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
一辈子牵我的手，相伴到白头……”顿了顿，她继续道，声音飘渺，“一辈子啊。”
忽的她一笑：“我是不是很傻？谎言罢了，我居然当真了。”
辛小晚从兜里掏出一枚戒指，放在了被子上。
“李霆钧，咱们离婚吧。”
……
门口似有一道人影飘过。
·
“爸，秦先生已经带着他的朋友出院了。”金向安得到底下人汇报后，敲门进书房向金老爷子说明情况。
“出院了？这么快？”金老爷子正在看书，合上书册沉思片刻，“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又看向自己儿子，道：“记得管好手下的人，现在是法制社会，怎么还持械伤人呢？”
“那人其实算不上咱们自己人。”金向安不慌不忙地解释，“他有个表哥在酒吧做事，手里管着几个人，那人狐假虎威，不过爸你放心，我已经向下边交代过了，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嗯。”见金向安还站着，又道，“还有事？”
“爸，秦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不对？”金向安道
以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他不是这样热心肠的人。
金老爷子叹息一声：“看到他，我想起了年轻时的一些人和事。”
金向安心头一动，张口欲言就见金老爷子面有倦色，他退出去，吩咐厨房给老爷子做点安神的汤送上去。
金老爷子安静地看着窗外一望无垠的蓝天，许久才闭上眼。
唉。
·
“小晚，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想不开要离婚！你要是现在大吵大闹，韩葭月那骚狐狸指不定多得意呢！”
“就是就是！你好好做你的李太太，李霆钧对你这么上心，韩葭月难不成还能逼宫？等她生了孩子就让她滚蛋！”
“生孩子？要我说现在就仗着李霆钧对不起你，直接让韩葭月打掉孩子！还真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争家产？”
圈子里的大事小事向来瞒不住人，更别提还是这种女人最爱八卦的。
三四个打扮光鲜的女人借口来探望辛小晚，辛小晚陪着说了会儿话，没多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小晚，医生说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李霆钧敲门，大步走进来，看到屋里其他人也在，点点头，“你们好，谢谢你们过来陪小晚说话啊，有机会到家里喝茶。”
语气温柔体贴，看向自己妻子目光恨不得腻死人！几位太太相互交换了视线。
她们的真心几斤几两，她们自己也清楚，听到李霆钧这么说，搞不清他就是这个意思还是另有深意，不敢再呆，忙借口“不打扰你们”出去了。
大家各自开着车离开，一辆黑色轿车里，一条短信飞速发了出去。
十六章
韩葭月怎么也没想到，辛小晚竟然没和李霆钧发生任何争执，出院后直接回家了。
“啧啧啧，你是没看到，她那个样子怎么像是流产！那天在医院小花园里看到她的时候我都吓一跳！你说是不是她压根就没怀孕，故意设计害你呢？”
“这倒不会。”韩葭月沉吟片刻，否决道。
“唉，你也是的，出国‘进修’一圈，功力怎么不进反退？以前跟在你屁股后边的人乌央乌央的，现在就一个小开你就拿不下？我可告诉你啊，你账号上可是没多少钱了，要是你再找不到钱包，你趁早换地吧，酒店赶人我可是没办法。”女人哼了一声，直接挂断电话。
韩葭月的手紧了紧，到底是没把手机甩出去。
今日不同往昔，以前她正眼都不看一个的居然也爬到她头上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过她倒是点出了一个问题，韩葭月查了查卡上的余额，才发现自己账上果真没多少钱了。
没钱……
韩葭月身子一抖，眼神里闪过恐惧。
那滋味太难受了，她再也不要过那样的日子了！她好不容易才扒上一个好赖看上眼的，谁也不能挡她的路！
至于别人……
跟她又有什么关系？韩葭月冷哼一声，饱满的红唇微微勾起，手指勾起一缕垂下来的发丝。
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
今天太阳真好。
辛小晚站在院子里，仰头沐浴着阳光。
小保姆抱着被子从一旁经过，看到她这样，笑道：“姐，你也不怕晒黑喽。”
“我喜欢太阳。”辛小晚转了一圈，“好像很久都没有晒过这样好的太阳了。”
小保姆眼神暗了下，笑道：“多晒晒也好，补钙！”
辛小晚也没晒太久，帮着小保姆把被子都收拾了起来：“我也活动活动，晚上休息才香。”
就像之前秦铮队友说的那样，小保姆吃住都好。
吃不必说，和辛小晚吃的一样，就是住，也是别墅里正儿八经的一间朝阳的房子。
小保姆突然直起腰，她还记得第一天来到这家里的情景。
“桂芬？”小晚见她突然不动了，还以为怎么了，一抬头，发现她竟然哭了！
小保姆忙擦擦泪：“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事。姐，我一直都觉得，大恩不言谢，可是我今天还是想说一声谢谢你。”
谢谢你，当初把我带了出去。
“当初我病得要死了，家里也没人管，要不是你给我出了医药费，说不定我就死在那条路上了。”小保姆咧着嘴笑，眼泪一直流，“我爸我妈一直都没把我当过人看，见我病好了还想把我拉回家继续给家里干活，要不是你说那钱是你借我的还要还，花了很多很多钱，他们也不能让我走。”
“都过去了，还说那些做什么？”辛小晚摸摸她的头。
小保姆低下头，眼泪顺着脸颊落在辛小晚的手上，小保姆伸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辛小晚叹息一声，抽出纸巾替她拭泪：“我不怪你。”
小保姆顿住，纸巾再次被泪水浸湿，她蹲着趴在辛小晚的膝盖上，辛小晚任由她这样，一动也不动。
“姐，对不起！你的孩子都是因为我才没有的！都怪我！”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小保姆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辛小晚垂着眸，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
“不怪你，那只是一个意外。”所以，不要让别人的错误加在自己身上。
“是我！要不是我激怒了她，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小保姆抬头，泪眼婆娑。
“可是，你那样做也是因为我的缘故，要这样算起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辛小晚快刀斩乱麻，“其实，就算没有这件事，孩子估计也是保不住的。”
小保姆道：“姐……”
“之前我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辛小晚道，“医生不是也说过吗，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并不适合有孕，只能说，我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
辛小晚低头，看着平坦坦的小腹，把手放了上去。
孩子，谢谢你，让我看明白了某些一直执迷的事。
“姐，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你，我……”小保姆似乎下定了某些决心，刚开口就被辛小晚打断了。
辛小晚笑道：“我知道。”
小保姆一怔，她还没说是啥事怎么……
辛小晚轻笑一声，示意她附耳过来，小保姆眼睛越睁越大，等辛小晚说完，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姐，我还以为，还以为……”她哆嗦着唇，惊喜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辛小晚笑着起身，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事——铺被子。
见小保姆还愣着，展颜笑道：“还不赶快？”
小保姆擦擦眼泪，笑得鼻涕泡都要出来了：“来啦。”
阳光打过来，地板上似乎被铺上了一层金沙。
“姐，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嗯，我得好好想想……我想喝你煨的藕汤。”
“好啊，我等下就给你做。”
“我能不能再点一个？”
交谈声透过门缝，似乎传出去好远。
·
叶静恬过来的时候，汤刚刚好出锅。
“介意加一双筷子吗？”她笑道。
“您坐。”辛小晚起身又拿了一双筷子出来，小保姆见叶静恬在，就换了地方吃饭，宽敞的餐厅里只有她们二人。
不知道是不是心境变了，辛小晚看着对面的叶静恬，第一次在餐桌上开口：“您看起来气色不是太好，工作很辛苦吗？”
刚走进餐厅的李霆钧看到这一幕，心揪了起来，她妈一向主张“食不言寝不语”，小晚是知道的啊？怎么明知故犯？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心惊，他妈竟然附和了小晚！
“是啊，最近生意不太好做，手上的这个单子还一直出问题。”李妈妈眉目之间俱是疲惫，“公司里的人也不让人省心，不会解决问题还整天找事。”
“您多喝点，桂芬的汤做的还不错。”辛小晚又盛了一碗汤给她。
李妈妈接过，道谢：“确实不错，可以开一家店了。”
不得不说，辛小晚对待他妈比对他客气中还带了一份亲热，真是……
让人嫉妒。
“回来了？要吃饭吗？”余光看到李霆钧回来，辛小晚自然而然地询问，目光中没有任何别的意思，让李霆钧开心的同时又有一点不开心。
“没有，吃什么呢？”他松松领带，将外套递给佣人，刚要在辛小晚那边坐下又停下，他后退两步，“刚运动过，身上一身臭汗，我先去洗个澡。”
看着他有些慌乱地脚步，辛小晚神色平静。
目睹了这一切的叶静恬心里默默叹息一声，低头安静喝汤。
吃过饭，叶静恬就把自己带过来的文件递到了辛小晚面前。
“这是……”辛小晚没接。
叶静恬一笑，将牛皮纸袋放到她面前：“你好歹叫了我这么多年妈，我总不能让你吃亏。”
辛小晚没动：“他已经给过了。”
叶静恬摇摇头：“那是他应该给的，这份是我给的，不一样。”
“我记得您之前并不喜欢我。”辛小晚看着这个威严的女人，眼睛弯了弯。
辛小晚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以前是，如今更是。
叶静恬不是一个容易受人感染的人，可今天不一样，看着辛小晚漂亮的眉眼，她也弯了弯眼：“其实，我现在也不是很喜欢你。”
叶静恬长相不是温婉那一挂的，可她这一笑，辛小晚突然发现，她也是有酒窝的。
李霆钧还是有一点像他母亲的。
辛小晚看着那牛皮纸袋子，所以，这是那一点点喜欢吗？
她点头一笑：“谢谢。”
晚上还有一个视频会议，叶静恬喝了杯消食茶后就要离开，辛小晚李霆钧一起送她出门。
李霆钧一直沉默，叶静恬看了他一眼，辛小晚识趣地离开，把时间空间留给这母子二人。
“妈，你什么意思？”李霆钧先忍不住开口。
叶静恬扭过头，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明明知道我对小晚……”
“那是你的事，我做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叶静恬淡淡道，见儿子还不明白或者是不想明白，她又提了一句，“你的喜欢，她喜欢吗？”
李霆钧沉默了。
叶静恬又看了他一眼，到底没说更难听的话，驱车离开。
李霆钧吸了两根烟，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一下一下晃着，看着某个亮起的窗户，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想放手。
……
她，不会放手！
手机被紧紧握在手里，刚做的指甲竟硬生生被折断，她就像不知道痛一般，认真地听着手机里的每一句话。
听完，她道：“上次的药你还有没有？”
得不到回应刚要开口骂人的女人听到这句话，直接就笑了：“这么狠？有是有，不过可不便宜，而且，伤身啊！”
“又不是伤我的身。”
“啧啧，你这个心狠的女人。既然你要，我就给，你是回头客，我给你九折，记得去前台取。”女人娇笑一声，“祝你成功。”
韩葭月放下手机，她当然会成功。
十七章
虽说是入了秋，可天气还是热得很，只早晚天气稍稍凉爽。
因为睡眠质量好，辛小晚早早就醒了，晨跑后冲了个战斗澡，换好衣服下楼，拐到厨房里见小保姆正在准备早餐，顺便帮了把手。
李霆钧下楼吃早餐，与辛小晚面对面。
辛小晚头发高高竖起，穿着一件运动衫，低头吃饭的模样让李霆钧一下子就想起他们刚确定恋爱关系时，他起大早陪辛小晚在学校餐厅吃早餐的日子。
李霆钧眼神一暗，牛奶杯放在手边，一直到凉都没喝。
辛小晚注意到，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胃口？”
李霆钧一怔，笑了下：“刚才一直在想事情，忘了。”
辛小晚嘴角一抿：“还是要注意身体，我……”
李霆钧看到她关切的眼神眼睛一亮，心里止不住地窃喜，她是不是要亲自给他热牛奶？她这样关心他，是不是意味着……
“我喊人再给你热一下。”辛小晚道。
李霆钧：“……”
李霆钧：“好，谢谢你。”
“不客气。”辛小晚擦擦嘴，起身径直离开餐厅。
李霆钧看着她的背影，许久都没有移开视线，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才端着温热的牛奶一口一口喝尽。
辛小晚正在屋子里收拾衣服，听到有人敲门，她以为是小保姆，没抬头喊了一声进来。
没听到桂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辛小晚还以为她有什么事，一抬头就见李霆钧站在门口。
“有事？”辛小晚疑惑，站起来道。
李霆钧将自己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你的东西。”
大大的胖肚子玩偶滴溜溜转，辛小晚弯了弯眼。
这还是结婚之前他们出去旅游时买的，不是什么品牌，只是街边一个残疾的手艺人自己做的，模样有些丑丑的，憨态可掬。
辛小晚点点它的红鼻子：“差点把你忘了。”转头向李霆钧道谢。
她这一副客气样儿让李霆钧心里忒不是滋味，想到以前的恩爱缱绻，李霆钧心里有些急：“小晚，你别对我那么客气。”
你打我两下，骂我两句，都可以，就是别这么，瞧不见我。
李霆钧差不多快三十岁了，比起早些年，沉熟稳重了不少，可现在他彷然无措站在那，倒是有点以前刚追求她的模样。
可是，她已经不是他小意哀求几句就会心软的年纪了。
“小晚，我们就不能做朋友吗？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李霆钧急急道，说着还要上前。
辛小晚面色不变，手里的东西抬起，挡在了二人之间。
李霆钧一看，是鸡毛掸子。
“不能。”辛小晚笑着摇了摇头，“李霆钧，我不喜欢你，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
“你替我送过去吧，我怕！”小秘书看着门，将托盘塞给李霆钧的助理，“谢谢谢谢。”
李霆钧最近脾气不太好，阴晴不定，尤其是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脸黑的都要吓死人了。
助理无奈，推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带着文件和咖啡一起进去了。
李霆钧也知道自己心急，可是这事由不得他不急。
当初辛小晚之所以同意出院住进家里，无非是他借口那边房子还没装修好以及她身体虚弱需要人照理，眼下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他怕他们俩一分开，他就彻底没机会了。
喊住助理，他问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吗？”
助理认真想了下，给了中肯的答复：“我虽然没有交过女朋友，可也知道，您的说法不太准确。”
李霆钧也知道如此，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助理下去。
刚掩了门出去，秘书就对他摆手。
“什么事？”助理问。
“刚才前台打电话过来，那个韩小姐又过来了。”觑着助理的脸色，秘书说，“底下人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没给准话，你看看要不要进去问问？”
搞不清是佛是鬼，她们不敢乱行动啊。
助理头也没回，直接道：“让她等吧。”
秘书懂了。
接到指示的前台挂断电话，十分抱歉地说：“韩小姐真是对不起，估计您今天是见不到……”
“不在？”韩葭月打断她的话，“他说什么时候能见我吗？”
前台：“……”
她面带难色道：“您也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上司的事怎么会随时告诉我们呢？”
这是在提醒她要注意自己什么身份吗？韩葭月简直忍不住要笑，一个公司前台而已，居然敢这么对她说话？！
韩葭月顾忌着什么才没有骂出口，狠狠瞪了眼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以后再收拾你！
看着韩葭月气冲冲地踩着三寸多高的鞋离开，前台轻蔑一哼，手脚轻快地把桌子上的餐点收拾了。
同事还担心：“你也不怕她以后给你使小绊子。”
“她？”前台撇撇嘴，“不过是个专盯男人□□的玩意儿，你以为咱们老板还真会娶她？不过是玩玩而已。”
“可是我听说，咱们老板娘可是被她欺负的没有招架之力呢！”同事小心翼翼道。
想有老板娘的架子，先坐上老板娘的位置啊！
一只鸡而已，穿上衣裳还真以为自己是凤凰啊！前台不再理会同事，拍拍手出去了。
傍晚时分，交代好明天的工作，李霆钧坐着电梯到负一层停车场，刚打开车门坐上去，副驾驶的门就被打开了。
“韩葭月……”李霆钧偏头，“上一次，我好像警告过你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想不到你心这么狠！”韩葭月目露哀伤，“一日夫妻百日恩，算算咱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你也不能对我这样啊。”
这个女人！
“出去！”李霆钧厉声喝道。
韩葭月没动，收起脸上虚伪的表情，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说真的？”
李霆钧靠在车座上，仰头笑了两声，突然猛地侧身捏住韩葭月的脸，看着她道：“你害小晚没了孩子，我放了你，就是对你的恩赐！”
手骤然一甩，韩葭月重重倒在座位上。
李霆钧看也没看她一眼，掏出手绢擦了擦手指，似乎刚才摸到的是什么脏东西。
“我还真是看走了眼。”韩葭月目光幽幽，叹一声，“也不知道要是你亲爱的小晚要是看到你发给我的微信，心里要有多伤心！”
话音刚落，身侧目光锋利地似乎要刺透她的心脏。
韩葭月捂着心口娇笑：“你那么看我做什么？你放心，我可不像你，那么心狠，我啊，是个念旧情的。”
“你要什么。”李霆钧淡淡开口。
“不多，一千万。”韩葭月扣了扣自己新做的水晶指甲，“你要是再加点钱，我还可以向你的小晚解释。”
“你的小晚”这四个字，搔到了李霆钧的痒处，可韩葭月这个女人……
“别用怀疑的眼神看我。”韩葭月道，“不就是骗你我怀孕了吗？好了好了，就当是补偿你吧，就一千万，剩下的钱我不要了。”
“你有什么方法？”李霆钧还是没忍住诱惑。
“李霆钧，不是我有什么方法，是你，别无选择。”韩葭月笑，“你这么着急想讨辛小晚的喜欢，肯定是因为求和失败了吧？让我猜猜，她是不是现在对你非常冷漠？”
“不。”李霆钧反驳。
韩葭月翻了个白眼：“你就别死鸭子嘴硬了……”
李霆钧打断她的话：“她对我不冷漠，就是看不见我。”
韩葭月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
李霆钧有些难堪，低吼道：“别笑了。”
“她还真是眼里容不得我这颗沙子。”韩葭月抽出纸巾擦擦眼角的泪花，对着镜子照一照，见妆没花，继续道，“我向她解释吧，事情因我而起，就在我这里结束，别人的话她听不进去，我的话也许还管点用。”
“一千万？”李霆钧问。
“一千万。”韩葭月点点头，又补充一句，“先打钱。”
李霆钧定定看着她：“成交。”
“相信我，你不会后悔的。”韩葭月认真道。
·
“咳咳。”秦铮睁开眼，楼下小摊上鸡蛋饼豆浆包子的香气飘进鼻子里，他狠狠打了个喷嚏。
室友推门进来，将还热乎的早餐放在桌子上：“醒了？赶紧洗把脸吃早餐，你这感冒怎么看着还严重了？实在不行看医生去吧？”
秦铮又咳了两声，喉咙肿痛：“发出来就好了。”
“不过那人也真是狼心狗肺，你救了他家老太太，还倒打一耙说是你把人推下去的，啧，要我说，你就不应该下去救。”室友为秦铮愤愤不平。
“算了，人没事就行。”秦铮喝了一大杯水才感觉喉咙舒服一点，吸吸鼻子，还是没办法呼吸，身体也有些酸酸的。
他摸了摸额头。
室友也看出不对来，抓了抓他的胳膊，哎呦一声：“这么烫？！你发烧了？！”
“应该是。”秦铮有些迟钝，慢了一拍才点点头，怪不得这么没精神，原来是烧起来了。
室友把他按在床上：“你还是躺着休息吧！一会我给你请假。”
“今天还有……”秦铮还要起来。
正说着门外进来两个人，听说秦铮发烧了，也是劝他休息。
“今天那也不是什么大活，就是检查一下小区排水，派几个人过去就得了。”队友将翻出来的退烧药递给他，“你吃了药睡一觉发发汗，要不然我们可架着你去医院了。”
秦铮确实没什么精神，也没多说，让他们过去时注意点，吃了药重新缩在被子里，中午醒了一次，上个厕所出来把包子吃了又昏昏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
“秦哥！出事了！”半睡半醒之间，有人大力撞开门冲了进来。
十八章
一大早外边就开始忙活，见辛小晚面有不解，路过帮忙搬花的司机解释道：“先生要在家里举办一场宴会。”
辛小晚了然地点点头，顿了顿，她道：“需要我帮忙吗？”
司机眼睛一亮：“由您主持最好不过了。”
他也不客气，直接喊来承办宴会的负责人，告诉她这里全全由辛小晚做决定。
辛小晚看着浑身一轻的司机，没好意思说自己刚才只是想客气客气。
罢了。
辛小晚接过负责人递过来的平板，翻看着计划书，听她细细说，人家是专业人士，比起自己只有想的更多，细致周到无一不错。
得到辛小晚肯定的负责人也松了一口气，身旁的助理等辛小晚走远才小声道：“老大，你怕什么？李先生不是说过咱们自己看着做不就行了吗？”
负责人敲敲助理的脑袋：“你啊……”
李先生是这么说过，这样一来，看似最轻松，实则最难，还不如像那些龟毛的客户一样提一大堆问题，不过由李太太点头，更好不过。
负责人嘴角一翘，看看手表：“空运的鲜花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
“我刚刚确认过，最多一个小时。”
“让他们加紧，千万不能出差错。”
小助理忙不迭点头，看着老大的侧脸，终究是没敢问：一个商业宴会，要那么多名贵的鲜花做什么？
·
“太太，有客人来了。”阿姨敲门进来。
这么早？看着外边的夕阳，辛小晚点头：“我马上下来。”
将身上的家居服换下，换了件轻便的衣服，看着头发有些乱，找了头绳随意绑了起来。
韩葭月正对着楼梯，听到脚步声响起，嘴角挂着笑，思忖好时机，摆出最美的姿态，目光迎上去……
辛小晚正靠着楼梯玩手机。
韩葭月：“……”
回复过小保姆的信息，辛小晚将手机按灭，不期然和韩葭月视线相撞，韩葭月看到她皱起的眉，心里轻蔑一笑。
韩葭月怡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甚至还翘起了腿，对楼梯上的辛小晚点点头：“坐啊。”
倒像是她是主人一般。
辛小晚面无表情地下楼。
“小晚，你是不是不欢迎我？”韩葭月睫毛颤颤，目光怯怯，带着一股子让人怜爱的楚楚可怜。
辛小晚盯着她，神情平淡。
韩葭月脸色越来越冷，最终，她坚持不住，咬牙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辛小晚嘴角勾起，将她面前的托盘拉了过来，捏了一块儿饼干慢慢吃，似乎韩葭月是空气。
怎么？无视自己？
韩葭月冷哼一声：“小晚，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怎么能无动于衷？你知道，自从那一晚后，霆钧又去找我了吗？”
见她抬头，韩葭月几分得意，叹了一声整理了下头发：“其实你也真是可怜，除了牢牢抓住霆钧，还能怎么办呢？对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举行今天这个宴会吗？”
辛小晚问：“不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吗？”
韩葭月摇摇头：“你真是个傻子，他举办这个宴会，是因为你啊。”
“我？”辛小晚倒吸一口冷气，因为恐惧，下意识身子后挺，要不是因为沙发背，韩葭月估计着她要直挺挺倒下去。
“他骗你的！他是想借着这个宴会重新向你告白。”韩葭月看着她缩手缩脚的样子，眼底深处闪过轻蔑。
辛小晚一怔。
她显然没料到宴会是这个目的。
“他是不是还告诉你今天客人有很多？其实不是，只有你们两个。”
韩葭月侧头，目光视乎透过落地窗直直看向窗外的草坪。
“草坪上的每一朵花都是空运过来的，场景设计图是他亲自敲定的，就连餐台上小饼干，都是他亲自设计的图案。”
“你看到中间的那个圆台没有？夜幕降临，周围都是暗的，地灯的光映在圆台上边的水晶上，清风吹来，叮咚作响，还一闪一闪的，多漂亮啊！”
“音乐响起时，你们会在上面跳舞，之后圆台中心的升降机缓缓升起，钻戒就在那等着你，他单膝跪地，向你表达心意。”
多美的画面啊，韩葭月感叹。
“小晚，霆钧他还是喜欢你的。”最后她道。
“他……”辛小晚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就要上扬。
“哈哈哈，我骗你的！你还真信了？真是个傻子！”韩葭月肩膀抖动起来，眼泪都被挤了出来。
她笑够了，坐直身子，看向对面佯装镇定对着自己怒目的辛小晚，一字一句道：“他一点也不喜欢你，他只是，可怜你。”
哭吧！痛彻心扉地哭吧！美梦被打破的滋味，不好受吧？
可是没有。
撕心裂肺的怒吼，挥着拳头泼妇似地打过来，捏着桌子上的咖啡浇她一脸。
这些，都没有。
辛小晚笑了，清清淡淡地笑了。
“韩小姐，你说够了没有？”辛小晚靠着沙发上，面目轻松愉悦，左腿压右腿喊来阿姨，“再多拿点糖，咖啡这么苦，我怕韩小姐受不住。”
“辛小晚你……”
辛小晚抬手，亲自拿起小银匙给韩葭月加糖。
“韩小姐，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辛小晚道。
韩葭月陡然升起不安：“你什么意思？！”
银匙落在小瓷杯，声音清脆悦耳，却远不及辛小晚的笑声。
“今天，是我和李霆钧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辛小晚拿起纸巾一根一根擦自己的手指，“你跟我，比不起。”
见韩葭月要生气，辛小晚又笑了。
“你看不起我？可是你别忘了，你现在就是个花钱被人玩的货色。”辛小晚道，“他对我真心也好，假意也行，最起码他还要费劲心思哄我？韩小姐，你怎么和我比？”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辛小晚，你会后悔的！”韩葭月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辛小晚眨眨眼：“标准的炮灰台词？”
韩葭月：“……”
笑声远去，看着她的背影，韩葭月满眼阴鸷。
落日的阳光将大地照成金色，辛小晚闭着眼，抬头感受一天最后的时光。
只是很快这一丝闲暇就被打破。
“太太，那位韩小姐没走，还在小客厅里。”阿姨走过来打小报告。
“就让她等吧，她等多久就行，就是住下也没什么。”辛小晚道。
阿姨惊诧辛小晚的大方，想了想，依旧道了一声是。
只是再进去的时候，却没见小客厅里的韩葭月。
阿姨拉住一个同事：“人呢？”
佣人可不敢说自己刚才偷偷玩手机没注意韩葭月来着，就胡乱说：“上厕所了。”
“现在的小情儿怎么就这么不要脸？难道还要咱们太太送她出门不成？真是没一点眼力劲儿。”忽然楼上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阿姨皱眉，“还没收拾好？让他们快点，这都什么时候了？”
韩葭月气得要爆炸，手紧紧攥成一团，狠狠垂了下桌子，却被溅出来的热水烫了手。
一点点痛，却勾起了韩葭月别的回忆。
她低头看着自己娇嫩的手，眼神晦暗，片刻后猛地捂住被溅到的一小块肌肤，转身向着楼上洗手间跑去。
她不要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冷水划过肌肤，那一丝丝凉意却没有让韩葭月冷静下来，心头的火反而更胜。
关上水管，她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片刻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粒胶囊，在桌面上搜寻片刻，将胶囊打开，白色的药粉很快消失不见溶解于水杯里。
做完这一切，她红唇勾起，刚关上灯准备出去，“哗啦”一声，洗手间被人打开。
她吓了一跳，扭头要呵斥，就看到了门口穿着浴袍正在擦头发的高大人影。
“是你啊，走路怎么没一点声音。”韩葭月顺手拿起玻璃杯，不动声色晃了晃。
见李霆钧退后一步，她眼神一凝，手轻轻勾住浴袍的带子，娇娇一笑：“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怕我？我可是把脸摔在地上让你老婆踩，你就不……心疼心疼我？”
手从衣襟探进去，刚洗过还带一丝丝凉意的手指刮过温热的胸膛，不可谓不刺激。
没开灯，室内光线昏暗，韩葭月听到头顶瞬间重了几分的呼吸声，更是得意。
轻轻一推，李霆钧就倒在了床上，韩葭月轻笑着跨坐上去，手指轻轻刮过他的喉结，正要下移时，楼下突然传来辛小晚的声音。
她正和佣人说话。
李霆钧似乎反应了过来，在韩葭月身下挣扎，伸手去推她，却不小心碰到起伏山峰，似乎被烫了下地缩回来，又推，却又碰到了腿。
韩葭月心里冷笑，还真是在意辛小晚那个贱女人啊。
韩葭月娇娇地哼了一声，按住他的胸膛，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怕什么？你不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吗？她压根就不知道你在家，咱们俩就算做点什么，你不说我不说，她什么也不会知道。”
嘴唇擦着他的耳朵路过脸颊来到嘴角，要碰不碰的，韩葭月察觉到自己手掌下地胸膛微微发硬，心里得意。
“以后说不定就见不了了，你就不想留下点回忆？”她撅着红唇，时不时碰到李霆钧有些粗糙的下巴，听到他压抑着声音咳嗽两声，笑一声微微起身，端起玻璃杯轻轻抿了一口弯腰渡给他，见他吞咽得急，又是一通笑。
她身子向下压，还扭了扭：“她就在楼下呢，咱们俩这样，是不是很刺激……”
话音未落，李霆钧一个翻身将韩葭月压在身下。
……
厨房让辛小晚看今晚的菜单，见辛小晚点头才过去准备，余光注意到有人将秋千的纱幔取下，下意识抬步过去。
“太太。”见辛小晚过来，那人喊了一声，“这个秋千和今晚的主题不太搭，我们想着先取下来，等明天我再给您挂上去。”
辛小晚捏起一片角摩擦片刻，又看向不远处的花团锦簇，笑着摇摇头，道：“本来就是不搭，取下来吧，以后……也不用挂了。”
天彻底暗了下来，有点冷，辛小晚上楼准备加一件衣服，刚走到楼梯口就察觉出不对来，拧眉思忖片刻，走了过去。
□□声喘息声透过门缝隐隐传来。
辛小晚面色如常，沉默片刻后，嘴角上扬轻轻推开这道门。
这还不够，她还替他们打开了灯。
呦，性感的黑色蕾丝小内内，原来李霆钧爱这口啊！辛小晚啧啧一声，在看到地上的男人衣服时，眼睛一闪。
两条白虫还在床上纠缠，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韩葭月，她睁开眼睛，看着辛小晚满目嘲讽。
你男人费尽心思讨你欢心如何，我一勾手，就乖乖上钩。
辛小晚心思微动，如韩葭月预想中的那般趔趄一步向后退，不可置信地张嘴：“你，你们……李霆钧，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声音陡然凄厉，沉寂片刻后，突然被无数纷乱的脚步声打破，韩葭月一怔。
辛小晚轻轻一笑。
真是个傻子。
十九章
不对！有情况！
一阵冷风刮过, 韩葭月身体一颤，汗毛直立，她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刚抬手准备去推攘身上的李霆钧时, 一个熟悉的人影却飞进她余光里。
她的手停在那里, 旋即不受控制般地颤动起来！
李霆钧……为什么会在那里？那自己身上的男人……又是谁？
她僵硬着脖子转过头，看着自己身上闭着眼的陌生粗鄙男人，嘴里抑制不住地尖叫出声，男人似乎被吵到了，十分不耐烦, 挥手就扇了她一巴掌。
韩葭月的脸被打偏, 旋即就看到了挤在门口密密麻麻的……
人。
很多人。
圈里的很多人。
看着众人脸上或诧异或鄙夷的表情, 韩葭月张了张嘴，晕了过去。
辛小晚任由李霆钧拥着离开，四周人影错错, 看到有人冲进去收拾残局，她捻了捻手指。
真可惜。
·
公司会议上, 经理看着老板身边的公子爷, 又微微加大音量喊了一声, 这才把陷入沉思中的李霆钧喊醒。
注意到大家的目光，李霆钧握拳，把手放到嘴边, 轻轻咳了一声：“抱歉，我一直在想昨天的那个案子。张经理刚才说的我已经看过资料了，对方提出的那些问题在我看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叶静恬看到李霆钧说的还像回事, 微微点了点头。
会议结束，叶静恬把李霆钧带到了办公室。
“刚才发什么呆呢？”她问。
李霆钧抿了下唇，不想说，叶静恬看了他一眼：“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没用的。”
“不会！”李霆钧眼里闪过迟疑，但很快又坚定起来，“我最了解小晚的性子，她心很软的，而且，她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叶静恬看着盲目自信的儿子，嘴上留情，没有再说打击他的话，随手翻了翻助理送过来的文件，挑了几份递给他：“看完写个报告出来。”
李霆钧接过，道：“要得很急？”
“不急，你先忙你自己的事吧。”叶静恬头也不抬道。
李霆钧拿着文件欢欢喜喜地走了，叶静恬视线微凝，许久才哼了一声。
午饭的时候，李霆钧接到会场负责人的电话，知道一切顺利后，一直紧绷的弦才微微放松。
待到傍晚，在更衣室换了衣服后，呼朋唤友一起往家赶。
“霆钧，你还真是对你老婆上心！SLOVE的首席设计师我约了好几次，次次都说没空，原来这一段时间都是为你了啊！”看着李霆钧手中的红丝绒戒指盒，趁他不注意一把抢过来，笑道，“让我也瞧一瞧……”
尾音消失在瞬间。
“卧槽卧槽卧槽！”好友倒吸一口冷气，“你是不是魔鬼？我老婆要是知道你对结婚纪念日这么伤心，还不活剥了我！草！你是不是哥们？不给兄弟留活路啊！”
跟李霆钧不熟·只是听说有聚会·非要过来凑热闹的小可，扑过去从缝隙中探出头来：“我看看我看看！”
这钻戒成色极佳，做工也好，饶是见多识广的小可一眼看去，心跳也漏了一拍。
因为韩葭月，她没少知道辛小晚，不过坊间传闻不是说他们夫妻感情不和吗？毕竟上次宴会李霆钧还亲自抱着韩葭月离开，对辛小晚不管不管不顾，这次怎么……
又看了驾驶座上的李霆钧一眼，看着他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欢喜之意，小可撇撇嘴，男人啊。
“唉唉唉，怎么从后门进啊？”小可还想看看布置的场景什么样呢！
“咱们先去接人！”好友看了一眼正低头整理仪容的李霆钧，替他解释道，“这是要给他老婆一个惊喜。”
小可看看四周西装革履的衣冠禽兽和衣袂飘飘的礼服美女，低头拉了拉自己身上似乎不太合事宜的外套裤子，没敢说，一般这样式儿的惊喜一般最后都会变成惊吓。
果然。
以后每每想到这事，小可就忍不住嘀咕，她这嘴啥时候这么灵光了？就跟开过光似的！以前她上学那会祈求不挂科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目光转回现在。
李霆钧带着一群人进来，刚巧碰上厨房阿姨，阿姨惊呼一声差点把手里的盘子摔了，一个离的近的男人眼疾手快托了一下，虽然没接住，可好歹是掉在了他脚上，没落在地上发出太大声响。
李霆钧压低声音询问：“太太呢？”
“楼上！刚上去没多久！”阿姨忙道。
李霆钧点头，面上更添了几分喜气，看来老天爷都帮他！
又悄悄做了调整，悬浮楼梯每间隔一段放上俩人，等站在楼梯口李霆钧一看，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别说，这还真像是结婚！又摆了摆自己的领带，李霆钧接过鲜花，深吸一口气踏了出去。
可还没来及抬眼，就听到身后小晚的惊呼声。
“你，你们……李霆钧，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嗯？李霆钧即刻转身，看到辛小晚站在他卧室门口，踉踉跄跄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来不及多想，他大步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怎么了？”
辛小晚深受打击，神情恍惚地抬起头，看到是他眼睛睁大：“你……你……”又扭过头，直直看向卧室。
李霆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睛微眯，大喊一声：“快来人！家里有贼！”
正抱着一束花百无聊赖的小可立马来了精神，蹬蹬蹬就跑过去，看到李霆钧神情厌恶地护着辛小晚转身，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当即一个“卧槽”。
后边的人陆续跟上，看着他们一个个都眼神不对，均好奇地向屋里看去。
“……”
寂静过后，大家都你给我个眼神，我给你个挑眉。
那不是韩葭月吗？她怎么会在李家和陌生的男人那啥啥？难不成是被抛弃然后失了心智？
好在有那反应快的，觑着李霆钧的眼色，冲了进去将两人收拾了。
李霆钧揽住辛小晚下楼。
小可迷瞪瞪地被人群挤过来挤过去，等脑子回到脑壳里，心里又一句“卧槽”！颤着手从包里摸出墨镜戴上。
一旁的同伴问她：“小可你这是做什么？晚上在屋里戴什么墨镜？”
小可拍拍胸脯：“我怕长针眼传染你们啊。”
同伴：“……”
顿了顿，她也拿出墨镜架在鼻子上，一起吧。
·
秦铮听到动静立即睁开眼睛，不见一丝疲惫，起身披上衣服穿鞋就往外走：“怎么了？”
来人跺跺脚，似乎难以启齿，秦铮看他一眼。
“建国哥在小区里被业主逮住和女人……”来人压低声音道，“电话里说不太清楚，现在只知道他现在被压着。”
“和他一起过去的是谁？”秦铮搓搓脸，他这样沉稳，也让来人急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是大毛，但是我刚才已经问过他了，进门之前建国把大毛支走了，说是这家之前刚检查过，用不着两个人，让他去别家检查，这样能节省点时间。”来人快走两步追上秦铮，“现在他还在小区，刚才我打电话过去，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二人走过，带起一片尘土。
走出门洞，秦铮突然顿住，双眼微眯直直向一个方向看去。
身后的人没注意，咣叽一声撞上去。
“嘶。”他捂着撞痛的额头揉了揉，问，“秦哥怎么了？”
秦铮收回视线，低头问：“之前去过的？”
“嗯，业主姓李。”
秦铮垂眸，加快了速度。
是……她？
似乎是得到了指示，他们进去时一路畅通无阻。
记忆中的沙发秋千没了，只剩下一棵大树，路灯昏昏，夜风刮过，平添一分落寞。
“秦哥？”
“是这一家吧？”秦铮扫了眼路边停着的几辆豪车，皱眉问道。
“对！”
说话间，别墅大门被打开，一位面带惶惶之色的阿姨出来：“你们是XX公司派过来的人？怎么现在才来？”
男人一惊：“没人来？”又看看身侧平静的秦铮，不会吧……
秦铮上前一步道：“是。”
那阿姨侧身让他们进去，门合上的声音让男人一抖，他吸吸鼻子，悄悄靠近秦铮：“秦哥，公司也忒不地道了，之前明明说会派个领导过来和咱一起的。”
忍了忍，没忍住，他又道：“哥，我怕……”
进门的瞬间，秦铮低头：“你别说话，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
男人重重点了点头，明亮的灯光照过来，似乎驱散了一点“不知道一会还能不能直着出去”的恐惧。
低低的啜泣声传来，男人下意识扭头看去，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楞。
二十章
说实话, 这是不是啥光彩的事，正常情况下，该藏着掖着, 可没想到, 那么大的客厅里，全是人啊。
要说人家里人口多也就算了，可瞧着，不像是兄弟姐妹啊，像朋友多些, 而且……
他们脸上怎么都带着些许看热闹的心思？
越发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歹还有秦铮, 男人缩着头，咬定主意是一句话也不说。
秦铮一进门就看到了沙发正中央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见她披着绒毛毯子, 心一紧，下意识走了两步, 猛听到一声嘶哑呐喊, 视线转过去, 看到女主角另有其人，才隐隐松了口气。
这么多人在场，当然不能让韩葭月就那么赤身裸体, 之前她穿的裙子已经被撕碎，有人地上捡了件浴袍扔给她。
此刻她正披头散发着瘫坐在地上，脸上还留有□□之后的余韵。
不说其他, 只看这画面，倒是有“娇花风吹雨打饱受□□”的感觉。
小可啧啧两声，拿出手机手指恨不得按得啪啪响，时刻向屏幕里的表姐传达情况。
“嘶，啧啧，现实版美女与野兽？我以前只在片子里看过！”
小可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兴奋地抬头看向说话的男人：“什么片子？是格林童话的那个吗？”
男人：“……”
四周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韩葭月身上，韩葭月似乎无所察觉，身侧的男人浑身湿淋淋的，是刚才被泼了冰水的缘故，他战战兢兢的，不知是吓得，还是冷得。
“那个，那个……”王建国身上穿着他的工作服，他早就吓傻了，看到自己工程队的人来，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谄笑地看向沙发上的一男一女，道，“这事真的……”
“是你！辛小晚！是你！”话好没说完，韩葭月突然尖声打断他的话，对辛小晚怒目而视，“是你陷害我！这男人是你找过来的！”说罢又扭头看向自己身侧肮脏的男人，“你是辛小晚的姘夫！”
辛小晚嗤笑一声，身子微微前倾，俯视着韩葭月，声音轻轻：“我安排的？韩小姐未免太高估我了！”
“是我绑着你来这的？不是吧！”
“是我拉你上楼的？不是吧！”
“是我给你脱的衣？不是吧！”
她说一句，韩葭月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辛小晚都不忍再说下去了。
“唉。”她轻轻叹了一声，“韩小姐，你怎么就这么……就算是想挣点外快，也得等到在自己的地盘啊！”
韩葭月“嗷”得一声，往辛小晚身上扑去，辛小晚吓一跳，忙缩到李霆钧的怀里。
身边那么多人当然不能看着韩葭月伤人，很快她就被压制住。
她抬头，看着人群中辛小晚那张得意的脸，生生咬破自己了自己的嘴。
辛小晚看了一眼，淡淡移开视线：“报警吧，韩小姐这么污蔑我，想来只有警察才能洗刷我的冤屈了。”
韩葭月一怔，她身边的男人脸色也一变。
李霆钧揉揉她的肩：“别伤心，见人就咬的狗说的话，你也放在心上？不单单要报警，咱请最好的律师……”
“不是的不是的！”王建国突然向前爬了两步，别人压着也硬着头扯着嗓子喊，“我是受害人！她害我！她喂我的水有问题啊！是她□□我的啊！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辛小晚眯了眯眼睛。
李霆钧对自己朋友使了个眼色，朋友三下五除二就跑到楼上，除了端过来一杯水，还有卫生间的胶囊壳子。
“这就是普通的水！”韩葭月急急道。
“呸！你骗谁呐！”王建国信誓旦旦道，“刚开始我宁死不屈，你强迫我喝了水，我身体就发软，脑袋也晕晕的！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劲儿！还不是你为所欲为？我一个大男人被你这么……以后我还怎么见人啊！呜呜呜……”
韩葭月简直被这男人的无耻惊得说不出话！
“你，你……”不等她做出反应，李霆钧已经拿住了水杯，凑近看了看，又闻了闻。
韩葭月看到他的动作，心一紧。
辛小晚偏头去看，皱了皱眉：“那是……没有溶解的粉末？”
李霆钧点点头。
韩葭月反驳道：“那就是普通的水！”
“普不普通，你试试就知道了。”李霆钧走过去，蹲下，掐住韩葭月的脸就要灌！
韩葭月使劲挣扎，竟然真的挣脱开几个男人的禁锢，挥手将李霆钧手中的杯子打掉。
地毯吸水性能不错。
韩葭月摸摸，除了感觉有点湿，竟然是挤不出一点水！她得意，抬头看向辛小晚，却看到了她手中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视线，辛小晚垂眸，举杯一笑。
韩葭月的脸霎时变白。
王建国觑着大家的脸色，忙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这个水一定有问题！这个女人当时还胡言乱语，说什么要报复，要让人好看！我是受害人啊！”
“那就还你一个公道。”李霆钧看着韩葭月，嘴角上扬，对上她的目光，毫不犹豫道，“报警！”
韩葭月一怔，他，是想让她死吗？
辛小晚神情淡淡看着这一切，敛眉垂眸不语，忽的，她扭头，视线穿过层层人群落在最外层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
是……他？辛小晚眯了眯眼睛，四目相对，各自移开视线。
“不！不！”王建国仰着头喊，“别报警别报警！我认栽！就算我倒霉！”
在场的众人：“……”
目光又落在另一个当事人身上。
韩葭月低着头，似乎无所察觉。
李霆钧冷哼一声，打了个响指，韩葭月身子一颤，慢慢直起身子，跪在地上，缓缓抬头，看着辛小晚，道：“对、不、起……”
辛小晚静静地看着她，许久方才移开视线，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李霆钧觑着辛小晚的脸色，把手放下。
压着王建国的人交换了眼色，松开手，王建国立马蹿到秦铮身旁，随着他的靠近，秦铮不免闻到了他身上的腥臭之气，他皱眉，不动声色地向外走了两步，可王建国就像狗皮膏药一般又黏了过去。
“秦哥秦哥，我们走啊！”王建国拽住秦铮的胳膊着急道。
秦铮看向沙发上正拥着辛小晚细细哄着的李霆钧，沉默一刻，带着队友离开。
韩葭月听着李霆钧轻柔地呵护关爱声，慢慢站起来，注意到她的动作，辛小晚看过去，李霆钧闭嘴。
“劳烦给件衣服。”韩葭月道。
辛小晚看她一眼，喊来阿姨，阿姨带韩葭月去换衣服。
“太太，人走了。”阿姨小声道，见辛小晚点头，退下去。
“大家还没有吃饭吧？”辛小晚面色如常，起身招呼众人，笑道，“菜都准备好了，大家请入座吧。”
众人看了这么一场戏，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吃饭？纷纷借口有事离开。
意犹未尽的小可没想那么多，反正她是饿了：“好啊好啊！”
其余众人：“……”
注意到大家视线的小可：“算了……我又不饿了……”
送走众人，辛小晚突然听到一阵音乐，侧目望去，李霆钧不知何时站到了草坪之中的圆台上去。
注意到辛小晚的视线，李霆钧伸手做出邀请：“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辛小晚沉默片刻，就在李霆钧要僵持不住的时候，辛小晚笑了，曲腿拉起虚无的裙摆，轻轻一摆。
……
晚风习习，花香一片，头顶的水晶一闪一闪，伴随着轻柔的小提琴曲，李霆钧一收一放，辛小晚刚开始只是轻轻笑，最后忍不住，笑声越来越大，传出去好远好远。
曲闭，李霆钧将轻轻喘息的辛小晚拥在怀里。
难得的安谧时光，辛小晚闭上眼，似乎沉醉其中了。
“小晚。”李霆钧晃了晃，“你看。”
辛小晚张开眼，看着升降台上的红丝绒盒子，灯光不甚明亮的黑暗中，闪着迷人光泽的宝石静静地等在那。
“真好看啊。”辛小晚赞叹。
李霆钧拿下戒指：“小晚，今天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我要重新追求你，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辛小晚泪目，嘴抿成一条直线看着他。
李霆钧想到这么多年的笑与泪，也不禁感叹，泪眼婆娑中，将戒指套上纤细的手指。
一切都那么顺利，除了辛小晚突然曲起的手指。
二十一章
李霆钧一怔, 视线落在辛小晚的脸上：“小晚，你……”
“你这是在做什么？”辛小晚笑，眼里波光闪动, “我们已经离婚了, 不是吗？”
“我知道，可是那都过去了不是吗？”李霆钧道，“我想和你重新开始，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他看着她，满目诚恳, 可回答他的, 只有沉默, 长久的沉默。
“李霆钧……”辛小晚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灯光映在她眼里，好像星星落在清泉里。
李霆钧心里发酸, 道：“小晚，我以前真是太混蛋了！我知道你当时有多委屈, 以后我会加倍补偿你！”
辛小晚咬紧嘴唇, 慢慢伸直自己的手。
李霆钧欣喜不已, 正要继续为辛小晚戴上戒指的时候，辛小晚后退一步走。
戒指就这样一点一点退了出去，最后她指尖轻轻碰触指环, 那凉意似乎从手指一直传到眼睛里。
不知道她碰到的缘故，还是李霆钧手没拿稳的缘故，戒指掉落, 滚了两圈，停下来。
“小晚，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戒指？我可以再……”李霆钧迫切得想抓住点什么，上前一步就要去抓辛小晚的手。
辛小晚坚定地继续向后走。
这一步，让李霆钧停在原地，他看着辛小晚，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喜欢那个戒指，可是，我不喜欢你。”辛小晚嘴角轻轻上扬，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为什么就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呢？”
星星是亮的，清泉是冷的。
“小晚，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可是，你相信我。”李霆钧正色道，拍拍自己的胸口，“我发誓，这里，从今以后，只为你一个人跳动。”
辛小晚笑，学着他的样子，道：“我没有生气，还有，我这里，再也没有你的位置。”
空气里隐隐传来一声叹息。
天，原来都这么凉了啊。
李霆钧握了握有些僵硬的手，眼睛突然被地上的钻戒闪了下，他弯腰，将戒指托在掌心送了过去。
“这是我的心意。”他道，“你就算不接受我，我也希望你可以接受这枚钻戒。”
辛小晚看着他递过来的戒指，一笑：“好。”
李霆钧眼里浮现一丝笑意，她还是这么心软，可下一秒，笑意就僵在那里。
辛小晚抓起戒指用力扔了出去。
似一道流星。
这一瞬间，风似乎大了。
“哎呦！谁啊！乱扔垃圾！有没有一点公德心！”一道饱含怒气的女声从远去传来，顿了顿，钻戒又被扔了回来，“那啥，你们继续。”
辛小晚笑出声，看着脸色铁青的李霆钧，道：“你看，你的心意，不用我说，都有人知道是垃圾。”
李霆钧沉默许久，开口：“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辛小晚道：“我给过你无数次。”
“你就这么恨我？”
“恨你？”辛小晚笑一声，“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四目相对，李霆钧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胡闹的日子。
那时的辛小晚，是什么样子？他看不清，迷茫地瞪大眼睛，可还是看不清。
迷雾散去，她的脸渐渐清晰，可是……
“李霆钧，我不恨你，不是还留有余地，是因为，我连恨，都不想给你。”她这样说，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辛小晚看着被小可扔到脚边的戒指，弯腰拾起，放回丝绒盒子里，合上盖子，转身而去。
她绑着高马尾，一甩一甩的样子像极了当年他们谈恋爱时的样子。
“小晚，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一辈子都在一起。”
街边的小店，树荫下的年轻男女，他们拿着廉价的戒指，却无比甜蜜。
年轻的誓言太清晰，李霆钧看着那昂贵的红丝绒盒子，突然想起那枚小小的戒指。
小小的红色钻石，不贵，却满满都是心意。
辛小晚看着不远处隐隐的人影，道：“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缩头缩脑之前说离开的实际又拐回来准备在李霆钧成功之际送上掌声欢呼声的众人：“……”
又笑了一声，辛小晚进屋。
“那咱们……撤？”一个男人搓搓手道，没听到回应扭头一看，“……艹！你们丢下老子自己跑？”
第二天一早，辛小晚不施粉黛，脚上穿着一双粉色的水晶鞋，拿着一个小小的行李包，踏着晨雾，坐上小保姆的电动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栋住了七年的房子。
李霆钧站在二楼窗前，看着她的背影许久。
晨光打进来，窗前一点红光闪闪。
·
“秦哥？”一个小个子喊了声，又看看他身边的两个人，“是业主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又叫了你们过来？”是被王建国支走的大毛。
“先回去。”秦铮点了根烟，“大毛你吃饭没？”
话音未落，大毛的肚子咕噜噜响了几声，大毛嘿嘿一笑：“建国哥电话也打不通，给公司打电话也没人接，我想着等建国哥一会儿吧。”
笑着笑着就察觉出这气氛不对，大毛看看秦铮，又看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王建国，嘶了一声，收口闭嘴。
“走吧，再玩估计不好打车。”秦铮又吸了一口烟，带着几个人渐行渐远。
小区楼下有个小餐馆，秦铮熟练地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做几个菜送到楼上他房间。
安静地吃过饭，大毛和另一个人先走了，屋子里很快就剩秦铮和王建国两个人。
秦铮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窗户没开，烟雾散不出去，王建国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忽的，秦铮抓起板凳就往王建国头上摔去，王建国吓了一跳，手忙脚乱侧身躲过去，可不等拉开门跑出去，被秦铮一个大力拉回来摔在地上。
板凳不结实，砸了一下就分成了两半，王建国还来不及庆幸，密密麻麻的拳头就落了下来。
“哎呦！秦铮，你疯了？”
“铮子！别打了！铮子！”
“秦哥！我错了我错了！看在咱们是一个村出来的份上……”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这动静大得，整个楼道的住户都探出头来，都知道那里边住的是秦铮，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过去劝一句。
挺着啤酒肚的老板过来，看到这吼了一嗓子：“干嘛呢干嘛呢！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呢！”
大家七嘴八舌喊老板，老板表情不耐地挥挥手：“赶紧回去，白天干一天活不累咋的？”
等看着大家都回屋了，老板才掏出手绢擦擦额头的汗，敲门：“铮子。”
屋里的声音这才停下，片刻，秦铮光着膀子出来，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脊背上，发出油润的光。
老板走进去，看着一地的狼藉，不知道要坐哪里。
秦铮翻翻捡捡，将两块木头重新拼在一起，晃了晃，递过去。
王建国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看到老板过来，虚虚喊了一声，他想起来，刚用胳膊撑起上半身就“哎呦”一声重新倒在地上。
老板看到他这样，想踢上两脚解解气也不知道踢哪里，最终狠狠骂了几句，好歹是出了心里的那口气。
“铮子，你是不知道下午人家给我打电话，我那怕的呦！住他们那小区的，有哪个不是硬茬？人家想搞咱们，捏捏指头就够咱们受得了！”老板叹道。
顿了顿，他点了根烟：“咱们都是村里出来的，你们不容易，我也不容易！我这就是小本生意，能接到这么多活也是靠有个在地产公司当经理的姐夫，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不能为了他一个把整个公司都填进去！毕竟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啊！”
王建国急道：“老板，我是被迫……”尾音消失在秦铮的眼神里，不敢再大声嚷嚷，只小声嘀咕了一句，“那水真的有问题。”
“老板，我没有别的意思。”秦铮道，“就是想托你找人问问，他好歹是跟我是同乡，万一对方起诉，我这边也别抓瞎。”
老板听秦铮这么一说，倒是认真看了他两眼，见他不似作假，又叹了一声。
这一次，倒是真心诚意许多。
“行，我好歹比你多在这混几年，认识的人也多点，你既然托我，那我就问问。”老板道，“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万一对方真的搞他，你恐怕……”
秦铮点头：“我知道。”
老板知道的多一点，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秦铮认真听着，谁也没搭理蹲在地上的王建国。
时间不早了，秦铮送老板离开，回来后，王建国还在。
王建国舔着脸挪过去，谄媚道：“哥！那个事……”
秦铮瞪眼看过去，王建国收了声，憋了一会儿，又道：“那女人喂我的水，真的有问题！喝了以后，心里跟着火了一样！看不清人影，那玩意还硬邦邦的！而且那女的是故意往我身上扑的！”
见秦铮没制止他，起了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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