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逛街 (24)

    靴糟害了。玳瑁跟着村里的十来岁的小姑娘一样撒种子。他们这里，种苞米，小麦、大豆和少量的高粱和黄小米，也就是做豆包用的黄米。

    说道这种子，玳瑁的空间里还真有那么十个袋子，但是如果全还了，大丰收，那来年呢？突然的粮食增产只会带来坏处。还有玉米和大豆，玳瑁也有，但留下的大豆除了做豆腐、豆油，倒是没别的了。玳瑁想了想，麦子必须高产，至少让每家多分出个三五百斤的。至于其他的，黄豆和苞米不管咋说，那也是粮食，还有小米，这也是主食。玳瑁将今年的粮食种子当中，换了空间的种子有一麻袋多，小米和苞米也是如此。希望今年能多产点粮食。至于其他的，就不适合换了。

    玳瑁的第一世就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这些地里的活儿，让她感觉熟悉，她想起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公平，不知道什么叫人心难测，不知道什么叫爱别离，什么叫求不得，什么是人生的苦。

    玳瑁这个人就是这样，想做一件事情，那就一定要做好，等点完了种子之后，玳瑁就和村里的小姑娘一样，去野外挖婆婆丁，这个玳瑁和章氏都喜欢，不过家里没有做东北的大酱，这个今年也要做起来才是，好像家里没有黄豆，玳瑁得和人换一点。

    玳瑁背着野菜拦着回家了，没进门，就知道家里来了外人，此时两个舅妈应该在给章氏做晚饭，按照章氏的意思，只要儿媳妇偶尔来就行了，一个星期，两个舅妈轮流来，只有一天没人，但是今天不算二舅妈来的日子，而且她还带了当年的小妞妞，也就是章薇。

    玳瑁把筐直接放到了厨房，自己回到屋里换一身衣服，也就是毛衣加上外套，鞋子直接脱下了放到了门口。听见外面的动静，陈大妞出来了，笑着对玳瑁说道，

    “玳瑁，挖菜了啊？放哪儿了，我去收拾，你进屋看看你妞妞姐姐，她从城里回来了，要结婚了。”陈大妞显得有点胆怯，也有点尴尬，玳瑁笑了，也明白了，说道，

    “在厨房，收拾出来吧！至于这个表姐……我去会会。”

    玳瑁走进屋里，就看到章氏一脸不高兴，或者说，她是很生气的，手里拿着烟袋锅子，烟袋嘴是玳瑁给做的羊脂玉的，此时咯哒咯哒的磕着牙齿，她的手因为生气而颤抖。而隔着炕桌坐着的女人，穿着一身灰色的外套，卡其布的裤子和黑色的皮鞋，头发不长，长得倒是和小时候有些像，只是没有那个时候可爱了。看到了玳瑁，就笑着说道，

    “这就是小表妹吧！快过来，我看看！”

    “你就是章薇？小时候喝了我妈半年奶粉才养好身子的小妞妞？如今见了，还真的应该感叹一番啊！今天来干什么？来谢谢恩人的女儿？或者是让我这个表妹瞧瞧？来来，乖，过来让我看看。”玳瑁一屁股坐到了章氏的身边。

    章氏看到玳瑁就开心了，伸出手，去摘玳瑁头上的草屑，玳瑁这个时候，则是从炕桌的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大烟袋锅子，烟袋杆子上还有一个非常精致漂亮的荷包，荷包上有绣着精致花纹，但不是普通的花纹，上面还有许多彩色的小宝石。玳瑁在荷包里挖了一下，这可是从上前坪的空间找的放‘混香’烟丝，她练习了许久，这才一挖就有，玳瑁点上烟袋锅子，脱了室内的棉拖鞋，盘腿坐到炕上，就看到对面的章薇一脸嫌弃的模样。

    玳瑁抽烟当然不是解乏，而是她带回来了不少戾气和怨气等着吸收，这也是因为，手镯已经满了，而且现在的功德，或者说是领悟力、境界还需要提高。所以，暂时只能吸收日常的一些能量了，不过她也不着急。

    “玳瑁是吧！你这……才多大的年纪啊！就开始抽烟了，多臭啊！牙会变黑，身上都是什么味儿啊？”说着，还那手在自己鼻子前扇，

    玳瑁点燃了烟，一般抽烟，一边运功，也不理会别的。见玳瑁这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章薇就开始跟章氏说话，道，

    “奶，你这给了大堂哥和二堂哥多少，我就不说了，这回可是我结婚，咋地也得陪送个自行车吧！我看了，仓库里的那个自行车是女式的，正好也是新的，我就收下了，至于其他的，我寻思，还差个缝纫机，我看西屋里的那个也很新，反正现在玳瑁也小，等她大了，结婚了，我再陪送个缝纫机就行了，都是一样的孙子、孙女，奶，你可不能两样待啊！”

    章氏看到格格在身边，也有了底气，有了胆子，说道，“带回来的东西也是我回来，好不容易拿手里的钱换的，没了就没了，你现在要抢玳瑁的东西，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孙女，为啥别的孙子孙女都有，一个外孙女你当宝贝，现在就准备上彩礼了，我一个大学生，烈士遗孤，现在马上就要嫁给市长的儿子了，家里不出点钱，像话吗？买房子什么的也就不说了，四门的大衣柜总得有吧！彩礼怎么也得准备600块钱吧？还有新衣服，我的，我对象的，给他父母的……”

    “表姐，我给你出个招，听说医院里有卖血的，也就是说，去献血会给营养费，你看，把你奶奶和你娘身上的血抽吧抽吧！够不够你的嫁妆，抽干了血，再把肉剔一下，看看能卖几个钱。哦，对了，你说你的烈士遗孤是吧？可在一个失去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老太太面前，在一个失去丈夫，儿女又不孝顺的女人面前，你跟我说你是烈士遗孤……呵呵，这个身份，给你带来不少好处吧？也许你应该跟你爹好好交流一番。”

    啪，章薇就拍了桌子，吓了章氏一跳，玳瑁一件这个情况，二话不说，烟袋锅子就轮过去了，直接打在章薇的脸上，没等她反应过来，玳瑁的烟袋锅子就是一顿很抽，还踹了好几脚。陈大妞进来拉架，玳瑁一个眼神瞪过去，她就不敢动了。章薇一边费力的反抗，一边嘴里还说着，“你个小杂种！”

    完了，章氏都惊了，这下子，玳瑁能撕了她！果然，玳瑁一手就抓住了章薇的脖领子，将她跟牵狗一般，脱出了章家，张大妞都不敢上前，只能去求婆婆，章氏真怕格格杀人，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孙女，但也不至于死，再说了，怎么收拾不行啊！万一要是失手杀人了，格格可就麻烦了。章老太也赶紧下地了。

    玳瑁把章薇脱到大门口，噼里啪啦就开始说起这章薇的不孝，逼着奶奶和亲娘要嫁妆，开口就要600块，还有自行车和缝纫机，并且，还得给她和她对象，她未来的公公婆婆买衣服，还说这是烈士遗孤该得的，是我奶奶该给的。你们说，我揍她行不行？

    来看热闹的人都看傻了，这哪里是问他们行不行啊！这已经开始揍了。而且，就听见咔嚓一声，然后咔嚓又一声，章薇的两个胳膊从肩膀处脱臼了。张大妞赶紧奔过去，想去扶着，却不敢，此时章明也来了，看到这个情况，喊人去套车，赶紧把人送去城里医院啊！

    章氏也急了，一拍大腿，说道，“格格，你这是干啥啊？”

    玳瑁冲着章氏说道，“干啥？代替她死去的爹，教育教育她。敢跟自己的亲奶奶拍桌子，敢跟我拍桌子，给你脸了！”说完又对章氏说道，“放心，我能卸下来，也能安回去。”说完，掰着章薇的胳膊，又给抬上去了。然后是另外一只胳膊。

    张大妞几乎是拖拽着自己的女儿回去，一边还回头看着玳瑁，看她的脸色那么阴沉，张大妞觉得很是害怕。

    20 人没了

    张大妞的想法当然是准确的，玳瑁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在她跟前拍桌子的人，更不可能允许有人，尤其是章氏的后人对她不敬。不等天黑，玳瑁就用了招魂术，将章氏的二儿子章怀义招来了，他虽然死了，但是因为有玳瑁这个先知在，当然要让他在社会条件更好的时候出生才好。所以他现在正在等待期，玳瑁招了他来，就说了他的儿女对寡母和祖母所做的事情，再拿章怀仁的儿女这么一对比，高下立见。章怀义也是气坏了，玳瑁让他去教育教育自己的儿女，这是给他机会，否则，他一个死人，能把活人如何，如今好了，他可以在任何时候出现，尤其是在梦里，在白天都不怕。玳瑁等着看成效。

    之后的几天，玳瑁没有去挖野菜，张大妞和章薇都没有去，刘玉两天后来的，看玳瑁和章氏没有什么变化，这才继续帮着章氏做家务，而章明和媳妇白向阳几乎每天都来，几个孩子也是每天都来，玳瑁的‘英勇’行为，让几个孩子觉得特爷们儿，据说，也就是章明的大儿子章云龙说，章薇的脸色现在还有玳瑁的烟袋锅子打的印子呢！说玳瑁以后可以拿着当公章盖了。他们还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章薇病了，好像疯了似的。就连他们的二叔奶奶也有点不一样了。玳瑁听了，没有多做表示。

    之后，章琰回来了，还是一个人回来的，说是为了接他妈去县城享福的。不过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果然，当天晚上，张大妞就带着一对儿儿女来了，进了门，直接就给章氏跪下了，玳瑁就坐在旁边，也没有要躲避的意思。章琰和章薇显得有些憔悴，他们不敢说话，只是把自己的亲妈推出来了。

    这是真孝顺吗？玳瑁没说话，看着跟来的章怀义，对他说道，“这是你逼着来的，有毛用啊？还不是关键时刻，把老娘踢出来顶缸！”

    这话一出，显然不是对着张大妞母子三个的，那是对着他们身边的章怀义说的，而这一点，所有人都听出来了。章氏赶紧伸手过来，想要让玳瑁帮忙，“是老二吗？我要看看老二……”

    让章氏看了可没好处，少不得还得伤心，玳瑁就握着章氏的手，说道，“嬷嬷，你看了，可是对你没好处，对他也没好处，更舍不得走了。再说您现在身体这么好，他放心，才能安心。”

    章氏虽然不懂玳瑁说的话，但是她明白一个道理，见老二对她肯定是不好的。这才算了。只是在张大妞母子三人身边搜寻，希望能看到个影子也是好的。可是即使玳瑁阻止，这母子天性也是难阻隔。章氏嘴里答应着好啊好啊！可是眼泪就掉了下来，渐渐哭出了声音，玳瑁也是无奈，一挥手，让章怀义显形。

    好一出母子相逢的好戏啊！就连玳瑁都挺欣赏的，只有张大妞母子三人吓的缩成一团。不过此时的章怀义哭着跟老娘诉苦呢！实在是心酸，玳瑁一手拿着玉碗，一边面带同情、感动、心酸的样子，如果不是那玉碗，可能大家也会觉得这个丫头很是感性。哭了大概一个小时，地上跪着的那几个终于被提起来了，章怀义大发雷霆，一边让儿子赶紧带着老婆孩子跟张大妞尽孝，代替她跟章氏尽孝，一边也安慰了张大妞，嘱咐她代替自己尽孝，自己在地下等着他。临走又狠狠的威胁了儿女一番，吓的章薇直接就抽了。

    章琰和章薇哆哆嗦嗦的说完了自己要尽孝的保证，送走了儿子之后，章氏想心也有了改变，对玳瑁说道，“格格，给他们点吧！总归都是我的孙子，虽然老二家的没有管教好孩子，但我不能对不起老二。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少给些东西，也算是我这把老骨头，发挥最后一点余热了。”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们以后一定好好的照顾我妈，照顾奶奶。真的。”章薇说话都是带着颤抖的，旁边的章琰只会说，对，对！

    玳瑁无所谓，既然章氏都开口了，她又不缺，关键问题从来都不是这些东西，而是态度。今天章氏痛哭了一场，心情也不好，老人大喜大悲对身体不好，因此，玳瑁让张大妞带着儿女离开了。这天的晚饭，章氏也没有心思吃，玳瑁特意给她做了粳米粥，多少吃点，对身体的损害才会少一些。玳瑁心里下了决心，坚决不会再让章氏见鬼了。

    隔了没几天，章琰带着女儿回来了，女儿叫盼盼，今年七岁，穿的比村里的孩子好，也爱干净，但是却很怕生，很讨厌村里人，只拉着章琰的衣角，到章老太这里来吃饭，因为有许多在家里都没有吃过的好吃的，让盼盼很快就适应了。盼盼长得不算美人，但收拾的干净，到了老家，张大妞也自然会帮忙照顾。虽然盼盼一件衣服都没带回来，但是玳瑁也是年纪不大的，张大妞就过来要玳瑁的旧衣服，但是玳瑁的旧衣服，也就是穿了几次的衣服，一般都是出门干活一套，一成不变的，另外的衣服就是在家穿的。这些衣服可都是好料子的，虽然没有小姑娘喜欢的花啊格子啊！但是件件穿出去，都非常雅致。盼盼喜欢了这样有不同舒服好看的衣服穿，每天有肉有蛋的生活，也不再像过去那样总是找妈妈了。

    等她妈妈真的找来了，也无力回天了，因为盼盼已经不再排斥‘老家’的农村生活了，这里对于她来说，有好朋友上山下河，有好吃的好穿的，做的饭菜，吃到的肉啊蛋啊，牛奶啊！那都是县里没有的，就算她爸妈都是上班的人，也是没有这个的，盼盼当然待的恣意啊！当章琰的媳妇周小平来了，穿的衣服上班干部的标配，到玳瑁和章氏的家也是一个人来的，章氏正和玳瑁一边挑豆子，一边聊天，若不是玳瑁提醒的话，周氏都不知道这么个人。

    “盼盼呢？”

    章氏要说话，玳瑁一拍她的手，不让她说话，章琰是个妻管严，这个玳瑁早知道了，这一次要不是他亲爹出来了，估计还在这个女人手下当小媳妇呢！章琰要带妻子和孩子回老家，要带老娘回到县里工作，虽然张大妞说了，要照顾婆婆，不去县里，去了没有公分，他们也养不起一个闲人。这么多原因，让张大妞留了下来，大家都没有话说。而作为章琰的妻子没有来，显然是夫妻闹矛盾了。对于这个乡下的婆婆和太婆婆，她这个‘新时代女性’完全不放在眼里。

    周小平看到院子里的两个人都不理她，火气也大了，嘟囔了一句，‘没教养’，就走出去了。刚出院门，就被人一把拎住后脖领子，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

    “你干什么？”周小平看到拉倒她的是一个半大丫头，也不示弱，直接就要站起来理论，

    章氏连忙说道，“格格，算了，随便她，她没教养，和她一般见识干什么？”

    玳瑁想了想，刚消停下去，自己实在不方便再闹事，玳瑁双手剑指和在一起，对着周小平一指，人一下子就不见了。

    章氏怕玳瑁乱来，赶忙问，“格格，你把她扔到荒山上去了？”

    玳瑁回头，冲着章氏笑着说道，“嬷嬷，没有扔去荒山，放心好了。”

    章氏听玳瑁这么说，也就不着急了，继续回来摘菜。玳瑁看着自家院墙的一个地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今天家里下酱，玳瑁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而她亲自下的酱也是最好吃的，不只是东北的农家酱，豆瓣酱、辣椒酱等等酱料，她都会做。章氏年纪大了，口味重，玳瑁得掌握好火候，要是太咸了，对章氏的身体不好，但是如果放的盐少了，章氏肯定觉得不好吃。

    以往刘玉和张大妞两个人都是在刘玉家做的，因为章明家、章昭家都需要酱，索性一起做了。章昭在县里工作，还是住在筒子楼里，根本没有那个条件做。不过今年有章氏在，自然都是在她这里做了。章琰虽然还是爱吃大酱的，但是他媳妇周小平很是讨厌大酱，更讨厌大酱的味道。听说了这个消息，玳瑁很是开心，还说了，章琰家的大酱她也包了。

    从上午开始，章家就开始泡豆子，煮豆子，然后把豆子捣碎，差不多了弄成酱块，用报纸包好了，等着发酵。当天晚上，章家没有办法做饭了，因为用锅太久，炕太热了。当天晚上是在章明家里吃的，玳瑁还带过去五个鸡蛋夹菜，再加上两个罐头瓶子的酸黄瓜和两盒午餐肉，上午就让章明买了五花肉回来，晚上吃了五花肉炖土豆。

    第三天一早，章琰就来了，说是周小平不见了，他昨天回家，没有见到媳妇，又去媳妇的好友和同事家里打听，这才知道媳妇回了老家接孩子去了。等了一个晚上，想着今天媳妇接了孩子回来就算了，可是等到老家回来的最后一班车都过了，还是没有看到老婆和孩子，没办法，他只好回老家，心里只担心一件事，媳妇那么心高气傲的人，那么不把农村人当回事，若是回家的时候出言不逊，被那杀星遇上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果然，一回到家，自己亲妈说她媳妇没见过，不过村里的人倒是看到她去了章家，所有的人都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章琰，好像都在说，完了，你小子这下子要倒霉了。

    章琰直接冲到了玳瑁和章氏的家里，浑身都冒汗啊！看到玳瑁，还有点害怕，玳瑁看她来了，就对章氏说道，“嬷嬷，你先进屋看看我给章薇准备的结婚礼物，可别到时候没有办法跟二舅舅交代才好。”

    听着是看二儿子面给的礼物，章氏就放心了，开心的进屋去了，说道，“说！”

    “你三嫂她……”想了想，解决问题的办法绝对不应该是质问，章琰毕竟也是读过高中的，脑子也不差，转的够快，说道，“你三嫂她是城里人，对咱们这些乡下人有些误会。她也是个没脑子的，脾气也是因为家里就她一个姑娘，惯坏了了。玳瑁啊！看在三哥的面子上，给她一次机会，我保证，她以后回去一定改！我发誓，真的！”

    玳瑁看着她，笑了，说道，“我相信。”

    章琰就这么看着玳瑁，说道，“那……你三嫂呢？我是说，你看到我媳妇，你三嫂了吗？”

    玳瑁笑了笑，往大门旁的墙边一指，说道，“那不就是吗？”

    章琰就这么傻傻的看着眼神都发苶的媳妇，一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头发都散乱了，上面都是尘土，身上的衣服也是尘土。好像刚走了几十里山路一样。不过，章琰是亲眼看到她突然从墙边出现的。突然出现的。章琰惊讶的看着玳瑁，玳瑁对他淡淡的说道，

    “我相信，你和你的媳妇，以后说话都会注意的，也不会对‘乡下人’出现什么误解和误会。”

    章琰吓的后退一步，拉着媳妇就走，等到了门外，才听到了哭声。章琰一个劲儿的安慰他。因为怕玳瑁还有别的后手，也不敢带着老婆走，只能先回自己的家，然后让他妈到玳瑁这里来打听。

    张大妞对于玳瑁的恐惧和忌惮，比她对原来的小姑子的恐惧还要大，到了老太太家，没敢问什么，倒是看到章氏高高兴兴的包红色的包裹，包裹皮上还有一个红色的喜字，这显然是要给女儿的。这多少让张大妞觉得高兴了，玳瑁看张大妞的神色，就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来，将包裹交给张大妞，说道，

    “婚礼我和嬷嬷就不去了，这个礼物你就交给你女儿吧！至于你儿媳妇，没有什么大事，以后学乖了，就没人找她晦气。”

    张大妞也不敢说别的，但看玳瑁的言行举止，她多少也把到点脉了，要是不对老太太不好，玳瑁是不会做什么的，但是如果对婆婆不恭敬，那肯定会收到极为恐怖的惩罚。好在，她没那么蠢！不过有玳瑁镇着，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再想想刚看到的包裹里的东西，张大妞高兴的走了。

    21 大人物

    生产队长，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农村的土皇帝，这样的职位虽然不是世袭的，选的肯定是有能力的人，但是当上了生产队长的好处，对于本人，对于他整个家族都是有益处的，就比如章明，年轻轻的时候就参加了抗联，还在部队里待了那么多年，回来之后，他性格中的急公好义和办事能力，就让他顺利的当上了生产队长。

    今年的年成看着不错，这让章明心里很是开心，觉得今年大丰收，对上面也是个表功的机会。不过，刚要到麦收的时候，玳瑁突然来了他家。让章明感觉从炕上下来，他正吃晚饭呢！章云龙和章云虎看到玳瑁来了，可是开心了，

    “玳瑁，你家吃啥饭？”

    “饺子。”今天做了里脊芹菜馅儿的饺子，白白胖胖的饺子，章氏的牙不错，还吃了不少糖蒜呢！玳瑁吃了一盘，按照传统，章氏肯定会给重孙子们留着，虽然家里都看着不然孩子去章氏那里蹭饭，但章氏乐意给孩子们吃，章明几个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听到这个好消息，两个大小子扔下筷子就走了。气的白向阳跟着身后骂。当然，她也是有点怕这个妹子，知道玳瑁可不是一般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就躲出去了。

    “咋了，玳瑁，有事啊！”章明赶紧问道，

    “两件事情，一件是，地里的麦子熟了，再拖下去，也不会多打粮食，反而会遇到暴雨，你明天赶紧组织人割麦子吧！另外，今年的小麦会比往年多产粮食，你多给农户留点余粮。这件事情，不难吧？”

    “不难，但这暴雨……暴雨且不说了，但这粮食……这么做不好吧？”按照规矩，那得是先交上国家的，留够了集体的，剩下的才是自己的，这给农户分粮食，还是小米，这是细粮，按照规矩，是要国家调集分配的。

    玳瑁知道他的想法，说道，“这样做，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是为了你一个人，而是为了我们全村。多了我不能说，但你只要记住了，今年多分粮食，其他的不用多问，也不用知道太多。也没有必要跟任何人解释，我想咱们村里的人，没有大舌头的。”说多了对谁都不好，但是如果章明这件事情没有办好的话，玳瑁就得想别的办法，但是玳瑁的预感，她的法眼告诉她，这件事情，章明干的成，还会因为这件事情，在村里树立一辈子都无法动摇的地位。

    别的事情暂且不说，暴雨要来这件事情很是可能，过去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虽然不至于颗粒无收，但的确会让庄稼大幅度减产的。村里的土地面积不小，到目前为止，东北这边还是地广人稀的。他们村里开始收麦子，男女老少齐上阵，都参与到抢收当中，村里的会计和民兵连长很是奇怪，为什么要抢收，按理说今年的庄稼这么好，没有一点预兆啊！不过章明说了，上面传下来的消息，天气预报说了，东北这边要下暴雨。这才让村里的人有了点动力。而且章明还主动提出，这是大家跟天斗，跟地斗，获得的小麦，会尽可能的留足了村里人的口粮，多抢收，就多分粮食。这简直是给所有人加了一记强心针，按照公分分配粮食，还要多分，而且，这次的记分员，分给了玳瑁。原来的记分员打算去收粮食。记分员的公分就是满分12分，但是这一次，没有最高分做限制，他当然不介意让别人替一下了。

    玳瑁每天干的多，最多也就是大人的一半公分，如今不出力，就可以得一半的公分，她也是乐意的。不过，玳瑁可是不会给任何人面子的，看到有偷懒的，进度比别人慢的，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丢面子，直接就扔下一句，‘扣一分’，如果看到特别卖力的，哪怕是女人，也会说，‘加一分’，这样的情况，往往不会特意的针对一个人，一半都是看进度，如此，也没有人会说玳瑁偏袒谁，而且一天记一次分数，也没有人有意见。加上大家后来一想，半大孩子都想挣到成人的公分，让大家都说他能干，这种被人认可的感觉，可是很令人激动的。干劲儿也更足了。

    收完小麦的当天傍晚，大雨就来了，一直下了整整一个星期。大家只能尽量的让仓库保持干燥。等雨停了，大太阳出来了，晒了三天之后，才在场院里晒麦子，脱粒，之后按照去年的数额交上了公粮，剩下的，村里留下一部分，其余的就分给村里的个人了。玳瑁想着，这麦子早晚得磨成面粉，所以就跟村里的人说了，一起去镇子上将面粉磨出来，弄好了再分下去。

    为什么这么做，这个大家都不知道，但是这一次肯定分的多很多，往常面粉几乎也就是逢年过节的发两斤，但是这一次，差不多每家都分到五六十斤，这是多大的好事啊！不过，生产队长也说了，别有点余粮就瞎嘚瑟，所以，大家都知道怎么做，从玳瑁当记分员，到集体磨面，提早发面粉，这都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大家的觉悟还是很高的。

    这天刚分完了面，生产队长家门口就停了一辆车，玳瑁从那门口经过，也没有好奇的过去看，但是，其他的人倒是好奇。一个胆子大的老太太拉住的玳瑁，问道，

    “戴茂，是谁来找咱们生产队长啊？”

    “部队里的朋友和上级，有家人死在咱们村子附近，咱们村里不是有一个抗联烈士碑吗？那里埋了许多烈士，这是来找的。”玳瑁当然没有进去看，不过法眼看到了，比章明知道的还要早呢！

    村里和玳瑁一起玩儿的半大小子姑娘都追着玳瑁问，玳瑁也说了，是部队的人来了，来找生产队长办事的。

    玳瑁对于熟人来说，就没有那么暴力了，村里人开始还不敢让自己家的孩子和玳瑁玩儿，但是越是不让，就越是让他们想找玳瑁玩儿。而和玳瑁玩儿也却是有意思。他们学会的知识，比在学校的还多，甚至现在就能被语录了。不仅如此，他们的理论知识也绝对提高了。数学、物理、化学知识更是丰富，而且，他们还上山打猎，在山里寻找抗联的遗迹和古生物，做生物实验。哪怕是抓一条鱼来，玳瑁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因此，玳瑁在年轻人的心目当中，就是一个聪慧好学的上进同学。

    既然知道是部队来找的，进去了也待了不少时间，之后就开着车去了村里靠山那边的烈士碑那里。来的穿着军装的人一共有七个人，还有一个和很年轻的战士，他最年轻，但是显然是地位很高的。玳瑁看来他一眼，之后就是一惊。回来之后，没有再和别人接触，反而去了自己的屋里，也不开灯，更没有修炼。现在的玳瑁，对外称是42年生的，现在的年龄应该是16虚岁，周岁14，而这个人应该是37年以后生的，那绝对可能是他。容貌太像了，只是少了当年的狂傲和凌厉的气势。

    没多久，天就黑了，章明到章家这边来借吃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玳瑁管理的，玳瑁这才出来，到仓房给章明拿了十个鸡蛋，一挂香肠有七八斤，另外还有自己在空间的风干鸡，还拿了一些干菜，他们家的菜园子比较丰富，又挑了一筐的香瓜，还特意的拿了一瓶空间了的好醋，那个人，过去就是喜欢吃酸辣的东西。他是西北人。和自己不一样，他爱吃鸡肉，家里的鸡不好给，但是章明那里肯定也是有的，玳瑁给了东西就回去了。晚上给章氏端了一碗酸辣面出来，章氏很是喜欢，玳瑁也吃了。没多久，章云龙兄弟两个也来了，自己吃饱了不算，还说玳瑁做的太好吃了，给老爹带回去一碗尝一尝。玳瑁特意摆盘，心里总有些沉重。

    章明很兴奋的招待老首长，但是，对于老首长提出的要求，他真的是无能为力啊！因为即使他们在收敛尸骨的时候，也多是听周围的群众说，或者是当初偷着掩埋人的话，还有就是当年鬼子弄的死人坑。正是因为这些尸骨分不出是谁，也无法真的确定谁是普通人，谁是抗联烈士，尤其是鬼子的杀人坑，做实验或者是训练新兵的战俘，都是埋在一起的。他们能一具一具的收敛回来，不仅是章明为了父亲和叔叔，也是为了他当年的那些战友们。

    这次的来的老首长叫秦毅澜，他的小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叫秦赣，从小就聪明，可惜在后方跟着他外公外婆学坏了，这一次，秦毅澜是为了找自己曾经的战友，因为31年之后，派过来的人很多。而且都改名了。很难找到。他带着自己的儿子来的，一是因为这小子在部队惹事了。二也是为了能让他了解当年革命的艰辛，能够当兵，是最光荣的，这个小子却要去上什么大学，实在迂腐。

    吃饭这个小子还算满意，秦毅澜也没有心思教育儿子了，不多久，章云龙端着一碗面来了，这小子一下子就接过去了，说是好香，而且好吃。能在农村吃饭这么香，可算是让秦毅澜心里好受了一点，和自己过去的小兵，还有带来的手下们一起喝了起来。章明这里的酒菜都不错。

    这喝多了，虽然只是微醺，但是人的警惕性还是放松了，嘴巴就大了起来，章明就对老首长说道，“老首长，其实这件事情，对于咱们来说，对于那些验尸官和大夫来说，哦，对了，还有您儿子说的生物学家来说，是可以辨别出来的。但说实话，那么多人，那么多尸骨，是不是一个人的，我都没有办法保证，您让我怎么给你查。不过，我当年找我爸和我二叔的尸骨可是没费劲。”

    这话让秦毅澜感兴趣了，可以说，所有人都觉得郁闷，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好奇起来，秦毅澜问道，“那你当年是怎么找到你父亲和叔叔的尸体的？”

    “我爸牺牲的时候，我就在跟前，当时我只记得他埋在一颗树下，我当时怕找不到，还特意的把我老姑当年给我玉吊坠给留下了。我二叔牺牲的时候，我虽然没有来得及掩埋尸体，但我记得就是在一个岩石下，可是具体是在什么地方，下了公路和小路往哪里走，我都不知道。可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姑姑，她从小就挺神秘的，听说会看事，能解决跟鬼神的官司，也就是能见到鬼。所以当你是我老姑带着我们找到的。我当时还特意没说那些细节，可我姑姑就是能准确的指出位置。甚至在没有找到我爸的尸体的时候，就说，你不该把那玉坠留下。我问为什么，她说，如果我带着吊坠，我的胳膊不会没。”说道这里，显然章明也是遗憾的，他继续说道，

    “我当时跟我老姑说，不能再给我一个吗？或者画个符咒给我戴着？”说道这里，章明惨笑道，“我老姑说，这种符咒，一个人一辈子只能用一次。我问她，我爸、我叔叔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符咒，为什么我没见过。我老姑说，他当时给我爸和我二叔都给了，用的是隔空隐形符咒。那符咒都已经发挥作用了，所以我爸和我二叔本来早就该死的人，多活了几个月。等她准确的找到我爸和二叔的尸体，我才明白，原来我老姑过去说的话，都是真的，她是真有本事的。”

    秦毅澜赶忙问道，“那你老姑呢？”

    “死了，她和我奶奶从关里回来，安顿好了我姥姥，她就参与到游击队的活动当中了，后来我听说我老姑父死了，没多久，也传来了她牺牲的消息。听说是她带着鬼子就了地雷场，那一次她连着围剿她的四十多个鬼子一起死了，爆炸声音传出很远。”

    秦赣一听这话就嗤笑道，“人都死了，你现在说的那么玄乎有啥用？”

    22 梦有‘痕’

    其实秦毅澜也想这么说，为此，赞赏的看了儿子一眼，然后对章明说道，“是啊！人都死了，你现在说有什么用，不过你说的这个老姑，不会是黄埔毕业的那个传奇女英雄吧？”

    章明点头，说道，“对，就是她。虽然她死了，但是我奶奶退休回来的之后，带回来了老姑的女儿，她和我老姑简直太像了，比我老姑更好看，而且，我奶奶说过，她说我这个表妹，和我姑姑是一样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我想她的意思就是，我的表妹有着和她母亲一样的能力。”

    秦毅澜有些拿不准，想了想，就问自己的儿子，“秦赣，你怎么想？”

    秦赣说道，“管它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这意思也就是说，只要能帮上忙就行。管她是不是封建迷信呢！能找到就行。

    秦毅澜一行人出面暴露的目标太大了，如果贸然的去，恐怕玳瑁也不会见，所以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就让章明先去探听情况。其实秦赣对于这样做法还是存在疑虑的，说是应该让年纪和玳瑁相仿，而且还弄回来一碗特别好吃的面的章家兄弟去，但是，章明说了，玳瑁算是他的表妹，以他对表妹的了解，完全不能将她当初一个未成年人对待，而且以她的历史，做事风格，他真怕自己那两个儿子小身板扛不住。当然，他没敢说自己表妹的彪悍业绩。

    章明到了章家，先去找章氏说话，把他老领导来找好朋友，好兄弟的事情说了，领导当年在部队是很照顾他的，再说寻找失踪的抗联战士，这也是一件不能推脱的事情，不是说有谁强制要求，而是自己心里就这么想的。章氏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是烈士，对此当然也是深有感触，想到这里就叫了玳瑁一声。

    玳瑁在西屋里，自然都听的很明白了，她穿着一身居家的白色长衫子、宝蓝色的裤子，布鞋，一头秀发梳成大辫子，中分的发丝一丝不苟，身材高挑，若不是脸长得还有点稚嫩，怕真是会看成是个大姑娘。玳瑁进门来，看了章明一眼，说道，

    “我知道这件事情了。不过，那人不是在咱们这里死的，他在别的地方牺牲的，死在朝鲜，名字是王建国。死在后勤运输当中。顺着这个线索查就是了，他的尸骨在边境那边的烈士陵园。”

    章明听的有点发懵，但想了想，这也是可能，但是这个小表妹的本事是不能说的，回去改怎么说呢？玳瑁多精明的人啊！说道，

    “你实话实说就行，至于他们会怎么问，你就说是我说的，我梦见的。信不信由他们。不过，今天这话出了这个门，我是不会承认的，你也是一样，和他们说清楚，出了门，我们就不会承认，他们自然会明白的。”

    章明看着玳瑁，问道，“他们的魂魄还在吗？就像我二叔一样，出来一次，我也想，我也想看看我爸……他是为了救我死的……”说道这里，章明哭了起来，玳瑁有了上次的事情，还得章氏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损害，她是绝对不会再做招魂的事情了，所以说道，

    “见他们，会让他们的怨气增加，会影响投胎，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很后悔了，再说了，普通人经常和鬼魂接触，身上就会沾染上晦气，这不仅会让自己生病，没精神，变倒霉，更会让家人也都收到影响，尤其是对身体不好，对没有成年的人，你想想，你家的两个儿子可真是青少年事情，最容易被蛊惑了，你媳妇也不是个强壮的，再说了，你想过你奶奶吗？”

    章氏本来也是抱着希望的，但是听玳瑁说对谁都没好处，那就算了。章明也不敢再说什么了。玳瑁看着章明，说道，

    “为什么要去找死去的人呢？他们的灵魂要么投胎，要么和守护的山山水水合为一体。一副骸骨，何必执着呢？”玳瑁这是说自己，也是在说章明。一抬手，将一张粉白色带着花边的花签拿了出来，那是她今天写的，这上面写了一首诗，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这是出自清·徐锡麟的《出塞》。这上面的字，自然是玳瑁的，玳瑁的书法水平，好几十年的功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而且这书签，也是带着祈福符咒的。这算是附赠的吧！能来找故友，那也是有心人。

    章明回来之后，没有把她那个小表妹带过来，只是带来了一张花签。这花签用的是小篆，有些字大家认识，有些字，还真是不认识。一向自诩才学很高的秦赣，却看明白了，觉得这样的字，可不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女人的字体。书签落在他的手里，而章明则是跟秦毅澜打哈哈。一会儿说没死，一会儿可能改了名字，之后又说好像听说有人见到他参加了志愿军，还说可能那个时候大家都赶风潮一样，都喜欢改名字，叫建国、建军、援朝的人特别多。

    这秦毅澜一下子就明白了，而秦赣也是一个聪明人，说道，“你得到的消息是，这个人改名叫王建国或者王援朝，牺牲在援朝的战斗中，可能葬在那边的烈士陵园，对吧？那么，你的老姑知道这些很可能，因为她是那股时候有名的将领，但是你说你姑姑的女儿知道，这不是太荒唐了吗？”

    章明直接摆手，说道，“我没这么说啊！我可不认的。这不是我的意思，更不是我表妹的意思。出了这个门，我是什么叫都不承认的。我只是说几种可能。一些风言风语，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再说我喝多了。真的，多了！”说完，啪的一下子就把头摔在桌子上，表示他真的喝多了，而且不省人事了。

    屋里的人也都喝的东倒西歪了，晚上，这些人的睡觉就成了问题，尤其这位大少爷，实在是没地方安排啊！刘玉家里住满了，而张大妞那边住着回来准备嫁妆的女儿，还有章琰带着老婆孩子正式回来帮忙干活儿。也是住不下，到邻居家，到大队部，这都不行。刘玉想了下，就去找章氏了，章氏觉得也没什么，她跟刘玉说，让她领着‘当兵的小战士’来吧！

    玳瑁听到了，到了章氏的屋里，此时玳瑁刚洗完了澡，头发半干，章氏说了这件事情，玳瑁听了，就说安排他们住在自己的屋里吧！自己的屋里软垫子，而且被褥也比章氏这里的多。再说，玳瑁今天晚上也是不打算睡的，章氏换了屋子睡，反而会认床。难得玳瑁这么大方，章氏也就同意了。

    章氏拿过大毛巾，给玳瑁擦头发，章氏觉得，头发不弄干了睡觉，会着凉的，这么多年，章氏都是这么服侍她的。玳瑁此时让章氏帮忙擦头发，却不是让她照顾，而是彼此相守几十年，在一起相处的时光，让玳瑁觉得温馨，章氏也是这样想的，她跟着玳瑁一辈子了，比儿子孙子还亲。当年章氏死了两个儿子，也就是几个月就缓过来了，若是玳瑁死了，章氏估计不是疯了，就得死了。

    刘玉领着秦赣和两个小战士过来睡觉的时候，正好看到红烛下，老太太在给一个纤细的女孩子擦头发，那头发又黑又长。秦赣发现这个女孩子很是特别，看到陌生人来了，既不躲避，也不好奇的看。他只看到了一个侧脸，但即使是侧脸，他也不难看出这是个极美的女子。

    等去了西屋，看到了精简的闺房，还实在是让人惊讶，不过，自从知道来外人睡觉，玳瑁也没有打算把自己的被褥给他们，而自己画符咒和研读的书籍也都直接收起来了。但是放在书架的成套的毛选和哲学书籍，还有各种高等理化书籍和实用的水电暖等工具书。甚至木工书籍都有。农业书籍就更多的。而且这房间，有梳妆台，上面放了一些精致的漆器盒子，里面放的都是一些保养品，至于带颜色的胭脂、口红什么的，那肯定是没有的。比较稀奇的是梳妆台上放着的一把木梳，这梳子是玳瑁做的，很漂亮，只有手掌大。出于好奇，他还是打开了梳妆台里的抽屉，里面看到了弹力绳，黑色的发夹，桃木长簪子，另外还有一些发带，但是不是白色的绣着蓝色花边的，就是黑色带着红色花边的，显然都是日常用的，虽然只有两种颜色，但足够显示出一个人的喜好了。这发带真的很精致，而且还带着香味。

    整个房间都有一股香味，不是哪一种花香，更像是香水，但是比香水淡雅，让人不由得联想到隔壁屋子里的拿个姑娘，那姑娘肯定如兰花一般娇嫩，脆弱，听说父母都是烈士，从小就寄养在别人家，那岂不是和林黛玉一般，虽然秦赣不欣赏林黛玉的性格，但这样的女子，很难让人不去心疼她，怜惜她。

    晚上他们也是要洗漱的，章氏出来招待他们，幸好他们带了洗漱用品。不过这么干净带着香味的卫生间，可是连这些大人物都没见过的。真是没有想到，在农村会有这样的地方，他在章明家也是见过的，但显然没有这里干净。这里真的不像是普通的农村，这让章明心里产生一个特别的想法，是不是中了什么法术了？东屋里还住着一个那么漂亮的姑娘，那么神秘，是不是自己遇到鬼了，还是喝多了做噩梦了，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可能不顾一切冲到东屋，就会看到一个恶鬼。

    到底是少年人，又折腾了一天，秦赣很快就睡了，炕上是软垫子，铺子白色的褥子，被子责是丝绸绣花的，好像结婚的被子。这个晚上，秦赣梦到自己结婚了，而娶的就是隔壁那个漂亮的女孩子，他还渡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这个梦，太好了，太真实了，他都不想醒来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尴尬了，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是上午九点了，而且，他的裤子湿了，这可是愁死人了，还好，自己带了换洗的衣服，看身边没有人，就赶紧换了。但是被子和褥子有一点点湿，他有些尴尬，非常的尴尬。

    这么晚起来，秦赣被亲爹好一顿训斥，但想到这小子从小到大也没这样的毛病，也想到了，可能有点内情，当章明挽留他们再待一天的时候，秦赣竟然没有反对。秦毅澜可不是一般人，找来昨天陪着儿子的战士，听说没有什么问题，就觉得奇怪了。

    但是在章明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章明就把家里的照片拿出来给大家欣赏，其中就有章氏和玳瑁在延安时候和领导们的照片，另外还有抗联的照片，这些照片都是在章氏建国之后带回来的，有许多人，许多牺牲的人，章明还打算让老领导认一认人。

    在农村的普通人家看到上百张照片可真不多见，而且还有许多是彩色的照片。当年玳瑁照片发给那些喜欢她的战士们，后来章氏看了喜欢，留下了很多。回来之后，两个儿媳妇都很喜欢，都往自己家里拿了一些。秦毅澜看到了许多的抗联时期的照片，还真的找到了一几个认识人。秦赣则是被照片里的女人吸引住了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和大家一样很惊艳，但更加震撼的是，这个女人，为什么和自己梦里的那个女人这么像呢？非常像，几乎有八成相似。而且，照片上的女人，涂着亮闪闪的、红彤彤的口红，大波浪发，照片上的女子似娇似嗔，身段窈窕火辣，这就是所谓的尤物，不过幸好是建国前的，若是这个时代的女子这般，那就是狐狸精，死定了。秦赣又想起了这个女人的女儿，她将来长大的，要是也长这个样子，她丈夫得多发愁啊！

    23 秋收

    章明和秦毅澜说了许多当年他在抗联时候的事情，对于这样一个难得的忆苦思甜大会，怎么可能少了儿子，所以拉着秦赣一起听，也不知道是章明的故事太精彩了，还是秦毅澜的补充太吊人胃口了，反正秦赣听的很有兴致，他们从抗联，说道了军校，再说道了章明的老姑，那个传奇中，在东北雪原上红衣白马的女将军，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厉害，这么完美，她长得那么漂亮，又那么有才华，死的那么有气节，怎么说，这个女人的一生都是个传奇，是一个让人仰望的女子。而那个小姑父，就有点不够看了，带着眼镜，文质彬彬，听章明说，本来老姑是跟着章氏躲在关里的，因为那边也打仗了，才回家看看，没有想到就知道了老姑父的噩耗，老姑过去都没有从军，也没有加入任何党派，但是为了丈夫，这一切都改变了，她从军，完全是为了丈夫报仇。

    这在秦赣看来，这个女人虽然厉害，但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却是一个难得的有情有义的好女人，若是自己将来能遇到一个这样的……咳咳，想的有点多了。

    不过，听说章氏那里的照片更多，秦赣就怂恿章明去借来看看。果然，章明去了，就带回来一大盒子，这照片真的很多，据说还是章明她奶奶挑着拿的。果真是不少。但是秦赣却专门挑玳瑁的照片看。从她的深情和所在的地方看得出，这个女人不仅美，而且非常的自信，非常的耀眼，即使和其他人一起合影，看照片也肯定会第一个注意到她。但是昨天屋里看到的那个身影，却显得有些哀伤，有些落寞……

    不得不说，秦赣是敏锐的，但也是片面的，若是他看到手里拿着烟袋锅子，吞云吐雾的时候，拿着烟袋抽人的时候，他就会知道，什么叫年轻了。因为这个秦赣是自己的心上人方安岳投胎转世的，这让玳瑁的情绪有些波动，有些寂寥，有些心痛……但往事不可追，玳瑁没打算再祸害他这辈子，也就不再多想了。可是中午躺在炕上睡大觉，章氏在旁边打扇子，唱小调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玳瑁只穿着一件小背心，一条毯子盖在肚子上，可突然来的人却打扰了她。章氏让她接着睡，她去应付，玳瑁很不爽的看了一眼窗外，正好和那个秦赣看了个对眼。

    玳瑁和他一对视，心里就是一阵揪痛，眼里也很快出了泪花。而章氏的出现，打断了两个人对视，玳瑁也无心睡觉了。秦赣那里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后来说，要帮着章氏挑水。要说挑水这事，还真是用不到她，因为他们家是压水井，根本不用，秦赣见闹了这么大的一个笑话，就赶紧走了。

    他终于见到那个女孩了，正美，跟白色的雪做的一般，这就是冰肌玉骨吧！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么哀伤，秦赣心疼了，这个女孩太可怜了。他不能让烈士的遗孤被一个老太太欺负，被周围的人欺负，坚决不行。

    章氏问他来做什么，他只是说落了东西，然后又走了，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又和那个战士过来睡觉了。这一次，玳瑁在葡萄架子下乘凉，架子下放了两张摇椅，摇椅中间放了一个小几，上面放了紫色的葡萄和绿色的葡萄，此外还放了两个小碟子的点心，还有两杯茶。

    天色虽然不早了，但还有夕阳的余晖，秦赣进来院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美人披散头发，只用一条黑色的发带简单的绑了一下，里面应该是穿了一件枚红色的背心，外罩着一件白色的麻布对襟衫子，宽大的白色裤子，手上还拿了一把团扇，实在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这样的一幅美人图，就如同年画里的一般。

    其实，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古装美女的梦中情人，而不管是什么样风格的美人，只要感觉对了，那过去的种种设想全都抛下了。脑补的也全在眼下这个美人给出的灵感的基础上了。但是此时玳瑁却没有去理会任何人。玳瑁作为一个修行者，现在又是忙着炼丹，忙着提升修为，消化能量，而且是因为功力提升后，强行的消化这些能量，是不能有任何分心成分的，而且，这个年轻人，毕竟不是方安岳，他已经算是另外一个人了。

    当天晚上，过的也很平常，因为玳瑁已经知道他们会再待一天晚上，所以今天一天也没有回到西屋里去。因为那里算是借出去了。她没有去注意章明那里的情况，不过等秦赣和一个小战士回来，里外屋里转悠，倒是让人没有办法安心下来，好在此时的民风也没有那么开放，而且，秦赣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做什么，脸皮还不够厚实。

    这一天，秦赣也没闲着，在章家这里看不到人，他也知道，他对那个姑娘有意思，那其他的事情还是可以做的，比如和村里的同龄人，尤其是章云龙兄弟几个套情报，关于玳瑁的情报。不得不说，这是很片面的，因为同龄人当然是非常喜欢和崇拜玳瑁的，再说了，秦赣他们不管咋说那也是外人，他们怎么可能说自己人不好。只可惜秦赣没有想到，越是问，越是打听，他们就几乎吧玳瑁说成了一个完人，而且往往说的都是按照秦赣的想法去瞎说的，秦赣说玳瑁是孤儿哈，那村里的这些小子们就会说，玳瑁是一个多么艰难，却非常坚强的女孩子，而且还把玳瑁说的非常温柔、贤惠、有理想有文化，其实若是知道点心理学的话，肯定不难拆穿这个谎言，一个不大的姑娘，带着外婆两个人生活，还过的很是滋润，这正常吗？

    秦赣还是年轻啊！很快就被他爹看出端倪来了，第三天就走了，当天，刘玉和张大妞就来帮忙收拾屋子了。玳瑁的洁癖他们可是知道的，不仅仅是将被褥全部送人了，就连屋里都全部消毒一番，再进行熏香，房屋更是重新粉刷，这样的做派，更是让人忌惮，这丫头也太能折腾了。刘玉和张大妞完全相信，在附近是绝对找不到婆家的。

    秦毅澜父子两个是不是找到了战友，玳瑁根本不关心，因为马上就腰带到真正的秋收了，收割大豆，小米、玉米，玳瑁绝对干活的时候，脑子是不用闲着的，如此说，也就是等于，干农活的时候，不耽误自己参悟道法，更不耽误修行，还能让村里少些闲话，所以秋收的时候，她也没让章明给走后门，选择去干最辛苦的收割工作，尤其是收割黄豆，哪怕是带着手套，那么粗糙的豆杆子也能把手磨出泡来，一起劳作的女人们看到玳瑁干活这么利索，一点也不叫苦，而且速度还很快，比熟手速度都不差，对她也是另眼相看。等休息的时候，大家也看到了玳瑁手上的大水泡，此时大家都觉得，啊，她原来和我们也是一样的。

    有性格泼辣的嫂子过来帮忙帮她把大水泡挑破了，玳瑁道谢，拿出云南白药粉撒上一点，找了纱布缠上，然后和大家一起接着干。

    秋收弯腰收割豆子，最累的是药，但是手眼都不能马虎，把自己的大腿给割伤的，或者是一把豆杆子没抓牢，反倒让自己的手被刮出血，这都是经常发生的。这么多人都在收割，扬起的尘土，尤其是豆杆子上和豆荚上飞出去的小碎屑，就经常钻到脖子里，头发上，即使带着草帽也是避免不了，因此大家都习惯在脖子上围上个毛巾。不过玳瑁这里没用，她的草帽上的帷幔直接到肩膀。

    章氏年纪大了，但是身体可是很好的，看着别人干活，尤其是他的宝贝格格都下田去了，她在家里哪里待得住？她要跟着玳瑁一起下田干活，章明听了这话，都快跪下了，两个儿媳妇更是惶恐的不行，章氏若真是下田干活，没有一个人会夸奖章氏老有所为，反而会说他们这些当儿媳妇，当孙子的没有好好孝敬老人，明晃晃的高帽子就得戴上了。

    章氏没办法，中午煮了绿豆甜水，背着去田里，就坐到地头等着玳瑁来光顾，然后一直到下工，就坐在地头等着，看得人心里酸酸的，最后，玳瑁也没了法子，好在大豆已经收完了，之后掰苞米就容易了。让人将割下来的玉米杆子都集中起来，让一群妇女坐在地上掰苞米，这个活儿还算是不错。

    每个人的心情都不错，他们村里还特意的杀了一头猪，给大家贴秋膘，这么大的劳动量，还是要吃饱吃好的，否则真的可能伤了身子。玳瑁家里不怎么缺肉，但是这一次有不同，气氛就不一样。

    今年的三岔河子村可是大丰收了，但是章明和村里的会计、出纳都什么话没有，只是先分了粮食，然后就是风风火火的准备入库。刚完成，大雨就来了，这一下，断断续续的就是小半个月，周围的几个村子收成不仅要烧一些，而且也会晚了很多。天晴朗，道路干爽了，章明就乐颠颠的带着大家交公粮了。而且还偷着放话说，他们村子的收成减产了。谁要是说漏了嘴，叫他好看。但这话是会计的嘴里传出来的，出纳给大家又进行了充分的解读，说白了，出头的椽子先烂，若是大家都知道他们村子大丰收，肯定要多交粮食，乡里为了弥补别的村子造成的亏空，就会多收他们村子的，这直接影响到大家的切身利益，想想吧！几十斤白面都入了自家的仓房了，算计好了怎么吃，吃几顿了，这个时候让大家上缴，谁乐意？在有，白面本来就是细粮，不容易买，就是花钱，花高价都买不到的。粗粮更是保障全家肚子的基本，这能让吗？不能啊！因此，整个村子都非常的低调，连本来打算秋后结婚的几家，都把婚期推后到年后了。

    章明这是第一次实打实的了解到了表妹的好处啊！过年的时候，把分给他的肉送了一块给玳瑁。玳瑁倒是不缺这些，但这是人家的心意，当然要手下了，不过回头就做了卤牛肉送来。

    章云龙和章云虎嘴里塞的牛肉，还不忘把面条往嘴里塞，喘过气来就问道，

    “爸，小姑姑怎么会有牛肉，她从哪里弄来的？”

    白向阳更是好奇，但是看章明的脸一黑，马上想到了什么，也不敢出声了，只听章明说道，“有的吃还堵不住你们的嘴？你们太奶奶和小姑姑都是吃国家粮的人，自然能在城里买到。”

    “我咋没看到我小姑姑去城里呢？”章云虎突然说道，

    章明吃了一口面条，想了想，说道，“你小姑家在村子边上，骑着车子去城里也不费什么时间，这还要通知你们哪？赶紧吃得了。”说完，又对妻子说道，

    “有给娘送去吗？”

    “送了，我连着面条一起送的。”

    章明点头，表示满意，又说道，“给你爹留点。”

    白向阳高兴了，说道，“行，这事你就别担心了。我心里有数。”丈夫这样说，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只是她也有自己的考虑。不是她小气，而是自己家的日子过的越是好，她就越是不敢在娘家表露太多，担心坏了丈夫的大事。想想，只有自己村里的粮食充足够吃，还有这么多的白面，别人都不知道的，她怕爹娘知道了多了，把丈夫不小心给卖了。其实也不是她爹娘不好，可是她有还几个兄弟姐妹呢！爹娘得了好东西，肯定不会自己吃，肯定分给大家，到时候怎么解释？她更怕得罪了小表妹，到时候可真是给自己家人惹祸了。别人不知道内情，她可是知道的，能掐会算，下手还狠，谁敢惹，闹大了嘴倒霉的肯定是她，除非她不想在章家待了，虽然别人都笑话她嫁给一个断了手的人，可日子好坏不是给别人看得，不说别的，哪个也不如她丈夫本事。

    24 终身大事

    丰收年，这冬天过的，自然也是滋润幸福的很，但是玳瑁可不这么想，又一次来到了章明家，此时章明刚从别人家喝酒回来，见到玳瑁来了，这酒也就醒了大半了，天色这么晚到他家里来，代表着什么，他心里很是清楚。将两个儿子打发到自己的房间睡觉，让媳妇去给小表妹拿点瓜子，泡一壶茶来，就开始和玳瑁说话。

    “小妹，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我看村里人最近实在是太闲了，咱们村的人和别处的不一样，本来家里条件好的人就多，若是助长吃喝赌成风了，那如何是好，沾染上了坏毛病，可是一辈子都改不掉的。”

    章明有点心虚，他就有点好酒了，呵呵一笑，说道，“那小妹的意思是……”

    “咱们国家现在读书人少，当农民虽然吃喝不愁，但谁不想过好日子？就算是一辈子当个农民，读书也是长见识的，多读书也能明白道理。这到什么时候都不会错。我的的意思是，给成年人开一个扫盲班，给村里没成年的，按照小学、初中、高中分几个班，开始学习，学好了就去乡里的中学考一个毕业证回来。扫盲班毕业了，也可以发证书，可别小看了这个东西，将来城里招工，这就是敲门砖，若是没有这些，一辈子都是泥腿子。咱们村里人多出去几个当工人，当干部，或者去参军的，这都很重要。就比如说参军，如果是有学历的，升官都快。”

    章明一拍大腿，道，“是这个道理。我明天就他们商量一下。能出去，谁不想出去呢？再说了，若是有学历，在部队升官可不是快么。就这么办，我咋没想到呢！”

    玳瑁接着又说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学习也得循序渐进，今年冬天就见成效，不太可能，但必须坚持。另外，眼看下雪了，很快就会大雪封山，趁着这个时候，是不是该组织人上山打猎了？秋天的时候，上山的都是女人和孩子，男人们都不怎么去，这次到山里打猎，打回来的猎物直接到乡里或者县里的收购站换肉票、工业票和布票。若是运气好的话，还能让村里的人多存点粮食。”

    章明此时突然想到，小姑姑早就说了，三年间会有粮食紧缺的情况。所以今年才务必多存粮食。想到这里，章明也明白了，说道，“行，这个紧要，我明天就找他们开会。对了，这次小妹去吗？”

    不怪章明会如此问，首先老姑就是个打猎的好手，这小妹既然和老姑一样，那应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