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春日的你们

    没有安排行程的日子,大家都是分散在公司和宿舍的各个角落。

    宋泽辰正在陪田正国在公司的练习室里练钢琴,同时响起的手机然后他们俩互相看了一眼,摸出手机。

    是在家里的那群人问他们有没有空。

    “走吧。”宋泽辰起身。

    “什么？”田正国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不过马上就恍然大悟,“知道了。”

    手机万年历显示日期：

    3月9日。

    闵允其的生日。

    在公司的除了他们就是在制作室的闵允其，其余的全在家了。

    走了一段路,回家和那些人集合。

    “我们帮允其哥过生日吧。”朴知旻询问众人的意见。果不其然大家全点头。

    他穿上外套，准备和郑浩锡一起去甜品店挑蛋糕。

    剩下在家的人面面相觑片刻，挽起袖子开始干活。

    金泰涥将自己的手机连上蓝牙音响,一个抒情的女声立刻在房子中悠扬地回荡。

    金硕真从自己的房间里翻找出很多小玩意儿，一袋子气球，花花绿绿的装饰带还有涂鸦的贴纸。

    田正国第一个拿起一个气球便开始吹,鼓起腮帮子让气球鼓起来，背着手来到宋泽辰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阿泽。”

    宋泽辰马上收到了气流冲击。

    田正国笑嘻嘻地跳到一边。

    宋泽辰嫌弃地抹了把自己的脸，笑骂：“全是你的口水。”

    歌曲或许是按照歌单循环或许是随机，但新的旋律过分熟悉。

    他们自己的歌——《春日》。

    “思念要如雪花般飘落

    春日才会来临吗”

    乍然听到这首歌,写的时候打歌的时候只是旁观的伤感，因为最近的经历又被赋予了不一样的含义。

    在这场的场景下突然听见旋律，所有人像被按下静音键暂停了一秒。

    金泰涥干笑了几声：“我去换首歌。”

    “不用换了，挺好听的不是吗？”

    宋泽辰觉得无所谓，倒是大家相互顾忌着彼此眼色的样子太好玩了。

    “哦。”金泰涥讪讪收回自己的脚步，埋头对着雪白的墙壁像面壁一样贴亮晶晶的小亮片。

    “你又逗他。”金楠俊无奈地看穿宋泽辰对金泰涥的态度。

    宋泽辰把余光的视线移开，专注手中的长款气球，企图扭出一只猫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

    “你蔫坏的，要是放在以前我一定不会想去认识你这种人。”金楠俊开玩笑地摸着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

    宋泽辰淡淡地抿起嘴唇：“要是放在以前，我们这里面有可多人你都不想去认识的吧。”

    其实很有趣。

    他们本来是永远不会遇见的宇宙物质，各种各样的形状，恰好也认为对方奇怪。

    有人讨厌太复杂的，有人讨厌托付。

    有人喜欢凡事亲自感受，有人喜欢窝在一隅。

    偏偏没有由来地被凑到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勾肩搭背打打闹闹，像那只发声频率不同的鲸鱼，竟然能找到相似的波段。

    好像显得这样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只有他们知道有多难得。

    “是啊，真神奇。”金楠俊感叹。

    几个人动手，边玩边装饰，很快大功告成，回到家的朴知旻忍不住用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留念。大家商量好一会儿该如何走流程，尽管他们早就实践过很多次，但在这些方面仍然乐此不疲。

    ***

    闵允其回家时一片漆黑，他以为停电了，反复按下电灯的按钮但电灯明明是有反应的，不过最后一次按下，房间又变成了黑暗。

    下一秒他的手还放在开关上，眼睛直愣愣地瞪大。

    烛光摇曳，一群人捧着蛋糕满是笑脸地向他走来，跳跃的小火苗像要点燃他心中疲倦的火星。

    “允其哥生日快乐。”

    “闵允其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哥。”

    “允其啊生日快乐。”

    他们很久没有这样过生日了，年末那几天分崩离析，在去年十二月生日的几个大概过得都不算圆满，当时每个人各怀心思，一个生日里每个人笑得忧心忡忡，只有片刻忘怀了忧虑，随即便陷入狂欢后的寂寞。

    宋泽辰绕到闵允其的身后，仗着身高优势将生日帽给寿星戴上，轻轻推着他到蛋糕前：“快许愿。”

    闵允其下意识闭上眼，双手合十，吹灭蜡烛。

    灯光打开，他才如梦初醒地挡住眼睛防止被刺痛，嘴里小声嘟囔：“我都忘了。”

    “我们帮你记着呢。”金硕真将切蛋糕的塑料刀递给闵允其，“哥对你好吧，给我一块最大的。”

    金泰涥默默地哼哼，一双手悄无声息地顺来一个草莓，开心地往嘴里塞。

    闵允其舔掉手指沾上的奶油，他最近食欲不振又瘦了很多，甜腻腻的味道在口腔蔓延，他微微皱起眉有点不适应，但不想辜负一番好意。

    一杯橙汁递到他的面前，还有宋泽辰好看的手指：“喏，鲜榨的。”

    “谢谢。”闵允其接过猛灌了一大口。

    “你的生日礼物大概会过几天寄到公司，你直接上手安装就好了。”宋泽辰坐在沙发靠背上不安分地伸长腿。

    “哦，谢谢。”闵允其感谢，觉得自己的语气太死板，又换了种缓和的语气，“谢谢。”

    宋泽辰点点头走开了，闵允其马上也被其他忙内围住，闹哄哄地争吵。忙内咯咯的笑声和闵允其听着不耐的佯装抱怨，好像被存档的留声机，无数次在人的回忆里出现过。

    闵允其开始过生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所以他们感到时间飞快地流逝，很快，二哥就要迎接自己再大了一岁的第一天。

    虽然闵允其不是很在意年纪，但此刻望着剩下的几分钟尤其可惜。

    时针和分针同时重合，零点到达，辛德瑞拉的魔法会不会失效呢？

    闵允其的生日过去了。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有这样的约定，如果遇到了困难或矛盾，他们得像开联合国会议一般集体讨论，速战速决地找出解决的办法。

    这场战役拖得太久，也许应该有一个了结了。

    金楠俊示意大家坐下，环顾一圈面色渐渐从兴奋的余欢过渡到冷肃的大家，沉默许久：

    “以后也这样为允其哥过生日吧。”

    一句话仿佛小锤子一样轻轻地敲在他们心上，弄得人全身一颤。

    “当然了。”金泰涥第一个低低地应下，然后露出四方嘴。

    “其他人呢？”金硕真轻声问，似乎怕惊扰到了什么。

    宋泽辰牵着田正国的手不说话，他又再次看到朴知旻瘦削的肩膀，郑浩锡膝盖上的伤还有金楠俊辗转反侧的夜晚、闵允其崩溃到哭泣的脸庞。

    他们好像都忘记了，只有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地抓住那些伤痛不放。

    现在想想，他是不是太过不相信他们的能力呢，总是下意识不公平地将他们归为需要保护的一方，殊不知乔木成林，他们早就成长得太好。

    保留初心，又磨砺得更锋利。

    不过他垂眸太久没出声了，田正国似乎有些着急地悄悄扯了扯他的手腕，但是憋着不敢说话，只是小幅度死命晃着。

    宋泽辰觉得他可爱，于是便笑了。

    正对面的金楠俊望着宋泽辰的眼睛，忽然也跟着笑了起来，因为他瞧见那个从来冷静地计算得失，希望给他们算出最好结果的人眼中出现了只有少年人意气风发千金一掷豪赌般的轻狂。

    “分开谈谈。”金楠俊和金硕真交换了眼神，打破纠结的气氛，招手叫来忙内打算聊些什么，其他人三三两两地凑到了一起。

    客厅中央一下子只剩下了闵允其和宋泽辰。

    昨天的寿星不知道前一秒发生了什么，宋泽辰想通了什么，他只知道宋泽辰的不发言。抓着拳头忐忑地坐到他的身边。

    宋泽辰挪开点位置给他。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小。

    闵允其缓慢地呼吸着，仿佛暗自在等待一个时机，手也渐渐冰凉。

    半晌，他终于亮出一张小小的纸张对着宋泽辰，上面写着，闵允其也同时说着：

    “今后功成名就的闵允其先生可以凭借此奖券向功成名就的宋泽辰提一个要求。”

    他认真地望着对面人灯光下如玉般光莹的脸，在很多年之后终于一字一顿提出自己的要求：

    “继续走下去吧。”

    宋泽辰垂眸他自己曾经的笔迹，那时他刚从美国培训回来，正巧赶上闵允其生日，除了在国外买的外套外，他突然想到闵允其总是抱怨着扔掉的彩票。

    匆匆忙忙在店铺关门之前买了最后一注，在店主疑惑的目光下潦潦草草地写就，然后跑着回家给他唱出一首生日歌。

    等到人散开之后，他就假装不经意地找到他，淡淡地喊他一声“哥”，送出普普通通的礼物。

    然后等待着对方跨越时间提出要求，再假装不愿意地兑现诺言。

    他瞧了好一会儿，声音像消融的冰雪只应了一声：

    “好。”

    宋泽辰的半张脸沐浴在窗外探进的月光中，在一旁小声和田正国交流的金楠俊一扭头看见这样的景象，眯起眼逐渐舒展了眉目。

    闵允其似乎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收回手背到后头，生怕身边人有什么动作，抿着嘴：“虽然这张被我用掉了，但是你不能收回，我还有用。”

    宋泽辰盯住他，闵允其最怕他这幅了然的模样，看了总觉得心脏会空上几拍。

    他的眼睛像刚淋了一场雨，泼墨山水画一般氤氲柔软的黑，唇畔慢慢挂上春风般舒卷的笑意。

    他从透明茶几下放的那本书中抽出一张薄纸，放到闵允其掌纹清晰的手掌上。

    能够填补最后一张不完整的彩票。

    笔触清清淡淡，是他最认真时写就的字迹：

    “伊甸园的入场券

    生效期：即日

    有效期：永远”

    3月10日00:39

    金楠俊更推：

    “希望我们是彼此的依靠”

    06:13

    宋泽辰更推：

    “春日的你们不宜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