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7)
也曾经跟她说了一些府中的隐密之事。
贾史氏知道史家和王家之间有一条隐密的商道,除了跟外面的西洋番子换些货物之外,另外偶尔也会运些人卖到东北、甚至是西洋一带给那些蛮人与番子为奴。
只要捉了人,再往那船上一丢,她这辈子都不用再见到那人了。她就不信,自己给贾家生了两个嫡子,还及不上那么一个庶子。
贾史氏故意哄着史夫人道:“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见不到父亲,算起来,女儿有多年不曾见过父亲了。”
自当年巫蛊之事被贾家察觉,为了保住她的贾府主母之位,家中一口气给了五千亩良田之后,父亲恼了她,已经有多年不肯见她了。
史夫人叹道:“你父亲这次也跟着圣上去了东北,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呢。”
不只是贾老夫人忧心的很,她也担心的很,她夫君也不过比贾老国公小上几岁,这东北寒冷,他一把年纪了,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贾史氏抹泪道:“女儿知道自己当年犯了大错,怨不得父亲不肯见我,但女儿着实想念父亲,母亲可否让女儿去父亲常待的书房给父亲磕个头?”
“这……”史夫人微微迟疑,这书房乃是重地,平日里夫君连两个儿子都不许他们进去的。
“母亲。”贾史氏哀求道:“女儿就是给父亲磕个头罢了,况且女儿记得,女儿小时候,父亲常抱着女儿在书房中习字呢……”
史夫人略略犹豫了一下,想想女儿也不是头一回进书房了,再则也不过是进去磕个头,也算不得什么,也就允了,不过仍叮咛道:“你进去之后别胡乱动你爹的东西,他这人是最讨厌旁人碰他的东西的。”
贾史氏喜道:“女儿明白。”
贾史氏当真进了史候爷的书房中磕了一个头,只不过出来之时,还悄悄地带走了史家商道的信物,虽然这事难免会让父亲恼了她,不过她毕竟是父亲唯一的嫡女,父亲再恼,难道真能不要她这个女儿吗?
况且娘家早就不是她的依靠了,她能靠的,只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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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贾史氏接过了大半管家权,不过贾老太太的身子却一直没有好全,总是做着恶梦,再加上东北方战事情况不明,这流言传来传去,也不知道那个是真的,贾老太太担心贾源,这日夜不安,病势也越发沉重了。
贾故也私下帮着瞧了几次,但这是心病,非医药能治,只能变着法子和贾赦一起尽量宽慰贾老太太。
胡嬷嬷见贾老太太一直为了贾源父子而日夜不安,便劝贾老太太干脆去潭拓寺里参拜,听听大师讲佛,也好定定心神,这阵子因着战事,不知道有多少家中有男丁跟着圣上上战场的贵妇去参拜,着实让京城近郊几个知名的寺庙都大赚了一笔。
贾老太太一想,便带了贾故与贾赦两兄弟到潭拓寺上香参拜。
贾故和贾赦去了,简、陈两个奶妈自然也跟着去了,孙嬷嬷与胡嬷嬷因为年纪大了,便没跟着去。
这贾故与贾赦去了,简皓那可能乖乖待在家里,说什么都要跟着去,简皓养在贾家多年,贾老太太也把简皓当成半个孙子了,于是便让简皓这个皮小子跟了去。
贾家贵为荣国府,潭拓寺自然是把最好最大的院落清了出来让老夫人一行人暂休,除此之外,还安排了通晓经书的老和尚和老夫人讲经。
贾故的本职虽然是道士,不过术法修到高深处,佛道不分家,倒也能耐着性子听经,不过贾赦与简皓这两个皮猴子可受不了了,老和尚不过才说了个开头,两个孩子便吵着要出去玩了。
贾老太太道了声恼,“大师见谅,这几个孩子就是没定性。”
“无妨!无妨!”老和尚笑咪咪的回道:“潭拓寺后山颇为清净,也有些可以赏玩之处,倒是可以让几个孩子去玩玩。”
老和尚若有所思的将贾故拉到身前,“我瞧老夫人大孙子面相奇特,倒是有些机缘。”
贾老夫人心中一紧,强笑道:“故哥儿可是我家大孙子,这将来自是前途无限。”
老和尚神秘一笑,只回了句:“阿弥陀佛。”
贾老夫人心中不安,这潭拓寺也算是京中的一大佛寺,老主持更是佛法精深,圣上也有时会来潭拓寺走动,跟老主持讨论经义,说不定这老和尚得见圣颜,从故哥儿的容貌中窥出一二也不定。
想到此处,贾老夫人那敢让贾故继续待着,连忙把贾故也赶了出去,说是他小孩家家,不好跟着他们听经,免得移了性情。
这贾老夫人不许贾故留下听经,贾赦与简皓又闹着要玩,贾故干脆又一边拉着一个弟弟,到潭拓寺后山继续遛弟弟。
贾故虽然也曾去过潭拓寺好几次,不过那是现代已经变了样的潭拓寺,和眼下这个原汁原味的潭拓寺大不相同,而且潭拓寺当真是选址不错,隐隐有股灵气,的确是修行的好去处。
见贾故一手一个孩子,贾赦与简皓在贾故身边乖的像什么一样,简奶妈与陈奶妈不约而同的大松了一口气。
陈奶妈笑道:“还好有故哥儿,不然这二个小祖宗,还真是难办了。”
一般而言一个奶妈顾着一个孩子也该够了,可这里一共三个孩子,这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便可以解决的,三个孩子真闹起来的话,那怕有四个奶妈都打不住啊,好险故哥儿一向懂事,又能拘得住赦哥儿与小皓,倒是省了她们一番功夫。
见二个孩子都乖乖的不哭不闹,简奶妈也忍不住微微点头,“故哥儿真是个好哥哥。”
自个做了娘之后才知道,养一个孩子可比杀一个人麻烦多了。
孩子不懂事,不好打也不好骂,又十二个时辰哭闹起来不间断,带孩子这几年来,可比她做各种任务还要累人,好在孩子也大了,也懂得孝顺她这个亲娘。
想到上次皓皓神神秘秘的藏了一块炸奶油果子,硬是塞给她吃,说是特意留给娘亲吃的,她便觉得这些年来的劳累全都值得了。
陈奶妈笑弯了眼,“都是好孩子。”
陈奶妈和简奶妈多年来一个院子里住着,也多少知道了些简奶妈寡妇失业的处境,低声安慰道:“这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小皓是故哥儿的小厮,从小跟着故哥儿一起长大,又跟着故哥儿读书识字,将来妥妥的一个小管事是跑不了的,待故哥儿将来分了出去,说不得还能做个管家呢,简奶妈到时就等着享儿孙的福就好了。
简奶妈笑着点了点头,若是她们母子能够就这样服侍小皇子一辈子,这才是她们母子的福气呢。
二个奶妈伴着三个孩子往后山走去,她们也不敢走远只敢在附近走走,不过说也奇怪,他们明明是按着先小沙弥所说的方向走,怎么感觉这路越来走越偏。
陈奶妈还不觉得如何,简奶妈先皱起了眉头,把三个孩子护在身后,“这路不对,咱们快回去。”
“咦!”陈奶妈奇道:“那小沙弥指错了路?”
贾故眼眸微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贾宝宝的警告声音,【人!好多坏人过来了!】
“走!”贾故立刻下决定道:“马上回去!”
隐约听见脚步声,贾故顿了顿,“用跑的。”
不用他提醒,众人也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奶妈连忙抱起了贾赦,而简奶妈则是一把抱住了贾故与简皓,别瞧简奶妈瘦瘦小小的,这力气还挺大的,一连抱住了两个孩子全然不吃力。
不过他们跑了几步之后,便就发现,原来过来的不过是一群提着锄头农夫!?
陈奶妈下意识的当下便停下了脚步,有些无奈的睨了贾故一眼,故哥儿方才突然紧张的要她们跑,她又听见了脚步声,还当是有什么剪径强盗呢,结果不过就是一些农人。
简奶妈见了来人也是微微一松,不过又随即绷紧了神经,这些农夫脚步沉重,而且每一步都维持着相同的步伐,并不是普通农人。
简奶妈着两个孩子的手微微一紧,喝斥道:“快点回去。”
陈奶妈还有些弄不清状况,奇道:“怎么了?”
简奶妈还待解释,却见那些农夫打份的人速度极快,三下两下便接近了她们。
“来不及了!”简奶妈直接腿脚一抬,一翻手把藏在鞋子里的匕首递给了陈奶妈道:“你且拿着,护好赦哥儿!”
陈奶妈拿着那匕首,整个人都呆掉了,要不是简奶妈的眼神冷洌吓人,只怕她早忍不住把匕首抛回去了。
她着实不明白,不过是群乡下农夫罢了,怎么简奶妈和故哥儿都像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农夫们一眼瞧见三个孩子,为首的农夫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怎么有三个孩子?”
听到此处,简奶妈与贾故不约而同的神色微洌,有预谋的?
为首的农夫瞧了一眼三个孩子,三个孩子之中以贾故最大,再来就是简皓与贾赦,那人只看了一眼三个孩子的大小,便知道正主儿是谁了,那人锄头直接指向简奶妈怀里的贾故,喝道:“放下你怀里的孩子,便饶你们不死。”
简奶妈眼眸微眯,“你们的目标是故哥儿?”
也是,这里最珍贵的,也就只有故哥儿了。
农夫们对望一眼,含糊喝道:“把贾大公子放下,咱们就饶你一条命!”
那人只是随口一说,万没想到,简奶妈还真把孩子给放下了。
“呵呵。”简奶妈冷笑着,只对贾故与简皓低声道:“有机会就赶快跑。”
如果要是一般七岁和六岁的孩子,叫他们像没头苍蝇般乱跑的确是件危险的事情,但贾故素来聪明,自会明白她的意思。
为首的农夫一见简奶妈放下了人,连忙去抢贾故,不料这手还没碰到贾故,手腕一痛,一只明晃晃,金闪闪的金钗不偏不移的插在他的手掌上,直接把他的手掌给刺了个对穿。
那人惨叫一声,而简奶妈竟然笑了,她狠狠地将手中的金钗转了转,在那人的哀嚎声中,再猛地抽了出来,一抬脚直接把那人踢飞,一连串的动作作的行云流水,一瞧便知道是会家子。
农夫也呆了,“硬点子!先解决了她。”
众农夫围攻起简奶妈,倒是把陈奶妈等人都落下了,虽然落下了简奶妈,但他们对贾故与简皓虎视耽耽,贾故好几次想趁机拉了简皓跑,但总是找不到空子。
贾故见那些人聚集的情势便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他,见陈奶妈一手捉着匕首,抱着贾赦早吓呆了,连忙喝道:“快!快带赦弟走。”
“是!是!”陈奶妈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抱着贾赦往回跑。
那些人微微一顿,竟不约而同的没有追击陈奶妈。
买家只要他们绑了较年长的贾故,旁人都不重要,甚至还说过不许伤了另外一个小公子,虽然不明缘由,不过众人还是默默地放了陈奶妈与贾赦离去。
贾赦那肯就这样离开,在陈奶妈怀里死命挣扎着,“哥!哥!”
陈奶妈深怕贾赦的哭声将那些人引来,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好哥儿,别叫了。”
“呜呜……”贾赦死命挣扎着,但他挣不过陈奶妈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的见着哥哥离他越来越远,贾赦急的眼睛都红了,撕心裂肺的大喊:“哥~~~哥~~~”
见陈奶妈把贾赦抱走了,也不见那些人追击陈奶妈,贾故暗暗的松了口气,也越发确定了几分,只怕……这又是那女人做的好事,万没想到,她这次竟然能动用到江湖中人。
贾故拉着简皓的小手,悄悄后退,暗暗将天雷之力积蓄在手掌之上,三不五时偷偷的下暗手。
因着当年死于天雷之下,再加上为了解除咒术,他几乎每天让贾宝宝劈他个几下,长久下来,不但把自己练就一身铜皮铁骨,贾故也拥有了发电的功能,虽然不能和贾宝宝天生的天雷之气相比,不过劈劈几个小贼还是行的。
虽然因为与那些人的距离远了,雷球弹到他们身上时,威力已经减弱了大半,但还是能将这些小贼给麻痹一阵,大大缓解了简奶妈被围攻的情况,不过随着时间过去,简奶妈也有些招驾不住。
简奶妈虽是趁其不备,踢伤了为首的人,但那些人人数众多,武功高强,她毕竟只是一介女子,又多年没练武,武艺早就生疏,又得护着贾故与简皓,顿时左支右绌,好不狼狈。
而那些人的情况也没好到那去,那些人眼见一时间拿不下简奶妈,而贾故带着简皓东躲西藏,每次差点要靠近两个孩子了,他们却又突然手脚发麻,瞬间没了力气。
为首的那人吼道:“点子硬!风紧!扯乎!”
一群人匆匆离去,似乎是怕泄露了行踪,不但受伤的人在旁人的搀扶下飞快的闪了,就连地上遗落的兵器也被带走了。
简奶妈眼眸微眯,“好快的速度。”
这么快退走的速度,很明显久经训练,不似一般的剪径强盗,再想想那些人的目标是贾故,简奶妈冷哼一声,暗暗记下一笔,只待夏公公与圣上从东北回来之后,便跟夏公公好生报告此事。
“故哥儿、皓皓。”简奶妈连忙把两个孩子给抱在怀中,一边轻声安慰着简皓,一边提醒道:“方才奶娘跟贼人打架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简皓呆呆的问道:“为什么?”
娘亲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能说呢?
而贾故则是默默点头,“我明白了。”他沉吟片刻,“赦哥儿那我会跟他说。”
简奶妈松了一口气,“谢谢故哥儿了。”
故哥儿没提陈奶妈,便是将陈奶妈留给她解决,陈奶妈这人不过是个普通的贾家仆妇,只需恐吓几句,包准她什么也不敢说。
虽是解决了来人,不过简奶妈也不敢多逗留,连忙带着两个孩子往回走,恰好遇上了一个老和尚。
简奶妈连忙将先前之事说道,让那老和尚尽快报官,但那老和尚双手合十,摇头不信,“阿弥陀佛,这潭拓寺中又那来的强人呢?”
“大师。”简奶妈急道:“此事千真万确,还麻烦你──”
简奶妈一语未完,她身上的平安符突然‘啵’的一声,瞬间碎裂。简奶妈还没反应过来,突觉胸口一阵剧痛,她低头一看,只见胸前插着一把匕首,而握着匕首的老和尚还笑盈盈的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知道的太多了。”
贾故与简皓同时呆楞住了,“奶妈/娘!”
平安符虽然警告了简奶妈,但已经来不及了。
贾故低吼一声,□□还没来得及发出,便被老和尚袍袖一挥,一扭一带,直接卸下了他的关节。
贾故双手软绵绵的垂在身侧,只能恶狠狠的瞪着老和尚。
老和尚一把提起两人,飞快的封住两人周身大穴,狰狞笑道:“小子!咱们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要怪就怪买你命的人吧!”
就在简奶妈死亡的那一瞬间,轰隆一声,贾史氏所居住的荣禧堂中突遭雷击!
32.贾故破咒
当贾故醒来之时, 发现自己在一处昏暗狭小的地方, 旁边还有一些女人孩子低声啜泣着。
“皓皓!”贾故顾不得自己疼痛的手腕, 大声喊着简皓的名字。
“故哥哥!”一只脏兮兮的小脏炭直扑进他的怀里,“我好怕啊, 我娘她……”
简皓顿了顿, 满怀希望的问道:“我娘她没事的, 对吧?”
“乖!”贾故强忍着手腕上的疼痛,紧紧的抱住了简皓,看着这样的简皓,他实在不忍告诉他简奶妈已经过世的事情,但贾故虽然不说,简皓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是抱着贾故一直哭。
“皓皓别哭。”贾故不及安慰,低声问道:“哥哥昏睡了多久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被捉也就算了,偏偏正巧是他破咒之日, 好险这段时间内皓皓没有出什么事情,不让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简皓搬着手指想数, 最后只能对手指嚅嚅道:“皓皓看不见太阳,数不出来。不过,皓皓吃过四次馒头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干扁的馒头, 悄声道:“这是皓皓给哥哥留的。”
瞧那馒头干硬发黄, 也不知道摆了多久, 但简皓盯着它的小眼睛却亮的惊人, 还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显然小肚子还饿的很。
“乖!”贾故心下微酸,简皓在贾府的身份虽然是下人,但因为自小跟着他们一起长大,也算是半主子了,平日里的吃食也是跟着他们,点心略差一点都不吃的,何曾对个干硬馒头都这么馋,可见得是真饿的很了。
因着手腕不便行动,贾故只能蹭了蹭简皓的小脸,“哥哥不饿。”
贾故虽是说的硬气,不过咕噜咕噜叫的小肚子却出卖了他,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凡人,自然肚子也会饿。
简皓不分由说的直接把馒头往贾故嘴里一塞,嘴里含糊不清的直说道:“哥哥吃!”
“咳咳……”贾故被塞的直翻白眼,弟弟贴心是件好事,可是塞馒头塞的太快,会让他误会弟弟是想咽死他,好继承他的财产啊。
贾故好不容易才在简皓的帮助下把嘴里的馒头给解决了,见简皓又拿出了一块小馒头要继续塞,连忙道:“乖皓皓,哥哥的手腕还有点疼,先拿帕子帮哥哥把手绑起来。”
简皓马上乖乖的照做了,贾故让简皓帮着他把手腕用手帕绑好,嘴角咬着手帕,用一扯,咯啦一声,把脱臼的手腕装上。
“咦!”贾故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妇人的轻咦声,显然是对贾故这一手接骨之术有些惊愕。
贾故瞧了那妇人一眼,那妇人虽是因着多日不曾梳洗,垢面蓬头,脸上更不知抹了些什么,有些脏兮兮的,但从其眉目之间可以看出其容貌精致,而且一身衣服竟然是上等的宫绸所做,看得出来绝非普通人家出身。
那妇人也就轻咦一声,之后又缩回角落,只是瞧着贾故的神情中颇有几分好奇之色,似乎也疑惑像贾故这般小小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一手好医术。
见贾故在装上手腕之后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而且眉心紧皱,素来敏锐的简皓顿时察觉了几分,连忙在贾故的手腕上吹了好几口气,“哥哥很疼吗?”
“不疼。”贾故很努力的把这两个字给说的平静,只是那狰狞的嘴角还有带着抖音的声音微微的泄露了一丝痛楚。
不疼才怪,贾故脱臼的手腕拖了太久,虽然勉强装上,但那整只手又疼又麻的,疼的贾故好一阵子都说不出话来。
贾故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抹微笑道:“皓儿乖,帮哥哥再把另外一只手给绑好。”
“好。”简皓乖乖的帮着贾故绑手帕,他还没弄呢,那妇人忍不住开口道:“小公子,还是让我来吧。”
别瞧这孩子做的似乎如行云流水,一瞬间就接上了骨,但她明白这孩子方才自己给自己装上手腕时有多疼,而且这要是歪上一点,可就白受罪了,还不如让她来弄。
贾故只略微犹豫了一会,“那麻烦夫人了。”
方才那妇人屈行过来之时,他也瞧见那妇人明显凸起的肚子,按着这肚子大小来看,少说也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了。
“小哥儿别担心。”那妇人一边摸着贾故的手腕,一边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小妇人娘家乃是走方郎中,对这种接骨之术最是熟练……”
说着,只见那妇人微微用力,瞬间便接好了贾故的手腕。
贾故略动了动手腕,赞道:“夫人的接骨之术在我之上。多谢夫人。”
“小公子也太客气了。”妇人温婉笑道:“小公子还年轻,一时经验不够,气力不足也是难免的。”
妇人顺手再把贾故另外一侧的手腕略略调整了一下。
她方才瞧的清楚,这位小公子能想到借由手帕来装回手腕,这份机智已经是极少见的了,只可惜他毕竟年幼,气力不足,难免还是多受了点罪。
内里其实是百岁老家伙的贾故微微脸红了一下。
贾故左右望了一眼,入眼尽是一片漆黑,勉强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被关在一间小房间中,隐约还可以感觉到房间不停晃动,而且隐有水声。
贾故眼眸微眯,仔细分办了一下,被关的大多是些妇人与孩子,乍看之下似乎是遇到了人贩子,但他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大晋王朝素有海禁,光是这船便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
更别提他方才与皓皓,还有这位夫人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竟然没有人阻止他们说话,不是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声,便是有自信他们既使商讨些什么也逃离不了此处,思来想去,总觉得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些。
贾故轻咳了一声问道:“敢问夫人,这里是那里?请问我昏迷了多久?”
妇人想了一下苦笑道:“我也不清楚咱们是在那里,只知道这是一艘大船,那些人……”妇人顿了顿,有些迟疑道:“那些人贩子说要把咱们卖给东北蛮子,而小公子上船约莫有两天了。”
“两天!”贾故眼眸微眯,两天的时间,也够贾宝宝来回了。
果然,他才刚想到贾宝宝,就听到贾宝宝道:【报告!我回来了!】
哎哎啊,它这次还真是出了个远差啊,自它被丢给贾故以来,还是头一回离贾故这么远过。
【是贾史氏吗?】贾故直接问道:【是她做的好事是吧?】
先前见那些人行动间颇有制度,他便猜出一二了。如今再见贼人是用船运把他们卖到了东北苦寒之地,越发能确定与贾史氏有关,也只有她能仗着史家之势做出这等子事了。
四王八公之中,和史家交好的王家正是管着船运一道,而贾史氏的母亲史夫人也正好是王家女。
【咦!】贾宝宝奇道:【你怎么猜到的?】
枉死之人会惨生一股怨气,怨气会下意识的追寻害死她的人,再加上那平安符里附有天雷之气,会报复回去害死她的人,它先前便是追着怨气而去,查出究竟是谁害死了简奶妈。
不过它还没说呢,贾故怎么就知道是谁做的好事呢?
贾故叹道:【除了贾史氏,我也想不出来我和谁会有这么大的仇,非要我的命不可了。】
贾宝宝顿了顿,终究很善良的没有告诉贾故,它也想盖他布袋粉久了。
贾故问道:【对了,雷符用在老和尚和贾史氏身上了吗?】
贾宝宝这次出差的目的不只是确定杀害简奶妈之人是不是贾史氏,另外也是为了报仇,贾史氏是NPC,杀不得,那老和尚来历不明,也不确定是否有在红楼一书出现过,但他不取走他们的命,整整他们总是无妨的。
是以他让贾宝宝在他们身上下了天打雷劈符,让他们三不五时被雷劈劈,以他的经验来看,这劈着劈着总会习惯的,况且这天打雷劈符威力有限,要不了他们的命,顶多就是帮他们换个发型而已。
嗯,就是老和尚没头发给他劈成爆炸头,倒是可惜了。
贾宝宝莫名的叹了口气,【老和尚就罢了,不过我没办法把天打雷劈符下在贾史氏身上。】
贾宝宝闷闷回道:【她肚子里有了宝宝,那个宝宝的气很强,我根本就没法子在贾史氏身上下符。】
做为天N代,它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咦!】贾故闻言也有些惊愕,【这倒是少见……】
算算时日,贾史氏肚子里的这一胎应该就是贾政了,万没想到贾政身上的气竟然连贾宝宝这个天N代都拿他没办法,难不成贾政才是红楼梦里的隐形主角?
想想电视中的贾政,用一张老脸装扮成贾宝玉的模样,再跟姐姐妹妹讨胭脂吃,贾故就忍不住……
“恶……”
贾故拍了拍胸口,强压下作涌的胃。
贾宝宝不知道贾故为了自己的脑洞而吐,还道他是心伤简奶妈之死,添了句道:【不过你放心,我劈不了贾史氏,所以我干脆把贾史氏的私房给收了,顺便再放把火毁尸灭迹!】
贾宝宝得意的翘起了小尾巴,这段时日以来,它也不是没半点长进的,荣禧堂仍是荣国府正堂,荣禧堂被劈代表着贾史氏德行有亏,贾老太太不趁机捏死她才怪。
它又把贾史氏的私房弄走,贾史氏没了银钱收买下人,看她还能怎么作怪,只是可惜了简奶妈。
想到此,贾宝宝难得的有些歉意,【要是我的符再学的好一点,或许简奶妈就不会死了。】
平安符虽然提醒了简奶妈,但速度不够快,来不及救回简奶妈。
【不怪你。】贾故叹了口气,看着已经不再被黑气缠绕的手腕,【如果要是再多一天……】
再晚上一天,他身上的咒气消散,引气入体之后,那老和尚又怎么能在他面前暗算得到简奶妈,只能说当真是时也命也。
贾宝宝默默地把一枚古朴的羊指白玉斑指递给了贾故道:【对了,我把你的空间戒指也带过来了。】
【做的好!】贾故毫不吝啬的给贾宝宝竖起了大姆指。
俗话说的好,无钱寸步难行,那怕他可以修真了,修真之初也是需要大量的钱财做支援,不说别的,光是练体的药材就是一大笔费用了,他的储物戒指里正好有他当年修真时的用的灵药,倒是省了他一番功夫。
【贾宝宝!】贾故神色一敛,【帮我护法,我要引气入体。】
贾宝宝楞了楞,【在这种时候与这种环境?】
它在魇术上是小白,但在渡劫上可绝对是家学渊源,对普通人而言,头一回引气入体和修真者渡劫也差不了多少,这里灵气不足,旁边又有这么多人,只怕不适合吧。
贾故沉吟道:【我正好是雷灵根,金水为雷,此处虽然缺乏金气,但正巧在水面上,有着天然的水灵气,倒也可以支持我引气入体。】
靠山靠水靠贾宝宝都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强了,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一个简奶妈就够了,他不会再让皓皓在他眼前出事,那怕是冒险也得一试。
他瞧了简皓一眼,【皓皓和其他人就先交给你了。】
【放心吧。】贾宝宝自封为宝宝守护者,既使贾故不说它也会护着这里的妇孺,更别提它和简皓玩了这么多年,也早就玩出感情来了,不过贾宝宝倒是在犹豫另一件事,【你还没有测过根骨,万一你不是雷灵根呢?】
【放心吧!】贾故一推眼镜,手指又扑了一个空,贾故无奈的摸摸鼻子,装B是病,得治。
贾故轻咳一声,【我一定是雷灵根。】
贾宝宝实在很想知道,贾故是那里来的自信的?
人类虽为天之骄子,万物之灵,但千万人中拥有灵根者也不过才寥寥数人,能拥有灵根已经极难,而大部份的人拥有的都不过是五行灵根,能拥有五行灵根已是难事。
雷灵根更是五行灵根中的变异灵根,杀伤力更可以说是众灵根之首,天生鬼神避易,更是少之又少,贾故如何确定自己就是雷灵根?
贾故神秘一笑。
且不说他前世是死于天雷的雷劫之下,他被贾宝宝劈了那么多年,就算不是雷灵根也早就变异成雷灵根了。
贾故直接把空间戒指抛给贾宝宝,【你把里头的阵盘取出来,再加上我手上的灵石,也尽够做一个简单的聚灵阵。】
【咳。】贾宝宝尴尬的轻咳一声,【这是你的空间戒指,我那有办法打开。】
贾故不屑的冷哼,【哼哼!是谁拿我空间戒指里的IPAD看柯南的?】
以为他开不了空间戒指就没发现它的小动作吗?
贾宝宝心虚的往上瞄了瞄。
33.与母决裂
要论整个贾府上下, 最在乎贾故生死的, 第一个是贾赦, 第二个自然是贾源夫妻了, 特别是贾老太太, 她深知贾故身份特殊,且不论圣上当年是为什么把贾故养在贾家中,贾故即是皇子, 自然是得敬着。
一听到贾故被人掳走, 贾老太太险些吓晕, 连忙让了家丁、仆妇前来寻找, 又让人报了官,官府一听是荣国府大公子被人掳走, 亦连忙派了人前来搜索。
这些衙役也算是经验丰富, 当下便判断这是一群有组织的人,虽不知他们为何不捉做为嫡长子的贾赦而选择了庶出的贾故,但还是帮忙搜寻,但一行人找了大半天, 除了简奶妈的尸体外, 莫说故哥儿与简皓了,就来人的影子都没瞧见,反倒是捉了不少无辜的农夫。
贾老太太越想越是疑惑, 简奶妈在府中也有好几年了, 但她竟然不知道简奶妈会武, 这究竟是巧合, 还是……
想想故哥儿皇子的身份,贾老太太又有些若有所悟,再想想这些年来夏德全待贾家特别亲厚,又是介绍看风水的大师,又是推荐教故哥儿读书的先生,虽然故哥儿养在贾府,但宫里其实一直在关注着,特意给故哥儿安排了奶妈保护他也算不得什么了。
小贾赦的眼睛又红又肿,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他拉着贾老太太的衣角问道:“老太太,哥哥不会有事吧?”
他从小一直与贾故生活在一起,一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哥哥,即使闭上眼,最后一个看到的也是哥哥,他和哥哥从来没有分开过,如今贾故突然不见了,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有简皓,他和简皓一起长大,对简皓的身世知之甚详,小皓已经没了爹爹了,现在就连简奶妈都没了,小皓会多难过啊?
想到失踪的哥哥与小伙伴,贾赦的眼睛又红了。
“放心吧。”贾老太太沉吟道:“有时候没消息便是好消息。”
按着陈奶妈所说,那些来捉故哥儿的农夫打扮的家伙只怕是宫里的人,或着是某个皇子母家的死士,不是普通的剪径强盗,目标又明确放在故哥儿身上,怕是故哥儿的身份泄露了。
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捉走故哥儿的目的为何,但故哥儿贵为皇子,那些人想来也不敢随意伤了他。
当然,贾老太太也曾经想过会不会是史氏又在作死了,不过自老太爷当年一口气让史家付出了五千亩良田的代价之后,史氏的两个兄弟几乎都要恨死史氏了,就连史候夫妇也不怎么理会她。
除了史夫人偶偶尔还会上门走动外,这些年来史氏和娘家都几乎快断绝关系,那怕史家有这能力,也断然不会帮她做这事,贾老太太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其他皇子母家的可能性大些。
贾故失了踪,无论是贾赦还是贾老太太都担心的很,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潭拓寺,非得要把贾故找回来不可,不料贾故还没找回来,荣国府中又发生了大事。
荣禧堂突遭雷击,又遇祝融之灾,贾史氏亦动了胎气,现下荣国府中人心惶惶,都说荣国府怕是不好了,府中下人连请了她好几回,盼着她回去主持大局。
一听到荣禧堂出事,贾老太太险些晕了过去,贾家才刚弄丢了皇子,而荣禧堂又遭雷击,这代表着什么?
时人都有几分迷信,要不是犯了大错,断是不会被雷劈,荣禧堂好好的突遭雷击,莫说旁人疑心起史氏是否又做了什么好事,就连她心里都有几分嘀咕,莫非史氏又背着她们做了些什么?还是因为她们贾府弄丢了皇子,所以被天罚了?
再想到贾故的失踪,贾老太太越发有着不祥的预感,匆匆带贾赦回府。
贾家虽然未曾把贾史氏所做之事广而告之,但众人见贾史氏这些年来龟缩在荣禧堂中,几个陪嫁打的打,逐的逐,就连管家权都没了,娘家也莫名的没了往来,早就猜出了几分,再见荣禧堂被雷劈,顿时流言四起,把贾史氏说的好似一等一的毒妇一般。
贾老太太虽然不喜欢贾史氏这个媳妇,但她更在乎贾家名声,当下便请了风水大师前来,只说是荣禧堂年久失修,‘正吻’损毁,以至于有此祸。又下狠手罚了好些多嘴多舌的下人,这才将这事勉强压了下去。
贾赦一听到荣禧堂被劈之事,脸色就极为难看,一再问道:“老太太,荣禧堂……太太当真被雷劈了吗?”
贾老太太的神色也有几分古怪,勉强压住心头的几分不安,装作无事道:“不过是件小小意外罢了,这老天爷有时闭着眼乱劈,就算劈上荣禧堂,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荣禧堂多年未曾修缮,趁机略修上一修也好。”
她年纪大了,见的事情也多,自然不会像旁人那般迷信,只不过这心里始终有几分疙瘩。
但贾赦似乎跟雷较劲上了,一个劲的直问:“太太被雷劈了吗?”
贾赦这话着实有些不好听,这荣禧堂被劈与贾史氏被劈可是全然不同的意思,荣禧堂被雷劈,还能说是意外,但这人被劈……就不好推到意外上了。
不过贾老太太也不好暪着贾赦,沉吟道:“受了点轻伤。”
想到这事,贾老太太倒是道了声好险,要是史氏也被劈了,这传言怕是更说不清了,更何况史氏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要是被劈中了,只怕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被伤着。
贾赦垂下头,沉默不语,但他小脸惨白,紧咬着下唇,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之事。
贾赦下意识的摸向自己怀里的平安符,他隐约记得白团子说过一句话,要是平安符来不及保护他们的话,它也会降下天雷来惩罚欺负他的人,莫非……
他年纪虽小,但经过上次太太故意让小厮在他面前说大哥坏话一事之后,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太太很讨厌大哥,非常非常讨厌,可……会是太太吗?
那怕与太太不亲,贾赦也希望不要是太太。
贾赦一时想着哥哥,一时想着太太,这眼眶又逐渐红了。
贾老太太只道贾赦被吓的厉害,吩咐胡嬷嬷道:“下头新进上了好些合浦珍珠,我嫌它不够圆润,便没怎么用上,你拿上两颗,让人磨成粉未给赦哥儿服下,好压压惊。”
“是。”胡嬷嬷连忙应下,让人取了珍珠磨粉给赦哥儿服用。
贾老太太虽是嫌那珍珠不够圆润,便没拿来做头面首饰,但会进到她手上的合浦珍珠,无论大小与色泽也是少见的上品,不比宫用的珍珠差了,贾赦一个小小人家也用不了多少,贾老太太想了想后道:
“剩下的让人给史氏拿去,荣禧堂里出了那么多的事儿,她那儿怕也受了不少惊吓,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让下人们小心伺候着,不该说的话儿就别说了,要是让我听到个一字半句的,小心我剥了他们的皮。”
这事已经够乱了,但人可不能再乱了。再乱下去,这荣国府里外的流言更是压不住了。
“是。”胡嬷嬷笑道:“老太太放心,老奴亲自拿给太太。”
“嗯。”贾老太太微微点头,“你也去好生瞧瞧,别让那些不长眼的下人胡乱说话,气坏了史氏的身子。”
旁的时候也就算了,但现下史氏肚子里可是有她的孙子呢。
“老太太。”贾赦正色道:“我也想去瞧瞧太太。”
“这……”
听到贾赦如此关心史氏,贾老太太心下微微酸楚,赦哥儿一出生便抱到她这儿来养活了,她明面上虽然待故哥儿更好些,但实上毕竟还是更疼爱自个的亲孙子,没想到这孩子还是跟着亲娘更亲一些啊。
贾老太太虽是心下微酸,但也明白这是母子天性,只是犹豫道:“荣禧堂那儿怕是乱遭遭的,还是不急着去了。”
“不!”乖宝宝贾赦头一回拒绝了,“我得去见见太太!”
他得去亲眼瞧瞧,是不是真的是太太做的好事。
贾老太太拗不过贾赦,只好让他去了。贾史氏是真吓的厉害,甚至还动了胎气,不得不暂且在荣禧堂的东厢房卧床安胎。
贾史氏一双眼睛都呆滞了,直楞楞的盯着窗外那被劈了个大洞的荣禧堂正房屋顶,还有另外一侧被烧的干净的库房,她万没想到好端端的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儿。
雷击!旁人不知道,但她当时瞧的明白,那闪电分明就是往她身上打来的,只不过不知为何快要打到她时突然转了个弯,反倒是击穿了荣禧堂的正房,而那祝融之灾更是来的莫名其妙,就烧了她的私房,这屋舍竟没怎么伤到,好似这火是被人所控制一般,当真是怪异的很。
就连贾史氏的心腹珍珠都吓的厉害,一个劲的直说,“太太,莫非是……”
“慌什么!”贾史氏连忙喝斥道:“不过是个意外罢了,有什么好慌的。”
是的,她不过是弄死一个庶子罢了,老天爷怎么可能会为了个庶子而降下什么天雷呢,这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珍珠嘴唇微张,瞧着太太惊惧的模样,终究是没敢说话,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这天降天雷的事情怕是跟故哥儿有关,但瞧着太太的神情,珍珠说什么也不敢把这话说出口。
她连忙转移话题道:“老太太特意让胡嬷嬷送了些安魂定神的珍珠粉,是用上好的合浦珍珠研磨的,太太可要用点?”
“哼!”贾史氏不屑道:“老太婆岂会真拿什么好东西过来,八成又是旁人用剩下的给我了。”
她那婆婆最爱做表面功夫,平日里还喜欢赏些菜肴过来以示重视,赏菜肴也就算了,偏生每次都在赏的菜肴上咬上了好几口才让人送来,让她见了就恶心。
表面上她们婆媳互相尊重,相处愉快,但这内里如何,只有她们婆媳间心里明白。
珍珠可不敢接这话,轻声问道:“胡嬷嬷带着赦哥儿就在外面呢?太太可要见见?”
赦哥儿虽没养在太太身边,便毕竟是太太的亲儿子,倒是真关心着太太,知道太太被吓病了,特意来探望,就连她这个外人见了,心里都觉得安慰。
贾史氏微微皱眉,忍不住摸着自己的肚子,如果说她以往对赦哥儿还有几分母子之情的话,在怀了这个孩子,确定腹中骨肉是男胎之后,便也剩不了几分了。
贾史氏嫌弃道:“有什么好见的,不过是个克人的东西,故哥儿都被他给克了,我还怕他克了我肚子里的小哥儿呢。”
在东厢房外的贾赦微微颤抖,他从小跟着哥哥还有白团子,着实吃了不少白团子弄来的好东西,他自幼五感敏锐,贾史氏自以为在东厢房里跟着珍珠说话,无人能够听到,但却没想到他在外头听的清清楚楚。
但没想到原来太太竟然……
贾赦低着头抹去了眼泪,把最后一丝对贾史氏的流恋也尽数抹去。
贾赦望向荣禧堂正房正中心的那个被雷劈出的大洞,眼眸微沉,太太讨厌他没关系,但是……太太不能欺负哥哥。
虽是瞧不上婆母送来的珍珠粉,不过长者赐不可辞,贾史氏终究让胡嬷嬷和贾赦进来,一瞧到贾赦,贾史氏满脸堆着笑,嗔道:“哎啊,怎么没告诉我赦哥儿在外头,快让赦哥儿进来,还不让人把我母亲前些时候送的细点拿来给赦哥儿尝尝。”
贾史氏把她房里的人指挥的团团转,好似真为了贾赦来访而高兴。
只不过贾赦越瞧越是心冷,他紧紧盯着贾史氏露出的手背上那一抹紫色瘀青,白团子每次帮着哥哥打他屁股时,总是会在他屁股上留下一道这样的痕迹,不疼,不过看起来却有些吓人。
见贾史氏好似疼惜他似的想把点心直接喂到他嘴边,好似一副慈母之样,但她越是如此,贾赦越是难受。
假的!假的!全都是假的!
贾赦强怨眼泪,头一别直接避开,冷冷问道:“太太,你这样装着不累吗?”
贾史氏脸上的笑容顿时碎了,她气恼骂道:“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
贾赦上前一步,大声道:“你讨厌哥哥,也讨厌我!我全都知道了!”
“我……我……”贾赦气的小脸通红,眸底隐含泪水,“我也讨厌你!”
太太讨厌他,那他也要讨厌太太。
啪的一声,贾史氏再也按耐不住的打了贾赦一巴掌,“我当年果然不该生下你!”
果然贾赦是喜儿投胎,不是她的儿子!
“太太!”胡嬷嬷连忙护着贾赦,急道:“赦哥儿还小,太太缓缓教着便是,怎好……”
虽然赦哥儿这话有些不孝,但赦哥儿还是个孩子啊,太太怎么能狠下心来打赦哥儿,还说什么不该生下赦哥儿的话,这有多伤赦哥儿的心啊。
贾史氏眼里看到的不是贾赦,而是喜儿!
贾史氏吼叫着,“他就是个讨债的!压根便不该出生,辛道婆当年就该镇压住他!”
无情的话狠狠的刺伤着贾赦幼小的心灵,贾赦按着脸,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贾史氏大怒,再次扬起了手,想要再打贾赦一巴掌之时,贾赦直接推开了胡嬷嬷直往外冲,他讨厌太太,他再也不要见太太了!
“赦哥儿!赦哥儿!”胡嬷嬷想要拦着,但那里拦的住,只能眼睁睁的见着赦哥儿小小孩童,就这样跑的不见人影。
“滚!”见贾赦跑了,贾史氏越发恼羞成怒,随手捉着瓷枕、杯子什么的往贾赦的方向丢,“滚!我没你这种目无尊长的儿子。”
胡嬷嬷又是心疼赦哥,又是气恼着太太不留情的话,赦哥儿才四岁呢,怎么就在他身上安了什么目无尊长的名头,胡嬷嬷叹道:“太太……你……你又何必……”
她知道太太因着喜儿之事对赦哥儿颇有几分不喜,可这对赦哥儿会不会太残忍了些,赦哥儿才四岁啊。
贾史氏狠声道:“我没这儿子。”
那个不是她儿子,是喜儿!
胡嬷嬷嘴唇微动,终究是一跺脚赶紧去找着赦哥儿了。
贾赦一直跑到了后花园的假山处,这里是他和哥哥还有皓皓的秘密基地,连简奶妈都不知道。
贾赦就躲在假山中抱着自己,整个人缩成一团球,心冷的厉害,太太的每一句话都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重复。克人!不想要他!
心脏就像是哽住了一般,想哭,却哭不出来。
贾赦也不知道一个人坐了多久,他想哥哥,他想皓皓,他想白团子……
贾赦把头埋在膝盖中,默默地流泪。冷风顺着假山的缝隙吹来,只有身上哥哥亲手给他挂上的平安符还隐隐带点温度。
感受到那微温,想起贾故教他的游戏,贾赦心中一动,连忙把平安符摘下,双手合十默念,问了一件他最想知道的事,“哥哥还活着吗?”
平安符从手中落下,正面朝天!
贾赦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下,贾赦抱着平安符放声大哭。
哥哥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34.巧遇林家人
贾故的确是还活着, 不过还活着并不代表他的情况就很好。
在上有人贩子, 周遭又有这么多普通人的情况下, 选择在船上引气入体是非常危险的, 要是被人惊扰, 很容易走火入魔,说句不好听的,这根本就是在找死。
不过贾故也是没其他办法, 那怕他拥有成年人的心智, 但在体能上始终是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 光是气力便不是那些人贩子的对手, 贾宝宝的天雷也是有限制的,不可能无限制施展, 杀伤力也弱, 吓吓贾史氏还成,但要对付这群人贩子,只怕还不够力。
若是只有他便罢了,他大可以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再引气入体, 可是还有简皓在, 贾故深怕这些人贩子在这段期间内对简皓做了啥,他思来想去,也只有冒点险, 先有了自保之力再说。
贾故将简皓交到了那怀孕妇人的手里, “麻烦夫人帮忙照顾一下舍弟。”
“小公子想要做些什么?”那妇人劝道:“我瞧这些人贩子不似普通的人贩子, 小公子还是别冒然行事好些。”
她娘家乃是走方郎中出身, 手里有得是稀奇古怪的方子,她先前也动了心思想直接毒倒这些人贩子。
但这些人贩子极为小心谨慎,况且她被困于船舱,又身怀有孕,想做什么都不甚方便,她根本没机会接近这些人贩子的吃食,而眼下到了船上,她更是不敢冒然行动,深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也给带进去了。
贾故傲然一笑,“夫人放心。我向来信服一句话。”
他是坚决把一力降十会这句话进行到底的,论阴谋诡计,他或许脑子跟不太上,不过要论力气吗……
呵呵,他倒要瞧瞧,有谁能跟开了挂的他相比。
【贾宝宝!】贾故吩咐道:【把我的阵盘取出,先帮我架设一个九宫防御阵出来。】
好在阵法什么的无需依靠灵力,只要几颗灵石便可以架设。
贾宝宝按着他的吩咐做了,然后……
贾宝宝翻来覆去,始终找不到阵盘,奇道:【贾故,你的阵盘在那里啊?】
做为一个有节操,有良知的系统,贾宝宝除了拿贾故的IPAD来看卡通之外,其实并没有怎么翻看过贾故的空间戒指。
仔细一瞧,贾故还真不愧是出名的穷真人,空间戒指里竟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一小堆灵石之外,就只有一堆垃圾,甚至连水泥块都有。虽然这空间戒指储存量不算小,不过贾故这家伙干嘛连水泥块都收着了?
【咳。】贾故尴尬的咳了一声,【那些水泥块就是阵盘……】
贾宝宝同情的瞧了他一眼,【虽然知道你很穷,但没想到你穷到这种地步……】
虽说现代灵气缺乏,好些古代常见的材料在现代中已经找不到了,但为了借助天地灵气,一般阵盘要不是刻在翡翠玉石之上,再不然也是刻在汉白玉石上,那有人刻在水泥块上。
【谁说那些阵盘是刻的。】虽然没有眼镜可以推,但这一点也不妨碍贾故装B,【这些水泥阵盘是直接浇注制成的。】
古时阵法师为何如此难培养,一方面是因为古人很少有机会有系统的学习数学,数学可说是阵法之母,数学一但学不好,自然无法有效掌握精妙的阵法变法。
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学习阵法的成本太高,为了确保有足够的灵气维持阵法,大多阵盘是始用一些带有灵气的气地材质,像是玉石翡翠那一类,最差最差也是用汉白玉……等物。
但雕刻阵盘并不是件易事,要是一笔刻歪,整个阵盘就全就毁了,是以他想到了用水泥浇注的方法,准备好模子,一口气浇注进去,保证笔不歪,划不钭。
水泥这物虽然没有灵气,但水泥的好处便是便于塑形,他在其中混入一些碎玉屑,一样可以达到刻在翡翠、玉石上的效果,而且重点是大大的省钱!!!
听完贾故说完之后,贾宝宝不禁沉默了,旁人总是说贫穷限制了人的想像力,而它看起来,分明是贫穷发展了人的创造力;要不是穷到了极点,贾故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法做阵盘。
贾宝宝默默地给贾故送上一根大姆指点赞。
在贾宝宝的帮助下,无数石块从贾故手掌上突然出现,那妇人瞪大了眼睛,还弄不清是啥事呢,只见贾故客客气气的把她请到一旁,在船舱内布起阵了。
有些小孩子不懂事的好奇的偷偷搬动石块,但阵法一经布成,那些水泥阵盘便永远固定在船舱之中,那是一般人能搬动的了,妇人亦悄悄推了推石块,发现石块纹风不动,好似在船舱生了根似的。
妇人微微骇然,这小公子究竟是何来历?
布置好了九宫防御阵之后,贾故再将水泥阵盘散乱的摆放着,布置了一个。
贾故闭目端坐其中,【贾宝宝!引天雷下来!】
要引气入体,这是最快的方式。
头一回,贾宝宝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引天雷下来?你不怕变成焦炭?】
天雷这玩意危险的很,一个不好,贾故就要回炉重造了。
【放心吧。】对此贾故倒颇有几分信心,【我每天被你劈都劈习惯了,区区的一道天雷要不了我的命。】
想到此处,贾故就有些无奈,他大概是最佳劈着劈着就习惯的代言人吧,想想看,他被连着劈了四年啊,想不习惯也难,区区的一道天雷劈不死他的。
贾故侧身倾听了一下船舱外面的动劲,【快引天雷下来!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好吧!】贾宝宝闭起眼,瞬间化为一团光球。
天地突变,在狂风暴雨之中,一巨大雷球瞬间击中了船只。
随着天雷的重劈,聚灵阵快速运作,将天地灵气尽数挤压到贾故体内,不过短短一瞬间,贾故便从引气入体瞬间冲破了练气一层、练气二层、最后停在练气三层。
那怕贾故知道这关对像他这般的重修之人而言全然不是问题,但首次引气入体就一口气爬到练气三层,其效果之好,也让贾故微微吃惊,他一捉一旁的水泥阵盘,在他一捉之下,水泥阵盘就像是面粉似的化为粉尘。
贾故嘿嘿怪笑,搬了搬手指,这下子总算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贾故,你还是别笑了吧。】贾宝宝被贾故笑的鸡皮疙瘩直直冒,【你笑的让人好想巴下去哦。】
【……】贾故无言,他明明长的那么帅,那有可能会让人想巴下去,定是贾宝宝的欣赏水平不够。
而另一侧隐约听到白团子的话的简皓则是默默点头,总觉得哥哥的笑容好……好让人想动手哦。
贾故别过脸,决定不和这两个没眼光的家伙计较。
在船舱中,因着有着九宫防御阵保护,除了贾故之外,其他人并没有被天雷伤到,但船舱外的人贩子可没这么好运了。
天雷之下,恶者难存,随着那一下天雷,原本船上的人贩子瞬间被雷击伤,有些人甚至当场惨死,贾故毫不客气,一手一个直接把人给丢下海,至于落海之后的生死,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当然,贾故心里也明白,那些伤势轻的人也就罢了,但伤势重的人只怕落了海之后难逃一死,本来贾故也不是什么嗜杀之人,只不过这些人刚好踩了他的底线。
他这辈子最恨的莫过于人贩子,更别提这些人贩子还凌辱妇人,所以即使可能会因为手上沾染到了人命之故而得到天罚,他也管不了了。
果然这些人一丢下海,又一道天雷加身,硬生生的把贾故劈出一口血。
贾宝宝忍不住摇头道:【你明知道会被雷劈,何必亲自出手教训这些人呢?把他们送到官府后,这些人也绝对会被判死刑的。】
贾故摇了摇头,送这些人贩子见官容易,但那些被人贩子所凌辱的女人该怎么办?
这年代对女子向来苛刻,更别提她们被人贩子捉走这么久,又……
如果报了官,让官府送她们回去,在这个没有保护被害人观念的社会中,她们被人贩子捉走,甚至被凌辱之事肯定暪不过去,回乡之后也势必会被人指指点点,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贾故虽然没有什么向雷锋学习的习惯,更不姓圣名父,但他既然救了这些人,自然不可能不管她们死活,于是干脆出手把这些人贩子给解决了,来个毁尸灭迹。
贾宝宝飞快的从贾故的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枚回春丹,喂到贾故嘴里道:【我看你还是尽快找个地方巩固一下境界,否则伤了根基,对你以后的修行不利。】
那怕雷灵根是上等的变异灵根,贾故又是重修,这修行的速度本就该比较快一点,但贾故的速度也着实快的不正常了,要不是它知道贾故没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它都怀疑贾故是不是磕药了。
走磕药流的下场可是走不远的,试想在这天地灵气贫乏的时代,那来的那么多天地灵药给他吃呢?
贾故微微点头,不过瞧了一旁着急恐惧的几个孩子一眼,【还是先把这些孩子给安置好了再说吧。】
【嗯。】贾宝宝点点头道:【除了我们跟那个怀孕的女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在附近的村落里被人贩子捉回来的,倒是不难送回去。】
【先把孩子送走。】贾故无奈的瞧了那怀胎妇人叹道:【我再问问她们是否有地方可去吧。】
送走那些孩子倒不是什么难事,除了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他的简皓之外,其余的孩子一听到有机会回家都忙不迭的答应了。
而大部份的女人知道人贩子已死,也开口求着贾故送她们回家,虽然她们在人贩子手里好几日了,清白也没了,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但她们总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能将这事暪过去,回归到之前的日子。
对此贾故微微沉吟,终究还是把这些女人也送了回去,不过临走之前,贾故也把从人贩子那儿搜出来的金银,分给了这些女人,有了银钱,万一要是有个什么,这些女人也不至于会没了半点生路。
贾故和贾宝宝亲自把那些孩子送到官府,让官府接收了这些孩子,贾故还有些不放心官府的办事能力,让贾宝宝亲自看顾着,确定这些孩子都平安后再回来,但那怀孕妇人却着实难办。
一听到要被送回家,怀孕妇人──林张氏一直摇头不肯回去。
不肯回去的缘由,贾故倒是猜得出一二,但林张氏身怀六甲,总是有些不便,贾故有些迟疑了,“林夫人──”
贾故的话未说完,林张氏连忙道:“仙童唤我张氏即可。”
听到仙童两字,内里为百岁老鬼的贾故忍不住嘴角微抽。
林张氏苦笑道:“妾身不过是个妾室,当不得仙童这一声夫人。”
真正的林夫人还在姑苏林家之中呢,她不过是个妾,那当得上夫人二字。
“那张姨也别唤我仙童了。”贾故见她不愿以夫家之姓称之,便从善如流的改唤她为张姨。
贾故正色道:“恕故直言,我瞧张姨的面相与衣着,想来是出身于大户人家,故明白张姨的顾忌,但张姨当真不准备让腹中的小公子回林家吗?”
那孩子还未出生便隐带青气,可见其父族是个福缘深厚之人,福缘厚者人品也向来好,想来不是会因着区区流言而抛妻弃子之人。
林张氏苦笑道:“我不过是个妾室,在我被人贩子所捉之前,我家主母已然身怀有孕,我与这孩子有没有于林家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当不得什么。与其让孩子在林家受流言所苦,还不如咱们母子在一起,那怕是吃糠喝稀,至少也是堂堂正正做人。”
本来她初初有孕之时,老爷与主母也是欢喜的很,府里上下一切都紧着她,但随着主母也跟着有孕,她的待遇便一日不如一日,好端端的上香还愿还被贼人所掳,她实在有几分疑心,更不敢回林家了。
流浪在外,虽然不如林府富贵,但多了一份自在平安,更何况她冷眼瞧知,这恐怕反而是她和孩子的一份天大的机缘呢。
见林张氏铁了心,贾故也不勉强,“那张姨可有什么去处?”
林张氏一咬牙,直接给贾故跪下了,“妾身出身医家,也略懂一点医术,若公子不嫌,妾身想跟着公子。”
“这……”贾故有些犹豫,他进阶太快,颇有几分不稳,他连简皓怕都照顾不了了,那有办法再多照顾一个孕妇。
正当贾故犹豫之际,简皓拉了拉贾故的衣角道:“故哥哥,帮帮张姨好不好?”
简皓顿了顿道:“之前哥哥昏迷的时候,张姨还把自己的馒头和食水给我,还差点被那些人打,我们帮帮她好不好?”
贾故眼眸微缩,“那些人贩子竟然连水都不给你喝?”
简皓低着头不说话,但眼睛却是微微红了,那些人每天给的东西都只有一点点,他喝了水,那哥哥喝什么呢?
贾故心疼的揉了揉简皓的头,“有哥哥在,哥哥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贾故想了一想,对林张氏道:“跟着我,只怕这日子远不如你以往的生活。”
林张氏听到此处便明白贾故是允了她跟随他了,林张氏大喜,当下给贾故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公子。”
“起来吧。”贾故只是向虚空一挥,便扶起了林张氏。
林张氏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公子是否要回京?”
贾故眼眉微挑,“你知道我是从京里来的?”
林张氏温婉的指了指贾故的衣角,笑道:“公子身上的布料乃是宫用的上等宫绸,而且是今年时新的花样,每年头一批宫绸总是先紧着京里的贵人,江南虽然富庶,但最少也得等到二个月后,才能有这时新的宫绸。”
光凭其身上的布料,一望便知他绝对不是出自普通的人家。
虽然林张氏说的合情合理,但贾故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做为一个大男人,无论什么样的布料在他眼里只有舒服与不舒服之别。他连绸和缎都有些分不清了,更别提花色什么的,当下好奇的脱口而出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今年新出的宫绸?”
林张氏顿了顿,终究回道:“我夫家出自姑苏林家,祖上曾为滨海侯,爵位本是到我公公那一代便到底了,但承恩再袭一世,今年的宫绸才刚出来,我家里便也得了些。”
虽说这宫绸得先供应宫里的贵人,但她夫君拥有爵位,又得圣上宠信,又正好在扬州左近之处,自然比旁人要更先一步得了宫绸。
贾故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这来历听起来怎么有些耳熟呢?似乎是……
贾故好奇问道:“你家里可是数代单传,你夫君下一代名字可是水字边?”
这下子轮到林张氏惊讶了,“公子怎么知道妾身夫君家里数代单传?至于下一代……”
林张氏迟疑道:“妾身曾听夫君提过,倘若膝下有子,便取名为海。”
姓林名海。得!一听到这里,贾故便百分之百确定他这次当真是碰到林家人了。
贾故忍不住挺了挺胸,先是投胎投到了贾家不说,随手救了个人都救到林如海庶兄弟了,他还真是他妈的主角运啊。
贾故算了算,原红楼梦中并没有谈到林如海庶出兄弟之事,以今日的的情况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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