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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合并成一章了,马上就要开新地图去伦敦啦,万岁!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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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犯早就跑掉了,她这样跑下去,岂不是抓不到人?”

    “再聪明的人,也会一时得意露出马脚的,”玛丽勾起嘴角,“既然得知了她的存在,菲利普·路德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再诈骗其他人的存款。”

    不过,在十九世纪干类似的事情,可要比弗兰克·阿巴内尔先生本人容易的多。

    维多利亚时期的银行没有联网,想要查账,或者调取信息,需要菲利普·路德亲自前往。放在弗兰克本人活跃的年代,一通打到银行总行的电话就能搞定一切,而现在就算是有电报也够麻烦的。

    其次,这个年代的支票也比未来容易伪造。玛丽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写的伎俩太过肤浅,在专业人士面前闹个大笑话,但等到霍尔主编把资料交给玛丽后,玛丽发现她真是想多了。

    防伪标志?没有。银行制度?宽容。放在玛丽穿越之前的年代,就算是兑现这种现金支票,也不可能让人拿着签名轻易取走的。

    但就像玛丽所说的那样,再聪明的人都会露出马脚。

    根据那厚厚一沓卷宗中可能是她可能不是她的伪造支票案件得出结论,这几个月来,诈骗犯应该一直在英国没有离开。接下来路德和威尔逊探员又跑了几个地方,询问了数个当事人,然后请了一名画家,画出了这名诈骗犯的肖像。

    而拿到画像的菲利普·路德,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能够轻而易举骗这么多人。

    倘若说爱德蒙身材高大,极具威慑力,看着就不像是一名好人的话,那这名女诈骗犯,则是实实在在披着天使皮的恶人了。

    即使画像有所失真,即使口述之后总结出来的相貌不过是个突出特征的大概参考,可也能分明从画像中得到这是个实打实大美人的信息。

    有了画像,又有了犯罪特点,再加上受害者之多,牵扯银行之光,导致英国当局格外重视此案,没过多久,这名美丽的诈骗犯果然留下了破绽。

    或许是出于自大,相信依照自己的能力不会被警察抓住;或许是出于疏漏,没想到警方已经警惕到了这个地步。总之就是在路德和威尔逊探长各自刚回到伦敦不久之后,他们拿到了诈骗犯最新的行踪。

    拿到手的照例是一张□□无缝的假支票,上面写着的是某富商女儿的名字。她这次倒是直接用了这位富商之女的名义,取了五百英镑的现金。但这次的银行柜员在她有意套近乎时就意识到了问题,得到经理允许后,把钱暂时给了她,然后转头报了警。

    苏格兰场又是盯梢,又是调查,终于确定了这位女士现在就住在一家酒店当中。

    菲利普·路德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参与苏格兰场的行动了,这一次,一是出于好奇,想见识见识这位女士究竟长什么模样,二来路德也颇为怀念和老朋友共同探案的感觉。他随着警员们一同进入酒店,在其他人包抄控制门口时,路德和威尔逊探员直奔酒店柜台,询问是否有一名年轻且非常美丽的金发女性独自入住酒店。

    服务生看到画像之后先是愣了愣,然后紧张地开口:“你们、你们要找的是格蕾丝女士吧?”

    路德:“格蕾丝?”

    服务生:“格、格蕾丝·斯坦女士,来自美国南方的那名寡妇?她、她怎么了?”

    路德:“她在哪个房间?”

    服务生:“这——”

    威尔逊探长:“该死,警局派了这么多警员过来,你还没不明白情况吗,小子。这名寡妇是个罪犯!”

    服务生被威尔逊探长的威胁吓坏了:“431房间!431房间!”

    路德二话不说,直接迈开长腿,走向四楼。

    他直接掏出配枪,踢开了四楼房间。室内传来了一声属于女人的尖叫,菲利普·路德跨进房门,身后还跟着威尔逊探长和两名警员,但他们看到的却不是符合画像特征的美丽女人,而是一个酒店工作人员。

    一名打扫房间的女性服务生,穿着白色裙子,头发也一丝不苟地裹了起来。她转身看到几个大男人持枪进门,更是失控地再次尖叫出声。

    路德:“……”

    威尔逊探长:“…………”

    看到年纪轻轻的清洁工,路德不得不收回配枪,忍着怒火温声说道:“你冷静一下,小姐,我们不是坏人。”

    回应他的仍然是清洁工的尖叫。

    威尔逊探长:“喊什么喊?!我们是警察!再喊你就要去警局问询了,小姐!”

    一句来自警察的威胁可要比路德安慰人要有用的多。小清洁工立刻住嘴,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什么都没做,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她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滚落下来。

    路德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他环视四周,这的确是一位女士的房间。梳妆台前摆满了女性用品,丝绸睡衣还丢在床上,更别提散乱的行李箱和敞开的衣柜。

    乱七八糟的混乱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酒店里进了小偷。

    “格蕾丝·斯坦人呢?”路德问道。

    “我、我不知道!”

    清洁工抽噎着回答:“格、格蕾丝小姐刚刚突然找我说要退房,要我打扫房间,然后就拎着一个小行李箱从紧急通道的楼梯离开了。我进门看到她的物品,正不知道该不该打扫,你们、你们就——”

    她话说一半,打了个哭嗝,说不下去了。

    “她离开了多久?”威尔逊探长问道。

    “不、不久。”

    年轻的女孩回答道:“有十分钟左右。格蕾丝小姐说有急事离开,马车已经在楼下等待她了。”

    威尔逊探长急忙冲到窗台旁边:“你过来看看,是哪个女人?”

    清洁工痛哭出声:“我不敢看!”

    威尔逊探长:“你……”

    路德叹了口气。

    他抽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年轻的姑娘:“我们是来抓格蕾丝·斯坦的,女士,和你没关系。”

    清洁工接过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鼻涕,感激地看向路德:“你是一名好人,探长。”

    路德:“我不是探长,我是一名私人侦探。”

    清洁工:“私人侦探?”

    这姑娘胆子小,说话时带着标准的伦敦口音,一听就是穷困人家的孩子。路德无意与她解释,有意无意地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一名衣着华贵的女性背影登上马车,他顿时神情一凛:“她今天是穿着红衣服吗?”

    清洁工:“是、是红衣服!”

    眼瞧着格蕾丝·斯坦就要离开了,路德和威尔逊探长二话不说,带着警员再次冲下楼。昔日的好搭档现在也是合作无间,威尔逊探长吹响了哨子,叫楼下的警员先行一步拦下了马车夫,路德一个健步走过去,直接拉开车门,迎接他的又是一声尖叫,以及——

    一名穿着红衣服,看上去有四十来岁的夫人。

    四十岁的女性,如何假扮别人的女儿?

    和马车里的人打了个照面,路德和威尔逊都愣住了。向来敏锐又聪明的菲利普·路德,难得出现了空白的表情,然后他就反应了过来。

    路德:“该死!我们被骗了!”

    威尔逊探长:“什么?”

    路德:“那个清洁工就是格蕾丝·斯坦!”

    等到他们重新封住酒店,再次回到房间时,吓坏了的清洁工小姑娘早就消失不见了,站在房间里,看着顷刻间空空荡荡的卧室,路德只觉得既滑稽又可气——一整个警局,两个抓了大半辈子罪犯的人,竟然被一个年轻姑娘耍了!

    而真正的格蕾丝·斯坦呢?

    菲利普·路德站在窗外,再次向街道看去,刚好看到一辆马车缓缓离开。马车的车窗突然落下,路德分明看到刚刚那个哭哭啼啼的小清洁工摘掉帽子,一头浅金色长发缓缓落吓,她一抬眼,隔着马路,对房间窗边的路德送了个飞吻。

    第二期的《支票佳人》连载到此为止。

    玛丽讲完这一期的剧情,不仅是安妮,其他姑娘也是沉迷其中。甚至是见多识广的艾琳也免不了惊讶地总结一句:“我真是好奇,玛丽,你究竟从哪儿来的这些想法?”

    “这位格蕾丝小姐好厉害。”

    安妮惊叹道:“玛丽小姐,你的其他故事也是这么精彩吗?”

    不等玛丽自己回答,凯瑟琳就很是自豪地说道:“当然!玛丽的《狂欢之王》可是都卖到美国去啦!”

    安妮:“我也想看!”

    凯瑟琳:“啊……”

    班纳特家的四妹露出为难的神色:“倒也不是看不到,就是连载杂志只有当季有卖。之前《狂欢之王》话题度高,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收集的到。”

    艾琳一听这话,关心地问道:“玛丽的作品没有出书吗?”

    她在伦敦并没有停留多久,只知道玛丽在写作,却不知道玛丽写的是什么。直至布莱克伍德收买了霍尔主编的秘书,让她公开了菲利普·路德的真正身份,艾琳才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友是创作侦探小说的。

    平日艾琳并不阅读杂志,她还以为玛丽的故事反响这么好,早就出版了呢。

    “前两篇连载篇幅较短,”玛丽解释道,“不足以支撑一本书。我和霍尔主编已经商议好,等《支票佳人》的故事结束,再做出版。”

    “那,那我一定要买一本!”安妮兴致勃勃地说。

    八字还没一撇呢,玛丽苦笑几声。不过这也提醒了她,得写信问问霍尔主编联系出版商的事情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有出版商找我,”于是玛丽如实相告,“但不管《支票佳人》的连载如何,至少当时《狂欢之王》广受讨论。我想出版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等到书籍印刷成册后,我一定送你一本。”

    得到允诺的安妮欢欣鼓舞,也不管自己是否读得懂英文书籍了,连连说玛丽就是上天派来的天使,是英国的“大文豪”。

    艾琳经历坎坷,从寄人篱下到炙手可热的女高音,所关注的东西要比自家女仆现实的多。听完玛丽和霍尔主编的大概合作方式,她好奇问道:“那你考虑好接下来五个月写什么了吗,玛丽?”

    玛丽:“我知道该写什么案子,却没想好案子写什么。”

    凯瑟琳:“哎?”

    她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说的两个妹妹和艾琳都一头雾水。

    其实很简单,写了三篇菲利普·路德的故事,他的性格、经历,甚至是爱情都展现在读者面前。三个故事足以将这位角色塑造的鲜活有趣,也让玛丽能够更方便的继续补完他人生。

    在《支票佳人》第一期连载就提到过,菲利普·路德原本也是苏格兰场的一名探长,后来和上级闹了矛盾,一气之下辞职不干了。

    玛丽打算写一写这个案件。

    但是具体当时发生了什么嘛……她还没想好。

    不是没案子可写,而是玛丽之前大概想了三四个方向都不太合适。因为确切提到了路德和上司有矛盾,也就意味着这起案件的结果不令人满意——至少是不令路德满意。

    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写成“整个警局只有男主角一个人在办案,其他人都是酒囊饭袋”。虽然在侦探小说中这样的设置屡见不鲜,但是别的作者怎么想,玛丽管不着。可在光照会一案中,雷斯垂德探长和他手下的青年们可谓是起到了关键作用。就算苏格兰场里确实存在不太干活的探长,但也不是全部。

    要玛丽去嘲讽警察?她觉得自己办不到,至少玛丽觉得自己不能诋毁雷斯垂德探长这类警察。

    那么,要在这之中找到一个平衡点,是个大问题。

    自己没想通此事,玛丽也不打算让自己的姐妹朋友为止烦恼,因此她只是神秘一笑:“容我先卖个关子吧,比起我的构思,眼下解决歌剧院的案件更为重要。”

    别的不说,玛丽还挺担心艾琳的。

    在得知索蕾莉小姐有所隐瞒后,艾琳直言她有办法让其说出真话。尽管平日里艾琳·艾德勒女士温柔和蔼,体贴大方,可玛丽也亲眼见过她掏枪射击的模样,惹毛了艾琳,一准没好果子吃。

    更可怕的是,玛丽越是担心,艾琳越是平静。

    她还是像大姐姐一样,聊完天,就开始安排明天的事情。临睡前发现玛丽正在书房向伦敦的亲朋好友以及同事写信,甚至不忘记为她多加一盏灯。

    第二天上午也没急着去剧院,而是抽空带着三名班纳特家的姑娘去巴黎的市中心逛了逛——昨日到巴黎大学听莫里亚蒂教授的公共课,玛丽已经遥遥地看见了刚刚建成的埃菲尔铁塔和其他著名建筑。今天艾琳带着她们大略地观光一圈,等到晚上,大家一起来到了巴黎歌剧院。

    在《歌剧魅影》的原著里,埃里克强行要求剧院为他留出一间位置很好的包间。而现在,这个包间属于艾琳·艾德勒女士。名义上是为了招待自己的朋友,所以长期租用,实际上还是为她那位偏执的爱人准备的。

    今日没有艾琳的演出,因而埃里克也在乎。艾琳干脆将凯瑟琳和莉迪亚带进自己的包间,请她们免费看芭蕾舞表演。

    “你们两个好好在这儿观看演出,”艾琳叮嘱道,“要是有人来拜访,就说是我的朋友。千万别离开剧院就是了,好吗?”

    “艾琳真是爱操心。”

    莉迪亚嘀咕道:“我和凯蒂在伦敦也见过不少贵妇人了。”

    艾琳一怔,柔柔笑了起来:“说的也是,我们的莉迪亚是个大姑娘了。一会儿要是看上了哪家贵公子,千万别害羞,直接和我说。”

    莉迪亚闻言,颇为得意地扬头:“我看上贵公子?明明应该是贵公子看上我!”

    玛丽:“……”

    这哪儿还是之前那个见到英俊小伙就一定要倒贴上去的傻姑娘啊。

    所以说,当时二话不说,直接将莉迪亚从朗伯恩带走是无比正确的选择。莉迪亚长得好看,只要本身足够优秀,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到呢?玛丽的观点就是,她可以嫌弃自家妹妹,和她吵架斗嘴,觉得她这个不行,那个不好,但别人不许。

    现在不是挺好的嘛,在伦敦跟着艾琳和两位姐姐接触到上流社会,喜欢不喜欢的绅士见多了,莉迪亚也就不怎么稀罕了。

    玛丽和艾琳一起离开包间,站在走廊上,既感慨又内疚地说:“在伦敦的时候,你比我照顾她们两个的时间还要多,我真不是个好姐姐。我要是有你一半那么仔细贴心就好了,艾琳。”

    “说什么呢。”

    艾琳摇了摇头:“你带着两位妹妹离开朗伯恩,提供住处,又带着她们来到巴黎。天底下有多少‘好姐姐’,能让自己的妹妹从南方乡下领到巴黎去的?”

    玛丽:“……说的也是。”

    艾琳:“不要无事自扰,玛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你创作故事、追查案件时难道不‘仔细贴心’吗?”

    每次一碰到什么烦恼,和艾琳一说好像都不是问题了。玛丽听到她的话,释怀不释怀倒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忍俊不禁:“怪不得埃里克那么喜欢你,天底下有多少好姐姐我不知道,但也就只有你能将好的说成坏的,坏的说成活的。”

    艾琳笑吟吟地:“那么接下来,就得靠我去——”

    “啊,艾琳小姐。”

    艾琳的话还没落地,一道平静的声音打断了两名女士之间的嬉笑玩闹。

    熟悉的声音落地,艾琳和玛丽均是一凛。她们不约而同地回过头,落入眼帘的,是站在走廊尽头的詹姆斯·莫里亚蒂。

    昨日在公开课讲堂上见到的数学教授,仍然是再标准不过的英国绅士装扮。他不急不缓地朝着艾琳走了过来,摘下帽子:“艾琳小姐,我以为你今日没有演出。”

    几乎是在他开口之前,艾琳的神色就恢复了正常。她的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是的,今日我没有演出,只是带我的朋友们来当一次看客罢了。你是来看卡洛塔的演出吗?”

    “我听说卡洛塔女士的《浮士德》精妙绝伦。”教授回道。

    “确实如此,”艾琳说,“你一定会满意的,教授。”

    “我很期待。”

    说完,莫里亚蒂教授重新戴上了帽子:“我就不打扰二位女士了,艾琳小姐、玛丽小姐。”

    玛丽:!!

    当詹姆斯·莫里亚蒂叫出自己的名字时,玛丽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可是莫里亚蒂教授根本就不在意,他的表现同任何一位对待年轻姑娘的老绅士没有任何区别,对着玛丽礼貌地点了点头后,就越过两位女士,朝着自己的包间走了过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中,玛丽才敢喘出一口气。

    “他……”

    玛丽无比惊愕道:“他认识我?”

    艾琳苦笑几声:“这很令人惊讶吗?”

    当然不。

    面对着这样的教授,玛丽只觉得他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会令自己惊讶。然而当心目中的最终boss与你擦肩而过,甚至还礼貌地点头道别时……

    回想起刚刚的场景,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偶遇寒暄,玛丽却觉得浑身发寒。

    ——她宁可教授是一名虚伪狡诈的人,就像是布莱克伍德那样;或者冷酷无情,就像是诸多影视剧中刻画的那样。哪怕是见面就直接吩咐手下把她和艾琳绑走呢,明晃晃的威胁也要比他客客气气地问好要来的踏实。

    直到离开包厢,来到索蕾莉小姐的化妆间,看到早已抵达的赫尔克里·波洛先生和在场陪同的波里尼先生,玛丽才勉强将思绪从教授身边拉回现实。

    “ne vous inquietez pas(别担心),”波洛先生说道,“索蕾莉小姐,我们并非是怀疑你,只是关于你的证词,还有些疑问。”

    昨日吓晕之后,索蕾莉小姐的状态一直不好,连今夜的演出也无法出席。只是听到波洛先生仍然在调查案件,且需要向自己再次问话,她才勉强到来的。

    “疑、疑问,”索蕾莉小心翼翼地开口,“什么疑问?”

    看她苍白的面孔和吓破了胆的模样,连玛丽都有些不忍心。

    然而向来善解人意的艾琳,这次却难得强硬了起来。

    艾琳·艾德勒女士的“强硬”也和旁人不同。她还是那副柔情似水的温婉模样,艾琳款款坐在索蕾莉的对面,声音缓和,但话语直奔重点:“你的证词有问题,索蕾莉。在警方没有公开约瑟夫·布盖死讯的时候,你怎么可能知道是剧院幽灵拿着刀杀死了他?”

    索蕾莉愣住了。

    不仅是索蕾莉,连波里尼经理也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艾琳会这么干脆,苍白的索蕾莉小姐怔怔地看着艾琳,而后一双眼睛就被泪水充满:“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艾琳心平气和:“你说了出来,就证明你知道。”

    索蕾莉小姐:“我不能——”

    “你不能?”

    艾琳冷静反问。

    她过于正常的声线,在这样的氛围下反而显得极具压迫力。艾琳看着索蕾莉小姐哭个不停,却一点表示都没有:“你不能,是有人威胁你了,是吗?”

    索蕾莉没有说话。

    “索蕾莉,”艾琳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别人能威胁你,我也能?是不是有人拿你生病的弟弟做要挟。巴黎多少想讨好我的贵族,你猜他们谁会先为了卖我人情,而伤害一名无辜的男孩儿?”

    “不要!”

    索蕾莉小姐一听艾琳说出这话,终于抬起了头:“不要,艾琳,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弟弟!”

    “只要你说出实话,”艾琳平静地说,“要不是我及时请来了医生,你的胞弟在第一次发热时就已经离开人世了。你以为我会做出残害孩童性命的事情吗?索蕾莉,究竟是谁在威胁你?”

    “是波里尼先生!”

    索蕾莉近乎崩溃地大喊出了经理的名字。

    她指向猛然站起来的波里尼经理:“是他!是他对我说,看到了剧院幽灵用刀杀害了约瑟夫·布盖。可是波里尼先生又对波洛侦探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我去追问他,他用我弟弟的性命威胁我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说到最后,索蕾莉小姐再次哭了起来。

    波里尼先生面对着所有人的目光,立刻开口:“索蕾莉这是病急乱投医,你拿她的亲人胁迫她,艾琳,就算没有人,她也会随便指认的。”

    “是吗?”

    波洛先生见波里尼经理死不承认,直接拿出了剧院经理办公室的账本。

    “但经理,索蕾莉小姐证明你有意隐瞒证词只是其中之一,”他说,“其中之二在于,你拥有充足的动机。”

    波里尼经理浑身一僵。

    “德比埃纳先生临死前和人因为账本争执,并且撕坏了账本一角,”波洛先生说,“直至死时还将碎片握在手里,而账本又是在地毯下面找到的。足以证明是凶手和德比埃纳先生在房间内吵架,并且在慌乱之中藏到了地毯之下。”

    他把账本丢给玛丽,又拿出了一封信件:“而这封信件,则是玛丽小姐在德比埃纳先生的抽屉中找到的。即使没有署名,也能清晰得知有人在因为你们打给‘剧院幽灵’款项而质问剧院的账务问题。这几年加起来,零零总总近十万法郎,远不是两名剧院经理能够承担的数目。”

    索蕾莉小姐一听这话愣住了:“给、给剧院幽灵打款?剧院幽灵真、真的存在吗?”

    波洛先生:“请你放心,索蕾莉小姐,即便他存在,有艾琳在,也不会伤害他人。”

    索蕾莉小姐:“哎?”

    波洛没有解释,而是继续对波里尼先生说道:“而我花了一天的时间,稍作调查就发现,波里尼先生,你早些年是一名军人,并且在战争当中学过相应的医疗知识。整个剧院里只有你拥有足够的技巧和力量能以捅破动脉的方式杀死两名成年男性。而你这么做,无非是因为还不上账目,便一不做、二不休,将杀人的罪名归咎到‘幽灵’身上。只要警察或者我发现了剧院幽灵的真面目,你就可以向剧院的投资者,那名质问账务问题的人解释了。”

    话已至此,波洛先生露出遗憾的神情,但他的语气依然坚定:“波里尼先生,现在认罪尚且拥有挽回的余地,在警察找到证据之前可以算你自首,不要让我再继续说下去了。”

    “挽回?自首?”

    波里尼经理干笑几声。

    “你既然已经看到那封信了,”他说,“波洛大侦探,你知道如果我和德比埃纳还不上那十万法郎,面对我们的是什么吗?”

    波洛拧起眉头:“这些问题,早在你向‘幽灵’妥协时就该想到。”

    波里尼经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他面色灰败,直接往沙发上一瘫,滑到了地面上。

    “要是让我知道剧院的投资人是他,”波里尼经理喃喃自语,“我就算真的被什么剧院幽灵吊在舞台吊灯下面,我也不会给他一分钱。”

    玛丽忍不住开口:“剧院的投资人到底是谁?”

    她的问题落地,索蕾莉小姐的化妆间房门“咔嚓”一声响,门锁开了。

    “是我。”

    玛丽瞪大眼睛,看到刚刚才在剧院包间走廊上相遇的老绅士走了进来。

    詹姆斯·莫里亚蒂依然踏着不急不缓地步伐走进化妆间,他瞥了波里尼经理,而后看向玛丽:“我就是写信给两位经理的投资人,玛丽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天日万qaq!姜花做到了!呜呜呜呜累死我了,上次参加日万活动还是写梅林老师和菲比那篇了,无脑傻白甜日万也就算了,这篇真是烧尽姜花脑细胞求妹妹们抚摸quq!

    我个人还是挺满意教授的塑造来着,也希望姑娘们能满意吧!至于刚提到教授存在时就有人担心会不会洗白他,不会的,坏人洗白那多没意思啊!

    感谢姑娘们的霸王票和营养液,爱你们么么么!

    感谢 烈火浇愁愁更愁x7、菠萝梗、zoey27040、鹰与十字 的地雷,感谢 洛洛厘x10、竹叶青x5、菠萝梗x4、野渡舟横x10、恒星x10、啊虫x5、俗人昭昭x5、风自清扬x30、枫溪、蟹堡王x2、顾瑾x5、小兔叽?x2、观察者x20、浔貘x20、!!、沁水x20、短腿小柯基x7、倒霉孩子、晚安119x15、薄荷小生x5、捧在手心的小仙x7 的营养液

    154、侦探不易做10

    150

    “我就是写信给两位经理的投资人, ”莫里亚蒂说道,“玛丽小姐。”

    莫里亚蒂教授的话语掷地有声,他的到来放整个化妆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而教授本人则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气氛变化一样环视四周, 最终目光落在了波里尼经理身上。

    他叹息一声。

    穿着米色大衣的教授摇了摇头,那副姿态仿佛是面对不听话的学生。

    “我很失望, 波里尼先生,”他遗憾地说, “我事前写信,是为了给你和德比埃纳先生一个补救的机会,却没料到你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是我太过高估你了。”

    波里尼经理抖了抖,近乎尖叫般挣扎:“是幽灵逼的我, 教授,我实在是没有法子。如果不是他散步恐惧,搞得剧院乌烟瘴气, 还威胁勒索钱财, 我怎么会想出这种办法?你现在知道了, 他就在剧院里,我们一定要把他找出来,补上十万法郎的空缺!”

    他不开口还好, 一开口, 刚刚还面无表情的莫里亚蒂教授旋即拧起了眉头。

    教授只是变了一个表情, 却让波里尼经理像是收到生命威胁般住了嘴。

    “既然你要和‘幽灵’算账,波里尼经理,”莫里亚蒂教授的语速不快, 听他讲课时玛丽就发现了教授有结巴的缺陷,他在整理语句时花的时间比别人都要长,“那我们就来算一笔帐。这位‘幽灵’在剧院中居住了数十年,甚至要比你任职的时间还长。是他亲手培养出了艾琳·艾德勒女士这样优秀的歌唱家,而‘克莉丝汀小姐’的名声世界闻名,她为剧院带来的收益有多少?”

    听到艾琳的名字,所有人都为之一凛——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竟然知道埃里克和艾琳的关系?

    波里尼经理仍然不认:“可是——”

    “如此冥顽不化。”

    见波里尼经理还想反驳,莫里亚蒂教授的神情可谓失望至极。

    “这两年剧院最为受欢迎的剧目,以及最近正在排演的芭蕾舞剧,”莫里亚蒂教授继续说道,“统统出自于这位‘幽灵’之手。他是一名百年难得的音乐天才,提供给歌剧院的作品换来了巨额收益,这远不止你支付的所谓‘十万法郎’。波里尼经理,我自诩并非愚蠢之人,你如此推卸责任,是以为我不知道剧院情况吗?”

    波里尼经理哽住了。

    见他无言以对,莫里亚蒂教授才收回目光,转向他人。

    他对着面容苍白的艾琳·艾德勒点了点头,而后视线落在波洛和玛丽身上:“谢谢二位的仗义相助,我本以为事情可以更体面的结束,却没料到闹出了血案。若非波洛侦探出手帮忙,事情或许会闹的非常难看。”

    波洛拧起了眉头。

    詹姆斯·莫里亚蒂一番话说的极其体面。他温文儒雅的姿态和整洁体面的衣装打扮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假设在场的几位并不知道他就是两年前经济案件罪魁祸首的话。

    几句话之前,莫里亚蒂教授既宣判了波里尼经理的罪行,也让其他人,至少玛丽明白了他们的处境。

    他认识她,也认识波洛。他知道剧院的秘密,知道经理的偷摸行为,甚至知道艾琳和埃里克的关系。

    这让玛丽禁不住开始怀疑:有什么是詹姆斯·莫里亚蒂不知道的?

    在明知道对方是敌人的情况下,就算莫里亚蒂教授说话客客气气,玛丽也无法礼貌相待。

    幸而教授也没打算等待波洛或者玛丽回复。

    “那么接下来,”他说,“没有你的事情了,波里尼先生。”

    波里尼经理如遭雷击,他回过神来。

    迎上莫里亚蒂教授的目光,波里尼经理立刻从地上爬起,他哆哆嗦嗦地走向门口,仿佛教授的几句话抽走了他的全部灵魂。就在经理的右手触碰到门边时,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只要我受罚,我的亲人就不会有危险了是吗?”

    莫里亚蒂:“当然,你知道我的办事准则。”

    波里尼经理麻木地点了点头。

    他打开房门,踏了出去,然后关上房门。

    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一声清脆的枪响自房门响起。

    情绪紧张的索蕾莉惊恐地尖叫出声,殷红的血迹溅在了化妆室房门的玻璃之上。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背对着房门,神态依然沉着平静。

    “可惜了,”他遗憾地摇了摇头,“只要自首就没关系了,把我的威胁和‘幽灵’的所作所为供出来,波里尼经理是可以减刑的。”

    玛丽不寒而栗。

    一阵近乎于后背受到威胁的凉意自尾椎直窜头顶,玛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即便是布莱克伍德,在直面死亡时,也不曾表现的如此……无动于衷。

    教授眼中的“多余人”消失了,他的神情才缓和下来。

    “艾琳小姐知道我是一名剧院常客,”教授说,“所谓的‘幽灵’传说我也有所耳闻。波里尼经理理应为他解释不清的账目受罚,但艾琳小姐,请你放心,我尊重每一位艺术家,更遑论你丈夫这种程度的绝世天才。他的作品理应流芳百世,绝非一家剧院的经营项目能够衡量。关于经理的问题,波里尼先生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而我向你保证,艾琳小姐,之后的代替者绝对不会再次叨扰你和你丈夫的生活。”

    说完,莫里亚蒂教授转头看向满脸泪痕的索蕾莉小姐。

    看到瑟瑟发抖、目瞪口呆的无辜者,他流露出几分不忍的神色,而后抽出了自己的帕子。

    “请你起来,索蕾莉小姐,”教授扶起了坐在地上的芭蕾舞演员,“我亦向你承诺,你的亲人会接受最先进的治疗,也不会再有人威胁你了。”

    索蕾莉不可置信地看向莫里亚蒂教授。她并不认识他——或许在与达官贵人交流之时路过教授的包间,或许在社交生活中与他有一面之缘。但一名数学教授完全不在年轻芭蕾舞演员的交际圈当中,索蕾莉只觉得这位老绅士很眼熟,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剧院的投资者,能够掌握波里尼经理的去向。

    更没想到的是他一句话道出了艾琳和那位“幽灵”……竟然是夫妻关系?

    就在索蕾莉意识到这点时,教授平静开口:“今夜的事情,从没发生过,不曾存在过,可以吗?”

    索蕾莉一个激灵。

    她太懂这意味着什么了,芭蕾舞演员紧张地转头看向艾琳,见向来进退有度的艾琳·艾德勒也一脸的不自在,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后,莫里亚蒂教授笑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手表:“还有时间,我还可以欣赏到卡洛塔女士的下半场表演。你明日的演出会照常举行吧,艾琳小姐。”

    艾琳:“……那是自然。”

    莫里亚蒂:“我就不打扰诸位感受破案的喜悦了。”

    他再次礼貌示意,离开了化妆室。

    可是玛丽哪儿还有心情“感受喜悦”呢?

    回去的路上,她和艾琳都显得心事重重。艾琳曾经央求过莫里亚蒂教授的帮助,即使没说过她的爱人就是剧院幽灵,却也不会牵扯到莫里亚蒂的计划和利益当中,但玛丽可不一样了。

    艾琳瞧着玛丽满脸担忧,握住了她的手:“你不能害怕,玛丽。”

    玛丽深深吸了口气。

    “我不是害怕,”她说,“教授在给我下马威,我也的确不能害怕。”

    准确地来说,是给歇洛克·福尔摩斯下马威。

    玛丽·班纳特对他来说有威胁吗?有。她亲自参与了光照会案件,虽然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但是也效果拔群地揭露了布莱克伍德的真实面目。这足以证明,即使玛丽没什么经验、也没太多自保能力,却也可以为莫里亚蒂的计划制造麻烦了。

    但她并没有全程参与同他的抗衡,和莫里亚蒂对峙的一直是福尔摩斯——或者说,福尔摩斯背后的英国政府。

    玛丽对他来说,无异于福尔摩斯的帮手罢了。她不来,换做华生、摩斯坦小姐,或者是艾琳本人都是一样的。在她面前露面,只有一个目的:告诉玛丽,也是他的所有敌人,他们所做的事情,教授都知道。

    就凭这一点,玛丽也不能输了气势。

    “只是,”玛丽放轻了声音,“教授他……确实是个人物。”

    玛丽不怕死,也不怕危险,她敢同布莱克伍德对峙,因为布莱克伍德暴露了真面目后直接要害她性命,这没什么可怕的。但莫里亚蒂教授不一样,他自始至终没有伪装,玛丽在见到他之前就知道他是敌人。

    可这位敌人,既不张牙舞爪,也不咄咄逼人,明晃晃的危险就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何时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这种如影随形的威胁,比布莱克伍德更具压迫感。

    “我得给歇洛克拍一封电报。”玛丽说。

    “我明白,”艾琳颔首,“但你也不能过分紧张这件事情。”

    “……”

    是这个道理。

    越是紧张,越容易出岔子。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维多利亚时代的不变,一封信写过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寄到法国北方的镇子——恐怕玛丽的电报比她的信件到的还要早。但电报不能解释清楚全部的事情,又不是发手机短信。

    真是麻烦。

    想到这儿,玛丽反而舒了口气:反正至少有一点能确认,在歇洛克回来之前,莫里亚蒂教授不会有任何动作。

    现在的状态就是,她着急上火,消息也到不了。那干嘛自寻烦恼。

    “与其担心,”玛丽勉强扯了扯嘴角,按住思绪说道,“不如趁机在巴黎玩一圈。免得千载难逢的出国机会,却只忙着追查案件了。”

    “你说得对。”

    艾琳立刻收敛起了担心,扬起了笑容:“不管怎么说,你还没有见过我的表演。”

    案件过后,确实值得庆祝一番。

    哪怕是三天之间巴黎歌剧院出现了三场血案,也没有影响到任何演出。“剧院幽灵”杀人的谣言在波里尼经理的自杀之后神秘的消失不见,新来的经理对此只口不提,仅仅是客客气气地会见了所有工作人员和演员,然后展开了新一天的工作。

    受到艾琳的邀请,波洛先生和班纳特三姐妹终于有机会欣赏到巴黎歌剧院最为著名的女高音艾琳·艾德勒女士表演。

    凯瑟琳和莉迪亚并不知道昨夜的化妆师内发生了什么,她们两个开开心心地欣赏了一整晚的歌剧,甚至比波洛先生和玛丽还清楚表演流程。

    玛丽先在剧院门口将两个妹妹介绍给了波洛,同样是侦探,为人还随和的多,凯瑟琳免不了左问问右问问,直到他们走近包厢。

    波洛先生第一眼就看到了包厢桌子上的一束玫瑰。

    他和玛丽对视片刻:娇艳欲滴的玫瑰上面还沾着露水,不仅仅是白日刚刚为人采摘下来,甚至还精心保存的。

    玛丽走向前,拿起桌子上的卡片,上面写着埃里克的署名。

    她蓦然笑了起来,转过头:“先生,是‘幽灵’送给你的!”

    波洛立刻懂了。

    “是送给你和我的,玛丽小姐,”他忍俊不禁,“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玫瑰,竟然是男人送给我的。”

    玛丽也这么觉得。

    要说歇洛克·福尔摩斯赠与玫瑰,可能是随性而为,但玛丽觉得,像埃里克这种占有欲强烈,爱情专注到偏执的人,应该不会随便送人玫瑰的吧,哪怕他赠与的其中一人是位先生——送男人就奇怪了好吗。

    于是玛丽想了想,突然福至心灵,翻转卡片,卡片后面写了一句话。

    “待到演出结束,可将花束赠送给克里斯汀。”

    玛丽:“……”

    波洛:“玛丽小姐?”

    玛丽十分无奈地将卡片递给波洛,波洛先生读到上面的一句话后,蓦然爆笑出声。

    “好消息是,”他说,“至少玫瑰不是送给我的。”

    恐怕这就是魅影版表达感谢的方式了吧!玛丽哭笑不得,不论是《歌剧魅影》的小说原著,还是后世改编的音乐剧,都是令人感到悲伤的爱情悲剧。到了艾琳·艾德勒这里,她不仅能和埃里克终成眷属,甚至还能让悲剧变成如此甜文。

    埃里克的行为,倒是驱散了玛丽心中的阴霾。

    固然莫里亚蒂教授的阴影令人感到威胁,但巴黎还是有许多好事情嘛。比如说艾琳·艾德勒女士的歌喉。

    在伦敦时,玛丽听过艾琳唱歌。但正式的剧院中和私人聚会时完全不同,今夜的艾琳先是唱了《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著名段落,又唱了《茶花女》中的曲目。她的声音响彻于巴黎歌剧院中,其震撼远不是聚会沙龙能够比拟的。

    恍惚之间玛丽好像听到了一句幽幽地叹息,像是来自于包间周围,也像是来自于她的身后,那个男人的声音满足又充满了爱意。

    “我的天使。”他说。

    玛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虽然没有见过埃里克究竟是什么模样,但玛丽觉得这样就很好,即使不曾说过话,不曾见过他看向艾琳的眼神,玛丽也知道埃里克深深爱着她。

    真好啊。

    艾琳的表演依然惊艳四座,为了防止埃里克胡乱吃醋,还是由玛丽将玫瑰交给艾琳,庆祝她今日再寻常不过的成功演出。

    从剧院归家,玛丽想了想,拿出了纸笔,再次同歇洛克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寄于电报之后,歇洛克,”她开头点明了时间,“但请不用担心,莫里亚蒂教授露面之后并没有为难我。”

    昨晚连夜拍出去的电报,只是说明了莫里亚蒂现身,表明了自身情况安全。这换做其他人收到电报,恐怕还是要担惊受怕许久。但玛丽相信自己与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之前的默契,一句话足够他掌握所有需要的信息了。

    因此,作为补充,玛丽在信件里详细地解释了莫里亚蒂教授出现的来龙去脉——包括巴黎歌剧院发生的三起命案和结局。

    写到最后,想到埃里克的那句“我的天使”,玛丽还是觉得心中一暖。

    当一份相互信任的爱情摆在面前,就算和自己无关,也难免会心生喜悦嘛。

    “看到艾琳和埃里克如此恩爱,我也放下心来,”玛丽写道,“没什么比完成案件委托后,委托人的幸福更令人满足了。”

    不管福尔摩斯怎么想,至少这让玛丽觉得,正是他们的笑容和幸福,让她觉得自己的坚持没有错。

    落笔之后,玛丽对着信件认真想了想,她想做一名侦探如此,其实……想做一名作者,也是如此。

    别的作家如何考量,玛丽不懂。但她写悬疑题材的连载,和帮助福尔摩斯追查案件真相,其实有很多相互连通的地方。

    别的不说,就像是今日收获了埃里克和艾琳之间相互信任、相互支撑的爱情,而难道玛丽笔下的路德夫妇不是吗?

    菲利普·路德接下来的第四篇故事要回溯过去,这也意味着已经死去的路德夫人会正式登场。而此时路德本人面临着的是和整个苏格兰场分道扬镳,这绝对不是辞职那么简单,势必会是一次人生道路上的危机。

    而路德夫人,不用多说肯定是支持路德灵魂的人。

    这样一来,实际上第四篇连载的故事内容呼之欲出。

    首先玛丽已经在前文确定了结局,菲利普·路德正是因为这起案件,和上司产生了矛盾,奋而辞职。其次之前霍尔主编就建议过,在《狂欢之王》和《支票佳人》过后,最好回归一开始的风格。玛丽也是这么想的,而基调沉重的谋杀案刚好符合路德辞职的结局。这样的话,故事框架和题材基本定了下来,只差具体内容了。

    那一刹那间,玛丽终于明白了爸爸在圣诞节前质问自己的问题。

    班纳特先生问玛丽,你既想当私人侦探,又想成为一名作家,可总有一个是更想做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时的玛丽误以为父亲是在询问自己的职业规划,考验她有没有清醒的头脑和认识能够自己独立生存下去。她傻乎乎地说了这么多,还搬出了自己的存款和未来考量,却只换来了班纳特先生地揶揄笑容,以及一句“你和莉迪亚真没什么两样”。

    现在想来……

    爸爸想问的是,玛丽到底想要什么。

    若是活得幸福安康、衣食无忧,那嫁人就可以,何必自寻烦恼?玛丽不会置喙他人的选择,这样脚踏实地的生活才是最为困难的,玛丽反而佩服做到这一点的人。

    而她却要往相反的方向走,不论是成为作者,还是私人侦探,都不会过上安定的日子。身为父母,再不干涉女儿的选择,班纳特先生总是希望几个傻姑娘们能够活得快乐且幸福来着。玛丽偏偏挑了最难的道路,他当然会问一句,她到底想要什么。

    玛丽想要的是“找到答案”。

    找到案件的答案,换来的是委托人们的笑容;自我设计一个谜题并且提供答案——运气好的话,还能给现实生活中切实存在的问题也找到答案,换来的是读者,甚至是更多人的笑容。一开始玛丽只感觉到温暖,现在她则感觉到这样她的生命具有意义。

    想到这点后,玛丽的心情陡然一松。

    巴黎一行果然是有收获的。

    她看着自己写下的信件默默想道,别的不说,现在她能回答爸爸的问题了。

    将信件封好后,玛丽满脑子还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剧院的案件、莫里亚蒂教授的下马威,还有埃里克和艾琳的爱情始终不曾散去,她左右睡不着,干脆又拿出一张纸,开始琢磨起新故事的思路来。

    凯瑟琳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趴在书桌上睡着的玛丽。

    她半夜清醒过来,发现莉迪亚睡得格外香甜,可玛丽的床却是空的。找了一圈发现她竟然还在书房,还睡着了。

    努力是件好事,但太过沉迷对身体不好呀。

    凯瑟琳一边在心里默默嘀咕,一面走向前,推了推玛丽:“玛丽,你快回去睡觉!”

    “嗯?”

    玛丽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凯瑟琳见她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出言抱怨:“到底再写什么这么入迷啊?”

    “我在想案件思路。”

    打了个呵欠,玛丽晃了晃压在胳膊下面的纸张,纸张被她涂涂写写,几乎看不出到底写了什么。

    “我已经确定下来了。”她说。

    凯瑟琳顿时来了精神:“下个案件?你打算写什么?”

    玛丽:“死亡天使。”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就提到啦,魅影要钱也不是白给的,原著里就说明过他是个音乐天才,一是带出了克里斯汀(本文里就是艾琳了),二是自己写创作歌剧。我觉得不说歌剧如何,光是艾琳这种程度的歌唱家,赚的钱也绝对够给他的啦。

    感谢 我书读得少你别骗我、鹿叁叁√、何来共鸣x101、zoey27040 的地雷,感谢 阿诺x10、荞芥x20、不加糖的望远镜x10、一棵樟树、濯川x10、最初的史官x10、静静看小说x5、蟹堡王、crossingkyix10、默俞、momox10、大乌鸦嘎嘎嘎x5、月满西楼x20、绛霄x10、叶叶叶一x5、水水水桔子x10、我书读得少你别骗我x10 的营养液,谢谢大家,爱你们么么哒!

    155、侦探不易做11

    151

    玛丽迷迷糊糊地说出自己定下来的新线索, 然后就回去睡觉了。

    她解决了一个大心事,睡得格外香甜,可没头没尾抛下一句话, 让凯瑟琳抓心抓肺的好奇。班纳特家的四姑娘辗转反侧一整个晚上,硬是没想明白玛丽所说的“死亡天使”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 凯瑟琳就急不可耐地问道:“玛丽,你到底想到了什么新故事?”

    玛丽正忙着梳头发呢:“嗯?”

    凯瑟琳:“‘死亡天使’到底代表着什么呀?”

    啊……

    玛丽昨天太困了, 险些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凯瑟琳这么一提醒她才恍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凶手是一名药剂师。”玛丽回答。

    “死亡天使”在刑侦中也算是一个特有名词了。这样的案件在全世界各地屡见不鲜——罪犯多数是医护人员,而受害者多数是没有自主行为能力的孤寡病弱,他们活得凄惨或者痛苦,出于“帮助他人解脱”的目的, 罪犯选择杀人。

    天使,指的是这类凶手往往是帮助他人,缓解他人痛苦的人。而这样的人自诩仁慈的名义行凶, 自然就是死亡天使了。

    历史上著名的几桩死亡天使案件, 犯下罪恶的多数是护士。玛丽最初的打算也是写护士, 后来她转念一想,这不合适。

    护理学的创始人南丁格尔女士,和玛丽是同时代的人, 现在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护士”出现呢。而且未来的护理专业多数是女性, 一来《支票佳人》的反派就是女性, 玛丽不打算在连着写两本女性反派,在这个年代太过惊世骇俗了;二来,护理学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刚刚起步, 她的科学知识不算丰富,帮不上什么忙就罢了,起码别拖后腿,污名化一个在未来如此重要的学科和职业。

    所以,最后玛丽将罪犯的职业定位药剂师。

    “药剂师。”

    凯瑟琳看了这么多本书,也多少有了一些小说经验了。她猛然瞪大眼睛:“那他要想谋杀什么人,可真是太方便了。”

    玛丽勾起嘴角:“思路很对,凯蒂,你现在也可以去写作啦!”

    凯瑟琳脸一红:“少那我打趣。”

    选择药剂师确实有这部分考量,当然另外一部分是……在维多利亚时代,不仅仅是护理学刚刚出现,连现代医学也是刚刚起步。虽说更多的医生或者药剂师,还是像约翰·华生一样善良正直、学识扎实,但当下的职业环境到底是不规范,也不乏鱼目混珠滥竽充数的人,甚至是在偏远地区,医学仍然和炼金术划等号呢。

    当然,玛丽不是歧视他们,毕竟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和条件接触科学知识的。只是有善心的人不一定聪明,而愚昧者往往会好心办坏事。

    “所以,”凯瑟琳望文生义,大胆猜道,“你说凶手是‘死亡天使’,难道他是去毒杀有罪的人了吗?”

    “怎么。”

    玛丽揶揄道:“毒杀有罪的人,在你眼中就是做好事了吗?”

    这可把凯瑟琳问住了。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答案,支支吾吾半天,既不放玛丽走,又不知道该怎么作答。姐妹之间一边闹一边胡扯,梳洗的动作大大减慢了,慢到早就起床的莉迪亚和艾琳忍不住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

    “早饭都要上桌了,”艾琳催促道,“怎么还不换好衣服?”

    “艾琳!”

    凯瑟琳就像是看到救兵一般站了起来,抓住艾琳的衣袖不放手:“玛丽在和我讲她新故事的思路呢。我问问你,如果下一个故事的凶手毒杀的是有罪的人,他算有罪还是无罪呢?”

    艾琳·艾德勒女士可不是天真可爱的乡下姑娘,她一听这问题,先是一怔,而后看向玛丽。

    “我知道,”她笑了笑,“在凯蒂心中,杀死有罪的人,可能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说中心事的凯瑟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后开口:“是这样。我看好多侦探小说,明明凶手就是有罪,却无法将他们逮捕,我好生气呀。”

    莉迪亚:“但杀罪人也是杀人呀。”

    凯瑟琳:“所以我也不知道,算有罪还是无罪。”

    “依我看来,”艾琳总结道,“行侠仗义固然大快人心,然而却也是实打实的违背法律。既然我们的社会按照法律运行,那么每个人都应该遵循法律,杀罪人也是杀人,也应该按照法律行事。否则的话,生活岂不是乱套了?”

    “路德也是这么想的。”玛丽点了点头。

    而且,三个故事下来塑造出的菲利普·路德刚正不阿、富有原则,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虽然大部分情况下不会发火耍横,但也是个不会退让的人。

    路德不仅觉得杀罪人有罪,他甚至觉得自诩凌驾于法律之上,代替上帝行事、宣判他人生死的人非常可恶。

    “下一个故事,”玛丽这才解释道,“我打算写菲利普·路德辞职的事情。死亡天使正是他离开警局的那起案件。”

    凯瑟琳一听这个,先是双眼一亮,而后又困惑起来。

    “可是,”凯瑟琳反问道,“你在《支票佳人》里写,路德侦探是同上司起了矛盾,但是既然路德认为‘死亡天使’有罪,那警局更不能让步了呀。”

    “是的。”

    玛丽笑了笑:“我再给你一个假设,凯蒂。一名十恶不赦的谋杀犯即将在你眼前死去,只有你能救他,你救还是不救?”

    凯瑟琳:“我当然是……”

    她说一半,卡住了。因为这又涉及到了之前的问题。

    只有法律能够宣布一个人有罪或者无罪,身为警察,即使巴不得罪犯去死,可出于职责,他也应该救下危机当中的罪犯,然后亲自将他送上法庭。

    “路德没有救。”

    玛丽平静地说道:“并且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救。”

    这也就意味着,不论罪犯到底是谁,出于什么目的犯罪,具体的情节到底如何展开,故事中又会出现什么样的舆论和波折,最终结果就是,因为个人情绪,菲利普·路德放任一个活人死在了他的面前。

    “这让很多人怀疑他也是个个人执法者,”玛丽说,“甚至怀疑是他杀死了罪犯。”

    而这样的情节,足以菲利普·路德同上司发生矛盾了。

    玛丽直接将故事最值得关注的情节抛出来,凯瑟琳的注意力理所当然地转移走了。

    在菲利普·路德的抉择面前,死亡天使到底是谁,他究竟是像未来案件例子中的凶手一样谋杀病人老人,还是将□□灌进他断定“有罪”的坏人喉咙里,对于凯瑟琳来说都不再重要了。她露出焦急的神情:“路德一定是被冤枉的吧!”

    玛丽:“你能否认他当时确实想罪犯死吗?”

    凯瑟琳好像并不太接受这点,可是她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纠结了半天,最终只是嘀咕道:“都是霍尔主编的错,非要写谋杀案,一写起来就那么沉重。”

    可是关乎生命的事情就是很沉重嘛。

    玛丽能明白凯瑟琳为什么出口抱怨,《狂欢之王》中颇为自恋的普鲁托加上戏剧化的场景,让整个故事显得绮丽浪漫;《支票佳人》里的格蕾丝女士手段传奇,即使路德赞落下风,在对手是一位美貌佳人的情况下,倒也显得并不吃亏。

    而《支票佳人》的故事还没结束呢,玛丽就决定下个故事回归最开始创作时冷峻肃穆,还带着道德审判意味的风格,阅读体验落差极大。

    不过嘛,玛丽倒是觉得霍尔主编的建议很对。

    所以玛丽笑吟吟开口:“我倒是觉得回归最初的创作思路,倒是一件好事。”

    不说别的,风格类似的故事写多了,作者自己是会审美疲劳的。《狂欢之王》之后玛丽迟迟没有写出新故事,重要原因在于忙着光照会一案,但她不会否认,那时的自己确实没什么特别想写的故事。

    这种感觉在《支票佳人》完稿后更为强烈了:两个风格近似的连载下来,玛丽已经得心应手,但她写起来却没那么多热情了。

    霍尔主编建议她回归《连环杀手棋局》的风格,倒是给了玛丽不少启发。至少在考虑死亡天使的具体情节时,她隐隐感觉自己放下了一副重担。

    更遑论,玛丽并不想让菲利普·路德的故事成为“趣味”的代名词。在玛丽看来,开拓想要表达的领域和题材,对于作者来说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好吧。”

    见玛丽兴致勃勃,凯瑟琳也只得作罢。不过一想,这样说来,证明玛丽自己很满意于新故事的构思,她又打起了精神。

    “只要你喜欢就好,”凯瑟琳期待地说道,“作者喜欢,那一定是个好故事。”

    “接下来我就要想想该如何创作了。”玛丽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明明莫里亚蒂就在身边,玛丽反而闲了下来。在艾琳的带路下,班纳特三姐妹总算是有机会好好逛了逛巴黎。

    十九世纪末的巴黎和二十一世纪的巴黎,既有极其相似的地方,又截然不同。埃菲尔铁塔刚刚完工,玻璃金字塔连影子都没有,这让玛丽感到格外新奇。

    至于凯瑟琳和莉迪亚更是对巴黎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与伦敦全然不同的建筑风格和风土人情让两位妹妹大开眼界,更重要的是,相比较之下,巴黎的上流社会没有那么多束缚。之前因为剧院谋杀案失约伯爵的聚会沙龙,艾琳到底是做出了弥补。同时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将波洛先生和班纳特家的姑娘们介绍给了沙龙的宾客们。

    而直到此时,玛丽才终于得到机会,见到了《歌剧魅影》原著中的男二,真正与克里斯汀小姐两情相悦的劳尔子爵。

    沙龙里会说英语的不多,好在有几位夫人去过伦敦,她们蹩脚的英语和玛丽蹩脚的法语加起来,勉勉强强能够帮助凯瑟琳和莉迪亚与他人沟通。但再多的语言隔阂也阻挡不了女士们对漂亮衣服的热情——特别是巴黎的女士们。一听说莉迪亚给伦敦的贵妇人们设计了不少漂亮衣服,不管能不能交流,一听到“衣服”她们就七嘴八舌起来。

    这可苦了玛丽,她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进入了语言等级考试的听力阶段,满脑子高低不同的法语搞得玛丽晕头转向,而凯瑟琳和莉迪亚又基本约等于不懂法语,就在她打起退堂鼓准备找艾琳救命时,一个忍着笑意的青年及时解围。

    “诸位夫人有什么问题,”他用法语开口,“我来代为翻译好了。”

    说完,他又好奇地看向班纳特家的三姐妹,换上了还算标准的英语:“你们是克里斯汀的朋友吗?”

    “劳尔子爵!”

    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笑道:“你还是那么善解人意。”

    劳尔子爵?

    玛丽一顿,这才正视起身边的好心青年。

    原本玛丽都以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劳尔子爵来着——“克里斯汀小姐”都成了艾琳·艾德勒,还和魅影秘密结为夫妇,再出现什么魔改玛丽都不意外了。

    不过这位劳尔子爵……

    玛丽迅速打量他一眼:身材高挑,容貌英俊,带着笑意的神情看起来亲切又热心,还直呼艾琳为‘克里斯汀’,看起来和原著中倒是没什么区别。

    只是,他可注定追求不到艾琳了呀?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姑娘们,姜花有点卡文quq,都六十多万了我才卡文我觉得自己好厉害了!所以今天只有一章啦。还是保证质量为先,强行多写我怕质量下降。

    不要怪我不放老福出来,放老福出来就要离开巴黎了。左拉的小说情节那么残酷,蒙苏几乎就是人间地狱,你们舍得玛丽这么早过去吗?我可舍不得玛丽去受苦。【老福我舍得:)

    老福:?

    玛丽:我舍不得,呜哇歇洛克快回来qaq!

    感谢何来共鸣 1枚、若 1枚、猴哥的大胖次 1枚、momoko 1枚的地雷,感谢猴哥的大胖次 30瓶、封尘 30瓶、叶叶叶一 10瓶、小书虫 10瓶、凛 10瓶、东篱 10瓶、木子屾笙 10瓶、夏虫 10瓶、风自清扬 10瓶、不加糖的望远镜 10瓶、濯川 10瓶、呵呵 8瓶、风起 5瓶、!! 1瓶、丹阳 1瓶、蟹堡王 1瓶、对斑爷实施后-入…… 1瓶的营养液,爱大家,么么么么么哒!!!

    156、侦探不易做12

    152

    这位劳尔子爵, 长得和玛丽印象中一样一表人才。他看着年纪和玛丽差不多,可能大上一点,有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他好奇地打量着三位班纳特家的姑娘:“你们是克里斯汀的朋友吗?”

    玛丽:“是的, 先生。”

    子爵在听到玛丽的回应后,笑了起来:“想必伦敦和巴黎一定很不一样吧!”

    艾琳·艾德勒女士家里来了三位在伦敦相识闺中密友, 这样的消息也算是传遍了社交圈。虽然不知道这位劳尔子爵和艾琳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他们应该很熟悉, 否则也不会称艾琳为“克里斯汀”。

    所以他一听到英语就猜出了几位班纳特小姐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是玛丽·班纳特,”玛丽自我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妹妹凯瑟琳和莉迪亚。莉迪亚平日里喜欢漂亮衣服, 又嫌弃伦敦的样式不好,经常自己写写画画,动手设计。这点小爱好在伦敦讨得不少贵妇人喜欢,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 妹妹的爱好还能讨得巴黎的夫人们欢心。”

    虽说在伦敦的社交圈内, 真正的贵族是瞧不上莉迪亚的。毕竟“小爱好”还是掩盖不过他们眼中的出身瑕疵。

    但在巴黎不一样,知道莉迪亚是来异国做客旅游的,没人用阶级和门第观念衡量她。莉迪亚的设计思路比不上巴黎的设计师们时髦, 可也有自己的思考, 玛丽勉强翻译了几句话, 就让几位贵妇来了兴致。

    认识劳尔子爵的那位夫人催促般说了什么,引得子爵开怀大笑。

    “好好,”他用英语说, “我还是乖乖当个翻译为妙,否则的话我今天可要得罪在场的所有夫人了!”

    莉迪亚一听这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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