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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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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月英听了,脸都白了,忽然看向张月萍道:“妈呀,我怎么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月萍,你算算日子,快算算。”

    张月萍也慌了,她觉得自己是要感冒了,没想着自己可能还是怀孕了啊,心里一急,“我怀孕了?”

    “你这孩子!”张月英一急,就把张月萍又当成了小孩,道:“谁说你怀孕了,我说让你先算算日子。”

    “算什么日子?”张月萍一脸懵逼。

    “算什么日子,你傻了是不是,当然是算来好事儿的日子,看看你多久没来了?上次来是啥时候?”

    张月萍愣一好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我哪里算得了这个,我都不准的,有时候两三个月不来一次好事,有时候十天半个月就来一次。”

    “那上次呢,我问你上一次!”

    张月萍仔细想一想,“不记得了,我哪里记得日期啊。”

    “那上个月来了没?”张月英都替她着急。

    “没有。”张月萍摇摇头。

    “那上上个月呢?”

    “我,我记不得了。”张月萍说,突然又想起来什么,说:“我想起来了,最后一次来,天还热呢,那时候我们厂子一个人过生日,还请我们吃雪糕,我说吃不了,太凉了,来好事了不敢吃!”

    张月英低头算一算,“这夏天的话,到现在怎么也两三个月了。”

    说完,便拿围裙好好的把手擦干净了,说:“不行,要不现在咱就去医院。”

    关喜东在和李强说话,说的口干舌燥的,想倒点水,一提热水壶,里面没有水了,就对李强:“我去厨房看看有水没有。”

    李强点头,“你去吧。”

    关喜东拿着热水壶出来,之前没有听见外面他们说怀孕的话,这一出来就看见金多和米多都在对着他笑,还冲他眨巴眨巴眼睛。

    关喜东感觉自己被这俩孩子笑的浑身发毛,停在厨房门口,说:“你俩笑啥呢?”

    金多连忙摇头,“没啥,没啥。”

    关喜东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金多在说谎,不肯相信,拿着热水壶去找他。走到金多面前,问一句:“到底怎么了,快说。”

    李金多指指厨房,“你还是去问我小姨吧。”

    关喜东白金多一眼,用手指一下,“好啊你。”

    一转头看见米多也在对他笑,一个恍惚,感觉好像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时候。

    那时候他还在上学,她姐刚刚高中毕业,也大约是米多这个年纪。关喜东放学一推开门,就看见她姐坐在院子里,看见他放学了,就对着他笑。

    关喜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在这时候想到他姐,无奈的摇摇头,心想大约是因为那时候的关喜莲和现在的米多年龄差不多,也或许是因为他许久没有回家了,想家里人了,再或者……

    关喜东往厨房走着,回头又看米多一眼,还是觉得莫名的相像。

    “姐,有开水吗?”关喜东走进厨房问张月英。

    “有,刚烧开,我给你倒。”张月英看见关喜东自己来倒水了,赶紧去接热水壶。

    关喜东连忙说:“我来就行。”

    关喜东说完,就拿着热水壶往灶台走,走过去后一边倒开水,一边问张月英:“月英姐,米多和金多真的是双胞胎啊。”

    一句顺口的话问出来,张月英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可大家都没发现,就听见张月萍说:“那不是双胞胎是什么,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来看我姐,两个孩子刚出生,我姐躺中间,左边一个是金多,右边一个是米多,你不知道,可把她美坏了。”

    张月英不想深谈这个话题,立刻转移道:“好了,别说我了,下午带着月萍去趟医院吧。”

    关喜东倒着热水,水刚烧开,这往热水壶里一倒,白白的水蒸气冲出来,遮住了关喜东的眼睛,关喜东也看不太清这壶是不是快倒满了,一边倒,一边拿手扇走那些水气。

    听见张月英这么说,关喜东立刻道:“是,得去看看,一直这么着也不是事,万一真的是重感冒,那得抓紧治。”

    张月英噗嗤一声笑了,然后对关喜东说,“不是去看感冒,是让你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怀孕了。”

    关喜东还以为自己听差了,连忙问:“姐,你说什么?”

    张月英只能又重复一遍。

    那水气也顾不得扇了,关喜东那双眼睛压根也没看热水壶,这还倒着水呢,可壶早就满了,他还不知道,继续倒下去,热水一下子冒了出来,都撒在了他的脚背上。

    “哎呦!”关喜东被烫了一下,疼的跳起了脚。

    张月英看见,连忙去把他手里的烧水壶接过来,说:“你看你,咋不看着点啊,烫着了吧。”

    “哈哈哈哈哈。”张月萍坐在那里看着,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声音越笑越大声,简直停不下来。

    张月英扶着关喜东先坐下,然后拿手打了一下张月萍的后背,“你傻不傻,东子被烫着了,你笑什么啊。”

    张月萍已经笑出了眼泪,实在收不住,一边抹泪一边说:“姐,我实在是憋不住,太好笑了。”

    关喜东顾不上管他的脚,连忙问:“姐,你和我说,咋回事?谁怀孕了?”

    张月英也突然感觉好笑,这人吧,自己脚都被烫了,连看都不看,还惦记着怀孕的事呢,便说:“你看你,先看看你的脚吧。”

    说完,又看看两个人,一个见着自己男人被烫了,不知道赶紧看看,还笑的跟个傻子一样。一个被烫了也顾不得,只是关心怀孕的事儿,急的脸都红了。小两口和和美美的,倒还真的是天造地设一对儿。

    “是啊,你先看看脚,怎么就那么不注意啊,这么大个人了,还能烫着脚。”张月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用手捂着嘴,对关喜东说。

    关喜东已经把鞋脱了,一看,脚背红了,幸亏鞋厚皮糙,暂时看着没什么事。

    张月英已经喊金多去拿来了烫伤药,连忙递给关喜东,先让他抹上。

    关喜东一边抹着脚,一边急的跟个猴子一样,问张月萍:“月萍,是不是你?你怀孕了?”

    “不是,咱姐就是说有这个可能。”张月萍也不相信这个说法。

    张月英在一旁道:“不不,我那时候就是这个反应,你们得去看看,一定要去。不行,我这饭也不做了,咱们现在就走。”

    张月英说着,双手放在背后去解围裙,却被米多一手拉住了。

    两个孩子一直在门口看笑话,从头看到尾。米多见张月英真的去解围裙了,连忙上前抓住她妈说:“妈,先做饭吧,你现在去,医院也没人啊,医生都下班休息了。”

    张月英的围裙还没解下来,听米多这么一说,立刻道:“看我这脑子,对,先吃饭,吃过饭再去!”

    张月英说着话,手上的动作麻利,已经又开始做了起来。米多在一旁帮忙,关喜东也不渴了,不说喝水的事了,就坐在张月萍面前,使劲往前移着马扎,硬是快坐到了张月萍眼皮下,抬着眼睛看她,一直问:“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张月萍往一边推推他,自己姐姐、外甥和外甥女都在呐,他就这么脸皮厚的往跟前凑,也不怕人笑话。

    可关喜东顾不上这个,他多高兴啊,从来没想过的事呢还是。

    其实关喜东那一瞬间还生出了别的想法。他原是高兴,可高兴之余,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们或许可以回家了,他妈坚持了这么长时间,这孩子有了,关家的亲孙子啊,他妈还能不认他们,不赶紧让他们回家?

    金多见他小姨和小姨夫腻味呢,不好意思再看,一转头,就看见门口一个身影晃了一下。

    金多连忙叫一声:“谁啊?”

    外面人听到叫了,回一句:“我,孔宇。”

    金多立刻走出去,看着孔宇,警惕地问:“有事吗?”

    孔宇笑一下,“我来找,找你姐。”

    “找我姐?”金多在门口倚着,看向孔宇,不紧不慢道:“我姐多着呢,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孔宇压根就没想到遇到这个冷屁股,连忙说:“我找你大姐。”

    “哦,我大姐啊。”金多翻翻白眼,故意停了许久才说:“不在家。”

    “她没有回来吗?”孔宇有点着急。

    “没回来。”金多突然问:“难道她和你约定好了,说要回来?”

    孔宇急的脸都红了,看着金多爱理不理的样子,勉强笑一下:“那算了,那我就走了,再见。”

    “你,你去哪儿?”金多这才发觉孔宇不对劲。

    “我要和我叔叔回山里了,再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麻烦你给麦多说一声。”孔宇说。

    “给我姐说啥?”

    孔宇愣一下,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只说一句:“那就说我走了。”

    李金多此时又有些懊恼,他本来是因为昨晚孔宇约了麦多,两人大晚上不知道说了什么,很晚才回来,李金多作为李家唯一一个男孩,感觉自己应当承担起保护姐姐的责任,可一想到,这两个姐姐迟早都要嫁人,都要去人家家了,他就舍不得了。

    所以,这见了孔宇才是这么一副刺猬态度,可他心里却是挺喜欢孔宇的,所以听他说真的要走了,就慌了。

    金多是个可爱的大男孩,心里想的和脸上摆的,绝对是一致的不能再一致了,这一会儿的不舍得也是真的,孔宇看的出来,连忙说:“说不好过上一个月就回来了。”

    李金多感觉自己刚刚的态度实在是不好,立刻道:“我大姐回来了,我一定和她说,你放心。”

    “好。谢谢。”孔宇说完,转身就要走了。

    李金多扒着门看一会儿,见孔宇走到濮家门口后,孔鸿志和孔卉他们也都出来了,濮司友最后出来的,推着一个自行车,上面放着孔宇和孔鸿志的行李。

    米多叫吃饭,一探头就看见金多在门口站着呢,走过去看一眼,也看见了濮家一群人的背影。

    “这是怎么了?”米多问。

    “走了。又去山里了。”孔宇说。

    “哦。”米多拍一拍金多的肩膀,“别看了,吃饭了,过上一段时间,他们还会回来的。”

    “也不知道他和咱姐怎么样了?”金多和米多一起往厨房走。

    “我觉得应该不错吧。”米多想起昨晚麦多一脸笑意推测道。

    “真的?”金多又高兴又不高兴的,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感受。

    “你呀。”米多有时候觉得自己和金多真的是有心灵感应,他现在的想法,内心的纠结,她完全能够体会,就说:“你别想了,再舍不得也不行。大姐找个真的疼她的人,过一辈子才最重要。”

    “那你呢?”金多皱着眉问。

    米多看他一眼,眉毛挑一挑:“我就不一样了,我和你们在一起,才最重要。”

    金多转头看身边的米多,终于笑了。

    吃过午饭,张月英看着李强睡了,连忙拉着张月萍和关喜东去医院。

    下午医生一上班,三个人一同进去,排了一个第一号,第一个做的检查。

    医生说,等着吧,明天一早来拿结果。

    张月英连忙说明天她来拿就行,他们小两口该上班上班,她拿了结果去厂子里给他们送去。

    三个人说好了,就分开了。小两口回厂子上班,张月英高兴的往家走。

    荷花中午顶上回了家,一进家就看见她小姑子在那里哭呢。

    荷花也不理她,这么大的人说哭就哭,当做没看见,就往自己房里走。

    上午荷花去择花生去了,这次生产队分下来的活又多了许多。这秋收了,地里的活忙不过来,荷花就算仗着自己的亲爹也逃不了,自己哥哥嫂嫂都下地了,她肯定躲不了啊。在一堆活里挑了件最轻松的,那就是择花生了。

    地里刨出来的花生都运过来,在地头一铺,荷花和几个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妇人,都坐在地上,就开始择花生了。

    这择花生不用站着,也不用动,就坐在那里用手择,没什么累的。

    她坐在那里择着花生,就看见被分在另一边地里的李苗吭哧吭哧的掰玉米呢,头上包一个花头巾,一边掰玉米,一边往荷花这里看,气不忿的看一眼荷花,见荷花看过去,又连忙把头低下去。

    李苗低下头就偷偷骂荷花,真的什么活轻松她能干什么,命怎么就那么好呢。

    李苗心里骂着,随手掰一个玉米,那边的小组长就喊了:“中午吃过饭赶紧来,这掰完的玉米就该剥了。”

    李苗听见,连忙问一句:“我们掰玉米了,剥玉米也是我们的活?”

    那队长瞪她一眼:“革命要彻底,干活也一样!你掰都掰了,肯定是得剥,废什么话啊。”

    李苗缩缩脑袋,是不敢再说了,怕到时候分给她的玉米更多。

    一直到中午下工,李苗累死了,拖着沉重的腿就往家里走。

    这一走不打紧,没走几步,就感觉有人跟着她。

    李苗往后看一眼,都是公社里的人,熟悉的不熟悉的,几个说说笑笑的往家里走,也没见有人跟着她。

    李苗摇摇头,继续往家走,可还是心里怦怦跳,总觉得身后有个影子,一直尾随着她。

    李苗吓坏了,大家都知道她没有男人,离了婚住在娘家,是不是哪个不存好心的,想要对她怎么样?

    那玉米地里的玉米老高了,一半放倒了,一半还没有放倒,李苗就觉得那玉米地里,摩擦着衣服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响。

    李苗吓的心要跳到嗓子处了,赶紧加快了步子。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李苗看见了她二嫂荷花就走在前面,连忙喊一声,想和她一起走。

    “二嫂!”李苗喊一声。

    刚一出声,李苗就感觉后面的影子立刻停了下来。

    李苗趁他一停,赶紧撒丫子就跑,一边跑一边喊:“二嫂,等等我,咱一起走。”

    荷花早就听见李苗叫她了,想着刚才李苗一边掰玉米,一边拿眼瞧自己,肯定又偷偷骂了,故意装作没听见,一转头,就往自己娘家走。

    李苗一看,她嫂子突然改道了,没人和她一起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疯跑啊。

    一口气跑回了家,她妈王月容正在厨房做饭。

    王月容把火烧好了,大铁锅里放一点点大豆油,然后把切好的葱花和干辣椒撒进油里。

    滋啦一声响,香气扑面而来。这时,李苗也到了厨房门口。

    辣椒放了很多,又是特别辣的那种,油烟扑出来,呛的王月容一眼的泪。

    她回头看见李苗回来了,抹了一把眼泪说:“你回来了,一会儿就吃饭。”

    李苗喘着大粗气,给她妈说:“妈,有人跟着我。”

    王月容正忙着做饭,这一大家子人回来就要吃,早吃早歇一会儿,下午又要上工了。

    她忙着没听见李苗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她出去。

    这葱花和辣椒都扔锅里了,王月容立刻拿起大勺子,从旁边的锅里把煮开的水往这个锅里舀,这热水往热油里一倒,又哗啦一声,溢了一屋子烟气。

    王月容这才想起来馒头还没热呢,连忙叫李苗:“苗儿,来,把馒头给馏了。”

    李苗坐在外面院子里,又是害怕又是心烦,嫌她妈不关心她了,坐在院子里生闷气。这听见王月容叫她热馒头也不搭理。

    王月容见李苗不吭声,还以为她没听见,在里面又喊一遍,见李苗依然不进来,气的要死,就自己去馍筐拿馒头去了。

    这刚把馒头馏上,就想起来面糊还没插呢。一回头看见那个三十多岁的闺女闲着玩呢,自己这么大年龄了,做了一上午工,回来还要伺候他们吃喝,连个忙都帮,走到门口就说:“我喊你你听不见啊。”

    李苗看她妈一眼,一样怒气冲冲,语气也冲的要死,叫道:“没听见!”

    王月容见这闺女是真的生气了,也不知道她在气什么。心想着饭还得做,就跑碗柜拿一个大碗出来,盛了一大勺玉米面,又盛一小半勺白面,混在一起,拿筷子一边搅一边往里加水。只能自己来了,谁也指望不上。

    这一心急,面糊都是疙瘩,王月容心烦,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使劲的搅起来,把疙瘩都搅没了。

    锅里开着汤,上面还飘着葱花和辣椒,王月容抓一把粉条子就扔了进去,水瞬间就不滚了,没一会,又滚了起来。

    王月容把搅好的面糊放旁边一放,就去切青菜。

    一把小油菜洗的干净,正要切,王月容心里还想着外面的李苗,在厨房里就念了起来,“这孩子,啥时候才能懂事,就不能帮一点忙!这些天看她比以前懂事多了,怎么又过回去了。这么大年龄了,也没一个给说媒的,哎……”

    王月容叹一口气,觉得自己就小声嘟囔着,没成想这李苗在外面早就听见了,冲她妈嚷起来:“怎么了,嫌我吃你家饭了?”

    王月容正切着菜,她这个闺女一喊,差点切到自己的手,气死了要。

    可当妈的还能怎么样,再气也得先把饭做喽,粉条煮的差不多熟了,王月容生着气把锅掀开,锅盖哐当一声扔到一边,再把白面和玉米面面糊倒进锅里,拿大勺子赶紧搅起来。

    这下是彻底没什么事了,就等着锅里开了,把这糊涂煮的稠稠的,再放上这小油菜,出锅前放盐和酱油,就可以吃了。

    王月容这才腾出工夫,走出去就对着李苗喊:“你说你,怎么一回来就找不痛快,到底咋的了?谁又惹你了!”

    李苗本来就嫌她妈不管她,回来和她妈说有人跟着她,王月容也不管。后来又听见她妈都嫌弃她了,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合着这全天下就没有一个人心疼她,她在哪里都是多余。正自怨自艾中,听见王月容这么一喊,那眼泪没忍住,哗的流了下来。

    正好这个档口,荷花回来了。荷花听见李苗叫她,不想和她一起走,转头回了自己娘家,看见家里的小侄子在吃桃酥,顺手拿了一块儿,想着这一会儿,李苗也该走了,这才一边吃一边回家。走到家门口了,桃酥也吃完了,赶紧抹了抹嘴巴,把嘴上、身上掉下渣渣都给划拉干净,高高兴兴的进了门,就看见李苗正坐在那里哭呢。

    荷花本来开开心心的,兴致颇高,这一进家却看见李苗在那里哭,心里骂一句丧门星,就当没看见就往自己房里走。

    李苗见荷花回来了,更生气了,嫌刚才那么危险,喊她她不理了,立刻叫一句:“荷花!”

    王月容在厨房听的真真儿的,听见自己这个不省事的闺女连嫂子都不喊了,直接叫名字,吓的拿着勺子的手抖了一下。

    荷花怎么会听不见,在李苗那声喊后,立刻停了下来,倒着往后走一步,然后转过身来,站在自己屋门口和李苗面对面,一脸正色问:“你喊我啥?”

    李苗咬咬嘴唇,一副鱼死网破的表情:“咋了,我就喊你名字了!”

    “嘿!”荷花觉得好气又好笑,走出门,看着李苗:“你有病吧。”

    李苗一点也不怕,想着自己一直受她压着,怎么就不能反抗一次了,也站了起来,直着腰道:“你才有病呢,你不光是有病,你耳朵也聋,你眼睛也瞎。”

    王月容心里咯噔一下,拿着勺子在屋里转圈圈,不知道该不该出去啊,出去了帮谁啊。可看这样子,再不出去,这两人非打起来不可。平时看着她们,早就剑拔弩张跃跃欲试了,都是碍着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面子,才一直没干起来。

    王月容想到这里,立刻走出厨房,劝道:“好了好了,一会儿你爸和你哥都回来了,你俩别吵了。”

    李苗听她妈来拉偏架呢,说她爸她哥,那说的就是她,不是荷花了,转头瞪一眼她妈:“你别管!”

    荷花可不把她这个婆婆的话放眼里,更往前了一步:“你说谁有病,谁又聋又瞎?”

    “你!就是你!”李苗也很强硬。

    荷花听着,顿时火冒三丈,想着自己刚回来,什么也没做,怎么就惹着她这个魔王了。这荷花本来就是个一点就炸的个性,平时大家都顺着她,尽量不点她,这下好了,李苗直接抱着炸药桶来了。

    荷花不想打嘴官司,一身力气使不完,抬手一使劲,用力推一把李苗,“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李苗突然被荷花推了一把,心里更气了,就在那里喊:“你敢推我?你凭啥推我,我来的时候有人一直偷偷跟着我。我害怕,就喊你,可你呢,就当没看见没听见,一转头去你娘家了,你不是又聋又瞎吗?”

    荷花气的脸都红了,伸手就往李苗脸上够,骂道:“娘的,看我今天不撕你的嘴!”

    王月容一手拿着勺子,一手去拉,“别,别打别打。”

    李苗被撕着脸,用力摇起头,也不怕荷花了,同时伸出手抓着荷花的头发就往下拽,死死的往下拽。

    荷花嗷了一声,吃疼的往李苗手边歪着头,也不甘示弱,一手拧着李苗的左脸,一手也抓住李苗的头发往下拽。

    李苗也疼的叫起来,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李贵听见叫声就往家里跑,这俩人的声音不能再熟悉了,一声声惨叫中就能听出来,一个是他媳妇一个是他妹。

    李贵跑进家,就看见两个人都倒在地上了,可谁也不撒手,越疼越上手撕对方,他妈王月容举着饭勺,死死的拉着两个人,嘴里还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李苗你先放手,荷花你也放。”

    李贵跑近了,问王月容:“这是咋了?”

    王月容见她儿子回来了,连忙说:“别问了啊,快拉开吧,咱俩一人拉一个。”

    那勺子也扔地上了,王月容从后面抱着李苗,李贵就抱紧了荷花,死活往外拽。

    这两人被身后两人一用力,双方的头皮感觉都要扯掉了,不能不撒手了,都撒开了手。

    两人被拖着,一个拖进厨房,一个被拖进了卧室,分开了,还都在骂着对方。

    王月容把李苗拖进去,回头去捡勺子,这一往地上看,作孽啊,两人不知道被拽掉了多少头发,一绺一绺的横在地上,打架的那一块,都满了。

    王月容气呼呼的走近厨房,先把饭勺洗了,然后往灶台上一扔,坐在灶台上喘着粗气。

    “你说你怎么了这是,你们都多大了还打架,你们就不嫌丢人啊,这隔壁住着人,谁听不见你俩打架,说不准现在整个公社都听说了,你们还要脸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脸了,怎么了?”李苗气哼哼的叫起来。

    王月容气的看向李苗,这才发现李苗头发上还一绺一绺的碎发,整个人乱七八糟的,嘴角也被荷花拧肿了,更心疼了。

    这李贵把荷花拖进了屋,进去就骂,说她一个嫂子怎么能和妹妹打架,就不能让着她一点,她已经够苦命了,什么都没有,连个家都没有。

    荷花气死了,叫道:“她怎么就没家了,她不是把这里当她家了,整天耀武扬威的,想找事就找事,以前把大嫂赶走了,这又想干啥,想赶我走?”

    荷花越说越来气,就差跳起来骂人了,趁着李贵没拉她的工夫,一下子又跑了出去,这次不是打架去了,是去荷花的卧室了。

    一个院子三出屋子,除了中间的那一出,也在东西两边各盖一出。这荷花嫁来晚,就住了西面,东面本来是张月英住的,他们走了之后,荷花还没来得及搬,就被李苗给占领了。

    荷花冲进李苗房间,随便拿了一堆的衣服,抱着就扔到了院子里,指着厨房就喊:“李苗你给我出来,该去哪儿去哪去,别在我家待着。”

    李苗不肯了,叫了起来:“这是我家,怎么就是你家了,要走也是你走。”

    荷花说:“我是你们家三媒六聘娶进来的,我就是这李家的人,你已经嫁人了,为啥还在这里待着,滚你的!”

    李苗也很有理:“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你有能耐也姓李啊,要不,要不就能生一个姓李的,那我也认了。”

    李苗刚说完,王月容立刻喝止:“李苗!”

    在李家,说荷花不能生孩子,是荷花的底线,这谁都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出口过。

    荷花听了,在院子里站着,整个人抖成了筛子,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指着厨房道:“好,好,有你的,李苗,你给我记住了。”

    说完,人一转头就走了。

    王月容一边追一边喊,“花儿啊,回来,快回来,你去哪儿啊。”

    王月容年龄大了,腿脚慢,怎么能追的上荷花,就在那里喊:“李贵,你死了吗,还不快点把你媳妇儿给我追回来!”

    李贵早就跑出来,气的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提上鞋就往外跑。

    这突然跑出来,一直藏在门口的人赶紧一闪。

    李贵只觉得看见一个身影跑远了,也来不及计较,赶快追荷花去了。

    李金多和米多在堂屋里坐着看自己的书,家里就剩李强自己了,他俩便在家里磨叽,想多待一会儿就多待一会,能多陪一会儿李强,怕他出什么事。

    这大门就响了,李金多就坐在门口,往外看一眼,就见麦多气喘吁吁的往家里跑。

    “大姐,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金多问道。

    可麦多直接跑进了卧室,再出来,一脸的着急。

    “你们知道,知道……”麦多脱口就问,可话说了一半,又吞进肚子里。

    金多看着他姐:“知道什么啊姐?你倒是说啊。”

    麦多摇摇头,一挥手,“算了。”

    米多立刻站了起来,把书往桌上一放,就说:“姐,濮阳舅舅走了,去山里了。”

    麦多没想到米多竟然知道她要问什么,连忙看向米多,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可米多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她没有见到孔宇,便戳了一下金多。

    金多不懂:“你戳我干啥?”

    米多立刻白他一眼:“孔宇不是来咱家找大姐了吗,不是还和你说了话?”

    “哦哦哦。”金多连连点头,然后对麦多说:“他来找你了,看样子是和你约好的,见你没在家,让我给你捎句话。”

    “什么?”麦多问。

    “他说让我给你说一声,他走了。”金多老老实实的回。

    “就这些?”麦多急死了,才知道就留下这一句没用的话。

    “就这些。”金多说。

    米多拉一下麦多,“姐,他们走了没一会儿,你快点去,说不好能追的上。”

    麦多眼睛一亮:“他们刚走?”

    “不,也走了一会儿了,不过他们那么多人,一个自行车,我见他们是走着去的,走到车站得多久啊,还有车里坐满了人才会发车,哪里就有那么巧,一去正好满车,所以,姐,你快……”

    米多还没说完,就见麦多冲了出去,推上她爸的自行车,对两人喊道:“给咱爸说一声,我把他的车骑走了。”

    李麦多是和孔宇约好了,昨天晚上孔宇把她送到门口,最后一句就是他要走了,希望明天中午能见麦多最后一面。

    麦多知道孔宇的意思,他在向她发出邀请,在向她表白。

    如果她愿意,中午的时候就会和他见最后一面。

    如果她不愿意,那就算了。

    麦多不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和孔宇在一起相处了快一年的时间,每天几乎都在和他偶遇中,也知道自己身后那灼热的目光都是来自他的,而且在孔宇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消失的时候,麦多都会感觉空落落的。

    麦多也不明白自己是不是也喜欢他,可知道他是唯一一个,麦多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最丑的那一面的。

    也只有在他面前,麦多才能感觉自己会紧张起来。

    她做好了决定,今天中午一定要见他最后一面。

    可一大早上班,麦多就被厂长拉着去了下面的一个公社,麦多眼看着时间要到了,急死了。

    没想到这匆忙赶到家,还是没来得及。

    麦多的自行车踩的要飞起来了,头发没有扎,跟着秋风一起飞了起来。

    一口气骑到车站,麦多推着自行车,一辆一辆的找。

    先看一看车前面挂的牌子,看是不是孔宇要坐的车。

    停车场停了满满的车,麦多也不知道是那一辆,就那么漫无目的的找了起来。

    孔宇低着个脑袋,坐在车里,车要开了,他还是低着头。

    麦多没有出现,很明显,她的意思是什么。

    还能不死心吗?

    司机师傅喊一句:“开车了啊,开车了。”

    这车就这么开了起来,孔鸿志在旁边拍一下孔宇:“开车了啊。”

    “嗯。”孔宇点点头。

    车子平稳的驶出了车站,孔宇知道,他要和自己的心,告别了。

    车子开在路上,没一会儿,那司机就在那里说:“这谁家的姑娘啊,怎么这么皮,敢追着车骑,我不信你那两轮的,能骑过我这四轮的。”

    司机说完,引的一车人哈哈大笑。

    孔宇听了,连忙抬起头,这才看见,外面一个人,正骑着自行车,拼了命的踩,一边踩一边想朝他招手。

    可手刚腾出来,就被车落下了,她顾不得挥手,就继续拼命的踩。

    不是那个大傻子麦多,还能有谁?

    这个世界上,不管做什么,都这么拼命的,也就只有她了。

    孔宇差点就哭了出来,连忙打开车窗,朝麦多用力的挥手,叫道:“麦多,李麦多!”

    李麦多实在没力气了,又顶着风,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子都在打转,实在踩不动了,只能停了下来。

    听见孔宇叫她,她连忙朝他挥起了手。

    用力的。

    孔宇半个身子都出来,整个人激动的都在发抖,探着身子使劲的超麦多挥手,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后面的李麦多喊:“等着我。”

    李麦多用力点点头,一手扶着自行车,一手对孔宇挥手,大叫:“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陪着我,等着我。明天依然零点发,不要熬夜,睡醒了再看。感谢营养液,周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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