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思归
这个公子看了一眼赵琴,说:“有什么奇怪的,这是一只鹦鹉,会说话不足为奇。”
鹦鹉?赵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原来自己是一只鹦鹉啊。
公子问道:“清风,这鹦鹉可不像是野生的,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清风说:“公子,这是我昨天救下的,它被人射伤,从高处掉下来,正好被我接住。”
公子说:“清风,这只鹦鹉应该是有主人的,你明天带着它去附近的人家问问,问到了就还给人家。”
“是!”清风刚点头答应,突然又摇头说:“不行啊,我明天出去了谁照顾公子啊,哥哥说了不教我离开你的。”
公子笑道:“你哥哥明天会来。”
“明天是初一了?”清风惊喜地问道。
公子点点头,说:“所以你明天就放心的出去吧。”
赵琴听见他们的对话,心想,自己难道是有主人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一般养鸟的应该是小姐吧,也许是个美丽的女孩呢。不过,也不排除是男人的可能性,古代玩鸟的纨绔子弟也不少……赵琴胡乱想着,感觉自己又睏了,于是趴在窝里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清风的声音,“公子,这鸟怎么这么懒啊……”心想,当只鸟要那么勤快干嘛,我又不用找虫子吃……然后,她听见那位公子说:“天色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这只鹦鹉就放我房里吧。”耶,可以陪着美男子一起睡,真是太好了……
一觉醒来,赵琴发现天已经大亮了。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大门大开着。
咦,人呢?赵琴从簸箩里跳出来,由于伤了一只翅膀,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她走到桌边向下看了看,哇,这么高啊!头晕目眩地一不小心向下栽去。
完了!赵琴闭上眼睛等着疼痛的到来,结果她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接住了。
“公子,这只鸟是不是被摔傻了,”清风说:“居然会从桌子掉下来!”
赵琴一听,怒了,你才傻呢,本小姐是恐高,恐高,你懂吗?
“清风!”大手的主人开口道:“你带着它去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它的主人。”
“是,公子!”清风接过赵琴,走了出去。
赵琴在清风的手里向公子看去,发现他居然坐在一个带轮子的椅子里。没想到这么俊俏的公子居然不良于行,真是太可惜了!赵琴摇摇头。
“傻鸟!”清风点着她的脑袋说:“你摇头晃脑地干什么啊?”
你才傻鸟呢!赵琴怒了,伸嘴向他的手啄去。
“哎哟哟,疼!”清风叫道,差点把赵琴丢出去,“傻鸟,再啄我就把毛拔了烤熟吃掉!”。
居然还敢威胁我,赵琴使劲儿啄他的手,清风一把捏住她的嘴——应该说是她的喙,赵琴想甩甩不开,只好瞪着他。于是,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这鸟真奇怪!”清风说:“咱们休战好不好?我带你去找你的主人。”
好吧,赵琴同意了,停止挣扎。
清风看赵琴安静了下来,也放开她的喙,捧着她向附近的村落走去。
清风走了没多久,留下的那位公子自己摇着轮椅,来到了院中。不一会儿,有人推开院门走了进来,叫道:“公子,我来了!”
公子向来人看去,说:“流云,你来了!”
来人居然是流云,那这位公子应该就是……明月了。
流云几步走到明月面前,说:“公子,近来身体怎么样?您的腿……”
明月笑笑说:“还是老样子。”
流云面带愧色,说:“公子,都是流云无能,没有保护好公子……”
明月说:“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已经习惯了。红袖,找到了吗?”
流云摇摇头,说:“属下去双花巷等了一个月,都没有等到红袖。属下又在王都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
“看样子红袖是没有脱身哪,”明月说:“凤王那里呢?有什么消息没有?”
流云说:“凤王出事了,府里兵荒马乱的,我趁机打探过,没有红袖的消息。”
“凤王出事了?”明月问:“出来什么事?”
流云说:“就前几天,在这九龙山,凤王狩猎的时候,遇到端王袭击。本来是端王占尽优势,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端王被凤王的一个侍女刺杀,凤王反败为胜。不过,后来南诏王赶到,阻止了这场兄弟相残的戏码。”
“结果呢?”明月问。
流云说:“结果,两个都被南诏王降罪禁足,不过,端王的伤势比较严重,至今还昏迷不醒。凤王……”
“凤王怎么了?”明月问。
“凤王有点奇怪,”流云说:“刺杀端王的那个侍女死了,凤王伤心欲绝,又被禁足在府里,整天不吃不喝的,府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人心惶惶的。”
明月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兄弟相残的皇室争斗是再常见不过了。不过,以为一个侍女的死凤王伤心欲绝,看来这个侍女在凤王的心目中很不一般。”
“嗯,”流云问:“公子,那红袖……怎么办?”
“你还是去盯着凤王府吧,”明月说:“红袖,我们一定要找到!”
“是,”流云说:“我等清风回来就走。”
明月说:“不用等他,他很快就回来了。”
流云说:“那好,公子,我就先走了!”说完,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明月看着远处,叹道:“红袖啊红袖,你究竟在哪里?”
“段天龙,段天龙,段天龙……”红袖拍着紧闭的房门,大声喊道。
段天龙走到门前,打开门锁,推开了门,说:“姑娘究竟闹到何时?”
红袖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关我到何时,我就闹到何时。你要是嫌吵,你就放了我?”
“放了你?”段天龙说:“不可能。除非,你答应嫁给我。”
“你是有病吧!”红袖说:“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嫁给你?更何况我们本是敌对的关系,你之前还要杀掉我们。”
“主子给我的命令是杀掉明月,不包括你。”段天龙说:“所以,我们不是敌对关系。”
“那我也不会嫁给你。”红袖说:“我根本不喜欢你。”
“你说谎,”段天龙说:“那天是你亲口说你喜欢我的,而且,你,你还……脱衣服了……”
看着段天龙突然变红的脸,红袖简直无语了。天啊,她当时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拖延时间啊。要是再让她重来一次的话,她一定不会那种方式了。
“段天龙,我再说一次,我那天会那样说和那样做,只是为了拖住你。”红袖说:“跟其他的没有一点关系,你明白吗?”
段天龙说:“这我可不管,既然我看见了你,你的……身体,我就要对你负责。”
天啊!红袖无语地趴在桌子上,心想,怎么办啊?”
段天龙说:“红袖,你就安心在这里呆着吧。等这段时间过了,一切尘埃落定,我就跟王爷禀告我们的事情,让他为我们作主。你不要着急!”
红袖闭着眼睛捂住耳朵,心里默念着:公子,流云,你们快来救救我吧!
清风带着赵琴把附近住的人家都问了个遍,都是没有养这只鹦鹉。于是,清风只好带着赵琴回来了。
“公子!”清风推开院门走了进来,说:“周围的人家我都问遍了,这只鹦鹉的主人没有找到。”
“那算了,看来这只鹦鹉和我们有缘,我们就养着吧。”明月对清风说:“清风,你去赵琴竹条来,我们给它做个笼架子。”
“好!”清风应着,赶紧去后院找了些竹条竹片过来。
这是要给她做笼子吗?赵琴趴在桌上,看着这一主一仆忙碌着。
明月和清风忙了一下午,终于做成了。清风把笼架子放到赵琴的旁边,对她说:“来,看看这个笼架子,喜欢吗?这是我和公子亲手为你的做的。”
明月看着这只鹦鹉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笼架子,心中泛起异样的感觉,这只鸟,确实有点儿奇怪。
明月说:“这鹦鹉的翅膀还没有好,恐怕飞不上这笼架子上,清风,你把这笼架子放到一边,还是先让它睡在这簸箩里”
“是,公子!”清风把笼架子拿到屋子里,就放到赵琴的簸箩旁边。
“公子,”清风蹭到明月的身边,说:“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吧,以后好叫它。”
明月笑着说:“它是你救回来的,你取吧!”
取名字?本姑娘有名字,不需要你取。赵琴很想抗议,可惜她是一只鸟,为了怕吓到人,只好保持沉默,但是脑袋明显抬了起来,直直地盯着清风,看他会给自己取什么名字。
清风想了一会儿,说:“看它傻傻的,不如就叫阿呆吧!”
阿……呆……赵琴怒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扑腾着翅膀,表示抗议。
“呀,公子你看,它怎么了?”清风吃惊道。
明月笑了,说:“看样子你取的名字它不喜欢,你重新取一个吧!”
“啊?”清风为难地说:“清风念的书不多,要不公子你取吧。”
明月想了想,说:“陇西鹦鹉到江东,养得经年觜渐红。常恐思归先剪翅,每因喂食暂开笼。不如,就叫它‘思归’吧!”
思归?这个名字好听。赵琴不再扑腾翅膀,看着明月,表示接受了这个名字。
“思归?”清风说:“这名字真好听,还是公子有本事。”
清风走到赵琴的面前,伸手摸摸赵琴的头,然后手指伸到她的喙前晃啊晃,还不时弹一下,一边逗弄着一边说:“思归,思归,以后你就叫思归了。”
思归,思归,何处是归途啊!明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叹息中尽是烦忧。
赵琴听得心中一紧,向他看去,只见这个美丽的男子,眉宇间全是忧伤。
不知道为什么,赵琴心中想起了明月。她想,等自己翅膀上的伤养好了,一定要飞去找北堂傲天问个明白。
养了几天,翅膀上的伤完全好了,赵琴可以自如地飞到笼架子上。
清风提出要给她的脚上拴上一条链子,被明月否决了。
明月说:“天空任鸟飞,何必锁着它呢。如果它要飞走,就让飞走吧,我们这里只是它的驿站而已。”
听了公子的话,赵琴很感动,没想到这个美丽的男子思想如此洒脱,就跟她的明月一样。
啊,又想到明月了。赵琴想,自己还是应该早点去找北堂傲天吧。她也不知道这只鸟能够活多久,要是不能赶在寿终正寝前找到北堂傲天的话,就麻烦了。可是去哪里找他呢?赵琴郁闷了。
赵琴不知道的是,她心心念念地北堂傲天此时正奔波在来南诏国的路上。
双花巷。
北堂傲天快马加鞭,终于来到了南诏国。和明月一别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明月音信全无,他实在放心不下,于是赶了过来。
“双花巷。”北堂傲天来到印象中的院门前,发现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了。他又向街坊四邻打听,都说早就搬走了。
怎么回事?搬家也没告诉他。北堂傲天觉得事情有点不妙。明月是其他亲自送到南诏的,临走时还专门跟流云和红袖打过招呼,如果遇到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变故一定要告诉他。可是这么长的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连住址都变了。如果不是存心要避开他,那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北堂傲天推开院门,走进了院子,打算看看里面有没有线索。
他在整个宅院里找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
北堂傲天站在院中正在发愁,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影靠近。
他迅速转身闪电般的出手,立掌向来人击去。
“北堂少爷,是我!”流云一边闪躲,一边出声道。
“流云?”北堂傲天喜出望外,说:“我正在找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回事啊,搬家了也不告诉我。”
流云说:“北堂少爷,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流云也是没有办法。”
“明月呢,”北堂傲天问:“明月在哪里?”
流云说:“公子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哦,”北堂傲天问:“你不陪着你家公子,在这里干什么?”
流云说:“我在等红袖。”
“红袖?”北堂傲天问:“红袖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流云说:“一言难尽啊,北堂少爷,我们找个地方说吧。”
于是,两人到了一家酒楼,找个了安静的包间,流云把这一年多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北堂傲天。
“岂有此理!”北堂傲天一拍桌子,怒道:“这凤王真是无耻,居然这么逼迫你们。”
“北堂少爷,小声点。”流云说:“凤王有势,小心隔墙有耳。”
北堂傲天勉强压抑了怒气,想了想又问道:“琴卿姑娘的鬼魂怎么会和南诏的凤王有瓜葛?”
流云摇摇头,说:“流云也不知道。红袖说,凤王自称是琴卿姑娘的朋友。”
“朋友?”北堂傲天问:“后来呢,琴卿姑娘的鬼魂怎么样了?”
流云还是摇头,说:“不清楚,不过听红袖说,凤王的意思应该是会超度她的。”
“唉!”北堂傲天叹了口气说:“这位琴卿姑娘也是命苦……算了,不说她了。你带我去见明月吧!”
“北堂少爷!”流云说:“还有件事情要告诉您。”
“什么事?说吧!”北堂傲天说。
流云说:“公子已经醒了!”
“什么?”北堂傲天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地问:“他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流云说:“我们被凤王软禁没多久,公子就苏醒了过来。”
北堂傲天怒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怎么不来信告诉我?”
流云说:“北堂少爷息怒,我们被凤王软禁,没有机会。后来……又忙着逃亡,就更没机会了……”
“算了,也不怪你们,”北堂傲天平静了一下,说:“明月醒来可有什么不适?”
“公子他……”流云说:“他的腿……废了。”
“腿废了?”北堂傲天叹了口气说:“能醒过来就好,腿……我再想想办法。”
“还有……”流云迟疑道。
“还有?”北堂无语道:“还有什么?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流云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公子的一头青丝全部变成白发了,而且容颜全改。”
“改就改吧!”北堂傲天说:“变成什么样,也是我兄弟。走吧,他在哪儿,带我去。”
“北堂少爷,”流云说:“公子现在在九龙山。不过,公子说过,不再见旧人。所以,我想公子是不会见你的……”
“放屁!”北堂傲天说:“他怎么可能不见我?你现在马上带我去找他。”
“北堂少爷,”流云说:“流云有任务在身,不能离开。公子就在九龙山,你自己去寻他吧。他若见你自然会见。若不见你,流云也没有办法。”
“你……”北堂傲天瞪着流云半天,看流云一点反应也没有,只好作罢。
北堂傲天说:“好,我自己去找他,看他见不见我。”
流云说:“公子就在半山的院子里,照顾他的是我的弟弟,清风。”
“知道了!”北堂傲天站起来,出来酒楼,骑上马就往九龙山的方向驰去。
这段时间,赵琴每天都会飞出去,到饭点的时候又飞回来。她在查找路线,查找从南诏国飞回天启朝的路线。
这一天,当她在外面飞了一圈,准备飞回去吃晚饭的时候,突然在天上看着一人一马奔驰在下山的路上。那个身影看起来很是眼熟。这是谁啊?赵琴尽量降低高度,想要看清楚一点。
“等一等,……少爷!”有人骑着马追了上来。由于风声有点大,赵琴只听到追来的人喊着“什么少爷”。
被追的人听到喊声,停了下来。赵琴正好飞了过去。
飞到近前,赵琴惊呆了,马上的人竟然是北堂傲天,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要找的北堂傲天。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赵琴高兴极了。她呼地一下,直冲向北堂傲天。
北堂傲天正和追来的人说话,突然听见风声,抬头一看一个黑影迎面而来,条件反射地一掌挥出,将黑影打到了地上。
赵琴只觉得一阵剧痛,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草丛里了。
“啊,思归!”一个人惊呼着跑到了赵琴的面前,把她捧了起来。
“是只鸟?”北堂傲天没想到刚刚飞过来的是一只鸟。
“北堂少爷,你打伤了我们的鸟。”清风气呼呼地说。
“你们的鸟?”北堂傲天问:“你们什么时候养鸟了?”
清风说:“这是我救下的,我和公子一起治好它的,还给它取了名字,叫思归。”
“思归?”北堂傲天说:“倒确实像是他取的名字。”
“好不容易治好它,你看,又成这样了。”清风指着赵琴说:“嘴角都淌血了,不知道还活不活得成。”
“那个,我……”北堂傲天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它飞下来我还以为是暗器呢!”
“哼!”清风说:“我不管,你必须治好它。要不,公子该伤心了。”
“这……”北堂傲天说:“我还有事,不能带着一只鸟啊。要不,你带回去治吧,反正你们治鸟有经验……”
“北堂少爷这是说得什么话?”清风说:“思归是你打伤的,你就得负责。怎么能随随便便推给我们。你要是不治,我就告诉公子。”
“别别别,你别告诉他啊!”北堂傲天没办法,只好说:“行行行,那我带着它,治好它,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清风说。
“好,这鸟的事情说完了,”北堂傲天说:“你追我来,有什么事情啊?”
“差点忘了,”清风一拍脑袋说:“公子有封信,让我交给你。”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北堂傲天。
北堂傲天拆开来,看了看,说:“好,我知道了。你告诉他,叫他放心。”
“好,”清风说,“那我回去了,思归就拜托你了。”清风把赵琴往北堂傲天手里一递,转身上马,向山上驰去。
北堂傲天看看手中这只半死不活的鸟,摇摇头,往怀里一塞,转身上马,向山下驰去。
赵琴浑身剧痛地躺在北堂傲天的怀里,心想,北堂傲天,这笔账我一定要讨回来,真是他妈的,痛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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