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7)
口堵她，还总是往隔壁送东西，是个人都能明白他们的关系。
坐在前台的姑娘给她端了杯橙汁，“梁老师正在上课，您先等会儿吧，这节课再有十来分钟就结束了。”
季林有这边的无线网密码，别说十来分钟，半个小时她也可以等。她琢磨要带梁衫去吃个饭，毕竟人家都送药了。
翻开手机，打算看看有哪些餐厅可以预约。
选了半天，忽然发现她不知道梁衫都喜欢吃什么，随之惊觉，她对梁衫了解的太少了。
没多久梁衫就出来了，看到季林在沙发上坐着，高兴道：“你在等我？”
“可不是。”季林把手机给他，让他看看喜欢那家，“怎么突然要请我吃饭？”梁衫看着各家的介绍问她。
“呃……想吃就吃啦。”总不能说是因为那几支药吧。
其实季林不说，梁衫也能猜个大概，这些天下来，季林不太了解梁衫，但梁衫却把季林的个性了解清楚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从里面教室走出两个女学生，年纪都不大，应该是初中生，走到梁衫面前笑嘻嘻的喊：“梁老师。”之后又问了他一些问题。
季林一听，还都是日语方面的问题。
梁衫挑容易解释的回答，难以说清的，让她们发到群里，他有空的时候会回复。
“这两孩子这么小就开始学日语了？”季林扫了一眼展示柜，上面摆满了教材和参考资料都是语言类的。
梁衫说，“她们都已经学了好几年了，其中一个女生是我刚毕业就开始教的，那时候她还在上小学呢。”
季林想到了老姜推荐给她的那两本书，但很快又否决了才冒头的想法，“这么早学日语干什么呢？又不考试。”
“这些孩子都不是走应试教育的人，在国内上不了几年学，家长会送到国外去。”
这又是季林不了解的那一层次。
两人进了餐厅，季林还想着日语的事情，“你说，如果我这个年纪再去学的话，会不会太晚。”
梁衫早就从刚才的对话里走了出来，被突然这样一问，缓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学习是不分早饭的，遇到感兴趣的东西就去学，不管多大年纪，因为你得知道，学不一定能学到多好，但是不学，肯定是一点都不会的。”
梁衫越说越像个老师了，“如果抱着学不好就干脆不学的态度，是非常不可取的。学无止境，在知识上分等级是一件非常无脑的事情。”
“这样来说吧，就算学会了很多知识，但是那些知识在脑子里不能发挥作用，又有什么意义呢，反之，虽然知道的不多，但能很好的运用知识，这就已经达到了学习的目的。”
季林看他说个不停，接了句，“你是不是要叫我办卡？”
梁衫很快停住之前的学习论，接下季林的梗，“……咱俩这关系，送卡还差不多。”
两人来的早，餐厅里没什么吃饭的人，因此点的菜很快就能上，吃完后梁衫又送季林回去，在小区门口碰到了季林的妈妈。
季母很热情，要叫梁衫到家里坐坐，梁衫看着季林的表情，心里想去，却又怕贸然上门会惹到季林，纠结后，还是决定保守行事，“阿姨，我这次就不去了，下回再去看您跟叔叔吧。”
58、反应
跟老姜打交道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季林对他的印象却发生了多次变化。
那天在工地上提到的妖珠，虽然他一带而过，但季林总觉得，这里头的事情不小。
夜灯在窗台上埋头苦练，因为自身让季林两次陷入险境，它感到很内疚，于是更加努力修炼，甚至两天不休息，就为了琢磨怎么把水快速变成冰。
季林试图在网上查询有关妖珠的信息，但搜索到的都不是她想要的内容。到卫生间洗了澡出来，打算早点休息，头刚碰到枕头，电话就响了。
是小张打来的电话，看了下时间，八点半，还不算晚，她也不可能这个时间睡着，只好接了电话。
心里想着无非是文总监和小三的事情，一听小张说的话，果然没错，只是事情跟她猜的又有些不同。
“文总监被抓起来了。”小张开口就是这句，把季林听的一头雾水，“什么？”
“之前到公司闹事的小三忽然失踪了，执法人员怀疑跟文总监有关系，就把他抓进去了。”
“小三失踪怎么跟文总监有关系？”
小张跟她分析，“她之前不是到公司来闹过吗？可能人家觉得文总监会报复吧。”
“什么时候的事啊？”季林问。
“昨天上午被抓进去的，今天我下班的时候还没出来呢。”小张说：“昨天就想跟你说的，但是忙起来忘了。”
季林紧皱眉头，总觉得事情有点怪，“那边抓人，是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没有证据啊。”小张开始说她听来的小道消息，“听说是小三的领导报的失踪，据说啊，那领导跟上面有点关系，小三跟她领导关系又好，所以那边死抓着文总监不放，老板连塞钱的门路都找不到。”
“说来也奇怪，我打听了一下，她那领导是个女的呀。”小张咂摸了一下，“哎，她不会是个双吧。”
这后面的话就有些离谱了，总不能因为人家跟有妇之夫搞不清，就认定她跟周围所有人都搞不清吧。
季林叹了口气，文总监多少对她有恩，不管是之前的工作上，还是离职时塞给她的名片，总之他对她还是不错的。
既然他很有可能是被冤枉了，那季林也不能就这样听着。
小张还想继续发表自己的感想，季林却借口她妈叫她，挂了电话。
但凭季林自身，是帮不上他的。她能够为文总监做的，就是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姜，老姜的人脉比起她来不知高到哪个层次。
只是季林拿起手机，才想起来，她手机上被改动的号码没有改过来，还存着3546的号码。
文总监昨天上去就被抓进去，似乎也不差这一晚上，季林决定明天上班再跟老姜说。
屏幕上显示尾号3546的号码，季林盯着这串数字足有两分钟，犹豫过后，还是按下了拨号键，响了两下，对方接听了，“大姐，还不删啊。”
果然，是郭楠鱼。
季林没有出声，对面等了几秒钟，“没事吗？没事我挂了。”
从西郊回来，得知他不是好人之后，季林还没有见过他。
“你怎么还能心平气和的跟我说话呢？”这点，季林是真的想不通，知道是她打过去的电话，为什么还接？不过，隔着电话，她又能对他做什么呢？
“怎么不能？”郭楠鱼说的理所当然。
“因为我差点死在那！”
对方有短暂的停顿，“我只想要你的水灵，你做了什么，让他对你起杀心？”
父母就在隔壁房间，季林只能小声说话，但此刻心里的愤怒已经到达极点。怒极反笑，“你知道自己说的什么话吗？你现在说的，就好像一个人去抢人家钱包，抢不过拿出了刀，还要怪对方抵抗的太用力。”
郭楠鱼沉默了，季林听到对方的呼吸声，知道他还在听。
“所以呢？”郭楠鱼还是平淡的语调，“我本来就不是好人啊。”
“你抢夜灯的目的是什么？”季林厉声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反而问季林：“你知道灵是什么吗？”
“什么？”
郭楠鱼笑了两声，季林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笑。
电话就这样挂掉，季林看着窗台上的夜灯，忽然她跨到窗台上，拉开窗帘，看到城市上空飘着的各种灵，它们就这样飘在外面，那些人根本就不会把主意打到它们身上，只因为它们不是五行特属。
隔天，季林早早等在培训班，好在今天老姜准点来了，季林把文总监的事情告诉他。
他调头就往外走，季林在后面追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也来。”
季林快速锁了门，追上他。
电梯到负一楼，老姜开着跑车上路。
“到哪里去？”
“售楼部。”
老姜去的售楼部，就是几天前他们才去的工地。售楼部就在最前面那栋已经建好的大楼里。
季林跟着老姜进去，里面立马有人迎上来，“先生买房吗？我们这里第一期第二期已经卖完了……”
“闭嘴。”老姜不耐烦，“这里的负责人在哪儿？”
一张口销售员就知道这人是来闹事的，也不贴着笑脸了，转头叫来保安。
季林和老姜到这边来过好几次了，都没见过所谓的保安，甚至最开始来，连现在这个售楼部都没有。
以为有保安，也不过是两三个中年男人，结果后面出来十几个壮汉。
季林有点怂，本来蛮宽敞的售楼部，被这十几个人一站，空间瞬间压抑起来。
好在老姜没在怕的，直接从口袋里掏出30厘米长的刀砍了过去，动作快到让季林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季林还没想明白他的刀是怎么塞到裤袋里的，就差点被他吓出心脏病。
本以为，刀拿出来就是吓吓人的，最终不会伤到人，但结果是，那把刀直接就砍进了人家的脖子。
季林从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吓得差点翻白眼。没想到老姜听到文总监出事，会这么大反应，早知道就让他做好心理建设再说了。
但奇怪的是，被砍中的壮汉倒下去，却没有流血。
季林察觉到不对，这些壮汉可能不是人。
有人往她这面快步走来，夜灯站在她肩膀上，想把人冻住，但没有成功，“它没有血液，你冻不住。”
59、大鹅自杀
季林这话出口，朝她走去的‘人’忽然笑了起来，接着朝她冲了过去。
在这样的大汉面前，季林毫无还手之力，一下被人捉住后颈，似乎已经任人处置，但身后的‘人’还没得意几秒钟，就被老姜一腿扫来，带着季林一道滚在地上。
老姜那一脚踢在壮汉脑袋上，直接把人家脑袋踢歪了。季林在地上滚了三四圈，挣开壮汉的手后，立马站了起来。
看着这些人蛮能打的，结果在老姜面前弱的要死。
不到十分钟，这些壮汉连带那个充作销售员的，全部被老姜撂倒。
季林躲在长桌后，从地上爬起来时，她就趁机跑远了，看老姜极其干脆的将这十几个人打到，季林忍不住要给他鼓掌。
但现实不会给人喘息的机会，这些人或许只是最底层，毕竟老姜一进来就让他们的负责人出来，稍动脑子，就知道他们上面还有人。
刚才憋着不出来，现在人都倒下了，那位‘负责人’倒是出来了。
售楼部后方有一层别致的格挡，是用砖石之类的材质，雕刻了不知名的花。负责人就从格挡后面出来，季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双发亮的皮鞋，再往上竟然是紧身的白色裤子，那裤子太勒腿了，紧绷的好像蹲下就要裂开。
负责人虽说穿衣品味奇怪，但是脸长得不错，是当下流行的长相。
“哟，这么大的火气啊！”可一说话，就不对劲了，明明是个男人样子，裤子都能勒出那地方的形状，但声音却是女人的。
季林以为，这就是BOSS了。
其实不是，季林站的位置要更加靠近那位负责人，观察他脸上的表情，知道他声音虽然镇定，但心里已经慌的不行了。
“你们的老巢在哪儿？”老姜没有任何寒暄，他今天简单粗暴的有点过了。
“什么老巢？”负责人在老姜三米远的地方停下，“我说你闹事的借口，也找的太差了吧。”
老姜大跨步向前，一个拳头送做‘见面礼’，负责人的鼻子都歪了，跟那些壮汉不同，这位会流血。
“你谁啊，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负责人咬死了不说，老姜打了他好几下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嘴里吐不出他想知道的信息。
看这里满地的妖精，还有老姜这凶相，再加上文总监跟曾经在这里买的一栋楼，季林猜测，文总监被抓可能跟这地方有关。
老姜在抽屉里找了一圈塑料绳，双了几双，把地上的人全绑了。
“你这样是犯法啊！”尖锐的女生从负责人嘴里喊出来，“我要报警！”
老姜怎么会被这两句话吓到，继续手上的动作，地上这些人直接捆成一个圈。季林看到旁边放着的电脑，凑过去，想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可用的东西。
鼠标一划，就是个系统登录界面，正犯愁呢，就看到屏幕下面就贴着密码。季林心想，妖精也会记不住密码啊。
照着上面的密码输入，果然登录了系统，这是一个销售端，可以查询的资料有限，季林把可查询的客户资料全部打印了出来，文总监的也在上面。
如果文总监是因为在这里买房才出事，那么其他的客户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情况？抱着对着这点的怀疑，季林把名单交给了老姜。
客户资料不多，十来个，都是男性。
“脑子挺灵活嘛。”老姜难得夸奖季林。
“现在怎么弄?”季林问，“这些……就这样捆着？”
心知肚明，这些都是妖精，但它们还维持着人的样子，因此售楼部就十分像犯罪现场。
老姜不打算给这些妖精松开，收好纸，直接出了售楼部。老姜不开口，季林肯定不会闲着非要给他们解开，于是也跟着出去了。
老姜绕出售楼部，去这栋楼的电梯口，看样子是想到楼上去。
“老板，你要干嘛？”季林跟着他绕却弄不懂他想干什么。
“先把人找出来。”老姜说完这句话，就进了电梯。
这栋楼是已经建好的，并且在低中高三种高度都做了样品房，加上有不少户已经售出，这栋楼里也住了不少户。
老姜每层都会下来看一下，季林也就跟在老姜身后晃，季林知道，老姜要找的，就是那位失踪的小三。
既然这里怎么多非人的，那很有可能小三也不是人。
到十六层，老姜盯着样品房的门看了半分多钟。跟他之前只是简单扫一眼门口不同，他好像还想去敲门。
很快，季林就发现他不是想，他真的上去敲门了，而且是按门铃的同时敲门。
就他这个操作，如果里面住的是其他人，那肯定得让人家打一顿。
不过敲了很久，里面也没有动静，“姜老板，你确定里面有人吗？”
老姜白了她一眼。
“你确定是你要找的人？万一里面是其他人怎么办？”
老姜又白了她一眼。
呵，要不是面前的人付她工资，她都想调头回去了，“就算你要找的人在里面，你这样一直敲，除了能影响邻居，别的也做不了啊。”
“你说的对！”老姜放弃了按门铃，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针，那针怎么看怎么像是入室盗窃用的。
“我说……”季林张了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老姜埋头开锁。
“你要是被抓了，能不能跟执法人员说，我完全不知情？”
喀的一声，听到门锁动了，锁被他撬开了，看来老姜的培训班还能多加一项课程。
老姜没急着开门，握着那串犯罪证据，跟季林说：“如果我被抓，一定会告诉他们，我们两个是非常默契的合作伙伴。”
伙伴个毛啊！
门被推开，季林开到了非常荒唐的一幕，一只大白鹅站在窗户上想往下跳。
第一次见到鹅自杀，季林呆愣了片刻，等她回过神来，老姜已经握着鹅脖子，把它从窗户上扯下来了。
季林有预感，这不是普通的鹅。
“不给我开门，还想跑，胆子不小啊！”老姜说着还从它翅膀上拽了根毛下来。
鹅痛的大叫，扇动翅膀，想把老姜拍开。
60、上面有人
大鹅惨叫时，居然发出人声，这可吓人了。
“这是妖精！”
老姜捏着大鹅的头，让它对着季林，“这就是那位已经失踪的‘人’。”
妖精化作原型，等于这个人从世上直接消失。
“你不是说过，这世上成精的东西不多吗？”季林问。
“现在成精的不多，可这个鹅明显是以前成精的。”
季林被鹅盯着觉得后背发凉，拍开老姜捏着鹅头的手，“什么现在以前的，所以我们找到这只鹅有什么用吗？”
鹅终于明白，没有侥幸从老姜手上逃跑的可能，于是不再大叫。
老姜拎着鹅的两个翅膀笑了。“家禽还能有什么用？吃啊。”
听到这句，原本安静下来的鹅，又开始大叫。老姜捏着它的脖子低声道：“你要是再叫，我现在就捏断你的脖子。”
“化形！”老姜捏着鹅的脖子，想让它自己变回人样，但大鹅垂着脑袋专注于装一只死鹅。
还好之前听到大鹅口中冒出人话，要不然季林会想给精神病院打电话的。
大鹅听了老姜的话，不叫、不挣扎，但是老姜让它化形，它却宁死不从。
貌似妖精化形，旁人无法左右，大鹅不从，他们也没有办法。
找了一圈，对于文总监没有任何帮助。老姜说，现在唯一的化解办法，就是证明世界上根本没有小三那个人。
老姜把鹅精绑了扔到后座，开车离开了工地。
季林以为老姜会直接去公安局，但是老姜却去了她原来的公司，车开的很快，没给季林中途下车的机会。
车停在公司门口，才出来就看到以前的上司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经理看到她身后的车，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又走两步碰到了二傻，二傻手里抱着好几个文件夹，“季林，有事吗？”
“不是我有事，我是跟老板来的。”
二傻没有多问，他似乎有急事。“改天我们请你吃饭啊！”
老姜乘着电梯就到了老板的办公室，季林之前难得到这边来，外面是秘书的办公室，再进一道门，才是老板的办公室。
秘书认识老姜，直接给开了门。进门就是一阵烟味，老板就坐在大沙发上，烟灰缸里大半的烟蒂，头发都乱了，不是以往季林见过的形象。
老姜进去直接就坐到老板对面，作为文总监的朋友，老姜自然是认识老板的。
但面对以前的老板，季林倒是不敢像老姜那样随意，“坐啊。”老姜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季林这才坐下。
老板把他这边的情况告诉老姜，“这事情有点难办，明显是上面插手，不会轻易放人，又不知道他们到底要什么，这回送钱都没人敢伸手。”
“我来想办法。”老姜不慌不忙的样子给老板吃了一颗定心丸。
老板说，“我这边要做什么，你尽管说。”
“那个失踪的女人你调查过没有，把她全部资料给我。”
老板从抱枕下翻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你进去一趟，把那个女人的资料传回来。”
秘书的茶上的有些晚。
等茶水喝了大半，老板的手机响了，直接开的扩音，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中可以听出他的为难，“文总，他们拒绝提供资料。”
“理由呢？”老板憋着一口气，这几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里头的人说，按照规定来，是不可以对外提供资料，怕我们这边会对她家里做点什么。”
老板挂了电话阴沉着脸，但随后又很快反应过来，他似乎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我叫了律师，再过十几分钟应该就到了。”
老姜站了起来，“那我们先走。”
老板本来是想让老姜一起见律师的，但老姜要走，他也没多说。
送他们到办公室门口，老板还是很愁，“从你这边，还有别的办法吗？”
老姜没有回答，老板烦躁的揉了一把头发，“不知道他怎么惹的那些人，家里两个老人都快急疯。”
“我尽量吧，明面上弄不出来，暗地里总能弄出来，不要担心。”
什么明面上、暗地里，季林跟着老姜出了公司，他们的车还停在门口，车里一只到处乱窜的大白鹅。
远处一辆白色的SUV开进来，里头出来一个拎着公文包的男人，看着装就是老板口中说的律师，“你不听听律师怎么说吗？”季林问。
“没用。”老姜开了车门，“法律压不住权力。”
“那现在怎么办？”
老姜一把将鹅精抓在手里，咬牙切齿道：“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
鹅精在车里煽动翅膀，鹅毛到处飘。
季林不知道老姜还有什么办法，之见老姜的车直接开进了执法机关，开门拎着鹅脖子就进去找人了。
差点以为老姜要到里面跟人讲，这只鹅就是失踪的人。
还好，老姜比季林高几个层次，这种话他不会说出来。
里面有人认识老姜，进去后，直接被带到了副局长办公室，等一刻钟左右，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才回来。
“姜老板，你怎么会过来？”这人对老姜的态度很好，甚至亲手泡了茶。
“老文被抓了，你不会不知道吧。”老姜没有接他递过来的茶杯。
副局长转手把茶杯递给了季林，等她接了才说：“这个我知道。”
“是谁在施压？”老姜问。
“上面。”
老姜想让副局长带他过去，但人说：“你总要想想我吧，我还要混的。”
老姜没有强求，拿出季林打印出来的名单，让他查，“这些人中，有谁出事了？”
局长叫外面的人拿名单出去，很快调查出来，有两个人也是文总监这种情况。副局长抹掉脑门上的汗，“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证明一词，其实毫无根据，这结果摆出来，加上副局长知道有妖的存在，其实已经明白，文总监跟失踪案没有关系，但却还是要证明，这其实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证据，而是要让对方无话可说。
出状况的两人中，有一个不是本地的，已经被带回原籍由当地执法机关处理，另一个人的案例看的老姜皱眉。
61、十一步解阵
这个人也是跟老文差不多，在证据不足的时候就被关押。
老姜的手指在这人的名字旁边敲了两下，“把这个人的详细资料调出来。”
等看过详细的资料，就发现这件事情更加奇怪了。
这人被关押半月后，失踪的人突然回来了，被关的人就这样放了，这件事情就不明不白的结束，没谁给那个关进去的人一个交代。
说到销案的原因，更加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居然说是去山里探险，手机没有信号，联系不到外面。
如果是别处的山，那么离开小城，不管用那种出行方式，总会留下踪迹，相信凭执法人员的资源，想找到不是难事。
执法人员全体认定的失踪，必然是没有找到任何痕迹。那么照此推断，只可能是在小城的山中，可就怪就怪在，小城没有任何一座山！
显然是编造的谎话，而且是一个根本不需要圆谎的谎话，漏洞百出也不要紧。
季林有预感，大鹅肯定也是打算在一段时间后变回人形。
只是就这样把人关半个月，这些妖精在打什么主意？脑子有洞吗？
老姜看了资料，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动静。“老板？”季林小声叫他，你在别人的办公室发什么呆啊。
等老姜回过神来，把手里的纸张一放就要走，到门口又调头关照副局长：“看着点老文。”
他扯着鹅脖子走的，季林跟在他后面出去，全程被人注目。
老姜这人，一向让人弄不懂，但像今天这样怪异，还是头一回。
从执法部门出来，老姜又开车回到了那个没建成的小区，不过没有从前门进，而是来到了上次他们穿过的洞口，被敲开的铝板还是那样掀在那里，这样明显的缺口竟然没有一个人留意到。
又从这个缺口钻进去，入眼是堆积在地的建筑材料，以及那个造型根本不好看的池塘。
老姜就在池塘边上踱步，季林凑过去看了一眼，池塘底部已经有水渗上来了。
“你有什么想法？”老姜突然问道。
季林一愣，“什么？”视线转回到老姜身上，还以为他在问文总监的事情。
“后悔当初经不住诱惑，跟着我修仙了吗？”
听老姜说这话，季林有不好的预感，但都已经踏进来了，再去抱怨有什么用？所以不在意的道：“后悔有用吗？”
老姜也说的直白，“没用。”
“那干嘛后悔？”季林说：“再者说，也没什么诱惑，只是在两条都不好走的路里面，选了更不好走的一条。”
老姜笑了：“你倒是看得开。”
季林跟他说起文总监的事情，“如果文总监跟之前那个人情况差不多，那肯定会被放出来，你干嘛急成这个样子？”
老姜没有说话，季林以为他在担心文总监，“你不是说过，涉及到人命，是很难解决的，所以文总监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走在前面的老姜叹了口气，“那只针对于守法的公民，对于那些本来就不守法的人，他杀个人不就跟闹着玩一样嘛。”
季林的心悬了起来，暗想：不会吧。
老姜朝季林招手，让她站到自己旁边，“来，教你点东西。”
虽说老姜算她的师傅，可自从修仙到现在，都靠季林自己悟，他是真的一点没教过。
池塘的边缘没有固定，老姜一踩，边上的土扑簌簌的往下掉。
季林看他站的危险，“你站过来点吧。”
老姜没有动，指着池地的两颗枯树，他竟然是想把两棵树复活。
季林都觉得心累了，这两棵树她先前已经复活两次，不过这次跟前两次又不同，它们才被移动，又在水里不知道泡了多久，想要复活它们，简直是在开玩笑。
压下心里反对的话，季林问：“复活之后呢？这东西跟文总监有关系？”
老姜背着手又走了两步，“还真有。”他指着池地，转而又指向周围，“没看出来这是个阵吗？”
“啊？”季林才几天道行，怎么可能看出来。
“那些还没建成的大楼也是阵中一部分，不过这阵还没完全，看不出他要做什么，但显然这池中枯木定然是阵眼，你把枯木复活，阵法呈反势，他们想做的事情自然就做不了了。”
老姜让季林跟着他做手势，季林勉强学着，前两个手势倒还简单，后面彻底跟不上，不晓得他那些手指是怎么缠到一起去的，老姜这家伙显然不是做老师的料，连个分解动作都没有，就叫季林囫囵吞枣的学。
跟着学了两遍，也只有六七分像，老姜却说可以了，又说：“留心看我的脚是怎么跨步的，配合手上的结印一起来。”
季林才知道，这就是结印。
老姜把季林推到池塘边上，随着他每跨一步，打出结印，他做出来气势极强，就好像这套动作做完就会发生什么，但并没有，反而是跟着他学的季林，在跨出第三步后，刚才踏的那几步竟然从地上生出木灵。
季林心里吃惊，去看老姜，可他在季林前方一步，大概是看不见她这边的动静，知道这种事情多半不能中途停下来，季林就继续跟着学下去。
一共走了十一步，每次脚尖迈向的方位不相同，显得极其郑重又有说法。
到最后一步，同时收回手脚，身后的木灵竟然已经连成一条灵活的线，等她转回身来看时，那条线头尾忽然向外延展，眨眼间把这个不算大的池塘圈住了。
“这叫十一步解阵。”老姜站到她旁边，“可以召集亲近的灵气，因此，不管处在怎样的困境中，都有可解之法。”
被圈住的池塘顷刻间被木灵填满，那两棵被水淹了小半的树，竟然又有了复活的征兆。
等木灵浓郁到一定程度，枯树上的叶子一瞬间如荧灯般蹿出，密密麻麻布满枝头。
充盈的木灵，在池塘里被吸出漩涡状，快速被两棵树纳入体内。
虽然树木复活成功，但季林倒没觉得可高兴，感叹道：“这两棵树也是遭了罪了，非得盯着它们折腾。”
62、阿系
“这就是劫。”老姜说：“这两棵树要是能挺过这关，往后也就是半精了。”
“半精？”又是一个陌生词汇。
“就是离成精不远了。”老姜说罢就要离开这里，季林跟在后面小跑，“这两棵树就这样扔在这里？不管了？”
竟然是真的不管了。
老姜那天就带着季林回了培训班，别说是两棵树的事，就是文总监的事情，都不管了。
又过了一天，季林到培训班，看老姜气定神闲在藤椅上躺了半天，问他，“老板，我们不管文总监的事情了？之前你不是挺着急的吗？”
老姜似乎心情挺好，摇了两下藤椅，“急有什么用？等着吧。”
一等就是好几天，不见老姜半点焦急，也没见他做什么。
这天，季林照旧骑电动车去培训班，半路看到有个中年人在路上摆摊买火烧，老远就闻到味道，馋的季林这个不喜欢吃早饭的人饿了。
于是开车过去买了一份，当场尝，觉得这味道实在好吃，就多要了一份，想带给梁衫。
正结账的时候，后面开来一辆粉色的汽车，差点撞到季林。
车主从车窗上探出头来，两人一看，竟然还是认识的，其实也不能算认识，顶多算是见过。
这人就是当初春绿集团面试她的姑娘。
“哎，你不是季林吗？”姑娘倒是先把季林认出来了，而且还记得她的名字。
这样一来季林有些小尴尬，她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啊，只能笑，“好巧啊。”
“你也吃这家的早饭？”姑娘不见外，挽着季林的手跟中年人要了一份火烧，被姑娘牵住，一时半会儿走不开，看时间还早，季林也不着急。
不远处有个长凳，姑娘牵着季林到那边去吃早饭，“怎么样？在姜老师那边做的还开心吗？”
“还好。”季林趁此机会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姑娘从包里拿出两盒酸奶，非要塞一盒给季林，等季林收下后才说：“我叫夏长系，你可以叫我阿系。”
“哦，阿系。”
阿系又问：“听说你是一边上班一边修仙，而且还没付学费呢，是真的吗？”
季林心想老姜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要告诉别人啊，“是真的，毕竟，穷嘛。”
阿系吸了口酸奶，“放心，修仙的人都不会穷的。”
“哎，说到穷，我带你去个地方啊。”阿系拽着季林上她的车，季林不擅长应付这样也有礼貌又强势的人，只好收了电动车跟她去。
阿系一边开车一边念，“我给自己算了下，今天是我这半年运气最好的一天，像这样的天，最适合发财了。”
没开多久，粉红色的车就在一家店前停了下来，一看店名：彩票。
呵，原来是这种发财方式，难怪要运气。
卖彩票的不需要多大门面，因此店内空间有限，虽说天还很早，店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了。
“季林，你要买吗？”阿系问她。
季林长这么大没买过彩票，“我就算了，我的运气一直不怎么样。”
阿系盯着季林的脸看了几十秒，“不会啊，你这个面相，后面是有大气运的。”
阿系到店内买彩票，季林也跟着走了进去，“这家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多人？”
阿系边付钱边说：“哦，这些人不光是买彩票的。”
“那是做什么的？”
这回阿系没有回答。
季林看到墙上贴了规则，就打算走进仔细看清楚，毕竟她没接触过这些东西，有些好奇。走了几步就看到靠墙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戴帽子的女人。
女人着装不起眼，先前没看到还不觉得，现在留心到她，就觉得这女人怎么样都忽视不掉。
大家相互陌生，季林只看了几眼就收回视线，专心研究彩票的规则。
中奖方式类似体彩，都是看数字的，开奖很快，一天开八九次，最近一次开奖就在五分钟后。
阿系拿着几张彩票过来，庆幸道：“晚一点就买不上了。”
“来，给你一张。”阿系从中间抽了一张给季林。
季林推说不要，“刚才就说了，我这个人运气很差的，你还是自己拿着吧。”
阿系硬是要塞给季林，“很便宜的，你就拿着玩玩嘛。”
季林只好收下，两人就坐在长椅的另一端等开奖。
“你在姜老师那边多久了？”阿系说：“我算着应该有两个多月了。”
“嗯，快三个月了。”
阿系毫不避讳，在人多口杂的地方就说起修仙的事情，“我们公司目前还没有找到木仙，工资从原来的五万涨到十万了，你要赶紧学成啊。”
看她对修仙的事非常熟悉，季林试探性的问道：“你也是修仙的？”
“是了，我是受聘于青木集团的花仙。”阿系眯着眼睛笑：“不过这只是我的其中一份工作，我现在主要是公司里的‘替补’，哪里缺人补哪里。”
在阿系的要求下，两人互加了微信。
聊了没多会儿，就到开奖的时候，另一面墙上挂着一个四十二寸的显示屏，倒计时显示为零时，画面专挑到一个转轮上，转轮一共转九次，得到九个数字。
原先在店里到处晃的人都聚到显示屏前，阿系捏着自己的彩票钻到最前面，每开出一个数字，她就激动一分。
季林手上也有一张，虽说运气不好，但彩票嘛，拼的就是侥幸，于是跟着前面那群人一起激动。
只是她毕竟没有前面那群专业的人激动，还能保持几分镇定。
因为这个，在场所有人，只有她留意到，那个戴黑帽的女人坐在原来的位置没有挪地方，她的手看似自然的下垂，但指尖却有规律的画着什么。
季林只当她等结果等的紧张，也没觉得奇怪。
就在她走神的片刻，结果出来了，前面爆出一串叹息声，甚至还夹杂了几声咒骂，“操！一个都没对上！”
赶紧看自己手上的数字，季林拍自己的脑袋，怪自己不该想太多，数字一个都没对上。
有个专业人士不服气，转身到买彩票的柜台又要了几十张，等下回开奖。
阿系皱着脸过来，小声念着：“不应该啊？”
63、气运
季林也是多嘴，随口就问了，“什么不应该？”
“我今天的运气啊。”阿系茫然的看着季林。
季林担心她的好运受了自己的波及，有些不好意思，“没中吗？”
“中了。”
正想说她中了还叹什么气，却听她继续说：“中了两块钱。”
季林刚张开的口赶紧闭上。
一张彩票三块钱，阿系买了七张，中了两块钱，确实亏。
季林碰到这种事，只会怪自己运气不好，但阿系不同，她琢磨了几秒钟，轻声嘀咕：“今天这个运气，最少也能中五百啊。”
季林在边上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运气这种事情哪有一定的？
好在阿系并不想着让季林说什么，她的视线很快落到角落里那个戴帽子的人身上，季林觉得她看人的眼神莫名熟悉，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就像老姜发病时候的眼神啊！
不过阿系虽然眼神不对劲，但好在没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两人出去上了车，“等会儿我带你过去，咱们先等等。”
“等什么？”季林问。
“有人在抢我的运气，我得找她算账。”
阿系盯着刚才出来的门口，看到戴帽子的人出来后，她从车上拿了个东西飞快冲了出去。
等阿系跑远，季林才看清她手上拿的竟然是麻袋，靠！修仙的人都这么不正常的吗？！
季林知道她绝不是套完麻袋就算的，她这架势非得打人一顿不可，不过人家好好坐在那里，怎么就惹到她了？还抢运气？神经病吧。
她在车里待不下去，也跟着跑过去。
阿系把人堵在巷道中，季林跑到的时候，她已经把那人的上半身套进麻袋里，并且随处找了根棍子准备揍人了。
季林本着不想被误会成同谋的心态，抓着她的手稍微拦了一下。
好在这会儿拦了，麻袋里传出女人的声音，“阿系！”
虽然隔着麻袋，但两人听的清楚，里面的人就是叫的阿系。阿系愣了几秒钟，看着季林说：“这声音我怎么听的耳熟啊。”
麻袋里的人终于挣脱出来，帽子掉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虽说显得有些狼狈，但整张脸露了出来。
这人，季林不认识。
“南瓜，怎么是你啊。”阿系抓着那人的手，原来是她的熟人。
阿系这人可能是没心没肺的那种，因为她毫不顾忌前因，拉着她的熟人就开始给季林介绍：“这是我的同事郭楠花，是春绿集团刚入职的人事专员，她做的就是之前我代理的岗位。”
听到郭楠花，季林不由自主的就想到郭楠鱼，总觉得这两人有联系。
“我们两个比较投缘，都是拼图爱好者。”阿系还在说，季林只能把疑问存着。
阿系又开始介绍季林，“这位是季林，她是姜老师的学生。”
话题跑的有点远，阿系看季林把麻袋捡起来，才想起来她刚才想干嘛的，“南瓜，你干嘛要抢人运气？”
郭楠花为难的挠了挠头发，“这是集团内部的机密，不太好透露。”
“要不我先走？”季林虽说对郭楠花的身份有些疑问，却因为马上要到上班的时间，不想再留了。
“等等。”阿系叫住她，“没什么不好说的，南瓜，你要想证明自己，还是直说吧。”
郭楠花表情有些严肃，犹豫后还是说的有些隐晦：“集团最近要做大项目，出来借点运气。”
“是上面的人叫你来的？”阿系有些不敢相信。
郭楠花点头，阿系的表情顿时像被雷劈中。
要不要这么轻易就相信郭楠花的话啊！你俩关系还真好啊！
回到小叶子大楼外，季林把自己的小电动拿下来，不忘说谢谢。
阿系显得心事重重，刚才路上也没说几句话。
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到九点，来不及走斑马线，看路上车不多，季林直接横穿马路，跑进大楼。
原本赶不上电梯，好在电梯口站的是梁衫，他按住了门，“怎么跑的这么急，起晚了？”
“碰到个认识的人。”季林把带的火烧递给他，“碰巧在路边看到的，味道相当不错，里面的肉也很鲜。”
梁衫是个讲究人，举个例子：他不会边走边吃东西。就好像现在电梯里就只有他跟季林两个，但他只是接过东西，并没有吃。
“去看电影吗？”梁衫打开手机页面给季林看，“听我培训班的老师说，这个电影非常好看。”
季林其实不太想去，不在计划内的事情，她都不太喜欢。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只好答应了。
到培训班，开门，给猫妖冲羊奶，给狗崽清理，惯例事情办完，已经过去半小时，季林的小说已经看完，没事好做，就盯着猫妖**的舌头。
猫妖受的伤还没好，虽说外表看不出来了，但它走起路来还是小心翼翼的，在小圆桌上一睡就是一天，明显是内伤没好。
她两只手指摸着猫妖背部的毛，底下狗崽扒拉她的脚，想让季林带它出去遛弯。
平常这都是老姜的工作，不过今天老姜来的有点晚，季林摸不准他来不来，索性拿了狗链自己下去遛狗。
就是这么巧，刚出门就看到老姜骑车过来。
“早啊。”老姜今天心情不错，“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说到早饭，季林就想到刚吃过的火烧，那香味一想起来就好像还在鼻尖没有散去，“南迳路那边有个买火烧的，味道非常不错，明天你去尝尝吧。”
“这么好吃，干嘛不多带一个。”老姜看起来是随意问的，但季林就尴尬了，她是多带了，但不是给老姜，买东西的时候根本就把他忘了。
季林不比老姜火候深，面上有点什么，老姜就能看出来，再者说老姜这人着实邪门，他好像会读心术，果然老姜原本美妙的心情，顿时变差，朝着季林哼一声，抢过狗崽，开着电动车就走了。
“哎，你幼稚不幼稚，以后给你带不就行了。”季林朝着他喊，但老姜已经骑车电动车跑的老远。
不知道老姜带狗崽去了哪里，反正是一个多小时后才回的培训班。
64、气运之仙
老姜回来之后心情还是不好，躺在藤椅上相当幼稚的不去看季林。
原本遇到这样的情况，季林会晾着他，但今天不行，早上的事情她有必要告诉老姜。
于是不管他的态度，把早上的事情全说了一遍，提到气运，季林问老姜，“这东西真的能被别人弄过去？”
老姜晃着藤椅，手垂下来捏狗崽的耳朵，“按理说不能。”
季林也清楚他的套路了，“不按理呢？”
“都不按常理出牌了，那肯定是可以啊。”老姜终于脱离半瘫的状态，从藤椅上站起来，“修仙者多是能人异士，他们要想干点什么，总能琢磨出办法来。”
老姜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亚克力盒，他把盒子放到季林桌上，“打开看看。”
透明的盒子里装的是个铜盒，花纹繁复，但样子非常老旧，季林还没见过这种东西，研究了几分钟才打开，铜盒里装的是一本书。
这本书，纸张的泛黄程度，就像她在图书馆看见的残本，应该是很久远的书。
书面没有任何字迹，打开里头果然是繁体字，老姜又坐回藤椅上，他说：“上面写的是一些仙名，虽然罗列的不完全，但对你来说也有些用处，就送给你了。”
季林拎着那本书盯着老姜，老姜被她看的不自在，“你什么眼神啊！送你本书有什么奇怪的！”
“哦，谢谢你啊。”这本书很薄，总共二十几页，只是单面有字不说，字还写的很大，因此内容很少，只有仙名和一些简要的能力，什么花仙、鸟仙、金木水火土五行地仙，翻到后几页，忽然就看到上面写着：气运之仙，双目可见气运，触之可为其所用。
看到这里季林小声的念：“这么厉害。”
但跟她待一块儿的是老姜，说的再小声他也能听见，“这算什么厉害，你好好加加油，能比她厉害的多。”
听他这样说，季林又翻回去看五行地仙的能力，引灵为己用。心想这有什么厉害的。
除了气运这点，季林更加在意的是那个人的名字，于是问：“你觉得她那话可信吗？真的是为了春绿集团，就算是为了集团，她这样做可以吗？关键，那人可是叫郭楠花啊。”季林特别加重了‘郭楠花’三个字，“老板，你说她是不是跟郭楠鱼有关系？”
老姜琢磨了一会儿，没给结果，反而说：“你分析分析看。”
“这还用分析？”季林刚说出的话，突然停住，转换语气分析道：“百分之八十是兄妹或者姐弟。而起她进春绿集团的时间不长，我怀疑她跟郭楠鱼是一路的，都不怀好意。”
老姜点头，“有道理。”
“那你不管管吗？”季林走到他旁边，看他气定神闲的摸样，觉得他不该姓姜，该姓王啊。
老姜告诉季林，抢别人的运气虽说不道德，但只要不致人死亡，就算不上犯事。他伸手去管，最多也只能警告。
午饭叫的外卖，但这边才吃上，梁衫就过来了，兴冲冲跑到门口，“季林，我们出去吃吧。”
季林举着筷子，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鸡块，在梁衫渐渐失落的眼神下吐出鸡骨头，“那什么，我已经吃上了。”
梁衫叹了口气，进来坐到季林对面，“还不到十一点呢，怎么这么早就吃上了？”
“呃……老板说他饿了。”
老姜接道：“好不容易做个老板，员工的用餐时间，当然得紧跟我的胃。”
“你们点的哪家外卖，等会儿我们那边也点外卖好了。”梁衫要了店名，又关照季林千万要记得下班去等他，这才回去。
老姜跟季林吐槽，“你家这个缠的太紧了吧。”
挑出鸡肉里的香叶，季林回道：“一般不都这样吗？”
“一般？”老姜摇头，“我只见过女的缠男的。”
“哦，可能是你见识少吧。”
老姜差点被鸡骨头呛到：“你这是外快赚多了，不怕扣工资了啊，扣你五十块钱！”
有十万私房的季林手抖了一下，怎么还是觉得有点肉痛呢？
季林翻着软件内已经被看的差不多的电视剧，本来以为今天就这样晃过去了，结果还没过午休时间，培训班里竟然来了个熟人。
虽说是熟人，却不是好人，来的正是郭楠鱼。
季林脑中一下子刷过很多信息，工地、池塘、枯树、他木讷又嚣张的态度，还有被关着的文总监。“你来干什么！”
“不要这样警惕。”郭楠鱼毫不见外的坐到小圆桌旁边的椅子上，“你看，姜老师都没说什么。”
“你来干什么？”这回是老姜问的。
郭楠鱼还是他万年不变的表情，“你不是在找我吗？”
老姜唰的一下坐了起来，盯着郭楠鱼看了三四秒，又躺了回去，自己笑了两声，“没想到你是喜欢亲力亲为的个性啊。”
季林在脑中把老姜的话转了四五个圈，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老姜想找却没有找到的，只有在售楼部说的负责人，显然他口中的负责人也不是楼盘负责人，郭楠鱼的能力应该在那群妖之上。
之所以说他亲力亲为，大概是老姜以为他是个喽啰，却没料到他就是管着那群喽啰的人。
老姜不慌不忙的翻动手里的报纸，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慌还是装作淡定，季林估计他可能前者居多。
“怎么就非要到这里来碍我的眼呢？”老姜的语气很平和。
“这也不是我的意思。”郭楠鱼说，“你在这儿，我也比较麻烦，所以……”他停顿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真的很麻烦。”
“要是怕麻烦，就把人放了。”老姜说，“我也怕麻烦。”
郭楠鱼摇头，“这个我做不到。我没办法改变上面的计划。”
郭楠鱼当然不可能因为老姜找他，他就自己冒出来，自然是有他的目的，“工地上的那两棵树，你用什么办法让它复活的？”
培训班的另外两个人都不出声，根本就没人回答他的问题，郭楠鱼早就料到会这样，“不用白费功夫了，不论你们复活多少次，我有的是办法弄死它，请不要再给我找麻烦了。”
65、再遇郭楠花
这口气，完全就是一个受害者，弄得季林都开始反省了，自己到底是正面角色还是反派？
生活不是小说，不会有明确的区分。这条路还没走到底，哪里能知道结果？不知道结果又怎么能知道自己是正是反？
郭楠鱼来似乎就为了说这句话，说完就走，季林看着敞开的玻璃门，问旁边躺着的人：“你不抓他？”
老姜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季林，“你没搞错吧，他是个人！我限制他的自由是犯法的。”
季林心里嘀咕，这家伙一贯游走在被抓的边缘，今天怎么就忽然意识到法律了呢？
等人已经走了好几分钟，季林才想起来，有个要紧的问题她还没有问呢，郭楠花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这段时间接触的事情多是没有结果，触到一点开头，往后就断了，这样的感觉让季林觉得非常不爽，当然她不爽也没有办法，主动权不在他们这边，而唯一能做点什么的老姜，却总是一副懒散的样子。
好在这些事情都压在老姜脑袋上，季林只是目击、偶尔参与。
下午三点，季林关电脑，准备到隔壁去。老姜抱着狗崽眼巴巴的看着，“就隔一堵墙，非要到那边去等？”
季林刚放开鼠标的手一顿，警惕的看着老姜，“你想说什么？”
老姜抱着狗子走了出去，“没什么，记得关门。”
季林到隔壁，梁衫这回倒没在上课，在办公室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忙什么，培训班前台的姑娘把她带了进去，“梁老师，你女朋友来了。”
梁衫朝她招手，“我这边还有一点就结束了，坐这边等等我吧。”
他办公桌对面还摆了两张椅子，季林拉开其中一张坐了下去，看见他桌面上好几本书摞在一起，下面是英文，上面是日文，最上面还放着一本《日语入门》，封面上画卡通猫，几个假名也写的非常可爱，显得这本书非常幼齿，跟个儿童读物一样。
季林闲着没事，就想看看，她翻动别人的东西前总要问一声，再听着梁衫吧嗒吧嗒按动键盘的声音，好像他忙的根本没时间听她说话，或许是在思考，季林察觉到他手下的停顿，趁机问道，“我能看一下这本书吗？”
“哦，可以，你随意看。”梁衫扶了下眼镜，又专心敲键盘了。
季林翻开手里的书，里面配了很多插图，日语下面标着罗马音和翻译过来的汉语。
她没有一点日语基础，也能跟着勉强念一念。
等梁衫忙完手上的事情，季林已经看了四五页了，仔细听还能听到她正照书上的罗马音小声的尝试发音。
她念的专心，根本就没注意到梁衫正撑着手臂看她。
梁衫就在边上看着，也不出声，就只是痴笑。等季林看完这页的内容，想去看梁衫工作的怎么样时，一抬头恰好看到他发痴的笑脸。
季林摸了摸手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我怎么觉得有点你吓人呢。”
“哪里吓人！”梁衫问她那本书能不能看下去，季林实话实说，“应该可以吧，跟我以前了解过的日语教材不同，这个应该就是正式学习之前的……”季林斟酌措辞，最终憋出一个词：“学前班。”
梁衫满足的点头，“那我编的还不错。”
“这本书是你编的？”季林拿着那本书，看到编著后面果然写的是梁衫两个字，顿时觉得这本书完全不幼稚了，心里再次刷新对梁衫的认知，这人果然很厉害啊。
“这本书送你了，带回去慢慢看，哪里不懂来问我。”梁衫收拾自己的东西，“走，看电影去。”
时间正好三点半，“看场电影出来，刚好吃晚饭。”
坐车上梁衫又开始犯职业病，想让季林去学日语，“像咱们这类人，学会日语是有实际好处的！”
“什么好处？”季林正儿八经的问他，以为真的有意想不到的好处，结果梁衫却说：“看动漫不用看字幕了。”
季林翻了个白眼，“这个用你说？”
梁衫打方向盘的同时，还不忘说：“你就学吧！我这么好的一个资源放在旁边，你不用不是可惜。”
这会季林很坚定，“语言这种东西，哪里是说学就学的，这又不像英语，我完全没有基础，而且听人说，日语是越往下越难，我要是学了个半吊子，不是又费时又费力嘛。”
“你就是学了半吊子，那也比什么都没学强啊。”梁衫有他的私心，季林虽然上班时间短，但他上课时间长啊，两人就算靠的近，但在一块儿的时间却不多，而且季林这人总喜欢一个人呆着，不拿好的诱饵勾着她，根本不会从家里出来。要是季林学日语，那他们两人不得长时间待一块儿了吗？
电影院里根本没多少人，季林吃着她不太喜欢的爆米花，看了一场她不太喜欢的电影，到后来实在坚持不住，睡了一个多小时。
再醒来已经散场，梁衫在叫她，“要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就到游乐园玩了。”
“呃……”季林还没完全清醒，心里有点什么，直接倒出口：“还是电影院好，能睡觉，游乐园连睡觉的地方都难找。”
梁衫只好叹气，他真心琢磨不透，季林到底喜欢什么室外活动。
晚饭吃的是非常讲究的中国菜，季林看着盘中晶莹剔透的白色盘状物，“这是什么做的？”
“白萝卜吧。”梁衫给季林夹了块牛肉，“据说他家炖牛肉是一绝，赶紧尝尝。”
一扫电影院的困意，两人正吃的开心，忽然旁边就多了个人。
季林仰头看来人，哈，居然是郭楠花。
“好巧，我跟同事来这边吃饭，没想到碰到你了。”郭楠花又看向季林对面，“这是你男朋友？”
梁衫开口，客气又疏离，“这位是？”
“熟人的同事。”
这样清奇的关系，梁衫还是头一回听到，怎么不干脆说个熟人？大概季林不喜欢这人，梁衫在心里猜测。
郭楠花面上没有半分不开心，站在桌旁，非常有礼貌的问季林，“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66、一万元
季林觉得危险，不想去，但又不好明说，不然会显得她很怂。
梁衫多精明的人，瞬间就察觉到季林面上写着不想去三个字，“抱歉，我女朋友恐怕没时间。”
郭楠花意外的看了一眼梁衫，微笑道：“对不起，打扰了。”说罢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纠缠的意思。
等人走远，梁衫才问：“你不喜欢这人？”
“也不是，不熟的人干嘛跟她出去？”季林自从在培训班入职后，总是喜欢把生活一分为二，跟老姜有关的修仙生活，另外就是自己的生活，她一贯来欺骗自己，认为这两类生活互不相干，也正因为下班后没有遇到过修仙同类，所以总不能把自己代入修仙者中。
今天下班后，在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中，忽然就碰见了修仙界的人，不论这人是好是坏，季林心里总有种怪异的感觉。
梁衫是个很尽责的男朋友，他无论多晚、自己有多忙，总会把季林送回小区门口，看着她上楼才会离开。
季林回到家，看到她妈从阳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她：“今天吃什么好吃的了？”
“呃……”季林觉得她妈脸上洋溢着八卦之光。
一家人坐到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大盆洗过的葡萄，“买这么多葡萄干什么？”
季林他爸说：“是梁衫他爸送过来的。”
“他爸到我们家来了？”季林很意外，这两边的家长，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发展了友谊？
“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季父说：“也不是特意来的，他到批发市场去买水果的，顺便给我们送点过来。”
季林纳闷：“好好的送水果干什么？”
“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好好的就不能送水果了？”季母低头给垃圾桶重新套了个袋子，抬头又问季林，“你跟梁衫那孩子处的怎么样啊？”
季林嘴里塞着葡萄往后退，“什么怎么样啊！正常谈着啊。”
季母挥手就是一掌拍在她背上，“好好说话！你们俩有没有说过结婚的事情。”
季林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我们才认识多久啊！”
“就问一问嘛！”季母拉着季林要她坐下来，“你好好坐这边，我跟你说说话。”
“得了吧。”季林死命拽回自己的手，“我回房了，你跟我爸说话吧。”
“哎……”季母还要说点什么，季林已经把房门关上了。
从包里翻出两本书，一本是老姜那边拿回来的仙名记录，还有一本是梁衫给的日语入门。
仙名记录内容少，季林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但总觉得有点用处，于是拿出来，准备再翻翻看。
房门被敲两下，季林赶紧拿日语入门挡住了仙名记录，季母端着一小盆葡萄进来：“葡萄洗的有点多，吃不完就浪费了，这盆你解决啊。”
季母本来放下盆子就要走，看到季林面前的书又问，“你看什么呢？”
“哦，梁衫给我的书，日语入门，他自己编的。”
“他还会自己编书呢？”季母撑着书桌看了会儿，“这书市面上有卖吗？”
季林看她这样，感觉只要说有，她就会去书店买一箱放在家里，“没有，只在他培训班里用。”
“哦。”季母好像有些遗憾，“那你看吧，早点睡觉。”
季林走后，夜灯从书桌和床间的缝隙中钻出来，盯着葡萄咽口水。
“你能吃吗？”季林问它。
“不知道，我以前没吃过。”
季林拿一个给它抱着，“你试试看。”
葡萄刚到夜灯怀里，表皮瞬间布满白霜，就跟放在冰箱里冻了大半天似的。夜灯张大口咬下去，但它这个比例在这儿，咬下的缺口就跟青虫咬的差不多。
等夜灯吃完，季林就在边上看它的反应，两分钟后问：“没有哪儿觉得奇怪吧？”
夜灯摇头，季林就把盘子推到它面前，“吃吧。”
夜灯撑着盘子的边缘，不确定的问：“这些都给我？”
季林点头，就看到寒气从夜灯的双手蔓延开来，眨眼间盘子上就绕了一层寒气，里面的葡萄从外到内，全部被冻了起来，季林不小心碰到盘子边缘，被冻得一激灵，“你这是怎么了？一高兴就冒冷气啊。”
夜灯有些不好意思，“最近修炼的太过，没控制住。”
这等于是个强功率、便携式的速冻器啊，季林把手边一杯冒热气的水推到它面前，“帮我降个温。”
夜灯很听话，伸出手虚扶住杯壁，片刻后，季林得到一杯冰水混合物，“你这也太过了，最好控制一下。”
季林第二天起来，就看到夜灯睡在盘子里，盘子里已经空了，垃圾桶里一个葡萄皮都没有，这家伙连葡萄皮都吃下去了。
它睡的很香，季林照惯例没有叫醒它，自己一个人上班去了。
走到跟南迳路交叉的地方，还是看到了买火烧的中年男人，想到老姜那张幼稚的脸，季林果断带了两份。快到大楼的时候，她又碰到郭楠花了。季林觉得自己不能一直怂下去，所以郭楠花朝她招手的时候，她去了。
两人在一家早餐店坐下，这家早餐店就是老姜常来的那家，季林来过几次，后来就没来过，老板竟然还认得她，“给你们送碗豆花吧，还要点什么？”
季林其实已经吃了一个火烧，根本不饿，就是打算跟郭楠花说两句话就走，“一份汤包吧，帮我打包。”
老板没有多问，到后厨准备东西去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季林直截了当。
郭楠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这个给你，希望你不要将昨天的事情说出去。”
季林一愣，“什么事情？”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卡里是一万块钱，虽然不算什么，但是我的一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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