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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了,小可爱们觉得咋样?能否高抬贵手收一发?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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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止了工作,让她不知该如何处理眼下的状况。

    幸好,幸好场面足够混乱,混乱到她暂且不用处理。

    邹辉被揍,他们的家人怎么会放过肇事者。

    很快,几个男人围上来,理也不论了,撸起袖子只想以拳还拳。

    不管儿子已多大,不管儿子现在有多强壮,也不管是不是儿子的错,只要当妈的还站着,就不可能让别人有一丝伤到自己孩子的机会。

    “我看看今儿谁敢动手!”隋郁青往前一站,挡在了徐奕昂和简亦面前。

    这桌的贵宾都未离开,在场的人也许不认识徐奕昂,但没人不清楚隋郁青的背景。

    适时,一位六十岁左右的男士喊了一声小邹,“怎么个情况,这是你的婚礼,你咋还带头打起来了。还打人一小姑娘,亏你下得去手。”

    说完,他又转头,面向隋郁青,“隋主任,你也消消气,小邹动手打人是他不对,可奕昂不也打他了么,你看今儿就够乱了,咱就别再添乱了吧!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李院长,我刚才打了电话,这会儿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隋郁青说。

    说罢,隋郁青转身往外走。

    “走啊,还怵哪儿做什么?很闲吗,不用上班了?”隋郁青走了几步,见徐奕昂没跟上来。

    孟佳不走,简亦怎么能离开,简亦不走,徐奕昂自然也不会走。

    隋郁青喊徐奕昂时,他正在跟简亦拉拉扯扯。

    孟佳是个固执的,她抹了一把眼泪,对简亦说:“我不回去,你先跟徐哥回家吧。”

    “走?”邹辉适时插言,“今儿这事没完,你俩谁也甭想走。”

    “你想做什么?”徐奕昂及时挡在了简亦面前。

    “她们把我婚礼闹成这样,你说我要做什么,当然是报警抓人。”

    确实是该报警,事实上闹剧开始不久已有人报了警,而且几人说话之时,警察正巧也来了。

    简亦余光瞥到正往他们这边走来的警察,她一不做二不休,先控诉了起来:“警察同志,您来的正好,他打我!”

    然后,话音刚落,就被徐奕昂拖着胳膊,老母鸡护鸡仔一样护进了怀里。

    简亦:“……”

    简亦一脸懵,她抬眼看徐奕昂,眼神询问:你做什么?

    徐奕昂没回答她,她听到的是邹辉气急败坏地道:“简亦,你他妈少恶人先告状!警察同志,就是她,是她弄了这些人来,把我婚礼搅成这样的。您快把她抓起来。”

    面对邹辉的指控,孟佳及时站了出来。

    她红着眼,哑着嗓子跟邹辉对峙:“邹辉,你脚踩几只船被人闹了婚礼,关简亦什么事!警察同志,他不分青红皂白打人,您看把我朋友的脸打成什么样子了。”

    曾经的恋人,如今却宛如一对有血海深仇的敌人,势同水火,孟佳的心一阵阵揪痛,但她却硬逼着自己挺直了腰背,让自己看起来强悍而不容侵犯。

    按理说,根本不用他们在这儿相互指控,警察抓着闹事者到局子里一审便万事解决。

    可就在刚刚,警察到来之前,挑事的姑娘竟在保镖的掩护下,趁乱溜掉了!

    剩下的两位保镖和七八位口罩男,也在警察的追赶下,四散而逃。

    警察是及时追了上去,但却不知道最后能抓捕到几个。

    邹辉气昏了头,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样,他心里笃定简亦是主谋,死死紧紧咬住她不松口。

    但最操蛋的是,他没有证据就算了,还动手打了人。

    而他呢,虽然被还了一拳,甚至被打掉了一颗牙,但打他的人是他惹不起,不敢指控的。

    警局又不是谁家开的,凡事都讲求证据,如果现场没有确凿证据,警察怎能凭他几句话就抓人。

    警察同志哪有那个美国时间,看渣男小三前任的撕逼大戏。相互调解几句,在得到简亦不追究邹辉的责任之后,又给邹辉上了一堂道德教育课。

    最后,不顾邹辉的挽留,警察挥手离开。

    望着警察远去的背影,邹辉手指点着简亦和孟佳,恶狠狠地说:“我跟你俩说,别得意太早,不要以为戴着口罩带着墨镜就揪不出他们。今儿现场可有录像,挖地三尺,我也会把人刨出来,到时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想刨想找,都是你的事,今天我们来,主要是参加你的婚礼。”简亦忍着腮痛,弯唇笑,“哦,对了,还没恭喜你。虽然今天的意外挺……但还是得祝贺两句,那什么,希望这是你们两个人这一辈子最后一次结婚!”

    “你!”

    邹辉气结,刚想再跟简亦撕扯几句,结果徐奕昂眼神如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简亦被徐奕昂牵着手,领走了。

    甫一踏出酒店正门,简亦就甩开了徐奕昂的手,然后就看到了静立于阴凉处的徐奕昂的母上大人。

    一脸阴沉的母上大人。

    “上车,跟我回家。”隋郁青的口气不容拒绝。

    “我开车来的,跟您上车,我车怎么办?”徐奕昂婉拒。

    “谁还要你的车,晚些时候再让人来取就是了。”

    “您先回去,一会儿我自己开车回去。”徐奕昂无奈,后退一步。

    然而隋郁青的态度却十分强硬,她扫了简亦一眼:“我再说一遍,跟我回家!”

    简亦:“……”您这么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不让他跟您回家。

    眼看老妈好像封建社会的恶婆婆一样,徐奕昂脑袋一阵阵痛:“咳,隋女士,您看您,这样就不可爱了啊。”

    “我一老太太要那么可爱了做什么!”隋郁青没好气地说,“我可爱了我儿子就听我话了。”

    简亦:“……”

    眼下这种情况,简亦在这儿只有尴尬的份儿,她想溜之大吉。

    不过在溜之前,出于礼貌,她冲隋郁青喊了一声“阿姨”说:“我们先走了,再见。”

    然而,她话音刚落,却被徐奕昂一把抓住了手,截断了逃跑的腿儿。

    “……”简亦疑惑,瞪着俩黑润润的大眼睛看徐奕昂,无声询问:“干啥?”

    徐奕昂掏出车钥匙塞进她手里,扫了眼她红肿的脸,柔声道:“开我车,先去医院看看你的猪头,再回家。”

    你才长着猪头。

    简亦没拒绝他的车钥匙,她“哦”了一声,然后又跟隋郁青说了声“再见”后离开。

    “什么时候又在一起的?”回家的路上,隋郁青问徐奕昂。

    “没在一起,还在努力中。”

    说到这个,徐奕昂就一肚子委屈加闷气,他转身面向隋郁青,郁闷道:“您说您今儿是怎么了,她都不想要我了,您还吓唬她。您还想不想让我结婚了,看我打光棍,您不急是咋地?”

    “都是你自找的,打光棍也是活该。”隋郁青也转身,面前徐奕昂,“我真是想不通,她除了长得好看,还有哪里值得你这么为她?”

    “值得的地方太多了,您要听吗?”

    “不听!”隋郁青横了一眼自己没出息的儿子,“她不要你正好,说实话,她这样的儿媳妇我还真不敢要。你瞧瞧她今天干的‘好事’,小姑娘家家的,也忒不地道。那什么,你王姨说一直约不上你的时间,怎么,有时间跑来帮架,一个小时的相亲时间抽不出来?”

    相亲这事,徐奕昂倒不至于真忙到没那个美国时间,只是他相亲干嘛呀,耽误自己的时间不说,也耽误人姑娘的时间。

    其实他已经委婉的拒绝过王姨了,但也许他的拒绝太过委婉,也许阿姨太热心自动忽略了他的拒绝,总之他的拒绝成了阿姨的耳旁风。

    眼下母上又提起来,徐奕昂也是相当无奈,他刻意忽略相亲的话题,替简亦说话:“她那不也是为了她朋友嘛。难道您觉得那小子不该遭报应?”

    “遭不遭报应的,也论不到她去替天行道。你还有脸替她说话,我还没问你呢,今儿这事,你是不是也有份参与,片警是你带去的吧。”

    其实吧,今儿这场闹剧,徐奕昂事先确实不知道。

    不过,不久前他赶去酒店的路上,于斐然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就顺便弄去了那些警察。

    因为反正都会有人报警,片警赶到是早晚的事,与其到局子里捞人,不如把这个可能性绝了。

    做了就是做了,徐奕昂敢作敢当。

    “行啊你!好好一桩喜事,被你们搅成那样。你让人小邹以后还怎么见人?”隋郁青气的揪徐奕昂耳朵,“你爸在前面三申五令以身作则,你却在后面明知故犯,被你爸知道,看他怎么收拾你。给你刘叔叔打的电话是吧,杀鸡用牛刀,这种忙也帮你,我看他是老昏头了。”

    隋郁青手下不留情,徐奕昂被揪得龇牙咧嘴,但有些理,他却不得不争。

    他说:“我爸整天强调加强党员干部生活作风建设,怎么着,不是党员的,就可以生活作风混乱?您只看到他的婚礼被破坏了,可您看到您身边那位哭肿了眼的姑娘了吗?他一人谈着俩姑娘,要和一个结婚,先提前踹一个,您说人姑娘情何以堪?难道还应该恭喜邹医生计划完美得逞,终于二选一到自己想要的?”

    “那也轮不到你们去伸张正义。我懒得和你说,回家你和你爸说去。”

    “和我爸说没问题,但是……”徐奕昂捂着被掐红的耳朵,可怜兮兮地讨好,“但是,您不能提简亦,您知道我爸他……您行行好,成吗?”

    “帮你打马虎眼也不是不行。”隋郁青抓住机会和儿子讲条件,“赶明儿给我相亲去。不准说不,否则别怪为娘的六亲不认。”

    母上大人趁火打劫,徐奕昂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有姑娘说简亦的性格特别容易让人讨厌。呃,我觉得讨厌不讨厌这个看个人吧,但简亦的性格确实不完美,有不少缺点,比如遇事瞻前顾后啊什么的。

    个人喜好吧,我不太喜欢完美型人设,私以为不完美的人设才更真实。

    所以,如果简亦让泥萌心烦,请小仙女们多多包容。

    祝心情天天老美丽

    ☆、乖才有糖吃·17

    “哦,对了!”隋郁青忽然想起一事,“撞你车那事你别再查了,你爸会处理。”

    “他消息倒是灵通,那他查出什么了吗?”

    “还没有。”隋郁青斜睨徐奕昂,“自从那事后,你什么事能瞒过你爸?”

    隋郁青故意揭他伤疤,徐奕昂却不以为然,他说:“老徐查他的,我查我的,不冲突。”

    由于线索极少,警局那边一直追查无果,徐奕昂心里又总是不踏实,干脆自己查了起来。

    但因为实在没头绪,也一直也没查出什么。

    然而事出必定有因,如果不清楚因,又查不出因,那么后果就是头顶悬上了一把不知何时会掉落的刀。

    ……

    徐奕昂赶回简亦所住小区时已晚上九点,他回去的第一时间先按响了简亦家门铃。

    甫一见到简亦,首先进入徐奕昂眼帘的是简亦那张肿得老高的脸。

    “去看医生了吗?”他问。

    简亦看到徐奕昂眼底有心疼之色,他的眼神引起她的心里不适,她一边转身往客厅走,一边大咧咧地说:“这么点事,不值当的去浪费医院资源。”

    “那也不能太大意。你说你,唉,让人说你什么好!”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宠溺味道,简亦听在耳里,犹如重石砸平静的湖面,砸的她心湖波荡起伏不止。

    她极其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下逐客令:“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要说。你还有事么,没事回去吧,我还要赶稿。”

    关心她都是一种错?

    徐奕昂心里委屈。

    可凡事又急不得。

    既然人家下了逐客令,徐奕昂也不会厚着脸皮不走,不过走之前……

    他唇角勾起,坏坏一笑,就今天的事戏虐她:“兔子急了还真是会咬人哈。”

    简亦自然懂他话里的意思,她真的很讨厌他逗她,因为每回都是她吃亏。可面对他的挑衅,她总忍不住回击两句。

    “那是当然,所以你少招惹兔子。”她没好气地说。

    “哦?”他挑眉,“还咬得很疼?”

    “今儿你不是看到了吗。难道还想试试不成?”

    “可以啊!”话说着,他把胳膊伸到了她面前,慷慨道,“来,咬吧。”

    简亦:“……”

    幼稚!不要脸!

    “您知道您今年多大岁数吧?”简亦痛拍横在眼前的胳膊,“您能不为老不尊么?”

    徐奕昂:“……”

    他扫了眼自己的胳膊,又往她眼前怼了怼,问她:“那你能尊老敬老么?”

    简亦被他搞得头疼,只想尽快扫他出门,她一把拽住怼在眼前的胳膊,一边拖着往门口走,一边好声好气地说:“能!所以,这不是让您快回家睡觉么,早睡早起身体好,您老慢走!”

    徐奕昂垂着眼看她,看着看着,翘了唇角。

    “小年轻也得注意身体,你也早点睡。知道吗?”他说。

    为了让他快走,简亦连连应着:“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

    “以后也要这么尊老敬老,知道吗?”

    “嗯嗯嗯,好好好。”

    眼看大门已打开,他抬手揉揉她脑袋,在她关门之前又表扬了一句,“真乖。”

    房门已关,终于把瘟神送走,但……

    诶,不对啊。

    她这是又被他撩了?

    不,她只是又陪着他幼稚了一回!

    九月上旬,中午的日头依旧火辣,简亦走在刚刚开学的大学校园里,深吸一口气,特文艺的想:还是校园好啊,连空气都是青春的味道。

    三五成群的学生从她身边经过,当她顺着表妹发的共享位置找到达目的地时,表妹正挽着同学的胳膊从楼门口处走出来。

    “晓薇,这里。”简亦喊表妹的名字。

    简亦表妹名叫呼晓薇,陶安大学建筑系大五学生。今天是简老爷子七十九岁的生日,简亦要去给爷爷祝寿,回去之前顺道来接上表妹。

    呼晓薇循着声源,看到了站在树荫下的简亦,她挥挥手,而后拖着同学一路小跑过去。

    “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呼晓薇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甜甜的,很是招人喜欢。

    “大大好。”呼晓薇的女同学打招呼,“艾玛,终于见到活的大大了!大大果然比小仙女还美。”

    很多人都说,初识简亦会觉得她高贵冷艳不可攀。

    其实她不是高冷,她只是有些社交障碍,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聊天,加上她本身不太爱笑,是乎造成她高冷的表象。

    呼晓薇同学是简亦的书迷,为人又十分热情,根本不用简亦主动找话题,只她一人就能热整场。

    两人聊了聊简亦刚刚完结的文,然后就被呼晓薇这位假粉,硬打断了话题。

    她说:“嗳,姐,我跟你说,今上午那位建筑师超帅的!下本开个建筑文吧,男主就写那样的。”

    上午联系时,呼晓薇已和简亦说过,学校为他们办了一个讲座,请了一个业界非常有前途的年轻建筑师来演讲。

    当时呼晓薇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据说是毕业英国某牛叉大学的牛逼高材生,高逼格的辉煌履历让牛看了也自愧不如。

    如果牛能设计建筑,那简亦就能造宇宙飞船了。

    简亦的回复是:既然如此牛掰,那妹妹你可要竖起你的妞耳朵,打起你的妞神经,让牛给你打点牛血。

    呼晓薇:“……”

    怪不得没男人要,就这种聊天水平,话痨都不想跟您聊。

    ……

    “诶,姐,你快看,那个就是今儿上午演讲的老师。”

    简亦顺着呼晓薇的手指看去,校园林荫小路上,徐奕昂身着简单的衬衣长裤,单手插口袋,脚下步步生风,行走间左手手腕上的腕表在日光下反射出耀眼的辉芒。

    “姐,我跟你说,他可厉害了。AA毕业的高材生,学神级别的。还记得去年暑假你去S市签售,咱们见到过的那座博物馆吗,那就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个作品,上个月**国际建筑节,金奖得主,喏,就这位。”

    小丫头机关枪一样,突突个没完没了,完美演绎着一个没洗脑成功的脑残粉。

    “姐,我记得去年你也夸那博物馆来着,你还说你也有一个建筑师朋友,怎么着,是你朋友厉害,还是我男神更棒?”

    男神?

    做你男神还真容易。

    简亦被叨叨的头疼,敷衍道:“你男神厉害。”

    “是吧,我想肯定也是我男神厉害。”呼晓薇下巴一扬,小模样拽的二五八万,好像徐奕昂是她私有的一样。

    “嗳,姐,他看过来了!呀!他走过来了!什么叫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用才华碾压终生,说的就是我男神嘛。”

    呼晓薇一惊一乍,简亦被她挽着胳膊,摇晃的左摇右摆。

    “姐,你说我要不要和他打招呼?可他不认识我,冒昧打招呼会不会显得我像个神经病。诶,他在看着我笑呢,难道于几百号人中,他记住我了?”

    这姑娘魔怔了!?

    简亦头痛。

    一步一步,徐奕昂走了过来,他先是朝呼晓薇点头,算是打招呼。而后问简亦:“来这儿办事?”

    简亦“嗯”了一声,“今儿爷爷生日,来接妹妹一道回去。”

    嗯?什么情况?

    呼晓薇的眼睛宛如探测仪,在简亦和徐奕昂之间扫了几个来回后,脑袋一歪,小声问:“朋友?”

    简亦没搭理她,只对徐奕昂说:“我们先走了。”

    然而,呼晓薇却不像放过和新晋男神零距离接触的机会。

    她偷偷扫了徐奕昂一眼,然后板着脸批评简亦:“姐,你没礼貌啊,还没给我们做介绍呢!”

    “介绍什么,我还没你了解他。至于你,我刚不是说了嘛,我妹妹。”

    “难道我没有姓名吗?”

    “……”

    外人面前的徐奕昂,一向维持着霞姿月韵,渊重有礼的人模狗样儿。

    只见他和煦一笑,向呼晓薇伸出手,道:“你好,徐奕昂。”

    “你好,你好,简亦表妹,呼晓薇。”呼晓薇握住徐奕昂的手,激动的像是要扯断他的胳膊。

    表妹没出息的样子让简亦没眼瞧,她迈腿往前走,顺道提醒她:“走了。”

    “老师再见!”

    呼晓薇和徐奕昂道别,而后快步去追简亦。

    “姐,你怎么回事,太没礼貌了吧。”呼晓薇追在简亦身边批评她。

    简亦斜睨她:“怎样才算是有礼貌,像你这样?”

    “诶,不对,你这反应不对,你俩什么关系?”

    “简亦。”

    呼晓薇话音刚落,就听到徐奕昂在喊了一声。她闻声,拽着简亦顿住脚步,转身回看男神。

    “我给爷爷备了个礼物,你帮我捎去。”徐奕昂几步追上来。

    “捎什么,一道去呗!”呼晓薇嘿嘿笑着插嘴。

    徐奕昂看了简亦一眼,好像他行事还得看她脸色一样。

    然后就听到他婉拒:“今儿就不去了,我还有事,改天再去看爷爷。”

    从简亦的表现分析,呼晓薇本就已开始怀疑她和徐奕昂的关系,眼下再看徐奕昂的一言一行,原本的怀疑初现答案。

    呼晓薇看看简亦,再瞄瞄徐奕昂,恍然大悟道:“姐,你说的建筑师朋友,不会就是徐老师吧?”

    简亦:“不是!”

    “你的礼物呢,在哪儿?”简亦转头问徐奕昂。

    “在我车里。”徐奕昂说,“你如果不赶时间,跟我去取一下。”

    简亦想说,我赶时间。但挨着呼晓薇在场,她温顺地说了句,“不赶时间。”

    三人一道往停车场走。

    路上,呼晓薇先各瞄了身边男女一眼,然后故意说:“姐,我们院里正在安排实习的事,你那朋友在哪儿高就,妹妹能不能借借他的东风。”

    ☆、乖才有糖吃·18

    “你们院里不是安排吗,你擎等着不就成了。”简亦说。

    呼晓薇偷瞄徐奕昂一眼,低声支支吾吾:“院里是安排,可,可看成绩的,我这……”

    简亦不想和徐奕昂攀上一点关系,于是狠心拒绝呼晓薇:“这样啊,不过,我和那位朋友不熟,怕是帮不了你。”

    “哦!”呼晓薇面露失望之色,沮丧地垂下了脑袋。

    徐奕昂又不是瞎子傻子,如何看不懂呼晓薇那点小伎俩,虽然他不喜欢裙带关系,但……

    “也许我可以帮上忙。”他适时说。

    “真的吗?”呼晓薇瞬间来了精神,不过却也有礼地添了一句,“会不会太麻烦了,不好吧。”

    “不会。”徐奕昂说,“回头我帮你问一下,再让你姐转告你。”

    “哇!真的吗?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我该怎么感谢你啊,徐老师。”

    呼晓薇感动的快要哭了,恨不得弄个龛座把徐奕昂供起来。

    徐奕昂扬唇笑,他垂眼看简亦,然后动作亲昵的往她身边倾了倾身子,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地问:“你说呢,该怎么谢谢我?”

    简亦抬眼看他。

    炙热的日光下,朗煦的笑意从他黑亮的眸中溢出,铺满整张脸。

    标准的好身材使得即使是简单的衬衣长裤,他都能穿出不一样的况味,再看看呼晓薇对他的崇拜,幻想一下他站在众人前干练自信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人从哪方面看,都是恰到好处的令人赏心悦目。

    然后,就跟用护肤品一样,一线大牌也不一定适合自己的皮肤。

    她往旁边挪脚步:“这是你俩的事,我哪知道。”

    “哦,是么?”徐奕昂脸上仍旧挂着笑,但如果了解他,就会发现他的笑容变了味,染上了威胁的意味。

    呼晓薇是简亦小姑妈家女儿,她成绩一般,毕业找工作绝对的人生一大难题。

    以徐奕昂的专业能力和人脉,如果能帮她一把,便是解决了姑妈心头一大患。

    可是,可是,这个心机鬼王八蛋,他肯定会帮忙,但显然没想白帮忙。

    而且这事不能让简老爷子知道,因为他这人古板的要命,对儿孙更是严苛,最反对他们真本事没有,就想着靠托关系走后门。

    纵然如此,简亦却不想惯他,她就不信他真好意思看人下菜碟。

    她说:“是啊!”

    “好吧。”徐奕昂说,“我给老赵打个电话,问问他那组还能不能塞个人。”

    老赵是DXZ的合伙人之一,脾气出了名的火爆,若没有铁铸的脸皮金刚心,甭想跟着他干,否则一准被他的花式骂功,问候的厌世跳楼。

    呼晓薇是娇生惯养的独生女,简老爷子经常嫌简静把她惯得经不住一点挫折。

    如果让她跟着老赵,简亦敢以项上人头做赌,赌她熬不过两天。

    简亦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开口:“没旁人了吗?老杜呢?”

    “老杜现在不怎么接项目了,主要精力在业务和管理这块。”

    好啊,挖好了坑等着她了呢。

    简亦侧目,瞄呼晓薇。

    忽然有种她是贫妇,一年到头了好不容易带孩子逛趟超市,孩子看上了一样玩具,眼巴巴的渴望,而她呢,也不是没有满足孩子的能力,却也拿钱拿的肉抽抽的感觉。

    想想从小到大,小姑妈对自己的疼爱。简亦一咬牙一跺脚:“那旁人呢,你呢?”

    “我啊……”徐奕昂拖着长音,若有所等。

    “她成绩不太好,又比较玻璃心,挺愁人的。”简亦耻辱的想哭,“如果可以的话,你帮帮她吧,姑妈和爷爷都会感谢你的。”

    “那你呢?”

    他垂着眼看她,明明就是在威胁人,看起来却像是等表扬的孩子一样。纯粹的脸上写满渴望,还夹带着那么一点戳人心窝的小可怜。

    “我也谢谢你。”简亦认命般垂头。

    徐奕昂没想胁迫她,只是她刻意撇关系的态度太刺他的心。可是看看眼下她这样,他又忍不住心疼。

    心里微苦,他抬手揉揉她脑袋:“算了,不用谢。”

    话毕,他越过简亦,对呼晓薇说:“回头约个时间,我先了解了解你的情况。”

    “好嘞,好嘞,谢谢徐老师。”

    如果看到现在,还看不懂徐奕昂和简亦的关系,那这么多年的饭可就白吃了。

    不过看简亦的态度,她男神好像遇到困难了。

    而且眼下这情况……似乎需要她跳出来救场啊。

    呼晓薇灵机一动,正要开口,简亦的手机忽然响了。

    呼晓薇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果妈,

    简亦接起电话:“喂,妈。”

    电话那端的人废话不多说,直入主题:“糖儿,果儿呢,电话怎么又打不通?”

    简亦就这知道肯定是这事。

    “度假去了,最近也没跟我联系。”简亦说。

    那端的人声音里带狐疑:“度假去了?今儿是你爷爷生日,他不回来吗?”

    “我还没回家,不太清楚。如果他回来了,我让他给您回电话。”

    简亦有一个异父异母的双胞胎弟弟,名叫简也,小名果果,果妈就是他的妈妈,也是简亦曾经的妈。

    简亦十一岁那年,家里发生巨大变故——

    父母闹离婚,两人为了简也的抚养权,争得头破血流。

    简亦十一岁之前,她和简也是一对人人羡慕的龙凤胎。

    父母感情和睦时,爹宠妈疼,尤其是身为小棉袄的简亦,绝对是老简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掌上明珠。

    然而,当父母感情破裂闹离婚时,他们眼里却只有简也,仿佛只有简也才是他们生命中的不可分割。

    为此,简亦百思不得其解,却又得不到答案。

    到了后来,他们争得失去理智,又一次争吵时,简亦偷听得知,原来养了她十一年的父母,实际是她的舅舅、舅妈。

    简亦是她父母的第二个孩子,上面有一个比她大四岁的姐姐。

    当年简亦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她的大姑妈,她怀着简亦时做过性别检测,托关系找的那位医生明确告诉她,怀的是个男孩。

    可是生下来一看,大失所望,又是一个闺女。

    其实很多时候,简亦都想,如果当年把她送的远远的,让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那样也挺好。

    最起码不会躲不开,逃不掉,亲生爹妈一家时不时往她眼珠子里戳,无形中提醒着她,她是被遗弃的孩子。

    亲生父母不认她,到了关键时刻,养父母眼中只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那种滋味……

    呵呵,刻骨终生。

    后来,简昇和张虹离婚,简昇争得简也的抚养权。

    其实张虹还是妈妈时对简亦很好,但是她和简昇离婚后,简亦就和她没了任何关系。

    而且自从她再婚又生了一个孩子后,和简亦的关系更是越来越疏远。

    倒不是刻意疏远,只是亲生与否,真的是不一样的。

    后来简也到了青春期越来越叛逆,他们母子关系随之越来越紧张,不知不觉中简也成了张虹找简亦的唯一主题。

    “总让你夹中间算怎么回事!要我说,你就不该管,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简亦挂断电话后,呼晓薇替她抱不平。

    “咳……”简亦艰涩地笑。

    以他们相识的年头,徐奕昂清楚她家里的一切,更知道她对每个家人的真实想法。

    她性子温软,有一部分源于她的性格,但大部分是她的家庭和出身造成的,徐奕昂喜欢她的温软,却也心疼她的温柔。

    他无声嗟叹,垂眼看了看她的手,然后拢进了掌心里。

    突如其来的温暖感与包裹感使得简亦一怔,她抬眼看他,他眸光温柔,朝她无声地笑了笑。

    简亦忽然想到了从前。

    大概是他们年龄差较大的原因,他对她的爱里多了一份宠孩子般的娇和纵,细数简亦身上那些娇气小性,大部分都是他惯出来的,在他们相处相爱的漫长岁月里。

    她对人对事有很强的防备心,却又是一个依赖心很强的人。

    他不是她男朋友的时候,是她的情绪垃圾桶她的药,他是她男朋友的时候,是她的依靠她的安全感。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多年的相处让她在不知不觉中依赖上了他,家里的破事是她心头永远都愈合不了的伤,她总是习惯性的在受伤时往他怀里躲。

    那个时候,她因那些破事伤心难过时,他就是像现在这样,以他能给予的最大的温柔让她依靠。

    往事扑面而来,冲击的简亦眼眶发热,她迅速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以他们如今的关系,尤其又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徐奕昂没法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

    他的拇指轻蹭她的手背,毫无情欲的抚蹭,是目前他能给她的最大安慰。

    他知道她懂他的意思,当然,他也懂她,所以他在最适当的时候松开了手。

    ☆、乖才有糖吃·19

    徐奕昂的寿礼是呼晓薇抱进家门的,当时简老爷子正和儿子以及两个女婿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以往每年老爷子和老太太生日,都是去饭店摆几桌,今年老爷子身体不好不想折腾,只一家人在家吃顿饭完事。

    呼晓薇把礼物往石桌上一放,献宝似地说:“姥爷,这是我准姐夫给您的礼物。”

    呼晓薇的嗓门足够高,一嗓子把正在屋里哄小外甥女的简也喊了出来。

    “准姐夫,哪来的准姐夫。”简也人未到声先至。

    表妹的口无遮拦让简亦难为情,她尴尬地解释:“你们别听晓薇胡说。爷爷,这是徐奕昂送您的。”

    “徐奕昂?”简昇皱眉思索,“这名儿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这么俗的名儿,上街喊一嗓子,一大堆回头的,可不得听着耳熟。”

    话说着,简也上前看了一眼徐奕昂的寿礼,登时嫌弃道:“破壶烂碗,他倒是会投其所好。”

    “你懂个屁!”

    简老爷子挥起,简也刚送给他的手杖,直冲简也屁股招呼过去,“你不也知道爷爷喜欢什么,你倒是投其所好一回给我看看!”

    “这不是手头紧么。”简也扭着屁股闪躲,“再说,您喜欢的那什么紫砂壶大师,我上网查过了,以我看他的作品价格虚高。就是个泡茶的壶,卖那么贵,他怎么不去抢啊。”

    简老爷子气的直哼哼,他转头对简昇说:“赶明儿好好教教你这笨蛋儿子,别让他搁外面丢咱简家的脸。”

    “破壶烂碗?”呼晓薇研究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她问简昇,“舅,这套茶具不值钱吗?”

    “这就是你哥说的价格虚高大师的作品。不低于这个数吧。”简昇伸出俩指头。

    “2000?”

    简昇摇头:“添零”

    简亦不知呼晓薇这个没见识的,擅自添上了几个零,只见她倏地一下瞪大了眼睛,继而对简亦说:“姐,准姐夫对你是真心的。”

    “什么就真心了!”简也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区区几万块钱,就真心了?那这真心也太廉价。”

    呼晓薇不赞同简也的话,她反驳:“肯花这么多钱,孝敬女方长辈,还是在八字没一撇的情况下,难道还不算真心诚意?”

    “你个傻孩子,就是因为八字没一撇,才上赶着献殷勤。懂吗?”

    简也一副看尽沧桑的模样,揽着呼晓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她人生道理。

    “妹妹,今儿哥得好好教教你。这看人呐,不能只看到出手如何,万一人是一资产过亿的富二代呢,你说几万块钱对他来说算什么?”

    简也和呼晓薇的话引起了简昇的高度警惕,他家的翡翠小白菜,可不是随便哪只猪都能拱的。

    他问简亦:“糖儿,怎么回事,你和他什么关系?”

    “就一普通朋友。”简亦说,“他和爷爷是棋友,知道今儿是爷爷生日,这才准备了礼物。”

    “那晓薇怎么叫他?”

    简亦把呼晓薇和徐奕昂相识的过程叙述了一遍,临了说:“她就是瞎起哄,您若当真,可就闹笑话了。”

    “我倒觉得奕昂那孩子不错。”简老爷子插话道,“正好今儿你姑、姑父都在,糖儿,你打电话让他过来,大家伙一块吃顿饭,认识认识。”

    简老爷子口中的“姑”和“姑父”就是简亦的亲生父母,虽然他们知道简亦已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始终没有认回她的意思。

    最初的最初简亦还曾期盼过,但等待的太久了,也就没了期待。

    简老爷子的话一出口,简亦瞬间头大。

    她心说:爷爷,您可真成。要不要饭后再强行送入洞房?

    “爷爷,您这是干什么啊!今儿都是咱家人,您叫他来算怎么回事?我跟您说,您别被他给忽悠了,他那人品性不行。”

    不用简亦开口,简也先沉不住气了。

    “哪儿都有你!”简老爷子逮住机会,一棍子抡上简也的脑袋,打的简也抱着头“嚎嚎”乱叫。

    “背后不说人,更不能信口胡说诋毁别人,你爸怎么教的你?我就看着奕昂那孩子很好,要我说糖儿能跟他,是糖儿的福气。你再搁这儿胡说八道,看我不打出你的狗脑子!”

    简老爷子一番话明确表明了他的立场,简也听得直瞪眼,简亦听得苦笑不已,简昇则听得一头雾水。

    “嗳,不是!爸,到底怎么回事?刚糖儿还说是普通朋友,您这儿……”

    “爸爸爸,您别听爷爷的,简亦和他真的没关系,是爷爷一厢情愿。我跟您说,那人品性真不成,简亦如果跟他,无异于往火坑里跳。”

    “什么叫品性不行,你品性好啊!你个狗东西!你爷爷这把年纪了,难道还不如你会看人?”

    “教养都被狗吃了,怎么说你爷爷呢,快给爷爷道歉!”

    世上最爱她的三个男人,因为一个徐奕昂吵翻了天,简亦不听不头疼,她脚下抹油进了屋。

    ……

    周旭正在陪小外甥女看动画片,看到简亦进屋,他笑呵呵地打招呼:“二姐,回来了。”

    周旭是简亦一母同胞的弟弟,他们还有一个姐姐叫周昕,至于简亦,她生来没有姓周的资格。

    周旭比简亦小三岁,小时候姐弟感情还算不错。但后来简亦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世,再看到周旭,就再也没法喜欢这个弟弟。

    她心里清楚,周旭是无辜的,但明白事理和真的做到,永远都是两回事。

    “小姨,小姨,漂漂小姨。”

    周昕的女儿,小外甥女恬恬看到简亦,从沙发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简亦身边,一把抱住简亦的腿开始摇晃。

    “小姨,你给恬恬买兔兔了吗?”

    之前每次见面,简亦都要送她小裙子、布偶等小姑娘喜欢的物件,以至于小丫头每次见到她,第一件事就是张口要东西。

    “哎呀,小姨忘带了,下次送恬恬兔兔,好不好?”

    “好的吧!”恬恬有点不高兴,她郑重提醒简亦,“小姨下次可不能再忘了。”

    “好,小姨一定牢牢记住。”

    恬恬这丫头很有意思,大概是《熊出没》看多了,一张口一嘴的熊二口音,说起话来特别逗趣。

    周昕一直在帮她改口音,但是她学的时候家长没在意,改起来却十分困难。

    简也和简亦都爱逗着她说话,尤其是简也,总学着熊二口音跟他说话。周昕每次听到,都得气的直跺脚。

    简亦和恬恬说着话,余光瞥到周昕和简岚一前一后出了厨房。

    她和周昕打了声招呼,却在和简岚对视一眼后,默契地谁也没搭理谁。

    周昕性格内向温柔,她比简亦大四岁,简亦出生时她已记事。

    不过,她小时候并不常来姥姥家,姐妹俩感情一般,长大后两人联系也不多,即便虽然如此,她依旧是整个周家和简亦关系最和睦的。

    至于简岚,自从简亦十一岁那年起,她们的关系就没怎么缓和过。

    尤其前年周家买房,简岚豁出老脸找简亦借钱,却被她一句毫无缓和之地的“没有”打发掉后。

    两年多来,娘俩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五句,还都是在环境所逼的状况下说的。

    其实认真说起来,简岚和简亦的关系,之所以恶化成今天这样。最大的原因是,简岚明知简亦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不认她,但也与简昇的纵容脱不了关系。

    简昇一直觉得不管男女,既然生了就养着,不能因为政府罚钱就把孩子往外扔。

    姐姐的家事他没法参与意见,但自从简亦跟着他姓简,成为他女儿那刻,他就把这孩子当成了他亲生的。

    而且外甥随舅,亲生儿子简也都不如简亦像他的地方多,看着这个长得这么像自己的孩子,简昇是打心眼里疼。

    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简昇是一个宠女无度的老爸。

    自从那年简岚明确表示不会认简亦后,简昇虽然会劝简亦,但却也纵容着简亦对周家的任性。

    高中读寄宿学校,大学离家,加上简昇的纵容,这些年来,简亦见周家人的次数十根指头数的过来。

    什么血浓于水的亲情,不管啥情,说到底都是处出来的。

    不但不相处,还带着怨气,感情能好就怪了。

    尤其周家借钱那事,似乎也成了简亦和简岚之间难以解开的结。

    周厚德不是一个有大能力的人,十年前下岗,后来进了简昇的青山纸业,因为亲戚关系,简昇给了他一个工资还算可以的闲差。

    一般情况下,有儿子的家庭都会提早为儿子买新房,以备未来娶媳妇。这几年陶安的房价飙升极快,两年前,周家打算给周旭买房。

    老话说,出门走路看风向,穿衣吃饭量家当。

    周家两口子平时倒蛮节省,但对周旭从小都是要满给尖。

    周旭看中了一套位置不错的大户型,首付一百五十多万,周厚德拿不出,东借西凑之后,简岚找到了简亦。

    简亦有钱,不可否认,不说简昇每年打到她卡上的零花钱,就是她自己的年收入也相当可观。

    简岚提出的数字,对简亦来说不算什么,但简亦却以一句“没有”拒绝了简岚。

    简岚虽没说简亦什么,却跑到简老奶奶面前好一通哭。

    因为这事,简老爷子打电话骂了简亦一顿,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简亦没人情味,不说简岚是她亲妈,就是亲姑开了口,做小辈的也得有多少拿多少。

    简老爷子骂简亦时,简亦一声没吭,挂了电话却哭成了泪人。

    简亦知道简老爷子说得有理,但看到他们这么为周旭,她就是心里不舒服,就是不想给。

    简亦和徐奕昂分手的第一年,身体特别不好,总是生病,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

    简岚和简亦虽然不常见,但一年到头总能见几面,再说简老太太肯定也和她说简亦的事,但她却从未给过简亦一句关心话。

    现在家里有事了,想到简亦了!

    简也是个不讲理的暴脾气,最见不得简亦哭,甭管因为什么,谁让简亦哭就是谁的不是。

    一气之下,他找简岚理论了一番,这下好了,本就僵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以下。

    ☆、乖才有糖吃·20

    夜,十点。

    【糖果的糖:咚咚咚~~聊五毛钱的?】

    半个小时后,简亦洗完澡准备睡觉时,终于收到回复。

    【AY:不好意思,刚在忙。】

    【糖果的糖:又在加班?】

    AY是个工作狂,经常加班到深夜,简亦虽然没见过他本尊,但以他的工作及休息状况,她猜他的发量应该蛮感人。

    【AY:是啊。不过现在结束了,可以聊一块钱的。】

    【糖果的糖:你还是赶快回家睡觉吧。】

    【AY:关心我?关心可以,但千万别爱上我。你知道的,我心有所属。】

    【糖果的糖:……都出现幻觉了,您确实该洗洗睡了。】

    【AY:已经躺床上了。刚才忙完洗了个澡才看的手机。最近怎么样,和前男友复合了吗?】

    AY有个习惯,平时工作状态下只接电话,信息静音,所以给他发信息,半个小时不回复都是时间短的,在这点上,他和徐奕昂倒是蛮相似。

    【糖果的糖:你觉得破镜能重圆?我写过两篇破镜重圆的故事,写的过程中,我也反复思考过这个问题。既是破了,就算修复,那裂痕怎么办?】

    【AY:缺陷是完美的重要组成部分。放在爱情里,我觉得也是同理。

    别人我不清楚,但以我对你的了解,我觉得你最大的困扰不是修复后的裂痕,而是你缺少面对的勇气。】

    不得不说三年多来没白聊,AY蛮了解简亦,他说对了,简亦确实缺少勇气。

    她不知道别人怎样,反正她是越长大越胆怯,她太怕修复失败带来的二次伤害。

    但说到伤痕和伤害,其实她和徐奕昂之间,并没有那么多恩恩怨怨。

    徐奕昂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那时他刚回国事业正在起步阶段,整天忙得连睡觉时间都少的可怜,根本没有再多的时间谈情说爱。

    简亦的工作性质相对自由,为了迁就他的时间和工作,他们的约会地点多数是在他办公室。

    至于约会模式,基本就是到了饭点,她点上外卖,跑他公司,两人一起吃顿饭,饭后他陪她看半个小时电影。

    当然,并不是每次约会都如此,他也会排出时间陪她出去玩,但多数时候,他们过得就是这样的生活。

    时间会给回忆加上滤镜,后来简亦回想过去,那些因被徐奕昂忽略而生的怨念早已淡化,留在记忆里的多数是温馨美好。

    其实即便没有时间的滤镜,如果当年徐奕昂挽留她,哪怕稍微哄她一句,他们也不会分手。

    因为简亦并不是不能理解他,她只是,只是也想他能分给她点时间,陪陪她,尤其在她被同行黑的快要得抑郁症时。

    可他没有,在她一时冲动给他发信息说,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冷静时,他一句话都没回给她,也没再找过她。

    简亦和徐奕昂之间,她从不怀疑徐奕昂对她的爱,可要说徐奕昂多爱她,她觉得她比不上他的事业。

    所以他才在她和事业之间,放弃了她吧。

    那既然放弃,就放弃到底吧。

    总不能,当初事业和女友无法兼顾,先将女友放逐,等事业步入正轨了,该结婚生子了,再把前女友领回来?

    世上好事都被他给占了?

    做梦!

    【糖果的糖:唉,我就不懂了,世上的人又没死绝,干嘛呀,干嘛非要追着前任不放。既然觉得她好,为什么要让她变出前任?】

    这句话发出去后,久久没收到回复。

    苍穹如墨,明月皎洁,暖烘烘的夜风顺着半开的窗子溜进屋里,拂的窗帘飘飘荡荡。

    家里的灯全关了,城市的灯火投射进屋里,照的室内半明半暗。

    男人站在卧室窗前,怔怔地望着满城灯火。

    他的左手握着手机,右手两指间夹着的烟已燃了一半,长长的烟灰悬而未落。

    感情是两个人的,那段经历是彼此共有的,但谁也没法看到这段爱情的全部。

    你以为他是因为这样放弃了你,可你以为的就是事实吗?

    不见得!

    信息铃又响了一下,他划开屏幕。

    【糖果的糖:睡了?】

    【AY:没,刚接了个电话。】

    【糖果的糖:噢,不聊他了。跟你说个事,我弟刚给我介绍了一对象。律师,还挺不错。】

    【AY:心动了?】

    【糖果的糖:……没!有点烦!】

    烦,不止有点烦,简亦是很烦。

    由于在简老爷子生日那天受了刺激,一向最讨厌让简亦相亲的简也同志,居然以死相逼,强迫她去相亲。

    相亲对象是他朋友的朋友,今年30岁,擅长刑事案的律师,不管是皮囊还是家庭职业都蛮不错。

    因为简也的积极撮合,简亦在防不胜防的情况下和他见过两次。

    他本人确实不错,但简亦对他没感觉。

    不过由于简也已被刺激到近乎丧心病狂的程度,简亦的意愿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这不,就在两小时前,律师给简亦打电话,说他上班路过他们小区,想请简家姐弟一起用早茶。

    说是邀请他们姐弟俩,可谁不清楚,律师这是打算曲线救国。

    简亦肯定不愿去的,但当时简也在她旁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简也一口应了下来。

    今儿天气不好,大清早就阴沉沉的,看状况不出多久得下雨。

    简亦被门铃吵醒时,听到外头狂风大作,路过客厅,发现昨晚忘了关窗户,阳台上的绿植叶子正被吹的哆哆嗦嗦。

    开门之前,她先去关了窗,顺便看了一眼外面,原来不止刮风,还下起了雨。

    “你看这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要不改……”

    随着看清门外站着的人,简亦的声音戛然而止。

    居然不是简也。

    徐奕昂?他来做什么?

    “改什么?”他疑惑发问。

    回答他之前,简亦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脚踩脱鞋、身着黑T大裤衩、黑色的头发呈半湿状态、新生未剃的胡茬使得他清雅的脸,看起来多了份慵懒性感。

    这形象?

    一看就是刚从浴室出来!

    还是洗完澡,未来得及打理的。

    所以,他这么个样子来敲单身女邻居家门,是想做什么?

    徐奕昂对简亦的了解,是深入骨髓的,不会因分开而减少一丝一毫。不待简亦发问,他率先解释。

    “家里的路由器坏了,我急着回复邮件,借你家网用用。”

    简亦看了眼他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哦!”了一声。

    ……

    只要和他单独共处一室,简亦就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于是放他进屋后,她丢下一句,“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关门。”便回了卧室。

    顺手关死了卧室门。

    卧室里有单独的卫生间,简亦洗漱梳妆追剧,一边慢悠悠的做着事,一边等着简也喊她一起出门。

    虽然她不想去吃什么早茶,但即已约好,只要不是下冰雹,就得去赴约。

    不知不觉间一集电视剧结束,时针已快指到九,而她手机始终安静如尸体。

    不管是简也还是律师,谁都没找过她。

    简亦暂停视频,拿起手机,打算给简也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结果就在这时,她隐约听到了简也的声音。

    肝火气十足的声音。

    简亦打开自家门时,简也正一边狂按对门门铃,一边怒喊“徐奕昂”。

    今天温姨有事请假,于斐然这几天没回来,这个点徐奕昂已去上班。

    所以,简也喊破了喉咙也没人给他开门,不过却能被邻居告个扰民。

    “简也,你干什么!大清早的抽什么风?”简亦上前扯简也胳膊,“他家没人,你别按了。”

    “没人?跑的倒挺快!”简也骂咧咧的往简亦家走,“你知道徐奕昂电话是不是,来,跟我说一下。”

    “你找他有事?”

    简也没搭理简亦,他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了一大口后,才点划着简亦说:“有事,大事!还有你,你俩一个都别想跑!”

    眼屎犹在,头顶鸡窝,不用问,肯定刚从被窝钻出来。

    简亦一边暗自嘀咕男士们今早都怎么了,一边纳闷徐奕昂做了什么,才能把在被窝里的简也给得罪了。

    哦,对,还有她。

    是她和徐奕昂做了什么。

    “我怎么了,你有话说清楚。不是要去吃早茶么,你怎么不来喊我。”

    “吼!”一听这话,简也瞬间又炸了,“你还有脸问!”

    是的,原本是约好了今早一起吃早茶,简也怕自己睡过头订了俩闹钟不说,还嘱咐律师,从家出来时就给他打个电话。

    后来,俩闹钟先后响了,依旧困的睁不开眼的他,就边睡边等律师电话。

    心里有事肯定睡不踏实,又眯瞪了一会儿后,他摸出手机一看,居然已八点四十六分,而律师却始终没来电话。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大对头,于是他给律师打去了电话。

    结果,电话里律师礼貌而不失委婉的告诉他,简亦都和男人同居了,还相踏玛的亲啊,遛人玩呢!

    同居?

    怎么可能!

    简也一边解释一边打听——

    原来,今早律师出门时,已开始下小雨,为了照顾女士,他便将吃的打包,想着把约会地点改到简也家。

    知道简也是个夜猫子,他就没给他打电话,直接登了门。

    他来过简也家两次,每次都是和朋友一道来。今天独自登门,结果一个健忘,记错了楼层,敲错了门。

    给他开门的是一个男人,看样子是住在这家的。

    律师当时一愣,但想到简也朋友多,没准是借住在他家的朋友,就问:“简也在家吗?”

    男人拨了拨他半湿的头发,说:“简也住楼上,这是简亦家。”

    大清早的,一个女人家里有一个这副形象的男人,还能替她开门,他俩能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里,简亦也算是明白了,她说:“就是个误会,解释一下不就完了。你嚎天嚎地的找徐奕昂干什么?你那朋友也是……也不通知别人一声就擅自做主。”

    一听简亦这话,简也心里的火苗噌噌直往脑顶蹿:“嘿!你还护上他了?什么就是个误会!有人敲错了门,他直接说错了不就完了。干什么又加上一句这是简亦家,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误会,毁你清白!?”

    简亦:“……”

    简亦觉得就是个误会。

    首先,以简也和简亦的关系,徐奕昂加那一句,算是正常思维。

    其次,本来约好了在外面,谁能想到律师会来敲门,还敲了简亦家门。徐奕昂又不会掐指算,难道他算准了今早上会有个男人敲她家门,所以故意来借网制造误会?

    简亦不想和简也争辩,她丢给他一个“你可真够无聊的”的眼神。

    “我还没问你呢,大清早的他为啥在你家?”简也不依不饶,追着简亦逼问,“他开门时,你在哪儿,难道你不知道许晋来过,还是徐奕昂是你帮凶?”

    大概律师来时她正在浴室,隔着两道门,真没听到一丝动静,甚至徐奕昂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所以真不知道律师来过。

    简亦被吵得头疼,她不想回答简也,她三步并作两步迈进卧室,手抚上门把手,然后笑眯眯地朝简也勾手指。

    简也一脸懵,凑上去。

    “你不去当侦探真是浪费了好头脑!”简亦说。

    话毕,趁他不注意,伸手推了他一把,然后“嘭”一下关上了门。

    简也:“……”神经病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异国,简亦高中,那时候他们还没正式确认关系。

    简家对俩小孩管教甚严,简亦没有手机,周末徐奕昂打简家座机,找简亦。

    简老爷子接起电话:“喂,哪位?”

    徐奕昂:“喂,简爷爷您好,我是简亦数学老师,找她有点事。”

    简亦接过听筒,“喂,李老师,您好,什么事?”

    徐奕昂:“李老师没事找你,徐老师,找你有事。”

    简亦:“……”

    ☆、乖才有糖吃·21

    修了一下午稿子,直到五脏庙咕噜咕噜起义,而温姨却没来喊她吃晚饭,简亦才记起今天温姨请假了。

    平时连载期间,为了赶稿,她经常点外卖,但被温姨好汤好饭的养了这一阵子,再打开外卖软件,竟一点胃口都没有。

    没办法,她只换衣出门,进小区便利店,买食材自己下厨。

    早上的雨来势汹汹,还以为会下一天,结果不到中午就停了。

    雨霁天晴,微风拂面,气温不高不低,正是宜人。

    简亦提着晚饭食材,一边信步慢走,一边想着稿子。路过小区花园时,听到有人喊“糖儿?”

    挑逗意味十足的口气,不用看只听声音,她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简亦回头,果不其然,是于斐然,不过还有一个徐奕昂。

    看到徐奕昂,简亦忽然想起早上的事。

    那么巧就下雨了,那么巧律师就擅自做主了,那么巧他就以那副形象来借网了。

    巧合还真多唉!

    虽不怎么迷信,但简亦还是忍不住嘀咕,难道冥冥中真的自有天意?

    于斐然瞥眼徐奕昂,再瞧瞧简亦,男人的感觉告诉他,这俩人之间有事。

    于是乎,他饿狼盯食儿一样盯着简亦的食材,问:“温姨不在,准备自己下厨?要做什么好吃的,有没有咱们的份?”

    “随便做点吃。”简亦的态度不热情,但也没抗拒,“小于哥,如果不嫌弃,一起吃吧。”

    于斐然满脸堆笑:“不嫌弃,咱都是不挑嘴的人。是吧,老徐。”

    徐奕昂瞥了简亦一眼,没吭声。

    他看简亦时,简亦也正看他,目光相撞只是刹那功夫,当下简亦没细想,只觉得不对劲就赶紧移开了视线。

    但后来她越琢磨越觉得,他那看似不冷不热的眼神里,暗蓄着十里风霜,好似她做了什么触怒他的事一样。

    ……

    由于大部分时间温姨都在对门做饭,简亦就直接拎着食材进了他们家。

    徐奕昂回房换过衣服,进厨房时,简亦正在切黄瓜丝。

    刀工熟练,刀起刀落间瓜丝均匀而细长,看样子经常做饭。

    记得他们在一起时,她还是个厨房小白,没想到如今已驾轻就熟。

    徐奕昂一直以为他们从没真正分开过,但看着厨房中她忙碌的背影,他心里的遗憾,呈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

    “糖儿……”

    多久没有这样喊她了。

    “嗯?”

    简亦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切完黄瓜丝,又开始切胡萝卜丝。

    “小于哥有忌口没?吃姜吗?”简亦切菜间隙,指挥徐奕昂帮厨,“水开了,把面放进去。”

    原本以为是一个人的晚饭,一切从简,她只买了做炸酱面的食材,幸好买的分量够足,否则真不够三人分吃。

    简亦买的是鲜手擀面,湿度大分量重,徐奕昂直接往沸水里丢的后果就是“噗通”一声,团成一大坨的面条下锅后,溅起了高高的水浪。

    徐奕昂被吓了一跳,架着双手跳着脚往后躲。

    简亦离的远,处在安全地带,听到“噗通”声,她转头看,徐奕昂的笨傻样儿尽收她眼底。

    如果简亦没失忆没眼瞎,眼前这位可是一去爷爷家就往厨房钻,想法设法卖弄贤惠人设的徐奕昂?

    感情所谓的下得厨房,都是糊弄爷爷奶奶的?

    那些所谓的拿手菜,也是去之前先恶补的吧。

    还真是费心了呢!

    简亦故意恶心他:“哟!这是怎么了?您不是厨艺了得嘛!”

    人设濒临崩塌,徐奕昂表情讪讪,吱唔道:“也没有厨艺了得,就是学了俩菜罢了。”

    “是么!呵呵……”简亦翘着唇角,笑容嘲讽。

    “你这是什么表情?”徐奕昂脸上有些挂不住。

    “嘲笑啊!”简亦坦荡荡。

    徐奕昂:“......”

    “其实我一直在学,只是时间比较紧。”过了一会儿,简亦突然听到他说。

    不过她一时间她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转头问:“你说什么?”

    “我说打扫洗衣做饭什么的,我一直在学,只是工作忙,没什么时间。”

    简亦微怔,“学这些做什么?”

    “结婚后,不想请阿姨,不得自己学着做。”

    想的倒长远,听起来将来也是一位贤惠体贴的优秀老公,只是……

    “说的好听,据我所知,您工作一向很忙。”简亦忍不出的想要讽刺他,“连袜子都不洗的人,竟要洗衣做饭了?”

    徐奕昂这人时尚品味不错,外人面前也是相当潮的人模狗样,但实际上他连自己的袜子内裤都懒得洗。

    他的袜子不是穿一次就扔,就是和衣服一起打包丢进洗衣店。

    至于内裤,多数时候穿完丢垃圾桶,偶尔洗一洗。

    曾经异国两地时,两人每次见面约会,他都是光鲜的。

    假期里,他们在一起住个一晚两晚,她的心思都在他身上,两人忙着发泄相思,她自然看不见这些琐碎事。

    后来结束两地生活,她背着家里偷偷跟他同居后,才发现,原来……

    也许是性格原因,也许是身世造成的,简亦渴望爱,爱起来时也容易丢失自我。

    她后来回想,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哪里是徐奕昂的女友,分明就是他的免费老妈子。

    回想过去,她明明比他小那么多,却像对待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一样照顾着他,宠纵着他。

    “那个时候委屈你了,我……”他艰涩开口。

    他试图提起的,是她不愿意再面对的,不容他多说什么,简亦快速打断他:“过去的事,没必要再说。那什么,帮我接点水。”

    确实是过去的事,但是因为没必要了,不值得谈,还是不敢面对,没胆儿谈?

    答案,徐奕昂清楚,简亦自己也明白。

    年少时的锋利尖锐,会在世事的磨砺中渐渐圆润,普通平凡如徐奕昂,他逃不掉世事对他的改变。

    曾满身棱角、曾骄矜肆意、曾意气风发、也曾傲视无物,红尘中摸爬滚打,棱角被磨疼,肆意被收缴,曾被失败打击的落魄颓废,也在磨砺中越发成熟睿智。

    面对简亦一次又一次的回避,如果是二十岁的徐奕昂会傲然转身,二十七岁的徐奕昂想抓着她寻根究底,年近三十一岁的徐奕昂只是艰涩地笑了笑。

    陶安有些地方有搬进新房后,请朋友到家里“温锅”的习俗。

    前晚吃饭时,于斐然说起他老家的这个习俗,顺便提出想办个party,请朋友们过来聚聚。

    对此,徐奕昂没什么意见。

    于斐然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格,说办就办,电话联系一圈,聚会定在今晚。

    身为朋友兼邻居,简亦自然在于斐然的邀请之列。

    傍晚,家里门铃响时,她刚把杂志社的约稿发出去。

    简亦知道于斐然也邀请了孟佳,当她以为敲门的是孟佳时,不曾想,不止孟佳还有阮博文。

    于斐然不认识阮博文,而他又来了?

    不用多想,肯定是孟佳的“功劳”。

    说起阮博文,简亦也是满心唏嘘与烦恼。

    曾几何时,她是真的想过和他试着交往看看,可那个念头,也是真的被那场莫不奇妙的车祸撞没了。

    不过她的念头被撞没了,阮博文对她的心思却没停止过。

    最近一段时间,阮博文约过她很多次,都被简亦找各种借口推了。

    他们是没有跨越到恋爱关系的相亲男女,如果挑明了说某些事,会让对方觉得尴尬。

    简亦觉得,她一而再的拒绝,已表明了一切,阮博文也应该懂的。

    反正两人最近没再联系。

    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朋友,客人到家门口,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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