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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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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她上学的时候,“一般送孩子上学上课,老师和家长最先拥有的肯定是电话号码,要加的也是微信群,很少见面就加个人微信。”

    米瑗不是挑刺,单纯好奇地问了句:“总有那样的人吧?”

    安楠点头:“通讯查不到,再查微信,总能查到他出轨偷情的证据。”

    钟斯年:“你看得很准。”

    安楠是在确定吕阳冰出轨的前提下找证据,当然准,可是她能说吗?

    于是,她淡淡地笑,装了回逼。

    米瑗冷哼,摆明了自己不待见安楠的态度。

    安楠无视阴阳怪气的米瑗,手指摩挲着名片,她心里还有一个想法。

    牧云露对于丈夫偷窃和有杀人嫌疑的事一点不吃惊,不如说非常淡定,好似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还有空和她聊天,给她递名片。

    牧云露对吕阳冰的态度,略为冷淡。

    有点像女款的霸道总裁,每个月给你打钱,乖乖在别墅里好好生活,有时间过来一趟的那种。

    安楠:“技术,查查牧云露和吕阳冰的事。”

    尉迟舒忙得飞起,记下这件事,随口一问:“有问题?”

    安楠“嗯”了声,“总觉得不太对。”

    去现场抓人的就钟斯年和安楠两个人,他们最有发言权,其他人没看到,只能静静地听着。

    不太对?哦,小本本记下。

    钟斯年:“你怀疑牧云露的冷淡?”

    安楠:“不止。”

    还有那个妇人!

    那妇人在家里有警察到来后给女主人打电话的行为,究竟是出于自身的意识,还是说牧云露早吩咐过,类似监视男主人一般的存在?

    那个家,很奇怪。

    这边要查探的事情太多,又只有尉迟舒一个人,短时间内无法完成。

    钟斯年看看时间,叫上安楠:“走,去找你爸,验尸结果应该出来了。”

    ☆、第 25 章

    安楠掏手机一看, 好嘛,一不留神就九点半了。

    甘亦凝的尸体完好,不需要额外的时间拼装, 安季同的工作差不多是该结束了。

    两人一前一后往技术科走,走廊上的灯光大亮如白昼,照亮所有通道, 驱散所有阴影。

    钟斯年知道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不考虑从事这一行业?”

    安楠在查案方面和对线索的敏感度让人心惊, 钟斯年虽然不清楚文沙口中的《福尔摩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破案APP, 多少能察觉到安楠的国内第六世界四十九排名是真有实料。

    这样的人才,没遇到就算了, 到了面前, 不拉进队伍真的难受!

    安楠拒绝:“我的梦想是全息网游, 这点谁都无法动摇!”

    钟斯年很好奇她这几乎称得上不切实际的梦想是怎么来的,“你怎么想着全息网游?现在很多玩游戏的人确实是很期待全息网游的到来, 不过以目前的技术限制,离全息真正到来的那一刻,还有不少时间。”

    “是这样没错。”安楠反问他, “可是科技这东西谁能说得清楚呢?十年前谁敢相信如今的我们能用上智能机?全透明的智能机不是也做出来了吗?科幻电影和里有的那些东西迟早会实现的。”

    人类的智慧是最具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 既然能够想象得到科幻的世界,全息的未来, 没道理做不到。

    天上飞的飞机,水里游的潜水艇,这些在古人看来称得上天方夜谭的事物依然被人类做出来了。

    全息, 绝对不会仅仅只是科幻和电影里的存在!

    安楠唇角微翘,弯弯的眼眸里藏着巨大的野心。

    这是一个想要凭借自己小小的身躯和梦想改变世界的人,即使如今的她还是个拼命想着开源的穷学生。

    钟斯年含着笑意,道:“我期待有那么一天。”

    安楠矜持地表示:“我会把内测名单分你一个的。”

    钟斯年大笑,“那真是谢谢了。”

    他没接触过全息和网游方面的事,想多问两句最起码做个基本的了解和知识普及,然而他们边说边走,脚步挺快,技术科到了。

    安楠探出个头,安季同在位置上打字呢。

    “爸爸。”

    听到女儿的声音,安季同眼睛一亮,抬手招呼:“来了。”

    见到安楠身后刚冒出头的钟斯年,他立即道:“具体验尸的结果和初步判断的结果一致,只是有一点,死者怀孕了。”

    一瞬间,钟斯年和安楠不约而同地怀疑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不止如此。

    不久后,尉迟舒查探出来的多方社交软件上的聊天记录更是令人惊讶。

    甘亦凝和吕阳冰勾搭上的时间足有一年。

    肉麻的话频频地出现在微信消息和短信上,两个各自组建家庭的人如同热恋中的情侣一般如胶似漆,不可分割,甚至聊天性/爱。对于出轨的事没有半分罪恶感,每每提及另一半,总是不满的抱怨。

    甘亦凝抱怨老公天天在公司加班,不回家,不顾家,孩子从小是她带大的,老公满足不了她的种种需求。

    吕阳冰抱怨老婆把公司当成了家,一周回不了几天,根本没什么共同话题。

    更让人震惊的是,甘亦凝的二十六件首饰里,竟然有十四件是吕阳冰买的。

    数量超过一半,件件大牌,昂贵奢侈,比甘亦凝的正牌老公还热情,还舍得花钱。

    那些昂贵的首饰,包括什么口红、包包、衣服,完全不是他的普通教师工资和私活收入能负担得起的。

    也就是说,吕阳冰用他嘴里所谓把公司当成家的老婆牧云露赚来的钱在外面大手大脚,替同样天天加班的马高朗养老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关系,怎一个“乱”字了得?

    徐兴贤拉来一块大白板,在上面标出相关涉案人员的名字,贴上对应的照片,边写边捋思路。

    “四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这样的,死者甘亦凝有个丈夫马高朗,有个情人吕阳冰,吕阳冰有个妻子牧云露。”

    文沙补充道:“马高朗是牧云露所在游戏公司的员工。”

    徐兴贤给马高朗和牧云露之间划上一条线,将四人的关系网络变成一个正方形,“所以,这就意味着四个人之间有很大的关联,谁都有可能有杀人动机。”

    马高朗可能因为知道妻子出轨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事,杀掉妻子。

    吕阳冰可能因为害怕妻子知道自己出轨被净身出户,杀掉情人。

    牧云露可能因为知道丈夫出轨,用自己赚来的钱养小三,杀掉小三。

    问题是:作案时间。

    钟斯年:“查!”

    接下去就是一点点地查监控,查不在场证据。

    时间过了十点半,还不是正式顾问的安楠,把事情丢给警察们慢慢走访查询,溜了。

    她过了两天不闻不问的日子,和高赞打打网球,偶尔换成羽毛球或者乒乓球转换转换心情,日子过得相当悠闲。

    直到,钟斯年找上门来。

    他来的时机不太巧,安楠和安季同正在家里吃晚饭。

    两人不好意思把钟斯年晾在一边自己吃饭,干脆加双碗筷,三人一起吃。

    晚饭是父女两人的分量,再加个成年男人就不够了。

    安楠进厨房捞腌制好的菜,大夏天的早早地腌制下糖醋萝卜和腌糖蒜,等要吃了从冰箱里拿出来就能吃,非常方便。

    两个简单的小菜……家里人自己吃没问题,请人吃还是拿不出手。

    见安楠为难,不锈钢菜刀提议道:“黄瓜很新鲜,可以做拍黄瓜。”

    水果刀也道:“金针菇、黑木耳焯水后做个凉菜吧?天气热,凉菜比热菜的味道更好,反正你们今晚喝粥,搭配凉菜口味更好。”

    安楠选择拍黄瓜,再加点当小零食用的花生米。

    钟斯年没吃晚饭,饿得狠了,三个人把准备好的菜吃得精光。

    吃完晚饭,安季同主动去厨房洗碗,钟斯年和安楠去阳台说事。

    钟斯年:“这两天发生了不少事,我一件一件地告诉你。第一件,那把水果刀上有吕阳冰和甘亦凝两个人的指纹。第二件,马高朗从家里,准确地来说是从卧室床板底下翻找出了窃听器,上面有吕阳冰的指纹,而我们在吕阳冰的画室里找到了相关设备,证实他窃听的事实。”

    第一件事,安楠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第二件事:“吕阳冰窃听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楠觉得她的问题一出,钟斯年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似乎难以启齿。

    好半天,他做好了心理建设,扭过头去,迅速地带过:“助性。”

    安楠:“…………”

    美工刀要疯了,疯狂地尖叫:“啊啊啊安小楠我还是个宝宝,不要让我听这种东西啊!”

    安楠:“……”你不是要当四大名捕吗?怎么就变成宝宝了?

    而且,一般的宝宝能听得懂“助性”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吗?

    安家的阳台连着客厅,他们说话声音不重,无奈美工刀就是听到了。

    这是真没办法。

    安楠装作没听到美工刀的抱怨,“他有这种奇怪的性癖?”

    钟斯年:“……”

    和一个19岁的女大学生谈一对出轨的夫妻床上的奇怪性癖,实在是要疯!

    他烦躁地伸手入怀,掏出了烟盒,香烟将将放到嘴边,美工刀喊了起来:“不许抽!安小楠会咳嗽的,你个大坏人,不许抽烟!”

    美工刀喊得再凶,钟斯年也是听不到的,好在他主动想起来车上那个车载烟灰缸是怎么丢的,收起香烟。

    “出轨的事,牧云露和马高朗已经知道了。证据充足,牧云露准备离婚,这件事给吕阳冰造成的打击比较大,他说了不少事情,承认自己偷窃,不承认杀人。”

    先前保持沉默的理由是不想暴露出轨的事实,出轨的事爆出来,他就没有沉默的理由了。

    安楠最好奇的是原因:“为什么要偷?”

    钟斯年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咬咬舌尖,克制住烟瘾。

    “死者想和马高朗离婚,让吕阳冰先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偷走,免得离婚分一半。备用钥匙是死者给的,方便在家里偷情,钥匙也在画室里找到了。案发当天,他在碧海小区外等着,等死者和邻居去海边散步后进门,并按照事先说好的,偷走东西,弄乱房间。事后,又以死者的红色蕾丝内裤为信号,丢在树丛上表示成功。”

    安楠这才明白当天在死者家的阳台上看到红色蕾丝内衣却没有内裤的原因,这两人的兴趣实在有点特殊,发信号还得用内裤。

    也是,一般人看到掉落的内裤只以为是风吹过来的,谁知道还会有特殊含义呢?

    “丢了?”

    “丢了。当天和死者一起去海边散步的那位邻居表示,确实在楼下看到了一条红色的蕾丝内裤,还是死者捡起来丢掉的,她当时还奇怪死者怎么那么好心。据她所说,死者生前是个吃完东西会乱丢包装的人,特意捡起别人的内裤丢进垃圾桶,她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这么一来,这起案件的前半部分差不多就摸清楚了。

    安楠问:“去海边散步是偶然,还是必然?”

    钟斯年证实她的怀疑:“必然。死者邀请邻居一起去海边,据吕阳冰交代,死者是想让邻居陪她一起发现,当现场的第一目击者。”

    联系了解到的一些信息,安楠做了个现场猜测:“所以,吕阳冰带着东西离开死者家,在楼下丢下内裤作为信号,之后死者回家装作家里被盗的样子给马高朗打电话,挂断电话后没多久就死了。”

    差不多是这样。

    钟斯年点头:“目前为止,我们是这么推测的。”

    安楠:“偷窃案的始末清楚了,杀人案还没完。事情回到最初的问题,是谁杀的人?”

    钟斯年:“嫌疑人有三,经过不在场证据的排查,吕阳冰离开后一路回家,没有再度返回现场作案的时间。牧云露一直在公司,没有离开。马高朗……有嫌疑。”

    安楠设想一下,“如果马高朗从公司赶回来,趁着邻居上楼前杀人,来不来及?”

    马高朗身上有不少血迹,他是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者,又是死者的丈夫,所以见到老婆的胸口插着一把刀上前蹭到血液很正常。

    据邻居所说,当时马高朗抱着死者傻了一样,沾到血迹很正常。

    同样的,如果马高朗怀抱这样的想法,用后面的血迹盖上前面杀人时溅到的血液,那就没办法了。

    血迹沾染上的时间太近,无法分辨出是一层血液还是两层血液。

    队里做出同样的猜测后,钟斯年实地做过实验,证实了假设的可行性。

    他点了点头,“做出这个假设后又有另一个问题诞生,他怎么确保能在邻居上来前杀掉可能抵抗可能发出巨大声响吸引他人注意力的妻子。”

    ——出其不意。

    安楠回想起了死者临死前睁大眼睛状似惊愕的神情,这个可以解读成:不理解丈夫为什么要杀她。

    熟人作案最令人猝不及防,难以防备。

    然而,他们俩的所有猜测是建立在“马高朗是凶手”的基础上。

    如果不是,那就另当别论。

    安楠:“牧云露和吕阳冰自己没有作案时间,有买凶/杀人的可能吗?账户有没有资金流动?马高朗和牧云露是同一个公司的人,有没有可能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和丈夫出轨?”

    钟斯年:“尉迟在查。”

    案件说到这,相当于这两天没有进展。

    安楠不明白钟斯年过来干什么,就为了和她报告一下案子的最新进度?她又不是警察局局长。

    钟斯年读懂她眼里的疑惑,继续道:“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第三件事。给你申请的顾问一职,局长批下来了。这是特殊职位,宁市以前没有过,所以福利待遇全部没有,一个月两千。”

    一个月两千,别说和队长的工资持平,连普通警察的薪资都还不到。

    安楠不干,“我拒绝。”

    钟斯年:“……”就知道。

    他不死心地问:“你不是说要开源吗?”

    安楠不为所动,开源是要开源的,总不能随便什么源都开吧?

    “与其把时间花费在你们这种24小时随叫随到的三无工作上,我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和学长练练网球,下个月的混双比赛第一的奖金有一万。”

    一万的奖金对分,还能有五千。

    远比什么劳什子没福利月薪两千的顾问好。

    来之前,钟斯年考虑过隐瞒下真正的工资数额,他自己补贴部分,与队长工资持平的可能。

    想到之后的种种,还是放弃了。

    安楠是计算机系的,万一她和尉迟舒一样,专门往防护墙结实的地方跑,那他的好心还得背个“骗子”的罪名,不合算。

    “真不干?”

    “不干。”

    “宁市很平静,没什么大案。”

    “不能用过去的概率来衡量现在,判断未来。”

    “什么工作都有风险,你不用上班打卡,24小时出勤,两千的工资就是我们遇到困难的时候来问问,给点意见。”

    “你说了算?”

    “我说了算!”

    “成交!”

    安楠唇角勾起,笑得像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钟斯年恍然明白自己被涮了一通。

    果然,贺泉的事对安楠的影响还是有的,她先前的拒绝不是矫情,而是为了他最后提出的条件。

    “讨厌上班打卡?”

    “怎么会?”安楠惊讶地反手指着自己,“钟队,我下个月开始就要上课了。”

    这才是她挖坑的最主要原因。

    梦想是全息网游,这辈子不会变的,破案顾问什么的,只能算是开源的兼职!

    小狐狸!

    钟斯年抬头揉她的头发,“连我也算计!”

    “不许摸我头发!”安楠捂住脑袋。

    美工刀生气地大喊:“不许乱摸安小楠的头发,你个大坏人,安小楠的头发只有爸爸能摸!”

    不是不能随便晃动身体,他要气得跳起来,冲着钟斯年乱拔香烟乱摸头的爪子就是一记神龙摆尾!

    水果刀看看听到动静慈父笑的安季同,底气很足地安慰美工刀:“乖哈,不生气,钟队和爸爸一样,那是长辈的摸摸头。”

    换成是要来勾搭安楠的坏男人,女儿控早抄起平底锅和菜刀冲过去了,绝不会安心一个人在厨房里笑眯眯的。

    美工刀还是气呼呼的,听说是长辈的摸摸头,这才勉强压住怒气,气得直哼哼。

    不锈钢菜刀直觉钟斯年的摸摸头和爸爸的摸摸头不一样,见他们一个两个那么笃定就不说了。

    ☆、第 26 章

    第二天上午, 相关手续整齐到位,贴着一寸照盖好钢印的顾问证件新鲜出炉。

    安楠成了正式的有证一族。

    钟斯年把顾问的证件给了安季同,让他带回家。

    安季同美滋滋的, 拿着证件在技术科臭美一圈,炫女儿的病让所有人咬牙切齿只想众筹送他进医院治病吃药。

    十一点,下公交没多久的安楠接到了牧云露的电话。

    “我们见面聊聊怎么样?午饭你喜欢吃什么?火锅, 烧烤,还是牛排?”

    安楠:“……”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她试探地问:“牧总不忙吗?”

    “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牧云露笑了笑, “你不想问我点事情吗?”

    该问的, 钟斯年应该会问。

    安楠应了下来,问清楚时间地点, 告诉安季同有点事不回家吃饭, 不用等她。

    吃饭的地点比较近, 二十分钟左右步行的路程。

    没走几步,一辆白色宝马在安楠身边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牧云露的脸。

    “上车吧。”

    安楠沉默着上车,系好安全带。

    牧云露开得不快, 瞥见安楠的网球袋, “你会网球?”

    安楠诚实地回:“刚开始学没多久。”

    牧云露:“年轻是要多运动运动,对身体好。”

    这对话迷之日常, 还有点像长辈的口吻。

    安楠不太懂牧云露是怎么回事,“牧总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

    牧云露:“信息爆炸的时代,玩计算机的想要点信息还不容易吗?”

    见到安楠目瞪口呆的表情, 牧云露眨了眨眼,笑得十分开怀,半点不像才知道丈夫出轨的失意女人。

    也可能是她心理承受能力高,自我调节得比较好。

    安楠一会儿想牧云露找她要聊什么,一会儿想牧云露在甘亦凝被杀一案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面部表情有点冷沉。

    “小小年纪不要想太多复杂的事。”像是知道安楠在想什么,牧云露又是以一副长辈教导晚辈的口吻说道,“你这个年纪不是应该在学校里追男神送情书为点感情寻死觅活的吗?”

    安楠:“……”那是另外三朵金花干的事。

    她决定为19岁的女孩正名,“不是所有女孩的心中全是感情,很快就要奔二奔三的我们更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为将来的梦想而努力。”

    不是所有女孩的心中全是感情……吗?

    也是,被感情蒙蔽的可怜女人,有过一个就够了。

    牧云露笑笑,顺着安楠的说法问下去:“那你的人生规划和梦想是什么?”

    和陌生人谈人生规划和梦想是个什么鬼?

    顾虑到身边开车的这一位是个游戏公司的老总,安楠决定把她当成未来求职路上的面试官对待。

    “22岁前还清房贷给我爸爸找个后妈,25岁前开个属于自己的公司攒创业资金,28岁前找个男人生下革命的火焰,而后我会用我的一辈子去做全息网游!”

    年纪尚轻的女孩说着她稚嫩的天真的,要一辈子为之奋斗的梦想。

    那熠熠生辉浑身散发耀眼金光的模样,可比曾经的自己更耀眼,更充满活力得多。

    牧云露没有嗤笑安楠的不切实际与空谈,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耻笑别人愿意为之付出一生的梦想,哪怕将来有一天那个人会因为现实和天赋折断梦想的翅膀,斩去高飞的勇气。

    “很棒的人生规划和梦想!我在你这个年纪,只想着完成学业和怎么赚钱,完全没想那么多。”

    快毕业的大学生没有清晰人生规划的还比比皆是,要么说着“我要成为下一个X云”“我是第二个比尔XX”的大话,要么是迷茫地写下自己心里没底的文字,写完了应付过去转头就忘了所谓的规划。

    如安楠这样,大二还没开始,就有清晰的人生规划的孩子,不多了。

    安楠认真地给她分析:“第一,时代不同。你读书那会儿,科技还没这么发达,获取的信息量没那么多,学校里规划的课程都不一定开设了。现在不同,信息爆炸,想要什么样的信息网上都能寻找到一星半点。”

    “第二,家庭条件不同。爸爸工资不高,还是很努力地为我创造一个可以稳定学习的环境,不需要我赚钱打工半工半读,能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关于自己和未来的事。”

    牧云露的家境和过去如何,安楠并不怎么清楚。

    尉迟舒这两天应该很忙,没有告诉她要查的结果。仅从牧云露自己所说的话来看,家庭条件应该不怎么好,才会需要她在求学期间满脑子地考虑怎么赚钱的问题。

    “你说得对。”牧云露喜欢看年轻人侃侃而谈的样子,看到安楠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为学业和公司打拼的模样,喜欢得紧。

    “你最喜欢吃什么?今天我请你吃到饱。”

    安楠在家吃得很随便,非要找出个最喜欢的,短时间还真选不出来。

    见她犹豫,牧云露回想大学期间的自己最想吃的,提议道:“牛排吧,新鲜的,七分熟,配上红酒……啊,你能喝酒吗?”

    “我成年了能喝,但是你不能啊。”安楠拒绝酒驾,很严肃地教育这个年纪比她大了一轮却不怎么注意安全的人,“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安全驾驶,从我做起。”

    牧云露大笑出声,她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好好好,那我们牛排配葡萄汁,葡萄汁倒在高脚杯里,装一回逼怎么样?”

    安楠为她的主意点赞,走到西餐厅门口,安楠看了看自己身上自由奔放的网球裙,不由踌躇了一下:“我这样进西餐厅,会被赶出来吗?”

    “不会。”牧云露拍着胸脯保证,还没进门口,安楠被拦了下来。

    牧云露的脸火辣辣的,安楠转身拉着牧云露指了指远一点的自助餐厅,“那里也有牛排,我们去那里吧。”

    “不行。”牧云露自己开公司后,久违地享受到这种当面被打脸的感觉,还是在自己中意的女孩面前,必须打脸回来!

    于是,安楠没吃上饭点的牛排,被牧云露拉去美容院,从头到脚好好地打扮一番,又换上一套黑色的OL装,重新回来。

    西餐厅的门口还是那个侍者,看到安楠去而复返还是一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略为惊讶,没再阻拦。

    牧云露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进了门,全往招牌菜点。

    安楠粗略地算了算,一顿吃掉了安季同两个月的工资,土豪惹不起惹不起。

    等候上菜的过程里,她问:“牧总很喜欢这家店?”非得回来不可。

    牧云露摇头,语重心长地说:“安楠,现在的你还是个学生,并不觉得一顿饭有什么。等你以后开公司创业到了我这个位置就会明白,很多时候你讨厌面子功夫,讨厌把时间浪费在装束和应酬上,可是不得不做。”

    “有一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同等替换成‘商场’毫无违和感。或许你现在还理解不了,再过两年就会了。”

    安楠了解某些人爱面子的性格,尤其是有钱人。

    在这以前,她单纯地以为是自尊和爱面子使然,没想还有“不得不”的原因,长见识了。

    这顿迟到许久的午餐过程中,牧云露没有提及一点和吕阳冰和案子有关的事。

    相反,她像个学识渊博的长辈,很亲切很无私地教导安楠创业所需要注意的诸多问题,和她曾经走过的弯路,撞过的南墙。

    安楠受益匪浅,同时又无比好奇。

    牧云露对她表露出的诸多善意究竟是为了什么?说她没有目的,安楠绝不信。

    西餐是一道一道上的,点得多,吃的时间就很长。

    一顿饭边吃边谈,陆陆续续吃了许久,中途高赞发来消息问有没有出门,安楠只得回复自己有事。

    “男朋友?”牧云露笑着问。

    安楠边回边摇头:“是个学长。”

    牧云露:“有意思?”

    安楠歪头想了想,“没有。”

    牧云露放弃了继续八卦的想法。

    等安楠回复完,放下手机,她抿了几口葡萄汁,以一种很怀念的表情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以第三人称的方式,站在上帝视角说自己的故事。

    十几岁的少年少女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因为异性的一点举动就小鹿乱撞心动不已。

    高中时期的吕阳冰长得很清秀,他的学习成绩并不好,是作为艺术特长生招进重点高中的。学艺术的人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息,姑且称得上文艺。

    牧云露被吕阳冰的长相和身上的气质吸引,吕阳冰带着她的画像来告白,她就点头同意了。

    两人早早地恋爱交往,高考后选大学选专业,特意选在同一个城市不分开。

    年少的他们不知道大学代表的是什么,那是竞争激烈的社会缩影,形形色色的人类,悄然流逝的机会,最多的是同样优秀的同龄人。

    吕阳冰的艺术天赋并不高,在小城市里看不太出来,一到大城市,到大的艺术学院,和同龄人一对比,成了山窝里飞出来的草鸡,落差大得他颓废好长一段时间。

    学艺术太花时间太花钱,吕阳冰没有钱,又没办法把大量的时间花费在打工上,进退不得,相当尴尬。

    牧云露半工半读,一个人接私活赚钱养他们两个人。

    十多年前,智能机还没影,牧云露很有预见地选了计算机系。

    那时的计算机系大多是男生,选择这个专业的女生很少。牧云露长得好,成绩好,是计算机的女神,追她的人很多,条件好的更多,可她偏生吊死在一棵树上,任劳任怨,对其他异性不假辞色。

    打钱和养男朋友的习惯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

    可能,后来吕阳冰也习惯了,习惯有那么一个有能力的女人站在他的身前,给他钱花,让他不用忧心金钱的来源和生活的烦恼,全心全意地搞他的艺术。

    然而,还是不行。

    艺术这一行业太吃天赋,不是时间和精力能够简单弥补的差。

    30岁之前,吕阳冰雄心壮志地打算拼出个名声来。

    30岁之后,牧云露白手起家,创办公司,买起别墅,开起豪车,功成名就,而他成了个吃软饭的男人,壮志粉碎成了渣。

    夫妻间的差距大到吕阳冰插上火箭也追不上,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

    再久一点,他不满于现状,在外偷情。

    听到这,安楠暗自唾弃吕阳冰个吃老婆的住老婆的别墅用老婆的钱,还要背着老婆在外养小三的人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丈夫出轨的事了?”

    牧云露:“对。”

    “怎么知道的?”安楠想到的是别墅里的那个妇人,牧云露却说:“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在爱情上,每个女人都是天生的福尔摩斯。”

    不管丈夫有多刻意隐藏,她们都能从蛛丝马迹上寻找到线索。

    衬衫领口上的一根头发,后背蝴蝶骨上的一道抓痕,甚至本人闻不到的香水味……全部会成为女人发现男人出轨的证据。

    安楠不曾谈过恋爱,没经历过那样的阶段,似懂非懂。

    牧云露就说:“希望你不会有这么一天。”

    真到那一天就太晚了。

    说了创业说了过去,安楠还想知道点和案子有关的事。

    “牧总……”

    牧云露打断她:“聊了这么多,还不能叫我一声阿姨吗?”她笑意吟吟的模样,不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更像个慈和的长辈。

    安楠听她的,喊了声“阿姨”。牧云露笑眯眯地应下,看着心情不错。

    安楠趁势提问:“阿姨,以你对吕……”名字还在嘴边,她迅速地用第三人称替换掉,“对他的了解,他有可能杀人吗?”

    “他?”牧云露嗤笑,“他这辈子做过胆子最大的事就是背着我找了个小三,还是个有夫之妇。杀人?给他吃几百个雄心豹子胆,也是不可能的。”

    这么笃定的吗?

    安楠摸不准牧云露的底气从何而来,如果牧云露真的对吕阳冰那么了解,不可能那么晚才知道吕阳冰出轨的事情啊?

    她有了一个猜测,“难不成阿姨很早就知道了吗?”

    牧云露“嗯哼”一声,双眼看着盛了深紫色葡萄汁的高脚杯,仿佛如来佛在看怎么都蹦不出她手心的孙悟空。

    “第二天我就知道了。”

    安楠:“……”

    牧云露回想起那一天发生的事,当时的她不敢相信她为了这个男人付出那么多,到头来他居然敢背叛她。

    然而同时又有点意料之中的感觉,震惊过后很快收回情绪,没有表露太多。

    到了她这个位置,没有孩子,男人对她而言单纯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是谁没有太大区别。后来是嫌吕阳冰太脏,又出于对婚姻的忠诚,公司游戏开发新地图太忙,这才没有在外面养只听话的小奶狗。

    “我们认识有十多年了,我知道他很多自己注意不到的习惯,他这人不擅长说谎,第二天我就发现他衬衫和身上的异常了。而且,账户里持续有那么大那么多的资金流动,家里又没有新物件进来,当我是傻的吗?”

    仅仅是公司太忙,她抽不出时间来对付这个吃里扒外的臭男人,再加上离婚后还要应对双方家长的质疑,怕父母逼她再婚,嫌麻烦就放着。

    如今,吕阳冰出轨+偷窃+杀人嫌疑,离婚是分分钟的事。

    “别墅里的那位中年妇人是监视……吗?”这是安楠来之前的疑问,谈过话后,她摇了摇头,“没必要。”

    牧云露给她一个赞赏的眼光,“那位阿姨从我在外租房起就开始照顾我的生活,是看着我一路走来的。阿姨没多久就发现他的不对,和我说了。我没有要求阿姨为我做什么,不过阿姨确实帮我搜集了不少他出轨的证据。”

    安楠:“快离了吗?”

    牧云露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这时候我的律师应该正在谈,很快就有结果了。”

    话音没落,律师来电,告知谈判结果。

    挂了电话,牧云露举起高脚杯,“庆祝我恢复单身,并且让他净身出户。”

    安楠举杯一碰,“恭喜。”

    一段持续了近二十年的感情与婚姻生活,牧云露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安楠分辨不清牧云露痛苦与否,大概是已经不痛了的,知道丈夫出轨至今足有一年之多,够她疗伤的了。

    饭后,牧云露把安楠送到小区门口,自己回了公司。

    路上,她给律师打了个电话:“二十分钟后来一趟公司,我立个遗嘱。”

    ☆、第 27 章

    安楠回到家, 还在玄关换鞋,最先看到她的美工刀咋呼起来:“安小楠你怎么穿成这样?”

    “吃西餐得穿得好一点。”安楠脱下高跟鞋,解放双脚。

    身上的西装、衬衫、鞋子全是牧云露送的, 东西全新,穿着倒是挺舒适,不磨脚。

    美工刀不高兴了:“安小楠你变坏了!自己去外面吃西餐, 把爸爸一个人丢在家里!”

    “爸爸回来了吗?我和他说过有事不用等我的。”

    瞥见客厅的茶几上有个眼熟的证件,安楠捞起来一看, 可不是吗?她见过钟斯年用了好几次, 是警察局的专用证件。

    美工刀不高兴归不高兴,该说的话没有忘记:“是你的顾问证件, 爸爸给你留了字条, 就在我旁边, 看到了吗?”

    “看到了。”便签上写着:【宝贝,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呢^_^】

    安楠笑笑, 随手放下。

    “安小楠你不拍个照发微博发朋友圈吗?”现在很多年轻人买杯奶茶都要发朋友圈,作为刀具界的一名新新刀具,美工刀也是很潮很懂的。

    “不了。”安楠拒绝, 正要进卧室换衣服, 想起什么回头教育这把学坏的刀,“小美, 男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别把什么**喜好见天地往微博朋友圈发,暴露太多不安全知道吗?”

    小美:“……”

    气急败坏地吼:“说了不许叫我小美!”

    安楠没多少诚意地应两声, 进卧室换下衬衫和西装。

    美工刀一看安楠的样子就知道她是随意敷衍,过两天还是会叫他gay里gay气的小美,气得想把自己变成洪七公的打狗棒,来个打狗棒法。

    没一会儿,换完衣服的安楠从卧室出来,美工刀又忘记自己想干什么,好奇地问:“安小楠你吃了什么啊?好吃吗?”

    就算能看到人类吃美食的享受模样,能听到人类形容美食的语言,作为一把除了润滑油和胶带没吃过任何东西品尝过任何味道的刀,他对食物的想象与渴望是旁人难以理解的。

    安楠:“吃了太多,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最好吃的还是牛排,前菜和甜点都不错。”

    美工刀没听到浮夸和华丽的形容,有点失望。

    想想再好吃的东西他也没那个福分品尝,就释然了。

    “安小楠,我吃不到没关系,你下次要记得带爸爸去吃呀!不能老一个人吃独食,这样不好!”

    “好的。”安楠应下来自安季同迷弟的强烈要求,“今天这不是事出突然吗?等我网球比赛赢了,拿到奖金,肯定带爸爸去吃顿好的。”

    美工刀并不怀疑刚学网球的安楠能否赢得比赛的可能,“说好了,反悔的是小狗!”

    安楠不置可否,她生肖属狗,反悔又怎样?

    小美做刀还是太天真。

    安楠:【技术,要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尉迟舒:【差不多了,你过来吗?】

    安楠:【好。】

    确认完毕,安楠拎上钥匙前往刑警大队,在门口遇上开车从外面回来的钟斯年,两人一同进去。

    一进办公室,米瑗刀扎一般的视线甩了过来。

    安楠当做没看见,径直去三个显示屏后找尉迟舒。

    “怎么样?”

    尉迟舒调出相关资料,满满地放了三个屏幕,重点用红字标出来,“你看吧。”

    安楠一目十行快速地看过去,她看书速度快,没有着重看红色,全部看了下来。

    具体情况和牧云露所说的差不多。

    钟斯年同样在看,他的速度也快,两人差不多一前一后看完这些资料。

    “你要这些做什么?”

    “今天牧云露找我说了点事,和上面的差不多。”安楠一句带过和牧云露吃饭聊天的事,“我问她,以她对吕阳冰的了解,有没有可能杀人。”

    尉迟舒急切地问:“结果呢?”

    徐兴贤、文沙、米瑗全部围聚过来,想听听案情进展。

    安楠看向钟斯年,她想知道钟斯年的想法:“你猜?”

    钟斯年:“否。”

    安楠微笑点头:“她的说法很夸张,但是我相信她。从她的举手投足和所言所行来看,她是个自信又有能力的女强人。”

    这样的人,要么善于伪装包装,要么不屑手段。

    她相信是后者。

    而且,从他们对吕阳冰的判断来看,的确不是一个能下狠心杀人的人。

    尽管是个渣男。

    米瑗狠狠皱眉,为安楠不科学没道理没逻辑的说法:“你觉得她是个女强人就可信了?这是什么逻辑!”

    安楠:“……”

    装作没听到反对意见,“对马高朗的调查怎么样了?”

    被无视的米瑗怒目而视,才一张嘴,眼见气氛不对的尉迟舒飞快地回答,“案件发生前一直在公司加班,没有大额的资金流动,没有与什么人电话交流,就像个毫不知情的人。”

    徐兴贤:“如果他早就知道死者与吕阳冰出轨偷情的事,很早之前开始计划的话,那就另说。”

    文沙:“看着不太像。”

    谈案件了,米瑗忍住对安楠的厌烦,不冷不热地说:“案件发生后,队里对他进行24小时监视,火化、葬礼,没发现不对,他甚至对家属隐瞒了死者出轨的事。从这方面来说,马高朗很照顾死者的面子与名声,看着有点像老好人,不太像是杀了妻子还能若无其事的人。”

    安楠有不同意见,考虑到由她提出反对意见会惹得米瑗更针对她,兴许对后面的调查不利,暂且按下不提。

    她不提,钟斯年提了:“如果是早有预谋的杀人,这些可以理解成是做戏。”

    安楠同样持怀疑态度,“你怀疑的点?”

    “那天他在现场的表现,还有窃听器出现的时机。”

    前者上次提起过,钟斯年重点分析后者,“吕阳冰的窃听器放了快一年,怎么那么巧地在案发第二天被发现了呢?马高朗的理由是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他做个彻底的大扫除,难道过去的一年里没有大扫除过吗?”

    米瑗:“如果主卧的大扫除分给死者,那么马高朗确实不会发现。”

    钟斯年:“这得建立在马高朗没有说谎的前提下。”

    徐兴贤:“以周围邻居对死者的了解和提供的证言来看,死者是个只懂得打扮自己的人,家里的卫生很多时候不是找清洁阿姨就是马高朗打扫的,邻居们为此还经常说自己的丈夫不够勤快。”

    这么好的老公还出轨,人真的是不满足啊。

    安楠暗暗叹息,“死者肚子里的孩子呢?几个月了?是谁的?死者有去医院检查吗?”

    钟斯年:“DNA鉴定结果还没出来。”

    米瑗:“两个月。”

    徐兴贤:“试探地问过马高朗和吕阳冰,两个人都很惊讶。”

    尉迟舒:“宁市大大小小的医院很多,医保卡里没有死者的就诊记录,如果她去的是私人医院或者自己买了根验孕棒检验,那就没办法知道了。”

    安楠:“……”一句话,没进展。

    安楠不确定能与刀交流的能力来源,不确定是否有一天会失去能力,因此并不希望总依靠特殊能力破案。

    怕事情拖延太久迟则生变,她决定去趟证物室,和那把凶器对话。

    “证物室怎么走?”

    文沙很积极:“我带你去吧。”

    “谢谢。”安楠冲他点头,当先迈步离开,没给其他人询问去证物室理由的机会。

    钟斯年心存好奇,到底没跟上去。

    路上,文沙为安楠普及证物室相关,“想看证物直接过去就行,对,你是新来的所以第一次得出示证件,之后大家认识就没关系了。要把证物带出来,就得登记了。”

    做好登记,方便证物去向的查询,避免丢失。

    安楠大致了解,问得更仔细点:“能把证物带到外面去吗?”

    文沙:“可以的,但是万一丢失或者受损是要负责任的,没有非带出去不可的必要,不建议这么做。”

    必要还是有的。

    安楠若有所思地点头,她得想想用什么理由把那把水果刀带出去,还不引人怀疑。

    看守证物室的人和文沙认识,也是刚来不久的新人,被踢到这里来蹲守,和同是新人的文沙有点交情。

    文沙帮忙介绍一下,安楠走走程序,轻易地把凶器水果刀从证物室里借了出来。

    而后,她带着证物去技术科找安季同。

    带着把大凶器回家,惹人怀疑又凶残,未免听美工刀在耳边叨叨什么刀具界的脸面与尊严,丢不丢刀的问题,父女俩一合计,再度往停尸房跑。

    上回,那是第一次干没经验,被钟斯年逮了个正着。

    这回,肯定没人来找他们!

    安季同想想自己的验尸报告种种全部及时上交,没什么能够让别人过来找他的,信誓旦旦地带着安楠去了空无一人的停尸房。

    宁市发生的命案不多,停尸房小,里面停的尸体也少。

    七月份唯一没人认领的尸体到了时间后送去火葬,骨灰留在殡仪馆那边,八月份甘亦凝的尸体被领走,停尸房里一具尸体都没有,异味都消除了。

    安季同偷偷地守在门边望风,安楠与上次一样开始问案。

    “水果刀你好,我是安楠,能听见你说话,能和你对话。”

    说到这,安楠顿了顿,给水果刀一点接受新世界新三观的时间,并且很有远见地堵住了耳朵。

    “嘤嘤嘤——”

    比起震惊尖叫不已的大菜刀,水果刀的接受能力好多了,连续嘤嘤嘤个十来秒总算接受人类界出了个叛徒的事实。

    “说吧,找人家什么事?”

    安楠问:“谁杀了甘亦凝?”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夹子,祈祷有个好位置,看推理的人太少了,作者抱着自己瑟瑟发抖,为爱发电

    明天的更新改到晚上十一点半,小天使们可以第二天起来再看【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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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8 章

    水果刀相当爽快地给出了答案:“主人啊。”

    有贺泉的事在前, 安楠要把名字问了,问个清清楚楚没有一丝疑点:“名字?”

    水果刀:“马高朗。”

    果然是他!

    现在最怀疑的人就是有作案时间和杀人动机的马高朗,无奈找不到更充足的证据。

    不等安楠再问, 找到宣泄口的水果刀难过得哭了起来:“人家是只和可爱的水果谈恋爱的嘤嘤怪,可他偏偏要用我捅他老婆嘤嘤嘤。”

    安楠:“……”

    “你知道马高朗为什么要杀他老婆吗?”

    水果刀天天躺在客厅的果盘上,不被避讳, 看到得多,知道得多:“绿帽子呀。”

    在家里, 水果刀还能远远地和厨房里的其他刀具聊聊天, 到了没有一把刀的证物室,差点把她这个话唠憋死。不用安楠问, 她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全部倒出来了, 也不知道憋了多久。

    男人有几个能忍受得了头顶青青草原?

    马高朗算能忍的, 知道老婆出轨,还趁他不在家带着男人来家里偷情的事长达好几个月了, 一直没有发作。要不是甘亦凝怀了吕阳冰的孩子,还打算生下来让他喜当爹,肯定不会动手。

    水果刀信誓旦旦地说完原因, 话锋一转, 开始吐槽受害者。

    甘亦凝太能作了。

    自认给老马家生了个传宗接代的儿子,儿子学习好成绩好光宗耀祖倍儿有面子, 什么事都不干。每天不是去逛街购物去美容院保养打扮,就是和其他人打打麻将唠嗑唠嗑家长里短的,孩子的三餐不是在学校搞定, 就是吃外卖吃餐厅,唯有马高朗在家休息的日子家里能开个火。

    当人老婆不称职,当人母亲不称职。

    水果刀吐槽得痛快:“眼高手低,看别的有钱人家里有什么她就要什么,也不看看老马是个普普通通的IT,要养老婆孩子和长辈,能有那么高的工资和收入任由她霍霍吗?”

    “她老说首饰化妆品衣服是打折买的,朋友送的,那些动辄好几千的东西,打个对折还要上千呢,谁那么大方啊。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十次八次谁看不出问题来?老马就是为了孩子,小马那孩子乖巧听话,成绩又好,如果出了个红杏出墙作风不良的妈,小马在外面肯定会被其他孩子指指点点,好好的孩子就毁了。”

    在水果刀的叙述里,马高朗是个老实憨厚爱护妻儿的好男人,就是眼光不好,找了个不甘寂寞又懒散自私的女人,不止没撑好一个家,反而成了家庭破碎的主要原因。

    水果刀列举生活中的种种事项来证明甘亦凝这个妻子与母亲到底有多不合格,而马高朗这个丈夫与父亲又有多苦逼多尽职。

    比如:甘亦凝不上班、不做饭、不做家务,成天在外花钱花钱花钱,有一次孩子在家里烧得迷迷糊糊,还是马高朗回来后去孩子的房间看了一眼才发现的,送医院再晚点就要转成肺炎。

    马高朗从不会为甘亦凝不出去工作赚钱或者在家偷懒不干家务或者日常花销大说什么,每次吵架全是为了孩子。可是,每每是甘亦凝的错,她还能扯出一大段“是你这么没用不会赚钱能请个保姆”之类的理由,两人说不到一起,吵架吵到最后基本全是马高朗为了孩子妥协,无疾而终。

    母亲这么一副德行,苦的是孩子。

    所以每学期一放假,马高朗就把孩子送走,不是爷爷奶奶家就是外公外婆家,甚至姑姑阿姨家都比自家好。

    至少不会发烧烧得快傻了还没人知道。

    说了一大堆,水果刀嘤嘤嘤地哭了起来:“我就没见过像小马这么可怜的孩子。”

    那是你见得太少。

    比起没爹疼没娘爱被虐待算计到骨子里的贺泉,小马还有全心全意为他的爸爸与其他亲人。

    安楠把水果刀的嘤嘤嘤当蚊子叫忽略而过,她现在在意的一点是:马高朗既然能忍老婆出轨儿子的老师忍了快半年,为什么突然忍受不了,决定杀人了?

    水果刀说的理由是马高朗不愿意喜当爹,可,真的是这样吗?

    “家里窃听器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说到这个,水果刀出奇愤怒,“吕阳冰太不是人了,竟然在家里装窃听器!每次偷情还要放出来污染我的耳朵和纯洁的小心灵嘤嘤嘤!我讨厌他!”

    安楠:“……”

    “马高朗什么时候知道有窃听器这回事的?”

    “不记得。”水果刀想了好半天,还是没有想起来,“窃听器安装在卧室,我进不去只能听到一点声音,老马知道有窃听器了?”

    这么一来,摸不准马高朗知道窃听器在前,还是知道甘亦凝出轨在前。

    甚至于冲动杀人或者计划杀人,都有些难以搞清楚。

    “案发当天,马高朗的情绪比较激动,还是平静?你跟我说说,案发前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吧,一五一十的。”

    “好啊。”水果刀应得很欢快,“那天,吕阳冰先进来偷走家里的首饰和现金,然后就把家里弄得一团乱,走的时候还去阳台上带走了一条红色内裤,我看得很清楚,因为他们俩最喜欢红色,经常红色睡衣蕾丝内裤地乱来,呸!污染我纯洁的小心灵!”生气!

    安楠:“……”

    “吕阳冰走后没多久,甘亦凝回来了,她一进门就给老马打电话谎报军情,然后坐在客厅里等老马回来。之后老马就回来了,他进门后,一句话没说走到甘亦凝面前,然后……”

    “嘘!”安季同突然出声。

    有“哒哒哒”的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音缓缓靠近,吓得还在回忆案发现场的水果刀立即嘤嘤怪上身,停尸房里只有她的嘤嘤嘤,配合停尸房的特殊地点与氛围,很有恐怖片的感觉。

    安楠抓起凶器,与安季同若无其事地走出去,正面走来的人竟然是米瑗。

    米瑗狐疑地扫了扫从停尸房出来的父女俩,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最近一起命案的受害者被带回去了,你们来这里干嘛?”那怀疑的眼神,没事也要盯出点事来。

    安楠已有准备,很淡定地扯谎:“稍微问点事情。”

    米瑗的眼睛如探照灯一般扫过安楠,自然没落下安楠手里的那件证物,“你把这个拿出来干什么?”

    安楠面色微沉:“我不觉得我做什么都要经过你的同意。”

    米瑗一噎。

    从职务上来说,安楠是顾问,仅次于队长。

    从语气上来说,安楠没道理回应一句带着怀疑和质问语气的话。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米瑗针对,安楠要是没点脾气,不顶一次,往后的日子绝对会被更得寸进尺。

    尽管不利于队伍建设与团结,她还是顶了。

    刹那间,安季同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女儿这么不给人面子,是她们俩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米瑗硬着头皮哼了两声,踩着高跟鞋以比先前更快一些的节奏“哒哒哒”走了。

    全程抬着下巴,似乎这样就能找回在安楠那失去的面子。

    停尸房的门口没了别人,安季同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楠楠,以后我们还是不要来这里了,两次全被抓……大概是停尸房风水不好吧?”他不太确定地说。

    父女俩以为没有尸体的停尸房是局里最无人问津不想过来的地方,谁知前后两次借地方问凶器案情全被打扰了。

    先是钟斯年,后是米瑗,事不过三,前面两次还能勉勉强强糊弄过去,要是来了第三次,那可就彻底穿帮了。

    安楠同样察觉不妥。

    她的特殊能力从表面看起来用在查案上非常方便,然而怎么在保密能力的前提下,制造一个能和凶器安静对话不被打扰的环境才是最困难的事。

    “再想想吧。”

    经过这么一出,安楠不敢转头进停尸房继续问案,就怕米瑗想来想去觉得不对劲或者气不顺扭头又来。

    再被抓一次,她可就没什么理由了。

    安季同:“楠楠,还问吗?”

    安楠点头,边往证物室走,边小声地说:“水果刀,你继续说。”

    没错。

    仗着除了她以外没人能听到刀具说话,就是要如此光明正大地听案情!

    安季同惊讶地瞪大了眼,许久过后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帮忙查看周围有没有什么人过来。

    继续望风。

    水果刀先嘤嘤嘤一番,保持住自己娇弱的嘤嘤怪人设,而后惊咦一声,“我刚刚说到哪了?”

    安楠低声提醒:“马高朗进门后走到甘亦凝面前。”

    “哦,是这里啊。”水果刀继续道,“然后,老马一把抄起人家捅下去啦。”

    安楠:“马高朗一句话没说,就杀人了?”

    水果刀回想了一下,确定没有说话,“对的呢。”

    这么说来,就是有预谋的计划杀人。

    而不是冲动杀人。

    调查方向可以往甘亦凝检查出自己有身孕的时间查起。

    马高朗生出要杀人的想法,肯定在那之后。确定时间后,可以缩小调查范围,找到些蛛丝马迹。

    安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水果刀:“人家想说的都说啦,你还要问什么?”

    安楠暂时没有什么想问的,证物室也到了,她按照手续把水果刀还回去。

    办手续的过程中,意识到自己要回到那个没有声音没有对话的地方,水果刀持续嘤嘤嘤哭泣。

    “安小楠你个没良心的,人家好心帮你破案,你居然还把人家送回那个地方,你有没有良心呀嘤嘤嘤。人家讨厌那个地方,没刀陪人家说话,没刀和人家唠嗑,更尝不到甜滋滋的水果味嘤嘤嘤,人家注定单身不能和可爱的水果谈恋爱了嘤嘤嘤……”

    安楠:“……”全程装作没听到,办手续,还证物,淡定地出门。

    出了证物室,还能听到水果刀的嘤嘤嘤叫唤。

    安楠略微后悔找嘤嘤怪问案。

    “叮——”

    高赞:【明天还打球吗?】

    安楠:【打呀。】

    高赞:【老时间老地点?】

    安楠:【OK!】

    回两句微信就几秒钟的时间,回完了安楠还没走出两步,安季同挤眉弄眼地表示:“追求者?”

    安楠:“……”或许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拉郎配吧?

    “不是。”

    安季同略为失望,对女儿控而言,女儿会不会被人追走是一回事,女儿有没有男孩子追求又是另一回事。

    前者需要手术刀和扫帚畚箕齐上,后者单单是为了证明他的女儿有多——么优秀!

    安楠:“……”装作没看见爸爸脸上露骨的炫女儿意思。

    案情了解得差不多,就看怎么说出口了。

    正想着,钟斯年的电话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弥补今天上架子更新晚,半个小时后凌晨更新明天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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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9 章

    “快过来。”

    钟斯年的语气有点急, 以他处变不惊的性格来看,肯定是有什么重大发现!

    安楠和安季同分别,快速地跑去办公室。

    办公室里, 全队成员到齐,待客的沙发上坐着个小小的人儿,五六岁的样子, 两只小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有些拘谨。

    安楠一进来, 见到其他人很关心着急的样子, 还以为是局里来了个迷路的孩子要找妈妈。

    结果,钟斯年介绍道:“马高朗的儿子马鸿光。”

    安楠:“!”

    “家长呢?”

    钟斯年:“一个人打车过来的。”

    五岁半的孩子敢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一个人打车出门, 勇气可嘉!

    安楠用眼神问:叫我过来什么事?

    钟斯年看了眼面有尴尬的米瑗和略为无措的文沙, 一句话没说, 安楠忽然懂了。

    以米瑗的为人出事和性格来推断,大概是在训文沙的时候被马鸿光撞了个正着, 在孩子幼小的心灵里落下不好相处的女警察印象,连带着对队里另一个穿着警服的女警察印象也不好,所以急需面善的女性来拯救?

    安楠从没在放假的时候去孤儿院探望, 亲戚家最大的小孩还在用尿不湿, 所以……不是很懂怎么和这个年纪的孩子相处。

    她没想太多,在马鸿光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你好,我是安楠,队里的顾问。”

    如此官方又客气的开场白, 起到了意外的效果。

    马鸿光点了点头,“你好,我是马鸿光,死者的儿子。”

    死者的儿子,这个自我介绍方式有点……

    安楠心思一转,“你来警局是有什么事情吗?”

    马鸿光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对上米瑗,米瑗扯出一个善意的微笑,马鸿光吓得脖子一缩,看得出是真怕了。

    米瑗:“……”

    文沙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低头收腹装作没看到。

    米瑗不待见局里进的新人,局里这一批次进来三个新人,一个去了证物室,一个去了档案室,只留下文沙一根独苗苗。

    即便如此,米瑗还是经常对他横眉冷眼,米瑗是前辈,文沙不好说什么,一般都是低头听训,没想这一次不巧地被一般市民还是个孩子看在眼里,这下……呵。

    文沙抿抿嘴,心说米瑗这样的性格倒追钟队,怪不得追了一年明示暗示多少次都没效果了。

    马鸿光不敢看超凶的米瑗,问看上去更和蔼好说话一点的安楠:“抓到杀我母亲的凶手了吗?”

    母亲?这个年纪的孩子喊母亲,而不是妈妈?

    安楠按下疑点:“还没有。”

    马鸿光:“我的美术老师不是凶手吗?”

    安楠:“目前为止,就我们所掌握的证据来看,他不是。”

    一般而言,在死者的丈夫很可能是凶手的前提下,警方不会透露案情的调查进展,尽管被透露对象是个尚不满六岁的孩童。

    其他人略微有些疑惑,钟斯年没打断安楠说话,他们出于对钟斯年的信任没有说什么。

    米瑗眉头皱得老高,不是考虑到马鸿光只和安楠平静对话,她非得跳出来反驳不可。

    钟斯年静静地听着,神情淡定,看不出有几分是因为了然,几分是因为对安楠的信任。

    安楠:“你是要和警方合作抓凶手吗?”

    马鸿光:“是的,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安楠示意他慢慢说,在安楠面前,马鸿光比较平静,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没人催他。

    许久,马鸿光开始说道:“我知道的不多,只是有一次听到,母亲和我的美术老师以前就认识了。”

    众人:“!”这是没有查到的情报。

    尉迟舒当即赶到电脑前,将两人的所有信息进行比对。

    在这个还没查到结果的时间里,马鸿光忐忑又期待地问:“顾问姐姐,我说的对你们有用吗?”

    五岁半的孩童仰着一张肉呼呼的脸蛋,面有忐忑,让人实在不忍拒绝。

    安楠很难想象案子水落石出后,马鸿光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死在父亲手里的真相,他会不会后悔自己独自一人跑来警局提供线索。

    “有用。”她问,“你还有什么知道的吗?”

    马鸿光笑了笑,右脸上露出个小小的酒窝,他又开始低头想事情了,边想边玩手指。

    他不是紧张,玩手指更多的是一种不自觉的无意识行为。

    “母亲和美术老师关系很好,老师经常来家里,每次老师一来,母亲就会给我钱,让我去KFC。爸爸说油炸食品不健康,半个月会带我去一次,点的不多,但是老师一来,我就能自己去,还能点很多好吃的。”

    马鸿光说得简单,提及爱吃的KFC还有点小高兴,其他人在脑海中翻译一下,懂了。

    吕阳冰经常造访马家,一旦吕阳冰过去,甘亦凝就会让儿子离开,那么孤男寡女在房间里做什么呢?

    不用多想,成年人全知道。

    米瑗的眉毛皱得不成样子,竭力控制住自己问“你有见到你妈妈和老师亲热的场景吗?”

    为了破案,最好是问问,可是考虑到马鸿光才五岁半,又觉得让他知道成人世界的险恶与亲生母亲的出轨,太过残忍。

    米瑗还在纠结呢,安楠已经问了:“你有家里的钥匙吗?”

    马鸿光一脸“你在说什么傻话?”的表情,安楠又问:“你每次去KFC,要去多久?”

    马鸿光想了想,“从我家到KFC要走十五分钟,吃饭要花半个小时,回去又是十五分钟,差不多六十分钟。”

    安楠:“有提早回去过吗?”

    这个问题一出,马鸿光面露为难,一张圆乎乎的小肉脸纠结成了小笼包,好半天才克服内心的犹豫,说道:“有回去过一次。”

    他绞着手指,“那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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