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比赛开始后，跃华就一直处于得分优势。

    而且是非常大的优势。

    把跃华高中的学生们都弄得骄傲了起来，发出了如下狂言：“这个游戏也太简单了吧，没有一点悬念~“

    边上人哄堂大笑。

    见局势不妙，下半场开始不一会儿，金桥就用了一次暂停。

    再上场之后，他们就开始各种使小手段了。

    比如，盖球的时候，宋煜义故意一巴掌打在陈夺眼睛上。

    陈夺受到攻击，下意识往后倾了一下，落地的时候没稳住，头仰后，跌到了地上，然后才去捂眼睛。

    宋煜义看到地板上的陈夺，立马摊手，做出一脸无辜给裁判看。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苏雾的心也揪了起来。

    大家都在等裁判的判定。

    结果，判定是：没有犯规。

    现场再次哗然。

    好多人表示不公。

    有人直接抱怨起来：“黑哨吧这是。”

    还有人说：“裁判眼睛看不见的话，可以换我上。”

    苏雾看着倒在地上的陈夺，心跳得厉害。

    樊坷懂事地拍了拍苏雾的背。

    苏雾：“……”

    周苏云伸手把陈夺扶起，看了看他的眼睛，问：“还OK吗？”

    陈夺起身，放下手，点头说了句：“OK，没事。”

    周苏云看到，陈夺的眼球都红了，一点也不像没事的。

    他转头去看宋煜义，只见他一点歉意也没有，对着陈夺和周苏云摊了摊手，表示：不关我的事啊。受伤了吗？那不如下场休息吧，哈哈哈。

    陈夺：“......”

    周苏云：“......”

    比赛继续。

    苏雾想到比赛开始之前，她还觉得不至于，打球而已，又不是打架。

    现在，她只希望陈夺真的不要强求，安全第一。

    ……

    轮到宋煜义带球进攻了。

    陈夺一路放水，让宋煜义自信心爆棚地攻进三分线内，然后托球起跳。

    陈夺就赌他这个龟孙子不会把球传给队友，抢在宋煜义前零点几秒起跳，比他跳高了整整半个身长，极具压迫性地挡在他面前，伸手，重重把球盖了下去。

    篮球“咚”地一声，被拍在地上，是陈夺愤怒的声音：

    我他妈让你打我脸！

    ……

    虽然并没有得分，只是把宋煜义的球盖了下来，但大部分观众还是解气地欢呼了起来，尤其看到宋煜义一脸错愕，心里头更是畅快。

    很想送两个宋煜义倒着比的大拇指，嘲讽他，你也就小动作行，光明正大比球技，你就是个乐！瑟！

    之后，虽然宋煜义还是常常利用裁判的盲区，趁机用身体撞人，踩脚，或者用胳膊打人，跃华这边再气，也一次没有用过同样下三滥的手段。

    他们只是很努力地用个人实力和团队之间的配合来得分，忍受着肉体上的疼痛，把跃华的得分牌一页一页翻了过去。

    最后，跃华以119：97的成绩，赢下这场非常不容易的比赛。

    当裁判吹响哨声的那一刻，跃华的同学们都抑制不住情绪，冲下场和运动员们拥抱了起来。

    第一个冲上场的是樊坷，她直接飞奔周苏云，扑进了他的怀里。

    接着是苏雾，可是，还没轮到她接近陈夺，就被一堆人超车。

    不一会儿的功夫，陈夺就被淹没在人群中了。

    苏雾站在原地：“欸？”

    好多女生趁机，借着普天同庆的名义，偷偷吃了陈夺和周苏云好几手豆腐。

    不一样的是，周苏云有樊坷防着，只有在好几人一齐涌上来，樊坷实在防不住的情况下，才会让她的苏云哥哥被吃几口豆腐。

    陈夺这边就不一样了，本来想吃他豆腐的人就更多，又没人防。

    陈夺只能自己救自己：“行了行了，好了好了。”

    然后硬生生从人群中把自己拔了出来。

    陈夺得以呼吸新鲜空气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苏雾的身影。

    只见她一个人坐回了观众席，默默看着眼前盛况，脑子里面想的是，看样子是挤不进去了，得了得了，先回去歇着吧。

    ……

    陈夺看到苏雾，心就踏实了。

    他特别自然地朝苏雾走了过去，身后，是一群意犹未尽的女生们……

    陈夺一脚重一脚轻，累瘫地在苏雾边上坐了下来，胳膊向后撑着上半身，两条长腿张开，伸得直直的。

    他以一种完全放松下来的姿势，转头看着苏雾，邀功一样说了句：“我们赢了。”

    苏雾半开玩笑地说了句：“那你好棒棒。”

    陈夺笑：“记得我们说好了，赢了你得给我一个奖励。”

    苏雾：“什么？我没答应你。”

    陈夺耍无赖：“我可不管。”

    苏雾：“……”

    陈夺心情特别好地笑了一声。

    把苏雾弄好奇了：“你想要我给你什么？”

    这一问，陈夺还不说了：“等下次气氛好点，再问你要。”

    苏雾就说了吧，这个人很奇怪。

    她看着怪人陈夺，看着看着，突然凑近他的脸，把陈夺吓了一跳。

    苏雾伸手，捏住陈夺的下巴，把他的脸摆正。

    陈夺惊恐：“你干嘛？”

    苏雾视线依旧定在陈夺脸上，手上用力，特别霸气地说了句：“别动。”

    陈夺保持着被调戏的姿势：“……”

    苏雾越凑越近，紧接着，皱了下眉头，担心地说了句：“你的眼睛……真的好红。”

    陈夺：“……”

    苏雾放开陈夺的下巴，恨恨地念了句：“宋煜义那家伙。”

    说完，苏雾转头去看金桥的大本营，那儿已经人去楼空。

    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陈夺看着天花板，意味深长说了句：“宋煜义那小子，喜欢打脸撞人是吧，改天得陪他好好玩玩。”

    苏雾还在心疼陈夺的眼睛：“你不是说不加油吗，怎么上了场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陈夺臭屁道：“我是没加油啊，我就随便打了两下，就119：97了。”

    苏雾对他哭笑不得：“哦~”

    体育馆里，观众陆陆续续在离场。

    苏雾看了眼球场上，还在和周苏云玩的樊坷，对陈夺说：“我们也走吧？”

    陈夺点头。

    苏雾收拾了下东西，起身，紧接着，胳膊就被人往下拽了一下。

    苏雾回头，看到陈夺只靠一只脚的力起身，另一只脚悬空，没去踩地。

    苏雾奇怪：“你怎么了？”

    陈夺：“刚被宋煜义打了一下，落地的时候崴了下脚。”

    苏雾：“………………”

    陈夺说的那么漫不经心，苏雾以为应该……问题不大？

    陈夺自己也以为问题不大。

    结果上了点药，过了一个晚上，脚踝就肿成了猪蹄，直接被封印，在家躺了几天。

    第一天，苏雾是跟着妈妈一块去看陈夺的。

    苏妈妈熬了筒骨汤，和陈妈妈在客厅聊天，苏雾一个人进卧室陪陈夺，卧室门是开着的……

    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觉得，真逗。

    打球还真能打成这样。

    腿伤的问题，周苏云来的时候，聊过了。

    结伴看望的同学来的时候，也聊过了。

    陈夺这会儿不想再聊了。

    他直接问苏雾：“最近微博那些怎么样？”

    苏雾把嘴巴抿成一条线，找了个相当恰当的成语来形容：“Hum……不愠不火。”

    陈夺：“……”

    不应该啊，能做的都做了，到底是哪里还有问题？

    陈夺看了看自己的脚踝，说：“最近可能没办法帮你拍照片了，你有空就多写歌，发点自拍，保持营业。”

    苏雾：“好。”

    陈夺不放心：“自拍记得都先发我过一眼。”

    苏雾：“知道啦- -。”

    两个人还想说些什么，被苏妈妈打断：“苏雾啊，走了走了，要让陈夺多休息的啦。”

    苏雾起身，不舍地看了陈夺一眼，回妈妈：“知道了。”

    陈夺只好默默望着苏雾离开的背影。

    第二天，苏雾又来了。

    理由很站得住脚，陈夺不是要她自拍都先给他过一眼吗，苏雾干脆直接在陈夺面前拍。

    她举高手机，四十五度角，微微耸肩头，“咔嚓”一声，拍好一张。

    苏雾拿给陈夺看。

    陈夺特别直男地说了句：“我是脚受伤，手还能动，你直接发我手机就好了，干嘛还特地跑过来拍。”

    苏雾：“干嘛，你很不想见到我。”

    陈夺看着苏雾的小表情，顿了一下，说：“我想不想见你另说，你好像挺想见我的。”

    苏雾：“……”

    陈夺看苏雾不说话，笑意越发掩不住：“嗯？”

    苏雾：“是又怎样。”

    陈夺：“……”

    苏雾停顿一会，补了一句：“不是又怎样。”

    陈夺：“- -。”

    第三天，苏雾再要去找陈夺的时候，就被苏妈妈拦住了。

    苏妈妈坐在客厅研究彩票，瞥见苏雾步伐轻快，喊了一声：“苏雾。”

    苏雾回头：“嗯？”

    苏妈妈招手：“你过来。”

    苏雾疑惑地走了过去。

    苏妈妈问她：“你是不是要去找陈夺啊？”

    苏雾：“嗯啊。”

    苏妈妈劝她：“别去了。”

    苏雾心里咯噔了一下：“为什么啊？”

    苏妈妈耐心地教她：“陈夺现在是病人，需要休息，他不说，陈妈妈也不说，但你不能一直去吵人家啊。”

    苏雾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愣了一下。

    苏妈妈摸了摸苏雾的胳膊，特别温柔：“你觉得呢？”

    苏雾觉得……有道理。

    于是乎，自那天后，苏雾就克制自己，好几天没去找陈夺。

    这天，陈夺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