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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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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喜东话音一落,张中华就傻了,他原以为这是大女婿的同事,怎么下着下着棋就要当小女婿了?张中华嘴巴张的大大的,看了关喜东半天,许久才拿手指点着空气道:“好,好。”

    “姥爷,好什么啊,哪里好?”麦多连忙来凑热闹。

    张中华指了指关喜东,又指指张月萍,笑道:“好,好,你俩好,你俩厉害。”

    张月萍连忙走过来,“爸,你看你,这东子知道你们要来,特意来看你和我妈,还带了好多东西来看你们。”

    张月萍说完,立刻转向关喜东说道:“是不是,东子?”

    关喜东连忙站起来,去拿他来时拿来的东西,撑开了给张中华看。

    张中华往里瞄了一眼,立刻又转过头去看,连忙接到自己手里,对关喜东道:“好家伙,这可是好酒啊。”

    关喜东笑了笑,“叔,这都是我爸的酒,放好些年了,我妈知道我来看您,一定让我拿来的。”

    张中华咽咽口水:“是,不错,真的不错,就这酒,我也是听过,从来没喝到过,真的不错。”

    这好家伙,好酒也有了,棋又下的好,还要啥自行车,完全符合张中华的要求了。

    只是这关喜东一站起来,那边黄冬梅就不高兴了,这往张月萍跟前一站,没有一点优势啊,怎么看着还没张月萍高。

    张月萍早就看见她妈那挑剔的眼神了,立刻拉了关喜东一把:“东子,这是我妈。”

    “婶子好。”关喜东看着黄冬梅,立刻叫了一声。

    “哦。”黄冬梅爱理不理的,也没说什么,就哦了一声。

    关喜东会看眼色,立刻转头向张月英:“姐,饭做好了没,要不我去做吧,你们歇着。”

    张月英连忙说:“哪里能让你做饭啊,再说这饭都做好了,可以吃了。”

    “那行。”关喜东连忙往厨房去,“姐,我端碗,咱在哪里吃?”

    张月英也不客气,“去堂屋吃吧。”

    “行。”关喜东说着已经走进了厨房,张月萍也赶紧跟着过去了。

    黄冬梅也不进去,就跟在门口看,就见张月萍要去端,关喜东在那里说,别端了,小心烫,我来就行。

    张月萍立刻站好了,也不动了,笑嘻嘻的看着关喜东来来回回端东西。

    一转头就看见了黄冬梅,张月萍冲她撇撇嘴,黄冬梅瞪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这边刚端好,那边米多和金多就回来了,大人们见两个人热了一头的汗,一回家看见见了来了这么多人,一个个打了招呼,就使劲的灌水。

    黄冬梅在一边看着,一边叫:“你们慢点喝,别呛着了,金多,你过来,我看着你喝,你慢点喝啊。”

    黄冬梅说完,就去拽金多,金多已经灌了一杯子,这才有机会和大家说话,看见关喜东后高兴的不得了,立刻道:“叔叔,你也来了。”

    黄冬梅一把把金多拉进怀里,问:“你也认识他?”

    金多立刻说了,“当然认识了,这叔叔开着拖拉机送我们去医院,回来的时候也是叔叔接我们的,还有,叔叔还……”

    金多立刻闭上嘴吧,看了眼米多。

    米多朝金多摇摇头,不让他说借钱的事,她小姨就在呢,知道了,该要生气了。

    “还啥?”黄冬梅看着金多,“咋不说了?”

    “叔叔还特别关系我们。”米多接口道,然后看着金多说:“是吧,金多。”

    金多立刻点头:“就是就是,反正叔叔对我们很好,我喜欢他。”

    堂屋的桌子小,孩子们没来的时候正好五个人,五个马扎,李强坐在他的椅子上舒服,麦多和她小姨挨着,从外面拿了几块砖头一垫,坐在那里正好,这俩孩子一回来,就没地方坐了。

    张月英从盘子里拨出来点菜,递给米多和金多,“你俩出去小桌上吃吧,坐不开了。”

    黄冬梅拉着金多不肯放手,“咋坐不开,金多坐我怀里,能坐下。要不,要不让米多自己去外面吃?”

    黄冬梅话刚说完,就知道又要挨白眼了。这时关喜东说:“米多坐我这里,挤挤,能挤下。”

    关喜东不知道为什么,比较喜欢米多,好像有说不清的好感在中间,断不了的那种。

    米多摇摇头,“太挤了,我出去吃就行。”

    金多也是有义气的,立刻道:“我也去,这样吧,咱们去向南家吃好不好?”

    “对,去向南家吃吧,我把饭菜多拿点,今天菜多,正好和向南一起吃。”张月英说着拨出了些菜,拿了两个大馒头,塞给他们,金多和米多立刻走了。

    辛向南一个人在屋里躺着,上午和米多金多一起卖冰棍去,三个人一上午全卖完了,回来的早了,走时和张奶奶说中午不回家吃饭的,所以,这一回家,家里没有人,辛向南便拿钥匙开了门,自己也懒得做饭,灌了好多水,就直接躺床上了。

    辛向南在那里躺着,就见金多和米多端着碗来了,金多喊:“向南,快来吃饭。”

    辛向南连忙站起来,“你们咋来了?”

    “我姥姥来了,还有我小姨他们,家里坐不开,就来和你一起吃。”金多端着碗,塞给辛向南一个馒头。

    谁知道辛向南把馒头往那里一放,也不怎么动,筷子在碗里停了停,什么也没夹。

    金多早就饿了,吃的狼吞虎咽的,米多放下筷子问:“你怎么了,怎么不吃饭。早上跑步的时候你就没什么精神,上午卖冰棍也是,一句话也不说,这是怎么了?”

    辛向南依然不说话。

    金多突然哦了一声,“是不是你爸的事?”

    金多说完,立刻被瞪了一眼。

    辛向南就知道金多是个嘴没有把门的,此刻十分后悔和他说了他爸的事,便十分生气的皱着眉说:“你嘴怎么那么快?”

    金多立刻拿馒头把嘴塞住了。

    米多不用问也能猜出来,她从李强的话里早就猜出了向南爸爸还活着,肯定告诉了程艳青,现在程艳青又和向南说了,所以辛向南才是这个样子。

    米多看着辛向南,感觉既然他这么苦恼,作为朋友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便想问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你因为叔叔的事不开心?”米多问道。

    辛向南见米多已经知道,也没有必要瞒着,便说:“是。”

    “为什么?叔叔还活着,你不应该高兴吗?”金多也纳闷。

    辛向南摇摇头,“不是不高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呗。”金多说。

    向南在那里愣了许久,才道:“我来的时候才六岁,他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再见。”

    辛向南低着头,“你们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从来不说再见。因为对你们来说,再见就是简单的再见,期待着下次见面。可对我来说,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他和我说了再见,我就一直在等他和他再次见面的那一天,可七年过去了,我几乎都忘记他是什么样子了,那句再见依然在我耳边转。”

    “还有那个弹弓,每天都在我身边,跟着我,也是我来的时候,他给我的,说我可以用它打走坏人,保护妈妈。”

    “第一年的时候我很想他,第二年的时候我也想他,第三年我就慢慢不记得他什么样子了,然后到了现在,我已经适应了没有他的生活,在我潜意识里,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可突然告诉我,他没死。”

    辛向南看着米多,又看向金多,“他既然没死,那他这么多年去哪里了?其实,相对于他还活着,我更希望他已经死了,这样我就不需要再抱着希望等他了。”

    米多听辛向南说完,她这时才明白这个男孩的痛苦,还有他的无奈。

    他心里记挂着自己的爸爸,期盼再一次见到他,可时间长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便用他已经死了的话来麻痹自己,这样,就不会再抱有任何希望。也不会一直想,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就不来看他,哪怕一次,哪怕给他写一封信也好啊。

    然而在他活着的这七个年头,辛向南就这么长大了,在没有他的世界。

    所以,在他还活着的消息传来时,辛向南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米多看着辛向南,他因为生气脸涨的通红,说话的时候紧紧攥着拳头,金多连饭也不敢吃了,就那么看着他,每天一起玩的伙伴,竟然这么难过,而且他还不知道,这一点让金多心里十分不舒服。

    “没有一个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米多道,“他没有来找你,可能是因为脱不开身,可能是在保护你,或者,他只是没有告诉你,他一直在默默的关注你。”

    “向南,你们来的那天起,叔叔就是在保护你们,否则你们可能会吃很多的苦,可能是你想象不到的苦。这是这个时代,也是这个年代的烙印,向南,你要学着原谅他,也是原谅自己。”

    辛向南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听到了米多的那句,他是在保护你,没有一个父母是不爱自己孩子的……

    向南喃喃道:“是这样吗?”

    “是的,一定是的。”米多坚定道。

    “一定是的。”金多也说。

    关喜东这一顿饭吃的十分满足,他原本还特别紧张,因为来之前张月萍和他说了,她妈黄冬梅是如何如何不讲理,是个十分厉害的老太太。可到了之后,关喜东和张中华下了几盘象棋,又用酒攻克了老丈人一半的心,这一吃饭,张中华喝多少他陪多少,张中华一个酒鬼都被他灌醉了,他还没事人一般,这未来的老丈人就高兴啊,竖起大拇指道:“行,不错,不错。”

    张中华被扶着进了卧室,呼呼睡大觉去了,家里麦多和张月英把碗筷收拾好,就该黄冬梅上马了。

    黄冬梅里里外外看着关喜东,觉得这人还行,喝得了酒,也说的上话,关键是对张月萍是真的好,端个碗拿个筷子也不舍得让拿,还说要去做饭,那说明是会做饭的。黄冬梅就想问一问家庭情况了。

    “喜东是吧,是这个名字吧。”黄冬梅挺会摆谱。

    关喜东立刻道:“是,是。婶叫我东子就成。”

    “哦。”黄冬梅不肯改,“喜东,听说麦多爸爸这事,也是你里外里的帮了不少忙。”

    “没有,没榜啥忙,就力所能及的,也都是应该的。”关喜东忙说。

    “那行。”黄冬梅笑了笑,“和英子处多久了?”

    关喜东算了算,“不到一年吧。”

    黄冬梅立刻转过头瞪一眼张月萍,感情她上次来的时候就有对象了,还死活瞒着。

    “那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俩都老大不小了也。”黄冬梅又问:“那你家都有什么人?”

    关喜东立刻坐好了,工工整整的道:“我爸前几年就没了,现在和我妈一起过。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我哥哥已经结婚了,俩孩子。”

    张月萍见关喜东没说到正点上,立刻补充一句:“他妈妈退休了,以前在县委上班的,他哥是我们这里的副所长,派出所的。”

    黄冬梅这才听明白,心想这小子是傻吧,这月萍才说到我要问的啥。

    关喜东咋知道黄冬梅是要问这个啊,听到张月萍补充的,他才连忙说,“是是。”

    “那在哪里住了?”

    关喜东报了地址,一边坐着的李强听了,立刻问:“那不是县委大院的地方?”

    关喜东点点头,“是。”

    黄冬梅这下高兴了,她是想找个上门女婿,可上门女婿不是没爹妈就是没钱,穷的叮当响,这如果能高嫁,还能嫁到这种家庭去,她还要啥上门女婿啊。

    黄冬梅立刻有了笑容,“那地方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吧。”

    关喜东自小就在那个大院住着,也没觉得有多少不同,便说:“还行吧。”

    “那你妈妈退休了?”黄冬梅问。

    “她退的早,身体不好,办了个内退。”关喜东实话实说,可也还掖了一半没有说,那就是刘琴真正退下来,还是因为她姐姐,关喜莲。

    “哦,那哥哥都结婚了是吧,姐姐呢?”黄冬梅问。

    张月萍立刻插进嘴:“妈,你查户口呢是不是?”

    黄冬梅这一被打断,也忘了自己问的啥了,“我问一下不行啊?”

    “行,婶子问的都是应该问的,都该问。”关喜东连忙说。

    黄冬梅满意的挥挥手,“就这吧,我也不问了,月萍你凑空也去见见东子的妈妈。”

    关喜东一听,这是同意了,立刻说:“我妈天天巴不得早点见月萍呢,可她说了,必须得让我先过了您这一关,不能女方家不点头就把女孩子带家去,这对女孩不好。”

    黄冬梅更满意了,这未来亲家是个懂道理的,便说:“你妈说的是这个理。”

    “那行,婶子,回去我就和我妈说去,让月萍早点去我家。”

    吃完饭,关喜东要回家,张月萍送出来,关喜东就在那里说:“我姐的事你怎么拦着不让说啊。”

    张月萍摇摇头,“不是不让说,是时机不对,这才刚见面,就说这件事,不行。等我见了你妈,事情都敲定了,我再和我妈妈说这件事,她到时候想反对也估计没辙了。”

    “那不是骗他们了吗?”

    “这怎么是骗呢,”张月英看关喜东一眼,“这就叫善意的谎言。”

    一九七三年八月二十七日,米多他们吊在暑假的尾巴上,今天是最后一次出来卖冰棍了,三个人商量好,剩下的几天就在家里好好准备,也多帮家里干点活,准备开学上学了。

    可这开学后米多不可能再来卖冰棍了,而且这已经到了夏天的尾巴,入了秋,冰棍也没人吃了,米多决定再卖最后一次,就要想辙改行。

    家里现在只有麦多一个人工作,而且那酒厂根本不靠谱,机械还没上来,没有产量也就没有销量,工人工资都不好发,家里越过越难,已经捉襟见肘了,肉也吃的少,以前还能吃一次午餐肉,现在连午餐肉的盒子也见不着,金多每每想起来那个滋味就馋的咽口水。

    米多和金多上午把冰棍卖完,听说晚上要上映一部电影,这次不是样板戏,所以会有很多人去看,三个人一商量,便又去张猛弄了些冰棍出来,准备晚上再卖一次。

    电影院在红县桐树路上,属于红县正中心,正对着的是红县戏院,电影院和戏院就一街之隔,戏院里晚上有豫剧花木兰,正好,两个地方多跑着,一块卖了。

    三个人回到家扒拉几口饭,也不算中饭也不是晚饭的,已经下午四点了,吃完饭就往外跑,三个人从隔壁那间没人住的房间里偷偷拿出冰糕箱子,就去找张猛去了。

    从张猛那里拿到冰棍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还不到六点,三个人一口气跑到电影院,电影院大门口贴着开演时间,晚上六点半开始。

    门口已经有好多小贩在卖东西了。有卖瓜子的,一个大笸箩里放着瓜子,这一张张的纸在上面摆着,随便一卷就是一个盛瓜子的纸筒。还有卖烟的,就摆在一个纸盒子里,放在地上,卖烟的往地上一坐,也不吆喝。

    米多和向南找了一个最显眼的位置,就在人排队进场的地方,和卖瓜子的不一样,他们的冰棍箱子可以背着,比较方便,金多就背着箱子在排队那块站着,米多和向南专门给人收钱递冰棍。

    电影院门口的工作人员第一次见来卖冰棍的,本想撵走了,可一看都是孩子,心里不落忍,米多又会使点子,见那人一直往他们这边看,早就拿好了冰棍走过去,递给那人吃了,就再也不看他们了。

    天气炎热,来买冰棍的越来越多,一箱子冰棍一会儿就卖了一半,人越来越多,几个男孩几女孩往电影院门口走,他们人多阵势大比较显眼,米多远远的就看见了。

    打头的那个男孩米多认识,就是那次去剪濮阳妈妈头发的那个。

    虽然没穿军装,可米多依然认出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男孩,旁边是四个女孩,女孩和他们分开走,任谁也能看出来,这是第一次见面,好像是刚认识然后越好来看电影的。打头的那个兴高采烈的,说说笑笑,处处在显示他的风度给他身边的女孩看,那女孩则是满眼欢喜的看着他,笑眯眯的,像看人民英雄一样。

    米多见了,立刻走过来对金多说:“把冰棍箱子给我。”

    金多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能把箱子递给她。

    米多背上箱子,就往路中间走了走,然后甩开嗓门喊:“冰棍冰棍,冰凉凉的冰棍。”

    几个女孩听到喊声就停下了脚步,显然是有些馋了。

    打头的那个见状,立刻招呼了下米多:“哎,小弟弟,冰棍来十根。”

    米多心里骂一声,小弟弟?你没长眼啊?

    “好嘞。”米多立刻跑了过去,一人发一根冰棍,正好十根。

    打头的那人便掏出钱,递给米多。

    米多接过来,一看是一块的,就说,“正好。”

    其中一个男孩就说了,“怎么正好,不是一毛两根吗,这十根也就五毛啊。”

    米多摇摇头,“不是,一毛一根。”

    另一个男孩戳了戳旁边的人说:“我咋记得也是五分一根啊。”

    旁边人摇摇头:“咱吃冰棍啥时候给过钱,不都是抢吗。”

    可那声音不敢大了,今天跟着来的都是淑女。

    打头的那女孩听他们在那里讲价,很多人都在看他们,觉得丢了面子,“算了,要不就不吃了。”

    后面一个女孩立刻说:“呀,那咋办,我都打开了。”

    打头那男孩鼓了鼓气,瞪米多一眼,“一毛就一毛,咋不吃了呢,快吃吧,不够的话再拿,钱多着呢。”

    “那就吃吧。”旁边的女孩立刻有面子了,开开心心的。

    米多早就听见其中一个人说他们吃冰棍都是用抢的,想着那卖冰棍的老太被抢应该就是他们干的,这下好了,这钱终于又要回来了。

    卖出十根冰棍,米多往箱子里一看,就剩三根了,正好三个人一人一根,还卖啥,回家喽。

    金多背着箱子在前面走,和向南一人咬一口冰棍,向南手里还拿着米多的冰棍,就在那里举着,回头看她一眼:“再不吃都化完了。”

    米多一边走一边拿着小本本记账,“知道咱们一共赚了多少钱吗?”

    “多少?”金多问。

    “加上今天的,咱们赚了一共九块四毛。”米多最后得出了一个数字。

    “多少?九块四毛?这么多?”

    “是啊,这才大半个月啊,连一个月都没有,就赚了这么多,可惜,夏天就要结束了,咱们也要开学,这冰棍是卖不了了。”

    米多算好了帐,赶紧招呼他们过来分钱,辛向南和金多都说不要,说自己也是没事干帮着玩,让米多一人收好就行。

    米多立刻说:“不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样吧,这四毛我拿着,剩下的九块平分,一人三块。”

    说完,便给了辛向南三块钱。

    辛向南还想拒绝,可米多一直坚持,只能先收下了。

    金多也伸出了手,笑嘻嘻的看着米多。

    米多啪的一下打在了金多手心道:“你的我先替你拿着。”

    三个人回了家,又开始准备开学,两天后,暑假彻底结束了。

    米多和金多上学去了,家里就剩了张月英和李强。

    李强午休的时候,往那里一躺,枕头下面有东西被压住,咔嚓一响。

    李强立刻把手伸到枕头下面,往外一掏,竟是一张纸包裹着一些钱。

    上面写着:爸爸,我们会赚钱了,这是六块钱,爸爸你收着,以后我们来照顾你。

    署名:双胞胎。

    李强看着那一行字,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一九七五年,米多、金多还有辛向南一齐升入了红县高中。

    快过年的时候,停滞了许久的张家二女儿的婚事终于更进一步了。

    张月萍在带关喜东回家之后,不久也去了关喜东家里,这刘琴一看张月萍就喜欢上了。她的大儿媳徐菱是关喜东的爸爸关爱国在世时定下的亲事,刘琴对这个儿媳妇说不上来喜欢,也没有太不喜欢,最看不上的就是她的个子不高,关家两个儿子都不算高,所以刘琴心心念念的都是想娶一个高一些的儿媳,这样也能改一改关家的门面,指着下面的孙子长高一些。

    这张月萍一来,刘琴就看上了,这姑娘又漂亮又干净,关键这个头还高,怎么看怎么顺眼,家里姐姐结婚了,没什么负担,还同意以后照顾关喜莲,这刘琴就没有挑的了,开开心心的点了头。

    可这关家点头了,事情就出来了。

    黄冬梅偷偷的找人打听一下这关家,找来人一问,那人就猛摇头,“不行啊,家里有个疯姐姐。”

    这黄冬梅不敢相信,自己什么命啊,看好一个女婿吧,竟然有个疯姐姐。

    黄冬梅坚决不同意了,这关喜东的妈年龄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了,剩下一个疯姐姐,你说她跟着谁?不都是哥哥和弟弟的事吗?就算两人轮流照顾,这也一人也得半年,让张月萍去照顾一个疯姐姐,这怎么可能?!

    黄冬梅立刻去厂子里找到张月萍,并给她下了死命令,坚决不能再和关喜东来往,必须立刻马上断的干干净净。

    他们怎么舍得断了,何况这张月萍又不是不知道关喜莲的事,和黄冬梅死活闹了几场,黄冬梅依然不同意他们好,这两人就转入了地下活动,两年过去了,两人都不提结婚的事,这张月萍也真真买入了三十岁大关,没办法再等了,黄冬梅这才咬着牙同意了。

    关喜东一看这丈母娘终于松口了,便去找他妈,两家尽快见面,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刘琴一听女方那边终于松口了,她高兴的啊,喊关喜东买好东西去张月萍姐姐家坐坐,商量一下见面的事。关喜东立刻买好了东西,带着张月萍就去了辫儿胡同。

    麦多此时已经当上了生产科的科长,红县酿酒厂自进了那些设备之后,第一年的产量就翻了好几倍,又增产又创收的,李麦多成了红县的大红人,县里特别表彰的劳动红旗手,不但带着县酿酒厂上了一个新台阶,还去各公社教他们怎么酿酒,怎么操作设备去,活脱脱成了一个大忙人,经常好几天不着家,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

    关喜东拿了一罐好茶,这还是人给他哥的,被刘琴拿了来,让关喜东送给李强,因为听说李强是个爱喝茶的。

    米多一放学就看见了关喜东,好久不见,关喜东差点认不出米多了,正和李强说着话,见到米多时立刻愣了一下,“米多,这是米多对吗?”

    米多可是认得关喜东的,“叔叔,你不认得我了?”

    “认得认得,就是长大了,成大姑娘了。”

    米多这两年没干别的,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跑步,跑完了吃饭上学。在班里除了学习就是学习,这几次考试,依旧保持自己的最高水平,次次都拿学校第一。让那个永远考第二的,十分郁闷。

    这个郁闷的人就是辛向南。

    他经常在那里想,米多应该就是老天派下来惩罚他的。本来他就想没事混过初中就拉倒了,谁知道米多突然奋起,不但自己学习,还拉着辛向南和金多一起考上了高中。辛向南觉得自己既然考上了,不如干脆好好上学得了,于是也看看书学学习,可次次考试都考不过米多,永远被她压一头。

    压他一头的米多但是没什么想法,刚上高一就已经自学完了高二的课程,考试的时候才会回头看一遍考试范围,就那么随便一考,又是第一。

    “听你小姨说你上次考试又考了个第一是不是?”关喜东问。

    米多笑笑,“是。”

    李强这就骄傲了,“我也没想到这俩闺女能这么出息,一个红旗手,一个次次都是全校第一。”

    关喜东看着米多,竖个大拇指。

    金多最不喜欢谈成绩,他永远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中不溜,赶紧茬开她爸的话题,问关喜东道:“叔叔,你怎么那么长时间不来我家了。”

    关喜东笑眯眯:“叔叔有事。”

    “不是吧,是我姥姥不同意你和我小姨在一起,所以你才不能来的吧,叔叔,你还想骗我们呢。”金多说。

    关喜东立刻笑了,“你俩小鬼精灵。”

    说着又看向米多,“我记得他俩是双胞胎对吧,那咋一点也不像啊。”

    金多立刻道:“异卵,我们是异卵双胞。”

    金多都这么说了,关喜东就没话了,不过这又看了眼米多,还是觉得这两年她的变化挺大的,虽然依旧是短发,但遮不住的一股独特的气质。尤其是这两年长了点肉肉,又长高了,一双眼睛又大又双,说话先笑一笑,眼皮双了好多层。

    无论如何关喜东都觉得这米多的样子似曾相识,皮肤白,个子瘦高,脖子也长长的,像个小精灵一样。

    张月萍从厨房走过来,看着米多和金多:“你俩放学了?”

    外面冷呵呵的,好像要下雪了,关喜东见一盘盘的菜往堂屋里搬,便问:“这是要吃什么?”

    “咱姐说吃锅子,这肉都片好了,羊肉。”张月萍顺手把羊肉片往桌上一放。

    “哇,吃锅子?”金多先叫起来。

    张月英在厨房就喊了,“金多,你去叫向南,就说吃锅子,让他也来吃,暖和暖和。”

    “妈,向南没在家,在学校呢,还没回来。”

    张月英停下切菜,看看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个七七八八了,“咋还不回来,都这么晚了。”

    “学习呢。说期末考试一定要超过米多,拿个第一。”金多笑哈哈。

    “那你呢,你准备考多少?你整天和他俩一起玩,一个第一,一个第二,你心里难受不?”

    “那有啥难受的,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必拘泥于成绩上。”金多一口就是豪言壮志。

    米多笑着看向他,“对,你说的都对。”

    六个人围在一起吃锅子,关喜东终于说到了正题:“姐,我妈说没必要再拖了,说想和咱家见一面,双方家长见见,就定日子了。”

    关喜东说着,还瞅了张月萍一眼:“看看年前能把婚给结了不能。”

    张月萍看着热腾腾的锅子,这还没开始吃,脸就烫红了。

    “行,想年前结,就得抓紧了,这眨眼就要过年。你们结婚后住哪儿?”

    张月英说完就看向关喜东,关喜东知道她的意思,是想让张月萍结婚后分开过,能少在一起就少在一起,至少刚结婚这些日子先分开住。

    可关喜东得说实话,他的婚房就是现在他住的房子,在装饰一下就成了,“在我家住。”

    “哦。”张月英看了她妹一眼,见张月萍都没说什么,自己当姐姐的也不好多说,想着见面的时候单独和关喜东妈妈谈谈好了,想到这里,张月英就没有再说什么。

    关喜东吃完饭就回去了,回家给他妈报好消息去了,刘琴真心实意的喜欢张月萍,这两年不管张月萍那边怎么反对,她都是偷偷的去厂子里给张月萍送点布料啊,送点好吃的啊什么的,就哄着她了。

    这一听那边同意了,就张罗着赶紧结婚吧,免得夜长梦多。

    冬天,也是这一对儿双胞胎的生日,12月24号,两个人要过生日了。

    这天一大早,张月英给两人煮了鸡蛋,两人刚起来,就一个站在张月英面前,一个站在李强面前,张月英和李强一手拿一个鸡蛋,在他们身上骨碌起来。

    张月英拿着鸡蛋在米多胳膊上先滚着,嘴里念念有词道:“骨碌骨碌灾,骨碌骨碌病。病病灾灾全跑完。”

    李强也在金多身上用鸡蛋骨碌一遍,骨碌完了,鸡蛋壳打碎,赶紧让他们吃了。

    米多和金多忍着笑,享受着一年一次的生日传统,每年这一天,两个都要这么被鸡蛋骨碌一遍才可以。

    这鸡蛋吃完了,米多和金多准备去上学。

    两人穿的厚厚的,一出门,金多就叫了声,“下雪了。”

    米多连忙伸出手,细碎的雪花就那么飘了下来,“是啊,下雪了,刚刚咱们跑步的时候,还没下雪呢。”

    门口又叫了辛向南,三个人一起去上学。

    就这样,一家人都在期待张月萍的婚事中渡过了这寒冷又漫长的冬天,谁也没有想到,也就是这么一个冬日,两人刚过完生日没多久,米多就感觉,她好像被人跟踪了。

    李米多上一世是个悬疑爱好者,那天她生日的时候,第一次感觉有人在偷偷看她,然而这种感觉似乎并不是第一次,米多仔仔细细想了好久,原主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并不清晰,可在她特意想这件事的时候,米多突然发现,这么多年隐藏在原主内心的恐惧,就像一个圆,没有停止点和起始点的圆,循环往复。

    在那个点的中心,就是那双米多曾经感受过的眼睛,那双眼睛一直在偷偷看着她。而圆心内,几乎都是漫天飞雪的冬日。也似乎只有这个季节,或者固定的某一天,那双眼睛才会出现。

    米多被这个记忆吓了一跳,她来的这两年多的时间,这是第一次发现这件事,然后才有意启动了原主的回忆,进而发现了这个蛛丝马迹。

    可米多知道,如果那双眼睛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一定可以认出来。毕竟,那双眼睛就像刻在她的脑海里一般,一旦被记住,就永远忘不了了。

    张月萍带来了好消息,周五晚上关张两家将进行见面。但也带了不好的消息,黄冬梅那里死活不肯来参加。

    这就为难了。

    人家关喜东的妈妈来,张月萍的妈妈却不来,只能张月英去顶上,这样错着辈分呢。

    最后打好了商量,关喜东的哥哥和嫂嫂出面,这样就好了。

    周五晚上的见面相处的十分愉快,两家也敲定了结婚日子,说回去就开始准备,然后通知亲朋好友,结婚日期定在了腊月初八,年前。

    刘琴因为要照看关喜莲,也没能出门偷偷看一眼进行的怎么样了,关喜莲睡着了,她才从屋里出来,走在院子里,耐心的等着。

    徐菱一进家,刘琴就赶紧过去,问她到底怎么样。

    徐菱如释重负,“那家的姐姐是个老实人,她男人以前工作也好,后来出了事才丢了工作,不过都是本分人家,好着呢。我们定好了日期,都同意了,明天就能开始准备结婚的事了。”

    刘琴高兴的差点就念阿弥陀佛。

    可看了看后面,两个儿子还没回家,就问:“他俩咋还没回来?”

    “去送月萍家姐姐姐夫去了,她姐夫不是腿脚不好吗?”

    刘琴一边往屋里走,顺口问一句:“她家在哪儿住啊。”

    “辫儿胡同。”

    冬日,屋檐下结了长长的冰凌,自上次下了雪后,应许久不下雪了。这天阴阴的冷,所有人都在被窝里暖着,不肯出来,县委大院一片寂静。

    徐菱答了话,没听见她婆婆再说什么,只听见堂屋里哐当一声,一个沉重的声音传了过来,刘琴重重的晕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结束了,初四回到家后开始复更,初二、初三请两天假,谢谢大家理解。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猪事如意,大吉大利,还有,暴富!明天发红包,留下脚印都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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