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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中二期校草X拖油瓶学霸4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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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我染了风寒一直却不见好,她不知道从哪弄来三块石头,说听人说如果把三块形状完全不同的石头叠在一起可以赶走病魔,再放上一盆生命力旺盛的花朵更可以保佑生病的人快快好起来还可以辟邪消灾,说来也巧,她弄来这几块石头后,我的病真的慢慢好了起来,所以这几块石头便一直留了下来。”

    颛顼承眼里的温度却降了下来,甯家当年的事情他早就查清楚了,都是因为甯相识人不清,竟然将那样一条毒蛇放在自己嫡子身边,害的嫡子差点丧命,竟然没有将那两个丧门星给打杀了只是囚禁在别院了,颛顼承看向石头的目光更加冰冷阴鸷,这两人也活的够久了。

    “这个给你。”看到他眼里真实温柔的笑意,颛顼承一把将手上的檀木珠串戴在了裴禹的手腕上,“这个可以保护你,帮你趋利避害,它跟了我很多年了,我每次能够化险为夷,都是因为它。”

    手腕被温润的质感圈住,裴禹下意识便要拒绝,准备摘下手串还给颛顼承,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被匆匆跑来的小厮打断。

    “少爷,小姐出事了!”

    裴禹这些也顾不得拒绝颛顼承的手串的了,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问完不等小厮开口便向颛顼承告罪,“陛下,臣……”

    颛顼承不等他说完便道:“快去吧。”甯家的家事,无论如何他都不方便出面。

    小厮惊讶的看了眼同自家少爷站在一起满脸贵气的年轻男人,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裴禹拉着出了院子。

    “锦儿在哪,快带我去。”

    59.病娇皇子X病弱嫡子15

    一路上, 口齿伶俐的小厮连忙将情况说给裴禹听:“二小姐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出了她的院子, 还跑到了男客聚集的地方,被小姐看见了,小姐便派了小丫鬟将她叫过来, 却没想到有位少爷却说我们家苛待庶女, 要为二小姐讨个公道,还惊动了另一边的女宾, 一时间议论纷纷,二夫人刚好有事离席,小姐便只能去与那人解释,却知道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突然失足差点翻进了池子里, 幸好有原大人及时出手相救, 小姐才没有掉下去,虽然没有真正掉进池子里却也受了惊吓晕了过去。”

    等裴禹到时,正听到甯涵萍嘤嘤的哭泣声以及她故作委屈的打圆场:“……这些都不能怪三妹妹, 你们不要替我委屈了, 我、我只是很久没有出过院子了, 今日听到前院人很多才想出来走走,却没想到惹了妹妹生气,我现在就回去, 冲撞各位贵客了……”

    甯涵萍说完, 便垂着头捂着脸准备离开,谁料一转头就对上裴禹的视线,深深打了个寒颤往后踉跄了几步。

    “听闻二姐出了院子, 却没想到二姐一出来便如此热闹。”

    裴禹却不看她,视线扫过一众看热闹的宾客,语气温和淡然,好似真的只是一个关心姐姐的弟弟一般。

    “二、二弟……”甯涵萍想到她被甯宏方禁足之前被他摆的那一道,又想起他那天没有说出声却让她看清楚了的话,心里惧意更甚。

    当初她刚琢磨清楚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时,她是愤怒的是怨恨的,她幻想着撕破他的假面想让父亲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想将他踩在脚下让他向他求饶,她时刻想着,等她出去了她一定要让甯翰轩甯涵锦两兄妹受尽折磨要将他们逐出甯家还要让他们在最底层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在最初的那段时间里,那些幻想帮她度过了最难熬的那段时间。

    可是后来,她渐渐清醒过来,阴暗荒芜的院子,落井下石的仆人以及永远都不能走出这方小院的可能让她害怕恐慌起来,这些完全是有可能的,甯翰轩是嫡子甯涵锦是嫡女,与她这个姨娘生的庶女从出生便是敌对方,日后甯翰轩继承了甯家,甯涵锦会风光出嫁,而她只能一生都被囚禁在这里,孤独终老。

    她不甘心啊,她明明是穿越而来,老天爷给了她第二次生命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在这个破落的院子里凄凉的死去吗?不可能!她一定有办法出去,她的命运绝对不是如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行,甯涵萍心里如此笃定着。

    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从故意在她面前嚼舌根的丫头那听到了甯翰轩被极负盛名的宁先生收为关门弟子的消息,听到了甯涵锦在都城走动在各个世家很得那些勋贵家的夫人太太青眼的消息,听到了老太太五十大寿,一如既往的健康精神的消息以及肖姨娘身体状况每日愈下的消息……

    甯涵萍慢慢感受到了绝望,那些莫名的信心随着时间一点点消散,她重复思考着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在甯翰轩生病之前,一切都是朝着她们想要的方向走的,可是在甯翰轩病好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在日思夜想下,甯涵萍得出了一个结论,她一开始便错了,她不该跟着肖姨娘一起对付甯翰轩的,甯翰轩是嫡子不错,可是他和她根本没有利益牵扯啊,因为不论如何作为庶女的她都不可能继承甯家,而她的哥哥早已经被派到边关,几年没有传回来一个消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算活着,一个庶子能够继承甯家的几率又能有多大呢?她被肖姨娘给忽悠了,她一开始便应该好好和甯翰轩相处,然后除掉甯涵锦,成为甯家大房唯一的小姐,说不定日后等他继承甯家,还能成为她出嫁后的靠山,帮她实现她的野心!

    甯涵萍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只觉得之前的自己愚昧不堪,时时等待着时机能够走出这个小院,计划着怎样彻底让甯涵锦身败名裂,怎样让甯家放弃她,怎样和甯翰轩交好,然后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甯涵萍稳下乍见到裴禹惊慌的情绪,脸上扯起笑道:“姐姐见前院热闹,便想出来看看,却不想走到了男客聚集之处……”

    一直站在甯涵萍身侧的男人眼里精光乍现,打断甯涵萍的话对裴禹笑道:“甯侍郎,为甯府办赏花宴,甯府二小姐却不知呢?而且还会走错地方,这可说不过去。”

    说话的男人眉目秀气,但下巴消瘦嘴又前撅,即使好看的眉眼也中和不了他尖嘴猴腮的奸猾之相,这人正是太上皇的第二子,现在的远王,也是上一世甯涵萍敢如此嚣张不留情的最大依仗。

    远王自持身份,说话自然也不怎么客气,只是不知道顾忌些什么还是在谋算些什么,到底还是留了两分余地。

    裴禹敛下眼里的寒意,行礼道:“不知远王在此,佑昀失礼了。”

    远王背手一笑,“无碍,甯侍郎便说说你们家二小姐的事情吧。”

    他话一落音,一众宾客心里都或多或少有了些许不满,有的更是直接皱了眉,这远王未免也太过目中无人,甯侍郎时任正四品官,向他行礼本是理所当然,可他是在甯家做客,且不说客随主便,单说他不仅让甯侍郎行了礼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管人家家里女眷的事情,就让人很是不耻了,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没人开口。

    裴禹直起身子,温声解释道:“因为肖姨娘身子一直不太好,二姐便自请闭门转抄经文为肖姨娘祈福,也正是因为不想打扰二姐才没有通知,却不料今日前院太过热闹,到底还是打扰到了二姐。”

    众人闻言面色都缓和了下来,孝顺的子女为亲人祈福自然不能打扰,走错院落却也正常了,毕竟她并不知道今日的宴会,难道还不许人家甯府的小姐在自家随意走动了?

    然而众人这般想着,本来就想要为难的远王却不愿意接受这个解释,只是斜眼看向裴禹道:“甯小姐,真相可如甯侍郎所说?”

    甯涵萍自然知道裴禹这一番说法对她来说已经是维护了,若是说她受罚,那在一众太太小姐的面前,不是将她的脸面名声丢尽了,可是远王此刻的表情却十分可怕,让她犹犹豫豫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甯小姐这般迟疑,难道是因为刚刚甯侍郎所言非实?”见甯涵萍迟迟不说话,远王笑了笑,视线落在裴禹身上,问道。

    甯涵萍咬牙,在心里分析着顺着哪一方说才对她最有利,若是顺着甯翰轩的话,自然是保住了名声可是也会因此得罪远王,以远王的身份,若是觉得她坏了他的事,恐怕连手都不用抬就能杀死她,何况她本来就在知道远王身份之后打算靠上他,现在卖一个好更方便以后的行事,只要她上了远王那艘船,甯翰轩就算继承了甯府也不能那她怎样。

    心里千回百转,甯涵萍瞬间就得出了结论,开口道:“其实……”

    “朕却不知远王如此悠闲,在朕的臣子家里管起人家的家务事来了。”

    甯涵萍话刚开头,就被一道冰冷威严的男音打断,不等她反应过来,便看到宾客们已经跪了一地,连忙也随着跪了下来。

    “起吧。”颛顼承止住裴禹要跪的动作,淡淡对其他人道,“今日是甯相加赏花宴,朕也是客人,不必多礼。”

    远王也站了起来,他垂着头回答道:“皇上,臣应邀参加甯相家的赏花宴,见甯家二小姐独自一人误闯男客庭院,才多嘴问了一句。”

    颛顼承似笑非笑道:“朕却不知皇兄还有如此雅兴,看来朕让皇兄管理工部是屈才了,让你去司天监才不委屈你。”

    还不等颛顼承话落,就已经有人已经憋着笑憋红了脸,就连裴禹都没忍住别过头轻咳了两声才压住笑意,没想到颛顼承嘴这么毒毫不给远王留颜面,不过看着远王青紫一片的脸,裴禹心里倒是很舒服,这种碍于身份不得不好声好气说话只能背后掏刀子的生活,实在不是他能够动手绝不动口的风格。

    司天监是前朝便已经设立的司管天气祈祷祭祀,然而延续到了庆朝虽然没有废掉,却因为庆朝皇帝不相信卜卦求雨,所以根本没什么用,最后司天监的官员为了保住职位,开始给各大官员家里理不清的家务事做决断,也算是解决了皇帝因为姻亲庞大而烦于应对的一个小烦恼。

    这个职位和现代调节纷争的居委会大妈差不多,堂堂远王,却被当众讽刺多管闲事,也难怪有人憋不住要笑。

    远王压下眼里狠戾的光,干笑道:“皇上说笑了。”

    60.病娇皇子X病弱嫡子16

    “既是说笑, 便让甯家二小姐回她的院子吧。”

    远王抬头想要说什么, 就见颛顼承的目光扫过来,对他道:“若远王不是对插手别人家务事有兴趣,那难道是对甯府, 甯相或者甯二小姐有兴趣?”

    “臣不敢!”听到前几句话远王就已经白了脸, 连忙否认。

    颛顼承懒得理会远王,转头对众人道:“刚刚谈起前人诗句论述还未尽兴便被人打断, 朕和佑昀先回去了。”

    众人自是连连应承,没一人敢拦皇上的路,见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才松了口气,慢慢放松下来又交谈起来。

    呆愣在那的甯涵萍被一个嬷嬷带离了前院, 独留下面色阴沉变幻不定的远王格外显眼, 却再无人上前攀谈,刚刚皇上才落了远王的面子,谁都不愿意这个时候上去找罪受。

    经过刚刚那一场再次回到东苑, 裴禹对着不肯走的颛顼承心里也没有开始的不耐了, 听他问什么便答什么, 有时候听颛顼承问起,裴禹还会注意着分寸回答一些私.人问题,逛了园子又去郊外骑马, 一天下来也是过得飞快。

    裴禹回府的第一时间便去了甯涵萍的院子, 却见甯涵锦完全没有他以为的失落惊吓,反而连丫鬟禀报他进门也只是微微抬头,随机又红着一张脸垂着眼目光飘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禹坐了片刻都没看她反应, 心想应该还是甯涵萍早上那事吓到她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吓着了是面色苍白,她吓着了却发红,转而想到小厮告诉他的甯涵萍在他去之前乱泼脏水的话,气红了脸却也正常。

    这样想着,裴禹问道:“还在为早上的事情不开心?”

    甯涵锦这时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他还坐在一边,脸瞬间更红,支支吾吾半天没说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裴禹见状安慰到:“甯涵萍今日私自出来的事情等会父亲回来了必会定夺,此时已经在祖母那罚跪了,她说的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里,那些太太小姐都出生勋贵,怎会连她那点算计都看不出来。”

    “哥哥……”甯涵锦却好像并没有被他安慰道,反而用手搅着落在膝上的宽大袖口,垂着脸小声道:“你、你可知今日来府上的原大人……”

    甯涵萍的话越到后面声音越小,裴禹极力去听也只听到她“哼哼”的声音。

    “今日什么?”

    裴禹蹙眉,甯涵锦虽然说不上爽朗却也大气,尤其是和他说话从不会说话藏藏掖掖,现在这样连声都好像卡在喉咙里的情况更是从来没有过,让他不由有些担心。

    “万事都有哥哥在,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便是。”

    甯涵锦似乎因为他这句话得了勇气,抬起一张遍满红霞的脸道:“哥哥可知今日来府上的原大人是否……是否已经娶亲?”

    裴禹脸上难得的露出怔愣的情绪,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在他看来还小的很的小丫头今日是因为一个陌生男人而……动了芳心?

    见裴禹迟迟不说话,甯涵锦好不容易提起的些许勇气又散了个尽,想到自己竟然和兄长就这样提起其他男人是否娶亲的问题,顿时满脸羞燥,又怕兄长觉得她没有丝毫闺中女子的矜持太过孟浪,一时间竟然吓的红了眼。

    裴禹一回神就见甯涵锦眼里含着泪,顿时吓了一跳,问道:“怎么哭了?”

    问完便想起还没有回答她刚刚的问题,连忙道:“哥哥也不知那位原大人现在的情况,明日我去他家拜访,答谢他今日救你的恩情顺便打听打听好他家的情况……”

    裴禹话还没说完就见甯涵锦含着一泡泪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

    甯涵锦才十三岁,往大了说也就十四,在裴禹的眼里根本不到谈婚论嫁的年龄,所以开始他根本没想这么多,直到刚刚甯涵锦问起别人是否娶亲的事情时他才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古代,女子到了这个年纪早已开始议亲了,甯涵锦现在想这些在这个时代很正常。

    “恩。”甯涵锦见裴禹并非她想的那样又笑了起来,心里也更加感动,和裴禹聊了几句后说起了前几日无意间听到祖母和身边嬷嬷的对话,“祖母说已经在给哥哥相看合适的小姐了,祖母还说到时候会让哥哥自己挑呢。”

    甯涵锦看着有些兴奋的样子,裴禹听到这个消息却是头疼不已,他不止忘了古代女子嫁人早,也忘了男人成亲也很早,他不论如何也不会在这个世界成亲,只是到底要怎么说服有着根深蒂固的成家立业思想的老太太却是一场脑力活。

    随便说了两句将甯涵锦敷衍了过去,裴禹便回了自己院子,思考着要怎么应对才好,难得的失了眠。

    不只是裴禹一人难以入睡,另一边的颛顼承同样也没有睡,不过他确是气的还有慌的。

    “你说甯家已经准备给佑昀娶妻了?”

    颛顼承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语气森然。

    “回皇上,甯家确实已经在考虑甯侍郎以及其妹的婚事了。”

    身子都快贴着地的暗卫心都悬了起来,外面谣传眼前之人喜怒无常,却不知他几乎从不动怒,或者说,除了甯家的甯侍郎,其他人可以说根本不会牵动他的情绪,即便是先皇当着他的面骂他畜生侮辱他的母亲也没让他有丝毫反应。

    可只要是关于甯侍郎,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便会很容易高兴也很容易生气,暗卫还记得两年前他陪着还没有当上皇帝的颛顼承暗中跟着甯侍郎,发现甯侍郎竟然随身戴着一块玉时,颛顼承脸上根本不掩饰的高兴和那连续一周的好心情。

    可是眼前之人一旦发怒便是真正的浮尸千里,他永远不会忘记张大人死不瞑目的眼以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还有那些跟随张大人行动的那一群死士侍卫和知情不报的大人们的惨状,几百人就这样被下令射杀,无一人幸存。

    那些人的埋骨之处便在他们秘密营地的后山,即便是早已经刀起刀落不手软的他,也因为那血流将一片土地染红,血腥味久久不散的惨状刺激得两天睡不好觉。

    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拿甯侍郎的安危来刺激皇上,也因为那一次血洗,知道皇上心中对甯侍郎到底是怎样一番情感的人也只剩下了极少的一部分,也是最忠心的一部分。

    “皇上!”暗卫听到水滴落在地上的嘀嗒声,他不敢抬头,只是将视线往前移了移便发现皇帝的身侧已经落下了的一滩血液,惊的暗卫连忙抬头去看,发现皇上攒成拳头的指缝之间,还有猩红的血液在往下滴落。

    一直守在门廊外的公公听到惊呼跑了进来,见到颛顼承蒙着寒霜的脸连忙跪在地上道:“皇上珍惜龙体啊!”

    颛顼承却好似对手上的疼痛丝毫不觉,而是寒着声音问:“你们觉得佑昀会答应吗?”

    不等跪着的两人回答,颛顼承便垂下了眼,“甯家那些人真是碍事,时刻占据着佑昀的视线便罢了,此刻却还想摆布佑昀的人生,都是些该死的东西……”

    “皇上,皇上……”暗卫不敢说话,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元福却知道不能任由皇上继续这样下去,也知道只有怎样说才可能让此时此刻的皇帝听进去,“皇上,您明日还要早朝,早朝后约了甯侍郎一起游御花园的,您的手受伤了不好好包扎,甯侍郎见了也会生□□上不爱惜龙体!”

    元福这一番话果然让颛顼承听了进去,他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元福,轻声道:“他真的会心疼我吗?”

    元福连忙点头,“皇上您忘了吗?你那时受伤,甯侍郎便是非常心疼的给您换药的,还因为您不敢上药生气了呢,您现在不包扎好,明日甯侍郎又得生气心疼了。”

    颛顼承眼睛一亮,脸上的戾气迅速褪去,抬手对元福道,“快宣太医,将朕的手好好包扎一下。”

    元福和暗卫同时松了口气,心里对甯翰轩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太医很快赶来,看到皇上手上明显不是因为外物受伤的伤口却也什么也不敢说,只是跪在地上认真包扎

    颛顼承看着已经包好的手,蹙眉道:“这便包好了?”

    太医点头,叮嘱起注意要素来,“皇上这几日手不要碰水,最好也不要使用过度……”

    颛顼承却十分不满意,“李太医,朕的手受伤如此严重,怎的你就薄薄包了一层!难道是不想让朕快些好吗!”

    太医:……

    61.病娇皇子X病弱嫡子17

    “既然佑昀喜欢这盆, 等会便让人给你送到府上吧。”

    颛顼承指着让裴禹视线多停留了一会的一盆兰花, 温柔的笑道。

    闻言,裴禹却毫不客气的摇头推辞道:“不必了,我不喜欢。”

    不怪裴禹顾不上君臣有别, 实在是自从逛御花园开始, 只要他多看上几眼的花,颛顼承都命人送给他, 他开始自然是客气的推辞,然而他一客气颛顼承就觉得他其实很喜欢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才不愿意接,所以根本不听他委婉的解释,抬手就下令让人立刻将花送到甯府。

    走到后面, 他不敢看花了, 错眼瞥到一颗这个时节难得开花的桃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颗长得好好的桃树都差点被颛顼承喊人挖出来送去甯府了, 说差一点, 是因为在元福喊人之前, 他十分直接的表示了并不喜欢这棵树,颛顼承才终于好似失望的听进去了他的话,放过了那颗可怜的桃树。

    于是就这样一番逛下来, 裴禹别说看花, 连树都不敢多看几眼,生怕多看一会就得让颛顼承将他自己家御花园挖空。

    “好吧,不喜欢就不送了, 佑昀渴了吗?可要前面的凉亭坐一坐?”

    裴禹点头,他实在不愿意再逛下去了,一路走过来感觉心累无比,不只是因为颛顼承好像想要将御花园都给他搬去甯府,还因为通过这几天,特别是今天的御花园之游之后,他能够感觉到颛顼承真的只是希望他高兴而已,没有别的目的也没有什么阴谋,只是单纯的,为了他的高兴而高兴。

    抬头对上颛顼承亮晶晶的双眼,裴禹实验般的对他露出些许笑意,果不其然,颛顼承立刻笑的更加开心了,这让他不禁的想到一直盯着肉骨头好不容易吃到的小奶狗,还是尾巴会甩得有重影的那种。

    可是看看颛顼承的体型再想想朝廷中人对他的评价,裴禹觉得就算真的用动物比喻,颛顼承也绝对不可能是无害的小奶狗,怎么也得……他又看了掩饰不住眼里高兴的颛顼承一眼,心下好笑,怎么也得是小狼狗吧。

    “佑昀,,听说你爱喝茶,这是江南那边新呈上来的茶叶,你试一试。”

    裴禹颔首,没有拿起他推过来的茶,而是将视线落在他一双包的厚厚的却丝毫不影响他行动的手上,“皇上的手……”

    话说到一半,裴禹就被颛顼承眼里瞬间迸发的热烈光芒闪的止住了另一半话。

    “受伤了!”颛顼承说完似乎觉得自己回答得太快语气太过兴奋,眼里闪过一丝懊恼,随即咳了咳缓慢道:“我的手没事,就是一点小伤,都怪元福和太医大惊小怪,一定要给我包扎的这么严实,这么劝都不听。”

    站在亭外的元福:……

    默默守在暗处的暗卫:……

    裴禹闻言点头,后面几句话都相信,只有第一句话不信,他还记得八年前,他将颛顼承已经黏在血肉上的衣衫撕下来,给他清理伤口包扎上药,即使是给深可见骨的伤口撒上金疮药,也不见他痛呼一声。

    相比之下,裴禹更相信元福不会大惊小怪,若是小伤口,怎么会包扎得这么严实,这个伤口一定没有颛顼承说的轻,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确实让他记忆深刻。

    “元公公这样做也是关心您、你。”在颛顼承的注视下,裴禹自然的改了口后继续道:“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总是用手拉动了伤口。”

    裴禹接过颛顼承还要给他斟茶的茶壶,给自己他倒了一杯以后才给自己倒上。

    颛顼承闻言连连点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里瞬间放出了光,面上却有些苦恼。

    裴禹发现在他面前,颛顼承的表情格外好猜,于是顺着他期待的眼神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苦恼?”

    “佑昀说的很对,我也知道现在养伤是关键,可是最近西北驻军不稳,西北大将军要求拨款备战,户部却言没有这么多银两可拨,一时朝中局面臣两极分化,折子很多……”

    颛顼承说着偷偷看向裴禹,恰好对上他的视线后迅速移开,继续编下去,“两方各执一词,我也很难决断,尽管时间拖得越久于西北越不利,可也需要考虑到朝中两派平衡,现在折子越来越多,我的手又不小心受了伤,就连翻看折子的效率度都降低了许多,真希望有人帮我一起处理才好。”

    见裴禹要开口,颛顼承连忙又道:“可惜我刚刚登基,在朝中根基不稳,除了佑昀,竟没有一个信得过的近臣,身边唯一一个元福却是不识字的,若是佑昀愿意为我分忧,我或许可以放松些许,让手伤好得快一些。”

    “却不知皇上想让臣如何分忧?”

    “若是我说让佑昀帮我批奏折……”颛顼承收回观察裴禹表情的视线,面上还是透着苦恼,“佑昀一定是不会同意的。”

    “我伤口没有愈合这几日,佑昀能够帮我筛选出不重要的折子吗?”

    裴禹面上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也并不掩饰,“皇上可知家父现任右相,而在右相之前,恰是户部尚书,现在户部和西北大将军博弈,让臣插手筛选奏折,皇上就不怕臣直接把西北大将军那方的奏折留着不上呈吗?”

    颛顼承没有丝毫犹豫,黝黑的眼直直看进裴禹的眼里,纯粹赤诚,“你不会,我信你。”

    裴禹蹙眉,就听颛顼承继续道:“不论何时,只要是你说的你做的,我都会相信,也都会听从你的意愿,就算是你要我的性命,我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给你。”

    裴禹下意识看向亭中的其他人,却发现亭外除了元福已经不见其他宫人,守在亭外的元福也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好似对他们的对话丝毫不知。

    “我要你的性命做什么?”裴禹觉得颛顼承话里有话,却想不通他这一番似是宣誓一般的神态背后又能藏着什么不想或是不能让他知道的东西。

    “或许有一天……”颛顼承垂下眼,表情好似平淡又好似在虔诚的说着誓言,“就算到了那一天,只要是你亲手取我性命,只要是你亲口对我说要我去死,我都会毫不犹豫,完成你的心愿。”

    裴禹紧紧盯着颛顼承的连轻微的颤抖的没有的睫羽,别开眼转移了话题,“皇上可知原大人是否已经娶妻?可有通房妾氏?可有兄弟姐妹?家里情况如何?”

    颛顼承抬头,不知道裴禹的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了别人身上,很快压下心里突然翻滚起来的暴戾情绪,老实回答,“你说的是兵部侍郎原越?”

    见裴禹点头,颛顼承思考了一会后回答,“原越还未娶亲,也没有通房妾式,家中父母健在,只有一个妹妹待字闺中……佑昀问这些做什么?”

    “为了家妹。”裴禹苦笑一声,“昨日赏花宴我去晚了,若不是原大人相救,锦儿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今日便打算去原家道谢,恰好家妹到了适婚年龄,我便也想着帮她相看相看。”

    颛顼承心里的郁气瞬间散了,甚至还因为这件事可能把甯涵锦那个跟屁虫与裴禹分开的小兴奋,就连态度都积极许多,“原大人风评不错,从未听人传出过风月消息,听闻十分洁身自好,看年龄也是刚好,这样一想确实是和佑昀的妹妹十分般配。”

    裴禹勾唇,不置可否,心里却因为颛顼承的全面的消息搜集能力以及出色的记忆力而有些惊讶,要知道兵部侍郎一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颛顼承掌握的只是他的官场方面的消息,裴禹觉得很正常,却没想到他却也连人家家里几口人,娶嫁情况都了如指掌并且记在了脑子里,这就有十分用心,甚至有些可怕了。

    裴禹毫不怀疑,不说兵部侍郎,从四品及以上官员,可能在颛顼承面前根本就没有隐私。

    “……若是佑昀觉得可以,我可以马上给令妹以及原越赐婚,明年初就有一个黄道吉日,倒是很适合娶嫁的。”

    裴禹听到这里才回了神,笑道,“现在先不麻烦皇上了,原侍郎与家妹的事情都是臣自己琢磨寻思着,臣的父亲祖母都还不知这件事,所以还是想等到今日去原家拜访过后再与家里商量一番。”

    颛顼承点头,他自然知道甯涵锦不可能这样说嫁就嫁,而且就算裴禹看好原越,甯家也不见得会同意,因为真要算起来,即便原越年纪轻轻已经担任兵部侍郎很是难得,但是与右相唯一的嫡女以及户部侍郎的唯一的嫡亲妹妹甯涵锦相比,原越的身份还是低了。

    “佑昀说的也对,娶嫁之事确实应当十分谨慎才对。”颛顼承抿了口茶,很自然的将话题转到了裴禹的身上,“只是不知佑昀对于自己娶亲之事又是如何看待?”

    62.病娇皇子X病弱嫡子18

    裴禹没想到颛顼承话题一转转到了他身上, 却也并不多想, 而是苦笑一声:“不瞒皇上,其实不只是家妹,祖母也在为臣挑选合适的妻子。

    颛顼承敛下眼里的情绪, 垂眼淡淡道:“那佑昀又是如何想的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臣原不敢辞,只是臣师从修竹先生, 书院有训,先立业才成家,臣万不能违背师命,却也不愿打破长辈的寄望, 十分难过。”

    颛顼承点点头, “却有耳闻,既如此,想来佑昀细说, 家人应不会与你为难才对。”

    “皇上有所不知。”裴禹摇头, “家父与祖母自然考虑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们现在只是想择一门亲事定下来,长幼有序,臣未定亲, 家妹也难说亲。”

    “这有何难?”颛顼承勾唇道:“这朝中只要有佑昀觉得合适令妹的人选, 朕赐婚便是,想必赐婚之后,甯相和宁老夫人的烦恼也随之解决了。”

    裴禹敛下眼里的笑意, 赶紧谢恩,颛顼承自然是将他扶起来,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放下了一桩心事,转口说起其他话题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朝中之人对甯家的盛宠有了新的认知,私底下小动作也不断起来。

    裴禹起初被召入宫里是陪颛顼承看折子,后来他手好了之后,两人关系也熟稔起来,裴禹发现颛顼承虽然在外人面前时常端着一副威严冰冷的帝王相,可是在他面前却从不掩饰,心里想什么都呈现在脸上,表情根本不隐藏,而且随着他渐渐放开,颛顼承的孩子气也越发的严重。

    前段时间陪他微服出巡,在茶馆喝茶时发现一个年轻书生正在和朋友讨论朝事,裴禹一听,发现他见解十分独到,便拉着不情不愿的颛顼承过去和他们搭了桌,一下午时间交谈甚欢,直到回去时,裴禹才发现颛顼承好像并不高兴,甚至一下午都没怎么出声。

    分开时,裴禹便问他为什么不高兴,颛顼承却只是扭头不看他说没有不高兴,说话的同时还用眼见暗暗瞟他,好似自己生气又害怕他生气的样子。

    把裴禹看的无奈又好笑,只能拿出哄甯涵锦的办法好好哄了哄颛顼承——从不远处的糕点铺子买了些糕点给他,果然接到糕点的颛顼承立马喜笑颜开,朝堂上为了讨好皇帝抓脸挠腮的官员们又哪里能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年轻帝王极为嗜甜呢?

    “佑昀?”颛顼承见裴禹拿着棋子迟迟没有落下,出声提醒道。

    裴禹这才回神,淡淡一笑,将手里的白子落在棋盘上。

    颛顼承抚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也落下一粒黑子,同时问道:“佑昀可是在为原大人之事发愁?”

    “算是吧。”

    裴禹在赏花宴第二天下午便去了原家,发现原越不论人品才学都十分不错,两人交流起来也发现志趣相投后更是惺惺相惜,只是喝了些酒后,裴禹试探性的问起原越是否定亲时,原越告诉他,在他还未搬到都城之前,有一青梅竹马,两家相邻,关系十分亲近,也算是定了娃娃亲,只是自他科考步步高升之后,他的父母却觉得原来的青梅竹马配不上他,一心想要给他找一个高门大户的姑娘,那是甯家的赏花宴就是他母亲逼他去的,其实他根本不愿意取除了青梅外的其他人,现在也一直劝说母亲答应他将青梅娶回家。

    原越心有所属,且原越的母亲又是那种踩低捧高的性子,甯涵锦就算是再喜欢原越,裴禹也绝不会将她嫁过去。

    于是回去他便将原家的事情分毫不减的给甯涵锦说了一遍,并且告诉她,她和原越绝无可能,不说他,但是甯老太太和甯宏方就不会同意,甯涵锦自然知道这件事没有可能,心里却还是十分失落,以至于这一段时间脸上都没有什么笑容。

    裴禹并不想多说甯涵锦的婚事,转移话题道:“西北边境之事可解决了?”

    “已经稳定下来。”颛顼承不喜欢裴禹因为别人费太多心神,就算甯涵锦是他的亲妹妹也不行,因为每每想起有别人占据了他的思想,颛顼承就总能感到心里翻涌着的好似想要毁灭一切的狂暴情绪,叫嚣着想要让所有占据他心神的人消失,再也不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过甯涵锦不能动,颛顼承这点理智还是有的,他黑子落下,眼里划过一道暗光,“我看左相家的唐泽勋却是不错,家室与你家相配,且他现在既无婚约也无妻妾,你又自小与他一起在书院读书,也算是关系亲近,知根知底。”

    不知道是不是裴禹的错觉,他总觉得颛顼承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格外重,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他说:“若说身份,佑安确实与锦儿般配,只是两人也算是见过几面,都没有……”

    裴禹的话没有说完,颛顼承却也知道他未尽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却不以为然,甯涵锦和唐泽勋之间没有那种意思,那么创造契机让他们生出点意思不就得了。

    “我自有办法。”

    裴禹见颛顼承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再多问,其实他心里一直挺中意唐泽勋的,唐泽勋不说家世,单论性格和人品绝对值得信任,只是两个人在一起是一辈子的事情,就算是任务,他也做不出不顾甯涵锦未来的生活硬将两人凑成一对这种事情,但若是颛顼承说有办法,他看着就是,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在这些小事上面,他还是相信颛顼承的。

    又一年花灯节到来,裴禹回府后便早早等在了甯涵锦院子外面,自从原越那件事后,甯涵锦看着就消沉了不少,他便想着趁着这次花灯节带她出去散散心。

    “哥哥。”

    甯涵锦打扮一新,脸上带着笑意走了出来,大概是因为难得可以出门的缘故,眼里的忧愁都好像散了大半。

    “都准备好了?”

    “是的,我们走吧。”

    甯涵锦笑着点头,显然对出门这件事有些迫不及待。

    裴禹自然同意,吩咐身旁的侍卫丫鬟紧紧跟着后便于甯涵锦并肩出了门。

    现在天还没黑,花灯却都已经挂在了各家各户的门前,走出内城,外面热闹的集市上每个叫卖的小摊上都少不了花灯的存在,而且更多的是只出售花灯或者通过猜谜等方式赢的花灯的摊贩。

    此时人流已经多了起来,裴禹却并不拘束甯涵锦,只让她不要走散便跟在她身后随她去看了。

    直到天黑时,甯涵锦手里已经提着一盏小巧精致的宫殿花灯,脸上也已经溢满了笑容,眼里迸出的全是兴奋的光,看的裴禹都差点觉得她之前的消沉都是假的了,不过转念一想,甯涵锦本就不是纠结的性子,何况当时她和原越也就是匆匆一瞥,能够有多么深刻的感情。

    “哥哥,前面好多人啊。”甯涵锦很喜欢凑热闹,这一点从她小时候就能看出来,裴禹顺着她的意思往前走了走,“前面应该是猜灯谜的地方,你慢一点走,不要让青竹几人跟丢了。”

    甯涵锦见裴禹允许她过去连忙高兴的点头,小心的在几个小厮的护卫之下穿过人群走到了人群聚集的中央。

    走到中间,发现是有人在取顶灯,取顶灯算得上是每年花灯节最受欢迎也最受瞩目的一环,顶灯顾名思义就是挂在最高处的灯,顶灯之下还有六盏灯,只有尚未娶嫁之人能够答题,并且只有连续不断且在规定时间内的答对七道题才能夺得顶灯,每年能够取灯之人不是都城已经小有名气的名门公子人便是已经入士的状元郎。

    也因此,每次敢于挑战之人以及最后夺得顶灯之人一定是学识极为丰富之人,这也是夺取顶灯极为让人期待的原因,毕竟花灯节本就是年少男女互相想看的日子,能够在人群中一眼分辨出优秀之人,自然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裴禹也挤了进去,抬眼一看,台上之人他也认识,正是去年的状元郎,只不过在朝堂之中与他交谈并不算多。

    台上的状元郎只答对了前面六道题,赢下了顶灯之下的那盏灯,围观人群尽管有些失望却也很是兴奋的向周围的人打听他的身份,在知道他就是去年的状元之后,眼里都迸射出看到肥肉的光芒,可惜状元郎下了台便将手里的等递给了以为带着面纱的女子,女子接过状元郎的灯后垂着脸取下了香囊递给他。

    众人一阵唏嘘,状元郎竟是早已心有所属,她们却是没希望了,然而不等他们唏嘘完,花灯台便又上去了一个人。

    裴禹见到上台之人眼里划过一丝惊讶,却见他已经迅速将换题的灯拿下了三盏,这意味着短短两分钟内,他已经答对了三道题。

    这让裴禹不由想起几年前的花灯节,唐泽勋要将花灯送给甯涵锦却被拒绝的场面。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唐泽勋竟然已经答对六盏灯,灯挂的越高,所对应的题便越难,给出思考解答的时间自然也越多,却没想到唐泽勋速度如此之快。

    像是想到什么,裴禹侧眼看了看甯涵锦的神色,发现她薄红着脸怔怔的看着台上的唐泽勋,似乎刚刚才认识他一般,眼里满是光芒。

    裴禹眨了眨眼,虽说女人心海底针,恶这心便的未免有些太快了吧,快得让他再次怀疑甯涵锦之前到底有没有喜欢过那个救她一命的原越了。

    不等裴禹琢磨清楚,就听到身边传来低低的惊呼声,之间刚刚还在台上的唐泽勋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前,手上赫然提着挂在最上方的那盏顶灯,正红着脸对着甯涵锦,小心翼翼的将花灯递给她。

    63.病娇皇子X病弱嫡子19

    裴禹那天回到自己的院子都还有些懵, 他没想到甯涵锦竟然毫不犹豫的接下了唐泽勋的花灯, 而且回来的一路上都毫不掩饰她的兴奋,让裴禹都不忍心打断她,问她为什么会接受唐泽勋的花灯了。

    直到今天, 裴禹下朝难得有时间才去了甯涵锦的院子, 此时甯家和唐家已经交换了庚帖定好了日子,只差真正成亲了。

    裴禹进去时, 甯涵锦正一边刺绣一边笑着和书儿说话,见丫鬟领着裴禹进来就放下了手里的绣品,笑着让裴禹坐下。

    两人聊了会天,裴禹见甯涵锦说起唐泽勋就一副掩饰不了娇羞的模样, 想起了之前的疑问, 唐泽勋那边他早就问过,当时他还以为唐泽勋有什么特殊癖好,在甯涵锦那么小的时候见过一面就喜欢上了他。

    后来才知道, 唐泽勋喜欢上甯涵锦是他刚刚从书院回来时, 为了尽快融入朝堂叫上了朝廷中关系较好的几位年轻同僚, 然后都带上了自家难得出门的姐姐妹妹一起踏青那次,据唐泽勋说,那天天气正好, 山腰上的花也开得正好, 就在那时他恰好碰见与小姐妹说笑着从树下花边走过的甯涵锦,也就这样恰好动了心。

    裴禹听完就问唐泽勋为什么不告诉他,唐泽勋说他试探的问过他甯涵锦有没有定亲, 结果刚问出口就被他顶了回去说别打他妹妹的主意,后来就只是小心的打听甯家的动向,然后和父亲提了提,却不料父亲说甯家和唐家都走向了鼎盛,两家联姻绝对是新帝不愿意预见的,让他打消这个心思。

    于是他就只是暗暗把喜欢放在了心里,直到在甯家的赏花宴上碰到颛顼承,恰好被颛顼承看到他看着甯涵锦那边出神的样子,只不过那时颛顼承什么也没说,直到前一阵子他发明出了更方便也更容易制作的水车被颛顼承召见,颛顼承对他说,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若是甯涵锦愿意接受他的花灯,他便赐婚。

    于是才有了花灯节那一幕。

    “锦儿。”裴禹抿了口茶,问:“你那天为何会接受唐泽勋的花灯,我记得你们之前也见过数面,你对他好似并无感觉。”

    甯涵锦闻言一怔,似乎没料到裴禹会问,她低头抿着嘴还没回答就羞红了脸:“我那天才知道,他就是小时候要送我花灯的那个哥哥。”

    “你六岁那年?”

    甯涵锦红着脸点头。

    裴禹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甯涵锦又说:“不只是因为那件事,哥哥可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去看花灯节那天下午,你有事出去了一趟?”

    裴禹当然记得,他就是在那天下午捡到了颛顼承。

    “那天哥哥出去之后,我一个人待在茶馆十分害怕,于是一直哭闹着要去找你,直到隔壁雅间走出来一个小哥哥,他站在门口陪了我很久,直到你回来之前他才离开。”

    裴禹愕然,没想到还有这一茬,“那个人就是唐泽勋?”

    甯涵锦笑着点了点头。

    甯涵锦与唐泽勋的婚事办的尤为盛大,说是十里红妆也丝毫不为过,这场婚事受到了整个都城官员的关注,不仅仅是因为左右相的联姻,也是因为这门亲事是新帝亲自赐婚,让朝中所有人感受到了甯家与唐家的盛宠,直到婚礼过去很久,百姓们对于婚礼当天的见闻还是津津乐道。

    裴禹坐在树下,目光复杂的看着前方挥笔作画的人,他能够预感到离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不久了,他也算是迟钝的感觉到了颛顼承对他到底抱有怎样的想法。

    他非常不理解,一个世界两个世界三个世界,为什么每个世界都会出现一个喜欢他的男人,难道他身上真的有某种格外吸引男人的特质?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到底哪里让男人喜欢。

    颛顼承落下最后一笔,抬头看向树下好似在沉思的裴禹,眼里的笑意更甚,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笔向树下的人走去,问道:“在想什么?”

    裴禹起身,“臣在想远王之事,江南富庶且有杨妃本家在,远王这番下江南可谓是司马昭之心,皇上却十分爽快的让他走了,可是已有对策?”

    颛顼承像是不愿学习的半大少年般抱怨了一句:“怎的下了朝批完了折子佑昀还要和我说这么多朝事。”

    然而抱怨归抱怨,说完这句他便正了神色,笑道:“我就是要让他反,只有他反了,我才能将朝廷里的钉子都给拔了。”

    “想来皇上早已胸有成竹。”

    裴禹见颛顼承神色便知道他根本不把远王当回事,这大半年,他早已知道这个面庞还未完全成熟的帝王在缜密与心计方面完全不输朝堂那些老臣,甚至比起他们更游刃有余,就连甯宏方都曾说过颛顼承智多近妖,常常提醒他,即便现在得圣心,做事也需要十分谨慎,万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绝不可行错一步,从这些提醒就可以看出甯宏方对颛顼承有多忌惮。

    颛顼承闻言只是一笑,往前一步揽住裴禹的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淡笑道:“我们不说这些事情可好?”

    裴禹任由颛顼承抱着并不反抗,他这具身体比起正常人都要孱弱许多,面对年幼习武的颛顼承,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何况被颛顼承时不时抱一抱也就习惯了。

    要说裴禹发现颛顼承喜欢他也是巧合,毕竟他在感情一事上最是迟钝,要不是颛顼承表现得太过明显,他根本不会想到颛顼承竟然也对他有那种想法。

    他发现颛顼承对他的感情正是半月之前,那天刚好休沐,他见有难得的放松时间且午后正舒适,便在窗边小睡,然而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什么温软的东西贴在了他的唇上,抬眼便看见颛顼承放大的脸。

    之前颛顼承就喜欢碰触他,却也只是偶尔抓住他的手或者用十分正当的理由碰触他,所以他也没往那方面想过,可是那天看到颛顼承染着薄红的脸颊和并不退缩的眼,之前的一切便都连成了一条线,那条线的另一端写着的答案便是——颛顼承喜欢他。

    “抱够了?”裴禹淡淡道:“放开。”

    颛顼承也十分听话,裴禹话落他便放开了手,还后退了半步免得惹他生气。

    “佑昀。”颛顼承的语气称得上小心翼翼,“我心悦你。”

    裴禹说不清现在对颛顼承是个什么感受,他不讨厌颛顼承,就算是时隔八年再见,听尽了关于他暴戾残忍的传闻,他也从未对他升起过厌恶,即便在最开始时他刻意的疏远,也并不是因为对他这个人的偏见,只是碍于这个时代的君臣之别罢了。

    或许因为颛顼承在他面前一直都是直白而简单的,他毫不掩饰的对他展现着和对别人完全不同的一面,就像是在明明白白的暗示着他,你对我是不同的,你对我十分重要,你在我心里十分特别。

    没有谁会讨厌一个在你面前完全的透明,甚至时时刻刻都展示着对你的喜爱的人,若是那个人在其他人面前又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将你的存在衬托得格外特别的时候,你很难不喜欢他。

    可若是说恋人的那种喜欢却是绝对没有的,裴禹静静看着颛顼承精致昳丽的面容,可他的接触他却并不讨厌也不排斥。

    颛顼承见裴禹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紧张,“佑昀……”

    裴禹回神,抬手摘下落在颛顼承头顶的一片落叶,淡淡道:“时间不早了,皇上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颛顼承说,他的表达直白又任性,似乎他说不愿意走就一定不会走也笃定裴禹不会赶他走。

    “那就留下吧。”裴禹并不看他,转身往屋内走去。

    颛顼承眼睛刷的亮了起来,快走两步跟在裴禹身后,嘴角的笑意都不掩饰,得寸进尺道:“那我晚上可以和佑昀一起睡吗?”

    裴禹停下,转头看他:“你觉得呢?”

    颛顼承垂眼,似是失望又似是妥协,“那我在偏房睡。”

    裴禹有些感叹,颛顼承要是放在心现代,绝对是影帝级人物,脸上戏足还能通过眼神演出内心戏,绝对的戏精无误。

    “偏房是观言睡的,你睡偏房他睡哪?”

    “那我……”

    “睡客房,上次你睡过的那间。”

    颛顼承好似妥协的不再多说,眼里却划过亮光。

    晚上裴禹还没入睡多久,就听到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睁眼一看,果然是颛顼承蹑手蹑脚的掀起他的被子想要睡进来。

    见裴禹睁眼,他却收起了小心翼翼,直接睡了进来,小声道:“吵醒你了。”

    裴禹闭上眼,想起半睡半醒间做的梦,这段时间一直盘旋在心里的问题脱口而出:“李家嫡次女真的是死于急病吗?”

    身旁躺着的人身子一僵,语气也有些僵硬起来,“为何突然问起李家的事?”

    裴禹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李家的嫡次女,章家的长女,还有前段时间在花灯节给我递香囊的姑娘和春欢楼的头牌,颛顼承,你要杀几个人或者说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还杀了多少无辜之人?”

    颛顼承蓦地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他,语气却十分冷静:“你都知道了?”

    “祖母有意向与我想看的姑娘,我没有直接拒绝的姑娘,或者,与我有身体接触的姑娘,无一例外却都死于非命。”

    裴禹也坐了起来,看进他的眼里,“颛顼承,作为一个帝王,随意被人拨动心绪,还因一己之私就肆意残害人命,你觉得你做的对吗?”

    “为什么不对?我坐上这个位置,就是为了能够得到你,所有妨碍我的,占据了你的视线的,都该死。”

    颛顼承紧紧盯着裴禹的双眼,“九年前,是你救了我。从那一刻起,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为了更早看见你,为了和你在一起,为了能够站在你身边,为了让你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你后悔了吗?佑昀。”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应该生气,那些都是无辜的人命,即便是在这个人命如草菅的世界,也不该被肆意杀害,可是对上颛顼承的双眼,看到里面压抑的他看不懂的情绪,他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后悔两个字。

    裴禹垂下眼,最终只是淡淡道:“睡吧。”

    在裴禹快要躺下之际,颛顼承翻身而上,居高临下的看他,“我后悔也没有用,你只能是我的。”

    在颛顼承的唇压下来的那一瞬间,裴禹想的竟然是这句话听起来十分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了

    然而颛顼承的下一刻的动作却让他再也无暇顾及其他,他滚烫的手滑进了他的里衣,这样那样……双手并没有被禁锢,可他本就虚弱的身子因为这一番刺激根本提不起推拒的力气,只能任人摆.弄。

    到最后一刻时,裴禹也没感到多么抗拒,只是看着颛顼承因为压抑而发红的眼尾,对他说:“希望你不会后悔。”

    回应他的是突如其来的难以忍受的疼痛以及颛顼承压抑的闷哼声……

    64.病娇皇子X病弱嫡子完

    甯涵锦怀孕的消息传来时, 裴禹便知道离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不远了。

    颛顼承倾身将脑袋靠着裴禹的肩, 视线落在他手里的游记上,问道:“等天气回暖,我们一起去江南看看怎样?”

    裴禹没有回答颛顼承的问题, 淡定的将游记再翻了一页, 一目十行的看着。

    颛顼承也不在意他回不回答,伸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和他一起看, 时不时发表一些对各地不同风俗的看法,末了提一句: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裴禹被他吵得脑袋疼,将书一放,转头问:“远王已经攻到城外, 你就这样悠闲?”

    “佑昀不想见到我吗?”颛顼承将脸埋在他的肩上, 闷着声音撒娇。

    颛顼承这种黏黏糊糊时刻撒娇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开始于那天早上,他醒来时便见颛顼承抿着唇一脸忐忑似乎在斟酌说辞的表情, 然而见他睁眼便马上变了一副表情, 或许是想要先声夺人, 面上满是志在必得,“就算你怪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裴禹早上起来还有些迷糊的脑子被这句话雷的瞬间清明, 可是看到他眼里掩饰得并不彻底

    的小心翼翼时,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经历三个世界,裴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弯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他对于和男人做那种事情他并不排斥, 昨天若说是颛顼承强迫的也是冤枉了他,这具身体虽然孱弱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而且不比力气,他若是不愿意,自然也有办法放到颛顼承,可是他没有,可能是因为最后他也被挑起了欲.望,也可能是是因为颛顼承颤抖的手和眼里似乎不小心就会被打碎的脆弱。

    所以此刻看到颛顼承忐忑的样子,他不知为何还有些心虚,直到听到颛顼承的下一句话,他才知道自己的心虚从何而来。

    颛顼承说:“我知道你怪我,但是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来。”

    这句话为裴禹那股没由来的心虚找到了出处,颛顼承想要的是认真的一辈子,而他的不抗拒只是因为成年人之间的你情我愿,不涉及任何情感和承诺的单纯只是为了解决那方面欲.望而已。

    “我不怪你。”裴禹往后退了退,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个渣男,但是该说清楚的还是得说清楚:“昨天的事情是你情我愿,并不是你强迫我……”

    看到颛顼承蹭的发亮的眼睛,裴禹感觉自己后面的话都说不下去:“所以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互相解决生理需求罢了,你不用有任何愧疚感也不必有任何负担,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一辈子。”

    颛顼承却完全不在意,他一把抱住他笑道:“有你情我愿的开始,相亲相爱的一辈子也就不远了。”

    然后自那天以后,颛顼承只要看见他,便是黏黏糊糊的状态,就连早朝上都要多看他几眼,吓的站在他身旁的同僚问他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让皇上时刻盯着他。

    “你确定远王之事你安排妥当了?”

    裴禹推开颛顼承的脑袋,侧头看他。

    颛顼承顺着他的力道抬头,嘴角带着笑意,眼里却是狠戾,“这样斩草除根的好机会,自然妥当。”

    “宫内有远王内应,今日必有一场乱战,你切不可掉以轻心。”裴禹看着颛顼承意气风发的脸,叮嘱道。

    “自然。”颛顼承颔首,眼里带笑,语气责备道,“说来他的内应还有你们甯家之人,你说此事过后,甯家该如何处置?”

    听出颛顼承的戏谑之意,裴禹挑眉,“皇上想如何处置?”

    颛顼承的脸缓缓靠近,与他鼻尖相抵,气息扑在他的脸上,轻笑道:“就用佑昀来抵如何?”

    裴禹嗤笑一声,懒得和他玩笑,“甯涵萍却是个蠢的,肖姨娘一死她便连夜逃了出去投奔远王,还以都城的消息来换取远王庇护,却不知远王生性多疑,甯家现在圣宠当头,又恰于保皇派的唐家联姻,甯涵萍的投诚不会让他相信反而会认为是一个阴谋,甯涵萍这一趟可谓是凶多吉少。”

    颛顼承轻啄他的嘴角,笑着听他说完才道:“那却是一桩好事,不必脏了佑昀的手。”

    裴禹勾唇,看着颛顼承眼里闪烁的笑意没有再开口,他知道,甯涵萍的死期也会是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日期。

    “皇上,宣北将军来报。”

    元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裴禹将颛顼承推开些看向门口,同时颛顼承略带不虞的声音响起:“进来。”

    颛顼承见到来人,沉声问道:“远王有动静了?”

    宣北将军点头,一直性格爽朗直言直语的人此刻却有些踌躇。

    裴禹见到宣北将军似有若无扫过来的视线,直接道:“可是与我有关?”

    宣北将军点头,见裴禹看懂了他的暗示如释重负,将城门外的情况一股脑说了出来,“远王挟持了甯三小姐,以她作为人质。”

    裴禹和颛顼承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远王挟持甯涵锦是不是头脑发昏,难道他以为他们会为了甯涵萍打开窗城门?

    远王自然不会以其他都城的百姓作为要挟,毕竟他造反打着的名号便是颛顼承暴戾枉顾人命,他为了好名声也为了更加理所当然的坐上那把位置,一路过来行踪的极为隐蔽,就连费尽心思集结在城门外的五千大军都是从各地调来的人马,就是为了防止颛顼承提前察觉,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料城门都没能攻进去。

    “远王说如果想要保住甯三小姐的性命,就打开城门。”宣北将军说这句话时表情一言难尽,也不理解远王哪里来的自信心觉得他们会为了甯家三小姐打开城门。

    颛顼承直接嗤笑一声:“看来他身边无人可用之后脑子都不会转了。”

    宣北将军十分有同感的点头道:“臣也十分疑惑,可是远王确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说甯三小姐掌握了甯侍郎的秘密。”

    颛顼承笑意一顿,眯眼道:“什么秘密?”

    宣北将军看向裴禹,“远王说,是会让皇上愿意打开城门的秘密,就在这个竹筒里。”

    裴禹面色不变,心里却在想甯涵萍能够抓住他的把柄且作为这般重要的交换信物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可是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秘密会被甯涵萍知道,还能够以此来与颛顼承谈判。

    颛顼承接过宣北将军递过来的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打开一目十行的看着,本还漫不经心的脸面蓦然变换,不等裴禹上前,便已经合上纸张塞回筒里,对宣北将军道:“告诉远王,十里亭见。”

    十里亭处于都城郊外,因每到季节便会开满十里的桃花坡闻名,有山有水且十分宽广,是都城勋贵踏青的好去处,那里虽然里城门很近却因为地形的原因十分隐蔽,若是颛顼承和远王在那见面,一旦开战,可能城内之人根本听不到动静,连救援都难以及时。

    在场的人都是一惊,裴禹直接道:“你可知道出去有多冒险?”

    颛顼承目光沉沉的看他一眼,吩咐元福:“看好甯侍郎,在朕回来之前,不准他踏出养心殿一步。”

    裴禹拉住颛顼承,面沉如水,“原因。”

    颛顼承垂眼,“等我回来再告诉你。”说完便吩咐御前侍卫拦住裴禹,关上了大门。

    有太监宫女送来点心和茶,甚至还带了几本供他解闷的书,可是却无论如何也不准他踏出养心殿一步。

    裴禹细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实在想不到甯涵萍到底写了什么让颛顼承都变了脸色,甚至要将他关起来。

    一炷香后,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颛顼承有危险,你要去救他吗?】

    裴禹翻书的动作一顿,放下手里的书问道【什么危险?】

    【宣北将军是远王的人,颛顼承现在在十里亭情况十分危险,他和他的部下被远王的人包围了,城门那边也是远王的人,颛顼承那边的人顶多还能撑半个小时。】

    裴禹直起身子,起身道:“来人!”

    元福连忙开门进来,“甯侍郎有何吩咐?”

    “放我出去!”

    元福满脸为难,“甯侍郎,您就不要为难……”

    “这是命令。”裴禹抬手,举起手里的玉佩。继续道:“叫上皇上的所有暗卫以及宫中能够调动的一半兵马,马上到宫门前汇合!”

    元福瞪大眼,看到裴禹手里那块刻着“承”字的玉佩,满脸为难。

    庆朝皇室有一个规矩,那便是每个皇子出生时便会得到一块独一无二的玉佩,而最后登基成帝之人的玉佩,象征的意义与是皇子时以及其他亲王的玉佩意义完全不同,持玉佩者虽不能统御三军,却可以让皇宫内卫听命,见玉如见人,甚至可以用这块玉佩命令某些人办事,比如元福也比如颛顼承的影卫队。

    “还不快去!”裴禹边往外走边道,“皇上中计了,宣北将军是远王的人!”

    元福一惊,赶忙追上裴禹的脚步,看他面色焦急不似作假,想到颛顼承说过见裴禹如见他,还是吩咐身边的人传下了裴禹的命令。

    当裴禹在宫门口点清人数时,已经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刻不容缓,他带着两千精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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