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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牧安流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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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看到她的呢。

    好像是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春日里。

    冬雪消融, 万物复苏,本该是春暖花开光芒万丈的日子,但牧安流的心情却始终如小巷里那条阴沟, 只有阴晦与污浊,谁也不愿靠近。

    那时候牧安流还不叫牧安流, 只是无数普普通通的连名字都没有的孤儿当中的一个。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未来是一眼就可以看得清的垃圾场,除了阴暗便只有冲天的臭气,与平常的世俗隔绝开来。

    不是他们没有能力走出来,只是身处在那样的环境里,便不由染上了自甘堕落的恶习。

    但讽刺的是, 这群人同样也是最善于争抢的群体。

    毕竟在无人看顾又毫无能力的童年、少年时期, 要活下去, 便得去争、去抢。

    那些被施舍着长大的孩子,仿佛本就不配活在这世上,就算死在哪里, 最多也就得到一道同情的视线,之后却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

    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成为无名的枯骨, 即便他们的未来也大多都是千篇一律的自甘堕落与黑暗。

    年幼的牧安流也不例外。

    而牧安流从小就不是什么胸怀宽广的大度人物。

    因为出色却鲜明得异于常人的外貌,他总是会受到更多的苛责,也受到更多的排挤。

    他尚且年幼,却早就已经将人性中善的一面消磨干净,宽容与大度于他们这样的孩子都是毫无用处的奢侈品,同样也是累赘。

    即便所有人告诉他们这是人类难得的美德,他们都不会多看上一眼。

    幼年的牧安流甚至比常人更加阴沉、警惕、排外, 他像是独行的野兽,固执而疯狂地守着自己仅有的一切。

    阴暗狭窄的环境塑造了他尖锐狭隘的性格,即便日后他接受了最好的教育,享受到了他过去想象不到的爱意,刻在骨子里的阴沉习性却始终难以消磨。

    单论性格,牧安流与牧家所有人都显得格格不入。

    但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事情。

    那个春天刚到来的日子里,牧安流第一次见到了牧湘君。

    那时候,他跟一群孩子扭打在一起,虽然年幼且不占人数优势,但他胜在异常的执拗,即便沾了满脸的血,脑子也混沌成了一团,耳边嗡嗡作响,但他却咬着牙站立着,用力地用脑袋撞向最近的一个孩子的下巴。

    这激怒了那个领头的孩子,他愤怒地叫喊着,一边顺手抄起了路边的砖块。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那群孩子便被巷口的一声怒斥与警告吓得转头就跑。

    年幼的牧安流也想跑,但他却实在没了力气,一个踉跄就栽倒在地,只能勉强抬起头看着这位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的路人。

    这附近一带的居民住户都十分厌恶这群无父无母的孩子,有时候误打误撞地打断了孩子们之间的争斗,也并非出于什么善心,而只是因为厌烦他们闹出来的噪声动静,也担心他们弄脏了自己家的院墙。

    当然也不乏是真正有善心的过路人,他们拥有着永远也挥霍不尽的同情心,会给这些瘦骨嶙峋的孩子带来一些食物,或者帮他们包扎好意外造成的伤口。

    但通常他们并不会在这里久留,而他们留下的“礼物”又会导致另一波的争抢。

    不过这已经算是极少数运气好过头的情况了,更多的时候还是附近的居民的怒斥和打骂。

    也由于这一点,这群孩子每到紧要关头,一个个都蹿得比兔子还快。

    被留下的牧安流只能死死抿着唇,沉默着等待着接下去的宣判。

    但这一次他的运气很好,遇到的是一位好心人。

    “你没事吧?!”

    还带着些稚嫩的少女的声音由远及近,年幼的牧安流头昏脑涨地半睁着眼,正对上一张满溢着担忧的脸。

    而那张脸同样与旁人格格不入,倒是他偶尔从镜子里见到的自己的脸有些相似。

    她背对着外面的光,漆黑的长发映在光下,反射出一点暖橙色的光泽,像是琉璃一般熠熠闪光。

    牧安流不信教,但那一刻他却无端地想到了那些传说故事里的天使。

    或许是那些人打坏了脑子。那时候的牧安流这么想道。

    02.

    一开始牧安流以为自己又遇到了过路的好心人,但他没想到,这个人的善心贯穿了他的一生。

    被牧家收养,并得到“牧安流”这个名字之后,他才逐渐知晓一些内情。

    那天牧湘君——也就是他新鲜出炉的姐姐——只是偶然路过,她跟着老师去做课外的社会实践调查,却意外走错了路,正好碰上瘦瘦小小的孩子被欺负的场景。

    真正让牧家决定收养他的原因也不仅仅是他年幼且被欺负,更重要的还是他的外貌。

    后来牧安流才知道,他长得跟牧湘君一点也不像,只是来自同一个国度而已。

    牧安流与牧家人都是典型的东方人相貌,特征极为鲜明,与他们所处之地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样。

    什么地方都有排外的情况,纵然是牧家这种事业有成的大家族也经常会遇到被歧视的情况,就更遑论牧安流这样什么能力背景都没有,还没有父母庇佑的孤儿了。

    幼年时被同龄人欺负还只是第一步,再往后要么彻底堕落,要么路途只会更加艰难。

    牧家人从附近的教堂里听说了牧安流的身世,原本他的父母刚刚因为工作移居到国外不久,他们唯一的孩子刚出生还没多久,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起,这对年轻的夫妻就因为车祸而过世了。

    而夫妻俩的公司也假装不知道这个新生儿的存在,草草安排了这对夫妻的后事,便彻底断了联系。

    最后还是夫妻俩的邻居看这孩子可怜,便帮着照顾了一段时间,但随着他们自己孩子的降生,他们也就逐渐没有精力去管这个没有依靠的孩子了。

    邻居们便帮他找了一家孤儿院暂且安置下来,一开始偶尔还来看几眼,但之后已经连着几年没见过人影了。

    牧家人心生恻隐,便动了收养的心思。

    牧湘君从小就身体不好,看过无数的专家名医,但也只是略有好转,这种打胎里带出来的毛病难以治愈,只能寄希望于奇迹发生。

    好在牧湘君从小就运气好,随着年岁渐长,身体也逐渐有所好转,但还是离不开各种药物,时不时就要住院。

    她父母担心她一个人太寂寞,但牧夫人身体也不好,实在没办法再给她生个弟弟或者妹妹,早早就考虑过再收养一个的想法。

    而牧湘君则是比她父母悲观许多,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反复无常,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一病不起了,她也一直想要个弟弟妹妹,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就是希望万一她出了什么事,往后还有个人能陪着父母。

    牧湘君很喜欢初次见到的牧安流,虽然脏兮兮的一小团,但眼睛里却藏着光。

    而牧安流也没有拒绝被收养,相反,他刚从医院里醒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牧湘君对着他温柔的笑,并向他伸出了手。

    牧安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再握上那一双温软的手,连一点力气都不敢用,却在抓住之后再也不愿意松开手。

    显然,牧安流也很喜欢这个新姐姐。

    于是牧家就在这时候多添了一个人口,从一家三口变成了一家四口。

    这一年牧湘君十四岁,牧安流六岁。

    03.

    牧安流很聪明。

    这点是所有人都公认的事实。

    在被牧家收养之前,他连字母都写不全,但当他踏进牧家的大门之后,就像海绵一般飞快地汲取着一切知识。

    很快,他的成绩就超出了很多同龄人,在某些方面的天赋甚至比一些成年人更加优秀。

    大概在牧安流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就开始接触家里的生意,而他在这方面的表现也让所有人都为之感到惊讶。

    在生意场上的事,他甚至比他姐姐更有天赋。

    这也是之后牧湘君会安心地去追求她的爱好,而不是选择继承家族企业的原因。

    而早在牧安流真正继承牧家之前,除了年长一些的人,几乎已经没有人记得他其实只是牧家的养子,而非亲生子了。

    原因无他,这家人的关系实在是很和谐,看不出一点非血缘家庭的矛盾。

    而且牧安流又实在是生得好看,虽说与牧家人都不太像,但好看到这种份上便又是另一种相似了。

    早在牧家夫妇刚刚决定要收养牧安流的时候,便有许多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劝他们,发善心是一回事,但接纳一个孩子成为他们新的家庭成员就是另一回事了。

    牧安流这孩子的身世可怜是可怜,但到底年纪也不算小了,在那种糟糕的环境下生活了那么久,早就产生了根深蒂固的影响,未来能不能扭转过来还不好说。

    如果真的要收养孩子,外面还有大把刚出生就没了父母的婴儿,随便挑一个岂不是更容易养得熟。

    当然牧家人都没有听从那些“劝诫”,他们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便绝不会再做出反悔将这个可怜的孩子送回去的事来。

    但牧安流却在那些话记在了心里,一开始他是记恨那些人的,因为心底有许多畏怯与自卑,便敏感得觉得世上的一切都在针对自己。

    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也慢慢平复了那尖锐嘈杂的心境。

    牧家人都是个顶个的温柔和善的性子,很多人都说亏得牧家家底殷实,而且脑子确实好使,不然照这家人一个比一个软和温柔的性子,在商场上早就被人吞得骨头都不剩了。

    对此,被评论的人都只是温和地笑笑,但他们手上日益强盛的企业实力却是最好的回应。

    而面对家人,每一个牧家人都是包容而温柔的,就算是牧安流这样尖锐的性子,也在时间的作用下被他们慢慢磨平。

    牧安流慢慢意识到,他确实是被爱着的,无论是他的父母,还是他的姐姐——作为家人的身份。

    他是欣喜的,也有些莫名的失落。

    在很多时候,爱都是治愈心上的伤口与灵魂缺陷的良药。

    牧安流逐渐长成了一个世俗里的“正常人”,无数对他有过不屑警惕地人都转而开口赞美他的聪明与才能。

    乃至牧安流正式接手牧家的产业的时候,都没有人再对此表现出什么异议,仿佛他天生就是牧家的一份子,不需要任何身份上的质疑。

    久而久之,便没有人再谈论起牧安流的身世。

    或许有时候就连牧湘君自己都忘记了,她这个弟弟实际上是她捡回来的小孩子,而不是什么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

    但牧安流一直都记得。

    04.

    在牧安流的过往几乎被磨平痕迹的时候,牧湘君与杜沧海相遇了。

    由于多了个牧安流的存在,牧湘君身上有关家族的担子一下便轻了许多。

    虽然牧湘君的父母从未对她提出过什么要求,但牧湘君作为他们的独生女儿,总还是自觉地扛了一分责任在自己的肩上。

    直到有了牧安流之后,这个天赋过人的弟弟便接过了姐姐身上的负担。

    于是牧湘君直到这时候,才真正放开了去追求自己所喜欢的事业,慕色就是这个时期的产物。

    与杜沧海的相遇则更晚一些。

    杜沧海出国留学深造的时候遇到了牧湘君,而这时候后者的事业已经稳定了下来。

    她原本可能会一直留在国外,操心着自己的事业,陪伴着自己的父母一直到他们当中任何一个走的那一天。

    但就像牧湘君之于牧安流,杜沧海于牧湘君而言,也是生命中不可测的一个意外。

    杜沧海与牧湘君可以算作一见钟情,这个胆大而深情的年轻人给了牧湘君一种特别的体验。

    在过往的人生里,出于礼节,又或者出于对她虚弱的身体的忧虑,所有人待她都是平缓的、温柔的,却独独少了些热烈的起伏波澜。

    杜沧海的出现,填补了牧湘君生命中的某部分空缺。

    于是他们自然而然地相恋,然后结婚——

    为了帮助杜沧海的事业,牧湘君跟他一起回国定居。

    牧湘君在国外出生长大,虽然从小学中文,每年也定期回国,但生长的环境毕竟是不一样的。

    原本牧家其他人都以为她会因为不习惯而回到他们身边,但事实上却是牧湘君适应良好,她甚至更喜欢国内的生活。

    对这件事明确的表现出不高兴的只有牧安流一个人。

    当然他不高兴的对象不是他的姐姐,而只是杜沧海而已。

    对他而言,杜沧海就是个突然冒出来,还抢走了他姐姐的恶人。

    如果不是杜沧海,姐姐还会留在他们的身边,可以每天见到,而不是只能靠着电话和语音交流。

    要知道在杜沧海之前,就算是忙于事业的那些年里,他们也从没有分开过。

    但唯有在这件事上,牧湘君表现出了难得强硬的坚持。

    在回国的前一天,牧湘君在牧安流的床边坐了一晚,轻轻揉着他的脑袋,嘱咐他照顾好父母,也照顾好自己,告诉他要学着长大了。

    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那么依赖着姐姐了。

    牧安流听懂了姐姐没有明说的意思。

    但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久违地像小孩子耍脾气一样,倔强地不愿低头。

    然而这阻止不了姐姐结婚的事实,牧安流终归还是不愿意让他最爱的姐姐为难,第二天还是起了个大早送新婚的小夫妻去机场。

    牧湘君和杜沧海结婚十几年,牧安流便暗恨了杜沧海十几年,乃至之后更久的年月。

    从牧湘君结婚开始,牧安流就没有叫过杜沧海一声“姐夫”。

    因为他觉得杜沧海不配。

    05.

    牧安流不喜欢杜沧海。

    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熟悉的开朗的人可能会吐槽一句,牧安流就是无可救药的姐控一枚,大概不管换了谁当他姐夫,他都要摆着一张臭脸,跟被欠了千八百万似的。

    牧安流并不否认这一点。

    就算牧湘君喜欢的人不是杜沧海,而是一个家世更好、相貌更端正、性格更谦和的人,牧安流也能从他身上挑出一箩筐的刺来。

    不过牧安流对杜沧海的厌恶,却也说不清是不是只因为对姐姐的在乎和某种不可名状的独|占|欲。

    但直到两人很久之后,牧安流才隐约意识到杜沧海是个什么货色。

    这还是因为他时隔数年还贼心不死,恨不得抓到杜沧海的把柄之后,就当场把他给踩死,所以他才会格外关注杜沧海的传闻和消息。

    牧安流倒没有直接抓到过杜沧海出轨的证据,否则他早就逼着他和牧湘君离婚了。

    只是国内逐渐传出些风言风语来,有些说杜沧海的风流艳史,有些嘲讽他靠女人上位,还有些觉得他的妻子为人太过尖刻小气,管丈夫管得太严。

    虽说面对流言不回应可以说是清者自清,但牧安流以己度人,觉得如果换了他遇到这种情况,早就一巴掌甩到那些说闲话的人的脸上去了。

    然而杜沧海对此装聋作哑,放任流言越传越不像话,牧安流却感到不爽得狠。

    亏得牧湘君当时身体好转,帮着杜沧海打理杜氏,一番实绩甩出来足够让大部分人闭嘴。

    这群人敢对同行的“夫人”发表一些不得体的言论,但对于需要合作的同行,却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闲话了。

    但这也只能说是细枝末节上的小问题,牧安流虽然不喜,却不能以此为借口强行说杜沧海不爱他的姐姐。

    最多就是不够爱。

    甚至还比不上他对姐姐的爱。

    但这话牧安流却不能说出来,也永远不可能说出来。

    06.

    牧归荑出生的时候,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牧安流了。

    他甚至妄想过那个刚出生的小外甥女其实并非杜沧海的亲女儿,然而事实却远不似妄念那般梦幻。

    最终他唯一能做的挣扎竟也只是让姐姐的女儿随了牧姓。

    初时他的想法很简单,随谁姓便归了谁家,杜沧海当时事业才起步不久,就算做出什么成就也远比不上牧家百余年的积淀。

    相较于这个暂时还没显出什么实力的父亲,显然牧家更有能力庇佑刚出生的牧归荑。

    如此一来,每当牧安流看到这个外甥女时,也能多少有些欣慰——

    这是牧家的孩子,最后当然也要回到牧家来,总不至于再叫外人拐跑了。

    孩子的降生让那个家庭的壁垒更加牢固,“家”的概念也更加深入。

    纵然牧安流心底有再多灰暗怨恨的阴影,他的表面上却从未显现过分毫。

    虽然时常冷着脸,心思也总是难以揣测,但他永远都是其他人眼中的好儿子、好弟弟,从未逾越出过那道边线。

    日子就这么平平常常地过去,牧安流也逐渐开始学着放下。

    然而世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的。

    牧湘君的身体最终还是没能熬到白头的那一日,年幼的女儿才十岁的年纪,她就已经熬不过病痛,撒手人寰了。

    这对于牧家所有人都不啻于晴天霹雳,且不说悲痛欲绝的两位老人,就连一向稳重内敛的牧安流在接到消息的时候都眼一黑,险些昏过去。

    但尚还有理智的人总不能因此跟着一起走,活着的人世里还有未完成的责任与义务。

    牧湘君的葬礼过后,一切仿佛都重回正轨,牧安流除了比过去更沉默外,并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变化。

    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像是灵魂之中被生生挖空了一块,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离他而去了。

    而随着牧归荑一天天的长大,长得越来越像她的母亲牧湘君,牧安流也越来越不愿意面对她。

    于是在父母征询他的意见,问他是不是将年幼的牧归荑留在父亲身边更好的时候,他虚伪地应和着。

    最终以守护母亲遗物的理由,他将这个失去母亲的小外甥女推到门外。

    等到很多年之后,一切真相大白,牧安流不得不挫败地承认,这么多年来,他或许一点都没有变过。

    不过就是往外披了层温文尔雅的人皮,实际上他依然是当年那个满身阴暗的心思,为人阴沉而自私尖锐的小孩子。

    竖着满身的刺,死守着自己根本抓不住的那一点微末的光,却像瞎子一般伤害着他本该好好守护的人。

    直到他看到她身边站着另外一个人,眼中只映着她一人的倒影,他才恍然醒悟过来。

    然而此刻他已看不到那双眼中曾含有的期待与依赖,只剩下纯然的淡漠。

    最终牧安流想,或许是他错了。

    而他将为此花上一生去弥补那孩子早就不在意的亏欠。

    ——番外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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