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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作话里出场过一次,大家可以翻翻看。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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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眼看着她,视线黏着在梁肖红润的唇角,直到确认梁肖已经平静后施信才退开身,站在梁肖对面,看着她说:“你醉了。”

    梁肖站直了看着施信,脸色恢复如常,她朝着施信上下看了会儿,带着嘲讽的语调问候道:“施老太太不是还在国外静养吗?主人没回来,你这只狗怎么自己跑出来?”

    “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你本来就胃寒,会受不了。”

    施信靠在车门神色如常地继续自己的话,似乎对梁肖的嘲讽毫不在意。

    两人间的这种相处模式从施信被施家收养后就出现了,直到施信几年前随施家老太太出国才结束。

    这种无意义的对峙让梁肖十分厌烦,她不想和施信继续共处一块,于是她一边朝外面走,一边疲惫地和施信说:“警告你一句,回你的狗主子那去,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我可不是爱狗人士。”

    施信没有再阻拦,只是在她身后说道:“梁肖,不要和晋朗他们走太近,他不是什么好人。”

    梁肖停下来,侧头看着施信,低声笑了下,“怕我联合晋朗他们把你主子绊倒吗?”

    施信冷着脸,“你明知道我是在意你。”

    “多在意下施家人吧。”雁栖看着施信勾着唇轻笑,一字一句道:“毕竟和那场火灾有关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施家大宅,西院。

    施景深正坐在回廊里,侧头看向院落,不发一语,眼神飘忽,一看就在走神。

    这样的施景深是反常的,而让施景深反常的原因只有一个。

    想到这里林骁纠结着走上前,低声问道:“哥,你和小栖有什么事吗?”

    “林骁,看来她喜欢的是过去的施景深,并不是我。”施景深靠在回廊的木柱一侧,低喃道。

    “哥,你别这样想。”林骁走近施景深身边,开口劝道。

    施景深闭了闭眼,低声说道:“林骁,我现在的样子你也失望吧。”

    林骁茫然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施景深转头看着林骁,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道:“我其实理解这种想法,比起我现在的样子,谁都会更喜欢开朗健谈的人。”

    林骁轻叹了一声,没有回答。

    林骁的沉默让施景深的心口有些闷痛,他于是转身看着庭院,不再开口。

    过了会儿,林骁突然问道:“哥,我把头发染成银白色的话你会烦我吗?或者我受伤变迟钝了,你会放弃我,不再和我说话了吗?”

    林骁又举了很多类似的例子,听得施景深皱起眉。

    虽然施景深没有出声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表明他当然不会。

    林骁笑了,“所以是一样的。对你来说,我无论现在突然变成什么样子都还是林骁。但你想过原因吗?”

    “原因?”施景深被林骁突然提起的话题绕晕,下意识地重复着对方的话。

    林骁点头,继续说:“如果我变成那样,从利益角度来说我就变得不再有价值,可是你为什么不想放弃我?”

    施景深呆住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答案并不是理智地根据利益关系作出来的。他诧异于自己有这样感性的一面,但又不清楚原因是什么,于是他低声问林骁:“我不清楚……原因是什么?”

    “因为不同,在你心里,亲近的人和其他人之间的不同。”林骁看着施景深说,“我们活着,和很多人接触,但合得来的,亲近的人却并不是全部人。怎么会在心里把这个人和其他人划分开?我觉得很多时候是因为在一起时心里所起的触动。引起触动的不是在一起时发生的事情,而是发生那些事时我们感受到的温暖和安定的满足。”

    林骁很认真地看着施景深,说:“哥,我不清楚雁栖和你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是觉得雁栖很在意你,比她察觉到的还有更在意。如果她只是喜欢过去的施景深,想和那个开朗活泼的人在一起,那她完全可以选择那样个性相同的人。如果她只是怀念以前的事,她也没必要非要待在你身边。毕竟之前她也离开过。你说呢?”

    像是断层的思绪突然被接通,施景深立刻转头看向林骁,波动的眼中是激动和渴求。

    他渴求林骁能再多一些地说些什么,让他心口生出的念头可以越来越坚定。

    林骁收到了施景深的信号,于是继续道:“哥,你的个性如何我们都很清楚,雁栖也同样非常清楚。你们刚见面时相处的并不愉快,那时候那些过去的记忆没有让她和你亲近啊。那么让她现在接受你的原因,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日子的相处吗?”

    “无论她对过去的你有多少在意,现在的每一次心动都是现在的你啊。”林骁话音刚落,就看见施景深突然站起来,在原地徘徊起来。

    林骁被吓了一跳,抬头看着他哥,“哥,你在做什么……”

    施景深停下来,脸色有些尴尬:“我想去找她。可是,我不知道我现在该不该去。”

    施景深难得有这样茫然无助的时候,林骁仔细看了会儿才说:“我觉得没有应该不应该。”

    施景深立刻明白了林骁的意思。

    任何与爱的人相关的事,都不能理智地判断应该与否,只要用当下的心去决定想和不想。

    作者有话要说: 梁肖【窒息】:我身世这么狗血惨的吗?

    施信【宠爱】:别担心,我不嫌你有狗血的戏份。

    梁肖【呵呵】:你就是【狗血】这个部分的好么:)

    ——

    和大家说声对不起,昨天说今天写肥章,但是我今天失约了。

    近期一直熬夜,白天工作压力也大了,导致最近心脏很不舒服,想提早休息下。

    这一章还是先更3000,我保证周末两天会万字以上更新。

    此文下周二、三就完结了。

    ☆、37点甜

    夜风清凉, 顺着开着的车窗吹在脸上时会带来短暂的寒颤,但却不能平息施景深此时的急切和渴望。林骁车子开得有些快,到了护城河岸时候却又不自觉地降了速度, 直到在雁栖家的前一个路口,施景深叫了停。不知道为什么, 他总觉得自己需要一段静走的距离去平息, 平息紧张和急切。

    护城河岸的风更大, 施景深来得急,只穿了一件素白的T恤, 寒凉倾入,他打了个喷嚏,也将因为急切变得不淡定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又过了几分钟,他停在了雁栖家门口, 正好有声音传来, 是晚归的雁栖和雁东锦的对话。

    雁栖没有睡, 施景深却没有去叫她,反而停下脚放缓呼吸, 感受着门里雁家父女日常又琐碎的只言片语。他拿出手机,对着雁栖的对话框输入了很多,在临发出前又删光, 只留了一句:我一直等你。

    直到现在他也偶尔会忍不住去在意雁栖喜欢的是他还是过去的记忆,但是这样的夜晚,短短的一段路,他更明白的是, 比起这种在意,更加控制住他的是对雁栖的爱和急切。只要雁栖还愿意留在他身边,即使她爱的是过去的回忆又如何,他会守着雁栖,也愿意等。

    最后施景深也没有去打扰雁家父女,他站在雁家门前,守着院内的一盏灯亮,直到它熄了很久,施景深才慢慢转身,顺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施景深发的信息雁栖直到第二天才看到,看到的那一刻雁栖来不及去想什么,只有一个念头,去找施景深。前一晚他压抑又绝望的低问还在耳边,让她一整晚都没法入睡,所以雁栖能明白施景深这条信息所暗含的隐忍和他对自己的在意有多深。

    昨晚雁栖已经理解了施景深现在的想法,一直以来,虽然施景深一再强调,但是对雁栖来说,施景深都是一个人,即使他和过去个性不同,对于自己来说,她从来没把他真的当过另一个人看待。

    但对于施景深来说,过去的自己就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所以他在意自己的感情归属就像一个普通人在意伴侣的心在不在自己身边。越是清楚这点,雁栖越是对施景深那条短信无法释怀。

    那样高傲的一个人,是在什么心境的驱使下才打出这样的字?

    雁栖知道可能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爱她。

    施景深很少会对雁栖说爱,但是每一次雁栖都能感觉到他心底的声音。相反自己,却从来没有真正让施景深安心,明明他一直在意和不安的原因自己都明白,却也一直这样忽视掉。雁栖只要想到这里,懊悔和内疚就克制不住。

    从雁家出来,雁栖来不及多想,急速地跑了起来。

    她很急切地想快去到施景深面前,急切得让她觉得似乎公交车和地铁都不够快。

    只有奔跑,感受风和人群被她甩在身后才能让她安心,让她有一种可以最快见到对方的感觉。

    直到路过两个公交站雁栖才冷静下来,发热的大脑慢慢清醒后她立刻意识到自己有多傻。

    站在原地平缓了下呼吸,她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在施景深的信息栏纠结了很久。

    可以现在打给他,但是……

    就像过去曾经被她吐槽过的电视剧桥段一样,此时的雁栖也觉得这些事不应该在电话里说。

    她要站在施景深面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神,让他能够确认自己的话是真的。

    雁栖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给过施景深足够的安全感,所以现在,她要修正。

    只是傻呆呆地跑过去也不明智,雁栖最后打通了林骁的电话,确定了施景深现在在施宅之后雁栖走入了地铁站。

    十几分钟后,她站在了施家宅门前。很让雁栖意外的是,这一次她很顺利就进入了宅院。

    佣人见到她似乎都很淡定,像是她应该出现一样,直接带着她朝中院的大屋走。

    雁栖不明所以,但在听见佣人说施景深就在那里时雁栖便收起了想问出口的话,因为她很想立刻见到施景深。

    佣人将雁栖引到主屋的大厅,对着雁栖指了下施景深在的房间后就出了门,雁栖这才知道,施景深之所以在中院是因为这天是施家人的家族会议。明白了这一点,雁栖转身准备出去,比起在这里迎接施家所有人,她想到西院的回廊去等施景深更合适一些。刚抬脚离开,没走几步,施理的叫声就从房间内传了出来,清晰到雁栖也被话中的内容惊到。

    “龙雕木拐是假的?”雁栖压下心里的震惊,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前不久黑市上拿回来的龙雕木拐雁栖很确信是自己一直雕刻的,可是施理现在却说它是假的,这让雁栖陷入了混乱。龙雕木拐的失窃和被找回这件事里她也被牵扯了很多,所以此时听到龙雕木拐依旧可能是假的,雁栖就怎么也无法离开。

    她想了想,转身走向了施家人所在的房间。她明白如果这件事施理依旧认定是自己所为,施景深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可是一旦如此,他就又要和自己的家人起冲突。这并不是雁栖想看到的,如果一定会有这种情景发生,雁栖觉得自己要在那里替施景深扭转场面,避开他和施家人的冲突。她不会再靠施景深证明清白,即使要被牵扯进官司名声受损也没关系,她不会做只能躲在施景深羽翼下,靠他保护的废物。

    爱是平等的,他在守护她,她也同样会守护他。

    她已经站在了施家人在的会议室里,施家人没有发现,声音继续传来,其中施理的声音最为明显,情绪波动很大。她深深吸了口气,在施理冲着施景深嚷着“这事一定和雁栖有关”的时候,施理敲响门后出现在了施家人面前。

    她站在施景深身前一寸,挡开了施理的视线,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应着施理的那句话说:“我在这里,龙雕木拐的事和我没关,但是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继续讨论一下。”

    我在这里,有什么对着我来。

    这句潜台词让房间内的人都是一愣,施景深的眼也在那瞬间睁大一分,之后上扬的唇角就将此刻的愉悦显露无疑。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背对着他的雁栖,施景深的视线在对方垂在裤线旁的手上游移,虽然不合时宜,但他很想牵起她的手,像之前做过的那样,用拇指轻挠着对方的手心,安抚她,也告诉她自己没事。

    众人从短暂的呆滞中清醒,施理看着雁栖已经紧紧锁死了眉头。

    她对着雁栖火力全开,话的内容在施家人来看却是老生常谈,不久前她已经说过了一次。

    因为这样,所以雁栖并没有再如之前的那次一样慌乱。

    静静听完施理的质问后,雁栖转头面向施仁,沉声开口:“施先生,从黑市带回来的龙雕木拐是我之前一直在雕刻的原品,这一点在它被带回后您和林叔也确认过的。所以现在为什么您会说它是假的,有什么依据吗?”

    施仁的脸色很是难堪,眉眼中全是纠结。他并不是发起这场言论的人,雁栖确定这一点后顿时茫然。施理刚刚的话已经很清楚地表明她也是才知道的人。所以不是施仁又是谁,在什么立场,以什么证据说出了这一个假说?

    “依据是这张照片。”

    角落里传来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雁栖寻声看去,短暂的惊讶后全是了然。

    昨晚已经见过施信,所以此时他出现在施家倒很正常。

    施信此时已经走到雁栖旁边,递给她一张照片。雁栖垂眼看着,这是一张年代非常久远的照片,但是保存并不因为年代久远而有所破损,至少里面的主体细节都很清晰。

    这是龙雕木拐的照片。

    施信等雁栖仔细看了后才说:“雁栖,你是木雕师,应该可以很清楚这里面的拐身和现在施家保存的拐身有什么不同。”

    雁栖又看了一会儿才把照片还给施信,肯定道:“你说的没错,这和施家现在保存的拐身有很大不同,材质用料也不一样,现在在施家的木材用料相对新一些。”

    施信收起照,对着雁栖笑了下,点头说:“这就是我想说的。”之后他转头看向施仁,“大哥,这张照片是我从妈那里得到的,前不久黑市里我就对比过,已经确认现在的龙木和照片里的不一样。所以龙木不是真的。”

    “是雁栖做的!”施理站起来喊道。

    施信没有接施理的话,继续道:“如果照片里的龙木才是真的,以它木质的存留期推测,它现在已经变得非常难以保存,即使放在特殊处理好的封闭空间也只是减缓它被时间腐蚀的速度,更何况要拿出来修复并且经历掉包偷运出国这些折腾。我更倾向于龙木在之前就被换过,这些年我们一直保存的就是假的。”

    这个推论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连一直呱噪不停的施理都立刻闭了嘴,倒吸声非常明显。

    “龙木真假我很确定,你那些没有依据的推论不要再多提。”短暂的沉默后,施仁站起身,“咱妈年纪大糊涂的日子也不短,这张照片不一定是怎么来的,不需要因为这个慌乱。阿信,你才回国不久,先去休息。”

    施信还想说什么,但是施仁的态度很强硬,直接叫林善带施信出了房间。众人一阵茫然,这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所有人都觉得不应该如此。

    施信一向沉稳,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他不会贸然去做,所以他一定还有其他的凭证。

    只是施信已经被带走,并且施仁说的也有道理。

    施家老太太糊涂不是一两年的事情,拿着一张假照片和施信讲胡话也很有可能。

    既然想不通,施家人也决定不再多想。时间还早,如果有什么变化这些天也会出现。

    施理一家人先离开了,之后林骁也很合时宜地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施景深和雁栖。

    “出去走走吧。”等人都走了,雁栖转头看着施景深,朝他伸手。

    没有问雁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施景深只是站起身,牵着雁栖的手,看着她低语道:“好。”

    他们没有急着开口,只是牵着手走出了施宅,沿着施家的后门朝着附近的山林走去。

    林子里似乎有很多人在聚会,天还没彻底暗下来他们已经开起了party。

    火燎的肉香味夹杂着有些扰民的音乐顺着风传了过来,施景深不适地皱了下眉。

    担心雁栖也同样不舒服,于是他转头看雁栖。

    见雁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后,施景深想了下,低声问:“你喜欢这样的氛围吗?”

    雁栖笑了下:“才不呢。比起平时的环境,这对我来说其实挺吵的。”

    施景深鬼使神差地接了句:“嫌吵的话,你来我心里吧。”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即使淡定如他也克制不住地脸热了起来。

    只是他们已经离聚会的人群很近,所以周遭的吵闹声太大,雁栖并没听见他的那句傻话。

    看着雁栖没有察觉的样子,施景深也说不上自己失落和庆幸哪种更多一些。

    两人顺着河岸走,等离热闹远了一些后才停下来。走了这一路,雁栖已经想了很多想说的话,她转身看着施景深,很认真地问他:“施景深,你昨天问我的事情我想了很久……”

    雁栖的脸色变得无措,这让施景深全身都紧绷起来。

    他怕雁栖说出拒绝的话,告诉他她确实是为了过去留在他身边。

    如果这样的话,如果雁栖已经这样直白地说出,那么他们两个人就真的没有再在一起的余地。

    施景深开始后悔,甚至怨恨起前一晚不清醒的自己,为什么非要去在意和求证?

    他爱她,只要这一点不就够了吗。

    施景深唇角轻颤,他想他要在雁栖开口前终止这个话题,他必须阻止他害怕的事情发生,然而在他开口的前一秒雁栖再次开口。

    他听见雁栖轻声问他:“施景深,你在担心吗?”

    施景深清楚雁栖问的是说什么,于是他闭上眼,放弃了抵抗般地承认:“是的,我担心……”

    “雁栖,我对感情没有报过期望,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人的感情是不定的,没有依据可循,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能留下它,它是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我很庆幸自己缺少这样那样的情绪,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比别人更少地获得因为情绪带来的种种可能有的感情。”施景深垂眼不让雁栖看清他眼底的苦涩,“我很懦弱,即使站在你身边,我还是会忍不住问自己这种幸福的感觉是不是真实的,能不能长久……”

    “雁栖,和你在一块后那种感觉,我可能、可能缺失了太久,总想牢牢抓住,又不知道怎么抓牢它……所以总想和你确认什么……”施景深侧过身不看雁栖,紧握成拳的手细微地缠着,他尽力克制着这种颤抖,说:“对不起,雁栖。”

    施景深背对着雁栖,以拒绝直面的样子保护自己,似乎不对视就不用面对什么。

    施景深的暗藏脆弱的躲避让雁栖难过,心口的酸涩止不住地上涌。

    施景深说话的时候她也在问自己,究竟有多傻多笨,才让一直淡定自信的施景深这样不安。

    雁栖只有努力克制才能继续开口,施景深一直在问她究竟喜欢的是谁,心口涌出的心疼和在意让雁栖此刻非常确定,她喜欢过去的施景深,但也喜欢现在站在自己对面的人。

    这种喜欢不是因为过去的牵引。

    雁栖走上前,牵着施景深的手将他带到自己面前,抬头看他,说:“施景深,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和感情是值得你义无反顾地勇敢追逐、相信和爱的。”见施景深看向自己,雁栖继续着,“如果以前没有,那请让我成为第一件。好吗?”

    施景深失神片刻,才轻颤着问:“雁栖,你在说的是我想的吗?”

    见施景深这样,雁栖轻轻笑了,问道:“施先生,你想的是什么?”

    “我在想,”施景深伸出手轻轻揽住雁栖,低头深深地凝视她,“我爱你。”

    雁栖收了笑,看着施景深。“这么巧,我也是啊。”她的语气很认真,努力让施景深感能受到自己的坚定,“施景深,我喜欢你。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 雁栖【双手合十】:这个作者她心脏不舒服还蛮严重,所以更新再次不稳定了,请大家原谅。

    施景深【冷漠】:理由不重要,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

    雁栖【瞟】:施先生,你是这样认为吗?

    施景深【接收到信号】:我觉得作者也是情有可原的……大家原谅她吧。

    ——

    啥也不说,就一个动作【跪】

    明天完结。

    ☆、38点甜

    施信的言论带来的动荡还没消除, 江城木雕协会就开始动作。那天后不久,施景深正在家里休息,林骁走到施景深身边, 说:“哥,晋朗那边的人来了。”

    “晋朗?”

    施景深略感诧异, 近年来以晋朗为首的木雕业协会与施家一向不和, 上次地会的事情更是将不和放在了台面, 两方之间只差撕破脸皮的最后一步,这个时候他们的人出现在施家非常让人想不通。

    施景深没有犹豫, 问清楚来人所在地点后就带着林骁去了。来的人是晋朗的助理,此时正等在大厅。他是来找施仁的,只是施仁此时并不在,几天前他和施信、施理兄妹几个就一起回了老宅给施裘扫墓, 此时施家只有施景深在, 也是因此, 他碰到了晋朗的人,才知道施仁和晋朗似乎并不如他以为的互不联系。

    见到施景深, 来人有些意外。出于探究,施景深有意让对方以为自己留在这里是为了等他联系,于是简单招呼以后, 对方带着他去了晋朗的住所。

    施景深和林骁随对方走在身后,路过侧门的时候发现有人正在砸门,吵吵嚷嚷的声音让几个人都没法忽视。施景深应声看去,发现闹事的人很眼熟, 此时走在前面的助理也看清了来人,眼神显出一丝厌恶,安排人去处理后,转头对施景深和林骁说道:“施先生,会长在书房等你们,咱们进去吧?”

    施景深将对方刚刚的眼色收在眼里,很快点点头,随着对方走向房内。晋朗看见是施景深来后十分意外,他眯眼看着施景深,面色不太热切。木雕业协会和施氏的疏远就是从施景深上位后才开始走向明面,所以晋朗对施景深一向没什么好感。

    施景深也明白晋朗的意思,于是两人坐下没多久他就说道:“我爸回老宅给爷爷扫墓,这些天都不在,所以留我处理事情。”

    晋朗这才掀开眼皮接道:“施仁都告诉你了?”

    施景深垂下眼,含糊地应了声。晋朗没太注意,见施景深的样子立刻哼了声,语气有些狠意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之后怎么做也不用我多说吧?最近木雕协会有几个项目想找人合作,算上之前的事情,你们施氏这次可得多出点力啊。”

    这是明着要钱。施景深一向反感被人要挟,此时也没有立刻回应。得不到施景深的肯定,晋朗立刻明白了他的立场,眯眼思考了会儿,再看向施景深时,晋朗已经没了刚刚同盟一样的神色。

    他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对立态度,哼笑着对施景深说道:“景深,有个词叫做‘鱼死网破’,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我也不介意再多做些什么。”

    施景深将身子靠向沙发,微侧过头看向晋朗,平静道:“我不懂会长的意思。”

    “你不明白?”晋朗失神片刻,随即惊讶道:“你来这里不是施仁的意思?”

    施景深没开口回应。晋朗立刻站起来,指着施景深说:“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是会长派人找到施家的,不是吗?”

    晋朗似乎被什么事困扰,于是也不再像以前似的继续装模作样,整个人都处在暴怒的边缘,施景深只是稍稍激了一下,晋朗就变得暴怒不已,于是对话很快结束,施景深和林骁没呆多久就离开了。

    他们刚走不久,书房里就传来碗碟碎裂的声音,上好的瓷杯被扫落在地,茶水洒在实木地板上,洇出一滩水迹。过了会儿,助理打开门,带着佣人轻脚走进房间收拾。

    平静了些的晋朗摆了摆手,闭着眼吩咐助理:“联系戚怀春,施家人不知好歹,他可以动手了。”

    助理小声劝道:“会长,要不要等施仁回来再说?毕竟我们之前一直也是从他那里得到合作资金的。如果要戚怀春那边动手的话,和施仁那边就是彻底决裂了。”

    晋朗眯着眼哼了声,说道:“施仁能供我们多久?以后不还是施景深说了算。而且施仁那家伙是不是和施景深一伙的现在已经说不清了。上次意大利的事就被他们耍的团团转!黎辉那边还他妈一直闹!他儿子是不是今天也来了?”

    “是的,这次来了侧门想闯进来,不过被我们的人拦住了。”

    晋朗于是道:“立刻联系戚怀春,施家既然敢耍弄我们,断我们财路,那我就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电话的另一侧,收了线的戚怀春将手机丢到桌面,似笑非笑地看着梁肖说道:“有些人真是好笑,明明蠢钝得和狗一样,还非要装作聪明人。”

    一旁的梁肖没出声,只沉默地坐在沙发里。戚怀春也不在意,依旧神情闲散地用手敲打着桌面,叩叩的声响是房间里唯一的声音。只是平静只维持了一段时间,很快戚怀春的脸色显出狰狞,他猛地扫落桌面的东西,在碎裂声里站起身,对着梁肖哼笑道:“晋朗那个蠢狗,给他一些脸色就以为自己是上等人,居然敢透过助理对我发号施令,哼!”

    戚怀春突然的暴怒梁肖已经十分适应,她很清楚此时应该如何应对,于是一改刚刚的懒散,梁肖立刻站起来,略带顺服地看向戚怀春说道:“我们要怎么做?”

    戚怀春满意于梁肖的顺从,神色渐渐舒缓,说道:“先顺着晋狗搞垮施家吧。”

    梁肖垂眼,有什么在眼中闪过。戚怀春立刻笑了,随即说:“我知道你还惦记着晋朗,别着急,等搞垮施家,很快就到他。”

    另一边,施景深和林骁走出客房,在路过侧门的时候施景深放慢了步子,他侧头又看了眼侧门的位置后才离开。两个人回到施宅,简单休息了会儿后,施景深找到林骁书房,神色很平静地说道:“林骁,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

    林骁立刻停下手边的工作看向施景深,点头道:“哥,你说。”

    “第一,帮我注意下黎辉的动向,要彻底一些,特别是我们去意大利黑市的时候黎辉在做什么。”过了会儿,施景深又补充了句:“还有帮我查查黎辉的儿子和……景擎。”

    林骁点点头,“好。我马上安排人查。”

    “第二件事,”施景深停下来,等林骁看向他的时候才继续开口:“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事。包括在意大利时,你为什么会帮我爸他们瞒着我龙雕木拐掉包的真相。”

    上次意大利黑市之行,林骁隐瞒了龙雕木拐是施仁和林善两人掉包一事的真相,与他们一起骗了施景深。但在雁栖得到了应有的对待后,施景深就没有在施仁三人面前再提起过这件事。

    对事情死抠到底,抱着疑问就想知道,这是小孩子才会有的冲动。在商场历练多年,施景深明白这个世界不是推理小说,什么事情都合适于探究到底。有些事情需要适可而止,这才是最好的程度。

    所以此时施景深再次提到这件事,林骁十分诧异。

    “林骁,我现在想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为了雁栖。不全是为了她。”施景深垂下眼,身体轻轻靠在沙发上继续说道:“小叔那天说的话一直在我脑中绕,我并不觉得是我爸说的那样小叔只是被奶奶犯糊涂时的话给骗了。”

    “哥,你的意思是龙雕木拐真的被掉包过?在大伯和我爸掉包之前就被掉包了?”林骁失神片刻,脑海中的猜想让他无法克制地站起身,“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这些年施家一直放着的就是一个假的龙雕木拐?那真的去哪里了?”

    施景深等着林骁平静下来后才开口:“这些我现在也很困扰。我爸在知道雁栖是修复师后不久就调换龙雕木拐的原因是什么,以前既然你们不想说我也不会问,但现在龙雕木拐可能不是第一次被调换了,这让我觉得这些事都是有关联的。那天我爸拦下小叔,我想他就不会再主动提起什么。所以想弄清楚这些事我只能来问你。”

    “林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施景深站起来,走近林骁,“如果龙雕木拐真的藏了什么秘密,那么晋朗这个时候找上门就可能不是巧合,他也许也知道这个秘密,甚至参与其中。如果是这样,施家可能就会因为这个秘密被人算计打击。我需要在这之前尽可能多的知道真相,这样才能让施家不被人拿捏。”

    林骁立刻点点头,道:“哥,我明白。”

    施景深于是说:“从开始说吧。”

    “在去黑市之前一周,我爸找到我,和我坦白龙雕木拐是他和施伯找人调换的。就趁着花园整修,我们几个去找景擎的那段时间掉包走的。”林骁看着施景深,有些迟疑地说道:“后来龙雕木拐阴差阳错被戚怀春运到国外去卖,你决定去找黑市后,我们的打算是我陪在你身边,同时和也赶到意大利的小叔联系,通过他的关系寻找黑市。原本以为你拿不到黑市入场券,所以剩下的事是等小叔解决,我只需要在你们身边等到黑市结束,龙木被小叔拿回就好。只是没想到你和雁栖先我们一步找到了入场券……”

    “所以你把你的入场券给了小叔。”施景深接道。

    林骁点点头,然后立刻恍悟道:“啊,我说远了。”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才继续,“施伯之所以要调换龙雕木拐确实是想逼走雁栖,他不想雁栖继续留在施家修复木雕,而且他也想借着这件事让她和施家的关系彻底决裂,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可能让你和她不会继续来往。”

    “为什么。”这些原因施景深已经猜到了,所以他显得很平静。困扰他的是更深一层的原因。

    “因为……”林骁顿了下,眉头渐渐收紧,“哥,可能是因为你说的龙雕木拐的秘密与雁家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雁栖【眨眼】:诶,这章没我出场。

    施景深【不满】【眯眼】:这章没有小栖出场,全是一些老男人。

    老男人1号 戚怀春【温文尔雅】【眼带阴翳】:男人四十一枝花,各位应该听过吧?

    老男人2号 晋朗:……咳,男人六十也是一枝花。

    黎辉【?】【委屈巴巴】:我只在老男人2号的对话里出现了一下为什么把我也算上?就算我是老男人吧……

    ——

    接下来进入解谜时间_(:з」∠)_

    来,看着我的眼睛,跟着我默念【这个文一直在日更没有断更】【一直在日更】【日更】……

    ……

    对不起,此作者已经进入臭不要脸毫无下限令人发指阶段(…。)

    但接下来确实恢复更新啦,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请大家咳咳…海涵。

    ☆、39点甜

    已经进入十一月份, 天气彻底转凉,公园里的树叶已经掉落了一团,风中带着十足的凉意。已经临近秋末, 来这里游玩的人也少了很多。

    最近施景深一直很忙,两人见面的时间也不太多, 雁栖能感觉到施景深处在压力之中, 尽管他向来淡定, 面上没表露出任何不同,但雁栖却从他偶尔的走神中确定施景深被什么事所困扰。

    又见施景深有些走神, 雁栖于是开口:“天气开始变凉了。”

    施景深回过神,将手中的奶茶递给雁栖,侧头问她:“你冷吗?”

    “有点。”雁栖接过施景深递来的奶茶低头喝了口,借此暖着身子。

    “穿上。”

    于是她身上被披上了施景深的外套, 陡然的热意让雁栖下意识地缩起肩膀。手被对方拉住, 朝着一侧的长椅走过去。施景深弯腰扫落落在椅子上的叶子, 转身坐下,然后在雁栖打算上前坐在一旁的时候阻止了她:“等下。”

    雁栖疑惑地看向他, 施景深于是手下微微使劲儿,将雁栖圈到自己怀里,双腿微敞着:“椅子上很凉, 你不方便坐。”

    这话让原本就因为姿势不便的雁栖更加脸红,她知道施景深指的是她正处在生理期要避免着凉。和施景深刚见面没多久,雁栖小腹就有些坠坠的疼,施景深看出她脸色不好, 就要带她去医院检查,无奈下雁栖才尴尬地说出了实情。一再保证自己并没有多少不适后施景深才放弃了带她去医院的念头,只是施景深仍然没放心,给她买的奶茶都特别吩咐加了红枣蜂蜜,现在又提起着凉的事,雁栖觉得又尴尬又害羞。

    施景深不让她坐下,雁栖于是有些莫名,不知道要做什么。下一秒施景深就放下握着她的手,改为环住雁栖腰部,顺着力道带她坐在自己大腿上。猛然的亲密姿态让雁栖本能地后退,施景深立刻收紧手臂,头靠在她脖颈一侧,语气中带着浓烈的眷恋:“小栖,别动,让我抱抱你。”

    施景深话语中的疲累让雁栖立刻静下来,红着脸把手放在对方后背安抚地拍着。

    风越来越大,但是雁栖被整个人包裹着并不感觉寒冷,反而是施景深,先是把外套传给她,又一直圈着给她挡风。雁栖担心施景深受凉,可是他一直抱着雁栖,没有说什么话,也不让雁栖远离,只是把头埋在她的耳侧,安静地抱着她。

    又过了一会儿,雁栖忍不住开口:“施景深,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想到之前和林骁的那番对话,施景深下意识收紧手臂将雁栖牢牢圈在怀里,他深呼吸着,感受着雁栖的气息,然后才直起身,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雁栖说:“小栖,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施家和雁家有什么矛盾出现,你会丢下我离开吗?”

    雁栖莫名:“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想到之前工厂的事情,雁栖又觉得猜出了施景深的担心,于是她伸手在施景深额头挠了挠,说:“你是怕还有像之前工厂改制那样的事情发生吗?我不会离开你。”她低下头让施景深能看清她的眼睛,重复着:“你这么好,我不会为了那些事离开你。我才不傻呢。”

    她刻意用玩笑似的口吻回答施景深,试图缓解他的担心。施景深错开眼,又问了一句:“如果不是公事,而是……”施景深的音调越来越低,他不知道怎么和雁栖说明他目前知道的事情。

    “什么?施——”

    两个人的谈话被突起的铃声打断,电话来自林骁,施景深刚一接通,对方急切慌乱的语调就从听筒传出。因为姿势的关系,近距离的雁栖也听得清楚。随着通话时间的延续,施景深的脸崩的越来越紧,刚挂断电话,手机就传来林骁发来的讯息,点开看,是江城本地网站的一条实时新闻。

    ——惊天内幕:为发迹不择手段,木雕业龙头创始人谋财害命,家传宝疑似剽窃他人。

    下面的内容是林骁已经删选过后的,可以让看得人立刻明白文章内容。雁栖随着施景深一起看着,只看了几行就明白这篇文章内涵的正是施家。

    这里的传家宝指的就是龙雕木拐。雁栖从事木雕多年,无论国内还是国外各家流派她都并不陌生,特别是关于施家的发迹史她更是如数家珍,施裘确实是当年第一个完成龙雕木拐的人,其中所含的木雕手法在他之前也没人用过。这篇报道全部化名的方式讲了一个恶劣小人抢夺同门的独处手法,借故害死同门后靠此发家的往事。除去突然冒出的所谓同门,其他发迹史和施裘的事迹一模一样,明显能看出提供这个文章故事的人对施家并不陌生,甚至可能认识施裘。

    雁栖越看越觉得莫名,她看向施景深,“施景深,有人在针对你们。”

    从林骁的口中施景深已经推测出龙雕木拐和雁家可能关系很大,结合这份报道,施景深的脑中已经理出了来龙去脉。但是他无法相信,如果事情属实,他的爷爷施裘就是那个偷人技艺收为己有的人,被偷的……施景深的脸色越来越白,耳中甚至阵阵嗡鸣。直到感受到雁栖的手心贴在脖颈,施景深深吸口气,侧头看着雁栖,脑中很多种念头闪过,沉默了数秒后才开口:“小栖,我们需要回宅子。”

    “好。”雁栖点头,随着施景深站起身朝外走,她被施景深的手牵着,一刻也没松开。雁栖低头看两人交握的手,思考着如何说出心里的顾虑。她很想此时陪在施景深身边,但是这毕竟是施家的内事,即使她是施景深的女友,在这个时候施家人也并不会希望有她在场。

    两人已经坐上车,雁栖看着施景深欲言又止,施景深感受到她的迟疑,发动车子前他直视着她,略显凝重地开口:“小栖,说实话我不知道现在就带你进这件事究竟对不对,我只是……不管以后如何,我一直爱你。”

    施景深说完就发动车子赶回施家,一路上他的电话不断,新闻报道引来各方猜测,他需要时间去处理。与以往那些小打小闹的黑料不同,这次事件闹得非常大,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江城木雕协会的下场。这个新闻登出后不久,晋朗为首的木雕协会破天荒地接受了采访,记者提到了这篇暗指施氏发家黑幕的新闻,晋朗语焉不详地回应更是让人浮想联翩,像是间接坐实了新闻内容。

    施氏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舆论危机,股票瞬时开始下跌,与此同时,以梁氏为首的商场对手也发动攻击,在业界动作不断。只是回施宅这短短的一段路,雁栖就在打来施景深电话的免提中察觉到了施氏现在的处境。她的心也开始揪起来。这个时候雁栖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和她,和雁家会有什么关联,她只是单纯地担心着施景深。

    二十分钟后,两人回到了施家。一路没人,雁栖和施景深直接走进了内屋,施仁常年所在的书房附近。还没走近就听见施理的声音,间或传来施信的声音,雁栖意识到施家几个长辈已经扫墓完毕,回到了主宅。可能是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又影响很大,所以屋子里的人情绪都十分激动,声音也大了很多。在外面就可以听见他们的交谈内容。

    于是在雁栖刚走进回廊的时候,就听见施理的惊呼传入耳中。

    “龙雕木拐是雁家的?怎么可能!”就是这句话让雁栖当场错愕在地,呆呆地停了下来。她身前的施景深也清楚地听到了,他并没有雁栖那样震惊,闭眼敛去眼中种种,施景深走近雁栖,将发呆中的女友揽在怀里。他带着雁栖又走了几步,在书房窗边停下。两人都没有出声,房间内的对话一一传进耳内。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施信似乎执着于得知真相,即使知道这会为施裘带来恶名。他一再追问施仁林善两人龙雕木拐的秘密,根据自己掌握的事情说出推测。施理接受不了这种反转,她开始歇斯底里,甚至对施信大声驳斥。

    沉默许久的施仁终于开口,这一次他不再寡言,叹了口气后,施仁用一句话结束了施理和施信的争吵。他说:“施信说的没错,龙雕木拐确实不是施家的手艺。”

    这声尘埃落定让屋内的施理险些瘫倒在地,门外两人的心也同时一沉。

    施信算是仅有的保持镇定的人,他问施仁:“哥,这件事你知道多久?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一直以来的隐瞒让施仁忍到极限,此时一旦开口也就不再停顿,将所有事情全都宣之于众:“几个月前,龙雕木拐被我不小心跌落在地导致开裂,我们需要找修复师来修复,当发现来的人是雁栖后,出于和雁栖父女在东秦木雕厂改制这件事上立场不同的顾虑,我和林善两个人对她是否不含私心地进行修复都有些顾虑,所以在雁栖第一天修复工作结束后,我们私自查看了龙木。”施仁咳嗽了一声,继续着,“就是那次的查看,我们发现了藏在龙木拐头里的自白信。”

    “自白信?”施仁的话让施信和施理同时疑问出声。

    没等施仁交代,林善已经从柜子里拿出了信件。施理伸手接过,快速扫了一眼喃喃道:“这是爸的笔记……”

    “是爸亲自写的。”施仁接着说,“这信里写的是几十年前的旧事。龙雕木拐确实不是爸的独创,第一个雕刻出它的人其实是他的师弟,也就是雁栖的爷爷雁来坤……我和林善当时都非常震惊,当时决定这件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特别是雁家人,否则可能施家奋斗多年得来的声誉和地位都要瞬间失去……”

    “这只是你的决定而已。”施信看着施仁,“这份信开头就写着‘如果有人能看到这封信,请把它交给雁家后人。’。”

    “是……是我没有按照爸的意思。”此时施仁已经没了施家长兄的声势,因为施信的质问疲惫不堪。他继续着解释:“根据这封信里的指示,我和林善去到爸的房间里又找到了一个龙雕木拐。那才是第一个被雕刻出来的龙木。也就是雁栖的爷爷作出的。一直在外展览的其实是爸后来仿制的。”

    “所以你们担心藏有暗格的龙雕木拐是否还有其他信件没被发现,连夜将两根龙木调换,雁栖之后一直修复的其实是她爷爷的作品。”

    施仁点头。

    施信站起来走向窗边,徐徐说道:“之后将龙雕木拐掉包,让人误认为这事和雁栖有关,也是出于保护秘密,彻底让施家和雁家后人不再有瓜葛才做的。掉包的其实是雁栖爷爷做的龙木,而爸做的龙木还依旧在施家某个地方,对吗?”

    施仁的神色说明了一切。雁栖站在窗边,脑中是极度震惊下所产生的茫然,她不知所措,无数个念头闪过,却因为耳中继续传来的对话变得混乱不堪。施景深低头看着雁栖,视线在她苍白无措的脸上转着。尽管已经猜测到了一些,但事情的真相仍旧远远超过他的推测,施景深无法去想雁栖此时的感受。

    “原本你们准备用这件事和雁栖协商,施家不追究雁栖在龙木掉包一事中的责任,只需要雁栖离开,之后雁栖也不能并且不会再接近施家为结束。或者还会连带着放弃那份木雕厂继承协议。”施信走近窗口,视线在窗外的阴影处停了片刻,错愕片刻后,他继续开口:“只是这件事出现了两个意外。第一个,是阴差阳错下龙木被戚怀春拿到。第二个——”他推开窗户,看向窗边的人影,“是景深的插手。一向克制以施家为先的景深会站出来保护雁栖也不在你们的考虑之内。种种意外之下,只能选择先找回龙木。当得知龙木被戚怀春得手并运到国外去拍卖的时候,你们并不是出于找回传家宝的考虑联络我去黑市。而是怕一旦那根龙木出现在市面,很容易就会被真正的木雕大师看出端倪,进而牵扯出这段往事。对吗?”

    施信咄咄逼人的口吻让施理十分不满,从得知引以为豪的家传宝其实是偷人技术来的,特别偷的还是她一直反感的雁家开始,施理就憋着一股气,见自己尊敬的大哥被领养来的弟弟逼得哑口无言,施理的心口更是炸的生疼。好像世道大变,她们施家的人从高高在上跌落下来,踩在他们身上的还是她一直看不上的人。

    忍无可忍,施理站起来,指着施信质问:“注意你的态度!施家再不堪,也是养你的恩人!”

    施信看了眼施理没有出声,他话锋一转继续问施仁:“哥,你还没有说完,当年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外公为什么会因此受到牵连?晋朗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施信的连连发问立刻堵住了施理的嘴,也让施仁和林善两人疲于应对。施仁的脸上已经出现薄汗,林善见状走到屋子中间,看向施信:“小信,我知道这些年你依旧有怨,之所以来施家也是为了查清楚你外公的死因。但是施家这些年怎么对你,我相信你也清楚,不要再逼你哥了……”

    施信嘴唇微颤了几下,最终垂下眼,轻轻点点头:“哥,对不起,我刚刚过分了。”

    没人再说话,房间安静下来。这正好给了雁栖缓冲的时间,她的理智渐渐回炉,渐渐梳理整件事。所有对话里透露的讯息被一一挑选出来,每一个结论都让她心越来越沉。她已经明白,雁家和施家的过去,她的爷爷和施家老家主的关系。那篇报道中所提到的那个同门师弟就是她的爷爷。只是事情还没彻底揭开,还有很多不明的东西。

    “走吧,我们去揭开真相。”手被轻轻握着,雁栖侧头看向施景深,他的脸色和她一样沉重。施景深朝她笑了下,尽管笑意未达眼底,雁栖仍然能明白这是施景深在给她安慰。于是沉默中,雁栖被施景深牵着朝前走,施景深站在房门处脚步微滞,雁栖听见他快速调整着呼吸,随后房门被打开,在屋内人惊讶的视线里,雁栖被施景深带进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施信【推眼镜】:真相只有一个!

    梁肖【不屑】:幼稚。

    施信【强吻】【邪笑】:你男人幼稚?

    梁肖【狰狞】:%&&*&…………%%¥¥(脏话不能播出)

    ——

    还有一更。最迟明天应该可以完结啦!

    大家看了produce48吗?小樱花简直太美太仙啦!

    ☆、40点甜

    两人的突然出现让在场众人都惊愕不已, 特别是看见雁栖后,施仁等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施仁曼联复杂地看着施景深,从雁栖出现后, 眼前的儿子就变了很多,变得越发有人情味。

    一直以来他欣慰于施景深的改变, 所以后来计划中赶走雁栖的打算没有完成, 他也没有再执着下去。甚至后来他是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去看待雁栖和施景深的交往的。

    龙雕木拐的秘密会被隐瞒下去, 也许施家和雁家会以另一个形式再度亲密起来。

    施仁一度觉得这样也不错,但现在他觉得似乎这是错误的。

    因为施景深被雁栖影响太深, 他的眼神说明了他也开始探求真相,即使这会让施家面临糟糕的境况。施景深没有说话,但和施信流露出相同意味的眼神却让施仁变得恼怒不已,有一种被背叛的愤然。

    他的脸色糟糕到极点, 克制着怒火对施景深说:“景深, 这是施家内事, 你先把你女友带出去。”

    没等施景深开口,施信站起来, 将手机递给施仁:“哥,网上的爆料还在继续。”

    见此施仁立刻去看,随着查阅时间的延长施仁的脸色越发糟糕。网上的爆料连连出现, 真的夹杂着假的,让人眼花缭乱,或真或假的新闻让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已经有很多人以施氏的名字开始讨论。

    施景深清楚目前的形势, 见施仁如此叹了声,牵着雁栖的手紧了紧:“爸,说出来吧。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仅仅是施家的事情了。”

    听见施景深的话,施仁放下手机,颓然地坐在椅子里。这个时候没有人再开口,就连施理也没有继续为难雁栖。良久的沉默过后,施仁撸了把脸,随后缓缓开口:“老爷子的信除了这份还有一份。”

    施信立刻追问:“在哪?”

    “被我烧了。”

    被施仁的话惊到,雁栖脸色变得苍白,只能死死地盯着施仁。

    “原本是也想把这份信烧掉……罢了。也许现在这样也是老爷子的意思,他确实想要把事情都说出来吧。”施仁垂眼,沉默了会儿才继续。

    施仁放开了顾忌,将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口。随着施仁的开口,一段夹杂着赤诚的工匠之心和丑陋的贪婪欲望的往事便在几人眼前铺开。

    当年雁栖的爷爷雁来坤和施景深的爷爷施裘是同门师兄弟,一同学习木雕。雁来坤和施裘的家境都不好,木雕最开始也只是作为养活自己的手艺来学。随着学习的深入,雁来坤对于木雕的喜爱越来越多,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钻研。龙木的技法就是这样诞生的。

    在雁来坤眼中,这只是一个木雕技法,但对于一向活络的施裘来说,他立刻意识到这似乎可以改变命运。他拉着雁来坤进城去木雕业协会,当时的干事晋朗与施裘想法一致。雁来坤原本是想借助江城木雕业协会的影响将新手法普及开来,这与施裘和晋朗的想法相违,所以他们开始说服雁来坤将手艺私有化,靠此赚钱。最终三人谈崩,回程途中遇险,雁来坤意外过世。很多事情已经没法说清,只是最后的结果是施裘凭着龙木的技法和晋朗合作,两人以此得利,施裘开办了施氏,晋朗也因为与施氏的合作名利双收。

    如果事情就此结束,那也许只是一段并不光彩的发迹史而已。但是风格了几十年后,压在施裘心里的愧疚越来越多,于是他想要赎罪,想说出真相,把龙木的荣誉都还给雁来坤。可是晋朗不同意。因为这代表胜败名列。

    “老爷子和晋朗撕破了脸,晋朗威胁会用木雕业协会的便利对施氏出手……”施仁顿了下,叹着气,“当年木雕业协会的影响力非常大,远超过现在。老爷子脾气一直很倔,他想板正错误,就决定做得彻底,要让做错事的晋朗也同样受到惩罚……所以他找了私家侦探去查晋朗和木雕业协会。”

    “结果他没拿到扳倒晋朗的证据,因为他去的时候,他找的私家侦探家已经发生了火灾……是晋朗做的,是吗?”说到这里,施信的语气变得冰冷。

    施仁看着施信,眼中郁色渐浓:“当年那场火灾让你外公离世,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这件事。只是当年火灾是否和晋朗有关系,我们都没有证据。你别冲动。”

    施仁的话并没有让施信彻底冷静,当所有事情都结束后,施信已经站起身,最后和众人示意后率先离开了房间。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起因,一切就有迹可循。

    施信要开始行动了。这是所有人的认知。

    雁栖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施仁。

    也许是真相彻底坦露的关系,此时的施仁开始愧疚,甚至在开口时也无法直视雁栖:“雁栖,无论是作为施家人,还是作为我本人,我都要和你说一声抱歉。虽然我知道这声道歉根本没有用。”

    雁栖张开口想说什么,下一刻又紧紧地咬着唇不发一语。她很想开口问施仁,雁来坤的过世和施裘是否有关。却又在开口的瞬间恐惧地紧闭着唇。她十分清楚这是一条线,一旦问出口,施家和雁家的关系就是真的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她和施景深,也许就只能止步在这。将施景深从自己的人生中割舍,这太痛苦,雁栖并没有勇气和力气做到。于是她下意识地逃避。

    可下一秒,压抑在胸腔中的问句还是被问了出来,这来自身边的施景深。

    “爸,雁栖爷爷的过世……和爷爷有关系吗?”施景深站在她身边,绷着脸开口。

    施景深的话让施仁也十分错愕,他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缓过神:“……我无法回答你。”

    施仁的话是一记闷雷,在雁栖和施景深的心口炸开,将疼痛附着在血液里。雁栖木然地坐在车里,视线落在车窗外,任由街景在眼前快速地倒退而过。她旁边的施景深也没有开口,一直到雁家门口,沉默占据着两人的空间。

    直到下了车,推开家门,雁栖能察觉到施景深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没有理会,压抑着自己径自走进了院子。她在生气。是的,这一路无数种情绪在雁栖心□□发,但最多的,是气愤。

    她在生施景深的气。她气施景深的木讷和直接。如果施景深没有将那个问题问出口,那么一切还是模棱两可,她们就不用彻底面对那些,她还可以自欺欺人地不去理会过去的事,依旧站在施景深身边。

    她知道施景深能懂她的退缩和胆怯,可是他却亲自捅破了一切。雁栖知道自己无理取闹,可是她确实埋怨施景深,他变成了让她无法站在他身边的恶人。

    她靠在铁门上,久久没听见引擎声,闭上眼深吸口气,雁栖再次推开门走了出去。

    “你怎么不走?”雁栖的语气硬邦邦的,嘴唇抿得很紧。

    施景深也下了车,靠在车门上。他语气软下来,一瞬不错地看着雁栖:“在等你。”

    “你知道我会出来找你?”

    施景深点头,唇角弯出清浅地笑痕:“嗯。”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把事情彻底摊开,让他们变得艰难呢。

    雁栖看着施景深,他看向她的眼神太温柔,即使什么话也不说,包含其中的眷恋也让雁栖难过极了。

    雁栖走到施景深身边,仰头用力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出来?你明明知道……”

    虽然哽咽让雁栖没法继续说下去,她错开视线看向别处。但施景深已经懂雁栖的意思。

    他视线落在雁栖脸上,想很多次一样地伸手替她整理微乱的发丝,话音低沉缓慢地说着:“因为不说出来你会难过。”

    雁栖应声抬头,就见施景深在笑着,只是眼中的疲惫心疼无法这样。他说:“因为我的雁栖很善良,很爱家人。如果不问出口,她会觉得自己对不起爷爷,对不起爸爸。可是问出口,又会让我们走向对立的两面,这样就是她亲自舍弃了我们的关系。无论怎样做,都很痛苦。”

    雁栖怔然立着,施景深的话就是她纠结痛苦的原因。

    “所以由我来说。”施景深伸手擦去了她眼睛的水渍,轻声说:“雁栖,不是你的选择决定了今后的方向,是我做的。”

    施景深将发呆的雁栖轻轻搂进怀里,俯身用下巴点着雁栖的头顶,轻声叹息:“雁栖,你什么都不用做,不用想。只要记得我爱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知道我最后还是会选择爷爷和爸爸,对吗?”雁栖的声音闷闷的。

    施景深没回话,只是把怀抱收紧了一些。

    雁栖明白施景深的答案,继续开口:“你知道一旦开口把爷爷的事说破,我们的关系就会改变,无论这件事谁做,我都会在以后把他当做是做错事的人来责怪。”她微退开几步,伸手点点施景深的胸口,“你都知道。你不想让我难过自责,所以你选择自己来做这件坏事,是吗?”

    施景深:“是的。”

    “为什么?……也许我会把过去都丢到一边,我们还是会好好在一起。”

    “我不想那样。”施景深叹息出声,“那个选择会让你一辈子都内疚,无法面对家人。我不想让这种可能发生。”

    “可是你会失去我。”

    “我不会。”施景深拉起雁栖的手,雁栖一直垂着眼,容自己陷进低落中。施景深一直看着她,执拗地注视着雁栖,直到与她四目相对,施景深才笑了。他很认真地告诉雁栖:“我不会失去你,你也不会失去我。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如果遇到阻碍也别怕,我会清除它,即使这中间你要先松开我的手也没关系,我会追上你。”

    施景深没有再说什么,雁栖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难以面对的选择都交给我,我替你选择,我承担之后的一切。

    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大春最近……咋说呢……工作面临非常大的变化,部门也快没了,领导也要走了……人心惶惶,就很糟。

    【以上是断更的苍白解释,大家酌情理解下吧…没说谎QAQ】

    今天周三,周日以前肯定能完结了。【没脸地跑开】

    ☆、41点甜

    对于江城商界人士来说, 近来最大的八卦娱乐莫过于当地龙头企业施氏和梁氏间的商业战了。两家企业虽都为木雕业内翘楚,但又有很多不同。施氏作为老牌木雕老大,多年来占据江城木雕市场的大部分份额, 梁氏则是后起之秀,因为它的崛起, 江城木雕业的商场配比才有了些许变化, 不再是施氏一家独大。特别是两家年青一代的代理人上位后, 这种变化更是明显。

    很多人都在推测施氏和梁氏终会一战,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动静这么大。以梁氏开始的商业战自从开始就声势浩大, 从各方面对施氏施压。特别是那份施氏发家史的爆料噱头十足,即使施氏公关部出手,也并没有多少收效。于此同时,施氏内部也产生了裂痕。

    作为股东之一的施景擎在股东会上公然质疑施景深的领导能力, 同时宣布要抛售手中股票。这一消息在会后立刻穿了出去。施氏内讧, 家族企业岌岌可危的言论甚嚣尘上。

    人们还没等来施景深的应对, 接下来施景擎已经开始与梁氏的小梁总梁肖同进同出。于是梁氏收购施氏的传言频频传出,尽管施氏及时辟谣, 但施氏的颓势已经在众人心里定下。当然,这种印象目前更多的还是在业内人士中流传,但他们都觉得, 再过不久,这种传言会传出圈子,彻底显现在公众面前。

    施氏似乎大势已去,江城木雕界面临会重新洗牌。近期来, 这种言论出现在了雁栖家周围。一向不喜热闹的雁东锦也听到了议论。雁栖还没想好如何雁东锦谈施家和雁家的事,雁东锦已经忧心忡忡地找到了她。此时他仍旧不知道这里面和雁家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单纯将近日来女儿的沮丧归到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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