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了,小可爱们觉得咋样?能否高抬贵手收一发? (9)
法说简老爷子的催促和自己没关系,但不管简亦回不回来,只要徐信贤这边稳定住,他就一定会去找她。
实际上从去年开始,他已经在计划把DXZ扩展到B市的事。
面对沉默不语的徐奕昂,简亦继续问:“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爸的?”
对于他们的事,简昇答应速度太迅速且轻松,如果不是简昇的识人能力太强悍,那就是另有原因。
大概是简老爷子生日过后,徐奕昂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自称是简亦的父亲。
简昇是从简老爷子哪里得知徐奕昂,以及他和简亦所有的事,思前想后,他决定先见见这个费尽心思打他女儿主意的臭小子。
简老爷子为徐奕昂说了不少好话,翁婿俩的第一次见面非常心平气和,出于一份拳拳爱女之心,简昇问了徐奕昂许多问题,其事无巨细的程度,专业调查人员自叹不如。
如果有心,想要打理关系不难,徐奕昂有心讨好未来岳父,简昇虽不明着表态,但他一直观察着简亦的态度,后来简亦接受了徐奕昂,简昇自然不再反对。
之前简亦就觉得,对待徐奕昂,他们家人就像中了蛊一样。
听到这里简亦恍然,可不就是中蛊了么,中了徐奕昂设大局下的蛊。
“还有吗?”简亦挣开他的紧锢,转身与他面对面,一双美丽的桃花眼直喇喇地盯着他,眼神凌厉而冷锐。
仿佛是要一语定他的生死,她问:“除了这些,还有吗?”
还有吗?
当然还有。
可,要怎么说?
如果之前算良苦用心,剩下的可就是良苦用心加□□裸的欺骗。
看简亦的态度,如果此刻不如实招供,以后被她发现,那就更是罪加一等。
之所以一再问,是因为到目前为止,有一件事简亦怀疑也是徐奕昂在欺骗她。
面对简亦冷而硬的态度,徐奕昂的眼底浮动起不被理解的哀伤,他拿出手机敲打几下,简亦包里的手机信息声响起。
不过,简亦却没往外摸手机。
他们一路走来不容易,他的一些行为简亦能理解,她不去计较,甚至为他的用心良苦感动。
唯独他装陌生网友和她线上交流这件事,她难以接受,这让她有种被脱光了衣裳晾于人前,被逗弄还无知的配合着的羞耻感。
“好玩么?凭着对我的了解,一步一步让我对你掏心掏肺,好玩么?”说到最后,简亦几乎是在爆吼,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因为各种投缘,她对AY几乎是毫无保留的相信。
她在他面前痛骂徐奕昂,她跟他说了许多许多的心里话,她和他分享她自己的生活,跟他说她相亲的趣事,也说过对某个相亲男有点好感想试着交往之类的话。
那个时候AY都说什么了,尤其是她和徐奕昂重逢后,AY都说了些什么。
虽然AY的话不能对简亦的决定产生质的影响,但不可否认AY的话影响着她的决定。
最他妈操蛋的是她还对AY满怀感激与好感。
这几年来,她难过的时候AY安慰她,她工作遇到困难的时候AY帮她想解决办法,虽然只是网友,但她一直以赤诚相待。
如果不是珍惜纯粹的友情,他妈,她都快爱上他了。
结果呢,结果AY只是他的一个别有用心的网名,一个专门套她心里话和行踪的网名。
“好深的算计,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简亦点头而笑,笑容幽寒而充满嘲讽。
☆、乖才有糖吃·50
眼见简亦调头疾走,徐奕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拽入怀中。
可是她正在气头上,踢打撕扯,说什么也不让他碰。
“别这样好吗?”他面容哀愁带伤,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你这样我害怕。”
徐奕昂是真的害怕,就像四年前他翻遍全世界都找不到她一样,他太怕她躲起来。
事到如今,能怪谁,怪徐奕昂太爱她?
有点像笑话。
简亦谁也不想怪,但她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她说:“我连冷静一下的权利都不能有?徐奕昂,我不怪你,我甚至可以试着理解你。只是你给我点时间,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都这样说了,徐奕昂能说什么。
能不准吗?
不能。
有时候情绪烦躁或不理智的时候,需要冷静,这些徐奕昂知道,很多时候他也需要一个冷静的空间。
只是很多时候,他却很烦简亦口中的冷静,因为她不是冷静,她是一个人躲起来舔伤口。
他情愿她打他骂他,也不想她一个人躲起来难过,真的比活剜他的心还让他难受。
徐奕昂难受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一颗心苦涩又惶惶,悬在半空没处安放。
“让我陪着你,好么?”他恳求。
“不需要。”她说,“我只想一个人。”
她的拒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徐奕昂被堵的哑口无言。
“糖儿,你相信我,我没有算计你。真没有,相信我。”
他试图再次解释,可仍旧毫无所用。她闻言,冷冷一笑:“相信不相信有什么关系?你的目的不都达成了么。”
喉咙里火辣辣的难受,徐奕昂咬牙深呼吸,试图用他强大的理智把一切不冷静压制下去。
然而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扬唇一笑,笑容苍凉而夹带着满满的讽刺。
目的?
他爱她,拼尽全力挽救他们的爱情;试图用尽一切办法来证明,他是真心想和她过一辈子,到头来都成了算计和目的?
对,一切单方面的费尽心思都是算计,都是目的,都是不择手段,都是卑鄙无耻!!!
“你觉得被欺骗了,你生气,我理解。那我呢,你以为我想骗你?
是,之所以分开这么久,最大的责任在徐家,当年也是我忙着工作忽视了你,所以被你一个短信甩了是我活该。
可你呢,你就没错?有什么话,你不能明着和我说,非要我去猜,猜错就成了我不在乎你。
我他妈的又没长透视眼,也不是你肚子的蛔虫,哪能次次都看透你的心思。
分开三年多,我没找过你吗?是你躲着不见我!我暗地里挽救,成了我手段卑鄙。怎么着,最后被你拆穿,是老天有眼,我恶人有恶报?
我他妈的造了什么孽才栽在了你身上!?你以为我很闲,整天没事就想着怎么算计你,若不是爱你,我至于……”
话说着,他语气陡然转变,近乎咄咄逼问:“你不爱我么?从开始到现在我逼迫过你?”
他的话,像一双有力的大手,准确无误的掐上了简亦的命脉,她被扼制的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我……”她几次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说。
这一次简亦没费一丝力气,轻松挣开了他的怀抱。
他缓缓垂落的双臂,好像一记重锤,在简亦胸口砸出了一个坑,她疼的紧咬后牙槽,咬的牙槽阵阵酸痛。
……
都说小别胜新婚,况且他们刚注册不过十天,感情正处在如胶似漆的状态下。
然而这一夜,本该是发泄相思的一夜,徐太太却在书房的罗汉榻上半睡半醒坐了一夜,徐先生则守在书房门口,半坐半站静默了一夜。
不应该是这样的,理智上简亦知道,不该这样。
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真的没法和颜悦色的面对他,她甚至不能和他共处一个空间,她无法消化某些欺骗,她更怕她忍不住再次发问,问出更多她已经不想知道的良苦用心。
早八点,徐奕昂推开书房门。
简亦正双臂当枕头,趴在炕桌上,她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
徐奕昂慢慢靠近,走到她身边,她缓缓掀开眼皮,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肿的让他心如刀绞,黑白分明的眸子布满红血丝,红的骇人却又像小兔子一样楚楚惹人怜。
徐奕昂的情况比简亦好不了哪里去,一夜未睡,抽了半宿的烟,胡子拉碴,熬红了的眼睛下面青灰一片,黑色羊毛衫下边处赫然展露着一个被烟蒂烫出来的破洞,醒目而狼狈。
眼见她睁开眼,他冲着她勾唇一笑,扯出一个沉甸甸地笑容。
他的笑容让简亦心揪的难受,她面无表情地别开了眼。
忽然,腰肢被他圈住,他蹲在她面前,将脸埋在她腹部,小动物一样轻轻磨蹭。
“不打算理我了么?你说我要怎么做,我怎么做你才不生气,都听你的,好不好?”
他的声音沙哑沉闷,语气可怜又充满委屈。
心里的苦涩,像吞了苦胆一样。简亦静静地看着他,没吭声。
“我没想算计你,我是怕长久的分开会夺走你对我的爱。你本来就怪我,如果我不做些什么,我怕你会彻底忘了我。”
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滚来滚去,视线被模糊成一片。
简亦紧咬下唇,情绪平复了好久,才能正常说话:“我爱你。从十七岁前到现在,从未改变。即使怨恨的时候,还是爱。那时候我就想,简亦你怎么能这么贱,可是怎么办,爱就是爱。后来,我以为我不爱你了,但是你一对我好,我就没办法了。”
“我们能在一起不容易,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不想闹矛盾。”
简亦痴痴地凝视着趴在她怀里的人,眼里的哀愁缓缓流淌。
“可我真的很烦被欺骗,我不想和你生气,可我这心里又觉得别扭,你能理解我这种心情么?让我自我消化掉,好吗?”
不吵不闹委屈往自己肚子里吞的简亦,就像一把软刀子在捅徐奕昂的心,疼的他眼睛酸胀。
他久久地趴在她怀里,没抬头,直到电话铃声响了又响。
最近徐奕昂在赶项目,身为主事人,责任不允许他纠缠在儿女情长中耽搁工作。
接完电话,徐奕昂转头看简亦,简亦看到他本就熬红的眼框泛着不正常的浅红。
两人目光相撞,他勾唇一笑:“有点紧急事要处理,我得去上班了。待会你吃一点再补个觉。”
徐奕昂的眼睛里隐藏着太多太多让简亦看一眼就心尖发颤的东西,她无力承载,调转视线:“我会照顾自己。”
“行吧。”徐奕昂脸色的笑意渐渐僵硬,“晚上可能要加班,我争取早点回来。”
“知道了。”简亦从罗汉榻上下来,绕过徐奕昂往外走。
走进卧室临关门之前,几经犹豫,她对已走到客厅的徐奕昂说:“记得吃早饭,别开车了,打车去吧。如果可以,中午抽时间小睡一会儿。”
徐奕昂的步伐猛地一顿,他循声转身,然而等他穿过走廊,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扇已关上的门。
这就是简亦对徐奕昂的爱,不管她有多受伤,只要徐奕昂仍旧给予她深爱,她一定不忍伤他。
卧室门没反锁,徐奕昂推门进去时,简亦正在脱衣裳。
房门忽地一开,简亦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她微蹙眉头,问:“怎么了?”
徐奕昂站在门口,目光痴恋地望着她,布满忧愁与疲惫的眉目间升腾着丝丝暖意。
沉默三秒,他大步走进去,将让他不知该怎么办的人抱入怀中,缠绵地吻她的脑顶,喃喃道:“就是想再跟你说,我爱你。”
有时简亦觉得自己在爱情方面不够洒脱,甚至非常自我嫌弃的觉得自己卑微、轻贱。
可是爱,所谓的爱,真的是个蛮不讲理的玩意儿。纵然你有掌控一切的能力,都难以掌控嚣张的它。
它让人恨得牙痒痒,恨得想挥剑将其斩杀,但杀它就等于在剜自己的心。纵然能狠下心将其剜出来,但鲜血淋漓的它上面刻着的你爱的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人的音容笑貌。
多么可恨可恶又可怜可悲。
昨晚,简亦对丁谧说出这番话后,丁谧一针见血地说:“你还卑微?!难道徐奕昂不卑微,他不贱,他很高贵?他是吃饱了撑的么,费尽心思算计着怎么对你好,你脸真大!脸这么大,全世界这么算计你的人有几个?埋怨他的同时想想你们这几年的现状,或许不难释怀。”
丁谧说的对也不对,简亦知道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在劝和,但同时她也明白她话里所蕴含的事理,简亦没嘴反驳,只是她需要一个自我消化的时间。
但关心她的人,却不想给她这个消化时间,他们希望阴霾快点过去,最好她能一秒消化完毕,一切都是雨过天晴般明朗美好。
可她是人,不是木偶不是神,所以当消化不良的简亦遇到关心过甚的家人,新的烦恼又出现了。
昨天简亦在徐家的表现可以说非常完美,但徐家爷爷奶奶一说起这事,忽地发现其中有不对头的地方。
唯恐给孙子孙媳造成矛盾,又不好主动打电话询问,于是徐奶奶给简老太太打去电话。
自家孩子的脾气自家了解,简家俩老宝贝商量之下,决定招简亦回家。
爷爷打来电话时,简亦刚起床,接到急诏她二话不说,立即打车回家。
原本简亦不想和爷爷奶奶提这些事,奈何俩老宝贝左右攻击,终是撬开了简亦堪比烈士的口缝。
从点点滴滴中相处中,简老爷子认定徐奕昂是个人品可靠的好孩子,即便是背着简亦和他们来往,也是一番良苦用心。
眼下瞧瞧自家孙女这副态度,简老爷子忽地就来气了。
“从你爸到你和简也,一个比一个忙。”简老爷子说,“你爸忙生意忙应酬,一个月回不来两趟,你们姐弟更好,一年回来两趟。你爸就知道给我们找保姆给我们塞钱,我们缺钱吗,我们断手断绝不能自理了么。你还知道给爷爷打个电话,简也那个混账东西连通电话都懒得打。
我们老了,糊涂又啰嗦,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但我们也还没老痴傻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嫌没有共同话题,不愿意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交流。
总说要敬老孝顺,给钱打通电话就是孝顺?人家小徐是怎么做的,三年多来哪个月不抽两天来陪爷爷说说话下下棋,难道人家的工作不忙?咱不说别的,你先给我坚持两年,我瞧瞧。
说人家别有用心,他喜欢你,讨好我们有什么不对?你不是读了一肚子书么,不知道爱屋及乌?
你怪爷爷奶奶背地里帮小徐,依我看,就你这不通人气的熊样儿,小徐看上你才是瞎了眼。不用你说,我们也后悔了,后悔小徐这么好的孩子娶了你这么个认识不懂的狗东西。
你爸整天就知道挣钱挣钱,瞧瞧教出两个什么混蛋玩意儿……”
简老爷子越骂越来气,一气之下从简亦骂到简家父子。他批评简也,数落简昇的私生活,最后战火波及到早已离开简家十五年的简也妈妈身上。
简老爷子年轻时是个暴脾气,后来随着逐年老去脾气绵软不少,但一旦点燃了炮筒那也是相当了不得的一件事。
简亦沉默不语,泥塑一样听着简老爷子痛骂小一个钟头,骂到激动处简老爷子挥动手杖。
若是简也的话,老爷子肯定打下去了,但坐面前的是乖巧的孙女,落到半空硬是砸到了一旁,砸碎了他心爱的青花瓷瓶。
前几天周昕离婚的事传到了老爷子耳中,不光自己外孙女,电视上也经常说现在小年轻们对待感情婚姻是如何如何不靠谱,老爷子是真怕简亦昨天领结婚证今天换离婚证。
老爷子是越想越气又害怕,于是乎,他先打电话给简昇,让他领闺女回去好好教育一下,后又给徐奕昂打去了电话。
电话里老爷子代表简亦向徐奕昂道了歉,又替简亦说了不少好话。
徐奕昂惊讶于简老爷子拥有千里眼,同时又愧疚不已。
于徐奕昂来说,他虽然有他的委屈,但也清楚不管简亦生气还是怎样,她都没有大错,更不至于让简老爷子来替她道歉。
徐奕昂关心过老爷子身体,又替简亦辩解,自我认错,以及下了一通保证之后,玩笑的口气说:“爷爷,糖儿是您孙女,你骂的着也打的着,但您这样骂她,我有点心疼。要不咱打个商量,往后若我们再惹您生气,您骂我,别骂她了。”
“臭小子。”简老爷子笑骂,“再惹我生气,你俩一个都跑不了。不想气死我这把老骨头,就都给我安分些。”
简老爷子给徐奕昂打电话的事简亦不知道,因为老爷子给简昇打电话让他领闺女回去教育,简昇真就派了司机来接走了简亦。
☆、乖才有糖吃·51
简昇这几天感冒了,昨晚出差回来,半夜里开始发烧,今天休息在家。
老爷子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睡觉,电话里听老爷子的口气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
老爷子的厉害没人比简昇更清楚,让她接闺女回家教育,他可不得快点把闺女接回来。
因为他实在心疼他那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闺女。
简昇的家位于陶安房价最贵的富豪区,欧式贵族风的奢华别墅,一系列彰显身价的花园喷泉配置,房子内部更是奢华的令人大叹主人的土豪程度。
家里有简亦和简也的房间,但因为还有爷爷的老宅,简昇又忙的不着家,姐弟俩一年到头到在这边住不了几天,尤其简也,稀客中的稀客。
简亦进门后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回味着简老爷子的话,越想越觉得自己确实不孝,尤其当得知独居的老爸正在发烧,心里的愧疚更是涨潮一样,一浪高过一浪。
简昇是个宠女儿宠到没原则的老爸,面对对他嘘寒问暖的懂事闺女,一颗拳拳爱女之心都要被温暖化了,老父的叮嘱也被抛之九霄云外。
教育闺女,开玩笑,他闺女什么时候犯过错吗?
什么他闺女不通人情不懂人事,要他说,这世上还有比他闺女更贴心的?
简昇说:“咱不为任何人委屈自己,你觉得他不对那就是他不对,不想搭理咱就不搭理,你就住爸这儿,先晾晾他再说。”
简亦:“……”这不是您说他好的时候了?难道您忘了您也是他的盟友来着?
简亦不理会没原则没立场比她更不通人气,却全是因为爱她的老爸的这番,十分不通情达理的话,她留下来纯粹是为了照顾生病的老爸。
简亦过来时下午四点半,父女俩说了一会儿话,简昇回房休息,简亦拿出手机给徐奕昂回电话。
之前她的手机一直处于静音状态,忘记调回来,刚才习惯性的拿出来一看,几个未接来电全是徐奕昂。
电话接通,简亦率先开口说:“我爸生病了,我今晚住他这儿照顾他。”
正常情况下,这是非常正常的事,但此刻不同往常,两人正在矛盾中,徐奕昂听到这句话的第一个想法是简亦躲他躲到简昇家去了,还给出了堵的他哑口无言的借口。
原本徐奕昂是有话想说,但不知为什么,简亦一句话过后,他的所有想法被驱散一空,加上他正在忙,他直接说:“我知道了。”
简亦这两天过的比戏剧还精彩,哪桩哪件都让她的好情绪仿佛碾碎在了尘埃里一般拾不起来。
两句话过后,谁都没再开口,徐奕昂那边有电话进来,简亦说完再见挂断电话。
晚上九点,徐奕昂结束一天的工作走出写字楼。
开车回家,电梯门打开,他一脚迈出,站在两户中间,看看西边他的房子看看东边简亦的家。简亦不在,他哪处都不想进。
开着车漫无目的奔驰在霓虹闪烁的马路上,车窗半开着,他任凭近乎刺骨的寒风肆虐着他的身体。
新婚的夫妻,刚刚组建的小家,应该充斥着如胶似漆的甜蜜,然而他的家里却没有等待着他晚归的一盏灯,更没有笑脸相迎的妻子,有的只是清冷和黑暗。
车停在简昇家大门前停了下来,影影绰绰中他看到奢华别墅里亮着充满温馨的灯光。
那是他渴望的。
徐奕昂没有进去,他拿出手机拨号,电话没能如预想中的拨通,他不死心,再次拨出,结果依旧失望。
随着“嘭”一声,破碎的声响划过寂静的黑夜,四分五裂的手机隐入黑暗中。
车子再次启动,离弦的箭一样飞驰而去。
违章的车速,穿梭过一条又一条街道,路过繁华的夜市区时,炫彩闪烁的灯光吸引了车里人的视线。
近几年,徐奕昂一个人时从不进任何娱乐消遣场所,偶尔兄弟相聚基本都在于越泽的会所。兄弟们玩玩牌嚎几嗓子,至于这种夜店,相邀他也不来,然而此时里面的喧哗热闹却吸引了他。
徐奕昂停车,径直走进酒池肉林之中。
炫目的灯光、令人嗨动的音乐、妖娆的身体,狂风一样扑面而来,席卷着内心的孤寂。
已有四年不碰酒,但来这里没有喝水的道理。不过这种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方太乱,即使想排遣寂寞,徐奕昂也不想惹骚上身,他找了一个角落随便点了东西。
有一种人因长相过于出众,即使隐在角落里也注定藏不住其吸人眼珠的魅力,徐奕昂从小如此。
况且他衣着不俗,但凡有点眼力的人必能看出他是棵很好的大树,当然前提是你得能攀附上,然而如果不试试又怎会知道结果?
俊俏热情的姑娘攀搭上来时,徐奕昂刚坐下没两分钟,嘴里的烟都没来得及抽一口。
姑娘葱白的手指摸上徐奕昂放在桌上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支放到唇上含住。
她紧盯徐奕昂,眼神直勾勾且充满魅惑,唇含着的烟凑上徐奕昂的,两只烟头碰触,姑娘的烟点燃。
整个过程中徐奕昂面无表情,待姑娘深吸一口烟后,他往后一撤身子,将自己刚抽了一口的烟摁进了烟灰缸。
姑娘看了一眼烟灰缸,媚悠悠的眸子又转向徐奕昂面前棕黄色的液体。
独自一人买醉的男人,喝着极具致幻效果的烈酒,啧啧,即使现在还冷酷无情,过一会儿呢,是不是热情如火?
“离我远点,”他说,“你找错对象了。”
待徐奕昂冰碴子一样的声音落下,姑娘眨巴眨巴妆容媚艳的大眼睛,忽地笑了,仿佛在嘲笑徐奕昂的假正经。
……
“怎么走了?”眼见徐奕昂离去,姑娘的同伴凑了过来。
灰白色的烟圈从姑娘口中徐徐而出,她笑说:“还算正人君子,你闺蜜眼光不错。”
这就正人君子了?
不见得。
且不管品性如何,就凭扯证没几天就跑这儿买醉……
孟佳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眼光不错能代表幸福么?”
“谁知道呢?反正我眼光一直不错,但幸福是什么?有卖的么,几毛钱一斤?”姑娘笑问。
刚才徐奕昂往这里一坐,不远处的孟佳便认出了他。如果她没记错,她认识的徐奕昂好像滴酒不沾,眼下怎么回事,怎么买醉来了。
兜兜转转又破镜重圆的爱情总有许多令人感动的地方,然而就这样的两人,扯证没几天男方就独自进夜店。
这……?!
爱情是什么,它真的能给人带来幸福感吗?
孟佳摸出手机给简亦打电话,结果暂时无法接通,她又给简也打电话,结果也是暂时无法接通。
简昇的烧退下去后没有再烧起来,陪他吃过午饭,简亦回自己家。
今早起床后,简亦发现手机没电了,而简昇用着一支Vertu一支化为,充电器型号都对不上简亦的水果。
怕徐奕昂打电话找不到她,简亦及时打电话通知徐奕昂,然而,徐奕昂的手机打不通,打他办公室电话也没人接。
联系不到徐奕昂的第一时间简亦就想往家跑,但是她病恹恹的老爸想让她陪着吃饭,她只能按住性子,留下来吃午饭。
迈出电梯后,简亦径直进徐奕昂家,结果家里没人。
她又回自己家。
推开家门,穿过玄关,沙发上缩着一个人,一米八几的人缩头缩脚的蜷缩在沙发里,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简亦走到他头部位置蹲了下来。
连她开门和脚步声都没听到,显然睡的很沉。
也许心情不好吧,即使在睡梦中,他依旧紧蹙着眉头,稍显烦躁却带着不加掩饰的脆弱。
他们是在冷战中吗?
算是吧。
“唉!”简亦轻声叹气。
她是写故事的,每每构思时她总会思考,爱是什么?
望着眼前熟悉的轮廓,视线扫视着他满是疲倦的面孔,脑子里回忆着过去的蚀心岁月。简亦心想:爱是不管他有多少缺点,都可以无条件的接受吧。
即使不满他的蓄意欺骗,但她想余生的每一天,他都像现在这样,在她触手可及之处。
犯了错,该惩罚。
至于怎么罚,判他终身□□在身边,用他的所有赎错?
想到这里,堵在胸口的一股闷气倏忽散去,她眼里浮起浅浅笑意,唇角逐渐上扬,仰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想念而又熟悉的香味萦绕在鼻端,徐奕昂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他挪动身子亲近香味。
“诶,小心!”
眼见翻身中的徐奕昂将要从沙发上翻滚下来,简亦双手托接他的同时,急声提醒。
然而她的提醒没用,她的双臂也托接不住他,徐奕昂成功滚到了绒软的地毯上,顺道把简亦砸在了身下。
徐奕昂是上身先落地,他下意识的用胳膊支撑,结果好巧不巧,胳膊肘着力的位置是简亦的肚子。
那个疼啊,简亦被捅的痛苦闷哼,热泪盈眶,捂着肚子倒地不起。
徐奕昂瞬间醒了神,徐奕昂快速坐起,伸手去捞简亦。
“怎么了?伤哪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些许鼻音。
简亦摆手拒绝,苦着脸,闷声说:“别动我,别碰我,让我缓缓。”
见简亦捂着小腹,他立即将她的上衣下摆撩起来,查看伤情。
她的腹部皮肤白净细腻,上面没有任何外伤,他将手掌轻压上去:“哪里疼?我们去医院。”
“没事没事……唉,别按!”
咋就这么寸,她这是倒了什么霉,现世报吗?
待稍微好转一些,简亦问:“这算家暴吗?你摸着良心说你不是故意的。”
徐奕昂本来一肚子气,尤其昨晚,险些被气的吐血。可眼下看看倒地不起的臭家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只要她回来就好,只要她回来,他所有的气都烟消云散了。
徐奕昂凝视简亦,简亦也眼巴巴地望着他,彼此沉默不语,却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哀怨、委屈、深情与原谅。
简亦的眼神让徐奕昂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轻抚她腹部:“还疼么?咱们去医院看看吧,万一徐开心在里面怎么办?”
本来是逗她,可是话说出口,脑中忽地警铃大作。
是啊,万一徐开心在里面怎么办,会不会被他一胳膊肘捅没了?
徐开心三个字钻进耳朵的瞬间,简亦愣了一下。
徐开心是四年前,他们同居后,简亦给未来的宝宝取的乳名。
“瞎扯。”简亦含泪嗤笑,“当自己神枪手呢?一次就中只存在小说里,况且我在安全……”
“期”字吞没在徐奕昂激烈而又炙热的亲吻中,绒软的地毯上两人四肢缠绕,吻的疯狂而忘我。
简亦被徐奕昂压在怀里,感受着他野兽一样的占有欲,他疯了一般索取不放过她的一寸一毫。
“唔,你轻点……”简亦吃痛闷哼出声,“不准趁机打击报复。”
“又阴谋论。谁打击报复了?”疯狂中徐奕昂寻找理智,温声抱怨,“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是不是说过不准夜不归宿?”
“爸爸生病了,我照顾他。手机没电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不也没接。”
“手机坏了,扔了。”
“坏了?扔了?”
“是啊。”
简亦还想再问,然而他手指轻撩,她的身体瞬间过电般酥麻绵软起来,她忍不住轻吟出声,他阴霾的眼底浮起得意的笑。
他咬上她的耳垂:“还气么?”
如此气氛之下,哪壶不开提哪壶,也是没谁了。她是气还是不气呢,被弄的气喘吁吁之时说不气多跌面儿。
明明就是他蓄意欺骗,然而从被揭穿到现在,他虽哄她,却没句道歉的话。
“徐奕昂,你混蛋。”简亦严肃要求,“你给我道歉。”
他闻言眉头微挑,眼底浮起一抹又坏又色情的笑意。
“我把自己倒贴给你,好不好?”他坏笑着蓄意挑逗。
“起开,谁稀罕。”她说,“你保证以后再也不骗我了。”
“我保证,借我十个胆,也不敢。”
话说着,他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
身体触及柔软的床垫,简亦逃离从徐奕昂的怀抱,然而下一秒他就压了上来。
吸吮、舔舐,两人纠缠的难舍难分。
一场激战过后,徐奕昂抱着简亦,耳鬓厮磨:“老婆,往后就算吵架也别冷战,好不好?”
冷战确实太煎熬人心,此时的简亦就像一只被捋顺了毛的小猫,不管徐奕昂说什么,她都说好。
徐奕昂满意而笑,趁机定家规:“往后谁挑事谁是小狗,啥也不用说,自觉学狗叫。”
“……”
简亦心说,您这是被简也那弱智玩意儿传染了吧?不过她赞同徐户主的幼稚家规。
“好啊。”她说,“不过这回你是小狗,来,叫两声听听。”
徐奕昂:“……”
徐奕昂坏笑:“嗯?又想听我叫?那你得……”
一番手脚并用过后……
徐奕昂亲简亦羞红的脸颊,明知故问:“害羞了?不是想听我叫么?”
滚蛋,是狗叫啊!
汪汪汪……知道不?
简亦恼羞,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上徐不要脸紧实有力的肩膀,咬的他嚎嚎叫唤。
“想吃肉啊,来吃这里。”
简亦的牙齿甫一放过他的肉,作死的不要脸·徐立即语调戏虐地挑逗。
简亦:“……”
喔,日·你哦!
☆、乖才有糖吃·52
又是一番霹雳巴拉纠缠……
“老婆,我看过你写的嘿咻桥段,咱们……”
徐先生想享受一回徐太太最新完结文里,男主角的床上待遇,徐太太甚是羞恼又无言以对。
文中女主人设是奔放小流氓型,生扑软撩,自学成才车技了得。
至于作者本人嘛,为了写肉确实观摩过,文字描写难不倒她,可若是真枪实弹的干起来……
饶了作者大人吧,她真不行。
然而徐先生不依不饶,徐太太被撩的双眸含春,眉梢眼角浮动着诱人的红。
徐先生记忆力惊人,一番小说里的文字描述外加动作演示,徐太太学成出徒。
徐先生有幸做了一回银色小船的男主角。
“唔——”他忍不住出声。
简亦抬眼看他,他眼神色情而满足,简亦又羞又恼,伸手捂他的眼睛,却挡不住他嘴里的愉悦声。
简亦:“……”真他妈的流氓。
事后,徐奕昂趴在简亦身上休整,简亦一边扶他汗湿的后背,一边说:“又没穿防弹衣,明天去买一盒?”
“不买。”他说,“我该做爸爸了。”
简亦愕然:“刚扯证就生孩子?”
他抬头看简亦,□□过后的目光虽糜散,却又有些咄咄觉:“不想生?”
“那倒不是。”简亦说,“只是觉得刚结婚,想先过二人世界。”
“妈想明年退下来,家里还有阿姨,不妨碍咱们。”他调整姿势,凑上去,鼻尖轻蹭简亦鼻尖,“老婆,我快三十一岁了。”
他的语气有些可怜兮兮。
好的吧,年近三十一岁的男人想当爹也是人之常情。简亦妥协:“顺其自然。”
“不——”仿佛一剂鸡血注射进徐奕昂体内,他猛地从简亦身上爬起来,抱起她往浴室走,“必须加油努力。”
……
因考虑到徐奕昂这个混蛋把坏掉的手机扔了,而他今天虽调休,但难保不会有工作电话打进来,傍晚时,简亦忍着腰酸腿疼陪他出去买手机。
徐奕昂偶尔玩手游,手机选的最新款。
徐奕昂站在收款台前掏钱包,手指触到银行卡的瞬间,他又阖上了钱包,转而朝简亦伸手:“给钱。”
“什么?”简亦愕然,而后言辞坚决的拒绝,“你发脾气摔坏了手机,凭什么我给你买?不买。”
“你不气我,我能摔了?”徐奕昂强盗理论,“都是你惹的,难道你不该赔给我?”
收银小姑娘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两人,一副欲笑又强忍的模样。
虽是笑闹,但简亦也不想被围观,最后她妥协付款。
“谢谢老婆。”徐奕昂得了便宜卖乖,“老婆,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啊。”
一万块钱吃什么吃不了,用得着你请?
她皮笑肉不笑,“我谢谢您。”
大庭广众之下,徐奕昂敲简亦鼻尖调戏她:“咱俩谁跟谁。走,老公带你吃好好。”
两人去的商场在家附近,他们走着出来的,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徐奕昂将简亦拖到背上,体贴的要求背她回家。
遥想下午简亦到家时才十二点多点,而他们出门时已暮色四合。云雨肆闹间几个小时,虽然小睡过半个钟头,但简亦真累的不轻。
简亦不跟他客气,心安理得的爬上了他的背。
寒风刺骨,肆虐着行走的人们,路灯昏黄,照亮回家的路。
简亦怔怔地望着地上交叠在一起的影子,感受着自心间而流出的一股股甜腻热流。
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她故意讨甜言蜜语听,问:“老公,我重不重?”
她老公说:“保证过不能骗你。我拒绝回答问题。”
简亦:“……”
简亦咬牙,声音从牙缝中冷飕飕地飘出:“徐奕昂——”
徐奕昂:“老婆,我在。”
我在,我一直都在。
……
到家时,徐奕昂没回简亦家,他把简亦背进了他家。
两人进卧室,徐奕昂将简亦放到他的床上。
当徐奕昂从抽屉里拿出东西,再转身时,简亦已以最快的迅速脱衣进被窝。
徐奕昂:“……”
他微凉的大手探进被窝里撩她,故意逗她:“这么着急?都等不及回去了?”
对简亦来说,只要身边是他,她住哪儿都无所谓,她以为他们今晚住这边,才脱衣裳钻被窝的。
“什么呀!”她说,“我以为今晚住这里。”
徐奕昂朗声笑,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累了?我背你一路都没喊累,你累成这样?”
“你怎么不说我被你折腾一下午?”
“哥们,我出力毕竟多,好么?”
“姐们,我是舍命陪您,好么?嘶——”她笑骂,“流氓,不准摸。”
他坏笑:“这不叫流氓,是爱抚,老公的爱抚。舒服么?”
他存心不让简亦休息,烦的她一骨碌坐起来,恼道:“累不累呀,别闹了!”
“喏,给你。”他收敛痞痞的坏笑,将两张银行卡塞进她手里,“这张是公司分红,这里面是投资收益。我自己留下月工资卡零花。”
房子车子票子,对于当下年轻人的婚姻来说,“三子”问题真的可以算是一个社会性问题。
多少情侣因为这些问题分开,简亦不想去分析他们中间的爱情与磨难,她只为自己有能力经济独立,她的爱情可以不用被外物所干扰而感到幸运。
不说身为简昇的女儿有多少身家,就自身来说,简亦有学历有能力,自己丰衣足食完全没有问题。
徐奕昂的资产她没考虑过,但面对他的主动给予,她也不会拒绝,毕竟这是他的心意。
她心安理得的收进包里,并说:“我有四张卡。一张是网站收益;一张是影视版权和出版税;一张是我爸给我的零花钱,公司财务半年打一次,不过我一直没用过,不太确定里面到底有多少,这卡还有个副卡在简也手里;另一张是简也给我的副卡。我名下有我爸公司的股份,不过这些事一直是我爸在打理,对门房子在我名下,我名下还有一辆车,不过不算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爸公司在用。”
这老底交的,徐奕昂有些忍俊不禁。
他凑上去轻啄一下她的鼻尖,笑说:“呦嘿,原来娶了个土豪啊。”
“哼哼,没想到吧?!”她动作轻佻,单手勾起他的下巴,“你乖乖的,往后土豪包养你。”
“那我要把土豪供起来。”他手随声动,“这样供,好不好?”
简亦:“……”
干过吗?挺懂啊!
……
第二天一早,陪着徐奕昂吃过早饭,他去上班后,简亦又睡了个回笼觉。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五十分。
早上徐奕昂说睡醒后给他打电话,乖宝宝简亦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敲打烂熟于心的十一个数字。
简亦打来电话时,徐奕昂正在开项目的概念设计会。
他一起身离座出会议室,几个组员瞬间热议起来。
事实证明男人八卦起来也了得,而且大家都是男人,男人看男人比女人看男人看的更透彻。
瞧瞧老大那副春风满面春色荡漾的模样,几人一阵热议后得出结论,老大性福无边的生活开始了。
由于还在开会,两人并没聊多久,徐奕昂让简亦打车来找他,他要带她去个地方。
简亦达到DZX楼下时正好十一点半,徐奕昂刚下班。
两人在路边碰面,见到的第一时间徐奕昂视线往简亦身下一瞟,凑到她耳边问:“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倏忽间某些些令人脸热心跳的画面在脑中闪现,简亦老脸一红,讪讪道:“烈日当头呢,能想点人该想的正经事吗?”
简亦的气质偏清冷,尤其是不笑不语时,仿佛脱俗的小仙女一样高冷不可攀,然而一撩拨她,小仙女立即坠入凡间,温软的模样令徐奕昂总忍不住想逗逗她。
“什么意思?我关心你的身体,是你思想污浊,还反过头来说我?讲讲道理啊徐太太。”徐奕昂严肃而认真,谈公事一样调戏表面高冷小仙女。
简亦:“……”
“好好好,是我思想污浊。”简亦很是无语,“所以,您喊我过来做什么,陪您用午膳吗?”
“让你来谈谈今夜之约。”
简亦:“……”想爆粗口是怎么回事?
“滚!”简亦怒骂,“约你个蛋蛋,不约。”
“……”
他缓缓侧目,斜视简亦,目光怪异,看的简亦头皮发麻之际,他忽地勾唇一笑,慢条斯理地说:“好的吧,约蛋蛋也可以。”
简亦:“……滚蛋!烦不烦。”
当徐奕昂的车拐上主干道时,简亦问:“去哪儿?”
他转头瞥了简亦一眼,清亮的眼睛里,浮动着高深莫测地笑意。
“回家。”他说。
回家?她刚从家里出来,再回去?
显然不是。
因为车行的路线根本不是回简亦家。
事实证明的确不是,车行约十五分钟后,他们拐进一高档小区。
对于居民来说,小区容积率决定居住的舒适度,对于开发商来说,容积率却决定地价成本在房屋中占的比例,因此开发商为了提高利益,一般会尽可能的扩大容积率。
简亦所住的小区位置极佳,房价高的离谱,容积率却相当一般。
眼下他们所在的小区,环境设计疏朗自然,容积率小的令简亦惊叹开发商的经济头脑,而且不同于一般小区的低矮植物为主,这里的主干道两旁是高茂的金松,配合着静雅的气氛,令人有种置身森林公园的感觉。
徐奕昂放慢车速,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搭上简亦的后脖颈轻轻揉捏,他问:“喜欢这里吗?”
恍然想起什么,简亦惊愕,随后问:“这是当初你随砚哥投资的那个项目?”
“嗯。”徐奕昂脸上的表情渐渐起了变化,仿佛扬唇笑了笑,但他的声音却带着叹息,“我以为你忘了。”
没有忘记却也没刻意记得。
简亦转头望向窗外。
徐奕昂主做文教建筑和公共建筑,几乎不涉足住宅建筑。
不过四年多前,当发小拿下了这块地建住宅,徐奕昂非但主动申请加入项目,甚至差点放弃一个文化馆项目。
其中原因,除了他有小部分投资入股以外,还有就是他看上了这里的地理位置,想把未来的家安置于此。
此地一面临山,一面临水,几年前政府出资建了山体公园,河道治理情况也相当不错,环境幽静空气清新,非常适合居住。
反正都要为结婚备房,他们哥几个合计之下,做出了自己为自己盖新房的决定。
投资项目自然从利益最大化出发,容积率小利润肯定低,但通过扩大绿地面积却能提高整个建筑群的品质,而且住宅定位为高档小区,完全可以通过提升房屋品质提高单元面积的销售价格,以此来得到利润的最大化。
一个人住的地方叫房子,一家人住的地方才叫家。
既然是设计未来的家,项目启动之初,徐奕昂便没故作神秘对简亦隐瞒。
就房子这个问题,从建筑风格到户型,徐奕昂问过简亦许多意见,并半试探半认真地说等房子建起来他们就结婚。
整个小区从项目启动到交房,如果快的话大概三年左右的时间,后期环境绿化加上室内装修半年多,再加上装修完晾半年,前后四年左右。
当时简亦二十二岁,徐奕昂初步的计划是他们利用这四年时间拼事业谈恋爱过二人世界,四年后简亦二十六岁,赶在徐奕昂三十一岁之前他们结婚生子。
计划确实不错,可惜现实却没能全部如计划所愿。当初家里的事加上简亦的那个分手短信,对徐奕昂来说打击很大,但是打击再大他也想没想过放弃设计房子。
很多人会因痛失所爱长时间一蹶不振,徐奕昂也有悲痛欲绝的时候,其持续时间也许很长,他却没因此颓废很久。
他把自己关屋里待了两天两夜,当第三天的太阳升起,局面如何他坦然面对。
好友曾调侃徐奕昂理智起来不是人,然而谁痛苦谁知道,谁不冷静的想杀人谁清楚。
当然对于某些问题的处理方式,绝大多数时候由性格决定,徐奕昂承认有时他确实过于理智。
理智是好是坏?
是把双刃剑吧。
回首往事,如果不是他过于理智,习惯于理智的规划一切事,有些时光其实不必蹉跎。
虽然从未停止过努力,但不到尘埃落定的那天,他都不能确定能不能挽回简亦。
半年前,房子交到他手里,看着空荡荡的毛坯房,他在里面坐了整整一天。
带简亦过来,几乎可以算是徐奕昂人生中最迫不及待的事情之一,如果不是要上班,早上的时候他就想带她来。
整个小区的格局规划参照古代的王府结构分为中东西三路,东路为独栋别墅,中路由娱乐设施和多层组成,西路则是小高层及多层。
徐奕昂家位于东路,房子外观线条简练流动自然,整体处理赋予建筑动态的韵律和美感,似乎又增添了中国建筑独有的艺术内涵。
对于简亦这种不懂建筑的人来说,眼前的房子只给她一个感觉,漂亮。
“还成吗?喜欢吗?”对于自己的专业以及设计审美迷之自信的某人,破天荒的谦虚询问。
自觉审美不错的简亦点评:“不错,很漂亮。”
徐奕昂扬唇笑,他牵起简亦的手:“进去看看。”
房子不属于豪华别墅,没有室外游泳池私家花园等奢侈配置,前庭院大约七十来坪,西侧是草地花圃,东侧光秃秃的空着。
徐奕昂指着东侧的空地,说:“你不是喜欢自己种菜么,来年开春翻翻地,种上时令蔬菜。”
真懂投其所好!
简亦心里一暖,笑了笑没说话。
☆、乖才有糖吃·53
今天带简亦过来让她认家门是一,徐奕昂还另有一个重要的事想问她的意见。
开门进屋,简亦环视四周,徐奕昂问:“怎么样,硬装还喜欢么,哪里不满意,咱们重装。”
说到底住宅房是用来住的,简亦觉得相较于房子的外观,内部格局的合理化才最重要。
室内装修风格以大气简约为主,是徐奕昂的品味也是简亦觉得舒服的感觉,完全没毛病,不过简亦却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自从进入小区开始,“怎么样,喜欢么”仿佛成了他的口头禅。
见简亦的笑里夹带着打趣,徐奕昂不明所以,问:“怎么了?笑什么?”
简亦摇摇头,笑说:“没什么,忽然觉得你很可爱。”
徐奕昂:“……”
“来,到这边。”徐奕昂单臂搭上简亦的肩颈,揽着她往里走。
忽然变可爱的徐奕昂,献宝一样向简亦展示他们的家,简亦边走边看,突然一个侧目被眼前的画面镇住了。
房子的楼梯墙壁不是以壁画装饰,而是以独特的艺术线条为基础做了许多凹型格,凹格里按着水晶射灯,摆放着杯子。
整个装饰随着楼梯的弧度绵长伸向二楼,粗略看去大约有百十个杯子。
简亦惊愕不已,转头看徐奕昂:“这是……?”
徐奕昂唇角弯起,笑得别有深意而温情脉脉。
他牵着简亦的手踏上楼梯,随手拿下一个杯子递给她:“我的处女作。”
简亦低头看手中的杯子,不管是拉坯还是利坯哪道程序都没做好,不过釉施的很好,彩绘也画的精巧。
“这些……”简亦简直不敢相信,“都是你做的?”
“不是。”他说,“有些是买的。”
从台阶的第一层起一直延伸到二楼,目前为止一共九十九个杯子,不是特意凑这个数字,只是巧合。
其中三分之二多是徐奕昂自己做的,其余是他看着有趣特别买回来的。
那年两人分开,徐奕昂难受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自己做陶瓷杯。
实际上他每次去做杯子的时候心情都不好,因此不管是最初学还是后来技术熟练,每个杯子的坯型都歪歪斜斜很有“艺术感”。
每一个杯子,徐奕昂在做的时候都希望是最后一个,总希望当杯子拿到手里时简亦就回来了。
然而一个又一个,三年多的时间,他一共做了八十五个杯子,她还是没彻底回来。
最后一次去玩泥巴,是上次两人吵架后,他费了半天时间好不容易出来一个满意坯型,结果因心情不好,一气之下又给扔了,最后杯子也没做成。
就像有些姑娘是包包控鞋子控一样,简亦是个杯子控,对于简亦这个小怪癖,徐奕昂纵容的时候多。
从两人初有好感到后来,徐奕昂为简亦买过许多杯子。
那年两人分开,简亦一气之下把徐奕昂送的杯子们统统摔了个粉碎。
因此,此刻徐奕昂说完这些杯子的来历,又问她过去那些杯子在哪儿时,简亦被问的变了脸色。
徐奕昂察言观色,其实不难猜,多数男女分手不都是扔信物么。
徐奕昂笑了笑,颇善解人意地说:“买的哪有我做的好,往后你再想要杯子,我给你做。”
呃,被他看透了。
鼻子一酸,她突然很想哭,尤其当徐奕昂拿起杯子,一个一个给她看杯底的制作日期时,她彻底红了眼眶。
不想把气氛搞得那么煽情,她努力压制情绪,故作轻快地说:“行,往后就劳烦徐大师了。大师,有没有想过为您的杯子开个展?”
脸上浮起无奈地笑意,徐大师用颇为傲娇地语气说:“不想让别人欣赏我的大作,不开。”
简亦嗤笑一声,然后抬腿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欣赏徐大师的杰作。
家里硬装以及部分软装都已完成,只缺家具窗帘等,简亦楼下楼上看了看,然后回头问徐奕昂:“设计这个家的时候,你把我的喜好都算进去了?不过你怎么确定,这里未来的女主人是我,如果不是,而她不喜欢怎么办?”
从小到大,徐奕昂习惯先规划再做事,不管是学业、感情还是事业,都是这样。
甚至关于求婚,登记注册,当年他也计划过,虽然事实证明计划不如变化,人生诸多意外。
而简亦这个假设性问题,也把徐奕昂给问住了,因为自认为考虑事情周全的他,在做这些的时候,并没考虑她问的这个问题。
是啊,如果未来妻子不是她?
愣了一秒,徐奕昂实话实话:“说实话,我真的不确定我的未来是不是一定有你,但从未想过没有你。
所以在做一些事时,下意识的就把你算进去了。
虽然求婚仪式是威逼,虽然到现在也没有个求婚戒啥的,但简亦觉得这个人她嫁对了。
因为一切可策划出来的形式固然代表一定的诚心与上心程度,但哪比得上你对他来说,已是融进生命里的存在。
也许是躺沙发上睡觉着凉了,也许纵情累到了,也许是连续两天没好好吃饭睡觉。
总之这天后半夜,徐奕昂十分光荣的烧了起来。
家里没有温度计没有任何药,唯恐徐奕昂烧成傻子,夫妻俩连夜奔向医院。
输液室里,徐奕昂歪着脑袋靠在简亦肩头,俊朗的面庞上透露着病恹恹的疲惫。
精力丰沛的男人突然烧成一副柔柔弱弱模样,简亦又心疼又想骂他。
两人身体都很疲惫,但得看着输液瓶,为了提神简亦抱着手机斗地主。
别人出牌间隙,她对看着她打牌的病号说:“跟你说适可而止你不听,看看,纵欲过度,小身板受不了吧。”
“顺子,笨蛋。”徐奕昂受不了简亦的蠢,及时出手相助。
出完牌,他顺手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再胡扯揍你。什么纵欲过渡,看不懂化验报告就算了,还听不懂中国话了?现在老公给你翻译翻译医生的话,是病毒性流感,有传染性的,所以你赶紧把口罩戴上。”
“晚了。”简亦表示非常遗憾,“无论从哪个途径传播,现在我的体内都有你的病毒。”
“……也是。”徐奕昂直起身子将简亦揽入怀中,趁没人注意亲着她额头,“老婆,这算不算患难与共?”
简亦点头,说是,“本人与你有福同享患难与共。”
徐奕昂笑,逗她:“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像是医院结义?”
“……”
徐奕昂这一病病了小一周,中间带病出了三天差,他回来那天下午简也也结束拍摄回来了。
简也是回来的前一天才知道,简亦已把自己给卖给了徐奕昂,他这个气啊!
带着破天怒气,简也不敲门直闯简亦家,本想骂骂简亦这个色迷心窍的狗东西,不成想他倒了八辈子血霉,撞见了少儿不宜。
简直了,简也直想自戳双目,尴尬的想直接遁地。
更可恶的是这俩在做少儿不宜的人,不,他们简直不是人。
徐奕昂发现闯入者的第一时间,护住简亦的同时拿起茶几上一个水杯扔了出去,手法那个准,简也的鼻血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简亦呢,因做羞羞事被撞破,她恼羞成怒,即使简也险些被砸断高挺漂亮的鼻梁,即使简也发誓什么都没看到,她仍旧不依不饶,拳打脚踢揍了简也一顿就算了,还不顾亲情更换了门锁密码。
简直是神烦!
简也回来的第二天,正好赶上徐简两家正式会晤的日子,是他们领证后两家人的第一次见面。
对此,简也说:“瞧瞧你办了些什么破事。小墩子我都不服,只服你。”
简亦:“……”
其实,之所以到今天才正式见面,实在是一个一个都是大忙人。
敲定两方时间,订酒店等问题都是徐奕昂在处理,简亦不管不问只听安排。
从两人初识起,简亦就清楚徐奕昂这人的掌控欲有些强,而她恰恰是那种不爱操心的性子。
两人在一起的处事模式,基本是小事上一切由徐奕昂安排,大事上两人商量过后由徐奕昂敲定最后决定。
对此,大男人徐奕昂表示很满意,习惯做甩手掌柜的简亦也觉得完全没毛病。
此次见面,除了亲家之间认识认识以外,还有就是商量婚礼日期。
当天徐奕昂提前下班,他先去事先订好的饭店等两家长辈,简亦则和简也一起从家里过去。
之前徐奕昂说只是小型家庭聚会,不请叔伯姑姨等,简亦以为只有两家祖孙三代十个人,哪成想,确实是祖孙三代,但却不止十个人。
简亦是掐着时间提前到的,但长辈们显然比她更上心,等她推门进去时大家都已坐定。
见简亦呆愣愣地站在门口,正陪两家老爸说话的徐奕昂大步走到她身边,附耳低语:“发什么愣,快去打招呼。”
“不是说不请姑姨么?”简亦小声问。
徐奕昂知道简亦的意思,他揉她肩颈:“还是不是乖宝?听话,别犟。”
“不是……”简亦有些烦,“你至少得通知我一声吧?”
☆、乖才有糖吃·54
装修豪华的饭店包间里,偌大的餐桌旁,围坐着十几位两家的长辈。
男士们衣着考究,女士们妆容精致服饰华丽,一看便知为了赴这场饭局个个都精心装扮过。
儿女的婚事是父母的心头大事,精心的装扮代表着他们对这场亲家会晤的重视程度,本该欢欢喜喜的饭局,却坐着两位应当又不应当出现的人。
如果是婚礼,简亦不拒绝周家人出席,但今天这种场合,她觉得没必要请他们。
“请大姑过来这事我想了很久,想来想去,怕破坏你的心情,觉得过后找个机会和他们一起坐坐比较好。”徐奕昂一边揽着简亦往外走,一边跟她解释。
“你知道的,你公婆知道你的身世。今儿中午,老徐突然给我电话问起大姑,他的意思是请大姑过来。
“我请示过简董,他顾虑你的感受,不过也同意老徐的意见。
不是不想告诉你,但我约大姑时已经很晚,她话里的意思又不确定。我以为她不来了,谁知道你们前后脚进门,我想通知你也来不及了。
这次算我的错,是我办事不周,晚上回家我叫给你听,好不好?乖,赏老公个面子。”
叫,叫个屁啊,谁稀罕听你叫。
简亦无语,斜睨徐奕昂。
见简亦不吭声,徐奕昂花式哄她:“我老婆最懂事体贴善解人意温柔大度宰相肚里撑小船宽容仁慈惹人爱……”
“停!你烦不烦!”
“烦啊?”徐奕昂陪笑脸,“那晚上你惩罚我好了。”
“……闭嘴啊。”
不想见他们又能怎样,还能老死不相往来?
可能吗?
不高兴又能怎么办,一众长辈都在,还能随意耍小脾气?
老公的面子能不赏吗?
开玩笑!
不给也得给,否则擎等着吧。
餐桌是圆形的,男女分坐两个半圆,几杯开场酒过后,男士们继续推杯换盏,女士们聚一起边吃边闲聊。
当年简昇夫妻俩离婚时闹的非常僵,这么多年过去,两人已冰释前嫌。
这次约见亲家,请简也妈妈过来是简昇的意思,毕竟她是简亦名义上的母亲。
不管彼此心里怎么看待这段母女缘分,最起码外人看来,他们母女关系非常和谐亲热。
母女俩坐一起有说有笑,惹的简岚频频侧目。
起初周厚德并不了解徐奕昂的家庭情况,只知道他父亲在体制内,他母亲是医生。
今天是简昇接他们过来的,路上简昇详细说了徐家的情况,并交代他们注意说话分寸。
周厚德这辈子,认识的最了不起的人物就是简昇,甫一听说徐家情况,他又惊又喜又不知所措,尤其见到徐信贤本人后,下者见上者的那种荣幸怯懦拘谨,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同样是父亲身份,看看简昇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历练,再瞧瞧他的笨嘴拙舌,种种复杂情绪让周厚德如坐针毡。
徐奕昂是个眼力了得的人,察言观色间便能看透人心。
在简亦面前,他赖皮幼稚无所不用其极,走出家门,他的为人处事自有符合年龄的沉稳持重。
眼看周厚德十分不自在,他主动挑起和周厚德之间的话题,以此来缓解他的情绪。
简家长辈对新女婿的满意都流露在言谈之中,尤其简老爷子,那是一千一万个满意。
今晚徐奕昂的一举一动老爷子更是看在眼里,席间老爷子把徐奕昂夸的直想快点回家跟老婆嘚瑟嘚瑟。
身为优秀企业家代表,即使徐信贤站面前,简昇依旧从容不迫,谈笑间自有他堂堂企业家的修养见识。
实际上两亲家虽是初次相聊,之前却有过几面之缘,而且徐信贤也听说过简昇这位纳税大户的名字。
虽因儿女缘分结为亲家,但政商之间该有的尺度与分寸,两位老爸心照不宣,尺寸拿捏恰到好处。
简昇如此会做人,当简亦和徐奕昂给两位老爸敬酒时,徐信贤看简亦的眼光又变了几分。
不久前的夜店里徐奕昂虽要了酒,但一口都没沾,今晚是他时隔四年多第一次端起酒杯。
简也看今晚徐奕昂兴致极高,想趁机灌醉他解解恨,于是故意激他喝。
在徐奕昂眼里,简也就是个长着成人身体的大孩子,四肢已然成人,脑袋却还在发育中。
论起老奸巨猾,简也还真不是徐奕昂的对手,结果就是自己把自己给埋酒坑里了。
简徐两家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孙辈,简老爷子说:“我也快跟老哥你一样四世同堂了。”
徐老爷子呵呵笑:“重孙有了,还差重孙女。咱们老哥俩保重身体,来年有劲抱孩子。”
此话落进徐奕昂耳中,晚上回到家,心情好到飞起的徐某人一把抱起媳妇儿,急吼吼往浴室走,边走边咬耳朵:“听到爷爷们说的了么?他们想要重孙女,我也想要女儿。”
徐奕昂对生女儿有执念,可惜这个月因他生病和出差,错过了他女儿妈妈的排卵期。
生孩子这事徐奕昂虽有说过,但俩人倒没特意算着日子造人,还是顺其自然随性为之最好。
以前两人在一起时,简亦对喝至微醺的徐奕昂又讨厌又喜欢,因为只要他喝了酒就爱总爱缠着逗她,而且不逗的她炸毛绝不罢手。
现在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哟。
……
陶安是一座北方城市,随着气温逐步下降,各种建筑材料受天气条件的限制,建筑行业迎来了一年中难得的清闲时间。
元旦来临之前,徐奕昂调正工作安排,休了半月假带着简亦度了趟假,徐奕昂的三十一岁生日也是在假期中度过。
徐奕昂的生日是十二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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