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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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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的极紧,里外缠绕,怪不得她两次硬拽都没有拽开,想来她方才一定疼的紧。

    陆远微颔了首,沉声道:“若是疼,就说出来,”他说完就上手解头发了,陆远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虽不知章法,却也知要力气小些,故而整个过程温柔极了。

    顾初宁正低着头由陆远接头发,忽然听见了陆远的声音:“若是疼,就说出来。”

    顾初宁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想起了前世,陆远也说过这样的话。

    前世她是个身子康健的人,上山下河,好不快活,可进了宁国公府以后,就好像进了一座囚牢,暗无天日,直到后来,她染上了病。

    那病初使染上时,她没觉出什么厉害之处,只是觉得有些难受,整日发烧,似是着凉之状,她只捡了几剂药吃下去,原以为过几日就会好,没想到这病竟愈发严重了起来。

    阿远为她寻了好些大夫,一波来一波走,往日里安静极了的院子里终是热闹了一阵子,可那些大夫也说不出什么来,只道是身子太弱,掏空了底子,凶险的很。

    她以前住在乡下的庄子里,见过不少得这样病的人,初时都以为是小病,可后来病势渐渐严重,不久就撒手人寰了,她没想到,她竟也染了这样的病。

    她以为她也会像那些人一样,很快便走,可她没想到,她竟然熬了半年。

    这半年里,阿远日日下了学就来看她,每天都给她讲学堂里新发生的事儿,还会给她带各式各样的玩意儿。

    那一天,她依旧如常的靠在迎枕上看着外头的景色,然后阿远便回来了。

    陆远好似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他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朵小花儿,对她道:“这是今日份的,我回来时在野地里瞧见了一大丛,开的茂盛极了,”他想,看这花,多有生命力啊。

    她接过来,闻见了淡淡的清香:“是素馨花,这花可皮实,哪里都长的好。”

    她笑看着陆远,那时候陆远已经是大人的模样了,翻过年就十五了,京城里的公子们十五都定了亲,他眉目葱葱,正是最好的年华。

    这病沉重,由来又久,时时会痛,她那时差点没拿住素馨花。

    她这样的疼,自然没有瞒过陆远,陆远的表情却无悲无喜,只是半垂了眼睛,轻声道:“若是疼,就说出来……妧妧。”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哦,想起来了,她说的是:“阿远,我不疼,妧妧不疼。”

    忽如其来的眼泪,一会儿就湿了整张脸。

    好在陆远的动作很快,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将顾初宁的发丝一点一点解开,忽而看见了她发上绕了一整圈儿的素馨花,他的手一顿,这绕了一圈儿的素馨花也缠在了他的衣襟上,单只解开头发也不成,这素馨花也得解开。

    又过了片刻,陆远才全部解开,他舒了口气:“好了,”好在他方才动作够轻。

    顾初宁悄悄用衣袖胡乱的擦了把脸上的泪水,好歹别叫旁人看出她哭了,然后才直起身子。

    珊瑚欢快起来,她方才一直紧张地看着陆远为顾初宁的解头发,此时高兴的道:“姑娘……”可这声姑娘还没喊出来,却忽然惊呼出声。

    顾初宁满头的发散开,披了一整个肩膀,乌沉沉的发上还坠着一条长长的花带……珊瑚认了出来,这是她今儿早上为顾初宁编的花环,此刻却全都掉了开来。

    陆远也有些惊讶,顾初宁起身之间,他只觉面前的人散开了堆云般的乌发,清浅的素馨花环要掉不掉地挂在发上,半拂在脸上。

    此时,顾初宁面若桃花,眼睛泛红,眼尾的那颗泪痣仿若绽开,满肩的青丝披散开来,莹白的脸上是清浅的花儿,犹如暗夜中勾魂夺魄的女妖。

    那边程临也已经看呆了,顾初宁本就是难得的好颜色,此时又这般模样,简直美的不像话。

    陆远呆了片刻,然后道:“这是怎么回事?”

    顾初宁也有些惊讶,她抬手扯下了半拂在脸上的素馨花环,然后道:“许是这花环的缘故。”

    陆远到底是个男子,如何能知道女子梳发髻的事,珊瑚就出来解释道:“表少爷,姑娘今儿的头发是我梳的,奴婢今日只用了素馨花环将姑娘的头发拢成发髻,旁的饰物再没有了,”她停顿了片刻,又道:“许是您方才不小心扯开了那花环,这才叫头发都散了开来……”

    珊瑚这般一说,陆远就想起来了,方才这花环亦缠在了衣襟上面,他以为无碍才解开的……

    顾初宁连忙说道:“表少爷,这可怪不到你,让珊瑚帮我重新梳一个发髻便好了,”她将那素馨花环小心地放在手里:“表少爷,今日的事多亏你了,若不是你,方才那登徒子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来呢,我是谢您都来不及的。”

    女子出门都是要梳发髻的,小女娃也要梳个包包头,似这般散发只有在闺房之时……陆远也知道这样很不合规矩,可眼下他只能装作不知,然后道:“无妨,正好这里僻静,叫珊瑚帮你梳头,我去外面候着,”他自然不能再叫旁人看见。

    顾初宁点了点头,好在她不是普通的小娘子,她这芯子里是个多活了好些年的。

    珊瑚也不废话,立时就照原样将顾初宁的头给梳了起来,她的手极巧,此时旁人再看是看不出什么来的,除非是盯紧了仔细瞧。

    顾初宁整理好以后就和陆远辞别,然后往济宁侯府的马车而去。

    程临看着顾初宁逐渐远去的背影,他看着陆远叹了口气,这可是在自家大人面前散了头发啊……怎么自家大人什么表示都没有。

    陆远漠然不语,他看着顾初宁的身影渐渐远去,却忽然想起来她方才刚刚起身时通红的眼眶,还有眼尾的那颗泪痣,似是水洗过一般,看着……竟像是哭了。

    顾初宁走了一天也累了,回到马车上就靠着迎枕眯了起来:“珊瑚,我估摸着其他的姑娘还得好长时间才能回来,左右我也不想逛了,正好在马车上眯一会儿,待她们回来了你再叫我。”

    七夕节是难得的盛会,也难得的没有宵禁,朝廷更是派了不少侍卫看守,安全的紧,这些小娘子们自然是卯足了劲儿要玩的,现在才刚黑天,还有的玩儿呢,说不定还要再过一个时辰才能回来。

    珊瑚点了点头,这一晚上经的事够多了,想必姑娘也累极了,正好这时候睡会儿。

    许是顾初宁真的累极了,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就有些迷迷糊糊的了,很快便进入了睡梦中。

    梦里是个极干净的屋子,一应摆设齐全,墙壁上悬了好看的字画,正中间的紫檀几案上摆了个天青色的美人瓷瓶,里面插了几朵花儿,正是时兴的时候,好看的紧,也扫去了屋里的病气。

    顾初宁靠在身后万字如意纹的杏子红迎枕上,她侧过头去看窗外,正看见窗边的针线篓子,里面放着各色丝线,早有勤快的小丫鬟将丝线整理好了,整齐的很。

    忽然传来碎玉般的碰撞声儿,穿珠帘后头是陆远。

    他坐到窗边,给她递过来素馨花。

    顾初宁接了过来,她有些恍然了,现在瞧着竟像是回到了以前,似是阿远日日来探病的时候。

    果不其然,阿远说:“若是疼,就说出来……妧妧。”

    她笑着说:“阿远,我不疼。”

    她在梦里叫陆远出去读书,说功课耽误不得,她看着陆远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恍惚,这孩子真是长大了,足似个大人一般了,沉稳得当。

    忽然是极致的痛楚,她觉得胸臆间难受极了,好像喘不过气来,然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照旧般咳了血,那血正好染在素馨花上,原本清浅的颜色竟变得血污不堪。

    她竟缓缓地笑了开来:“阿远,怎么能不疼呢……”

    “我疼啊,阿远……”

    40.第 40 章

    马车里还燃着灯, 烛火“嗤”的一下跳动,在马车里投下了长长的阴影。

    顾初宁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她失神地望着案几上摆着的烛火,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做梦。

    珊瑚在一旁候着, 见状就给顾初宁倒了碗茶:“姑娘,喝些茶水润润嗓子。”

    顾初宁喝了一口,然后用手揉了揉额头:“珊瑚,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接着撩开帘子往外看, 依旧是那般的热闹。

    珊瑚把茶碗放好, “姑娘,您才睡了半个时辰。”

    顾初宁有些惊讶, 她竟然才睡了这么短的时间,为何感觉做了好长好长的梦。

    当真是糊涂了,顾初宁一想,现下侯府的姑娘们还没回来, 估摸着还要些时候, 她懒怠出去走, 也就接着在马车里休息了。

    与此同时, 济宁侯府,五福堂里。

    老嬷嬷凑热闹的摆了好些巧果给宋老夫人:“老夫人,这些巧果还是小厨房刚刚炸出来的, 您尝尝。”

    纵然宋老夫人年岁大了, 不好同那些年轻的小娘子们一起, 也是要过七夕节的,这才在五福堂里吃巧果。

    宋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我老婆子可吃不了这些炸的物事儿了,小心牙掉了,那到时候可就难看了。”

    纪氏乖顺地立在一旁,然后道:“老夫人,这巧果是王瑞家的炸的,最是酥软,一点也不硬实,您尝一块,也好沾沾喜气。”

    宋老夫人一听也就同意了,然后吃了一块,惊讶道:“还真是酥软,我这等老太太都能吃。”

    纪氏接着跪坐在榻脚上,轻轻地给宋老夫人揉肩。

    老嬷嬷在一旁逗笑:“纪姨娘这手按摩的活计,咱们侯府里可是谁都比不上的,老太太您有福了。”

    纪氏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嬷嬷说笑了,能给老夫人按摩才是妾的福气呢,”然后又对宋老夫人说:“若是轻重不得当,老夫人您可要说。”

    宋老夫人最是慈祥,待人也很好,虽说纪氏只是三房的姨娘,宋老夫人待她也很好,纪氏自然是知道感恩的。

    宋老夫人眯着眼,觉得肩头松泛了许多,然后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成了,你也歇歇吧。”

    宋老夫人半垂着眼看向纪氏,三房的正头太太死了差不多两年了,虽说没有男人为妻守孝三年的规定,但三老爷还是决定为发妻守三年才续弦,故而这段时间由着纪氏管家。

    纪氏虽说管着三房的庶务,但大事小情也都是来向她汇报的,一点儿不邀功贪财,对待三房嫡出的子女也是悉心照料,敬重有加,故而纪氏只是个姨娘,宋老夫人还是看重于她的。

    宋老夫人拍了拍纪氏的手:“大七夕的,不回去同老三说话,跑我老婆子这里来做什么。”

    纪氏也不拐弯抹角,她的声音一贯温婉:“回老夫人,是为着我那侄女初宁的事儿。”

    宋老夫人眯了眯眼睛,才道:“初宁在府里一向住得好,同芙姐儿她们亲如姐妹,今儿又一起出去玩儿了,可是有什么事。”

    纪氏微垂下了头:“初宁再有几个月就要十五了,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妾这是想着她的终身大事……”

    宋老夫人就明白过来了,顾初宁过了年就十五了,也是时候相看人家定亲了。

    不过也怨不得她一时忘了这回事儿,实在是府里的这些姑娘们还一个都没有着落,因着是侯府出身,一点也不愁嫁,而顾初宁身份却不同,还是要早些相看人家的。

    宋老夫人就道:“不必着急,到时候我叫老二家的留意起来,好在初宁年纪小,在家里多留几年也是可以的。”

    纪氏闻言就放下了心,她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顾初宁是她嫡嫡亲的侄女,而女人一生当中最紧要的便是嫁人了,她是要更仔细的。

    宋老夫人明白纪氏的意思,纪氏再如何说也只是个姨娘,这些年一直在府里头,也不认识外面的人家,自然牵不了线,而要想为顾初宁寻一个好夫君,还是要她或者二太太帮忙相看的。

    宋老夫人想起了顾初宁,然后道:“初宁人品样貌都好,老婆子我也喜欢她喜欢的紧,旁的不说,就是这喉疾,我喝着她给熬的汤,当真是纾解了不少,待来日,老婆子一定多寻摸寻摸,必保给她寻一个如意郎君。”

    纪氏的一颗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宋老夫人活了几十年,她看人自然更准,这事若是有宋老夫人帮忙,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纪氏喜笑颜开:“妾只有这么一个侄女,自然是想要给她寻一门极好的亲事,”她顿了顿又道:“这事原也不急,再几个月她才十五,像您说的一样,在侯府里多留两年当娇客也是好的。”

    纪氏今日来求宋老夫人也不是偶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为了让宋老夫人记住这事,加以上心,府里的姐儿们也是要寻夫君的,正好帮着寻摸适合顾初宁的,也幸好顾初宁年纪小,这事可以慢慢来。

    这事也说的差不多了,纪氏不便打扰就退了出去。

    屋里面,老嬷嬷给宋老夫人端了一碗茶:“老夫人,您看纪姨娘……”

    宋老夫人缓缓道:“府里的姑娘们也是要成亲的,早晚都要相看人家,咱们府里又只有老二家的一个正头夫人,还是要提前准备为好,”她接过茶碗:“再者说,初宁这丫头是极好的,就是不冲着旁的,我也是想给她寻一门好亲事,且慢慢看着吧。”

    老嬷嬷弯下腰身,没有说话了。

    …

    七夕节的大街上,程临跟在陆远身后往自家的马车处走。

    先时陆远帮着顾初宁守着,好叫旁人不要看见她梳妆,后来一切事都了了以后才打道回府。

    陆远一面往前走,一面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说来奇怪,他现下脑海中全是顾初宁方才散发的模样,他甚至能记得顾初宁乌发上缠着的素馨花环,颜色极清浅,还带着悠悠地香。

    他闭了闭眼睛,然后又负手往前走。

    还没等走几步,陆远忽然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他侧过头去看,竟然是宋芙和宋芳俩人。

    宋芙原本正在宋芳逛街,两个人各买了一盏花灯提在手里,至于宋芷和宋莹二人实在是太野了,早不知上哪里玩儿去了。

    宋芙很是惊喜,原本她以为陆远没有来,毕竟瓜果比巧时他全然没有出现,她一刻也没有错眼儿,还是没看见陆远,没成想竟然在此处遇见了。

    宋芙含笑道:“表哥先前去哪儿了,瓜果比巧这样大的盛事也没有来。”

    陆远一向把济宁侯府的人当做亲人,自然是青眼相待,很是看重,因而回道:“原没想来,后来来的时候就有些晚了。”

    宋芳一直是很安静的,此时忽然说了话:“表哥,你还不知道呢吧,咱们大姐姐得了头名,”面上带着笑。

    宋芙连忙解释:“不过是个并列的头名,”话虽这样说,但面上的笑意还是掩不住的。

    陆远自然知道这得了头名是极不容易的事,又向宋芙贺喜。

    宋芙提着手里的花灯,手指不自觉摩挲着灯柄,好在花灯柔和,叫人看不出她面色的红润,这些年来,她一直在陆远身边,倒是难得这般相近说话。

    陆远也只是把宋芙和宋莹当做普通亲戚走动,此时都已寒暄完了刚要辞别,就看见宋芙呆愣愣地看着他,他疑惑道:“表妹,可是有何事?”

    宋芙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过了好半晌才讷讷道:“无事,只是方才不知想到哪里去了,竟然呆了起来,”然后强笑起来。

    陆远点了点头:“天色晚了,你们也回去吧,”他说完就转身回府了。

    陆远回府的时候,次间里的烛火燃的正旺,一室的光,亮堂的紧。

    双瑞在门口轻声敲了门:“少爷,这是赵嬷嬷给您熬得汤,她说现在天气热,正是喝莲子银耳汤的时候。”

    双瑞是贴身伺候陆远的小厮,这么些年了,陆远也不要女子伺候,万事自然是要由他照顾的。

    陆远坐在太师椅上,两三口就喝光了汤。

    双瑞把托盘收拾好,又给陆远递过来寝衣:“少爷,正好今日没有差事,难得的松泛时候,你换了衣裳安置了吧。”

    双瑞把衣裳放到衣挂上,忽然“咦”了一声,这声音中的情感颇是复杂,惊讶中带着不可置信,最后转为惊喜。

    陆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只见自己腰带上坠了根半场不短的五色彩缕,他将那五色彩缕取了下来,然后想起那时宋芙的呆愣,原来是看见了这根五色彩缕。

    双瑞激动的都要说不出话来了:“您这是打哪儿来的五色彩缕,这么些年了,这还是您第一次缀着五色彩缕,那姑娘是谁,”这些年来,陆远为人颇是冷淡,从未带回来一根五色彩缕,也不知那姑娘是何方神圣。

    陆远却没有回答双瑞,他捻起这五色彩缕仔细看,很普通的形制,大街上几乎全是这个模样的,可这五色彩缕是打哪来的?

    陆远忽然想起了一副画面,方才的河岸旁,他为了救顾初宁将她揽到怀中,他的手一直揽着她的腰……

    想必,这五色彩缕就是那时候不小心缀到他身上来的。

    双瑞挠了挠头,他莫名觉得这府里要有喜事了。

    陆远将五色彩缕放到了案几摆着的书的扉页里,然后缓缓合上了书。

    除了顾初宁也没有旁人了,毕竟这么些年来,只有她如此近过他身。

    41.第 41 章

    马车的灯烛有些暗, 许是燃的久了,此时照的马车里昏暗的很。

    珊瑚从头上取下簪子, 挑了挑灯花,烛火跳了一下, 又明亮了起来。

    珊瑚又把簪子戴回去,她看了看窗外:“姑娘,这都什么时辰了,府里其他的姑娘怎么还不回来, ”这马车纵然铺了软垫, 但也只能靠着, 若是待的久了自然很不舒服。

    顾初宁托腮道:“你若是坐的累了,就出去走走, 反正外面热闹,你开心了也就不觉得累了。”

    珊瑚立马摇了摇头:“姑娘,您可别说笑了,奴婢哪儿敢呢。”

    顾初宁笑了起来:“现在时辰还早呢, 不过是咱们遇上了那登徒子才回来, 若不然在外面逛你也是不想回来, 左右今儿是个大节, 难得高兴,她们想多玩儿一会自然是有的。”

    珊瑚点了点头,她刚要回话, 就听见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听着就让人觉得开心, 珊瑚抿着嘴儿笑了起来:“姑娘,你瞧瞧,二姑娘是人还没到,这笑声就到了。”

    顾初宁也待的乏了,现在宋芷回来了,她自然是高兴的:“珊瑚,你先倒碗茶候着,宋芷在外头玩儿了一晚上了,肯定渴的紧。”

    珊瑚“诶”了一声。

    果然如顾初宁所料,宋芷一撩帘子就说:“渴死我了,这一晚上笑的多了,干的很。”

    顾初宁帮她把茶碗递过去:“慢慢喝,没人跟你抢。”

    宋芷坐下来顺了顺气,就“咕嘟咕嘟”的喝了两碗茶,然后缓了过来,问道:“你怎的回来这么早,外面不好玩儿吗?”

    顾初宁自然不能说那登徒子的事,叫宋芷知道了又是一番风云,就道:“没有,这不是走了一晚上,有些累了,我就先回马车等你们了。”

    宋芷“唔”了一声,然后又道:“是我玩儿的开心了,竟忘了你是第一回来,没有带着你,”她这性子一上来就什么都忘了,如今想起来很是后悔,她之前可是答应带着顾初宁好好玩,可自己出花架出来的早,一时耐不住就带着丫鬟先行出去玩儿了。

    顾初宁就说:“哪里,我玩儿的很开心。”

    宋芷似是想起来了什么,眼睛里都是好奇和打量:“快说,快说,你在花架下第一个遇上的是谁,咱们俩可都进去了,快告诉我。”

    顾初宁不想提这件事,就问宋芷:“先别说我,你呢,你遇上的是谁。”

    提起这事宋芷就蔫了起来,她嘟着嘴:“唉,你肯定想不到我遇上的是什么。”

    宋芷这样一说,顾初宁就好奇了起来,她打量着宋芷的面色,问道:“难不成是个相貌生的不俊的公子,”她知道宋芷一向喜欢俊朗的公子,可现在脸色却不好看,说不得就是因为这个。

    宋芷叹了气:“若是这个倒也还好呢,怎么着也算是个人,”她停了好半晌,面色复杂地道:“你不知道,我竟一个人都没遇上,走了那好些花架,甭论男女遇上一个也成啊,竟连个人影也没看见。”

    顾初宁看出来宋芷的心情低落,就安慰她:“这有什么的,这说明啊,你未来夫君如今不在京城,指不定过些日子就来了,”不过也惊讶了一番,宋芷这运气也是可以的。

    宋芷交代完自己的事情,就问起顾初宁来,顾初宁自然是不答,可架不住宋芷一个劲儿的呵痒逗趣儿,顾初宁实在耐不过她,只能随口扯了个谎:“我遇上的是个小娘子,你瞧,我就说了吧,这走花架不靠谱,当不得真,”她可不想说是陆远。

    宋芷瞪着大眼睛仔细的瞧了瞧顾初宁:“那你遇上的第二个人是谁,我听说啊,第一个不成也不要紧,这第二个也能算一下。”

    顾初宁:“……”是沈慎,就说沈慎这般家世,除非他被灌了迷魂汤才会娶她,可这也是不可能的。

    顾初宁认真的道:“这第二人我只模模糊糊瞧见了个影儿,没看清楚,这走花架果真只是凑个趣儿。”

    顾初宁这回是相当认真,发自内心的如此说道,可不是吗,第一个是陆远,第二个是沈慎,当真是不靠谱至极。

    宋芷也没想别的,就叹了气:“唉,成吧,许是咱们姐妹不走运。”

    正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宋芙几个的声音,济宁侯府遣了两辆马车,众人都知道顾初宁和宋芷关系好,自然是她俩一辆,其他三个姑娘一辆。

    宋芷就冲着车夫喊了一声:“咱们就走吧,其他几个姐妹也到了。”

    马车缓缓地行驶起来,宋芷又跟顾初宁说起话儿来,她笑滋滋地问:“五色彩缕你给哪家公子了,”然后暧昧地看了她一眼:“我原本还以为你不会送出去呢,以为你是个害羞的,没想到啊。”

    顾初宁蒙了一瞬,然后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腰间,那五色彩缕竟真的没有了,她惊道:“我这五色彩缕怎么没了,难不成今儿不小心弄丢了。”

    顾初宁仔细回想了一番,她今日肯定没有给任何人五色彩缕,只能是不小心丢了,偏她今日去了这么多地方,玩的又热闹,在哪里丢都是有可能的:“说不定是落到哪个小角落里去了。”

    宋芷见顾初宁表情不似作伪,就叹道:“你怎么连这个都能丢,”下一刻就开心起来:“我的可都是送去了,那些公子们脸都红扑扑的,”很是得意的样子。

    顾初宁赞叹了一下,她可记得宋芷拢共做了五条五色彩缕戴在身上,竟都送了出去,果真是佩服的紧。

    俩人就这么一说一合,很快就到了侯府。

    顾初宁一回去就结实地洗了澡,今天忙碌了一天,可真是累的紧,上午的桃枝柏叶水还剩了许多,顾初宁特意叫珊瑚给她留了晚上洗头,这煮好的水洗发极好,一整天下来都带着悠悠的香。

    顾初宁洗好澡回到次间就见万嬷嬷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在等她,她走近了一看就看出那是封信,就欢喜的道:“嬷嬷,是大姐姐送过来的信吗?”

    她说的是扬州府顾家的长女顾语宁,顾语宁和她关系极好,虽然顾德庸和柳氏叫人恶心,但这不会影响她俩之间的关系,顾初宁可一直都记着顾语宁的好,自打她来了京城,就时常与顾语宁通信往来,从没断过。

    万嬷嬷笑了起来,眼尾的皱纹明显:“是,老奴在府里守着,这信下午你们一走就到了,老奴想着还是紧着先送过来,也好回的快些。”

    顾初宁很是开心,接过信来:“珊瑚,你和万嬷嬷先出去吧,等会儿叫你们再进来。”

    珊瑚和万嬷嬷对视了一眼,然后退了出去,还把门关的仔细。

    珊瑚和万嬷嬷虽有些奇怪,却也没有深究,自家姑娘这些日子一旦有了书信就叫她们出去,许是为着安静,两个人又不识字,只晓得读书人好静,一点声儿都没有发出来。

    顾初宁看珊瑚和万嬷嬷都走了出去,才拿出信来读,顾语宁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的小事情,絮絮叨叨的,顾初宁读来也觉得十分温馨,然后提笔回信。

    对的,就是因为字迹。

    顾初宁重生在了这具身子上,自然许多习惯都与原主有了不同,但那些不过是小事情,遮掩一二也就瞒过去了,唯独字迹,这字迹人人都不相同,她和原主的自然也很是不同,故而她从不在人前露出自己的笔迹。

    原主没上过学,只是幼时跟姨娘学了些时候,但那时日子过得不好,写了的字很快便被当做火引被烧了,顾语宁又被柳氏看的紧,来见顾初宁都是偷偷摸摸的,自然没见过顾初宁的笔迹,就是因着这个,顾初宁才敢和顾语宁通信往来。

    可是珊瑚和万嬷嬷却不行了,她们俩虽不识字,但陪在原主身边多年,这字迹若是变了许多,也是能觉出不对的,至于顾瑾……顾瑾那孩子也是熟悉原主的笔迹的,在这些人面前,她是要掩藏好的。

    顾初宁回了信,又在外面套了个大信封,才叫万嬷嬷进来:“嬷嬷,你把这个给瑾哥儿。”

    字迹定然是不能在顾瑾面前露出来的,里面的内容倒还好说,顾瑾瞧不见,可这外封就瞒不住了,顾初宁就想出了个法子,说是顾瑾也上了学,为了检验他的功课,这些外封都由他写,顾瑾还是个小孩子,只当顾初宁是在意他的功课,不仅一点没怀疑,还加了十二分的力气好好写外封,唯恐给他阿姐丢了脸。

    万嬷嬷也是知道此事的,就“诶”了一声送过去。

    顾初宁忙乎完了所有事情,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了,一觉酣眠,第二天日头大亮了才起来。

    珊瑚早就起来了,见状悄声地服侍顾初宁梳洗打扮,无他,今儿不用去上家学,但是要去五福堂见老夫人。

    昨天的瓜果比巧是个大赛,由着宫里主持的,得了头名的人可都是得了个“巧”字,这可是宫里的荣耀,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府里的大姑娘宋芙得了头名,估计现下京城里已经传遍了,原本想求娶宋芙的人就如过江之鲫,这回啊,怕是更要多了。

    到了五福堂,果然一片欢喜,众人都眉开眼笑的,就是一贯严厉的二夫人也笑着,可不是,她养出了这样优秀的女儿,怕是心里自豪的不得了。

    宋老夫人也是笑个不停,她家这大孙女,人生的好,家世好,人品又稳重,如今又得了瓜果比巧的头名,可真是不得了,说出去京里还有哪家的小娘子能比得上她家的,在那帮老夫人面前她也是最有面子的一个。

    宋老夫人很是夸奖了一番,又勉励宋芙要继续,其余的几个姐妹跟着宋芙好好学学,这一番下来,又吃了午膳才完事,叫几个姑娘出去玩儿。

    先前在五福堂里宋芙的面色很好,可如今出来却有些冷了下来,顾初宁暗暗好奇,宋芙一向端庄,喜怒不形于色,无论何时何地都是笑着的,可现在却有些冷了脸,倒真是奇了怪了。

    宋芷一贯不在意这些细枝小节,就问道:“那咱们等会儿去城里的铺子逛逛,祖母都说了叫咱们好好玩,可不能浪费了,明日就要上家学了,以后再想玩儿都没什么时间了。”

    宋莹自然是同意的,就摇了摇宋芙的胳膊:“大姐姐,咱们去脂粉铺子瞧瞧吧,我听有些小娘子说京里的脂粉铺子新来了一款香粉,扑在脸上又白又嫩,咱们也去看看。”

    宋芙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好,那咱们便出去。”

    宋芙这般卡壳了半晌,饶是心大的宋芷和宋莹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俩人也不敢再闹了,一行人安静的坐了马车往城里走。

    这一条街上各式各样的铺子,几个小娘子也不是非要聚在一处,就商量着各自去各自想去的铺子,到时候再集合。

    这法子甚好,哪有不同意的,宋芙一下了马车就走了,宋芷则是忙着去书画铺子读话本子,宋芷早先就跟顾初宁打过商量,说若是逛的累了,就去上回那家书画铺子等她,故而顾初宁就跟着宋莹宋芳三个人一起逛街。

    顾初宁看着宋芷飞一般的步子暗暗好笑,也不知那些话本子有什么好看的,叫宋芷这般上心。

    宋莹是个好奇的,她见宋芙已经走了,就止不住问道:“大姐姐是怎么了,我可是很少见她如此失态,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顾初宁摇了摇头,她昨日又没跟宋芙一起,哪里会知道这些事。

    宋莹的目光就落在了宋芳的身上:“四妹妹,我想起来了,昨儿我和旁的小娘子一起去玩儿了,宁姐姐和二姐姐一起,倒是你是和大姐姐一起出去的,你们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宋芳向来是个老实的,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句话,见状就摇了摇头,一句话也不肯说。

    宋芳这般姿态倒叫宋莹更加好奇了,她一连声儿的好妹妹叫了起来:“咱们两个自幼一起长大,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再说了,宁姐姐也不是外人,咱们若是知道了也好晓得如何应对大姐姐啊,她现下这般模样我怕的紧。”

    宋芙是长姐,一向积威甚重,众人都很是敬畏她。

    宋莹又使劲儿的晃宋芳的胳膊,宋芳不仅老实,还极有善心,听话,因而都如实说了出来:“是表哥的事,昨晚儿上我和大姐姐遇见了表哥,却发现他腰间缀着一条五色彩缕。”

    顾初宁听明白了,是陆远收了哪个小娘子的五色彩缕,而宋芙又对陆远颇有些好感,这才导致心情不佳。

    宋莹就震惊道:“这怎么可能,表哥怎么可能收五色彩缕,这都多少年了,不可能的。”

    宋芳很是笃定,抿嘴道:“我瞧的真真切切的,表哥腰间确实有条五色彩缕。”

    顾初宁有些糊涂了起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这俩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如此震动。

    宋莹失魂落魄的:“不可能的,表哥他只是两年前收了一条五色彩缕,再没有收过,怎么可能昨儿又收一条。”

    过了半晌,她瞪大了眼睛,里头满是不可置信:“难不成……是莲娘回来了,也只有她才能叫表哥……”话说到半截就没有说下去了。

    宋莹越想越觉得她说的对,不是莲娘还能是谁,还有谁有那么大的面子叫陆远收下五色彩缕,也只有莲娘,才会叫大姐姐如此失态,她这般想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顾初宁越听越糊涂了,莲娘又是谁?她隐约觉得这所谓的莲娘似是和陆远有些不寻常。

    42.第 42 章

    宋莹和宋芳俩人此时如同锯嘴的葫芦, 再不肯说话了。

    宋莹还失神的抓着宋芳的衣袖,嘴里喃喃道:“不可能的……”那声音极小, 饶是顾初宁就站在她旁边也听不到。

    顾初宁很是好奇,宋莹言语间对那莲娘颇是忌惮, 又似是和陆远关系不寻常,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顾初宁轻声道:“莹妹妹,你们口中的莲娘……是什么人啊?”

    宋莹听见了顾初宁的声音才缓过神儿来, 咬唇道:“没什么,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她转换了心思道:“别在这儿吹风了,咱们过去铺子里逛逛吧。”

    宋芳很听姐姐们的话, 闻言就随着宋莹一起进了脂粉铺子,顾初宁知道这事问不出什么来了,只能压下心里的好奇跟着她们进了铺子。

    宋莹所选的脂粉铺子是京城里最好的一家,里面极大, 走动的都是穿着华服戴着珠翠的贵女, 俱都在丫鬟的陪同下赏脂粉。

    店里的小丫鬟见宋莹几人进来, 一叠声儿的介绍脂粉, 宋莹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现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过去看脂粉了。

    那小丫鬟就介绍起匣子里的一款新脂粉:“宋小姐, 这是咱们铺子新上的香粉, 扑在脸上极是水润, 您的皮肤白,再扑上这个就显得水嫩红润了。”

    宋莹拿起来闻了下,又在手上涂了一些,果然很好,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好,这款包起来吧。”

    那小丫鬟顿时就喜得跟什么似的,嘴角都要挂不住了。

    宋莹回头看向宋芳和顾初宁:“这款香粉极好,是时下京城里最流行的,你们俩也包上一盒?”

    宋芳摇了摇头,她又不缺脂粉。

    顾初宁则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一下,她方才看了一眼,那装着香粉的匣子前头标了个数儿,写的是三十两纹银……

    三十两银子,都够普通人家几年的吃穿嚼用了,顾初宁看着宋莹的目光有些不同了,果真是济宁侯府的姑娘,不声不响的就有这么些身家,而她呢,还是先前来京城时攒下的那些银两,不增反减。

    顾初宁心头忽然浮起一丝危机感,她得赶紧想法子赚钱了,若不然离了侯府就不成了。

    那小丫鬟见状自然是知道来了个大客户,忙不迭地迎着宋莹到处看,宋芳则是和顾初宁随意赏玩这些香粉。

    顾初宁假意看着匣子里的香粉,似是不经意道:“芳妹妹,方才你同莹妹妹两个在说什么,我怎么听的晕头转向的。”

    宋芳的手就停了下来,然后抿起了嘴唇。

    顾初宁再接再厉:“我来京城的时候短,听你们话里的意思,这莲娘似是和咱们府有些关系,若是有的话我还是知道为好,若不然怕将来闹笑话。”

    宋芳摇了摇头,发上的珠翠碰撞,发出叮当的响声:“没有,那莲娘与咱们不熟,宁姐姐别问了,”说完就不再说了。

    顾初宁无奈的转过头去,宋芳这人性子极老实,很听姐姐们的话,眼下来看宋芳估摸着是不会说了。

    顾初宁只能继续逛铺子,可宋莹三人兴趣爱好也不甚相同,就分了手各自逛各自的去了。

    顾初宁想起昨儿顾语宁的来信,她来了京城也有段时日了,前些日子是忙着在济宁侯府站位脚跟儿,一刻都不得闲,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就想着给顾语宁买些京城的物件寄回扬州府。

    顾初宁领着珊瑚四处走,走到了一个卖宫扇的地方。

    这铺子也很大,里头各式各样的团扇,这家店最闻名的就是制作扇子的老师傅是由宫里退下来的,手艺一绝,这扇子精致,再加上宫里的名头,故而在京城里很是有名儿。

    顾初宁挑团扇挑的几乎花了眼,她细细地回想了顾语宁的性情,顾语宁定是喜欢这别出心裁的宫扇的,她慎重地选了好几个,最后选了一个素面的团扇,上面绣了一丛秀竹,极是清雅,她一看见就知道顾语宁会喜欢这团扇。

    顾初宁选好了团扇就准备付钱,那小丫鬟刚要结账,就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来,那人的声音颇有些欢喜:“表妹,这事还是我来吧。”

    顾初宁侧头一看,竟然是宋景,他面上还带着笑,说着他身后的小厮就付了钱,速度之快连顾初宁都没反应过来。

    顾初宁的头有些疼,怎么她一旦出来就能遇上宋景,这都是什么缘分,这回还抢先帮她付了钱,又是一桩官司。

    宋景很是欢喜,笑道:“也真是巧了,时常都能遇上表妹,”他发现顾初宁的面色有些不对,连忙收了心思正经道:“表妹,这扇子才值几个钱,不过是给你买个玩意儿,你不要生气。”

    宋景都这样说了,顾初宁还能如何,只能正色道:“没有下次。”

    宋景点了点头,保证道:“嗯,下次一定先征求表妹的意见。”

    顾初宁:“……”

    宋景虽是这样说,心里却不这样想,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个好玩儿又生的可爱的表妹,他可是一定要好生对待于她的。

    顾初宁上下打量了宋景,笑吟吟道:“也是巧了,每次都能遇上表哥,怎的这太学里的课程如此之少,也不知道二夫人知不知道。”

    宋景立时就慌了神,急急忙忙道:“先前是我偷溜出来的,可这回是先生给我们放了假,表妹可千万不要告诉我娘。”

    顾初宁见到宋景这个样子就满意了起来。

    外面,一街之隔的对面铺子里有几个看着是学生模样的男子正在说笑,店里的客人们都是满怀憧憬地看着这些年轻的学生。

    这可是太学里的学生啊,旁的不说,就说大周朝的进士,一多半都是出自于太学,故而时人很是敬重太学的学生们,就算一时考不中举也没关系,在这学堂里可还有好些当朝大人之子或是勋贵之子,结识了这些人亦是天大的好处,故而谁也不敢慢待这些学生,店里的小厮也是先紧着这些学生忙活。

    其中一个笑了起来,指着对面的宫扇铺子:“你们瞧,那可不是宋景。”

    其他人闻言看了过去,果然是宋景,众人就歆羡开来,旁人羡慕他们,他们却羡慕宋景,宋景可是济宁侯府的公子,就这份家世已经足够在京里横着走了,果然同人不同命。

    这条巷子的街道很窄,两侧的店铺隔得很近,能看清铺子里的人,众人接着就惊呼起来:“哟,同宋景说话的这是哪家的小娘子,竟生的如此貌美,”说着竟痴了去。

    顾泽也顺着目光望过去,那小娘子果然生的极好,身段纤袅,眉眼精致,竟像是从画里走下来的人,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熟悉,像是在哪见过似的。

    顾泽越想越觉得他定是在哪儿见过这小娘子,很是仔细地回想了起来,他恍然大悟道:“顾初宁……”

    顾泽实在没有料到,那竟然是他家庶出的妹妹,没错,他是扬州府顾家主母柳氏所生的嫡子。

    也不怪顾泽没有认出来,实在是顾初宁同以往有了许多变化,在顾家时,顾初宁吃不饱穿不暖,身子瘦弱的很,衣裳也多是粗布烂裳,而现在在京城养的有了些肉,衣裳也是比着侯府姑娘们的份例做的,虽说都是同一张脸,但看着已然有了很大区别。

    顾泽仔细的回想,终于和记忆中的庶妹对了起来,他现在有些迷糊,怎的这庶妹竟来了京城,还与宋景很是相熟的模样。

    顾泽知道这个庶妹也只是因着顾初宁貌美而已,他拢共也没有见过顾初宁几面,后来又来了京城读书,更是知之甚少,上次收到柳氏的书信说准备将顾初宁嫁与本地知州之子,他还颇为赞同,毕竟是知州之子,那好处多多了去。

    可她现在怎么会在京城,顾泽估摸着其中定有隐情。

    其余几人见顾泽呆呆的,就笑了开来:“你小子,也没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吧。”

    顾泽打了个哈哈混了过去。

    对面的顾初宁自然不知道有人在看着她,她和宋景又说了几句话就辞别去寻宋莹她们几个去了。

    宋景也拿着新买的折扇走了出来,他一出来就被一众同窗给围了起来,有人笑着问:“方才那姑娘似是没见过,京城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了,咱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凭顾初宁这般品貌,怕是一现于人前就不得了。

    宋景眯着眼睛看着这帮同窗,心里不爽快极了:“你们该哪里凉快就哪里凉快去,方才那姑娘,不是你们能想的。”

    宋景心里冷笑一声,那可是他表妹,这帮子小子休想肖想。

    众人听了也就散了,宋景平时虽爱玩乐,好说话,可他现下这般,众人就不敢冒犯了。

    可顾泽听宋景这般说心里却更加火热了,他凑着脸笑道:“宋公子,那姑娘我瞧着颇是眼熟,也不知是何姓氏?”

    宋景皱了鼻子,他看着顾泽没有说话,这顾泽乃是外乡来京城读书的,家世不怎么样,为人却很会钻营,一门心思都在歪门左道上,在读书上却很不认真,谁家世好就贴着谁,很是不要脸,先前就总是跟着他。

    宋景一向厌恶顾泽,怎么可能好好与他说话,随便扯了两句就混过去了。

    顾泽却不死心,他一直忍耐到回到住处,他一回去就立时给柳氏写了一封信寄过去,问道那庶妹不是嫁给祝建白了,怎么会出现在京城,又问了顾初宁与济宁侯府的关系,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却说柳氏一向宠溺顾泽,一收到信就回了过来,信上说道怕耽误顾泽读书,这才不敢拿家里的大事小情烦扰他,然后才交代了顾初宁的事。

    顾泽收到回信后,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他实在没想到,那便宜庶妹竟有着这样一门亲戚,他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先前他觉得顾初宁嫁与祝建白已是极好,能给顾家带来极大的好处,可他现在仔细一想,京里有多少天潢贵胄,若是顾初宁……那岂不是能为他们顾家带来泼天的富贵。

    顾泽的心跳个不停,他已经想到了很久以后。

    而这些事情,顾初宁一概不知,她还在济宁侯府里忙着上家学,养顾瑾,同姐妹们交往说话。

    现下府里已经全然恢复了安静,又似往日一般安静。

    顾初宁和宋芷下了学就往次间里走,上午先生磨着弹了许久的琴,顾初宁是累的不行,一回去就靠在美人榻的软枕上。

    宋芷也是靠着软枕,她笑道:“你现在的琴艺倒是比往常好了许多。”

    顾初宁红了脸,这好了许多不过是从弹得难以入耳到如今颇识得几个音符罢了。

    珊瑚撩开帘子端了两碗牛乳,顾初宁和宋芷有滋有味的喝了起来,顾初宁还赞了珊瑚几句:“你如今温牛乳的手艺是越发好了,不冷不热,正正好。”

    宋芷喝光了牛乳,舒服的叹了口气:“咱们这教授琴艺的先生真是严厉,我的手都疼了。”

    顾初宁就道:“先生也是为了咱们好,再者说了,先生的琴艺当真是好,我每每听了都觉得甚是好听。”

    宋芷把茶碗放到榻上的案几上,笑吟吟道:“先生的琴艺算是不错了,但你还是见识的少了,你是没听过莲娘弹奏的,那可真是如仙乐一般,我还记得呢,当时啊,莲娘的曲子千金难求一曲。”

    宋芷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很是陶醉。

    顾初宁则是觉得这个名字甚是耳熟,她似乎是在哪里听过,莲娘……

    顾初宁咳了一下,宋芷口中的莲娘不会就是那日宋莹她们说的莲娘吧。

    顾初宁连忙问道:“我确实是没听过,也不知你口中那般厉害的莲娘是何人。”

    宋芷就给顾初宁说道起来:“你也知道,无论哪里都有烟花柳巷,莲娘就是咱们京城烟花居的头牌,她是个淸倌儿,不仅人生的貌美如花,更是弹得一手好琴,更难的是,不只是琴,四艺里头她样样皆通,真是不可多得的妙人儿,按我说啊,就是咱们京里顶顶有名的贵女也越不过她去。”

    顾初宁有些惊讶,瞧宋芷这话的意思,那莲娘真是个厉害的。

    顾初宁那时的好奇心又起来了:“不瞒你说,这莲娘的名头,我也听说过。”

    宋芷好奇道:“你是打哪儿听来的,”她满腹狐疑,顾初宁可是打扬州府来的,拢共才来了几个月,可莲娘两年前就不在京城了。

    顾初宁就道:“还是那日莹妹妹说的……”

    宋芷的面色微变,果然她接着就听顾初宁道:“我听着莹妹妹那话里的意思,似乎是陆表哥与那莲娘……”

    顾初宁一看宋芷的面色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接着问:“你快告诉我吧,我前些日子就好奇的不得了,偏生今日你又提起来了,你们个个都讳莫如深的。”

    宋芷叹了口气:“谁说我不同你说了,你那日是问错了人,宋莹才不会告诉你。”

    顾初宁一听这事有门,就侧耳倾听了起来。

    宋芷有些无奈:“宋莹她一直对陆远有些不一样,这才不肯提起莲娘,我又不似她那般,这事有什么好隐瞒的。”

    宋芷接着道:“我先前不是同你说过,离陆远远一些,他不似表面上那般。”

    顾初宁点了点头,宋芷原来确实是说过这话。

    “约莫是两年前,那时候莲娘在京城里正是最火热的时候,烟花居因着她的名头简直是响遍全城,京里的公子们也都痴狂了起来,个个儿都想要见莲娘一面,说是见一面就此生无悔了,”宋芷忆起往事。

    宋芷又端过来一碗新的牛乳喝了口润润嗓子:“当时倾慕莲娘的公子数都数不过来,就算是些王爷世子也不得见莲娘一面,莲娘不是普通的淸倌儿,她性子极傲,等闲人都看不上,在那些人里,她颇为待见一个人……”她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顾初宁缓缓开口:“陆远?”她尝试着说道。

    宋芷点了点头:“可不就是陆远,莲娘与陆远走的近,时常在一处,我听说啊,他们俩个两情相悦,相约白首……”

    顾初宁有些蒙,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她实在没想到,陆远竟有这么一段往事。

    宋芷继续说:“陆远一贯那个臭脾气,虽说脸生的好,但谁的面子都不卖,当时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都说他们两要成亲。”

    顾初宁紧着问了起来:“后来呢,他们俩怎么没在一起?”

    宋芷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了,只是莲娘自此就不见了踪影,旁人都说是身份悬殊的缘故,然后就是现在了。”

    这事过去了有两年了,陆远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自然就没有人再传了,这桩事也就按了下去。

    顾初宁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着实是没想到,陆远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此时,宋芷和顾初宁一起感慨着这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而另一头的陆宅,陆远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正是大晴天,程临就觉得莫名其妙的紧,他挠了挠头:“大人,是不是有人在念叨着您。”

    陆远摸了摸鼻子,道:“我却觉得是有人在造我的谣……”他眼尾的余光莫名扫到了前头放着的书里夹着的五色彩缕。

    程临默默寻思了起来,可不是,这些年来,大人可真是被人造了不少谣,也就是大人心大,不在意这些个。

    而这边,宋芷最后总结了起来:“可见这陆远是有心头所爱之人,他虽皮相生的好,你也不能同那些痴情的小娘子一般倾慕于他,他是个没心的。”

    顾初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这就是话本子里头所说的情爱吗。

    宋芷感慨完了,却莫名其妙地看起了顾初宁,左右地盯着她不放,到处打量,像是要把她给看出个窟窿似的,倒是把顾初宁给看的毛毛的。

    顾初宁就问:“你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哪里不对劲,还是哪里落了灰?”

    宋芷啧啧开口:“我先前倒是没发现,你与那莲娘生的倒有些相像……”

    顾初宁摸了摸脸,她纳闷的想,许是貌美之人都生的些许相似?

    顾初宁忆起了她前世的相貌,与这具身子的相貌就有些相似,不过那处相似是在眼睛上,不管前世今生,她都是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

    顾初宁接着就听宋芷说:“你这双眼睛生的倒与她颇是相像……”

    43.第 43 章

    宋芷的话音刚落, 顾初宁就笑了起来:“哪里相似,我却觉得是貌美之人都生的些许相似。”

    一旁安静伺候的珊瑚听见顾初宁的话不由得就笑出声儿来, 她家姑娘也真是的,怎的脸皮比往常厚了许多。

    宋芷也没忍住,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笑完之后正色道:“我是说真的,那莲娘生的真与你有几分相似。”

    宋芷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道:“是眼睛,你们俩都是桃花眼。”

    顾初宁下意识用手抚了抚自己的眼, 然后笑了开来:“这天下生的桃花眼的人可多了去了, 怎的偏生就与她相似了。”

    宋芷咬唇道:“话虽如此, 但那眼里的神态确实是有几分相似。”

    顾初宁就唤来珊瑚:“你去拿个小镜过来,我仔细瞧瞧。”

    珊瑚的动作很快, 立时便将那小镜取了过来,顾初宁仔细地看了又看,这双眼与她前世的也是有些许相似,然后叹道:“兴许是巧合吧, ”既然她两辈子的眼睛都生的有些相似, 那么再与旁人有些像也是正常的, 这天下的人数之不尽, 相似是再正常不过的。

    宋芷也点点头:“先前我一直没往这处想,也是话说到这儿才想起来的,”她顿了顿郑重的道:“不过那莲娘虽生的貌美, 却还是比不过你去。”

    顾初宁默默红了脸。

    …

    二房里, 宋芙的贴身丫鬟正在外间里捋丝线, 针线篓子里的丝线乱成了一团,两个小丫鬟眼也不错儿的分丝线,时间久了,眼睛就有些花了,不过她们不敢揉眼睛,只是强忍着酸涩继续分丝线,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屋子里安静极了。

    里间则只有宋芙一个人,她正绷着绣架刺绣,看着像是丛青竹的模样,素淡的颜色,隐隐有几分风骨,看着就用心极了。

    外间的两个小丫鬟不敢往里看,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穿着大红色襟子的妇人,容色端丽,不是二夫人是谁,她们刚要行礼,二夫人就轻声阻止了她们,然后悄步走了进去。

    两个小丫鬟对视了一下,眼睛里流露出害怕的意味,但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二夫人进去的步子轻,宋芙又绣的认真,自是没发现,直到她的胳膊有些累了,想要松快一下才发现二夫人就站在她身侧。

    宋芙惊呼出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娘,您什么来的,”她竟一点都没发现。

    二夫人笑着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抚了抚宋芙的脸:“娘才来一会儿,看你绣的认真才没出声,怕扰了你。”

    宋芙的面上漾出笑来:“外面那两个小丫鬟越发不懂事了,连通报一声都没有。”

    二夫人就道:“是我叫她们俩不出声儿的,”她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实在是京城里贵女的头一份儿,只除了太过……

    二夫人笑盈盈地问:“你这丛竹子绣的好,娘瞧着已经有几分气蕴风骨了,”她刚夸完宋芙,话头就一转:“只不过,这竹子是绣给谁的,娘瞧着你往日里不喜欢这样的绣样儿啊。”

    宋芙的面色没有丝毫破绽:“女儿平素确实不用这样的纹样儿,这是给三哥绣的,女儿想着给三哥缝一件袍子,他们男子用这样的纹样正好。”

    时下女子多用鲜艳活泼的纹样,似这般青葱的修竹一般都是男子用的,二夫人点了点头,只不过……景哥儿平素喜欢些繁复的纹样,她隐约记得,陆远的衣襟上倒是时常有秀竹。

    二夫人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这女儿样样皆好,聪慧不已,就单一点,唯独对陆远……这么些年了,也没有放下,她明白这种情况下只能慢慢疏导,好在她们家的女儿不愁嫁,就是再留两年也成。

    二夫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现似的:“方才从老夫人那儿回来,娘才记起来阿远的生辰要到了,你们这帮小姐妹又要热闹起来了。”

    宋芙回道:“可不是,每年过生辰的时候最热闹了,他家里又没知心的亲人,也只有咱们府上的姻亲关系了。”

    二夫人叹道:“可不是,阿远的命苦,父母兄嫂一个个逝去,好在还有咱们府,”她想起了宋芜:“阿远的生辰快要到了,娘就想起芜姐儿来了,她的生辰在十一月,她过了这个生辰就及笄了,是大姑娘了。”

    宋芙没有说话了,若是宋芜还在,确实是快要及笄了。

    二夫人暗暗叹了口气,府里的人都盼着陆远能与府里旁的姑娘再结亲,可她却不放心芙姐儿,芙姐儿心性刚强,陆远的身世又那般复杂,俩人一处不一定是良配,她只盼着自己的女儿将来能幸福。

    母女两个又说了些话儿,二夫人就忙着和婆子们交接对牌去了,里间又剩下了宋芙一个人。

    宋芙看着绣架上的修竹发呆,她自然听懂了她娘方才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说陆远与宋芜有婚约在身,要她不要再执着于此。

    宋芙的手无意识的握紧,可是宋芜没有找到啊,宋芜说不定在哪里呢。

    再者说了,陆远前途可期,就是祖母也盼着两家能结亲,宋芜不在了,府里其余的姑娘自然是有希望的,至于那个莲娘,如今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有什么错呢,她只不过是喜欢陆远而已。

    宋芙从一旁的小几上拿过一把小银剪,想要把绣的差不多的修竹给绞了,可临了还是没舍得,她原本想着给陆远缝一件袍子做生辰礼物,可现下想来着实有些不妥当了。

    宋芙把银剪放回了远处,然后叹了一口气。

    …

    陆远的生辰越来越近了,济宁侯府又与他关系亲近,府里的姑娘公子都是要送礼的,众人就琢磨着送什么礼好。

    顾初宁也不例外,她还特意遣珊瑚出去打听,陆远往年的生辰都是怎么过的,现下正是下午的时候,顾初宁歪在美人榻上等着珊瑚。

    那天珊瑚给拿过来的小镜还放在一旁的案几上,顾初宁伸出胳膊取过来,看着镜缘旁刻着的鸾花纹。

    正在她无聊的紧的时候,珊瑚满脸喜色的回来了,顾初宁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珊瑚能言善道,与府里的小丫鬟们都处的极好,消息很是灵通,而往往珊瑚这个样子,就说明她打探到了许多消息。

    珊瑚进来后先福了身,然后道:“姑娘,您让奴婢打探的,奴婢都打探到了。”

    珊瑚得了顾初宁的示意就道:“表少爷只剩了那一帮子亲戚,自然是算不得数的,他与咱们侯府走得近,就时常与府上的少爷姑娘过生辰,”她顿了顿又道:“奴婢听说,前些年都是在表少爷的别院里庆祝生辰的的,估摸着今年也是。”

    顾初宁放下了小镜:“就只有侯府的人吗?”

    陆远如今身居高位,不比从前,想要巴结他的人估计要从别院排到京城大门口,数都数不过来,想要送礼的不在少数。

    珊瑚就道:“只有咱们府,估摸着旁的人家只是送礼罢了。”

    顾初宁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看来今年应当还是如同往常一般,不过今年济宁侯府多了一个她,她也是要准备寿礼的。

    陆远如今身份贵重,多的是人想要巴结他,济宁侯府的人也是要慎重对待的,不说上一辈的人,就是同辈的少爷姑娘也是打以前就准备贺礼了,就是一贯看不上陆远的宋芷都在好好准备。

    顾初宁想到这里就发起愁来,她又不似旁人那般身家多,哪里去寻合适的寿礼。

    顾初宁结结实实的愁了好几天,她到底没想出什么合适的寿礼,这事是轻也轻不了,重也重不得。

    她是送不了贵重的寿礼了,而那些表示心意的,也无非是绣品罢了,可送香囊之类的绣品代表着定情之意,也是不成了。

    直到顾初宁想起主人是不会当面拆寿礼的,都是客人离开以后才登记在册,她想到这里就放下了心,太好了,终于不用在大家面前丢脸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陆远生辰的那一日,陆远没有什么亲戚,正经的亲戚如宁国公他是厌恶至极的,也只有济宁侯府了。

    生辰的上午,陆远先是过来拜见了宋老夫人和济宁侯,待下午时分才同府里年轻的少爷姑娘一起去别院过生辰。

    到底陆远的年纪小,像老夫人和济宁侯这样年岁大的也不好过去,那是要折福的,还是同辈去更加合适,故而小辈都去了,包括宋裕和顾瑾,甚至还有刚会走路的宋萱。

    马车一晃一晃的,顾初宁撩开了一小角的帘子往外看,她甚少在京城里走动,故而很不熟悉京城里的街巷,可这路她却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直到下了马车,顾初宁看着宅子上头的匾额,端正的写着“陆府”二字。

    宋芷就夸赞了起来:“陆远这人身家还是很厚实的,这五进的大院子可都是他一个人赚下来的,”她虽有些看不上陆远,但还是要承认陆远的财力。

    顾初宁默默咽了下口水,这院子果真是大的很啊,几乎要占了这一条街,远远望去看不到旁的院子。

    同时,她也知道了为什么觉得这胡同如此熟悉,顾初宁想起了那日下午陆远说要给她一处房屋的事情,那日是从另一个方向走的,她才没有立时反应过来,没错,那日陆远要给她的院子就在这大宅院的旁边,仅仅有一墙之隔……但这宅院太大了,从这儿几乎看不到那个小院子。

    顾初宁有些纳闷了,陆远为什么要给她一处离的这么近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啊。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宋芷就叹了口气:“听说这院子还只是他所有的随随便便的一处,陆远好似平时不住这里,只是今儿过生辰了才来。”

    顾初宁:“……”

    好的,是她多想了,人家院子多的都住不过来,就算给了她这处离的近的院子也是见不到面的。

    顾初宁的心绪有些复杂,她着实是没想到,陆远这么有钱。

    这宅院里建的很好,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样样皆有,气派的很。

    正厅里,许是过生辰的缘故,陆远穿了身绯色的襟子,唇红齿白的,越发显得他俊秀无比,一行人围在他周围贺礼。

    顾初宁欣赏着面前的表哥们,宋景、宋淮,再算上宋裕和顾瑾,实在是养眼的很。

    大家说了一通话,就开始送起生辰贺礼来,这贺礼都由着制式差不多的匣子装着,那边宋淮和宋景已经嘻嘻哈哈地将匣子堆在旁边的长条案几上。

    很快便到小娘子们了,第一个自然是宋芙,可还没等她说话,宋莹就笑吟吟地道:“大姐姐,你给表哥准备的是什么礼物啊,妹妹好想瞧一瞧。”

    宋莹对陆远也有好感,她虽平素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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