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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一下你。”
三皇子顿了顿又道:“我也是做了父亲之后,这才明白为人父母的心情。”
大伙都劝过德嫔,甚至就连皇后也曾劝说过,但无论是谁说都没有,德嫔说什么就是要先一见莫故。他相信德嫔不是心里不清楚的,不过对父母而言,有时他们宁可选择自欺人,也不愿意面对残忍的事实。
难得看到三皇子不嬉皮笑脸,无论四皇子还是徒明烨都有几分不适应,徒明烨甚至悄悄比出中指指着三皇子了,好确定一下三皇子是不是鬼上身。
徒明烨想了许久后,突然开口道:“故故!去见见德嫔娘娘吧!”
莫故微微一奇,小五的病虽然好多了,但那骨子里的冷漠是始终不曾改变的,除了对他以外,小五无论对谁总是冷冷淡淡的,尤其看不惯贾赦等人,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小五为了外人而求他。
“故故!”五皇子面上难掩痛苦之色,闷闷道:“你就见德嫔娘娘一面吧。”
五皇子低垂着头,“这事……说起来是我对不起德嫔娘娘,要不是为了我,甄妃不会对小六儿下手,终究……是我害死了小六儿。”
在这世上,他在乎的人不多,除了母妃之外,也就几个兄弟了,但是……也是他害死了曾经和自己最新近的兄弟。
四皇子别过脸,连看都不想看五皇子,虽知道这不是小五的错,但他始终无法原谅小五,而三皇子顿了顿,先是瞧了四皇子一眼,终究抬手揉了揉小五的头,沉痛道:“这不是你的错。”
说到底得怪甄妃,难不成压了小六就能让小五正常吗?到最后,倒是让两个可怜娃儿都受了罪。小六是一死一了百了,但那怕事隔多年,看着小五的模样,便知道这件事在小五心里始终不曾过去。
小五垂着头,那怕其他人原谅他了,他也无法原谅自己,而且,他看四哥的态度,他就知道四哥还有德嫔娘娘始终无法原谅他。
见着这样的小五,莫故终究是心软了。
三皇子与四皇子的劝说,莫故还能不当回事,但就连小五也跟着求了,莫故便不好不当回事了,那怕去见了德嫔也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能让小五的心里好受一点。
“好吧。”莫故沉吟道:“就见一面,而且……我也有些事情想问一下德嫔娘娘。”
孙嬷嬷病的厉害,加上她不过一介仆妇,对莫家之事也不甚了解,但德嫔当年做为莫家女,说不定会得知一二,再则,除了莫家事之外,他也有些关于自己生母之事想要问个明白,还有那颗宝珠……
在得了莫故同意之后,四皇子与四皇子妃连忙上折子,求让德嫔前来四皇子府赏花,虽然这宫妃不得出宫,除非是跟着圣上到行宫或着是巡狩,不过这法理不外乎人情,在大晋王朝的历史上,也是有着宫妃出宫的例子。
像是先帝的继后也曾因刚出生的小皇子重病,坚持带着重病的小皇子去寺庙里参拜,求菩萨救小皇子一命,虽然小皇子最后还是没了,但至少开过后宫妃嫔出宫之例,更何况这次是去自个儿子府上,言官们也不好说些什么。
四皇子这段时间想尽办法找着莫故,圣上大约是知道了些,不但允了皇后和德嫔去四皇子府上赏花,甚至还允了德嫔在四皇子府上小住几日,让她跟四皇子与四皇子妃好生多相处几日。
这对德嫔而言也是意外之喜了,虽然四皇子孝顺,但四皇子已经当差,平日里诸事繁忙,压根无暇入宫,即使入宫也得在皇后宫里待上好一阵子,分给她的时间并不多,能趁这机会多见自个儿子几面,也算是件好事。
三皇子见状,也有样学样的上折子求让丽嫔来怡郡王府小住,或许是因为赏花的理由被四皇子用了,所次到了三皇子处,他便换了个理由,理由是──带孩子!!!
家里的三只熊孩子全都被孩子妈带坏了,一心向武,破坏力超强,三皇子疲于奔命,便干脆请了老娘出马了,别看丽嫔的封号为丽,但丽嫔可是宫里出了名的才女,定能压制的住熊孩子和熊孩子他娘。
当然,另外一个理由是……三皇子不信孩子妈有胆当着他妈的面打他,说白了,便是想靠着丽嫔来躲打了。
面对这个理由,平康帝内心里有一百万句MMP不知当不当说,不过想想德嫔都去了,也不好不让丽嫔去,大手一挥便就准了,不但如此,还大大方方的也给了丽嫔整整一个月的时日,让她好生跟儿孙团聚,享享天伦之乐。
见丽嫔和德嫔都去儿子家里小住,大皇子也上了折子,求让叶嫔也出宫小住,他的理由也不错,这大皇子妃因为流产起不了身,想求让自个妈来帮忙照看一下靖郡王府内事。
不过这次圣上却没有允了,先前叶嫔和大皇子窥视帝踪的事他还记着的呢,那有可能顺了叶嫔的心思;至于太子无母可请,加上他自己就住在紫禁城中,也只能郁闷一番不提。
四皇子也只请了三皇子夫妇和莫故,还有四皇子妃的娘家人,倒似家宴多些,虽是赏花宴,不过匆忙备下,自然宴席之上没什么出色之物,不过席面上倒是特意让人备了晋江楼特制的玫瑰蒸乳饼,也算全了几个宫人的好奇之心。
虽是赏花宴,但四皇子又没有什么母族支持,四皇子妃虽然贵为张阁老嫡长女,但张家家底不丰,又以清廉出名,给四皇子妃的嫁妆有限,四皇子府里也没多少银钱进项,这小日子过的连三皇子都不如,自然也没有什么名种名花了。
这赏的大多不过是普通秋季当令的菊花,也不过就一本圣上新赐的紫龙卧雪还勉强足以一观,不过大伙赏的也不是花,而是人!
一看到莫故,见过莫故的三皇子与四皇子还好些,但是德嫔已经哭成泪人儿一般了,而她身旁伺候她多年的宫人亦是一脸唏嘘,当真是像啊。
“小六儿!小六儿!”德嫔一直握着莫故的手不放,做为母亲,她说一眼就能认出孩子这话绝不是假话,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不是她的小六,可是……长的跟小六真像啊……
德嫔贪婪的看着莫故,想着她的小六如果长大的话,是不是也会像眼前这个少年男子一般呢?可能生的更好些,也可能更差些,但总是个大孩子了,再过几年便就要成亲,说不定还会给她添个孙子……
可是她的小六没了……什么儿媳妇,什么孙子……都没了
她好好的儿子没了……
德嫔紧紧捉着莫故的手,哭的整个人直打颤,全然不能自己。
不只是德嫔,就连皇后也一脸唏嘘,忍不住抹了抹泪,“长的真是像啊……”
怪不得大家都把这孩子当成小六了,就连她初次见到,她也以为差点见到小六了。
“母妃。”四皇子一方面暗暗为德嫔的身体着急,另外一方面亦有些为难,莫故并不是小六啊,母妃一直抱着莫故哭小六,只怕让人为难了。
四皇子连忙劝道:“他并不是……”
“得了。”皇后叹了口气,难得主动拉住了四皇子,低声道:“你母妃心里明白的很呢。”
德嫔向来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那不是小六,不过就是情绪上来了,一时控制不住了。
莫故当真是尴尬啊,整个人都僵的厉害,好在德嫔哭了好一会儿之后,便也冷静了下来,她细细瞧着莫故的容貌,最后问道:“孩子,你娘呢?”
这容貌必定是她们莫家姐妹所生的,只是究竟是那个姐妹生的呢?
当年莫家犯事,男丁尽皆被斩,女子没入官奴,有些没入宫中,有些被分到了其他官宦人家为奴,好些姐妹都流散各地了,也不知道故哥儿的娘是怎么跟圣上结识的?
莫故叹道:“我娘叫做莫芷晴,旁的我也不清楚了。”
就连他娘的名字,也是孙嬷嬷告诉他的,不然他除了他娘姓莫之外,旁的都不知道。不过除了一个名字,还有莫姨娘是嫡枝嫡系之外,孙嬷嬷旁的也不太清楚。
孙嬷嬷毕竟跟着贾老太太嫁到贾家多年,贾莫两家虽是姻亲,但内里并不亲近,孙嬷嬷对莫家事也不甚清楚,除了莫姨娘的姓名之外,莫家究竟有多少个姑娘,莫姨娘排行行几,一概不知。
“芷晴姐姐。”德嫔瞬间明白,恍然大悟道:“怨不得她不肯跟着圣上了。”
这孩子容貌间可看出几分莫家人的影子,也看得出圣上的影子,既是皇嗣,便没道理不进宫,但如果那人是芷晴姐姐的话,她便就明白了。
芷晴姐姐只比她略大了几岁,但性子却和她大不相同,毕竟是莫家嫡系嫡女,眼界比她还强些,心气自然高些。
当年……她们恨着成家,明明是成河督的错,但他嘴皮子一张,就成了莫家之错,而圣上也信了他,但芷晴不同,却是恨着圣上,认为都是圣上的错,指了一无能之人治河,又让莫家成了成河督的替罪羊。
倘若莫故的生母是芷晴,当年不肯入宫,甚至连有了喜一事都不曾让圣上知道的,宁可把皇子养在外头,这事便就说的过去了。
莫故沉吟片刻,趁机问起了当年莫家事,德嫔对当年莫家之事知道的也不多,宝珠之事更是连听都没听过,只拣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了说。
至于莫故所问的为莫家翻案一事,德嫔为难的摇了摇头,她跟随圣上多年,太了解圣上好面子的性子,“当年莫家的案子,是圣上亲政之后所办的第一个大案子,圣上好颜面,断是不会翻案。”
倘若圣上有意翻案,当年在她产下六皇子时也该翻案了,再不然,在小六儿降天雷救父时也该翻案了,断是不会等到今日,更别提当年黄河决堤一事,牵扯到人命实在太多了,只怕圣上都有些顾忌。
她求了多年,但直到今时今日还不曾翻案,她也绝了希望,唯一可惜的是她好好的儿子,因着莫家事,一直抬不起头来做人。
“哼!”莫故冷哼一声,虽然知道平康帝好面子,但还真没想到他好面子好到这种地步。
莫故摸摸下巴,爱面子是吗,他就把平康帝的脸皮全都剥掉,看到他还能怎么好面子下去。
不过莫故还没想到怎么剥下平康帝脸皮的方法,倒是另外一件事着实吓到了他。
不得不说,平康帝这脸皮……当真是厚的可说是追古溯今,有史以来的第一人了。
面对这种人,就连他也不得不说上一个服字。
70.荣国府世子
自见到莫故之后, 圣上便让夏德全去查莫故之事, 夏德全不到三日, 便把莫故的事情查个一清二楚, 除了先前在荣国府内之事外, 就连莫故在东北时的事情也查了个七七八八。
望着莫故的经历, 平康帝难掩几丝得意, 皇子毕竟是皇子, 无论去了什么地方都能出人头地, 莫故能在短短几年之间便建立了数一数二的晋江产业,这份才能, 与其他皇子相比也着实不差了。
只是另外一方面, 平康帝也有些为难,这莫家女先失身于他, 后嫁于贾代善,虽然说起来是这莫家女之过,但这事要是传出去难免被人加油添醋,难免伤了他和贾家的颜面,他不好明着把孩子认回去,便只能从其他方面来补偿一下这个儿子。
本来他是想给这个孩子一笔银子, 让他做个富家翁便罢,可瞧瞧晋江产业的情况, 说句不好听的怕是比他还有钱些, 他那好再用银子打发莫故。
平康帝想来想去, 决定还是给莫故一个可以世袭数代的爵位, 细算一下,也和皇子郡王差不多了。
贾代善这些年来镇守西北,成绩斐然;贾源更是一手稳定了东北,将女真人彻底赶出了东北,又寻出了女真在东北的煤铁等矿地,论其功绩也确实是可以让荣国公这位再世袭三代不降。
正好当年贾源将莫故记成二房莫氏所生,算起来也算得上是半嫡子,虽然莫氏头上还有个贾史氏,不过以史家当年的所做所为,贾家将贾史氏贬妻为妾也算不得什么。
至于莫故姓贾之事……横竖都已经一顶绿帽子盖上了,再往下拉点也没什么,自个儿子得了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拿贾家二代人的功绩来给自己儿子铺路……这种事情,平康帝做的丝毫不脸红。
在他想来,贾家虽然失了爵位,但他可以再另赐贾家富贵,或着是另外赐一候位给贾赦,他贵为帝王,天下均为他所有,有何不可。
况且贾家之前弄丢皇子本就是死罪,史家可说是东北之祸的罪魁祸首,贾家为史家姻亲,要真算帐的话,贾家不过是不功不过,况且贾源在东北的功业也有故哥儿的功劳,如今不过是要贾府让出荣国公之位,并不为过。
在乍听见平康帝的提议之时,贾源的一口老血险些没有喷出来,贬贾史氏为妾,让故哥儿成荣国府世子,这话你老当真说的出口!?
事实上,平康帝当真说的出口,而且说的理直气状,理所当然。
一瞬间,贾源瞬间明白三皇子身上那胡搅蛮缠的那能力是从谁身上而来的了。贾源勉强笑道:“圣上,这事似乎是……”
贾源正想要怎么委婉的拒绝,只听平康帝又道:“这些年来,要是没有故哥儿给你出谋策划,只怕你也没有这么容易把女真蛮子解决吧,还有那晋江药丸,若非有了晋江药丸,只怕东北之事没那么快解决。”
简短几句,便说明了贾源这些年来的事情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同时也明明白白的点出,这些年来贾家在东北建下的功绩并非贾源一人之功,其中也有着莫故之力。
对此,就算是贾源也不得不承认,这东北之事如果没有莫故的大力帮助的话,只怕也不会如此顺利,可……可他们贾家二代人拼死拼活,难不成就这样拱手人吗?
贾源仍是有几分不甘心,推脱道:“这故哥儿已经不是咱们贾家人,只怕……”
平康帝一挥手,“故哥儿不过是被拐到了东北,暂时以莫故之名行走罢了,况且要不是贾史氏……故哥儿又怎么会有此祸呢?”
说到贾史氏三个字时,平康帝的声音微冷,贾源混身一震,知道圣上已经知道贾史氏当年让人拐走故哥儿一事,他下意识的跪倒在地上,颤声求道:“求圣上恕罪!”
“起来!”平康帝亲自扶起了贾源,“荣国公忠君爱国,朕自然明白,不过这贾史氏之子……”
倘若今日要继承荣国公爵位的不是贾史氏之子,他大概也不好意思提出这个建议,不过一想到将来继承荣国公之位的人是贾史氏之子,他顿时什么愧疚之心都没了。
史家贪婪而导致了东北之祸,贾史氏残害皇嗣,她的儿子得不到荣国公之位,也算是报应。
见贾源脸色乎青乎白,平康帝便知贾源有几分意动,又道:“当然,荣国公功在朝堂,朕自然明白,记得贾公膝下最小的庶孙女儿还未说亲,朕倒是想给太子做个媒人,贾公觉得正五品的太子贵嫔如何?”
贾源微微意动,他膝下三个庶出的孙女儿,因为是庶出,不太好说亲,颇有几分高不成,低不就。老妻和儿媳都是疼孩子的,不愿意把孙女胡乱许人,前头两个好不容易嫁了出去,最小的庶孙女儿都十六岁了还没个人家。
他这些年来也多少瞧得出圣上的心思,一方面捧着大皇子与四皇子与太子打对台,一方面又由着甄家源源不断的提供太子银钱支援,便知道这圣意还是偏着太子。
正五品的太子贵嫔只比太子侧妃略低了一点,若是按着规矩,庶出的孙女那有可能得到太子贵嫔这个份位,而且太子无子,与太子妃之间的感情也不甚和睦,要是孙女儿生了儿子……这贾家的荣华富贵还在以后呢。
虽是心动,但贾源仍有几分犹豫,毕竟这叶嫔也生了大皇子,但又如何,大皇子还不是被太子压了一头,夺嫡之事,一个不小心便是全族覆灭,他贾家规规矩矩自有荣华富贵可享,又何必争那从龙之功呢?
可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他不敢奢望什么从龙之功,但太子继位,必定会任用亲信,他在世时尚可,但他年纪已大,没是没几年活头了,代善平庸,赦哥儿更是蠢笨,如果趁此机会向太子靠拢,待太子继位之后,贾家势必没落。
是甘于平淡安稳,但渐渐没落,还是按着圣上之意与太子结亲,好换得将来的荣华,一时间,贾源不由得犹豫了。
瞧出贾源意动之色,平康帝又添了句,“当然,以贾公功勋,自然也当得起一个候位。”
贾源暗暗琢磨,圣上怕是有意还给贾家一个候位,除此之外,想必还有不少其他的东西补偿,毕竟赦哥儿虽好,但其母亲是贾史氏,受了其母拖累,圣上有此想法也不为过,不过……
贾源叹道:“老臣且回府与老妻商量一番。”
平康帝眉心微皱,微有几分不满,但也不好过于逼迫,只能让贾源先回去思索。
71.贾敏隐疾
贾源闷闷的回府把平康帝的意思与贾老太太一说, 一听到平康帝的意思, 贾老太太气了个仰倒, 惊道:“圣上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
脸呢?都不要了吗?
贾老太太怒道:“圣上如此做, 难道不怕咱们贾家反了?”
她夫君曾是东北大军主帅, 儿子更是西北将领, 说句不好听的, 这全国大军至少二分之一在她们贾家人手上, 难道圣上他一点也不担心。
贾源眼眸微眯, 心中一澟,或许……这就是圣上非要故儿接了荣国之位的缘故, 圣上怕是想借此分化贾家之势力了。
虽猜出了几分, 但贾源越过此事不谈,只面色复杂的淡淡说道:“谁叫赦哥儿有这么一个亲娘呢?”
圣上敢提出这等要求,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赦哥儿的母亲为史家女,不想平白便宜了史家后代罢了。
“老太爷!这可万万不成!”贾老太太急道:“这荣国府的爵位可是你和善儿拼死拼活才得回来的啊!那好便宜了旁人。”
贾源又何尝甘心,不过闷了半天,也只能说一句,“圣意难违……”
那怕再怎么不甘心……贾源还真没种说个不字。
贾老太太着急的来回踱步,最后问道:“能跟故哥儿说说吗?”
故哥儿向来和赦哥儿交好, 想来不会夺了赦哥儿的爵位,况且以故哥儿的性子, 也不太可能接受平康帝的安排。
贾源也想过这个方法, 但莫故这阵子都待在四皇子府中, 几乎足不出府, 他和四皇子素无交情,也不好把这事透露出去,四皇子只怕不会帮他引见,再者,真见了莫故又如何?
莫故劝得动平康帝吗?他们也算是看着圣上长大的,自然知其性子,那怕是先后在世时都劝不了平康帝,更别提旁人。
贾老太太也想到此处,“要不……”贾老太太低声道:“咱们再去求求夏公公?”
当年贾史氏之事便是夏公公斤帮忙的,大不了他们再多废些银钱便是。
贾源唉声叹气的从袖中掏出一物抛在榻上,“没用的。”
贾老太太拣起来一瞧,竟是金陵足足八千亩的良田地契,贾老太太瞪大了眼,“这是……”
贾源沉闷道:“夏公公让人还回来的,说这事他也无能为力了。”
夏公公都如此说,只怕圣上当真是铁了心了,万没想,他们贾家忠君爱国这么多年,最后竟是如此下场,贾老太太气的几欲吐血,但她一时间也没了好办法,只能和贾源两人面对面苦着脸。
早知道这爵位落不到赦哥儿的身上,她又何必做出这么多的事来,不但要了自己孙儿的命,还把李氏和她生的敏姐儿推的老远。
想到了李氏,贾老太太心中一动,低声道:“要不让李氏进宫跟李淑妃说说,圣上最是喜爱李淑妃,她说的话,想必圣上会听进去几分。”
贾源亦是心中一动,不过……
贾源望了贾老太太一眼,叹道:“如果是在李氏刚嫁进来之时,或有可能,但是现下……”
他当时就觉得老妻做的太过了,不过老妻不听,坚持要用这等子手段来确保荣国府世子之位不会便宜了异国公主之子,现在可好,当真是便宜给外人了。
因着老妻之故,李氏嘴上不说,但平日里对赦哥儿都是淡淡的,远不如其他几个孩子了,又岂会真按着老妻之意,进宫去求李淑妃呢?
“总得去试试!”
贾老太太冷声道:“李氏是个聪明人,想来应该知道,赦哥儿品性温和,又对敏姐儿极好,赦哥儿为世子,对她、对敏姐儿才是最好,至于故哥儿,他自幼长在外头,未曾见过李氏,更对敏姐儿没半分兄妹之情,想来李氏应当知道如何决择。”
贾源抚着胡子,最后叹道:“去试试也好,我私库里有一套从东北带回来的东珠头面,你且拿给李氏,让她进献给李淑妃。”
李淑妃出身朝鲜,最是喜爱东北之地所产的东珠,那套东珠头面是从女真蛮子那儿抢回来的,想来必定会对李淑妃的胃口。
“也好。”贾老太太沉吟道:“我再添副帝王绿的翡翠头面,李淑妃年轻娇嫩,配上这鲜艳的翡翠最是适合也不过了。”
虽然时人喜欢白玉多过于翡翠,但这也得看年龄,像那套广东官员进上的翡翠首饰,她用就不适合了,给了李淑妃反倒再恰当也不过。
两人商量妥当,便把李氏唤来荣庆堂,细细的吩咐了一番。
虽然并未将莫故的真实身份泄露,不过光是圣上有意贬前头的贾史氏为妾,宁可让二房之子继承荣国府世子之位,这一条消息便就足以惊吓到李氏了。
李氏嫁进来那么久,现在才知道丈夫有个二房,而且二房还生了个庶长子。
李氏一派慈母之貌,恭敬问道:“故哥儿眼下在那呢?咱们总该把孩子接回来才是。”
那怕暗地再怎么怨恨着贾老太太,李氏面对贾老太太之时,总是恭敬有礼,让人绝对捉不出半点错字。
她这慈母之样也倒不是作伪,她贵为公主,深受庭训,还不至于把气出到几个孩子身上,对几个孩子虽然不如贾敏,但也着实尽了心了,一听到贾代善在外头还有一个庶长子,李氏便琢磨着把人接回来照顾了,总不能让贾家的骨血流落在外。
再则,她也有几分私心,她的身子被贾老太太所害,这一辈子也只会有贾敏这个女儿了,她自然得为自个女儿多着想一下,女儿没有亲兄弟可依靠,便只能靠着其他兄弟给她撑腰了。
贾政虽然是在她膝下养着,但这性子却像极了贾代善,骨子里有着几分自私凉薄,日常往来或许可以,但要真有个什么,期待他给敏姐儿撑腰,怕是难了。
至于赦哥儿,不谈也罢;但如果这故哥儿当真有公公所说的那么厉害,与他交好,也是给敏姐儿将来多了一条后路。
贾源面上微露尴尬之色,故哥儿现下在四皇子府,怎好去接人,况且万一要是贾李氏又问故哥儿为何不姓贾,而是姓莫之事,他可真不好说了,无论是代善头上的绿帽子,还是贾史氏当年拐卖庶子一事,都是贾府之耻,着实不好对外人道了。
他板着脸道:“故哥儿的事不劳你操心,你且去跟李淑妃说说,希望这事还能有转回之地。”
李氏虽是疑惑不解,但也应下,温婉道:“妾身明儿便递牌子入宫。”
虽是应下来了,但李氏还真没打算要让妹妹劝平康帝,一则,无论是赦哥儿为世子,还是故哥儿为世子,她做为嫡母,两人都是得敬着她的,但故哥儿做为庶子出身,倒比赦哥儿贵为原配嫡子还更好控制些。
再则……她可从来没忘过自己的长子是怎么没的,虽然知道赦哥儿无辜,但她还是恨着赦哥儿,恨不得他永永远远的失了世子之位,让贾老太太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
贾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轻拍了拍她让人收拢好的几个首饰盒子道:“左边的东珠头面与翡翠头面是咱们贾家进献给淑妃娘娘的;至于右边那一套白玉头面则是赏给你的。”
李氏当下恭敬的躬身谢道:“谢谢老太太赏赐。”
李氏明白,这也算是她进宫一趟的辛苦钱了,她虽不缺这些东西,不过留给敏姐儿做嫁妆也好,况且时人喜欢白玉,她的嫁妆中多为朝鲜玉,玉色浅黄,不受时人所喜,自然也不如白玉珍贵了。
谁做世子都与她无关,她唯一在乎的……便只有她所生的敏姐儿罢了。
隔天一早,贾李氏倒还真抱着贾敏入宫求见李淑妃了。
李淑妃虽受平康帝宠爱,但因为其异国公主的身份,每次伺候完平康帝之后便会赐下避子汤,是以她虽然入宫多年,又深受圣宠,始终没有一儿半女,膝下空虚,这所有的母爱便全都放在姐姐所生的贾敏身上。
一看到贾李氏抱着贾敏进宫,李淑妃便迫不及待的上前抱过了贾敏,嗔道:“敏姐儿体弱,姐姐怎么把她给抱来了呢?”
“也是敏姐儿想姨姨了啊。”贾李氏不着痕迹的捧了捧李淑妃,笑道:“敏姐儿每次见了你就高兴,倒把我这个亲娘给抛在一旁了。”
李淑妃容貌艳丽,本就比贾李氏还要胜上几分不说,她在宫中有着圣宠,皇后又是个宽仁之人,这小日子反而比要讨好贾老太太,又要照顾夫君其他子女的贾子氏要好些。
再加上前些年贾李史冒死产女,至今还没养好身子,整个人多少有着几分憔悴,自然颜色上颇有不如。
那怕是像贾敏这般的小孩儿也是好颜色的,当下还真的一直往李淑妃的方向伸着手,喜的李淑妃抱着贾敏亲了又亲,只觉得怎么疼都疼不够。
贾李氏也乐得见妹妹与自家女儿亲近,她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敏儿最大的靠山可不是什么隔了肚皮的兄弟,而是贵为淑妃的亲姨母,只要淑妃在,敏儿将来的前程便坏不了。
李淑妃虽是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侄女的身上了,但她也知道贾李氏定是有事才会递牌子进宫,她仔细瞧了瞧贾李氏的神色,担忧道:“姐姐怎么有些憔悴呢?莫非那贾老太太又做了什么事?”
想想姐姐当初被贾老太太害得险些流产之事,李淑妃气的柳眉倒竖,“她要是再闹,我让嬷嬷去甩她耳刮子。”
“别!可千万别!”虽然也厌恶着贾老太太,但贾李氏明白那个可是她婆婆,李淑妃略略给点脸色也就罢了,要是真动起手来,光是外界的闲言碎语便够她喝一壶的。
贾李氏叹道:“总归是我婆婆,你上次让嬷嬷把她做的暗手都捉了出来,也弄的她好久下不了脸来,就别再生事了。”
当初她怀敏儿之事,太医虽是早早就把出了是个女胎,但贾老太太犹不放心,就连敏儿也不愿放过,暗地里下了好些暗手,她身旁虽然也有懂医药的嬷嬷,但面对贾老太太曾出不穷的手段,终究还是有些地方疏忽了。
她也是没了办法,这才请了妹妹出手,不过妹妹找来的老嬷嬷虽然厉害,也过于直接了些,着实让贾老太太的面子下不来,就连代善也都怨起了她了,要不是她生了敏儿,只怕她们夫妻两到今时今日还在冷战呢。
她虽然也对贾代善心冷,但也明白,自己一个异国公主,远离家乡,无娘家可依,虽然妹妹在宫中颇为受宠,但这圣宠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不知道那一日就没了,最终还是得把自个男人捉在手上才成。
“这也是她自找的。”李淑妃冷哼一声,她虽然封号为淑,但性子被娇宠的厉害,可真跟淑字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握着小拳头,不甘心道:“按我说就是要狠狠的打她的脸,打到她怕了,再也不敢找姐姐的麻烦才是。”
贾李氏苦笑,妹妹是仗着圣上宠爱,加上圣上和皇后都喜欢她这性子,又贵为淑妃,算得上是妃位之首,方能如此滋意,但她终归是做人媳妇的,辈份上低人一辈,闹的很了,无论怎么都是她的错了。
贾李氏连忙转移话题问道:“我听闻九皇子近来突然移居到景仁宫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是真弄不清圣上的想法了,以圣上次次给妹妹赐下避子汤的情况,显然是不愿意妹妹生子的,但怎么又把九皇子抱了过来?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要抱养孩子给妹妹,也该挑些低贱宫人,才出生未久的儿子才是,抱个甄妃已经养到七岁上的儿子来有什么意思呢?
提到这个便宜儿子,李淑妃也有些头疼,以往年轻时她还想着要个自己的儿子,但随着现下年纪渐大,她倒是不耐烦养着孩子了,更别提甄妃的九皇子已经有七岁了,怎么养也不会贴心。
李淑妃不好将甄妃当年害死五皇子一事明说,含糊道:“因着五皇子之事,圣上恼着甄妃呢,便让我暂时照顾着九皇子一阵。”
李淑妃只略略提了五皇子之事,贾李氏顿时秒懂,托叶嫔之福,甄妃当年残害五皇子一事早就传遍了京城,贾家自然也是知道了,只是她倒是没想到的,圣上没降甄妃之位,而是把九皇子交给了妹妹照顾。
贾李氏精神一振,“那玉碟……”
甄妃品性那堪为母呢?要是九皇子改到妹妹名下,妹妹以后也算是有靠了,像这种德嫔和丽嫔都直接进到儿子家里,这宫中内外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着呢。
李淑妃摇摇头,“九皇子就快上上书房了,到时也要搬到北五所里去,我也顾不了他多少时候,圣上怕是不会允的。”
要是九皇子还小,或许这事大有可为,那怕不改玉碟,只要她养着九皇子的时间久了,她也算得上是九皇子的养母,九皇子将来自然得奉养着她,就如同四皇子奉养皇后一般。
但九皇子不出几个月便要搬到北五所里了,在她这儿当真不过是暂住罢了,也只能罢了。
贾李氏也微感遗憾,不过还是劝道:“虽是如此,但九皇子毕竟是皇子,甄妃之事就在眼前,对皇子总是该小心谨慎些。”
“姐姐放心。”李淑妃难得正色道:“妹妹理会的。”
虽然养着九皇子不过短短几个月,但她也是安排了景仁宫正院的东厢房给九皇子暂住,九皇子的房间与书房等处她也亲自打理,面子活做的足足的,绝计让人挑不到错处。
贾李氏略略安心,点头赞道:“咱们毕竟是无根之人,不过有功,但求无过,别连累了家里才是。”
朝鲜毕竟是小国,在东北女真蛮子与中原大国之间挣扎求生,着实不易,比起一般的汉人女子,更加错不得。
虽是不愿,不过贾李氏还是把贾源夫妇所求之事与李淑妃一说,又提点道:“虽然老太太是希望赦哥儿继承世子之位,不过横竖这事与咱们也不相干,也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情惹得圣上不喜了。”
圣上向来不管各家府里世子继承之事,会突然这般提出此建议,背后必定有其原因,贾李氏思前想后,觉得还是不要插手为妙。
听闻这一件事情,李淑妃也有些惊愕,她疑惑问道:“圣上是何等的身份,怎么会管起荣国府的事了?”
贾李氏摇了摇头也表示不解。
“罢。”李淑妃想想后道:“这东西你还是带回去还给荣国公夫妇便是。”
弄不清楚情况,李淑妃也不敢冒然接了荣国公夫妇的礼。
“也好。”贾李氏本就不愿意妹妹掺和进去,便让人把荣国公夫妇送上的重礼收了起来。
正当李淑妃与贾李氏说笑间,大宫女也带了太医过来了,除了唤了个擅长妇科的太医给贾李氏瞧瞧身子之外,李淑妃还多唤了一个常于儿科的大夫来帮着瞧瞧贾敏。
李淑妃低声道:“姐姐,别嫌做妹妹的多事,这敏姐儿都两岁上了,还生的那么小,妹妹着实担心,正好姐姐这次带了敏姐儿进宫,不如让太医顺道瞧瞧吧。”
一说到女儿,贾李氏也是怎么小心也不为过的,连忙点头道:“多谢妹妹了,敏姐儿的身子一直不是太好,姐姐正担心着呢。”
要说病,敏姐儿也没生什么大病,不过就是身子骨弱,平时也不太爱吃奶,她一连换了好几个奶妈了,但敏儿吃的还是少少的,至今都两岁上了,看起来和旁人家的一岁娃儿也没有多大差别。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来的竟然是圣上专用的御医温院判。
李淑妃入宫多年,自是认得温院判,一见到温院判,李淑妃连忙让人搬了凳子,奇道:“温院判怎么亲自来了?”
不过是给敏姐儿把个平安脉,竟然惊动了温院判,当真是意想不到。
温院判面露几丝尴尬之色,因着五皇子之事,圣上特意要他们好生照顾着身在景仁宫中的九皇子,一听到景仁宫突然传召擅长儿科的太医,他还以为是九皇子出了事,便急急忙忙的赶来了,万没想到竟然不过是给荣国府上的小女公子把平安脉。
虽知道是搞错了人,不过温院判在宫中打滚多年,情商还是有的,当下笑道:“在下正好当值,便毛遂自荐来帮小女公子把个平安脉了。”
“这自然是极好。”虽猜出了几分,但难得温院判自己送上门,李淑妃也不会拒绝。
“劳烦温院判帮我小侄女儿瞧瞧,难为她都两岁了,还生的那么小,真真叫人担心。”
“是”温院判示意道:“请国公夫人扶好小女公子。”
温院判虽然不长于儿科,但他能做太医院里第一人,这本事自然是有的,小儿脉细,本就极不好把,只见他取出了好些仪器,其中有一个是黑黑的管子分出了岔,未端则是一个铁片似的东西。
贾李氏奇道:“这是……?”
“这是听诊器。”温院判笑道:“虽然是晋江药铺出来的东西,不过倒是颇有几分用处,小女公子脉细,若按一般的把脉之法,不易把脉,还不如直接用听诊器来探其脉博,还来的快些。”
温院判虽然年纪大些,但也算是这个时代里极具有实验精神的太医了,自从知道晋江药铺里的晋江药丸之后,温院判嘴上不说,但暗地里没少对晋江药铺里出品的东西研究着。
这听诊器自然是莫故所引进的,一开始是避免药铺大夫帮着八大胡同里的姑娘看病时的身体接触,没想到这玩意实在太好用了,众人人手一只,看啥病都用起了他,也渐渐在京城内火红了起来。
以温院判这般有研究精神的人,自然也不会放过听诊器,一察觉到听诊器的好用之处,温院判便迫不及待推荐给大伙使用,还以院判的名义向晋江药铺订购了不少听诊器,务必做到人手一只。
他们做太医的,最麻烦的便是担忧给各宫娘娘诊脉之时,难免会与娘娘们有一些身体接触,有了这个听诊器,便可以避免与各宫娘娘有着身体接触了,虽然与把脉略有不同,不过学习一下便成,晋江大夫能做到的,他们太医自然也可以做到。
温院判原是笑着帮贾敏瞧着,但越瞧,这眉头越发皱的紧了,低声道:“还请夫人把这听诊器按在小女公子的胸前,让在下好听听小女公子的心音。”
贾李氏心下一紧,抖着唇把听诊器按在贾敏胸前,深怕温院判听不准,贾李氏还给贾敏解了衣裳,让听诊器直贴着贾敏胸口。
温院判不过略听得一回,便就确定了,“小女公子怕是早产而生的吧?小女公子在胎中便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影响到身子骨,只怕……”
72.太子情事
温院判走后许久, 贾李氏还是回不过神, 抱着贾敏, 眼泪一个劲的掉。
不只贾李氏哭着, 就连一旁伺候的几个跟着她们姐妹从朝鲜来的宫人也不住抹泪。
万没想到, 贾老太太竟然那么狠心, 对自家的亲孙女儿下手了。
李淑妃抹去了泪, 连忙安慰道:“姐姐也别太难过, 温院判也说了, 敏姐儿还小,还是……还是能养的活, 不过就是要好生调养几年, 缓缓把体内的胎毒给解了,只是……”
想到小小的敏姐儿竟然在子嗣上困难, 李淑妃也一阵纠心,这女人如果没个孩子,这以后的日子终就是不稳?就像她一般,虽有圣宠,但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不知道那一天就没了, 远不如甄妃和叶嫔安稳。
像甄妃明明残害皇嗣,但因为有九皇子之故, 圣上也不过就不轻不重的抬抬手就过去了, 而叶嫔虽然失宠多年, 但膝下只要有大皇子在, 便无人敢小看她,那怕是像窥视帝踪这等子大事,也是仅仅只是撤了封号便罢。
如果今日做出这等事的人是她,只怕免不了被赐死不说,还说不定会连累到嫁进荣国府里的姐姐,李淑妃越想越是泛酸,无奈圣上不允许她生子,也只有看着别人的孩子羡慕了。
李淑妃劝道:“温院判也没将话儿说死,说不定敏姐儿大了后,这身体就养好了也不定。”
好在今日错有错着,及早发现敏姐儿的事,敏姐儿还小,说不定还来得及。
贾李氏一双眼睛哭的红肿,恨声道:“我只是恨着那老太婆,当年要不是她下药,敏姐儿怎么会生来就带有胎毒!我本想着敏姐儿不过是个女孩,不影响爵位继承,应当也不会碍了她的眼,就由得她荐医给敏姐儿瞧瞧,没想到险些误了敏姐儿。”
贾敏出生时便就体弱,贾老太太便推了个太医院里长于儿科的太医给贾敏治病,不过怎么治着还是大病小病不断,原本以为是孩子早产而生,身子骨弱了点,便听信了太医的话,慢慢将养着,原来……
原本是贾老太太压根就不想让敏儿活下来,这才故意荐了庸医害人。
贾李氏恨的牙痒痒的,对贾老太太原本就有三分的恨意瞬间涨到十足十,要是贾老太太在她跟前,说不定她会忍不住直接给人一刀。
其实贾李氏是误会了,贾敏不过是个女孩,贾老太太自不会担心她抢了贾赦爵位,也是真心荐医,只不过太医院中除了温院判外,还真没几个人学通了听诊器一物,小孩脉细,又说不出自身那里不舒服,是以先前没察觉贾敏身上的隐疾罢了。
李淑妃也是暗暗叹气,这后宫里有甄妃,前朝里有贾老太太,都是个能狠下心来对自个儿孙下手之人,经了此事之后,她可真不敢小瞧这些汉人了。
贾李氏哭成这样,自然不好见人,李淑妃怕景仁宫大厅人来人往的引人疑窦,便亲自把贾李氏引到内室,让大宫女取了冰给贾李氏敷眼,又让亲自取了自己的妆盒让她重上妆容。
这宫里用的脂粉自然是最好、最贵的,不过自晋江胭脂作坊横空出世之后,这最贵的,还是宫里用的脂粉,不过最好的这句话可就不一定了。
李淑妃这小半心思都用在打扮上了,妆盒之中自然也有着晋江胭脂作坊出产的胭脂水粉。
晋江胭脂作坊里自然不是只有胭脂水粉,还有些青楼女人秘密使用的保养品,这些保养品或化妆品大多是出自于青楼里的配方,经过青楼女子代代改进,原就比寻常胭脂铺子里的配方要来的好些。
莫故再引进现代保养品与化妆品的概念,每年光是口脂便有好几种颜色,像是前些年流行的什么雾面,今年又流行起什么水晶色,李淑妃自然次次不落的都收集全了,妆盒一字排开,光是口脂就有三十来只,色色俱全,尽由着贾李氏挑。
贾李氏也是个喜欢打扮的,加上李淑妃是自个亲妹子,倒也不客气的细细挑选起来。李淑妃的妆盒颇大,贾李氏和李淑妃同出一脉,一看便知道这妆盒下必有暗格,好奇心之下,趁着李淑妃不注意,贾李氏悄悄地把暗格揭开了一角……
暗格中不过就摆着一块羊脂白玉佩,上面雕着合欢花的纹饰,合欢花枝叶相连,玉色温润,颇有几分缠绵之感,玉佩无论玉质还是雕功都是上佳,一瞧便知是出自宫中,只是……上面却挂着杏黄色的穗子。
贾李氏心中一惊,连忙把盖了起来,不敢再看。
大晋朝规矩甚严,皇帝用明黄色,太子用杏黄,其他皇子则是金黄!
妹妹深受圣上宠爱,妆盒之中出现明黄色自不稀奇,因为养着九皇子之故,偶尔出现些金黄色也能理解,可为什么是杏黄色?
贾李氏脸色微白,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李淑妃让贾李氏把荣国府送的重礼回去,其意思非常明显,夏德全亦是装作不知,反倒劝起贾源来了。李淑妃与夏德全不敢管着,贾故这几日又待在四皇子府,贾源夫妇找不到人说情,只无奈应了圣上所言。
贾源自然不可能真心献爵,好在爵位传承总有段时间,眼下莫故都还没回贾家呢,这袭爵一事还得再耗上一段时日,说不得莫故说服了圣上,这事便可以不了了之,倒是小庶孙女入太子府的事情倒是可以先准备起来了。
他们当初无意让孙女儿为妾,先前准备好的嫁妆都是以普通人家的正室标准备的,但如今要做太子贵嫔,好些东西自然都得换了。
那些带红的衣料、首饰都得撤下来了,打的家俱也用不上了,衣裳首饰倒是可以多备些,上等的布料也得备下,虽说宫里自有份例,不过那点子份例那够用呢,还有小件的,没印记的金银也得多备一些,以便打赏太监、宫女。
贾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便把这事交给贾李氏处理了,好在贾李氏对几个孩子倒也没什么坏心,不怕她会贪没了孙女儿的嫁妆。
贾李氏这几日一直顾着贾敏,家里旁的事便有些顾不上了,但是三个庶女都养在她膝下,她这个做嫡母的自然得过问庶女的婚事。
她勉按耐住对贾老太太的怨恨,跟贾代善一起来到荣庆堂商量三姑娘的婚事了。
一听到圣上有意给将三姑娘赐婚于太子,贾李氏顿时惊的呆了,“圣上要把郁亭赐给太子做太子贵嫔!?”
贾代善膝下的三个庶女分别为诗亭、书亭、还有郁亭。郁亭便是贾代善最小的庶女,虽然年纪最小,但容貌是三个庶女之中生的最好的,是以贾李氏也不舍得把她嫁到平常人家,这婚事这才蹉跎到一十六岁,还未说定。
“是呀!”贾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她瞧了一眼隐露出几丝忧色的贾李氏,话语中隐带警告之意,“这可是喜事。”
这个儿媳妇也不知怎么了,前些时候才抱着敏姐儿进宫了一趟,回来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什么事儿也不愿意做,就只顾守着敏姐儿,连代善都摆到一边去了,待几个孩子也不如往常尽心。
旁的事情由得她偷懒,但这次事关贾家将来,可不许她掉链子。
不只贾源看出了几分,就连她也看出来了,圣上虽是捧着四皇子,这阵子又开始重要起大皇子,但圣上真正意属的继承里还是太子,要不怎么把大皇子舅父兵部尚书的职位给掳掉了,不就是怕大皇子势大,太子挡不住吗。
如果要是郁亭做太子贵嫔,虽然不过是个妾,不过皇家的妾可以和普通人家的妾相比吗,如果要是侥幸能得个一儿半女,这将来的荣华富贵还在后头呢。
贾李氏暗暗叫苦,若是以往,这自然是再好也不过的好事,可现在她猜出几分自家妹子和太子之间的事情,那敢让庶女去沾这趟浑水。
贾李氏推脱道:“郁亭向来是个心气高的,做妾怕是不适宜,咱们也不求孩子们给家里锦上添花,何不寻一户好人家,让她好好的做个正室呢。”
她那妹妹向来娇蛮任性,又没儿没女的,行事只求个痛快,但她膝下还有亲生的敏姐儿,那敢行差踏错半步。她一方面为妹妹悬着心,一方面又怕这事情牵连到自己身上,若连膝下的庶女都扯了进去,只怕自己更是脱不了干系了。
贾李氏此话一出,贾代善倒是先喝斥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那由得她挑的。”
见贾李氏面上微露几许微曲之色,贾代善心下一软,温言道:“你也太过顺着几个孩子了,虽是为妾,但皇家妾那能和旁人家的妾相比呢。”
贾老太太亦说道:“堂堂太子贵嫔,一进宫便是正五品,要不是她生在贾府,那有这等子福份,况且将来太子继位之后,郁亭只要不行差踏错,一个嫔位自是跑不了,也算得上是一宫主位,大小也算是个主子了。再则,太子妃又和善可亲,我看郁亭的小日子比寻常人家的媳妇还要好些呢。”
太子妃是真和善,不过就是太和善了,这些年才会被太子最宠爱的柳侧妃给压的死死的,莫说嫡子了,连个嫡女都没有,要不是太子一心求嫡长子,只怕屋里早有好几个庶子,太子妃怕是连站的地都没了。
不过也是因为如此,她倒不担心郁亭丫头进去后会被欺负,况且他们贾家在宫中多少有些势力,只要郁亭丫头有运道,她自有方法护住她平平安安的产下皇孙。
贾源则是很简单的说了四个字,“圣意已决!”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堵住了贾李氏所有的话,那怕她是郁亭嫡母,也抵不过圣意两字。
贾老太太让人取了对牌,又取了五千两银子,交给贾李氏道:“这事就交给你了,公库里有什么适合的,尽管去取去,郁亭能进太子宫里也是咱们贾家的福份,她的嫁妆你可得好好打理,倘若不够,尽管跟我说去。”
本来庶女出嫁是三千两的嫁妆,但看在郁亭是入宫的份上,她便特意提到了五千两,在加上公库里的东西,少说也能该有个七、八千两的嫁妆,这份丰厚的嫁妆那怕是进宫里做娘娘都成的,她们贾家也算是对得起郁亭这孩子了。
“母亲放心。”贾代善连忙躬身应道:“李氏自会将这事打理妥当。”说着还瞪了贾李氏一眼,示意她乖乖应下这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贾李氏那好说些什么呢,她垂下头来,低声道:“妾身明白了。”
贾李氏心念微转,这事还是得跟妹妹商量一下,倘若妹妹同意,也就罢了,如果妹妹不同意,那……对不住也得做一次了。
且不论李淑妃得知这事之后,气的柳眉倒竖,虽然不敢明着说这婚事有何不好之处,不过处处挑起贾郁亭的不是之处,无论是其出身还是容貌,并都被李淑妃贬的一文不值,听得李淑妃此言,贾李氏便就明白了。
“妹妹说的是。”贾李氏笑盈盈的说道:“郁亭丫头毕竟是个庶女,生的又纤巧了些,要做太子贵嫔,只怕是过了些啊。”
她也有几分不明白,若说是要结两姓之好,再怎么的也不敢挑上郁亭啊?郁亭非长非嫡,能给太子的助力不多,况且太子贵嫔的份位有限,也不过就只有四个,怎么算,总觉得太子未免太吃亏了些。
再想想突然放着正房嫡子不要,要让二房的半嫡子继承荣国府世子一事,贾李氏总觉得背后有其原因。
李淑妃先是恨恨的骂完之后,便有些不安,毕竟她不过一介庶母,对前头元后嫡子太过关心,只怕会引起旁人疑心。她小心翼翼的瞧了贾李氏一眼,见她面色如常,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李淑妃眼睛一转,叹道:“这太子即是储君,想到敏姐儿将来还得给郁姐儿磕头,我这做姨母的便忍不住为她心疼啊。”
这嫡女反得看着庶女的脸色过活,无论是那个做妈的都忍不了啊。
贾李氏眼眸微沉,她这妹妹真不愧是跟她同一个师父教的,竟然把这手段用在她身上了。要不是她早知道太子与妹妹之间的事,听了这话,说不定还真会做出什么来呢。
贾李氏眼眸微转,顺着李淑妃的意思说道:“郁姐儿不过是个庶女,那有这福份呢。”
她心下暗叹,对不住也得做一回了,她得罪不起李淑妃,也着实不愿见郁亭丫头牵扯进这要命的事儿里头,横竖郁亭丫头还年轻,晚个几年,一样能有好儿郎相配。
李淑妃微微松口气,笑的眉开眼笑,“姐姐说的是呢。”
明白了李淑妃的意思,贾李氏回家就动手了。
数日之后,贾府三姑娘不知吃了何物,整张小脸长满脓包,脓包一碰就破,好好的一张脸几乎都要毁容了,平康帝虽是指了太医前去医治,最后查出是沾上了毒花花粉所致,只是怎么查都查不出毒花来源。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太医虽是尽心医治起贾府三姑娘的脸,但贾府三姑娘这脸好不了几日又冒脓痘,病情反反复复的,始终不见大好。
虽然是拿了太子贵嫔之位做交换条件,但面对半毁容的贾三姑娘,平康帝还真不好意思让太子闭起眼,狠下心来溱和着用了,这指婚一事最后也不了了之,且待贾三姑娘病好再说。
贾源夫妇虽是惋惜,不过也无可奈何,只能暗叹孙女儿无此福份了。
这贾府内发生的种种,莫故一概不知,只是专心的陪着孙嬷嬷,并且与四皇子讨论起当年莫家之事罢了。
四皇子为罪女所生,那怕贵为皇后养子,还是难免受到当年事的影响,始终有些抬不起头来,他比莫故还想要翻案,无奈事隔多年,许多证据都没有了,按着规定,皇子无诏不得出京,于是这事情便一年一年的拖了下来了。
四皇子先是把自己打听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后,最后有些绝望的将笔一甩,叹道:
“当年之事,本不该牵连到外祖身上。但成于是个出名的清官,当年又大张其鼓的自绑进京,一路上风风火火,惹人注目,又到处散拨莫家误他,这朝中大臣又不懂水利,竟然就轻信于他,让外祖家成了他的代罪羔羊。”
莫故嘴角微抽,“圣上是傻的?”
这分明就是带节奏,利用舆论力量,怎么平康帝是傻的,瞧不出来吗?
四皇子面露尴尬之色,“父皇也有不得己之处。”
当时平康帝才亲政未久,对政事还不是那么清楚,再加上成于清官之名闻名朝野,不少人替成于说话,自然就听信旁人所言了,等平康帝察觉出一二之时,大错已然铸成,他又拉不下脸,这不就……
莫故很明白的直接代他回了,“好面子吗。”
平康帝想来是察觉出一二了,但又拉不下脸来承认错误,便让莫家成了替死鬼,好面子好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前所未见的了。
四皇子臊的脸的红了,尴尬的扇了扇风。
“煜兄能够查到这些确实不易。”因为莫故还未认祖归宗,又自持自己心里年龄比四皇子和三皇子等人大,是以莫故直唤煜兄,而非以兄长称呼。
莫故轻敲了敲四皇子收集而来的资料,凭心而论,四皇子收集的资料已经很全面了,不过要给莫家翻案,却还是有些不足。
且不论这年代的人只懂诗书,不懂水利之事,这官场讲究的是官官相护,只怕不少人都沾了修黄河的水利银子,再加上事隔多年,有些资料终究是被馍糊了。
清官虽不见得是个好官,但不能否认确实是个护身符,看来要给莫家翻案,终究还是得去河南走上一趟。
莫故思忖道:“过两日我且去河南一趟,这送上京的资料或可以用春秋笔法,但总不可能把全河南老百姓全都收买了吧。”
“如此也好。”四皇子赞同道。“故弟何时要出行,我让人随你一程。”
他早就有意亲自去河南调查,只是碍于皇子不得出京的规矩,如今故弟还未认祖归宗,倒是便宜。
二人就河南之行细细商讨,倒是让一旁等待的三皇子等的不耐烦了,着急道:“咳咳。都到了饭点了,有什么事回来再说便是,难得故弟作东,咱们先去晋江楼好好吃一顿。”
虽然是因为德嫔殷殷劝留,莫故才在四皇子府中住了好几日,不过毕竟是打扰了四皇子,莫故便特意回请了四皇子,并请三皇子做陪。
想着晋江楼里的烤乳猪、水晶膀蹄、糟鲥鱼,还有水晶鹅肝,三皇子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四皇子无奈的摇摇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三嫂也未免管的太狠了些,好好一个皇子竟然连上酒楼吃顿饭的银子都没有,着实丢脸。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来到晋江楼中,一到晋江楼中,便见到渣帝和夏德全已经等待他们许久了。
莫故见到渣帝,便忍不住瞪了三皇子一眼,还以为这家伙是个脾气相投的,结果也是个坑货!
为啥没怀疑四皇子呢?因为和四皇子相处久了之后,便知道四皇子其实是个面直的人,虽有点小心思,但耐不住演技差啊,如果真要是四皇子做的好事,他面上早就带出一点半点了,那会好几日都不露出半点声色。
三皇子无奈耸耸肩,虽然他跟莫故颇有几分臭味相投之感,但也及不上父皇的一句话啊,父皇都开口要他引莫故来了,他能说个不字吗,况且……
三皇子拍了拍莫故的肩,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口吻说道:“兄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还是得面对的,去吧!”
去你妈的头!莫故差点没破口大骂了,老子就是能跑得了和尚也跑得了庙,你信不?
莫故还来不及说话,便见平康帝给莫故招手道:“故儿!你且过来,让为父的与你好好说几句话。”
莫故暗暗黑线,渣帝会不会认的太快也太简单了点?在这没有DNA的年代,他就不怕认错儿子吗?
不过三皇子虽然有些坑,但有一句话说的倒没错,早见晚见始终还是要见的,早些谈开也算早了事。
因着平康帝只唤了莫故一人,三皇子和四皇子只能在外候着,夏德全也是个机灵的,让人另开了包厢,安了席面给四皇子和三皇子两人,两人倒还当真吃了起来,除了四皇子的眼刃一刀一刀的往三皇子去外,一切如常。
平康帝仔细瞧着莫故的脸,越瞧越觉得莫故长的像他,他低声道:“是父皇对不住你,当年便该把莫氏带回宫中,父皇也不知道那时怎么会忘了……”
如今想想,他竟然欢好之后,没把莫氏带回宫中,当真是件极奇怪的事,不过平康帝也就略略一想便抛到脑后了,毕竟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怎么可能想得起来,况且解释再多也弥补不了自己当年所犯之错。
“呵呵。”莫故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喝口茶让自己好好缓缓,省得被渣帝气的直接废了他的作案工具。莫故不怀好意的往平康帝的腹下三寸处打量,当他不是男人吗?有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还有一时忘了吗?
“莫家女再嫁贾代善,一女侍二夫,父皇不好明着认你,不过其他皇子该有的,你也当有。”
莫故微微挑眉,他倒想知道,渣帝要怎么一方面不认他,另外一方面还给他皇子待遇?
只听平康帝续道:“皇子最基本也该是个郡王位,国公位比郡王,你母亲既为荣国公二房,你也算得上是半嫡子,荣国公继室无子,我让荣国公贬其亡妻贾史氏为妾,你便可继承荣国公之位……”
平康帝的话还未说完,莫故一口茶直接喷到平康帝脸上了。
莫故一脸黑人问号:“???”
他忍不住掏掏耳朵,刚刚耳花了吧?
73.丢脸!丢脸!
莫故这一喷可是十足十的水份极多, 不但淋的平康帝满头的水, 连胡子上都沾了不少茶水, 还有茶叶片子在平康帝头上打转呢。
“……”平康帝一脸面无表情, 但内里吗……
平康帝这辈子还真没被人喷脸过, 待想发怒, 不过不知为何, 他一遇上莫故便有些气虚, 再加上见莫故掏掏左耳后再掏掏右耳, 掏了又掏,似是当真吓的厉害, 倒也一时不好发作了。
夏德全暗暗佩服, 他跟随圣上多年,还是头一会见到圣上脾气这么好的情况。他心下暗暗琢磨, 故皇子虽然没有皇子名份,但看来圣上极为重视故皇子,将来得跟故皇子交好再行。
“你说啥?”莫故忍不住再问了一次,总觉得先前听到的东西太魔幻不似真的。
平康帝让夏德全替他抹去脸上的茶水,淡淡说道:“不过就是让你继承荣国公之位罢了,算不得什么。”
“咳咳咳!”做为一只前世今生加起来超过百岁以上的修真者, 莫故已经很久没有碰到什么能让他受惊的事了,但这次他是真的吓到了。
莫故忍不住直言问道:“你好意思吗?”
拿贾家两代人辛苦打下的功勋爵位给自个的私生子, 脸呢?脸到那去了?做为皇帝可以这么不要脸吗?
事实证明, 平康帝还真好意思。
“朕待他们荣国府已经很宽和了。”平康帝眼神微利, “贾史氏不敬皇嗣, 本就该死,史家贩卖人口,教了女真人炼铁之术,这才有了东北之祸,若是让史氏子孙仍安坐于国公之位,朕又如何对得起这些年来牺牲性命的军民。”
要怪……也只能怪贾赦之母姓史!
莫故不客气的直接翻了白眼,“大晋律法,罪不及出嫁女,更何况贾赦姓贾,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贾源与贾代善父子这些年来在西北与东北的多年努力?”
要真这样想的话,早在史家事发败落的时候就该做了,何必等到现在,说穿了平康帝不过是趁这机会拿别人的功勋爵位给自己的私生子罢了。
平康帝淡淡道:“做为交换,以他们功绩也勉强可再换得一个候位,而且我将贾家庶女指给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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