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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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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当年大船从海外回来以后, 官家带着准备攻打南方的人马亲自去南方迎接,君臣分别小三年, 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

    官家亲自和船队的每一个人, 从领头人到小船工, 凡是活着回来的大宋人, 挨个的面对面的细谈。谈完后再由其他人和他们讲述大宋这三年的变化。

    大家伙儿激动万分的告诉官家他们在海外的所见所闻, 所感所受--在海外因为大宋人的身份受到的热情欢迎;在海外建立的据点,打下来的岛屿 ;对海外之人的看法,以及海外之人对大宋的向往和窥视……。

    等到他们从禁军的人或者原来的好友同僚们的口中得知大宋已经打下来西夏, 收复燕云十六州并且迁都燕京, 而他们的家人也都随着官家搬到了燕京定居, 一个个的又是放声大哭。

    快四十岁的领头人王福贵抱着好友展昭哭得眼泪稀里哗啦的,眼睛红的像兔子。

    “展老弟你不知道,在海外的时候,面对海外之人对大宋的羡慕和钦佩,我们心里的骄傲和自豪劲儿。出门在外, 才知道故土难离,才知道国家对于自己是什么。”

    他们以前聚在一起的时候, 经常喝了酒就满腔悲愤甚至痛骂朝廷懦弱,打压武人, 不去收复燕云……。可是出了门才知道, 自己之所以会生气,会痛骂,只因为那是自己的家, 自己的国,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

    “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家的那个滋味儿,真的是抓心挠肺。你说以前偶尔出门好几年,也没这么想的慌。我们这些人抱在一起哭,做梦梦到小官家给我们送行的场面,梦到家里的街街道道,山山水水,老婆孩子,笑醒了,醒来继续哭。”

    展昭面对平时稳重精明的好友这般情绪外露,难免也是情绪波动。这让他想到去年大宋和周边一些国家重新建交,被派去出使西边、北边几个国家的人,他们在今年开春回来的时候,也是这副激动大哭的模样。

    心里头感慨万千的展护卫等到好友的心情缓解的差不多了,哭够了,提着茶壶给他俩倒了两碗沉香茶,缓缓说道:“王老哥的心情我虽然不能全部体会,不过也多少理解一些。”

    “我在西北看到的那些汉人,在燕云看到的汉人,知道他们对于大宋的向往和期盼。即使是大宋没有打上去的时候,他们也是从心里希望大宋越来越好。”

    “是的。汉人。”因为三年的海上生活消瘦很多的王福贵大人几乎是贪婪的喝着这三年做梦都梦到的沉香茶。他一口气喝完后,又是满心感慨,“沉香茶,就是这个手艺,这个味儿。我们在海外煮的,没有大宋的柴火,没有大宋的水,总感觉哪哪都不对。”

    展昭把点心和小插食的碟子推给他,笑着点头,“尝尝。”

    “就说展老弟细心,都是老哥爱吃的。”王福贵把一个烧羊肋举在手里,大口的啃完,闭着眼睛感受了一番了这个梦中的味道,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人间,回到了海外人说的“天堂”。

    “这不管走到哪里,不管血脉远近,汉人都始终记得自己是汉人。我在海外看到因为海难流落到海外的汉家商人,就是跟着随船回来的那几搜小船,他们看到代表大宋的官船,明确我们的身份后当场哭的那个样子,哎。”

    “回来的时候,他们死活都要跟着回来,我们实在是不忍心拒绝。各国的贵族王公,一心传教的耶稣徒,路上随手救下来的骑士等等,都要跟着来大宋。我和他们说包括水师船在内,所有的宝船上但凡是有空的地方都必须装载种子、货物,不能带人,结果他们就自己弄船跟在后面。”

    展昭笑了笑,很是支持好友的决定,“官家一定是嘉奖你们的表现。不说吾等侠义之辈的应有之举。他们跟着来,我们好和他们学习他们的语言、文化,这就是功劳一件。”

    两位好友尽情的聊了一夜,展昭把官家这几年的大举措都细细的解说给他听,引得王福贵又是哭又是笑。至于随船而来的传教士、流浪者、骑士等等,展昭说的没错儿,官家都有交代安排,首先就是学习他们的语言,他自己也学。

    “以前是只有私人的宝船出海,没想到这次朝廷派船出去,会有这么大的收获。”官家捧着手里更详尽的小海图,笑的眉眼弯弯。

    白玉堂心动,“下次朝廷的船什么时候出去?官家?”

    “怎么?你也要去?”展昭并不惊讶,说实话,他也想去。

    “别告诉我你不想去啊展护卫。”

    展护卫还没说话,正在瞅着海图上面被圈了红点的小官家慢吞吞地说道:“最迟在明年开春。拉回来的种子不够,商贸之路还需要继续探测,还有那边新占据的岛屿等等,都要派人过去。”

    “说起来还没恭喜官家。地盘都划拉到海外去了。华夏几千年来,官家是头一个。”白玉堂在心里感叹一声。虽然小胖娃娃当年一出生他们就预感到了他的不平凡,可是谁能想到他会领着大宋走到这一步?

    果然是见识少影响了想像。白玉堂深刻地认识到,见识的少,想象都想象的不利索。

    决定明年开春跟船出海的白玉堂又是感叹,“以前的屈大夫说“路漫漫年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现在大宋的路,可不光是陆路,还有海路。吾辈求索之人,岂能不出去看看?”

    官家听了白玉堂的夸奖,小开心;听了他的诉求,犹豫一下点了一下脑袋。这些都是大宋的新地盘,他手指着这几个小红点,越瞅越开心。说实话,他也想去看看。

    官家眨巴一下眼睛,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察觉到他意图的展昭不等他说出来,立马转移话题,“既然如此,水师的扩建是必须要准备起来了。”

    迅速反应过来的白玉堂麻利的顺着展昭的话说道:“从大宋到这些国家的几个重要的河口,岛屿,我们都要尽可能的打下来或者买下来,最低也要占据一方势力。”

    展昭迅速的接口,“不光是水师驻扎,移民、办学、屯田也是必须的。”

    …………

    官家看向展昭的目光非常的委屈,奈何展昭完全不为所动。

    官家求救地看向好哥们白玉堂,奈何平时最是爱和他打闹嬉笑的白玉堂只顾盯着自己面前的西瓜瞅,满脸都写着“南方的秋西瓜真甜”的字样。

    官家小伤心。内心里明白自己出海无望的他,用表情表示不想理会这俩人—都不想成亲,都争着要跑出去耍,还都想着把他扔下。

    展昭和白玉堂发现官家开始闹脾气,笑的一样无奈。他们当然知道官家向往大海,坐不住的性子,可是就算大宋的海船速度越来越快,出去一趟一个来回也要两三年,期间海啸、海风等风险无数,如何敢让他去冒险?

    就算大宋人都出海了,作为官家的他也不能出去。

    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有没有希望出海看看的官家,真的是有点儿情绪低落。十来天后,有庞统将军他们负责的,和交趾国的战事还在打;有寺农院的官员负责的,新作物秋种事宜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官家这边和他们所有的人谈完话后,在泉州又举行了一次大宴。

    宴会过后他就开始和其他人一样,认真的和这些头发颜色不一样的海外之人学语言,了解他们的文明。再加上他还要接见地方官,视察泉州当地以及周边地区的地区事务,等他把这些“该做的事儿”全忙乎好了,正好仗也打完了,秋种也结束了。

    然后他又要继续接见投降的南地之人,安排人接管南边的地方事务……。

    官家感觉,他这趟出门比待在燕京还累。

    下午的时候,忙着和大船上的人了解海外据点情况的展昭和白玉堂一回来就瞧见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展昭忍不住开口安慰道:“上皇和老大人们都在回信中说了,回到燕京后给你放五天假。”

    才五天而已。懒懒的端坐在桌子上学习“蝌蚪文”的官家完全不为所动——他这次出门很累,辛苦。

    “我们尽量给官家争取七天。”白玉堂瞧着官家故意板着脸闹脾气的样子,想笑。

    官家的小耳朵动了动。

    展昭也想笑,把上皇和老大人的底线说出来, “七天不上朝。”

    官家终于有了笑模样,放下手里的书本笑眯眯地说道:“泉州之地寺庙聚集,僧道无数,迫使很多渔民都逃到了澎湖周边的小岛。这一块我们要顺便整治整治。”

    “顺便把澎湖那一带的岛屿都给打下来得了。”盘踞陷空岛的五鼠之一白玉堂对于澎湖一带非常熟悉,“以前出入澎湖那一带是出生入死,现在我们的海船大了,完全不怕澎湖的风浪。”

    “我也是这个意思。澎湖虽然只是一个贫困的小部落,但是他们四面靠海。澎湖和泉州以南的所有海域都要占下来,晒盐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嘛。你们来看,”官家说着话,把他的宝贝地图从桌子旁边摸出来。

    展昭和白玉堂齐齐围上前,就听官家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地方,一脸神秘欢喜地说道:“我把这几年收集到的地图都整理出来,就成了这样。这是和大食国挨边的陆地国家,这是和辽国挨边的陆地国家,这是和海外之国挨边的陆地国家。”

    “地图再结合王福贵他们提供的消息,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天圆地方是不对的,应该是天圆地圆,而且海洋比陆地大。”官家把地图卷起来,成一个圆球状,接着说道:“等到我们和海外之国都完成了陆地争霸,海洋将会是我们和他们的主战场。”

    展昭看着这个小圆球,眉头紧皱,面色凝重。不管他们是怎么活在一个小圆球上,现实就是隔海相望的东西方之间肯定要打一仗分个胜负。

    “这些天我们也在琢磨着尽可能的多买一些地盘下来。不光是因为建立海外据点,还因为我们的铁、沥青、锡等物产都很稀缺。”

    白玉堂也不由地沉了脸,“如果将来海上成了主战场,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准备起来。王福贵说那边正在打仗,不光是内部战争,基督徒教皇还要东进。”

    官家点头,那边不太平他知道,王安石和苏轼一直在准备趁那边大乱起来,朝那边大量的贩卖各种物事,“海外这些地方也有类似我们的古老文明,我们可能无法让他们永远归顺华夏。但是我们要尽力的试一试。至少临时占据下来挖矿也好。”

    “官家言之有理。”白玉堂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些文人,包括上皇都是天天念叨着以和为贵,教化无类,恩泽四方……,简直就是无用的书生之言、佛家妖言。

    一向温和的展昭也很是认同官家的想法,既然早晚要打,注定的敌人,自然是无须顾忌。

    “挖矿的技艺在研究中,正好用的上。可以和王安石大人商议一番,对待海外诸国的外交一事。”展昭觉得,王安石大人算是文人里面的武人,根骨硬,行事硬。

    心里有了大致主意的官家眨巴一下眼睛,对他们露出一个你懂我懂的表情。

    十一月初八这天,在南边终于忙乎好了的官家带着人回燕京。考虑到在泉州看到的“雅重佛法,百姓生活困苦”的地方实情,官家选择了绕远路从陆地回燕京。

    一大队人马随着官家骑着矮脚马,迈着两条腿儿一路上穿州过县,翻山越岭--亲自考察民情,灭佛兴学,惩治地方豪强、贪官污吏,解民怨兴道德……,所过之地老百姓俱是夹道欢迎,感激涕零。

    他还特意转道去了大理国和南天国--小自恋的官家认为大理国和南天国就是大宋国的。

    大理国国主段思廉感受到官家眼中的“野心”,伤心害怕;已经长到和一般成人高的官家拍拍他的肩膀,大度的安慰道:“国主摸担心,段氏一族在大理经营两百年,有功劳和苦劳,大理暂时仍归你们管理。”

    “谢官家大度。”段思廉在心里大松一口气。如果有一天段氏的子孙后代无能或者是权臣们祸国,由大宋直接接管大理将是大理国最好的选择。

    而南天国国主侬智高,也就是官家的小簇拥,他面对官家宾至如归,好像视察自己地盘的态度,却是非常认真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南天国的国民大多是以前的交趾国属民,得益于官家的仁爱归属大宋后才过上了安稳日子。如今南边之地俱已被官家收服,南天国自是不会回避彻底归属大宋的问题。”

    官家听了侬智高的回答小开心,“南天国只有和大宋紧密的联系起来,才是长远之计。而大宋,或者是华夏,同样离不开这片南方之地。朕欲在这里,开山通路,办学,除了挖矿的地方以外,你们最好都聚集到通路的地方居住。”

    侬智高闻言大喜过望。也就是官家心软,换了另外一个强硬的帝王,直接派兵打,南天国就算是誓死抵抗也撑不住一天。现在官家主动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让他们,让他彻底的搭上大宋,和大宋一样的办学、修路。

    这将是南天国或者他个人莫大的福气也--南天国人有机会学汉学,有希望吃饱穿暖,到外面看看;他的家人,在地方上做豪门望族,甚至子孙们若是愿意还有机会迁居到繁华的燕京去,不管怎么说官家和朝廷也不会亏待了他们。

    “谢官家仁厚。”越想越开心的侬智高行大礼参拜。

    官家就这样一路上慢慢的行进,虽然辛苦点儿,却是成就感爆满。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家里的亲人,该画画的画画儿,该寄送土特产的寄送土特产。展昭和白玉堂记挂着明年开春官船出海的事儿,提前回京;只剩下庞统一些人跟着,没有约束的官家更是可着兴头的逛。

    庆和三年的春节来临的时候,他才刚刚逛到长安的大雁塔。

    燕京的春节,大雪纷飞。太上皇后和圣人祭祀完腊月,除夕守夜的时候忍不住和儿媳妇唠叨,“皇儿每次出门就是好久。这次直接连春节也不回来过了。”

    圣人虽然也非常的想念官家,可还是尽力安慰阿姑,“南方山多,有些地方不通路,没有官道,马车都走不通。官家他一个人在外地过春节,肯定也是想念阿翁和阿姑。”

    “哎。”想儿子想得吃不香睡不香的太上皇后对于上皇昨儿说的那句“儿子大了,翅膀硬了,要朝外飞了”非常的不开心。

    再想着儿子一个人孤零零的过春节,还是在外地,她又开始心疼。

    婆媳俩互相安慰着过了一个没有官家的春节;向来把儿子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太上皇自然更是想儿子,可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子,老婆儿媳妇甚至女儿们都情绪低落,他自然是要撑住。

    官家自然也是想念亲人,第一次在过节的时候一个人,展昭和白玉堂都还不在身边,官家自然地感觉到小小的孤独。不过天生心大的他不过一会儿就把这个,在他看来原本就不应该“属于”自己的小情绪扔掉,开开心心逛着长安的各个美景。

    大年初一这天的长安,寒风呼啸。不用祭天祭祖举行大朝贺的官家,自由自在的睡懒觉--听着大雁塔的晨钟声也不妨碍他稳稳的一觉睡到太阳升起,一直到过了辰时才在小李子的呼唤中懒洋洋的爬起来用了午膳。

    领着庞统等人以及长安的当地官员站在大雁塔前面,一身儿白色便服犹如玉树临风的官家想象着当年还是太子的李治为了追念母亲长孙氏建慈恩寺,后来玄奘在这里主持寺务创立汉传佛教的唯识宗,亲赴“西天取经”建造大雁塔的各种佛家盛典,不由地笑容满面。

    猜测不到官家的意思,又亲眼见到官家没有和其他帝王一样对慈恩寺和大雁塔顶礼膜拜,长安衙门的林大人立刻乖觉的上前奏道:“慈恩寺里目前剩下的所有僧人都已经登记在册,考核完毕。没有通过考核的僧道有的缴纳税,有的返俗归家。”

    “慈恩寺占据的土地也都已经整理规划出来,超额的部分俱已归还乡民。”

    官家小惊讶,他还没开始在南方实施北地的佛道考核制度,他们的动作好快。

    林大人在心里苦笑,作为儒家门生,大宋父母官,他自然也是不喜欢这些佛道之事过多的妨碍百姓生活,牵扯国务。可是慈恩寺和大雁塔这种古物,已经是长安的象征之一,怎么说都要想办法完整的保存下来的。

    庞统将军在心里偷笑。他们是不是以为官家要和武宗灭佛一样的大肆的破坏佛教建筑,强行僧道还俗?

    不过他们这样误会也好。

    同样觉得他们这样做非常好的官家,虽然他不大明白其中的道道,却还是大力的夸奖了林大人的雷厉风行,很是有模有样的勉励道:“要让老百姓过上实实在在的好日子,老百姓才不会贪恋佛道两家宣扬的小道道。”

    “微臣遵令,谢官家教诲。”林大人麻利的答应下来。对于好友同僚们在信里说的,看着官家就想乐呵有了体会。

    看完了大雁塔的塔影钟声,自觉也算是不虚长安一行的官家,瞅着风势渐歇,天气转好,当即决定去逛骊山。

    “骊”是黑色骏马的意思,骊山是秦岭山脉的一个支脉,山上松柏满坡,林涛滚滚。因为从远处看去,郁郁葱葱的山岭活象一匹奔腾青骏的骊马立于渭河平原,美如锦绣,秀美如画,所以被称为骊山。

    夕阳西下,深冬的云霞虽然不是很亮,很浓,却也是满天披彩。苍山绣岭涂上万道红霞,酷似一匹“火焰驹”,这就是被无数文人墨客称颂的关中美景之一—“骊山晚照”。官家眼见这般妩媚动人的景色,心情大好。

    庞统将军望着骊山的青松翠柏,笑对官家说道:“传说当年周幽王为博取爱妃褒姒一笑举烽火戏弄诸侯,就是发生在西绣岭上的第一座烽火台。这里不光风景好,温泉池子也好。秦汉的离宫,前朝唐明皇和杨贵妃的华清宫也是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宋的水师很厉害哈。在当时可谓是世界第一,称得上战舰了。因为大宋没有战马,就一直发展水军。但是因为当时的台湾、日本等地在大宋人眼里就是化外之地,台湾还只是一个小原始小部族,所以他们都没有心思打,一门心思的要打燕云。这简直成了大宋的紧箍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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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0 章

    官家不由地面露微笑, 晚年的唐玄宗沉迷享乐是事实,可是昏庸的周幽王视天下万民如同家仆, 京官或者烽火官也不敢阻止, 也没人阻拦?

    官家对此想不通,直接问了出来,“虽然有大周礼定天下, 万民臣服。我还是好奇的很, 周朝的君王如何就有这般的权利‘烽火戏诸侯’?”

    庞统将军想了一下,如果官家要在燕京来个“烽火戏诸侯”, 朝臣们,京官们, 甚至是驻守烽火台的将士们会有的死谏和阻止,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官家可以实现的可能性。

    “末将也想象不出来。”

    “历史不可说也。”官家想着他亲爹教导的有关历史记载、老百姓的普遍认知和真实的历史之间的关系,再想想商纣王因为征讨塞外匈奴导致大商国力衰退,无故背负的“昏庸无道”之名, 以及“武王伐纣”的所谓正义,只觉得“历史”真的是奇妙的很。

    君臣几个站到一个小山头上, 借着冬日夕阳的疏淡光辉远远的眺望连绵起伏的秦岭山脉的主峰--太白山。崇高峻伟、草木繁盛的太白山因为山顶的山高云淡、气候寒冷等原因, 终年积雪不化,在此数九寒天里自然更是白雪压顶。

    “都说在三伏盛暑来长安看太白积雪最美, 和西山积雪一样的美。皑皑白雪莽莽于天际,银光四射的壮观。我们找个时间在夏天来长安逛逛。”

    官家对于在夏天游览江南的计划心生小期待;庞统嘴角一抽,官家你这是要开始享受了?就连一直沉默的王颂传令官也是眼神儿小惊讶。

    “大运河还没有疏通,官家。”言下之意, 你自己骑着绝地到哪里都行,可是你要带着上皇、娘娘、圣人一起,在炎炎夏日里游江南,必须做船顺着运河南下。

    “也是。”官家小眉头微皱,心里小小的担心。亲爹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撑到运河完全疏通的那一天。

    夕阳下的华清宫、松林、白雪、大山,实在是静,静谧的让人都不想说话生怕打扰它。天地灵物和人造灵物静静的躺在那里,百年千年万年的不变化。它们静静的面对人世间的喜怒哀愁,静静的听着世人的纷纷扰扰、是是非非,总是让人情不自禁的心怀柔软、感怀万千。

    一阵寒风起,松涛怒吼,好似是百鬼出行,吟啸相求。啾啾颼颼二十里高风,让官家瞬间联想到他在巩县王陵听到的松涛阵阵。

    官家眨巴一下眼睛,懒懒的笑。

    或者将来有一天,巩县会变得和这个华清宫一样的残破不堪?赵家的后人也会和唐玄宗一样被人唱诵“温泉水暖洗凝脂···”?

    亦或者他自己也会被后人因为各种原因被留下各种污名?就和商纣王,秦始皇一样?

    可是他们都不会在乎吧?至少长眠在长安地底下的秦始皇应该不会在乎这些身后名。

    官家胡思乱想的琢磨着,不知道自己将来听到后人和那些读书人一样骂他“残暴无良、不守祖制”等等,会不会在意一丝丝?

    应该不会。等他回去后,他一定先睡个百八千年的。心里有了好主意的官家继续心情美美的逛骊山。一行人放开胸怀听风赏景,于天黑时分下山的时候,都感觉心有所悟,心平气和。

    打马回驿馆的间歇,庞统询问官家明儿的安排;官家记着展昭临走之前的交代,觉得自己应该亲自去一趟华山。

    “明天我去华山看望圣人的师父,也给你们放一天假?”已经被教导了“成人”知识的官家知道他应该给予将士们“私人时间”。

    庞统将军沉默,虽然他确实有这个心思去拜会长安城有名的美姬,可是听着官家这么直白白的说出来,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儿?

    “谢官家。”

    庞统将军干巴巴的憋出来三个字,官家非常欣慰的点了一下脑袋--他是体贴的好官家。

    ······。

    庞统将军等人都做出一本正经状,他们只是去逛逛长安的“美景”之一而已。他们很单纯。

    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冬天的曲江流饮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冬天的长安美食却是不可辜负的。莲蓬鸡、波斯羊腿、小粉鱼、槐叶冷淘、、、官家君臣几个从骊山回来驿馆后自然是大快朵颐 。

    悠扬欢乐的丝竹声不远不近的传来,几粒莲子摆放的形似小莲蓬,在汤碗中微微晃动,好像荷花漂浮水面,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盛唐的美人儿犹如出水荷花的婀娜倩影--“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白色的莲子和白色的鸡肉相映成趣,盛放在精致素雅的大碗里,色、香、味、形、器俱全。官家尝了一口,忍不住心生愉悦。鸡肉酥烂,鸡酿软嫩,汤情味鲜,香醇宜人,确实是一道老少皆宜的滋补佳品。

    “当年的长安御厨们,真是匠心独运。”庞统将军发自内心的赞叹。美人白骨,然而“莲蓬鸡”永存,这才是真正的“秀色可餐”。

    “别人一格、独树一帜。”官家也是赞叹不已。

    王颂传令官瞅着官家和庞统将军吃的神魂飞扬,好似要专门去大唐一趟打赏那些御厨们一样,不知不觉中微笑开来--有一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官家,带动的身边的人也都有模有样的表现出应有的君子气度--“爱美食美景胜过美人”。

    因为心里头的高兴开怀,王颂传令官即使对饮食向来感觉不大灵敏,也觉得口中的“莲蓬鸡”好吃的很。

    庞统将军用着美味的佳肴,内心的“文人情结”涌现,情不自禁的高声畅想一番盛唐的光景。

    “富丽堂皇的园林里到处春光明媚,春风暖熏。亭台起伏、宫殿林立、绿树环绕,花枝招展。溪水洄流,片片花瓣逐水而流,水中的鱼儿自在地游。踌躇满志的新科进士们,放杯至盘上,放盘于曲流上随水转,轻漂漫泛至谁前,谁就执杯畅饮。”

    最后他又总结一句,“当年大唐盛世的新科进士们玩‘曲水流觞’,却是有其文雅之处。”

    官家不舍得口中的美味,自觉没有嘴巴说话,用目光表示他的认同。

    王颂传令官突然接了一句,“浪费时间。”

    庞统将军一愣,随即咧着嘴巴笑。确实是浪费时间,每人抱着一个酒坛子大口的喝多好。

    等到传自波斯的名菜“波斯羊腿”被端上来,几个人都是食指大动。用明火烤制的羊后腿色泽紫红,看起来就是酥嫩鲜美,醇厚馨香。还没吃他们就感受到了传说中的“回味悠长”。

    官家用小刀切了一小块进口,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其余的几个人齐齐动手,在心里感叹一声长安的“波斯羊腿”确实是风味独特。

    每个地方都有其特色菜,地方菜,其他的地方就算知道做法配方没有当地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搭配,怎么也是做不出来这个味儿。官家觉得,他真的应该带着爹爹、嬢嬢、小媳妇多多的出门,亲自走走,亲眼看看,亲口尝尝。

    上次他带着小媳妇在燕京吃烤羊腿,小媳妇只说了两个字“好吃”,可是他却是清楚地记得她话中的愉快。微微翘起的嘴角显露着和平时的端庄守礼不一样的俏皮开怀--好像是对好吃的美味发自内心的欢喜和肯定,又好像不全是。

    小媳妇浑身洋溢着的欢快气息,闪闪发光的脸庞,脉脉含情的眼睛,每一个眼神动作都好像会说话一样,那是来自灵魂,由内而外的欢快。官家在心里描绘着小媳妇说“好吃”的时候的样子,嘴角翘起,眉眼飞扬。

    “波斯羊腿”好吃到想睡觉觉。

    ······

    庞统将军惊愕不已。

    官家这是开窍了?

    没有,但是应该是想到圣人了。王颂同样用目光回答。

    那也不错。庞统将军想着自己的少年时光,独属于少年人的知慕少艾,笑容怀念。

    羊肉“甘温暖中,补气滋营,御风寒”,少年郎们多多吃哟。

    第二天,天还是乌漆嘛黑一片的时候,用了“波斯羊腿”一夜好眠的官家被小张子从美梦中唤醒,迷瞪着眼又要睡过去。

    小张子赶紧开口,“今天要去华山,官家。”

    官家瞌睡的脑袋缓慢的反应过来,卷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滚。

    心里感叹一声自己真是一个好夫婿的官家,慢吞吞的爬出了心爱的小被窝,快速的洗漱穿衣用膳。

    早上的霜冻凝结,白茫茫的覆盖在屋顶的瓦楞上,光秃秃的树枝上,天地间一层一层的细节被省略,五彩缤纷的色彩悉数褪去,一切都变得这般的简单、概括、纯白。

    阴绵绵的小寒风丝丝缕缕的吹着,没有燕京冬天的西北风来的直率,它是好像春风绵绵细雨般的朝人的血肉里面钻,不像是北方的寒风是朝你的袖口里,领口里钻,扎脸却又能你在深切地感受到彻骨切肤的寒意之外,还能体会到数九寒天才有的,冰冷带来的畅快。

    阳气旺盛,不惧寒热的官家被小李子收拾了一身尽显其“翩翩风采”的白色锦衣,出来官道后突然发现了他对于燕京冬天的想念之情。

    把香色的貂皮袍子牢牢的系在身上,把礼物放在绝地的背上,官家和小李子、小张子、王颂等侍卫们打了个招呼,带上指套端坐到绝地身上,随着绝地的飞奔直奔华山而来。

    一片枯叶掉落在他的头上,随后又飘飘然的落到苍茫一片的大地上,整个过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留意。官家偶尔瞄到官道两边的风景,没有了树叶装扮的树枝交错在空旷的天地间,显得格外的清隽和真实。

    官家认为,它们是在尽情地显露人间万物最真实的内容。

    “自古华山一条路,奇险天下第一山。”安居南方的华山以“险、奇、峻、绝、幽”著称于世,成为五岳之一;又以它的奇瑰壮观和神奇传说,成为关中一景,为天下英豪向往,为世人所津津乐道。

    当然,不管是盛名天下的“华岳仙掌”,美名遐迩的百尺峡、老君犁沟等景点,还是途中遇到的那些道观寺庙,东、西、南、北峰的日出日落等等,都不是官家此行的目的地。

    他只是觉得展护卫说的对,到了长安,应该亲自去拜会一番自家小媳妇的恩师。当然,华山一日游也是他的“顺带”目的。

    晨光微露,天色见晓。终年云雾缭绕的华山主峰之一的太华峰顶,一位让人一眼看去就想到“仙风道骨”这个词的老道站在小茅屋前,摸着保养得意的白胡须笑容满面的高声吟唱。

    “贵客如春风,融化千山雪,蕴生茅屋辉···。”

    一位丰神俊朗的高个年轻人可能是天生的不喜言笑,就见他走过来不动声色的应和师父的开心,“官家是佛,入道,所过之地自然是万物复苏,热闹繁华。”

    “哎幺,我说你们师徒俩这个酸劲儿,想见官家就去见吧,非要神神叨叨的,到了汴梁也不露面,到了燕京也不露面。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徒弟夫婿,我早吃上门了。”一位胖的如同弥勒佛一样的大和尚刷地一下子蹦出来。

    老道师徒不想理会这个“俗气的只知道吃”的大和尚,奈何大和尚今儿是铁了心的要蹭这顿饭。

    “贵为官家的徒弟夫婿亲自上门,老道你收藏的那些骆驼掌、熊掌、龙肝凤髓,鲤尾鹿唇,都要搬出来幺。我徒弟说,他昨天就看到青木和青草在准备食材。”

    “这是自然。”老道并没有阻止大和尚蹭饭的意思,认真的解释道:“不去见他,只是不想显得太过刻意。但是官家主动前来,一番心意,老道如何能不高兴?”

    叫青木的高个年轻人没有说话,叫青草的少年人端着师父几人的早膳从后山过来,恰好听到了这句话,热情的开口,“大和尚师叔说的对。我也觉得师父和师兄就是矫情。”

    老道和师兄一起瞪向他,大和尚乐的哈哈哈大笑。

    大约辰时左右,官家到了华山脚下,圣人的师父领着她的两位师兄用过早膳就在等候,发现他的身影后立刻迎了上来。

    “官家安。”

    “师父安,两位师兄安。”

    官家特别实诚的随着小媳妇称呼,声音清朗,笑容疏阔。师徒三人俱是心中欢喜不已。

    他们虽然早就见过官家好几面,也从圣人的信中对官家了解颇多,但是近距离的接触却是第一次。幸好彼此都不是讲究繁文缛节的人,官家也是大而化之的性子,都不用多寒暄。

    官家和老道简单的说着他在长安的行程安排;青木和青苗一边在心里赞叹官家的气度和风度,一边帮着官家把绝地放好,把礼物背在身上。四个人提起轻功从北峰、东峰、南峰和西峰的“一条路”朝太华峰顶上来。

    风轻云淡嵌山间,似烟似雾在云端。朦胧飘渺非凡境,试问华山可有仙?

    官家登上太华峰顶的时候,恰好天气放晴。一枚小太阳从不知名的山峰背后露出头,于云雾中隐隐约约的显露,白晃晃的好像小小的月牙儿。随着它一点一点上升,露出鸡蛋黄的全貌。虽然因为在正月里太阳光实在是不耀眼,它还是极尽可能的灿烂。

    小太阳的努力和可爱姿态让官家的心里溢满了快乐。放目四望,但见千峰逶迤,匍匐脚下;天地空阔,八方贺拜。整个世界显得那么洁净、空茫,他的脑袋里有那么瞬间也是一片空濛,大有飘飘欲仙腾云驾雾之感。

    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由脚底直贯头顶--脚踩南风俯群山,胸怀顿开纳百川。

    “华山果然是地灵人杰的好地方。”官家端坐在竹凳上,用着太华峰特有的荷花茶、荷花糕,呼吸着直透肺腑的新鲜空气,望着触手可及的白云,很是开心的笑。

    “好地方。”青木的眼里有着对华山的喜爱和骄傲。

    青草发现官家如此平易近人,举手投足间的懒劲儿也是可爱的紧,真是越看越欢喜,越看越觉得师妹嫁得好。他听到官家夸华山的“地灵人杰”,当下就直爽的接口,“官家你不知道,以前人都说师妹是华山的第一“杰”。”

    官家小惊讶,他对于小媳妇过去的生活了解的并不多。小媳妇很少提及,他也没有问过,如今听了青草的话,忍不住小好奇地问道:“烦请青草师兄细细道来。”

    上山途中经过“擦耳崖”、“苍龙岭”等等地方,青草师兄都是滔滔不绝地讲解,虽然官家来之前看了很多华山的书籍,可是听着青草这个地道的华山人说来也是别有一番体悟。

    官家一路上很是认真地倾听,非常真诚地道谢,这让自从师妹下山后就没人听他长篇大论的青草对他的印象特别好。所以此刻他听了官家的问话,自然是倒竹筒子一般的呱呱呱说个不停。

    凡是圣人在山上的趣事儿,偶尔下山行侠仗义的大事儿,青草师兄都是原原本本的“细细道来”。

    官家这才知道,从小媳妇五岁的时候被师父带上山,到十二岁下山进汴梁,几乎是有一小半的时间是在山上过的。然后他又发现,原来小媳妇偶尔露出的小调皮不是她的错觉,练功的时候显露出来的杀气也是实打实的存在。

    这是不同于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理,娴雅宁静。就好像这千姿百态的华山一样,既有彰显秦汉风骨的豪迈气势,又有谱写出晋唐神魂的大气凛然。还不乏婉约柔美的少女情怀,水墨丹青般的清新淡雅···。

    鲜红的小太阳在远处的山凹处自在的玩耍,时隐时现;对面石壁上,一株不知名的树木在寒风中簌簌抖动着,几片枯黄的树叶挂在树枝上,向他昭示着生命力的顽强。

    官家承认,小媳妇就好像这生生不息,亘古流长的华山一样;又好像这无处不在、诗情画意的华山的石、华山的水、华山的风、、、一样,一丝一缕,不停不息的流进他的心里。

    高耸云天的华山仿佛在微微轻颔,附和着他。峰顶的云雾变换,好似圣人的芙蓉面对他微微笑。

    怀揣太阳问古今的官家,蓦地笑了出来。

    一股懒怠的风流气息一收一放,感触灵敏的青木和青草自然是捕捉到了官家刹那间的情绪变化。师兄弟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的感叹--幸好官家懒得很,否则师妹眼睛都要哭瞎了。

    中午的时候,官家用着两位师兄精心准备的奇珍,听着大和尚和青草师兄一唱一和的聊天斗嘴,笑容不断。下午的时候他听着青木师兄弹奏的古筝声,陪着老道手谈一局--官家拿出平时哄亲爹开心的技艺,把老道乐的见牙不见眼。

    傍晚时分,他牵着身上驮着两大箱子回礼的绝地,走在华山的脚下,回头对着师父和两位师兄招手让他们回去。

    《山海经》论华山,“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广十里。”虽然他今儿只是在华山粗略的行走,却已经真切地感受到了华山的壮观和雄伟,尤其是它的阳刚之美。

    怪道有人和他信誓旦旦的说过,踏访九洲方园内所有赫赫有名的山脉山峰,都给人以雄浑的印象,而最能使人体会到雄性之美的,当属华夏大地上的西岳华山。

    一份真诚,一顿佳肴,一首古筝,一个棋局,人间仙境如是也。雾润古树新苔绿,天高云淡群峰埋。魅力无穷的华山把它的阳刚之气掩盖在一片柔美之中,融进了每一个华山人的骨血中,就连他的小媳妇也是一身浩气不输男儿。

    官家回到驿馆的时候,天色渐黑,小李子已经在屋子里点起了石蜡烛,官家沐浴更衣后出来和庞统他们聊天,说起他今儿的感受,官家只有一个字,“奇”。

    “山无石不奇,无纯石不大奇。华山不光是大奇,还有奇人、奇物、奇珍。”官家对华山的评价很高,“我们明天还会在长安呆一天,我去周边村县逛逛,你们可以去华山看看。”

    晚上临睡前,因为知道了小媳妇的成长痕迹,心情还有点儿莫名奇妙的无法平静的他,干脆拿出画具,把他今天看到的华山画下来。

    官家对于今天爹爹和嬢嬢,小媳妇都不在身边有点儿小遗憾。不过他画完画儿,一阵困意袭来,也就睡了过去。

    两天后,他们从长安出发继续北上,专门找以前没有走过的地方走,绘制地图,赏风赏景,视察民情···。慢吞吞的行进速度终于让远在燕京的亲爹娘待不住了,一封信快马加鞭的送到他手里--十五岁的生辰礼之前要回燕京。

    作者有话要说: 武王伐纣,蠢作者个人认为,真的是经不起考据。至于商纣王,更是。北边游牧民族和商朝的战争完全没有被提及。好像那个时候的大商没有外患,整个地球就一个大商国的内斗一样。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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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1 章

    官家看完亲爹娘的信后, 小眉头微皱,对着庞统他们说道:“我想去蜀中、府州、麟州看看。”

    庞统将军微微惊讶,误以为官家这是要浪漫一回, 去圣人的故乡看看,他故意问道:“去做何?”

    “蜀中尚好。但是府州、麟州一带, 原本是大宋的边陲之地。府州、麟州两地和当年的西夏、辽国都挨边, 隔黄河相望。偏偏这一带以前不光战事频繁,还因为土地贫瘠, 粮食产量太低, 导致粮食非常紧缺。”

    “爹爹说,在我没打下来西夏之前,朝廷也考虑过在这一带的边防之地常驻重兵, 奈何大军来了不止是让当地的粮食问题更为严峻,根本就是无力供给。以往朝廷每年补贴折家军、杨家军的军粮, 都是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运输。”

    官家缓慢的语气稍显的低沉。庞统将军则是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一声。

    一心要重文抑武, 防备武人的太=祖皇帝当年之所以把折家留下来,还允许世袭罔替,实在是有他不得不这么做的现实理由。

    再想到那些来没得及上战场,却因为护送的粮食被西夏兵抢走, 因而被朝廷严厉惩处的同袍们,他的神色不由地暗淡下来。

    “麟州之外有一条窟野河,窟野河外有大片的河滩地和沙地绿洲,以前属于西夏,是难得的好地。同样缺乏粮食的党项人在春秋季节深入窟野河边进行耕种和收获, 很容易造成边境冲突,所以每年西夏也要派重兵保护粮食。”

    官家小忧愁,“粮食问题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一个必须解决的首要问题。”

    如今他把战事的问题解决了,可他也把原来西夏朝廷的责任承担了过来。他怎么才能让大西北的人都吃饱穿暖?

    土地贫瘠、生产落后的问题且不说,就是他直接把江南的粮食朝那边运,也是一个大问题。以前朝廷向西北运输粮食的方式--由船运过河,然后由役夫背牲口驮--不光是边民生活苦也,运粮食的人和牲畜也是苦也。

    知道广备处一时之间造不出代替人力和马力、牲畜力的车子,官家一锤定音,“还是要修路。”

    同样想到西北的的道路不通问题,庞统将军很是认同的点头。没有通畅的大路,想把粮食运过去都难。虽然现在大西北和平了,不用朝那里运军粮,但是若哪年发生个水旱灾难之类的,想救人都没法救。

    官家给广备处写了一封信,又在心里计算着他的生辰时间,觉得速度快一些的话,够自己从蜀中到府州再到山东一带转悠一圈儿--正好从山东北上巡视一番运河的开挖情况。

    西部山多,官家一路西走,越走越是心情沉重。高山峻土将天际线撑得老高,好像一副特意夸大的画儿一样,把黄土地的浑厚、苍凉、广袤放大到无限,放进他的眼里。

    漫天飞舞的黄沙中,一身褐色短打的百姓淳朴善良,驾驶着驴车的车夫高歌豪迈,坐在担子里的新嫁娘羞涩期待。但总也摆脱不了一股子贫瘠与荒凉的味道。

    就好像他们已经把贫瘠与荒凉,融入了骨血中一样。

    亲自巡视了都江堰,看到了小媳妇当年居住的土堡,视察了山东段运河的开凿事宜,一路东进眼见百姓的生活越发的富足喜乐心情慢慢好转的官家一行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在他的十五岁生辰礼之前的头两天,回到了燕京。

    梳洗沐浴后抱着小媳妇美美的睡了一大觉的官家一大早醒来,听着小媳妇和宫人们恭喜他生辰的声音,想着亲爹娘对他卡着日子回京的黑脸,真心的感激自己是生在三月十八。

    这要是错过了十五岁生辰礼,爹爹和嬢嬢岂止是黑脸?

    已经把自己打扮妥当的圣人动作利索的帮着他梳洗穿衣,“今儿要穿红色的大礼服,官家。”

    “好。”

    长到十五了,穿一身儿大红还是这般的喜庆乐呵,官家已经放弃他的小纠结,勇敢的接受事实。

    等他梳洗收拾好以后,圣人抿着嘴儿笑,宫人们都是低头笑。官家···,官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的小无奈。

    用过早膳后,小两口去给爹爹和嬢嬢行礼问安。慢腾腾踱步的官家突然转头望着他身边的小媳妇--这大半年没见,不光他长高了,小媳妇也长高了。

    官家笑的欢喜,“倾倾长高了。”

    圣人听了,开心的点头,“嗯。官家也长高了。”

    她一开始还担心自己的个头不长了,跟不上官家的身高,现在看来,正正好。晚上窝在他怀里睡觉,也是正正好。

    小媳妇的脸颊上好似染上了一层胭脂色,官家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这般害羞,不过看着她眼角眉梢含笑一副春光明媚的样子,穿着一身儿大红的礼服和天上的朝霞一样耀眼夺目,自是高兴的很。

    “倾倾穿红色好看。”

    圣人的眼睛刷地亮起来,又是羞涩又是欢喜。

    宫里最新研制出来的胭脂又薄又透,滋润皮肤却不油腻,圣人想着官家的个人爱好,只是淡淡的打了一层胭脂没有涂粉擦红霞。此刻看起来却是红的好像伊犁河谷新进上来的蜜果子一样,红艳艳的喜人。

    官家眨巴一下眼睛,把眼前这个娇娇软软、羞羞答答的小媳妇,和她在外人面前大方舒朗、聪明能干的样子结合在一起,变成一个眉目清晰的小人儿。

    再把青草师兄口中那天满山调皮,尤其是下山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时候浑身正气的小媳妇;和他在府州听说的,那个骑马跨枪和折家军一起打冲锋的小媳妇结合在一起,变成一个形象立体的小人儿。

    最后再把两个小人儿粘合在一起,好了,这才是小媳妇完整的模样。

    圣人察觉到官家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的不明之意,抬起头不解的回视。

    “倾倾很好。”官家真心觉得,小媳妇很好。他在那年的元宵节之夜第一眼看到的,好像一朵儿小荷花一样让他一看就像抱着睡觉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长得很好。

    “倾倾的十五岁生辰礼,想要什么礼物?”

    虽然现在男子成婚早,直接婚而冠,单独行冠礼的不多,但是女子的十五岁及笄之礼,却是和男子的束冠之礼一样重要。官家自觉的认识到,十五岁生辰是女孩子的一个大日子,他应该准备一份小媳妇最喜欢的礼物。

    圣人虽然觉得官家的话题跳的很快,还是诚实的把她心里的期待说出来,“听说卫县的港口已经建了一半儿。我们去看海,好不好?”

    小媳妇眼神儿亮晶晶的,语气温温柔柔的,官家不由地笑了。

    “倾倾喜欢海?”所有的生灵都喜欢大海,喜欢它的广阔无边,喜欢它的波涛汹涌,喜欢它的平静安宁,可是他灵敏的五感告诉他,小媳妇喜欢海的理由不大单纯?

    圣人听懂了官家问话中的疑惑,目光上飘下飘地游移不定,但是回答的声音却是分外的肯定,“喜欢。”

    官家还是笑。迁都的路上,他抱着小海鸟问她喜不喜欢的时候,她也是这个语气。官家对于自己的记忆力很是自信。

    心里头因为小媳妇对自己的“喜欢”美滋滋的官家又有着小小的纠结,娇滴滴的小媳妇还如此的体贴可人,真的是让他小为难。

    现在他已经知道,小媳妇喜欢骑着她的小白马飞奔,和展昭、白玉堂、丁姑娘一样向往皇宫外面自由自在的广阔天地。

    然而她因为他,义无反顾的答应了进宫;因为他安安心心的过一个“圣人”的生活;即使是自己的十五岁生辰礼,也是因为他而想去看海。

    官家把小心事暂且搁在心里,陪着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过了他的十五岁生辰礼。

    夕阳西下的时候,开心的晚宴还没结束,开始犯困的官家光明正大的提前溜走,拉着小媳妇就要去梳洗休息;早有打算的太上皇后瞄到他的背影,让人把他喊住。

    太上皇后亲切和蔼的嘱咐乖巧的儿媳妇先去休息,母子俩对坐在太液湖旁边的小轩里,等到宫人点了蜡烛退下后,她才收敛表情,认真的开始问话。

    “皇儿打算什么时候圆房?”

    官家特实诚的回答,“圆房后就会有小娃娃。如果必须生小娃娃,孩儿觉得二十岁以后生小娃娃最好,小娃娃康健。”

    太上皇后不自觉的嘴角一抽,她就知道儿子会这么想。还“如果必须生小娃娃”。

    “那是一般人二十岁以后,太医说你和儿媳妇两个人的身体很好。”

    “可是孩儿和倾倾才十五岁。”官家自认理由充足。不能因为他和媳妇身体好就让他们提前生小娃娃。

    都十五岁了,儿子还一脸的稚气未退,满脸都写着“我和媳妇身体好,但我们还是小宝宝。”太上皇后实在是忍不住,抬手拍了他肩膀一下。

    官家不明白亲娘的气恼,大眼睛睁的圆圆的,轻轻唤了一声,“嬢嬢?”

    亲娘瞪眼,“十五岁,不正好?”

    “你是男子,不管是二十,三十,还是四十都还是壮年。可是你媳妇是女子,她能和你一样吗?”

    官家小委屈,他说的是二十岁以后生小娃娃,不生四十岁。他知道女子年龄过了三十岁以后不好生产。

    亲娘被儿子的不开窍气的顾不得“含蓄”,直接说道:“女子到了十三岁豆蔻年华,是没长大,到了十五及笄之年就是长大了。女子的青春短暂,到二十岁就是桃李之季,就这么几年的惊艳时光,你要你媳妇青春虚度?”

    “孩儿不明白。”自认是好夫婿一枚的官家是真的不懂,为何到了二十岁圆房生小娃娃就是让媳妇“青春虚度”?

    知道儿子是真的不明白,可就因为知道太上皇后才被自家的笨儿子无辜委屈的眼神儿憋屈的说不出话来。上皇说他把儿子教导的“明白”了,这算哪门子的“明白”?

    太上皇后一边在心里抱怨上皇办事不靠谱,一边吩咐儿子,“不管你明白不明白,今晚上圆房,或者等你媳妇十五岁生辰圆房。”

    官家因为亲娘的命令楞眼。他正要反驳说虽然太医有圆房不生小娃娃的方法,可是那样会伤身体,况且圆房很痛所以他要等小媳妇长到二十岁,可是慢半拍的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亲娘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至于孩子的事儿,看天意吧。”

    太上皇后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认命”,语气也是低落的很,“你爹爹是他那一辈唯一的一个养住的继承人。到了你,更是上天赐下来的孩子。”

    “皇家这一枝的子嗣淡薄,强求不来。我们对你纳妃不纳妃不管,对你们有没有孩子也不要求,顺其自然就好。只要你们小两口过的好,我和你爹爹就满足了。”

    官家安静的听完爹爹和嬢嬢的真实想法后小小的惊讶,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他不要生小娃娃。

    一眼就看穿儿子想法的亲娘毫不犹豫的打消他“不生孩子”的念头,“如果你们能有个孩子,当然是更好。我和你爹爹百年之后也好放心。”

    官家感到为难。

    白天的“小为难”还没解决,现在亲娘又送来了一个“大为难”,终于体会到成长烦恼的官家在抱着小媳妇入睡的时候,还是想不通。撑不住困意临进梦乡前,他还特真诚地在心里感慨一句,人为何要长大,还长得这般迅速?

    昏黄的灯光下,太上皇听了老妻诉说她和儿子的谈话内容,小小的心虚,小小声的为自己辩解。

    “一般的少年郎,就是不明白体验了一次也明白了。可是儿子这不是非常明白吗?他还专门找了太医询问。”

    太上皇后瞥了他一眼,直接反驳,“太医说得也能听?直接把儿子吓得误以为圆房、生孩子就是伤胳膊断腿一样。”

    太上皇···,太上皇说不出话来,干脆先躺下。

    等到宫人熄了灯他把被子拉好,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飘忽忽的开口,“如果皇儿将来没有孩子--要过继--这一枝也没合适的了。”

    快要入睡的太上皇后猛地惊醒过来,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起来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这两枝百年来的矛盾重重,真心的感到害怕。

    如果儿子将来要过继太=祖皇帝的那一枝,血脉实在是太远了。他们当初要过继赵曙都闹成现在这般的不和睦,如果儿子没有亲生的继承人,那儿子将来百年后,逢年过节的,岂不是连个烧香送钱的也没有了?

    还是要有亲生的孩子才亲。

    “儿子和儿媳妇会生小孙孙的。”太上皇后安慰上皇,也安慰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太上皇后用过早膳后,等着儿媳妇把宫务忙乎好,儿子去前面谈事的功夫,她领着儿媳妇进到她拜送子观音娘娘的地方。

    婆媳俩认真、虔诚、仔细的上香,大礼参拜,太上皇后领着儿媳妇出来,做到偏殿里,表情严肃又叹息的讲述皇家秘事。

    从太=祖皇帝被“黄袍加身”到他“杯酒释兵权”;再到昭宪太后喜爱小儿子,太=祖皇帝答应从宣祖皇帝这一辈开始序齿,写族谱;再到太=祖皇帝突然去世,即位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弟弟···。

    太上皇后把她认为儿媳妇应该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儿子心大,又从没有这些小计较。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只能是把希望寄托在儿媳妇的身上。

    不管当年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之间有什么隐情,也不管当年太宗皇帝去世后为何太=祖皇帝的儿子没有即位成功,更不管这些年来两枝人的明争暗斗,以及当年官家没有出生前他们因为选择嗣子而产生的更多的纠葛。

    总之,他们作为父母,她和上皇的意思是一致的,你们小两口能有皇子最好,没有也是天意,不要和他们当年那般折腾,多思多虑的,无心过日子不说,还把身体折腾坏了。

    至于你们将来的继承人,真到了那一步,这两枝不管那一枝都行,也不管血脉远近,选几个看着身体好,没有记事儿又无父无母的抱过来养着,将来挑一个懂得感恩,人孝顺的就行。

    安静的听完了这个长长的皇家故事,心里头惊涛骇浪的圣人,听到太上皇后分析将来他们若是没有孩子要做的安排,当下就被吓得面色发白。

    还没有经历过很多人情世事的她,其实也不懂得男子对于宗族血脉的追求。但是她知道已经致仕养老的老范大人他以前不姓范。他的继父把他养大,照顾他读书成人,可是他还是回到没有养他一天的范氏宗族,改回了范姓。

    她知道按照世人的标准,老范大人没有做错,老范大人继父的家族永远不会接纳他,他也把他继父的亲生子很好的照顾了,称得上懂得感恩,孝顺的人。可是她不敢想象,若是他们选的嗣子将来要认亲生父亲,致官家和她于何地?

    当然,她也知道官家不在乎这些身后事,知道继子和嗣子不一样。可是她在乎,她害怕。

    怕将来的嗣子碍于“规矩礼制”一定把她和官家分开安葬;怕将来养子不成反成仇,没人给他们烧香送钱--官家大大咧咧的性子,如何能在地府做了穷人?

    更何况,世人也在乎。万一真的发生那样的事儿,将会在朝野上下引发怎样的动荡?这不是老范大人的家事可比的。

    太上皇后发现儿媳妇已经稍稍领悟了其中的关键,长长的叹了口气,安慰道:“别怕。我们做自己该做的,尽人事,听天命。你看上天这不是可怜我和你阿翁,把官家送来了。”

    圣人缓了缓面色,心神恍惚地回到寝殿。太上皇后的安慰不光没有安慰到她,反而让她更害怕。

    官家这样的人物,上天就是想再派一个下来,估计也找不到第二个。

    她坐在官家的软椅子上,对着窗外抽芽的草木呆呆的发愣了一会儿,猛地回过神来。看了看时辰,快到午休时间了。

    简单的洗漱后脱了外衣,让宫人都退下,圣人把她出嫁的时候母亲送她的“压箱底小书本”找了出来,躺在床上仔仔细细的研究。

    虽然当年她的亲娘因为生产元气大伤,虽然阿姑到了岁数很大才在送子观音娘娘的恩赐下有了官家,可是民间不是有很多生了七八个子女还身体很好的女子吗?她也可以的。

    圣人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忍住心里的害羞拿出练功练琴的专心致志,特用功的研究“秘籍”,官家梳洗好后进到寝室,钻进小被窝她也没有抬头。

    等到被小媳妇书本中的内容惊到的官家把书本轻轻的抽走,圣人惊醒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

    ······

    反应过来的圣人当场羞的钻进被子里。

    官家望着被卷成一个严严实实小隆包的薄被子和小媳妇露在外面的发丝,伸手把被子扯开,“倾倾乖,在被子里不好呼吸。”

    突然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圣人恨不得钻到床底下。

    官家把小媳妇满满的抱到怀里,只能看到她散乱的头发和红通通的小脖子。再感受到她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有浑身发烫的热度,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不是嬢嬢和你说了什么?”官家一下就猜到一定是嬢嬢要实行“两头出击,各个击破”的策略。

    “这些倾倾都不要担心。我都会安排好。”

    虽然他无法回应小媳妇同等的感情,可他会努力地喜欢。展护卫、师父和两位师兄他们说的话他多少都明白;在府州的时候,折家的几位族老脸上欲言又止的神情他也多少有体悟;昨晚上亲娘给他说的话,他更是有认真的思考。

    不知道他想法的圣人窝在他的怀里不说话,坚持的认为阿姑说的对。官家对这些事儿没有计较,她应该多花些心思。

    官家感受到小媳妇身上流露出来的“倔强”,又笑了一下。

    “倾倾的这本秘籍里,姿势画的不大正确,还非常模糊。纸质墨字印刷的也粗糙的很。我这里有更为精确的,印刷精美的版本,倾倾要不要看?”

    作者有话要说: 昭宪太后,赵匡胤,赵匡义的母亲。宣祖皇帝,赵匡胤,赵匡义的父亲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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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2 章

    被官家嫌弃的“小书本”摊在床头上,在微风中不服气地扬起书页;圣人感觉官家的话好似从天外飘来, 她呆呆木木地反应过来官家的话中之意, 身体僵直如同烤盘上的小鱼儿, 浑身直冒烟儿。

    官家迷瞪着眼, 好像明白又不大明白。他刚刚觉得既然小媳妇有兴趣,他也有了决定, 那就应该一起研究如何更好的操作。然而小媳妇更害羞了, 露出来的半截小脖子红的好似滴血, 身上更是烫得跟烤熟了一样,官家小小的心疼。

    知道小媳妇一时之间没法恢复, 他看了看时辰,干脆就这样抱着她午休。

    圣人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睡着, 自然是醒得晚些。她一觉醒来后发现官家真的把他的“精版本”都拿了出来,还对比她的“小书本”兴致勃勃地研究其中的小错误···。

    她差点儿没直接飞走。

    官家抱着小媳妇特大方自然地说道:“倾倾乖。我们先研究好了, 你就不会那么痛。”

    “我不怕痛。”从来不怕苦不怕痛的圣人把头埋在他脖子里, 小小声的抗议。

    “可是我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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