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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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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末的天气,天亮渐晚,清晨甚而已有了几分凉意。

    四更还不到的时候,秦春娇醒来,却见身侧竟然已经空了。

    她慌忙起身穿衣,走到厨房一看,果然刘氏正在擀面烧水。

    秦春娇连忙走上前去,说道:“娘,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还下厨呢?放着,我来。”

    今儿是自己大喜的日子,这话从女儿嘴里出来,还真有点奇怪。

    刘氏掠了一下鬓边垂下的发丝,锅里腾起的雾气将她的脸蒸的有些红,她浅笑道:“又不是大姑娘头回出阁,哪来那么多讲究。这几天我看你们都累坏了,就没叫你起来。再过一会儿,天亮起来,客人就要来了,我先把面做上,免得一会儿忙不过来。”

    乡下成亲,女方家里要做手擀面,招待来贺喜的宾客以及前来迎亲的男方家人吃,好求个长长远远的吉祥兆头。

    原本,这是姑娘出阁的规矩,寡妇改嫁实在不必讲究。但陈长青是朝廷命官,重金下聘可见对这门亲事的看重,自然不肯马虎。而易峋与秦春娇,也不愿叫刘氏委屈,一切就还按照出嫁的规矩来。

    秦春娇没答应,上前抢过擀面杖,说道:“娘,你回屋里去穿衣裳梳头,这儿都交给我。”

    刘氏有几分无奈,却还是笑着答应了,转身回房去了。

    这时候,易家那哥俩也陆续起床。

    易峋走到了厨房里,看见秦春娇正拿着菜刀,一下下的切着面,小脸上全神贯注。

    他上前说道:“起得这么早?”

    秦春娇回答:“还早,娘早起来了,这面一半是她擀的。”

    易峋听她这口气略有几分冲,不由问道:“怎么,有心事?”

    秦春娇摇了摇头,说没有。

    易峋只当她是为了刘氏的亲事担忧,便说道:“你安心,今天我去送嫁,一定把娘平安送到。”

    送嫁,也是本朝习俗。

    成亲当日,女方的男性亲族,跟随接亲队伍,将新娘子送到婆家去。在夫家停留片刻,吃一顿便饭,方才归去。

    按照道理,宋送嫁的一般是女方的叔伯又或者是兄弟。然而刘氏是个独女,娘家也早没人了,压根没人能给她送嫁。一家子人商量了,由易峋送去。

    刘氏原本说不送也罢了,女婿送丈母娘嫁人,怪怪的。

    但家里人都不答应,正经成亲,就新娘子一顶轿子,光秃秃的,让人笑话。再说,这也是要人知道,刘氏不是无人照管的。

    然而,秦春娇压根不是为了这个在烦心。这些事情,早就安排妥当了,没什么好担忧的。

    她只是在想着,娘要走了。

    昨儿晚上和易峋笑闹,不过是为了压制心中的失落。

    随着喜期一日日迫近,秦春娇心底里也是一日更比一日的不安着。她当然希望母亲幸福,娘能和喜欢的人共结连理,她比谁都高兴。但她进城三年,母女两个还没有团聚两日,娘就又要走了,离了这家的门,成了别人的妻子。

    起初,她只是为了母亲的好事高兴,甚至还推波助澜,推了陈长青一把。然而当这件事真正定了下来,她才意识到,母亲就要离开她了。这矛盾的心情,当真不是滋味儿。

    秦春娇不知道该怎么和易峋说,今天是母亲的好日子,她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出些有的没的。

    然而心情,也还是有些焦虑的。

    天色渐亮,下河村的人,渐渐登门道贺。

    虽说只是寡妇改嫁,但人家嫁的是朝廷大官,何况易家如今在村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家了,大伙都乐的过来捧场,巴结一二,落个顺水的人情。

    黄玉竹和董香儿也一早就来了,进了厨房,给秦春娇打下手。煮面、炒卤子,再一碗碗的端出去招待宾客。

    如今已经做了里正的黄大夫也来了,和易峋兄弟两个坐在大堂上说话,此外还有一些村中的长辈。

    这以下的人,只能挤在院子里,说话嗑瓜子,瓜子皮和果皮,扔了一地。

    易家宽裕,用以招待宾客的点心糖果及炒货,都是极好的。村人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笑不绝,孩童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你推我搡。热闹的,仿佛过年。

    有些小眼薄皮的妇人,凑在一堆,一面吃,一面朝自己袖子里装,还嘀咕着:“这寡妇改嫁,也这么大阵仗。这不知道的,还当是大姑娘出阁呢。”“可不咋的,我出嫁那会儿,家里也满共就请了几个叔伯亲戚,还坐不了两桌人。听说,这易家中午还打算办流水席呢!”

    这不入流的小声议论,淹没在如潮的道贺声中,没人注意。

    有几个顽皮的孩子,巴着窗台想往里瞧,却什么也没瞧见。

    秦春娇陪着刘氏在屋中坐着,对外头的吵闹充耳不闻。

    刘氏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她忽然有些陌生。

    圆润的眼角,微微有些细纹,是时光走过的痕迹。大概是女儿面膏的滋养功劳,这些日子以来,皮肤倒是细嫩白腻了不少。清澈的眼眸里,是温润如水的安静,及那么一丝丝的喜悦,是属于一个女人的喜悦。

    想到即将嫁给陈长青,刘氏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两人错过了二十余年,几乎这一辈子都要擦肩过去,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还是嫁给了他。

    新娘梳妆,本该找个全福人。但唯独这件事,刘氏拒绝了。

    已经是有了些年岁的妇人,又是寡妇再醮,再找人来弄这一套,她心里别扭。何况,人家也未必愿意。

    刘氏用面膏润了脸,用了些鸭蛋粉,只在两颊上擦了点胭脂。

    简单的一番装扮,却更显得柔美婉约。她开了一盒片状的蚕丝口脂,轻轻抿了一下,那两片薄唇便染上了一抹血色。

    只这么一点颜色,让她的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看着镜里的如花人面,刘氏不由笑了,她轻轻问道:“春娇,娘好看不好看?”

    秦春娇立在她身后,正替母亲梳头,不由微微的惊叹。她的娘亲,从来没有如眼前这般美丽过。记忆里的母亲,总是温柔安静,美丽的无声无息,但眼前这个女子,艳丽的鲜活,仿佛有什么正从她身体里苏醒过来。

    直到看见眼前这一刻,秦春娇才真正想明白了,刘氏是她的母亲,但她也是一个女人。和自己喜爱的男人结合,是她该拥有的幸福。而这,并不和她母亲的身份相矛盾。她也希望她母亲过得喜乐,不是么?

    她浅笑着,说道:“娘,好看。今天,你是最好看的新娘子!”

    刘氏却笑了一下,眼角弯了起来,她说道:“你这个丫头,又在乱哄我开心了。”

    秦春娇将凤冠替她母亲戴上,金丝累叠而成的花冠,镶嵌着大颗南珠,在日头下熠熠生辉,戴在新娘头上,端的是华美无比。

    这凤冠连同刘氏那一身掐金丝大红绸缎嫁衣,都是陈长青派人送来的,精致贵重,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秦春娇看着,心中忽然有着说不出的感慨。

    谁能想到,母亲还会再嫁人呢?她和陈长青两个,错过了二十余年,这一世几乎都要擦肩过去。然而兜兜转转,到头来却还是做了夫妻。

    她和易峋,又何尝不是如此?

    世间的姻缘,当真是巧妙。

    这白日里,秦春娇就在房中陪伴着母亲,哪里都不曾去。

    到了中午,易家果然办起了流水席。

    从宋佳集子上的一家酒楼请的厨子,院子里前日就搭了个灶台出来,摆着一溜的长桌条凳,鸡鸭鱼肉,酒水菜蔬,任凭宾客取食。

    京里的大官要娶乡间的寡妇,寡妇的女儿女婿办了流水席面,这消息传开,不止下河村的人,连最近村镇的人都赶了过来。

    易家的院子早已坐不下了,桌子摆到了外头,人头攒动,拥挤不开,比肩继踵,叫媳妇的,喊孩子的,吵吵嚷嚷,热闹到不堪的地步。

    这排场,就是当日赵桐生娶媳妇,也没有过。

    黄玉竹一面帮着忙,一面趁空悄悄的拿些吃的给易嶟。

    易嶟心里其实有点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却不知道该咋办。黄玉竹只是一个劲儿的找机会跟他套近乎,却从来不挑明目的。这么含糊着,他也不好直接拒绝了她,怕削了姑娘的颜面。然而如此一来,黄玉竹却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就如此刻,他看着她硬塞给自己的包子,说道:“都忙着,哥和春娇都还没吃呢,我哪儿好先吃。”

    黄玉竹噘着嘴:“那又咋了,忙了大半天,饿了就要吃东西,不然哪有力气做事?何况,我才也瞧见了,香姐也悄悄拿了些馒头牛肉给三旺,春娇姐端了碗面给峋大哥。你也吃,没人说啥。”

    易嶟没话可说,半晌才道:“他们、他们不一样。”

    黄玉竹歪了头,那双野猫一样的眼睛咕噜噜的绕着他打转,透着一丝的野性,她问道:“有啥不一样?你说说看,哪儿不一样了?”

    易嶟更不知说什么为好,他支吾道:“没啥,你要是饿了,你就先吃。”

    黄玉竹笑眯了眼睛,问道:“你这是关心我?”

    易嶟真是无言以对,他对这个黄玉竹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她和秦春娇很不一样,虽然都是娇憨活泼,但秦春娇身上还是有着女儿家的柔软纤细,她像春日的暖阳,让人温暖舒适。而黄玉竹,却像一只小野猫子,将爪子磨得锋利,千方百计的挠着他的心口,想钻进去。

    平心而论,他一点儿也不讨厌她。

    黄玉竹在易家铺子里也是实心实意,踏踏实实的做事的,听春娇说,她可帮了大忙。这娇蛮的模样,野性的眼睛,都是他前所未有的经历。

    他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个人在院子里的一角说着话,人潮如涌,谁也没有注意。

    但这一幕,却落入了赵秀茹的眼中。

    她也是来道喜的,又或者说是来道谢的。那天易嶟替赵太太解了围,又没有把这事捅出去,这母女两个很念他的情。今天易家办喜事,赵太太便让她带了些自家做的点心,前来道贺。

    赵秀茹的心里,也是存了些想头。原本,家里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就不再存什么希望了。但易嶟的作为,秦春娇的出手,显然人家并没有记恨他们全家,这是不是说她还有机会?

    她满怀希望而来,却不期撞见了这一幕。

    易嶟和那个新来的黄姑娘说笑的样子,刺的她两眼发红。别人兴许看不出来,但她却知道,易嶟对那个姑娘是有好感的。毕竟,她自己纠缠他的时候,他的不耐烦几乎就摆在了脸上。

    如果换成是以往,赵秀茹会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大闹。然而如今的她,已经不是里正小姐了。家里接连的灾难,也让她一夕之间成长了许多。

    眼下的赵家,再也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和冲击。她自己,也没了跋扈的资本和倚仗。

    这或许,就是因果报应。

    赵秀茹将篮子放在院子门口,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谁也不知道,她曾经来过。

    到了下午,日头逐渐偏西,迎亲的队伍终于出现了。

    陈长青一袭新郎喜服,骑着他那匹碧骢骏马,意气风发,昂扬满志。那张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压抑着的狂喜。

    迎亲队伍排场极大,浩浩荡荡,陈长青在前已经进了村子许远,队伍还没全进来。

    队伍当中,拥着一顶八抬大轿,自然是接新娘子的。

    下河村的人,全都跑了过来,围在道路两边,挤挤挨挨,知道陈长青是大官,没人敢高声议论。但大伙心底里不约而同的都有一句话,这刘氏可真是跳上了高枝儿,这等架势,人家显然是看得极重。

    易家,往后越发不可小瞧了。

    刘氏在房中坐着,听着外头越发近了的吹打喜乐,她的一颗心也吊了起来。

    想想也是好笑,她又不是第一次嫁人了,这心思怎么比当初头婚时还要七上八下的?

    她想着陈长青今日该是什么样子,想着京城里陈家的府邸又是什么光景。

    正在胡思乱想,身子忽然跌进了一个宽广且温暖的怀抱里,男人的气味儿将她淹没。

    刘氏心中一紧,旋即明白过来这是谁,便又软了下来,只低低说了一声:“这不是胡闹?”

    陈长青低笑了一声:“今儿是我的好日子,胡闹不胡闹,都是我说了算。”说着,抱起她,大步向外走去。

    周围,起哄的哗笑声,如浪潮一般一**涌来。

    陈长青不为所动,抱着刘氏大步向外走去。

    刘氏顶着盖头,谁也瞧不见她那张红艳烫热的脸。

    陈长青将她抱到大门外,送到了花轿里面。

    易家放了一挂鞭炮,行过该有的礼节,迎亲队伍便就启程,还要赶着黄昏之前进城去。

    易峋作为送嫁的人,今夜是注定回不来的。

    秦春娇看着队伍远去,既挂心母亲就此嫁了,又念着易峋今夜不回,心中满是落寞。

    迎亲队伍回到陈家府邸,观礼的宾客早在堂上等候了。

    陈长青可是本朝第一大光棍,年近四旬尚未娶妻,本就是稀罕事一件。

    这突然说要成亲,娶的却是一个乡下寡妇,京中朝野更是纳罕无比。

    他这人不好结交,钢板直正,冷硬无情,却又身居要职,朝中许多人想拉关系,又没处下手,便赶着今儿来了。

    大喜的日子前来道贺,你总不能拉长脸把人撵出去。

    所以,这指挥使官邸里,也是宾客盈门,人满为患。

    陈长青与刘氏,在堂上行了拜堂礼,新娘子便先入了洞房,陈长青还需得在堂上周旋招待客人。

    他本不善这行当,易峋作为他女婿,就派上了用场。

    易峋送嫁,按理说送到了就本当回去。但这时候天色已晚,城门也关了,他出不了城,就暂且住在了陈府。

    他为人沉稳,言辞得当,举止有礼,今日一身衣装也很是不俗。

    这些宾客看在眼中,心中暗暗好奇,不知陈长青哪里寻来个年轻俊才,替他周旋招待。

    拉了府中小厮偷偷问询,得知是他女婿,众人方才恍然大悟。

    原本,听说新娘子是个乡下寡妇,还生过一个女儿,这些贵人们肚子里都在发笑。但看了易峋的人物品格,这轻慢之心却收起了几分。再有人断续将那块匾额的故事讲出,又说京里各府邸追捧的茶油及面膏都出自这家生意,众人竟而叹服起陈长青眼光独到来了。

    喜宴正当时,门外忽然报传:“太子妃娘娘前来道贺——!”

    这一声进来,堂上那喧嚣之声陡然一静。

    只听一阵裙子拖地的窸窣声响,一身着华服的窈窕丽人,被仆妇丫鬟簇拥着进来。

    陈长青面色微沉,迎上前去,向这丽人微微躬身作揖,口中道:“臣娶一妇人,不期竟劳娘娘降临,有失远迎,望娘娘恕罪。”他口中说的恭敬,但语气却依然是冷淡如水。

    这太子妃,便是那相府的长孙千金苏婉然。

    苏婉然眸子轻转,在堂上一一扫过,又落在陈长青身上,淡淡一笑:“大人言重,大人今日大喜,太子殿下十分记挂,本该亲自前来,奈何朝政繁忙,便由妾身相代,大人勿怪。”说着,竟也不等陈长青答话,便吩咐下人将贺礼送上。

    堂上众人瞧着,一共送了八只礼盒,虽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但料来不会是什么轻贱之物。

    八只礼盒,足见太子重视。

    陈长青眉毛微挑,直言道:“太子与娘娘厚爱,臣不敢当。这礼过于贵重,还望娘娘收回。”

    堂上众人听着,不由各自倒抽了一口冷气。人人都知这陈长青是个无情无畏之人,但没想到他竟然敢当面驳了太子妃的颜面,这岂不就是驳了太子的颜面?

    苏婉然倒也不恼,依旧浅笑着说道:“大人果然刚正不阿,太子殿下说的不错。”说着,竟不勉强,叫下人把礼又收了回去。

    众人更是奇了,不知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苏婉然清丽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意,唇角虽是弯的,那眼睛里却是冷的,仿佛有一张精致的陶瓷面具扣在她的脸上,令人不适。

    陈长青请她入花厅,那是女眷所在之处。

    这苏婉然却道:“妾身可否,看看新娘子?”

    陈长青心中不悦,本想拒绝,但听苏婉然又道:“大人已经拒了太子同妾身的贺礼,不至连这点点面子都不肯赏?”

    本朝习俗,新娘在洞房之中,新郎未来之时,前来道贺的女眷是可以前往探视的,说些吉祥话,沾些喜气。若是有孕的妇人,又或者生养了几个孩子的,甚而还会被请进去,叫新娘子也沾沾这福气。

    通常来说,主家都不会拒绝。就如人来贺喜你打出去一般,都是得罪人的事。

    陈长青若是拒绝,一个大不敬就在后面。苏婉然是太子妃,还打着太子的旗子。

    她没有强令陈长青收贺礼,这伏笔原来在这儿。

    陈长青面色微沉,沉吟了一下,便吩咐下人引苏婉然过去。

    横竖是在自己府上,又有这么多宾客,她一个女子,也做不出来什么。

    刘氏在新房的床畔坐着,为着规矩,盖头始终顶着,目不能视,只能看着自己的双足。

    大红的鞋面,绣着喜鹊登枝,枝头还拿珠子嵌了,端的是好看。

    她看着,心里便想,春娇十一月也要跟峋子成亲了,那时候也一定要给她做一双同样好看的鞋。

    正在此时,门外一阵脚步声响。

    刘氏心中还在疑惑,这会儿不该是新郎进来的时候,便听一女子声音:“你们且在外头等候。”

    这话音清冷,还带着几分威严,听来就是一贯的上位者口中出来的。

    那女子进得房中,在刘氏三步之遥处站定。

    刘氏瞧见了一幅香妃色水波纹的裙摆,上好的杭州绸缎做的,水纹处还掐了银丝,随着主人走动,有波光粼粼之感,真是巧手妙思。

    她不知这女子是何人,为什么要进新房。喜娘本是陪着她的,这会儿似也被人撵了出去。

    苏婉然看着眼前这妇人,虽然蒙着盖头看不到容貌,但那一副成熟妖娆的身段,却足以引人遐思。

    她想起来了那个女子,同样有着勾人的身段和妖艳的脸庞,是她在这世上最憎恶的人。

    就算是太子的其他几个侧妃,都没有这样令她厌恶憎恨。

    她眸色微冷,声音不由自主的陡然高了几分,淡淡说道:“陈夫人,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妾身特来道贺。”

    刘氏不知她是何人,但想到能进新房,必定是陈长青那边的什么要紧女客。

    正想回应,但听那冷淡的声音再度响起:“妾身如今是太子妃,娘家是京城苏氏,相国府邸。令爱,曾在府中为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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