是受伤所致?”
张绣心中一跳,生怕当真让张让看出一个所以然来,一打叠的否认说:“当真不是,我这人身子骨儿好得很,只是……只是昨夜被吵醒,因此后半夜没有歇好,所以就……”
“原是如此。”
张让点点头,似乎没有纠缠张绣受伤失血的事情,淡漠的说:“既然少将军不是受伤,那依长秋看来,这些症状便是少将军男性神疲乏力所致。”
张绣一脸茫然,说:“神疲乏力?”
张让当即拿起毛笔,说:“少将军必是肾功能不健全,待长秋为少将军开个补肾阳气的方子。”
张绣一听,肾不好?感情张让竟是一脸淡漠的在羞辱自己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5更!
鬼夜哭
张绣这才恍然大悟, 自己被羞辱了,当即气恼非常。
惨白失血的脸色,登时变成了猪肝血红色, 还是那种炒过一半,半熟不熟血呼啦的猪肝色。
张绣气恼动怒, 还未说出一个字儿来, 结果头晕的厉害, 险些“哐啷”的一声撞在地上, 幸而伸手扶住了案几, 这才没有完全出丑。
张绣本就失血过度,身体供血不足,便容易出现头晕等等症状,再一动怒,那就是伤上加伤,不昏厥才怪呢。
张让见他突然半跪在自己面前, 只是淡然的说:“少将军腰膝酸痛, 筋骨无力, 既不是受伤, 那长秋的推断应该无措, 不若请少将军稍坐,长秋替少将军把脉?”
张绣如何肯让张让把买,这一把脉还不露馅儿了?
而且张绣听他一直说自己肾虚,当即十分气怒,哪个男子乐意承认自己肾虚?
张绣脸色很不好看, 冷声说:“不必了!”
张让正好写好了一个方子,便说:“这方子……”
张绣见张让还意欲羞辱与自己,忍着头疼头晕等等症状,冷哼一声,甩袖子立刻离开了。
他这么一走,随着帐帘子“哐啷!”一声放下来,有人又从药房的营帐深处转了出来,竟然是曹操!
原本曹操早就藏身在营帐之中了,只是张绣根本没有发现而已。
所以方才张让“戏弄”张绣的时候,曹操便全都听了个正着。
曹操转出来,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果然料事如神啊?这张绣,也有今日?”
曹操随即又对张让笑眯眯的说:“我还以为,你只会消遣我一人,没成想,消遣起张绣来,竟也如此得心应手?”
张让把方才没送送出去的药方放在案几上,看了一眼药方,淡淡的说:“让并非消遣少将军,这方子,本就是凉血补肾之功效,少将军失血过多,定然会造成肾功能紊乱,便是同样道理,倘或他信让这药方,倒真可止血补气。”
原来张让并没有要消遣张绣,给他的是真正的药方。
有凉血滋补的功效。
张绣的伤口没有外敷,倘或吃一些凉血的汤药,可有利于止血,但偏生张绣把张让想的太坏,只觉张让一心消遣他。
因此错失了如此大好时机!
曹操一听,更是哈哈大笑起来,说:“是了,张绣不信你,自然觉得你消遣他,说来也是,张让,你说说看,在这个世上,还有比我更相信你的人么?”
张让看着“大言不惭”的曹操,一时间没说话。
曹操说这话,当真是仗着自己的脸皮子厚,因着两个人相处这么长时日以来,曹操也不是完全信任张让,从刚开始的猜忌利用,到利用猜忌,直至现在的被“美色所迷”,才稍微好转一些。
不过曹操说起来却一点儿磕巴也不打,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张让想了想,看着曹操大言不惭的面容,突然点点头,说:“亦是。”
曹操一愣,没成想张让竟然肯定了自己的说辞。
张让这人,从来不会迎合旁人,因此他肯定一件事情,必然是发自肺腑的,因为张让从不撒谎。
其是张让这般肯定曹操,也是因着这个年代十分混乱,虽曹操总是带有目的的保护张让,但的确是最相信张让的一个人。
这般比较下来,曹操倒显得是这个年代里,最“正直”的一个人物儿了。
曹操没成想张让肯定了自己,一时竟然有些语塞,挠了挠自己的下巴,生硬的转移了一个话题,说:“最近胡岔子长得很快,我重新把胡子蓄起来如何?这般比较威严……”
最近马上就要酸枣会盟,这年代又以美髯为美,如果蓄上胡子,曹操还能显得更加威仪一些。
只是话还未说完,张让已然不留余地的否定说:“不如何。”
曹操奇怪的说:“为何?”
这年代的审美便是以蓄胡为美,成年男子基本都会蓄胡子,除非当真是体毛并不旺盛的人,实在蓄不出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曹操有些奇怪,张让则是直白的说:“让不喜欢。”
曹操一听,心头“梆”的一跳,心尖尖儿隐隐约约有些发麻,试探的说:“你不喜欢?那也就是说,你喜欢我现在这模样儿?”
张让没有半丝犹豫,很坦然的说:“自是。”
曹操心头狂喜,原来张让这个佞臣,也逃不过自己的俊美姿容,只是平日里看起来清高了一些罢了。
曹操正暗自欢喜,就听张让一记闷棍打下来,说:“曹校尉不蓄胡须,面容才与他最为相似。”
他?
曹操被闷棍打了不说,还兜头一盆冷水砸下来,浇了一个透心凉,方才心尖尖儿上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全都烟消云散。
登时一股肝火冲上来,“哼”了一声,突然站起身来,也不见他笑了,说:“我偏要蓄胡,你能耐我何?”
他说罢了,丢给张让一个极其潇洒冷酷的背影,愤毒的扬长而去。
张让:“……”不知曹校尉为何突然生气?
不过曹校尉平日里就喜欢生气,张让也见怪不怪了。
张绣没有拿到伤药,伤口却还在疼,还在流血,因此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张让料定了,他还会有第二手准备。
果不其然……
中午之时,张济的妻室邹夫人突然来了。
邹夫人进了营帐,见到张让,因着之前二人有过一些不愉快的对话,所以邹夫人脸上稍微有些尴尬。
但又不得不主动来找张让,显然已是十分无奈了。
邹夫人硬着头皮走进来,张让只是撩着眼皮看了她一眼,说:“可是来医病?”
邹夫人连忙说:“是是是!”
她说着,坐在张让面前,一打叠的说:“长秋先生,上次之事,是小妇人误会与您了!小妇人便知道,您是个嘴巴把牢的人物儿,绝不会把旁人的私事儿乱说出去,小妇人当真是……”
邹夫人的话还未说完,张让已然十分冷淡地说:“有何不舒服?”
邹夫人当即被堵了话头,脸色有些不好,似乎责怪张让不会说话,看不懂脸色。
邹夫人虽心中不满,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是这样儿的,小妇人不小心刮伤了一些,想找长秋先生拿些伤药。”
伤药。
重点来了。
张让又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邹夫人,说:“伤口在何处?”
邹夫人似乎早就知道张让想要看自己的伤口,便稍微卷起自己的袖口,露出自己雪白/粉嫩的手臂,露出小臂上裹着的一截儿白色伤布。
邹夫人只是把自己的袖子拉开一点子,十分羞涩的看着张让,说:“长秋先生,这……小妇人的伤口在臂上,实在是不好……不好袒露。”
邹夫人说的期期艾艾,张让眼神里一点子多余的神色也没有,看到邹夫人白白/嫩嫩的手臂,完全不见心神摇动,十分冷漠的说:“解开伤布,我要看看伤口。”
“不不不!”
邹夫人连忙摆手,说:“这如何是好?小妇人乃是张家妻室,绝不……绝不好在长秋先生面前袒露,实在是……实在是有失体统,若是传出去,这……”
张让说:“我是医师,医师面前,勿分男女。”
“这……”
邹夫人仍然推拒着,说:“这也不好,虽长秋先生心思坦荡,但奈何悠悠众口呢!小妇人实在是……”
张让听她这么说,若是放在平日里,决计不会不看伤口,便给邹夫人开药的,但此时张让知道,邹夫人其实并未受伤,她的伤布下面,绝对一个伤口也没有。
而邹夫人,必然是为张绣来取药的。
邹夫人磨了好一阵,张让才松口说:“罢了,伤药给你,若是不好,一定再来。”
“是!”
邹夫人见张让松口,十分欢心,连忙接了伤药,一连串儿的谢过,这才抱着伤药忙不迭的跑了。
邹夫人跑了一阵,左顾右盼,眼看着没人,这才钻入自己营中,这营帐乃是邹夫人与夫君张济的。
她一进去,突然被人从后抱住,吃了一惊,转头一看,竟是张绣,吓得她连忙推拒,说:“死人!你这是做什么?叫你叔父看到,咱们都没命!”
张绣一笑,说:“好婶婶,那老头儿去校场了,一时半儿回不来,你且放心。”
他说着,露出一个十分虚弱的微笑,又说:“好婶婶,伤药可取来了?”
邹夫人将伤药扔给张绣,说:“诺!与你,就会使唤我!你到底哪里受伤了,叫我瞧瞧!”
张绣赶紧推辞,说:“一些小伤罢了,这当真是伤药?”
邹夫人不疑有他,说:“自然,我依你法子做的,那长秋先生好生顽固,磨了许久才将这伤药给我,当宝贝一样!”
张绣一听,信以为真,完全不知自己中计了,其实张让早就猜透了他的心思。
于是张绣得了伤药,风风火火便走了,回了自己营帐,赶紧将伤药涂抹在伤口上。
果然伤口上了药,很快便愈合了。
但不知怎么会回事儿,这伤口却越发的疼痛,火辣辣麻扎扎的,一直疼,疼的张绣抓耳挠腮,竟无所适从。
而且不只是疼一天,连着两三天的疼,伤口是止血了,按理说比之前好了许多,但张绣愣是疼的一脸肾虚模样,简直生无可恋。
曹操连着两三日因着留不留胡子的问题,又与张让单方面“冷战”起来。
他好几日没刮胡子,已经长出来短短的一层,便想要去张让面前示威。
是夜,曹操便来到了张让的营帐中,摸着自己胡须,对张让笑眯眯的说:“你瞧我这须髯如何?可有雄气之感?”
张让十分淡漠的看了一眼曹操,平日里本就淡漠,曹操一留胡子,那更是淡漠,虽胡子只是很少很少一点点,但那眼神……
犹如西北风一般凛然。
曹操十分不忿,正这时,突听“啊……哎呦……疼啊……”的声音,犹如鬼夜哭一般,一声一声的传过来。
曹操皱了皱眉,说:“我早便想问,这是什么奇怪声响,已经连续两夜,你可曾知道?”
张让淡淡的说:“哦,让忘了告与曹校尉,邹夫人拿走的伤药,里面加了些消肿,却比较刺激的药材,因此少将军怎么也要吃个三五天的苦头。”
曹操:“……”
曹操耳朵里听着张绣鬼夜哭一般的喊声,心里不由一凛,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得罪什么人,亦不能得罪医师!
曹操当下抬起手来,十分尴尬的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子,挤出一个宠溺的微笑,说:“不然……我还是把须髯,除了罢,不蓄似更好一些儿?”
张让瞥了一眼曹操,一脸十分民主的模样,说:“曹校尉请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2万字更新达成~明天仍然6更!
【小剧场】
曹老板:媳妇儿蔫坏蔫坏的,再不刮胡子,恐怕有生命危险……
让宝:▼_▼
今天从最新更新的6章里面抽一章,给此章留评的所有小天使掉落小红包,每人一个,20点100点随机,找茬和负分的不发,么么哒~
PS:最近追文的小天使们越来越少了,留爪和评论也寥寥无几QAQ伐开心。蠢作者每天坚持日更2W字,加上写大纲和查资料的时间,每天都要奋斗至少12个小时左右。希望小天使们看文之后能留个爪,让蠢作者知道还有人在追文,能多些更新的动力,谢谢大家,么么哒~
让:心疼
曹操总觉若自己不剃须髯, 早晚和张绣一样鬼哭狼嚎。
曹操摸着自己下巴上麻扎扎的胡茬子,眼眸转了一转,突然说:“这样儿罢, 如今天色已然夜了,这般的昏暗, 我也看不清晰, 不若……你帮我剃须髯, 如何?”
张让又抬头看了一眼曹操, 随即放下手中的药典, 曹操怕他不同意,便说:“你看这天色如此夜了,倘或我自己剃,没有轻重,万一再伤了这如花似玉的脸,你便不心疼么?”
曹操只是这么一说, 他油嘴滑舌轻佻惯了, 因此调戏一把张让。
哪知道张让却十分“理直气壮”的说:“心疼。”
“什……”
曹操一瞬间差点给张让气死, 一股无明业火从肝肺直顶而上。
还真心疼?
这张脸分明便是自己的!
曹操想到此处, 又觉十分生气, 便站起来准备走人。
张让却说:“曹校尉去何处?过来坐这里,让为曹校尉剃掉须髯。”
曹操本已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张让,张让坐在席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示意曹操过来,不止如此,还对曹操招了招手。
一瞬间,曹操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被什么牵引了一般,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去。
曹操一面走过去,一面心想着,张让这邪辟之术果然好生厉害,连自己这般正直之人都抵挡不住……
曹操走过去,坐下来,坐在张让旁边的席子上。
张让则是站起来,去拿了一把小刀子过来,准备给曹操剃须髯。
曹操看到张让拿着小刀子走过来,突然心头“梆”的一跳,只觉自己当真失策。
怎么能因为一时的“美色/诱惑”,便令旁人在自己面前舞刀弄枪呢?
若是张让但凡有个不安好心,他拿着刀子距离自己这般近,自己当真是防不胜防!
曹操一时间疑心病又起,张让不知他心里想的什么,只见他的眼眸来回来去的旋转,但张让也没有问出口。
张让拿了小刀子走过来,便直着腰板跪在了曹操面前,借着灯火的亮度,贴近曹操一些,将小刀子抵在他的面颊上。
曹操感觉到刀子的冰凉轻轻触碰着自己的面颊,登时心头一跳,不由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张让,与此同时,“啪!”的一声,抬起手来,一把捉住张让的手腕。
张让被曹操紧紧握住手腕,根本无法动弹,侧头看了一眼曹操,说:“曹校尉?”
曹操被他这么一唤,这才醒过神来。
张让说:“曹校尉,你抓着让,让无法为曹校尉剃须髯。”
曹操“哦”了一声,慢慢的,非常缓慢的松开自己桎梏着张让的手。
张让这才重新将小刀子抵在曹操的面颊上,然后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捧住曹操的脸颊,俯身下来,挨近曹操,随着小刀子轻轻的滑动,张让的眼眸像是两颗黑曜石一般,犹似囚水冽泉,幽深不见底,深深的凝视着曹操。
曹操身上的肌肉绷紧,因着浑身戒备,额头上隐约露出一丝丝的青筋,直到他看进张让那犹如秋水一般的眼眸,不由心头“梆!”的一跳,整个心窍愣是被看到酥了,有一种麻嗖嗖的感觉……
曹操盯着张让的眼眸,张让盯着曹操脸颊上的须髯,一瞬间整个营帐里一点儿声息也不见,静悄悄的。
曹操感觉到张让的吐息,又是那股淡淡的药香味儿,虽曹操至今不知苍术是什么,但那味道芬芳,好闻的紧,幽幽的随着张让的吐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侧。
好似曹操一张口呼吸,就能将那股幽然的芬芳,直接吞咽入腹一般……
曹操登时感觉心口里一阵阵发热,整颗心脏仿佛被烈火焚烧了一番,怎么也不得劲儿,非得……
非得将眼前这个散发着阵阵芬芳的可口佳肴,吃拆入腹才才得止痒。
曹操一时间口干舌燥,而张让还满心专注的为他轻轻剃着须髯。
曹操当即眯了眯眼睛,慢慢的抬起手来,想要悄悄的搂住张让,似乎想用这种办法止一止渴。
只是他的动作还未开始,手抬了一半,张让捧着曹操脸颊的动作突然变了,登时变成捏住曹操下巴。
那模样仿佛像是调戏良家妇女一般。
曹操一愣,竟是忘了自己的动作。
张让捏住他的下巴,迫使曹操抬起头来,似乎想要帮他剃脖颈上的须髯。
冰凉的小刀子顺着曹操的脖颈刮动,张让用刀的手法极其灵动,倘或不是曹操知晓张让此人根本不会武功,可能会认为张让是个用刀高手。
其实曹操猜得不错,张让的确是个用刀高手,不过并不是舞刀弄枪的刀。
而是手术刀。
那冰凉的刀刃划在曹操脖颈上,一瞬间曹操什么旖旎的心情也不见了,只觉后背发麻,头脑发紧,再不敢做任何小动作,赶紧端端坐好,低声说:“剃好了不曾?”
张让淡淡的说:“不曾,曹校尉不要说话。”
曹操:“……”
曹操只好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等待。
张让做事情非常认真,这也是作为一个医生和法医的职业病,等他将曹操的须髯剃干净,又拿了一方布巾过来,给曹操用温热的湿布巾擦试了一遍面颊。
曹操刚想说剃完了,松了口气,结果这时候,张让把布巾一丢,又重新跪坐在曹操面前,用掌心贴着曹操的面颊和下巴,轻轻的蹭了一圈。
“梆梆梆!!”
曹操的心跳一时飞快,敲得心窍发酥发麻,张让这动作,简直就像是暗示自己什么一样。
他心头一紧,当即猛地站起身来,“嘭!”一记,曹操突然起身,张让还俯身检查曹操的须髯是否剃干净,两个人频率不对,一下子便撞在了一起。
曹操只觉自己的嘴唇刚刚好,从张让那柔软的唇瓣上一下刷过。
曹操登时傻了眼,紧紧盯着张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觉……
还想再来一次。
这时候张让突然说:“对不住,让不知曹校尉要起身,撞到你了。”
曹操:“……”
这种旖旎暗昧的情况下,张让竟主动跟自己赔罪?
于是曹操用沙哑的声音,顺口便说:“对不住便完了?”
张让一听,有些疑惑,说:“这……让已然赔罪,曹校尉若不接受,难道又想令让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
又是负荆请罪,曹操脑海中“嗡——”一声,登时由不得的想起了那天负荆请罪的全部过程,整个人一阵火烧火燎,仿佛投身在汪洋的火焰之中。
连忙说:“罢了!我这人大方。”
张让一听,便点点头。
曹操连忙起身,不想再多留于张让的营帐,只觉张让这人坏得很,别看他表面十分正经儿,好似没什么坏心眼儿似的。
但其实内地里呢?
内地里却坏得很,拒绝了自己不知多少次,却每每都暗暗撩拨自己,简直让曹操头脑发胀。
曹操要走,张让突然站起来,抓住了曹操手腕。
曹操一愣,回过头来,心中登时转了好几下,难不成张让这个假正经儿终于开窍了?
想要留自己夜宿下来过夜?
倘或真是这般,那自己也就勉为其难的……
“答应他罢”还未想完,张让已经开口对了曹操的美梦,说:“曹校尉,让可否请你帮个忙?”
曹操:“……”若非有求于自己,平日里也不曾这般热络。
曹操摆手说:“帮忙就帮忙,何故拉拉扯扯。”
他说着,还故意做出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张让放开手来,说:“实在对不住。”
曹操十分大度的说:“算了,时辰夜了,有什么事儿便快些儿说。”
张让说:“曹校尉,让这里有一副刀具的模样儿,想请曹校尉帮忙找铁匠锻造出来。”
“刀具?”
曹操有些狐疑,将张让递过来的模样儿展开来,都是一些奇怪的“兵刃”,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曹操也是个练家子里的老手儿了,从未见过这些模样儿奇怪的兵刃。
张让说:“这些并非上战场的兵刃,而是让想要用来给病患做手术的手术刀。”
“手术刀?”
曹操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汇,而且在东汉末年那个年代,手术这个词汇还很罕见,华佗是第一个精于外科手术的名医,手术还未曾如何普及,在平头老百姓看来,手术便是杀人,根本不能医人。
张让想要打造这么一套奇怪的兵刃,不过曹操觉得张让此人一直很奇怪,也便是见怪不怪了。
于是曹操说:“行,我若有空,便找铁匠来给你打造。”
张让拱手说:“那便多谢曹校尉了。”
曹操眼看着自己一答应,张让竟“欢心得跟什么似的”,虽张让的面上没有笑容,眼中也没有笑意,仍然是那张一成不变的冷漠脸,但曹操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竟能从张让的脸上看出欢心的意思。
曹操心想,不过是一套古怪的兵刃罢了,这值什么?
曹操很快带着张让给的小样儿离开了营帐,回自己那面儿去歇息了。
他躺在榻上,本已经要睡了,但不知道为何,一趟下来突然就想起了张让。
想起张让为自己剃掉须髯的模样,想起张让深深凝视自己的模样,想起……
想起方才一不小心,两个人嘴唇一碰而过的模样。
曹操“腾!”的翻身而起,连忙扇了扇风,说:“怪了!这隆冬天气,酸枣竟热得很!”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大半夜三四更从榻上爬起来,心中烦躁的厉害,便是不能得到片刻安宁。
于是抓起案几上的小样儿,拿着出了营帐,找到了冶铁的工具,他们此处是军营,当时的武器都要自行打造,因此营中少不得这方面的材料。
曹操当即从库房翻找了一些出来,半夜三更的,恶狠狠来当到空场上,卷起衣袍准备亲自冶铁,倒不是想要亲自给张让只做这些古怪的刀具,而是宣泄燥热。
“叮铛!”
“叮——铛——”
“叮铛——叮铛——”
吕布正在安歇,睡到后半夜,突听“叮铛叮铛”的声音,还挺整齐有序,十分规律,吵的他辗转难眠,便狠狠掀开帐帘子走出来,想看看是谁大半夜的闹鬼。
吕布一走出来,便看到身为曹营主公的曹操,正赤着膀子,挥汗如雨,“叮铛叮铛”的锤铁,一副发狠泄愤的模样,犹如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吕布冷笑一声,说:“果是闹鬼!”
他说着,走上前去,说:“曹校尉,前些天劈柴,昨日扛粮食,今个儿又开始打铁,你还让不让旁人安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1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夕雾、77 6个;無意為之Z 2个;34159107、步小鸾、哟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静静的等待原地、落子无悔、夕雾 30瓶;璧醉 28瓶;狐狸爱竹林(?°з°)- 20瓶;291571、我不听、燕子苏、在路上、肖陈、君子意、天空上的云、重逆、沉沉沉沉、24327196、冬、饼饼er 10瓶;本先 6瓶;推倒银时、露西.哈特菲利亚、阿猫和二狗子、Absinthe、提灯夜话桑麻、浮生若梦 5瓶;war nd .swing 4瓶;原来昵称可以改、十二年的铜蒺藜 3瓶;LOVELESS 2瓶;唯一墨星辰、米饭中毒患者、心肝儿、溢芳香的瓶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一见如故
曹校尉突然好上打铁, 整个营帐连着两天晚上都在打铁,吵得吕布辗转难眠,根本不知曹操是否吃错了什么药。
直到第三天, 广陵太守张超麾下,功曹史臧洪, 终于应邀而来。
日前张绣麾下的郎官贾诩, 为曹操出谋划策, 说是让人去找广陵太守张超传话, 如果想请张让去他们营中为士兵医病, 就让他们营中的功曹史过来亲自请人。
功曹臧洪声名在外,此人声望颇高,若是能被曹操拉拢便是好事,若是不能拉拢,也要分化张超与臧洪,从而取得更多的利益。
曹操觉得这个办法甚好, 于是便让夏侯惇派人去传话, 这话传过去, 头两天是没有任何回响的, 怕是广陵太守张超也明白曹操是个什么意图。
说起这个张超, 倒是有两把刷子,此人与曹操一般,皆十分多疑。
张超是个武人,武艺了得,而且威仪出众, 领兵的才华也算是世间少有,张超年少成名,在当地乃系豪杰。
唯独有个嗜好,那便是好色,喜好美人儿,不过这东汉年代,但凡是军阀,基本挑不出不喜好美色之人。
张超的这个嗜好,对于他的身份来说,并无伤大雅。
他的兄长张邈,此人耳根子颇软,旁人一说心性便大为动摇,张超则是个极有主见之人,除此之外,他还很会识人。
当年臧洪官场不顺,辞官回乡,那时候张超还不是广陵太守,便一眼看中了臧洪的才华,当然还有他的背景身份,与臧洪十分客套恭敬。
后来张超当上了广陵太守,便立刻启用臧洪,犹如伯乐一般,慧眼识英雄。
如此一来,臧洪在逆境中被张超启用,便奉张超为主公,从此不二。
张超知道臧洪此人才华出众,乃系他麾下最有谋略之人,而且功夫了得,又能领兵打仗,十分看重,而曹操欲要请功曹臧洪到曹营做客,这是什么意思?
张超又不傻,反而精明的厉害,如何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心里亦跟明镜儿一般。
因此张超一时间没有回响,他是在拖延时间,万一自己营中的医师也能将水土不服之症医好,或者万一华佗从外归来,他都不需要牺牲臧洪来保全这些士兵们。
但是拖到了第三天,当真是拖不住了。
水土不服之症就好像会传染一般,士兵们接二连三的病倒,甚至有的害上了热,这样发热,风团的确不传染,但发热传染,张超营中更多的士兵也倒下了。
张超实在没有办法,便终于满心怨恨的松了口,让功曹前来拜会,亲自邀请张让前去医治。
曹操一听,心中大喜,当下便令人准备好酒好肉,无论是分化张超和臧洪,还是拉拢臧洪,都要以礼相待,将最好的呈现给臧洪才行。
“报——!主公!广陵太守麾下功曹史,已然到了营外!”
曹操一听,说:“好!”
他说着,便转头对众人说:“既然是要做样子,咱们便做足了脸面儿,诸位随我出营,咱们亲自恭迎广陵功曹!”
张济张绣等人皆未想到,曹操竟然能放下身段儿,亲自迎接一个功曹。
功曹虽在州郡的地位不低,乃是郡守的辅佐官员,平日里与郡守的关系也十分亲厚,很有人脉。
但功曹没有兵权,曹操虽没什么正经身份,但他身上系着兵权,这一相比,曹操的地位便比臧洪高了许多许多。
曹操出营相迎,无异于极大的优待。
众人一并走出曹营,很快便看到了功曹史臧洪。
臧洪只并着两个从者,站在曹营的大门口。
曹操连忙跨出,一脸亲和笑意,拱手说:“广陵功曹,幸会!”
张让跟在后面,不由细细打量起臧洪此人。
这臧洪不到三十岁的模样,可谓是身材高大,果然有如传言的那般,十分魁梧有力,但又不像夏侯惇那般挂着武人之相,面上竟然透露着一丝文雅与温和,看起来便是个标准的儒侠模样。
臧洪生着一张国字脸,整个人气质出众,端端一站,便有一种凛冽且正直的气势。
此人出东汉大染缸,而全无污秽,果然是世间少有。
张让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臧洪,因着臧洪此人虽像神话一般,但战死太早,可谓是英年早逝,所以史料也未有多少记载,张让如今能看到活生生的臧洪,自然要多看几眼。
曹操正在与臧洪客套,结果一不小心发现了张让的神色,当即心头“嘭!”一跳,便像是吞了一口酸梅一样,从里爽到外,那酸溜溜的感觉当真是……
曹操不由又想到,前些日子自己不想让张让参加臧洪的接风宴,本是体恤他平日里辛苦,哪知道张让一口拒绝。
说什么臧洪生得雄气壮节,而且孔武有力,所以想要见一见。
好嘛!
曹操这般一想,又凭空吞了好几颗酸梅,便悄悄的站在臧洪身边对比。
这一对比之下,曹操发现自己比臧洪还稍许高了一些,但那臧洪本人却当真十分孔武有力。
史料记载太/祖此人轻佻无威仪,曹操本人则是高挑类型,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料,而臧洪此人则是穿衣也不会显瘦的类型,尤其是肩背的地方很壮,手臂上起伏着肌肉,连衣衫也遮挡不住。
虽身量方面曹操毫不逊色,但这雄气方面……
曹操突然觉得有些胃疼,一定是太酸了。
臧洪此来,一来是为了请张让前去为营中士兵医病,二来是为了见自己的老友人贾诩,也便是文和先生。
三来则是为了亲自拜会名士长秋。
臧洪见曹操亲自迎出营地,十分钦佩,恭恭敬敬的行礼,随即与贾诩相见,最后便把目光盯在了张让身上。
臧洪拱手笑着说:“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长秋先生了罢?”
张让也对臧洪拱手,说:“正是长秋。”
臧洪一看,竟然上前,立刻拉住了张让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之中。
曹操眼珠子恨不能瞪掉,这臧洪做什么?竟一上来就去抓张让的手,而且张让并未甩开?
曹操知晓张让的脾性,平日里最不喜旁人的触碰,而如今臧洪竟不是旁人?
岂有此理!
臧洪笑说:“久闻长秋先生大名,今日终于有缘得见!不瞒长秋先生,子源在广陵,便总是听闻长秋先生大名,仰慕已久,今日当真是子源的大幸!”
他说着,又说:“看我,敝人表字子源,若长秋先生不弃,唤我子源便可。”
曹操眼看着他们手拉手的叙话,心里犹如在汪洋的苦酒中沉浮,便干笑着插进来,十分自来熟的说:“来来,今日子源大哥大驾,咱们入营叙话,好酒好肉都已备下,无醉不归!”
他说着,强硬的拉起臧洪的手,不让他去拉着张让,与臧洪手拉手哥俩儿好的进了营帐。
臧洪也不疑有他,根本不知曹操那是吃了一肚子苦酒,酸的厉害。
众人入了营帐,臧洪此人,不能说不精明,但此人似乎不屑于功于心计,所以十分爽朗,入席片刻,便与曹营众人打成一片。
像是夏侯惇、曹昂这般心思相对简单之人,都对臧洪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连一贯冷清惯了的张让,也对臧洪“另眼相看”。
臧洪起身来敬酒,说:“来,长秋大哥,子源敬大哥一杯!”
方才还长秋先生,如今突然变成了长秋大哥,曹操心中不屑,感情自己这不是来分化张超和臧洪的,臧洪是跑来分化自己与张让的罢?
张让看到臧洪为自己敬酒,也没推辞,站起来回敬,便欲要一饮而尽。
曹操当即“腾”家伙站起来,一步就从主席位跨下来,一把夺过张让掌中耳杯。
张让有些不解的看着曹操,臧洪也吃了一惊,说:“这……”
众人都吃惊的看着曹操这失礼的举动,曹操反应过来的时候亦是头疼不已,都怪张让这奸佞宦官。
美色误人啊!
曹操咳嗽了一声,灵机一动,思维十分敏捷的“哈哈哈”大笑起来,说:“子源大哥,您有所不知,我们长秋身子骨儿弱得很,平日里不宜多饮酒,你可不知,他一饮多便会撒酒疯,缠人的厉害。”
他这般一说,满满都是炫耀的意思,什么“我们长秋”、“你不知道”、“缠人的厉害”等等,这不都是满含炫耀的言辞么?
曹操这面炫耀着,张让已经奇怪的看向曹操,心中有些疑惑,也不知自己与曹操谁饮醉之后缠人的厉害。
先是缠人/妻,又是对夏侯惇的先生动手动脚,总之曹操的酒品实在堪忧。
曹操见了张让那眼神,生怕他戳穿自己,便连忙说:“是这样儿,而且……而且最近一些日子,我们长秋为了给各个营地患有水土不服之症的士兵们诊病,累得很,因此也不便饮酒。”
臧洪一听,当即有些自责,说:“这……当真是子源的不是,子源在这里给长秋大哥赔不是。”
张让想说无有此事,一杯甜酒还是可以饮的。
这年代酒水的度数不高,张让喝起来并未有什么负担,只是不要多喝误事便好。
张让还未开口,曹操又开口了,就是不让张让与臧洪说话,便说:“是了,险些给忘了,长秋先生不是说,很快要往广陵太守营中救治病患,需要准备一些必备的药材么?等到时候一并带过去,免得临时缺少什么,还要误事儿。”
确有这么回事儿。
张让每次出诊,都是自己备着药材与水丸的,他总是会制备一些成药,若是诊断之后对症,直接服下正好。
如今要去张超营中治疗,其是张让早就开始做前期准备了,但并未准备齐全药材和水丸,还在最后制作。
曹操说的正式,但张让此时正在接风宴,因此准备明日再做。
曹操却一心把张让从臧洪身边支开,便说:“不若这般,小弟陪子源大哥饮酒,就让长秋先生回去继续准备草药,一来长秋不胜酒力,多饮无益,二来也能快些准备好草药,日后赶赴营中治疗病患,子源大哥您说是罢。”
臧洪一听,说:“是了!还是曹公想的周到!”
曹操当即松了一口气,刚要继续敬酒臧洪。
哪知道臧洪看向张让,明明人高马大,却笑得一脸温柔,说:“子源虽不懂医理,乃是粗人,但仰慕长秋大哥已久,又从未见过制药,不知……可否与长秋大哥一道前去看看?也可搭把手,为长秋大哥分忧。”
张让听了没什么异议,说:“既子源想看,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一道来便是了。”
臧洪赶紧说:“那便多谢长秋大哥!”
曹操:“……”说好了支开张让,棒打这一对惺惺相惜一见如故的友人呢?
为何又黏在一起去了?
曹操啧了一声,只觉喝进去的甜酒,进了肚腹,瞬间化成了苦酒……
酸!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6更,这是第2更!
“秉烛夜谈”
臧洪要陪着张让去制药, 曹操一看,这还了得?
于是曹操便“哈哈哈!”干笑了三声,说:“诶!子源大哥, 这制药也没什么新鲜,不若咱们痛饮三盏, 如何?”
臧洪则说:“这实在过意不去, 本是我营中士兵患上了水土不服之症, 还要长秋大哥在此忙碌, 实在是过意不去, 因此子源才想帮衬帮衬,这心里头亦些许好过一些。”
臧洪说的十分有理有据,曹操根本挡不住他俩人黏在一起,张让和臧洪就仿佛是磁石一样。
“啪!”
粘的严严实实!
张让当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请随我来。”
臧洪便与张让出了营帐,曹操哪里肯放心, 别到时候自己没有拉拢了臧洪, 反而叫臧洪拉拢了张让去。
于是曹操也跟在后面, 一并出了幕府大帐, 往药房而去。
药房此地, 曹操不知来过多少次,而臧洪却是头一次来,臧洪进入药房之后,似乎十分好奇,这边看看, 那边瞧瞧。
曹操虽只是想要支开张让和臧洪,随便找的借口,不过张让的药剂的确没有做好,进了药房之后,便开始动手捣药,准备继续做水丸。
张让拿着器皿,“当当当”的捣药,臧洪在四周观看,曹操则是抱臂,亦步亦趋的跟着臧洪,防贼一般的看着他,面上装作一脸热络的给他介绍着。
臧洪惊讶的说:“曹公身份如此高高在上,竟熟知药房所有,当真是不易啊!”
曹操被他一夸赞,十分“谦虚”的笑说:“嗨,这不值什么,小弟我这人,本就没什么主公架子,平日里总要和兄弟们打成一片才好,不然浑身不得劲儿,而且我们长秋素来性子迷糊的很,若是离了我,倒什么也不成了!因此这药房,小弟是不想熟悉,也不行啊!”
曹操说得颇为无奈,一面叹气还一面假笑。
张让正在捣药,听了曹操的话,“当当当”的捣药声,都变成了“当当、当……”
中间明显顿了一下,还奇怪的侧头看了一眼曹操,心说自己的秉性,当真如此迷糊?
可张让从小学医,家中长辈从小便教导他一丝不苟,长大了学法医,那更是不允许出一丁点儿错误。
自己何时养成了迷糊的小性子?
张让一时间有些糊涂,自己竟想不明白。
臧洪听了不疑有他,果然很给面子,笑说:“想来曹公与长秋大哥必然十分亲厚。”
“亲厚!”曹操立刻说:“自然亲厚了,长秋平日里总粘着我。”
张让:“……”粘着?
张让被曹操说的一阵糊涂,就在曹操还炫耀着的时候,臧洪此人却极为有眼力见儿,赶紧走到张让面前,说:“长秋大哥,子源帮你捣药可好?这力气活儿叫子源来做,我力气大,正巧能做这个。”
张让一听,心想也好,也不知是不是这具身子是宦官的缘故,总比之前自己虚弱很多,怎么也调理不上,用不上太大力气。
张让便把捣药的器皿交给臧洪,说:“那便多谢了。”
臧洪笑说:“谢什么?不过举手之劳,根本不值什么。”
臧洪说罢了,接过捣药的器皿,“当当当”就捣了起来。
曹操一看,大事不好,臧洪又趁自己不注意和张让套近乎,于是连忙一把抢过器皿,又开始“哈哈哈”干笑,说:“子源大哥来者是客,怎么好意思让子源大哥来做这些子粗活儿呢?来来,还是让我来罢!平日里这些活计也是我来,颇为得心应手的很。”
曹操扯谎根本不打腹稿,一旁帮忙的张奉几乎都听不下去了,平日里这种活计分明是自己做,主公何曾帮忙过?
每次来药房,都是插着手,站在义父背后,盯着义父看,看得张奉都替义父浑身发毛。
除此之外,便是“捣乱”。
因着曹操是主公,张奉也不好说什么,如今曹操这般一说,张奉甚是无奈,默默的没有反驳。
曹操抢过器皿,开始自行捣药,“当当当!”使劲捣了几下,他一面捣药,还要一面贼着张让,生怕他与臧洪亲密上。
于是一个不留神,“嗬!”一嗓子,不知怎么竟捣在了自己的手指上,疼的曹操一个激灵。
众人抬头一看,曹操赶忙住了嘴,尴尬的一笑,说:“无……无妨。”
张让眼看着曹操的大拇指蹭了一块,稍微有些发青,便无奈的丢下手中的东西,站起来拿了伤膏过来,话也不多,直接拉过曹操的手,给他上药。
曹操当即真是又尴尬,又丢面子,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才好,只得冲着臧洪干笑。
也好在臧洪并无恶意,还关心了一下曹操受伤的手指。
这事儿十分丢人,曹操也不想多说,幸而此时夏侯惇突然进了药房,说:“主公,营外广陵太守遣了亲信而来。”
张超派遣了亲信而来?
臧洪一听,便说:“可是寻子源来的?”
夏侯惇说:“这便不知了,此人并未说明来意。”
曹操眯了眯眼睛,张超派遣了亲信而来,这还用说么?当然是来找臧洪的,怕是因着时辰已经晚了,所以不想让臧洪久留,怕被曹操给挖了去。
曹操哪能不知张超那些小心思?
正好做戏便要做全套了,若没有张超的亲信见证,怎能让张超知道,自己有多厚待臧洪呢?
曹操立刻计上心头,想要利用张超的亲信,离间张超与臧洪,便笑眯眯的说:“既然是张兄弟的亲信,请进来就是了。”
夏侯惇立刻前去请人,很快张超的亲信便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给诸位行礼。
那亲信笑的十分卑微,说:“拜见曹公,因着这时辰晚了,我家主公见功曹史还未归来,不知出了什么岔子,所以这才遣小人前来探看一二,还请曹公恕罪。”
“何罪之有?”
曹操笑眯眯的说:“真是对不住,因着我一时与子源大哥聊的投机,竟忘了时辰,是么,子源大哥?”
他说着,还看向臧洪。
张超的亲信一听,当即暗暗记住,准备回去之时如实禀报与主公张超。
那亲信又说:“不知……曹公可与功曹史说完话了?若是说完那……”
不等亲信言毕,曹操已经笑说:“我与子源大哥一见如故!哪里有话能说的完?我看今日时辰已经晚了,再行路回去,空多有不便,此乃酸枣会盟之地,但董贼势力颇大,万事都要小心一二。夜间行路多有不便,不如还是直接留在此处,过了夜,明日由我亲自,送子源大哥与长秋先生,入贵营,为病患医病,如何?”
亲信一听,心中大骇,原曹操与臧洪的关系已然这般亲厚了,臧洪过来不过两个时辰,竟已然如此?
果然主公所料无错,曹操便是想要趁机拉拢臧洪。
亲信一阵着急,他不想让臧洪留下来过夜,这也是张超千叮咛万嘱咐的,但该如何回绝?
臧洪想了想,他虽不善于心计,但并不代表不懂得心计,臧洪一听便知道,曹操的盛情邀请之下,也有一丝威胁的意味在内。
若是自己今日不留下来夜宿,恐怕曹操明日是不会让长秋先生前去营帐医病的。
臧洪此来的目的,便是解救营中患病的士兵,都到了这个份儿上,怎可无功而返?
臧洪眯了眯眼睛,于是便说:“既然曹公盛情邀请,那子源却之不恭,便不推辞了。”
曹操“哈哈”一笑,当即就明白了,这臧洪虽看起来老实,但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料子,机警的很。
曹操笑说:“那便这般了,就有劳从者,回去与您家主公复命,说子源大哥今日便留宿在我曹操营中,请你家主公放心便是,我曹操必然不会亏待子源大哥一丝半毫!”
曹操这话说的,时辰晚了,路不好走,便把臧洪留下来夜宿,让从者回去复命,那从者的路便好走了?
这从者可是张超手底下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