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陆司长心动倒计时—1 (7)
地合上了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楼梯间坏掉的灯一闪一灭着,映照出陆钺孤独的脸庞。
内心里的忧伤快要逆流成了下水道。
陆钺开始默默地在心底数着所有隐瞒小昀的罪行,准备写封血书向小昀悔过。
却没想到十分钟后,门忽然又被推开了。
苏昀扛着小行囊,恍如天神下凡般,站在了陆钺的面前。
小龙:“……”
看来陆司长不会在深夜独孤地流泪舔舐伤口了。
苏昀蹲下来,小行囊也跟着坠到地面,他认真地说道。
“阿钺,我们回家吧,我不放心你的伤。”
陆钺定定地望着苏昀,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
苏昀又狡黠地歪头一笑。
“等我发现你骗我时,我……”
他缓缓说道,“…再搬回来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作者有话要说:
仍还坐在车上,堵车堵辽一天,坚强地码完了短小的一章,这是短小的最后一天辽QAQ
PS:在车上码字的确很容易晕车,亲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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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灭不定的楼梯间里,苏昀踮起脚, 将小行囊系在陆钺身上, 用力地打了个结。
再伸出双手,自然地环住陆钺的腰, 将头埋在陆钺怀里。
苏昀往下扯了扯陆钺的袖子。
“瞬移吧!”
陆钺就像拖家带口负重回老家过年的人, 后面背着行囊, 前头抱着苏昀。
他揉揉苏昀的头, “好。”
苏昀紧张地闭上眼,刚感受到风温柔地吻过面庞, 小心地睁开眼睛时, 就已经到了陆钺空荡荡的家里面。
苏昀眼睛蓦地一亮, 跳脱开陆钺的拥抱。
“阿钺, 以后你瞬移送我上下班好不好?”
上班时,他一拉袖子,咻的一下, 就立刻到了月老司。
下班后, 再躲进陆钺怀里, 又瞬间回了家。
不仅可以多接近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还可以省下一朵万里云的钱。
简直完美。
陆钺刚要温柔地应道‘好’时,苏昀忽地停住了脚步, 话锋兀地一转。
“不过你家有很多万里云,不用着实浪费。”
话语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陆钺只能装傻保命。
“小昀,你什么时候来过我家?”
苏昀眨眨眼, 装作懊恼地一挠头。
“对喔,我好像记错了,陆钺,那到时候回天庭后我可以去你家玩吗?”
遇上苏昀期待的清澈眼神,陆钺怔在原地。
…他就只有一处大殿,难不成要临时再买一套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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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为它打掩护。
陆钺心情复杂地艰难说道,“好。”
苏昀得逞似地挑挑眉,视线在陆钺房间里逡巡了一圈。
“阿钺,你家和陆司长大殿的装修风格真是一模一样。”
他第一次来时就有莫名的既视感,双层复式公寓里只简单地隔出了几间房,剩下的便是相连的客厅与餐厅。
空旷到足以容纳大妈们挥洒汗水,在里头跳上几场热烈的广场舞。
一想到陆司长的大殿,苏昀心头就突然涌上不祥的预感。
要知道,陆司长的大殿里只有一张床,完全抹杀了客人留宿的可能性。
“阿钺,你家里有客房吗?”
“有。”
苏昀刚放心地长舒一口气,就听陆钺又补充道。
“不过家里只有一张床。”
苏昀倒吸一口冷气,抬头震惊地望着陆钺,脑袋快要转不过弯来。
“……??!”
陆钺和陆司长的脑回路真是几近百分百同步了。
陆钺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家里没有客人,只有我一个人,所以就没有买床。”
苏昀钻进了他口中的‘客房’,他盯着地面上明显的床柱子压过的痕迹。
“阿钺,这里曾经是有床的吧?”
陆钺即便被戳破谎言,也脸不红心不跳地接着说道。
“曾经有,不过床坏了。”
事实的真相是陆钺在苏昀来之前,将客房里的三张床全部都挪进了储物袋。
苏昀:“……”
苏昀:“没事,没有床的话我正好可以回家睡。”
说着,苏昀就从陆钺手里夺过行囊,作势就要迈出大门。
陆钺屈服了。
他从身后搂住苏昀,闷闷地将头埋在苏昀的肩膀上。
“但是又修好了,等下我就拿出来。”
苏昀毫无气势可言地瞪了陆钺一眼,将自己的东西从行囊里拿出,摆在客房里。
陆钺跟在苏昀后面,苏昀从储物袋里往外扯着红线,他就帮忙接着红线,再故意把自己折腾进红线团里。
故意捆成‘红线粽子’的陆钺装作茫然地望着苏昀。
“…小昀,这红线……”
苏昀头也不抬,继续专心往外扯着红线。
“这副模样挺好的,明早正好下锅清蒸。”
陆钺委委屈屈地自己将自己从红线团里解放出来。
“……”
当苏昀又拎出来一副红线镣铐时,陆钺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一步,想和苏昀再多铐一副红线,多一重保证。
却没想到苏昀一转身就利落地将他的两只手铐上了。
陆钺:“……”
他像个犯人般垂着手,束手无策地站在房屋中间。
“这不是红线化成的镣铐,而是教育方向的镣铐,专门用来教训‘不听话’的幼龄小神仙宝宝。”
苏昀还特地加重了‘不听话’三个字。
收拾东西的过程中,陆钺总是时不时就突然‘蹭’到他的手,腰,还有嘴唇。
就跟小时候,他幼稚的哥哥们总是打扰他练习灵术一模一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昀叫陆钺不要乱动,陆钺就真的一动也不动,只有视线随苏昀忙碌的身影在转着。
眼神更是完完全全地钉在苏昀身上。
苏昀也就是在气头上,才敢这般使唤监罚司的人。
他看陆钺身子僵硬得像块木头般,又踮起脚来,解气地捏了捏陆钺的脸颊。
顺便下达了命令。
“动一动。”
定在原地的陆钺嘴角微微一翘,低头咬住了苏昀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手指头。
湿热的舌尖又绕着苏昀的指腹舔了一圈。
苏昀触电一般地迅速收回了手,将手背在身后。
扑闪扑闪的眼睛睁大着,不敢相信刚才的举动是陆钺做出的。
他结结巴巴地命令道,“不…不要动了!”
指腹的酥麻如电流般流窜全身,苏昀连腿都迈不开,跟着陆钺一起站着军姿。
陆钺失笑,站在原地,一公分都没有移动。
他和小昀是在玩什么123木头人的幼稚园游戏吗?
不过,小昀开心就好。
当陆钺被罚站的时候,苏昀最后从行囊里收拾出联系司长的铜镜。
还没开始擦拭镜面,手机就像被轰炸的敌军基地般地疯狂震动起来。
是司长的电话。
“苏昀,你什么时候回天庭?”
苏昀愣了一下,正想说‘至少再等一段时间’时,眼角余光却忽然注意到了陆钺。
陆钺的身体不自然地绷紧着,似乎在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站在陆钺面前,故意放大声音,喊出了十元店里‘十元!统统十元!’的气势来。
“最晚一个星期!最慢一个星期我就回天庭了!”
陆钺的神色慢慢沉下来,眉头更是极其不悦地皱在了一处,眼神比刚出鞘的刀锋还要凌厉几分。
看上去像是要将电话那头的秦无缘剁成人肉饺子馅一般。
却又在苏昀回头的一刹那转为了委屈。
他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般,故意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用口型对苏昀说道——
陪陪我。
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松开,苏昀心尖一颤,万千道热流涌过心头。
秦无缘似乎猜到了陆钺在他身边,难得配合苏昀,与他里应外合。
“陆晟不是凡人,我将他的名字从姻缘册上划掉以后,紊乱的姻缘册果然就稳定了下来,其实你现在就可以回天庭了。”
陆钺面无表情地将秦无缘所说的每个字都记在心中,算好了从人间召回秦无缘的日子。
不管他和白璃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情。
苏昀又刻意压低了声音,为难地说道。
“可是陆钺受了重伤,我需要在人间照顾他……”
秦无缘冷笑一声,点醒单纯的苏昀。
“重伤?不过是皮肉伤而已。”
苏昀呆若木鸡,“怎么会,陆司长亲自告诉我陆晟伤得很重……”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福至心灵地猜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若陆钺=陆司长。
那么陆司长跟他说的话,也不过是陆钺自导自演而已。
小拳头越攥越紧,苏昀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揪着陆钺的领子狠狠咬上几口。
陆钺最好祈祷他真的不是陆司长。
不然他真的可能会生吞活剥了陆钺。
他动不得陆司长,难道还收拾不了凡人陆晟吗?
苏昀的眼里熊熊燃起两束愤怒的小火苗。
秦无缘不耐烦地在电话那头‘喂’了许多声,苏昀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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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长,我应该很快就回月老司报道了,你让我收拾几天东西。”
“好,对了,苏昀,还有一件关于你娘的事情。”
不详的预感又像乌云般深深地笼罩着苏昀。
秦无缘接着悠悠说道。
“苏昀,你娘刚才关心你最近的情况,我就告诉了她你和陆钺牵上红线的事情。”
“她似乎对陆钺感到十分不满,并且正气势汹汹地杀来人间——”
他最后同情地祝福道。
“多多保重,一周后记得回来上班。”
苏昀手怔怔一松,手机重重一声摔到了地上。
他吓得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呆毛更是僵硬地挺立在头顶上。
裂开一道缝的钢化屏蓦地亮起,手机又活蹦乱跳地跳起了老年迪斯科。
…是司长娘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告别走亲戚活动的我明天双更!~更新时间也会提前!~
心中默念,日三是我的底线底线底线,连日三都做不到的三十八流写手还想要什么自行车,在这里立下血誓(flag),如果做不到日三,每章评论里至少掉落十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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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母娘驾到!
在天庭,每个成年的神仙都会面临催婚和攒灵石买房子的压力。
苏昀也不例外。
他一个刚两百多岁的年轻神仙, 却自从成年那天起, 就被迫踏上了相亲的漫漫不归路。
相亲对象横跨天庭数司,从百花司到掌命司, 再到工作的月老司。
司长娘特地将监罚司从择婿名单中划掉了, 理由是工作风险过高。
苏昀每年年尾时必定被迫会安排上几场‘你不情我也不愿’的尴尬友好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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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神仙相对无言, 唯有严肃地交流灵术心得体会, 再听几波双方家长不切实际的互夸,就此散场。
地板上嗡嗡震动的手机就像一颗无法拆除的□□般, 接或不接都会嘭的一声爆炸开来。
深呼吸了几口, 苏昀战战兢兢地拿起了手机, 这才发现司长娘打的居然还是视频电话。
紧张地小跑到阳台, 将手机摄像头对着窗外灯火辉煌的美丽夜景,再摆出副乖巧听话的笑容,挤出嘴角旁浅浅的酒窝来。
苏昀故意用雀跃的语气唤道, “娘!”
花锦很明显没有被糖衣炮弹所迷惑, 在甜软的称呼下依然面沉如水。
“小昀, 这是天庭给你租的房子吗?”
苏昀斩钉截铁地确认道,“对。”
花锦冷笑一声,眉梢微微一挑。
“噢?聚财司已经有钱到可以给你们租市中心的房子了吗?”
苏昀:“……”
不对, 他娘怎么会对S市如此熟悉?
苏昀试探地问道。
“娘,你在哪里呢?”
手机的视频画面突然跳转到灯光明灭不定的楼梯间, 花锦缓缓说道。
“出租屋门前。”
苏昀盯着熟悉的门牌号,如遭雷劈, 半句话也说不出。
“……”
“所以,小昀你究竟在哪里?”
苏昀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应道。
“我在陆钺家里。”
“地址给我,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察觉到身后陆钺的动静,苏昀捂着手机,小声地对司长娘说道。
“娘,你胡说什么呢?这是陆钺自己的家,擅闯民宅犯法的,我出来找你。”
“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钺却自然地走到了苏昀的身后,无事发生般亲昵地揉了揉苏昀的头,迎接着花锦审视的打量目光。
“无妨,小昀。”
他难得收起了平常拒人千里的冷漠神情。
“花司长,您好。”
花锦不动声色地颔首道,“您好。”
陆钺虽然没有笑,但相较于之前能将人冻得直哆嗦的面瘫脸,已经算得上万分温柔了。
“我家在天龙小区5栋802,欢迎花司长来我们家做客。”
苏昀倏地回过头,用一种‘你疯了’的震惊眼神盯着陆钺。
他娘要是来了陆钺家,那可绝对比电视剧里的大闹天宫还要夸张。
他娘再三警告过他,婚前绝对不能与其他人随随便便住在一起。
以前知道他在陆司长家时,他娘之所以没生气,主要是因为欠陆司长的人情,再者也不敢相信陆司长会喜欢他。
现在他娘知道了他和陆钺住在一起,大抵会一见面就丢一个捆绑灵术过去,让他好好反思一下之前白过的两百年神生。
花锦也不废话,“好,我现在就来。”
话音刚落,屏幕蓦地一黑,视频电话被挂断了。
呆毛生无可恋地伏倒了下去,苏昀捂着额头,呆呆地瘫坐在沙发上。
觉得自己今天应有血光之灾,甚至大限已至。
在等死之前,苏昀决定最后再做一下无谓的挣扎。
咸鱼扑腾一下,就不定还能翻个身呢?
他拿来纸笔,拉着陆钺坐到了沙发上,边看表算着时间,边紧张地和陆钺对着问题答案。
陆钺轻声问道,“娘来看我们,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些东西去见娘?”
苏昀头也不抬,冷酷地否决了这一提案。
“叫什么娘,陆钺同志,我们还没在一起呢,更别提结婚了。”
陆钺怔怔地望着苏昀,大脑居然一时没有成功理解苏昀的话。
“…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苏昀有一搭没一搭地咬着笔帽,缓缓摇着头,面无表情,只是眼底落了些报复成功的狡黠笑意。
“哪里有,陆钺同志,你想想,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和你在一起?”
陆钺有些羞于启齿。
“可是,小昀,我们之前不是亲过了吗?”
苏昀恍然大悟,站起身来,姿势标准地向陆钺鞠了一躬。
“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对不起。”
陆钺:“……”
…他怎么会突然有种一.夜.情后被重重地甩了一沓百元大钞的荒谬感?
陆钺嘴唇蠕动了半天,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调戏’过陆钺后,苏昀心情愉悦地在纸上刷刷刷写起来,列出了他娘的经典十八问。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先应付过我娘。”
他娘,一个可以将对方十八代祖宗都调查得干干净净的女人。
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
“我娘应该会突然问你一些家庭背景之类的奇怪问题,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回答,也不用搭理我娘,现在我们先来演练一遍。”
“第一个问题,你家在哪里?”
陆钺没有买过天庭其他的房子,更不知道如何用其他的地址与门牌号搪塞过去。
他思忖半天,犹豫地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天庭中心的山间的一栋房子。”
苏昀抬头,脑海里自动展开天庭中心的地图来,质疑道。
“天庭中心的山…就只有灵石矿山吧?灵石矿山里的房子就只有陆司长家的大殿吧?”
时间紧急,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对陆钺死缠烂打,只是故作了然地在纸上写道。
“原来你是陆司长的邻居。”
陆钺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然后第二个问题就是……”
她娘是肯定会问对方家里有几口人,爹娘是否还在的。
苏昀犹豫了半晌,害怕会勾起陆钺的伤心往事。
如果陆钺真的是陆司长,那么他的爹娘就早已化为灵辉重回大地,唯一的亲弟据说被绑到妖界后,就没有了下落。
于是他只含糊地提了提,“…就是家里有几口人,然后,第三个问题是……”
苏昀还没说完,陆钺就面色如常地回答道。
“爹娘走了,我弟在妖界……”
他顿了顿,“…在妖界使劲地折腾。”
苏昀咬着下唇,嘴唇蠕动了半天,低声说道。
“抱歉…节哀。”
陆钺失笑,宠溺地揉揉苏昀的头。
“很早的事情了,没事,我弟也过得很好。”
翻过一页笔记本,苏昀有些苦恼地犹豫道。
“第三个问题比较私密,不知道我娘会不会问…就是你家有多少灵石?”
“不过这个不重要,你放心,就算你没有钱……”
想到自己刚才冷酷的那句‘我们还没在一起’,苏昀就硬生生地吞下了原来的‘我可以养你’。
“…我也可以包.养你。”
陆钺:“……”
他见苏昀一开始拍着小胸脯像要保证什么东西的模样,后来又急匆匆地改口,嘴角微微一翘。
“我也没有数过,但养你几万年应该没有问题。”
苏昀笔尖一颤,再度将怀疑的眼神投向了陆钺。
…监罚司的工资虽然高,但也应当没有高到养自己几万年这种离谱地步。
除非家里有矿。
“问到第四个问题时,我娘可能会亲自上阵动手检验你的灵术造诣,她最常用的一招就是瞬移后偷袭,对你应该没有威胁,不用担心。”
“只要小昀站在我这边,我就不担心。”
“不,我只会为我娘鼓掌喝彩。”
陆钺:“……”
苏昀啪一声合上笔记本,盯着陆钺缓缓说道。
“陆钺,你和陆司长真的很有缘分,在这几个问题的回答上应当是有百分之九十契合的。”
陆钺只能装作听不懂,“是挺巧的。”
苏昀嘴角微微一挑,眼睛似乎透着知道了答案的得意劲儿。
“陆钺,我怎么觉得你在用陆司长当成了回答标本呢?”
陆钺从这句反问句中听出了试探的意味,冷意窜上脊梁骨。
门铃忽然聒噪地大声响了起来,苏昀的魂魄都快被这门铃声震得脱离了体内。
他连忙踩上拖鞋,冲到门前,先甜甜地唤道。
“娘!”
花锦打量着自家被卖了还兴高采烈替人家数钱的傻儿子。
“开门的一般是主人,而不是客人。”
苏昀正讨好地帮花锦解下围巾,听到这话时动作一滞。
“我离门近,顺手就开了。”
上下打量了一眼苏昀,花锦肯定地说道。
“胖了。”
苏昀默默地深呼吸一口气,将被陆钺喂胖的小肚子收了回去。
“……”
走进屋里后,花锦的视线在客厅内逡巡了一圈,最后牢牢锁定在了陆钺身上。
为了给苏昀找到对象,花锦可谓是煞费苦心。
每年蟠桃宴上她就开始粗略地广撒网,重点观察自家小儿子对谁感兴趣。
可是没用。
苏昀拿着小盘子,兴高采烈地从长桌的左边一路扫荡到最右边,完全不在意旁边的青年才俊们。
只是偶尔会崇拜地踮脚抬头望几眼陆司长,嘴角还沾着饼干碎屑。
然后又低头继续吃吃吃。
后来知道奚焕喜欢苏昀后,她又特地将他们俩都约出来见面。
仍然没用。
一整场相亲下来,苏昀连奚焕的模样都记得不大清楚,饭桌呈上的菜肴名称却倒背如流。
过了数月,再问起苏昀‘你还记得奚焕哥哥吗’,苏昀已经是一脸茫然,呆毛在空中懵懵地打着圈。
得知小儿子喜欢监罚司的司员后,花锦神色倏地一沉,内心里却是忧心忡忡。
担忧点有二。
第一是陆司长似乎喜欢小昀,而小昀则喜欢他的下属,陆钺以后能不能在监罚司安然无恙地活下去,是个关乎升职的大问题。
最重要的是监罚司的任务难度系数颇高,司员的人身安全很成问题。
例如断胳膊断腿、心脏被捅了个对穿等等重伤惨况,对监罚司来说,都是比白开水还平淡的日常。
进了监罚司,就相当于半只脚踏入了魂飞魄散的鬼门关。
再加上自家小儿子从小就傻乎乎的,一块糖吊在他面前,他可能都会屁颠屁颠地跟着人家跑了。
她实在是不放心。
花锦眼睛微咪,露出个称得上是温和友好的笑容。
“您好,您就是陆钺吗?”
苏昀如坐针毡,深知他娘越客气越可怕。
一定有什么爆发力极强的后招等在后头。
监罚司在天庭的地位极高,高到普通司员见到其他司的司长时并不用躬身行礼,甚至可以直接无视。
陆钺颔首,“花司长您好。”
没有过多寒暄,性子直率的花锦单刀直入。
“我听秦司长说,你和小昀中间有姻缘花的牵绊?”
“对。”
花锦点点头,又出其不意地问道。
“结婚什么的打算好了吗?”
苏昀差点从沙发上直接蹦起来,绷紧的脸染上两朵红晕。
“娘!你别胡说,我和陆钺就是正常的朋友。”
陆钺打断了苏昀的话,沉稳地回答道。
“还有一件监罚司的任务在身,完成后应当能来提亲了。”
花锦转头问苏昀,“这门婚事你同意吗?”
苏昀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有点懵。
“…啊?”
这就开始提婚论嫁了?他不还是个两百岁的天真孩子吗?
花锦利落地转过头,一脸抱歉地答道。
“我家小昀不同意,不过他年纪尚小,而且人傻钱少,配不上您。”
陆钺:“……”
被亲妈嫌弃了一脸的苏昀:“……”
陆钺定定地望着苏昀,“小昀只是害羞而已。”
花锦再度回头,捏了一把苏昀有些婴儿肥的两颊。
“你害羞吗?”
苏昀就算再害羞,脸在他娘锐利到可以透视内心想法的眼神下也冷却了温度。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正要绞尽脑汁地想着一个既不得罪他娘、也不伤害陆钺的回答时,他娘已经彻底忽略了他的回答。
花锦摇摇头,遗憾地对陆钺说道。
“我家小昀脸皮厚,从来就没有个害羞的时候。”
苏昀快要昏厥过去,在内心疯狂呐喊着‘娘您说的不是您儿子吧??!’。
“……”
陆钺比花锦更不习惯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
他身居高位多年,几乎没有和其他人打过‘你猜猜我究竟在想什么’的哑谜。
“花司长,您是不同意我和苏昀在一起吗?”
花锦心里清楚,小昀能跑到陆钺家,心里必定是对陆钺有几分喜欢的。
只是这喜欢能不能捱到真正要结婚的时候就说不准了。
她自然无意拆散有缘人,只是需要先考验一下陆钺。
她反问道,“您毕竟是监罚司出身,您的家里人同意你和小昀在一起吗?”
苏昀后背瞬间绷紧,他拼命地向陆钺打眼色,恨不得举起笔记本提醒陆钺。
圈的重点考试考到了!——
这分明是刚才他和陆钺临时演练的第二个问题。
看到小月老拼命给自己打掩护,陆钺眼眸温柔下来,他答道。
“我的爹娘很早就离世了,唯一的亲弟弟现在在妖界,他尊重我所做的任何决定。”
花锦皱了皱眉头,“妖界?旅游?”
陆钺:“…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弟被拐到妖界后,就爱上了妖界的生活,生活得很是滋润。
也算是别样的旅游。
花锦点点头,“那您家住在哪里?”
“天庭中心的群山中间。”
苏昀及时严肃地补充道,“娘,他是陆司长的邻居。”
花锦眉梢冷冷往上一挑。
“陆司长的邻居?谁能有那份荣幸与陆司长做邻居?数座灵石矿山里面就只有一座大殿。”
苏昀震惊地扭头望向陆钺,“……”
陆钺解释道,“是刚建的一栋房子,陆司长亲自同意的。”
等花锦一走,他就立刻回去命人动工。
花锦狐疑地望向陆钺,“在天庭中心建房子需要不少灵石,您……”
“我有一千万以上的灵石存款。”
具体数目陆钺也不太清楚,总之应该花不完。
花锦有些愕然,回头望了望苏昀,开始怀疑自家小儿子是被陆钺包.养了。
差不多一轮问题下来后,花锦最后抛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抱歉,冒昧地问一下,您…多少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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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爱你
神仙虽终有化为灵魂重返天地的一日,但容颜始终定格在年轻模样, 不会衰老, 是以大家都无法从外貌揣测出年龄岁数来。
小龙在口袋里幽幽地说道,“说出来大抵是要吓死人, 也就六千多岁吧, 比天庭长也就年轻五百岁左右, 是全天庭辈分最高的人。”
苏昀边盯着陆钺, 边有些紧张地玩着红线团,紧张到最后将自己的手捆在了一起。
陆钺也只有哄小月老时, 神色才会有些许变化, 花锦问他这个问题时, 他也只是迟疑了半晌, 表情依旧沉着镇定。
他想算清楚自己究竟多少岁。
“六……”
不等陆钺说完,花锦就有些讶异地接口道,“六百多岁?很年轻啊。”
小龙目瞪口呆, 摇头感慨道。
“少了个零, 可不年轻吗?”
陆钺在心里冷冷地警告了小龙一句, “别吵。”
小龙拿爪子捂住嘴,默不作声了。
花锦忽然站了起来,缓缓地从储物袋里抽出长鞭。
“您既然是监罚司的监司, 那灵术应当是要比我这个百花司的司长要强上许多倍的了。”
她啪地一声甩开长鞭,流转着绚丽光辉的长鞭在屋内延展开来, 触地声清脆有力。
然后礼节性地躬身握着鞭柄。
“陆监司,请赐教。”
苏昀见彪悍的司长娘果然要动武试探陆钺了, 连忙跳下沙发,挡在陆钺面前。
“娘!陆钺他受了重伤,你不要……”
陆钺却已经从身后拔出了剑,“小昀,不要紧的,我和花司长也只是切磋一下而已。”
花锦的身体却像被一颗从天而降的巨大钉子钉在了原地,后背绷紧成弦,眼神里更是带着几分震惊与茫然。
流转着绚丽光辉的长鞭丝毫不敢触及那柄长剑,只虚虚地在长剑上方晃过一圈后便收了回来。
长鞭就像被狗追着撵一般地狼狈逃回了花锦的怀里,花锦脸色凝重地收回长鞭。
“这是…陆司长的剑吧?”
陆钺颔首,“对。”
小月老立刻回头看向陆钺,两颊吃惊地鼓起,眼里明晃晃地写着‘你不会真的就是陆司长吧?’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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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钺立刻补充道,“陆司长派我执行任务,特将此剑借与给我。”
花锦依旧盯着那柄剑,一字一顿地说道。
“可这剑并不是什么人就能随随便便地拔出,我记得有古籍写到,光是能佩此剑,就至少需要一千年修行,拔出此剑,则需两千年以上的苦修。”
陆钺本来以为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时,却见花锦话锋一转,摇头感慨道。
“陆监司真是天赋异禀,古籍上原本记载的两千年修为,大幅缩减成了六百年,陆司长还如此信任您,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苏昀:“……”
…恭喜陆钺在他娘心中获取了一枚‘陆司长的得力信任属下’标签。
苏昀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要完,他娘最是爱惜欣赏年少有为的人,这下子心中那杆秤说不定已经彻底地偏到了陆钺那边。
那弱小可怜无助的他怎么办?
果不其然,花锦立刻揪起了他的耳朵,教育道。
“以后多向陆监司好好讨教灵术上的问题,认真刻苦修炼,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我以后一定会向阿钺学习看齐的。”
苏昀还刻意强调了‘钺’这个字眼。
陆钺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花锦还没处理完司里的事务,特地跑一趟人间也是害怕小儿子被人拐走。
然而现在,她开始严肃思考起自家傻儿子是如何忽悠到陆监司的心的。
花锦告辞道,“陆监司,我就先走了,小昀如果有打扰您的地方……”
苏昀黑着脸,“…我如果打扰到了陆监司,我就自己麻溜地滚回天庭。”
他又补充道,“娘你放心,一周后我就回去了。”
花锦深深地望了眼苏昀,“好。”
说不准傻儿子回到天庭后,还会继续被拐到陆监司的家里去。
陆钺则郑重地保证道。
“花司长,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昀的。”
花锦颔首,“那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花锦转身就消失在了屋内。
苏昀一声不吭地转身,径直走回了客房里,留给陆钺一个象征着‘我十分不想同你讲话’的后脑勺。
陆钺跟在苏昀后面,低声问道。
“小昀,你娘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吗?”
在陆钺要进房之前,他重重地啪一声关上门,冷酷地回应道。
“我娘同意没用,我不同意。”
陆钺将告白方案提上了日程,“……”
他准备回天庭,拉几个月老司的专业月老好好咨询下如何正确地告白。
秦无缘被他排除在名单之外,秦无缘就是一言不合就暴力地摁头相亲的两人,强行盖章配对。
除了能制伏三生石这点以外,与崇尚浪漫的月老司八字完全不合。
门后又突然窜出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阿钺,我回天庭后,你记得请我去你家,我真的很期待去陆司长的家……”
陆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长一口气没有缓上来,目不转睛地等着苏昀说出下一句话。
苏昀一歪头,眉梢往上得逞地一飞,他一字一顿地强调道。
“…陆司长家的旁边房子里做,客,呢。”
带着重点的话音刚飘出门外,门就被重重关上了。
陆钺在门前站成了一尊雕塑,他沉默了许久,既在想着哄苏昀的事情,也在思考着如何处理收尾未亡人一案。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小昀的电话。
苏昀隔着一道门,话音里仍带着些赌气的意味,却又担心陆钺的身体。
“阿钺,早些睡觉,不要堵着门,我怕一开门就撞着你。”
听出电话里小昀的口是心非,陆钺低低地笑了出来,眼神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
苏昀脸上发烫,他凶巴巴地说道,“笑什么笑,晚安!”
说完,就不带停留地挂断了电话,熄灭了房间里的灯,像鸵鸟般地将头深深埋进枕头底下。
陆钺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嘴角却带着笑意。
仿佛看到了小昀紧张地挂断电话后,将自己抛到床上一动不动装死的场景。
他拨回去了电话,在电话接起的瞬间,陆钺开口道。
“晚安,小昀。”
“还有,我爱你。”
依旧在那间昏暗到容不得一丝光亮的房间内,受了重伤的白蛇盘着身子卧在床上,昏迷不醒。
男人半倚着床头,不知道几天几夜没有合眼,憔悴到双眼布满了血丝。
他双手执着刻了‘嵘’字的长笛,缓缓地吹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右手的血肉却早已化为烟,只剩下可怖的森森白骨。
男人垂眼望着伤口尚未愈合的白蛇,神情恍惚,笛声愈发低沉。
他想起第一次遇见郁宴时的情形。
那时自己还是名妄想修仙的小道士,却不幸遇上了打着修仙名义出来行骗的神棍师傅。
于是不听话的他被关进了惩罚专用的小黑屋,没有窗户,没有同伴,更没有果腹的食物。
陪伴他的只有死寂、黑暗与老鼠。
有一天,一条开了灵智的白蛇错误地闯进了小黑屋。
它不仅大胆地与幼小的他对视上,丝毫不害怕他会将它打死做成蛇羹,还将身子盘成各种奇形异状逗他开心,每天一日三餐定点地给他送果子。
最后甚至在他身旁拢了堆稻草当做了窝。
他出来小黑屋后,白蛇又钻进他小破茅草房里的床下做了窝,有时候还会爬到他床上休憩。
因为痛苦而显得无比漫长的童年时光中,郁宴是唯一微渺的快乐与希望的光芒。
对于那段岁月,他只愿意回忆起有郁宴出现的片段。
然而,在修仙一道上天赋异禀的他最终还是被师傅所嫉妒。
腿被打折,人也被抛到了一片荒凉至极的雪地。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寒冬,白茫茫大地上连鸟雀细小的爪印也没有,只零碎地嵌着一截截断裂的枯树枝。
裹着单薄的衣裳,他赤着脚,拄着一截枯树枝,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
雪地里的脚印一深一浅,鲜血沿着他破裂的伤口流下,在荒凉雪地里蜿蜒出一条细小的血溪来。
走到眉毛都冻上了薄薄的冰霜,呵出的气息都失去了温度时,他膝盖一软,身子彻底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在松软的雪里。
大雪簌簌落下,一点点地将没有声息的他掩埋起来。
他仰头望着单调的冰蓝色天空。
以天地为墓,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幸运。
偏过头,他就看见了被挖出蛇胆、同样在雪地里等死的白蛇。
白蛇在师傅想要杀死他、剜他的心脏出来时,一口咬断了师傅的脖颈,却被一拥而上的师兄师弟们打得半死,最珍贵的蛇胆还被夺走了。
逃出来时,它已奄奄一息,身子紧紧地蜷缩成一团。
漂亮的白鳞上满是肮脏可怖的血污。
即便如此,他也一眼就认出了郁宴。
他艰难地直起身,用手指头划拉着雪堆,带动着失去知觉的双腿,一点点地往前爬去。
不过短短的百米距离,却像隔着高山大海一般,直到天色昏黑,他才爬到了白蛇的身边。
他颤抖着卷上破烂的衣袖,将手腕送至白蛇尖锐的蛇牙旁。
白蛇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头警戒地抬起几分,却又无力地重重倒下。
他轻声说道,“喝尽我的血,你就可以活下来了。”
……
郁宴忽然慢慢地睁开了眼,挣扎着直起身来望着男人,男人遥远痛苦的回忆戛然而止。
郁宴嗅了嗅男人身上的气息,声音发颤。
“你与那个人见过面了?”
男人声音沙哑,“哪个人?”
“姓陆的那人。”
望着床头上还剩下半杯的水,男子不自然地别过视线。
“没有。”
“怎么可能,我分明在你身上嗅到了他的气息,你不要瞒我……”
男人不答话,只是垂着头,抿嘴不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郁宴看着男人的反应,心下当即一沉。
“你的右手伤得只剩下骨架,虽然能用幻术迷惑其他普通神仙,可是肯定迷惑不了他。”
“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对吗?”
男子脸上溢出几分苦涩的笑来,“他迟早会发现我的身份的。”
郁宴紧紧地握住了男子的左手,声音有些发颤。
“嵘,那我们还等什么,快点逃回妖界吧!我现在实力恢复不到一成,即便我们两人一起上,也无法杀死姓陆那人啊。”
男人似乎已置生死于度外,他将手背贴着郁宴的额头,探查他的烧是否退了。
“阿宴,别慌,他不会那么快来找我的,毕竟,夺我性命,本就不是他最初的目的。”
郁宴丧失了所有的冷静,“怎么不会?姓陆那人……”
男人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
“阿宴,你如何能明白,我就算在陆司长眼中有几分实力,他要杀死我,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我的生死对他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局。”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天庭的叛徒究竟是谁,是否有同党,又是谁盗走了命格簿,夺走无辜凡人的性命。”
“他现在不杀我,不捉我归案,是因为他必须要保证命格簿万无一失地重回掌命司,要保证在捉我归案时不波及无辜性命。”
他忽然走到窗边,拨开厚重的茶色窗帘,不适应地眯起眼睛,自嘲地笑了笑。
“屠刀早就架在了脖子上,落下…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心血来潮码了几百字【陆司长的生日惊喜】的甜甜小番外,正想一口气码完,然而,抬头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到了12点!!
…叹气,就只能明天再免费发在作话里谢罪辽(*/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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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番外:陆司长的生日惊喜
【1】自以为隐瞒得很好的小月老
寻常的一天清晨,在仙人掌闹钟开始像机关枪般‘突突突’喷刺之前, 熟睡中的陆钺忽然感觉搂在怀里的小月老小心地翻了个身子, 面朝着他。
小月老谨慎地抬头,轻轻地唤了几声‘阿钺’,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后, 仰头蜻蜓点水般地啄了啄他的唇。
又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手, 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见小月老完全离开卧室后, 陆钺才转头望向床头柜的仙人掌闹钟——
刚刚六点,天微亮。
平常小月老一般卡着八点半才迟迟起床, 平常还总是赖在他怀里不愿意睁开眼。
自己要是早几分钟催他起床, 他就会用毛绒绒的小脑袋拱着自己的胸膛, 闭着眼, 撒娇般地哼哼直唤。
今天小月老怎么会如此反常?
过了几分钟后,陆钺也跟着悄悄地起了床,刚出房间就看见小昀对着硬邦邦的面团发着呆。
他抱着双臂, 像打量一颗□□般凝重地盯着面团, 算着分量地往里面小心翼翼地加了些水。
面团又变得软塌塌, 像团烂泥般瘫在案板上。
苏昀皱着好看的小眉头,不甘心地又往里面添了一大捧面粉,继续用力地揉了起来。
面团不负众望地重新恢复成初始模样——硬得像块石头。
苏昀气得用拳头砸了一下面团。
面团塌陷下一块拳头的印记来, 在原地纹丝不动。
陆钺以为小昀只是心血来潮早起做饭,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失笑地摇摇头,便打算回房间伪装成还熟睡着的模样。
却没想到他一转身, 厨房里就传出噼里啪啦的激烈‘打斗’声。
他连忙担心地回过头,发现小昀将问缘杖当成了擀面杖,眼睛冒火地与那块‘石头面团’火.拼着。
嘴里还嘟囔着,“我就不相信我连碗面都做不出来!看我的软化灵术!”
失了准头的白光在厨房里胡乱窜着,面团终于被他的爱所感化,软乎了下来。
陆钺:“……”
小昀果然和厨房八字不合,每次下厨都像要炸掉厨房一般地折腾着。
陆钺无可奈何地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眼神温柔宠溺。
没有关系,即便炸掉了这一个厨房,他也可以再给小昀多建几个厨房,任他随便胡闹。
【2】小昀做的长寿面,跪着也要吃下去
自从不经意间得知了陆钺的生日后,苏昀便铆足了劲要给陆钺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首先是早起做一碗味道鲜美的长寿面。
由于时间紧急,苏昀刚在司长娘那里认真地观摩了个大致的流程后,又做了密密麻麻的一页笔记,买好了下厨指导书后。
然后,挽起袖子兴致高昂地亲自上阵。
然而实践和脑海里的想象似乎有点出入。
在他的想象中,装在精致青瓷碗里的长寿面,应当冒着热腾腾的雾气,条条色泽漂亮的面条干净利落地卧在鲜美的浓汤里,炸得两面焦黄的荷包蛋半埋在面中,嫩白葱花浮在汤上。
香味会从厨房一路远远飘至卧室里,令人食指大动。
可他做出来的究竟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苏昀面容有些扭曲地望着眼前长短粗细不匀的面条,两面焦黑的荷包蛋,还有切得乱七八糟、没有任何美感的葱花,陷入了痛苦的沉思。
他用筷子蘸了点汤,尝了尝味道。
齁咸。
…要不趁着陆钺没醒,才重新做一碗?
不对,现在几点了?
他猛地抬头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快要接近八点半了,连忙回卧室里,重新悄悄地钻进陆钺的怀里。
装睡的陆钺假装无意识地伸手,将手搭在苏昀的腰上,轻抚着苏昀的后背。
苏昀则将头靠在陆钺的胸膛上,小心脏还砰砰砰乱跳着。
…等下究竟要不要将那碗长寿面端出来给陆钺呢?
可是这样好像有在生日当天谋害亲夫的嫌疑。
苏昀闭着眼,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直到感觉有一只手不安分地钻进了他宽松的上衣中,头顶上传来沙哑的声音。
“小昀,你醒了?”
苏昀一动不动地装睡,只是搂陆钺的腰搂得更紧了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在等待仙人掌闹钟的闹铃播放。
分针滴答着指向了30分,仙人掌闹钟终于及时地响了起来。
只不过不再是以往的‘天庭中心地价十万,万里云几百万一朵,睡什么起来工作!’,而换成了苏昀特地录的歌。
“阿钺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苏昀带着些奶音的清脆嗓音在耳边响起,陆钺还在低头亲吻着苏昀白净的脖颈,难得愣住了。
…生日?
他已经很久没有生日这一概念了。
他爹娘每天忙得不见人影,除了指导他的灵术修炼,就很少在家,更没有给他过所谓的生日。
偶尔收到的生日礼物也是灵术古籍等乏味的东西。
弟弟陆不归倒是会给他带些‘惊喜’,比如挑战他的灵术,说什么只要他赢了就会给他送一柄新的剑。
所以,生日对他来说,从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后来时间长了,监罚司的事务也愈来愈繁重,他就渐渐忘记了这个不重要的日子。
小昀问他时,他想了许久,也没能回忆起来,便告诉小昀说生日不重要,两人在一起的结婚纪念日才重要。
…没想到小昀居然还牢牢地将这件事情挂在心尖上。
许久后,两人鼻尖触着鼻尖,陆钺慢慢地揉着苏昀的头,声音嘶哑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自己都忘记了……”
苏昀眼睛微弯,甜甜的小酒窝缀在翘起的嘴角旁,他搂上陆钺的脖子,有些小得意地说道。
“我从杂物间翻出了你小时候戴的银镯,上面刻有你的出生日期。”
听到苏昀还知道了他的出生年份时,陆钺身子一僵,半晌后才低声说道。
“小昀,你会不会嫌弃我老了?”
苏昀用指尖来回描着陆钺的眉骨,快要沉溺在他深邃的眼眸里,一本正经地说道。
“看你表现。”
陆钺眯起眼睛,正要翻身进行一场有利夫夫感情的激烈晨间运动时,苏昀吓得连忙制止了又开始发情的陆司长。
“先吃长寿面!”
陆钺失笑,低头亲了亲苏昀的额头,直接抱着他走出卧室。
“好。”
将那碗长寿面端到桌上时,苏昀是十分心虚的。
他将手背到身后,支支吾吾地开口道。
“我第一次下面,好…好像有点咸,面也擀得不好。”
小龙也坐在餐桌上,迟疑地看着面前的不明食物。
吃了后,天庭最后一条龙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吗?
陆钺则毫不在意地挑起一筷子面,送至嘴里,细细品尝起来。
…唔,的确是有点咸过头了。
苏昀捕捉到了陆钺脸上微小的扭曲,想要愧疚地夺过他手里的面时,陆钺露出满足的宠溺笑容来。
“小昀,很好吃。”
看着陆司长面不改色地吃了小半碗,小龙也疑惑地试了一口。
面刚入口,直冲喉咙深处的咸味快彻底麻痹了它的味觉。
小龙以前只听说过被辣哭,还没有听说过咸哭这一回事。
如今它饱含热泪,转头望向不畏死亡、依旧慢慢品着长寿面的陆钺。
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强颜欢笑。
果然是个狠人。
能为了逗小月老开心,而不惜放弃自己的味觉。
陆钺瞥头望了眼小龙,“不好吃吗?”
接受到冰冷的警告性视线,小龙迫不得已又将头埋进了汤碗里,咸涩的泪水落进比泪还咸的汤里。
“…美味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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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的陆司长在家里果然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
连真话都不能说了。
苏昀目不转睛地盯着陆钺,他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
“好吃就好。”
陆钺喝完最后一口汤,在小龙万分震惊的目光中优雅地擦了擦嘴巴。
“我真的很喜欢,小昀辛苦了。”
小龙喃喃地开口,“陆司长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长命万岁……”
吃下这碗‘长寿面’,也不知道陆司长能不能捱到生日第二天。
而且陆司长居然能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真是个狼人。
比狠人还要狠上一点。
苏昀刚才太过紧张陆钺的反应,自己的面反而一点都没有动,他正要尝试着吃一口时——
陆钺站起身,一道不起眼的白光自他指尖飞出,直接打落了苏昀的筷子。
苏昀还以为是自己手没握稳筷子,奇怪地捡起筷子,去厨房又拿了另外一对。
再回来时,就看到了满是汤水的狼藉桌面与一旁内疚的陆钺。
陆钺装作愧疚地低声说道,“小昀,我不小心打翻了汤碗。”
苏昀收拾起桌子来,安慰陆钺道。
“没事没事,我随便去买点东西吃就好。”
小龙一声不吭地扒拉着面,空虚寂寞冷地喝了一口苦涩的汤。
陆司长真是用心良苦。
为了避免小月老起疑和不开心,居然还出手打翻了小月老的汤碗。
而它呢?
它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帮它吃完这碗面???
小龙明白了。
它真正的早餐不是这碗面,而是香甜的狗粮。
陆钺先镇定地喝了口水,润润咸到发苦的喉咙,再哄着痛失早餐的小月老。
“我晚上回来给小昀做饭吃,好不好?”
苏昀坚定地摇摇头,“阿钺,你今天生日,怎么能亲自动手下厨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以前家里的三餐全都是陆钺包揽的。
陆钺垂头,吻了吻苏昀闭上的微颤着的眼皮。
“我害怕小昀你受伤,乖。”
小龙麻木地看着这两人在它面前搂搂抱抱,完全不把它当个活物。
天庭是不是应该考虑建个‘灵宠保护司’保护一下它们的正当权益?
这种狗粮,谁顶得住啊?
【3】
因为两人分别前拖拖拉拉的一顿腻歪,苏昀下了万里云,赶到月老司时已经迟到了十分钟。
秦无缘守在月老司门口,看见送苏昀来上班的陆钺时,恭敬地说道。
“司长,祝您生日快乐。”
“你是从小昀那里知道的吗?”
“是的,司长,这是一本孤本剑谱,希望您能收下。”
他半跪在地上,双手递上一本剑谱,陆钺接过,颔首道。
“多谢。”
秦无缘又轻飘飘地望了眼旁边妄想逃过处罚的苏昀,铁面无私地冷酷说道。
“上班迟到,扣一百灵石。”
苏昀头上的呆毛立刻蔫蔫地倒下了,他耷拉着脑袋。
“是,司长。”
陆钺边不动声色地给秦无缘发着冰冷的眼刀,边安慰着沮丧的小月老。
“我回去给你补。”
苏昀推搡着陆钺,“阿钺,我去上班了,你也去监罚司吧。”
说完,他就踮起脚来,飞快地亲了口陆钺,又转身跑进了月老司。
秦无缘在旁兀自翻着姻缘册,把自己当成瞎子,眼观鼻鼻观心。
陆钺凝视着苏昀远去的背影,许久才振袖瞬移回了监罚司。
……
刚踏进监罚司,陆钺很明显感受到司里的气氛与往常并不一样。
覆着面具穿黑衣的司员们,一排排地严肃站好,像幼稚园的小孩子般,给陆钺齐声唱了一曲生日歌
陈副司长站在面前,一本正经地指挥着合唱。
但很明显,监罚司的众人并没有合唱的天赋,声音不仅不齐,还总是有几声不和谐的突兀跑调。
一曲唱毕,监罚司诡异地安静了一分钟,从陆钺到众司员,无人说话。
悄无声息,一片死寂。
毕竟一群铁血大汉面无表情地唱着生日歌的盛况,不仅难以让人感动,还有种毛骨悚然背后发凉的感觉。
陆钺看着这副诡异的画面,率先打破了沉寂。
“多谢。”
然后他又紧跟着问道,“谁教你们这样做的?”
陈副司长以为陆钺因为他们没有工作而发怒了,连忙丢出‘苏昀’这道保命符。
“…夫人教的。”
陆钺点了点头,嘴角微翘,心情明显又好上了几分。
怪不得小昀这几天一直在偷偷地和陈副司长说着什么悄悄话,原来是在给他布置生日惊喜。
他走进司长室,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大家都辛苦了,这个月每人多领一千灵石,从我账上扣。”
“多谢司长!!”
这回声音明显齐了一点,也更洪亮了些。
刚才给司长唱生日歌时大家都提心吊胆的。
就生怕司长觉得他们不务正业,扣尽他们的工资。
刚推开门,就有一团毛绒绒的红线从头顶掉了下来,霸道地在他手腕上环了一圈,揪着他的手,要带他去一个特殊的地方。
陆钺纹丝不动,转头瞥了眼陈副司长。
陈副司长额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就掉了下来,他又连忙祭出了‘苏昀’这副免死金牌。
“是夫人放在房间里的,他还叮嘱我们千万不要告诉你。”
红线见拉扯不动陆钺还有些着急,又用力地扯了几下,陆钺眉梢微挑,跟随着红线走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红线牵引着他走到桌前,还贴心地帮他解开桌上的第一件礼物。
里面放着一张白纸和一朵尚未绽放的姻缘花。
白纸上标着序号1,两个简陋的火柴人在白纸上面面相觑,腿下压着无辜的姻缘花。
旁边附注着一段话。
【见到阿钺的第一天,也是阿钺假装看不到我的第一天,有一朵姻缘花因为我和阿钺的羁绊而绽放了】
陆钺用指腹摩挲着粗糙的画面,嘴角翘了一翘,他眼眸含笑地无奈摇摇头。
红线嫌弃陆钺一直出神地看画,又用力地扯了扯他,将他拉至第二件礼物前。
里面不出意外地还是小昀的火柴人简笔画和一本交通安全手册。
火柴人撒腿狂奔,生无可恋地追着前面扬长离去的小破车。
【见到阿钺的第二天,我也在用力地给阿钺牵红线呢,不过我最大的心愿还是阿钺能够把时速降到30km/h,让我追上比神仙跑得还快的小汽车】
第三件礼物则是厚实的红线毛衣。
小火柴人胆颤心惊地捏着量尺,给写实的急冻大冰块量身材。
【阿钺究竟是如何做到在我给他量身时全程面无表情还一脸冷漠的??我直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这一点】
……
不知道看了多少件礼物,走到最后一件堪称巨大的礼物盒面前。
红线软塌塌地垂到了地上,没有再帮陆钺解开礼品绳子。
陆钺打量着礼品盒,小心翼翼地拆开来。
却没想到拆到一半时,礼品盒忽然微微晃动了一下,而后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猛地蹦出一只温软可爱的小月老来。
苏昀还穿着深红的月老袍,搂着陆钺的脖子,有些害羞地将头深深埋在了他的肩上,还撒娇地蹭了一蹭。
他胸前挂着最后一幅简笔画。
两个小火柴人手牵手,快乐地坐在灿烂的阳光下,幸福地凝视着对方。
【我想要陪阿钺一辈子】
陆钺定定盯着那行字,眼眶微热,他直接低头深深地吻了上去,声音微颤。
“好,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64
最后一重掉马
嘟嘟嘟——
当陆钺说出这声‘我爱你’时,电话另一端传来重重的手机掉落声音, 然后就被手忙脚乱地挂断了。
陆钺一怔, 敲了敲门,试探着问道。
“小昀, 你没有事情吧?”
门里立时传来慌乱的话语, 像是捂在被子里说出来一般。
“没有事情, 晚安!”
陆钺失笑着摇摇头, 回到连接着天庭监罚司的书房里。
数百封标着深红色‘司长启’的卷轴安静地沉浮在空中,散发着幽幽的沉重光芒。
陆钺眉头微皱, 逐一展开司员呈递上来的汇报卷轴。
【妖界‘太子’郁宴被未亡人所复活, 估计与禁术‘续命灵阵’有关, 陈副司长已正式领人探查续命灵阵的具体方位】
陆钺的神色没有任何波动, 他在见到郁宴的第一眼,就大致猜出了未亡人的真正目的。
为郁宴续命。
【崔晴岚被夺走的性命已转移至续命灵阵中,续命灵阵只能将凡人的百年寿命转化为妖的半年寿命, 预计郁宴剩余寿命不长, 未亡人或许会有新的动向】
【应司长命令, 属下已从万仙阁中取走掌命司前司长斐容的资料,但资料上只显示斐容在人间原名斐嵘,擅用长笛, 并无其他异常记载】
【应司长命令,属下已前往掌命司拘束斐容的神身, 但斐容神身消失不见,预计已叛逃出天庭, 下一步是否需要全面封锁掌命司,切断天庭与人间的通道,请司长明示】
陆钺后背靠着转椅,目光冰冷,他远远地瞥了眼城市中心的高楼,缓缓地敲了一下手中紧攥的卷轴。
空白的一封卷轴蓦地在空中展开来。
陆钺一字一顿说道,“传我命令,明日封锁掌命司全司,若有违者,押至监罚司,拒不服从命令者,用斩魂锁捆其神魂,特殊时候,可直接斩杀。”
黑字缓缓清晰地浮现在空白卷轴上,陆钺话语完毕时,卷轴立即自动合上封好,消失在空中。
白日要应付人间公司里的事情,晚上还要处理监罚司的重大事务,看完所有卷轴时,陆钺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头。
出来倒水喝时,他发现苏昀房间的灯居然还亮着。
漆黑的客厅里,暖黄色光芒悄悄地自客房的门缝里溢出,驱散了些房子里的冷清。
他抬头望了眼滴答走动着的表,已是凌晨五点,天边已透出些微弱的光亮来,漫漫长夜即将逝去。
难道小昀有开灯睡觉的习惯?
陆钺迟疑地站在门前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敲响房门。
他挽起袖子,转身去了许久没有开过灶的厨房,给苏昀准备早餐。
早上七点时,苏昀推开了房门,脚步发飘地跌跌撞撞走出来,黑眼圈重得就像化成人形的国宝,呵欠更是止不住地连续打着。
一夜没睡的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抽离了出来,大脑更是像有打钻机在疯狂钻着孔般突突突地疼着。
人是铁觉是钢,一觉不睡困得慌。
陆钺端着刚煲出来的青菜瘦肉粥,心疼而又讶异地望着快要昏倒在餐桌上的苏昀。
“小昀,你昨晚失眠了吗?”
苏昀攥着手心里的护身锦囊,强打起精神来,点了点头。
其实不是。
只是他在听到陆钺的告白后,激动过头,翻滚到一两点耳旁也还回荡着那声‘我爱你’的低喃,大脑清醒得像灌下了几吨咖啡。
苏昀自觉今夜是彻底睡不着了。
于是他干脆直接坐起身来,下床开始吭哧吭哧地织起了防御用的护身红线锦囊。
织到快天亮时,他的眼皮终于上下激烈地打起架来,全靠一口仙气支撑着身体。
早上七点,历经五个小时,他终于织完了工程量颇大的锦囊。
又认真地在一张小纸条上写明自己的心意——我也爱你,将纸条塞进锦囊中。
最后再打上复杂到没有一天时间完全解不开的特殊活结,红线锦囊就算完成了。
陆钺还要赶回天庭,给苏昀盛了碗热粥,又担忧地捏了捏他发蔫的呆毛。
“小昀,我先去上班了,你好好在家休息。”
“好,对了……”
苏昀面上毫不在意地将红线锦囊递给了陆钺,然而攥着锦囊的手却有些紧张地发抖着。
锦囊更是被他攥到温热。
陆钺微微愣了一下。
他垂眼,双手郑重地接过红线锦囊,问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昀,这是?”
“这是可以系在剑鞘上保平安的护身锦囊。”
陆钺抬眼,轻声问道,“你昨晚是因为织这个锦囊才熬夜的吗?”
苏昀不自然地偏过头,“怎么可能!我是因为睡不着才…唔……”
陆钺突然俯身,将苏昀摁在身后的墙上,掠夺般重重地亲了上去。
他沙哑地说道,“是熬夜织的吗?”
被吻得喘不过气的苏昀求饶地从鼻腔里挤出个‘嗯’音来,陆钺才微微离身。
他用额头抵着苏昀的额头,“那我能打开吗?”
稍微恢复些神智的苏昀低低喘着气,摇摇头。
“不准拆,三天后你才能看。”
“三天后?”
“那时我就回天庭了,随便你怎么看。”
陆钺仿佛不经意地顺口问道,“那你今天呢?”
“今天我就待在家里补觉。”
苏昀友情提醒道,“对了,如果暴力解开,小囊里面的东西就会自燃,你只能看到一片灰。”
陆钺:“……”
时间紧迫,容不得他与苏昀多说几句话,嘱咐苏昀照顾好自己后,陆钺就匆匆回去了天庭。
苏昀一觉睡到大中午,起来无所事事地看了几个小时电视,研究了下狗血电视剧里的恋爱脑回路。
电视剧里男女主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历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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