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5)
胡女士不注意偷偷从家里逃跑。
闫豫凡那时候常来，她就带着他一块跑，她对自家别墅构造很熟悉，家住三楼，就弄了个攀岩索跳窗。
只是自长大之后就没做过了。
再做一次吗？
肖柒柒有些跃跃欲试，二话不说就回了房间，把床单拧成一条，轻车熟路挂在小阳台上。
她缓缓往下爬，二楼不高，没过一会儿她就感受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炽热得跟火炉似的。
肖柒柒忍不住也回抱他，头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真暖。
她在心里想道。
闫豫凡轻抚着小丫头的秀发，两人相拥许久，他才恋恋不舍松开，改握她的手道：“走吧。”
肖柒柒点了点头。
月色之下，少年少女在校园里狂奔，踏过草坪，躲过巡逻的保安，直接翻墙而出。
肖柒柒额间沁着汗，一番惊险刺激之后，二人在别墅区外休息。
闫豫凡忍不住亲了亲肖柒柒的额头，调笑了句：“宝刀未老呀。”
“彼此彼此”肖柒柒双手行了个抱拳礼。
闫豫凡大笑，握着肖柒柒的手不分开了。
街道很安静，唯有路灯影影绰绰显示着存在感。
“我们去哪儿呀？”肖柒柒上了车，问道。
“我要把你拐了。”闫豫凡扭头问，“怕吗？”
肖柒柒摇头，不带犹豫就道：“不怕。”
闫豫凡看着小姑娘那满赋信任的表情，心神荡漾开了，整个人仿佛都要被她融化了。
他开着车，车子划过夜色的寂静，周遭寒风呼啸，也没把躁动的心给压下去。
真的是被吃得死死的了。
闫豫凡心想道，不过他乐意。
简直要兴奋死了。
49、49 ...
车子飞驰, 冷风嗖嗖往车内灌, 肖柒柒把车窗拉到最下面，风迎面吹, 秀发在身后荡出层层涟漪。
闫豫凡见了, 把窗子拉上去了点：“别感冒了。”
“才不。”肖柒柒被吹得头脑清醒，浑身通畅, 被他这么一关, 有点不开心地嘟嘟嘴，把窗子又拉下了下来。
“乖，听话。”闫豫凡哄了句，又拉了上去。
结果那小丫头又拉了下来。
“……”闫豫凡深吸一口气, 趁着等红灯的时候转过头来, 笑容满满的纵容无奈, 道，“怎么这么倔呢。”
肖柒柒撇撇嘴, 晃了晃小脑袋，上齿咬着贝唇甜甜一笑, 朝他吐舌道：“略略略。”
小姑娘这表情简直可爱翻了，眼珠子狡黠灵动地转了转。
闫豫凡深吸一口气，突然低下头咬住了小姑娘的下唇。
吮吸、啃噬, 淡淡的气息扑面而来, 惹人沉醉。
肖柒柒细细笑了声，揽着他脖子回吻他。
空气凝滞，周遭静谧得可怖。
肖柒柒穿了件淡蓝色毛衣, 与黑发交织着，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她柔柔的声音夹杂着些异样的情绪，多了分委屈的味道。
闫豫凡浑身都要烧了起来，神识有些模糊，他整个人都探了过来，把小姑娘压在副驾驶上，胸膛紧紧贴着，在她唇上撕磨着，吮吸着。
“七七。”闫豫凡声音沙哑，眼神黯然，他额头贴着肖柒柒，四目相对，眸子里的情绪炽热难以抑制。
肖柒柒抓着他的衣领，小脸通红，嘴唇也被咬得肿肿的，活脱脱被欺负过的模样。
闫豫凡看着她，以前的肖柒柒乖巧懂事，脸上总是噙着恬淡得体的笑容，高贵得跟个仙女似的。
而现在小丫头头发有点凌乱，露出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可怜兮兮的模样简直就是在本就躁动的心再添一把火。
闫豫凡眸子更加深沉，宛如黑夜里的豺狼，随时都能冲上来把自己撕碎。
肖柒柒莫名有点害怕，往角落里缩了缩，岂料双手被人握住，拉了回去。
“七七，跟我走好吧。”闫豫凡啃噬着她的耳垂，细细的吻过整个耳廓，又碎碎地咬了她的脖颈。
人都在他车上了，她还能去哪儿？
肖柒柒粉拳锤了锤他，埋怨了句：“都第二个绿灯了。”
“……”闫豫凡这才恋恋不舍退了回去开车。
期间，肖柒柒对于他时不时看过来的视线都故意无视，全程歪着脑袋看窗外。
闫豫凡注意到她烧得粉红的脖子和耳垂，低低笑了声。
车子在一处娱乐会所停了下来，闫豫凡轻车熟路就带着肖柒柒上了楼。
这是他们这群人时常过来玩的地方，经理早就对闫豫凡很面熟，不但恭恭敬敬上来迎接，还准备一整套包厢。
“嗯，你们走吧，有事我叫你们。”闫豫凡说道。
经理又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包厢里娱乐设施齐全，从麻将桌到飞行棋再到拳皇、跳舞机等等街机游戏，可以说是个个私人玩派。
肖柒柒眼睛一亮，绕着包厢走了一圈，发现游戏机的时候简直整个人都发着光，急忙忙跑过来拽着闫豫凡手臂道：“我想玩拳皇！！”
“……”闫豫凡扶额，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眸子，还是乖乖跟过去了。
肖柒柒选了个金发肌肉男，闫豫凡挑了半天，极其淡定地挑了个柔软妹子，两个就这样对峙起来。
“右边，左边。”肖柒柒手指疯狂按动，快得几乎看不见，她一边说着话迷惑着闫豫凡，另一边上踢下挑，玩得不亦乐乎。
闫豫凡操纵着人物往后退，游戏里可爱的女性角色被黄发肌肉男逼到了小角落，瑟瑟发抖。
黄发肌肉男毫无怜香惜玉，结局又一个KO。
肖柒柒抿了抿唇，瞪了对面一句：“你怎么又放水？”
闫豫凡好整以暇，毫无愧疚感道：“让你开心开心。”
“你放水我赢都没意思了。”肖柒柒撇了撇嘴，不满道，“认真打认真打。”
“那我要好处了。”闫豫凡嘴角一勾，深邃的眸子沉沉看着她，低下头调笑了句。
“……”肖柒柒一抬头就看到他那戏谑的表情，被这句话惹得热气蹭蹭往上冒，情不自禁往后退了退。
闫豫凡轻笑一声，没再继续调戏小姑娘，反而专心玩游戏了。
肖柒柒许久没打电动，有点生疏了，但手速还在，技能一个连着一个用，而闫豫凡擅长预测对方的行径，两个人玩了个半小时，结果五五分。
之后二人又去玩了最近大热的steam游戏，把上面热门的几款都感受了遍，
闫豫凡本来就是steam忠实爱好者，虽然玩得时间不长但好歹天赋在那儿，拿着自己2500的号带着一个软妹打双排，结果打了两把不知怎么就演变成了他打狙，肖柒柒打冲锋，突得比谁都快，哪有枪声往哪跑。
不过她往往杀个两三个人就被其他人被灭了，闫豫凡跑过去完全来不及，只能默默报完仇，然后下一把。
两个人悲催地玩了一小时的跳伞游戏。
闫豫凡实在没忍住，低声提醒了句：“七七，我们不要这么早就去参战好吗？”
“可是不这样就不好玩了呀。”肖柒柒破窗而出，解决了迎面而来的敌人，柔柔说了句。
“你让他们给我们搜物资呗，多留一会。”闫豫凡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和道，“你看，你开头就把他们杀了，我们就得搜整座城，而后期再去解决，舔了包我们就富了。”
“……”肖柒柒思索了一下，朝他恬淡一笑，“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听你的。”
“嗯”闫豫凡看着小丫头那亮亮的眸子，转回了身。
接下来几局他基本全程盯着肖柒柒，一有人靠近就直接解决了他，肖柒柒也乖了不少，没有满地图蹦跶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位置似的，两人最后还顺利吃到了一次鸡。
他们玩了快两小时了，有点累了，服务员小哥贴心提醒说这儿有私人影院可以休息。
肖柒柒靠在闫豫凡身上，精神倒很亢奋，提议要去看鬼片。
对于小姑娘，闫豫凡一直都是十分十分纵容的。
影院走得欧式风格，墙纸上贴着大片大片的抽象画，地板上则铺满了红地毯和装饰的蜡烛，装扮着跟个城堡似的，氛围很好。
空间很大，除了中央那个大投屏之外，还有个大沙发，上头摆满了毛绒玩具，看起来就很舒适。
肖柒柒眼神有些狐疑，但是她以前没去过私人影院，不知道这儿其实另一种私人影院---酒店式影院。
她满脸懵逼，闫豫凡故作淡然，极其自然地把肖柒柒拉着一块坐到了沙发上。
找好电影，他又很利索地关了灯。
空间一片昏暗，只有屏幕上暗沉的色调亮着，肖柒柒双手抱着个抱枕，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电影。
闫豫凡关完灯后坐在肖柒柒身边，侧着身看向小姑娘，后者还真在全神贯注地看电影。
他挑了挑眉，往她那边挪了挪，双手从背后抱住了她，脑袋枕在小姑娘的肩膀声，热气扑撒而出，他道：“七七，我们继续刚刚车上没做完的事好不好。”
“嗯？什么？”肖柒柒压根没听进去，剧情开头高能，她沉浸其中，敷衍地回他。
闫豫凡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挠了挠她的胳肢窝。
“痒。”肖柒柒总算有个反应，从电影里回神，往边上躲了躲，小小的身影笼罩在夜色里，有些模糊不清。
闫豫凡把她搂了回来，声音沉稳有力：“七七，好看吗？”
肖柒柒点点头：“还行。”
之后她继续专心看电影，闫豫凡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找了台笔电在边上工作。
国产恐怖片都是一样的套路，开局稍微引人入胜，后面越来越崩，肖柒柒有点忍受不了了，拿起遥控器想换台。
找遥控器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了那边认真研究项目策划的闫豫凡。
男生身体微曲，T恤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肌肉线，他的面容冷峻，线条流畅，全神贯注。
都说工作的男人有种不一样的魅力，果然不假。
肖柒柒脑子一转，放弃了寻找新电影，而是把整个屏幕都关掉了。
这会儿只有闫豫凡的笔电闪着微光，他一愣，想要捕捉小姑娘的身影，就在这时，有人从他的臂弯里钻了进来。
肖柒柒双手揽着他的脖子，缩在他的胸膛里，可以听到他心脏的跳动声，一脸惬意舒适地靠了上去。
闫豫凡身形一僵，低头便看到小姑娘跟个玩偶似的。
真是撩得他心肝颤。
“凡凡。”肖柒柒出声唤他，声音有些底气不足，“你说我们俩将来分开，会不会……”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会分开？”闫豫凡眉头一皱。
“因为我们的生活不一样呀。”肖柒柒认真说道，“我已经不是肖家大小姐了，我现在有其他路要走，而你也是，我们俩注定要有一段时间分开的。”
“七七。”闫豫凡吻她，“未来的事别担心了，我在这里继续保证。”
肖柒柒深吸一口气，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闫豫凡整张脸上都反射着笔电的微光，她忍不住伸手拂过他的脸颊。
“……”触感从脸庞划过，闫豫凡眸子深邃，他直接把笔电盖了，再次紧紧贴在肖柒柒身上。
“七七，我们一定不会分开的。”闫豫凡轻叹了声。
“嗯。”肖柒柒颔首，她背磕在桌上有点硬邦邦的，凉意浸了上来，胸膛因为紧张剧烈起伏，整个人都忍不住僵住了，跟打了麻药似的。
渐渐的，肖柒柒也觉得事态有些朝着不一样的地方发展了。
屋内开着空调，挺冷的，但是肖柒柒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
既然已经许了终身，认定了这个人，那肖柒柒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她这次异常乖巧，丝毫没有推拒，反而搂住了闫豫凡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他。
闫豫凡一愣，动作也停了。
倒是肖柒柒起身贴在他的胸膛之上，抬起头来，主动吻了他。
她的吻很青涩，没什么技巧，只会轻轻的舔舐。
但这已足够，闫豫凡低沉出声：“七七，别后悔了。”
“我不后悔。”肖柒柒回得很快，“因为爱你。”
闫豫凡深吸一口气，把肖柒柒打横抱起，朝着大床走去。
肖柒柒乖巧，几乎是予取予夺，柔软的身段手感极高，让人爱不释手。
“……”闫豫凡起身，去边上开了床头的小台灯。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肖柒柒小脸瞬间通红，羞赧道：“你怎么开灯了。”
“我想看看我的小公主。”闫豫凡笑，低下头，从她的额间缓缓往下亲吻。
额间、鼻梁、嘴唇。
他就好像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一样。
闫豫凡在肖柒柒耳畔问她：“七七，答应我，不准离开我。”
“七七？嗯？答应我，不离开我？”闫豫凡的声音又重了几分，几乎逼着她说出答案。
“好。”肖柒柒声音虚弱，还是应了。
闫豫凡这才满意，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
夜色漫漫，繁星闪烁，屋内却是一片旖旎。
50、50 ...
次日, 日光从窗帘的缝隙撒了下来, 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肖柒柒眯着眼, 从被窝里探出一头, 便看到女佣叩门问：“表小姐，起床了。”
“好的, 你先出去, 我不用照顾。”肖柒柒声音有点沙哑，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女佣回头，皱了皱眉关切问：“您生病了？”
“没。”肖柒柒立马回她，后来转念一想又说, “我稍微有点感冒, 你早饭备点白粥就好。”
“那您先好好休息。”
直到女佣的脚步声走远, 肖柒才柒舒了口气，往被窝里又缩了缩。
甫一进入, 一道温暖的胸膛就把她抱住了，肖柒柒一愣, 注意到闫豫凡半坐起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说：“七七, 我回去了。”
“走走走。”肖柒柒往边上一躲, 把被子卷成了团，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只留下一双眼睛看着他, 跟只受惊地兔子似的。
昨天也不怎么被胡女士那番话刺激到了，又做了私奔这样的大事，脑子有点热血上头，一不小心就被吃干抹净了。
她现在的心情可糟心透了，关键这还是自己主动送上去的，现在想想，昨晚的疯狂还有些历历在目。
果然说，平时越克制的人在床/上越疯狂吗？
不单单是闫豫凡，她自己也疯了。
闫豫凡看着小姑娘瑟缩在被窝里，轻笑了声，硬朗的五官也柔和了下来，他俯身亲了亲肖柒柒的额头，又说：“你太无情了。”
肖柒柒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伸出小手捏着他的脸颊往外推了推，瞪了他一眼：“是谁那么不克制的。”
一夜放纵，身体和脑子不是自己似的，肖柒柒身娇体弱，疼得都哭出声了，眼前这人却丝毫不怜香惜玉，一边轻声哄着她，动作倒是如狂风暴雨、一浪接一浪的。
肖柒柒果断决定暂时不理他了。
看到小丫头又缩紧被窝里了，誓有跟他冷战的想法，闫豫凡无奈地摇了摇头，隔着被子摸了摸她，低声说：“半小时后，我在门外等你。”
肖柒柒没搭话，翻窗而过的声音消失了许久，她才慢悠悠从被子里爬出来。
她穿着真丝睡衣，趿着拖鞋走到浴室，镜子里的女孩黑发散乱，白皙的脸颊上还有两抹红晕，娇艳欲滴。
肖柒柒愣了愣，摸了摸脸颊，明明通宵了一晚，人却容光焕发的。
她实在不乐意承认这个事实，换了件高领毛衣，把皮肤上的斑斑点点遮得严严实实，才缓缓下楼。
胡女士和胡老爷子就坐在客厅里等她，日光从落地窗流淌进来，外头修葺过的小院清晰可见，昨夜的宴会沉淀了下来，回归平淡如水。
“七七，今天起迟了。”胡女士看到她，说了句。
“妈妈对不起，我昨晚睡迟了。”肖柒柒道，不知为何，她现在看到胡女士莫名有点心虚。
胡老爷子有些不高兴了，拉着肖柒柒往自己身边坐：“孩子都多大了，不就贪睡了点，你怎么管这么多？”
“我关心多问两句。”胡女士撇撇嘴，给肖柒柒倒了杯热过的鲜牛奶，道，“以后要早睡早起，早上七点之后的睡眠都是在消磨你一天的精力。对了，还有记得吃完饭后把感冒药也吃了。”
“嗯，我知道啦。”肖柒柒应了声，乖巧地喝着牛奶，胡女士又递了她爱吃的虾饺过来。
“慢点吃。”胡老爷子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摸了摸孙女的头发，问，“我跟你说的事考虑怎么样了？”
“爸！”胡女士气急败坏，瞪了他一眼。
“你别说话。”胡老爷子义正言辞，“看看你们在杭城过得是什么日子！我家七七的钢琴呢，民族舞呢，是不是都没法学了？孩子的教育你不管了？——所以你们母女俩还是跟我们住吧，又不是养不起你们！”
他说这话的时候，肖柒柒注意到了边上的管家身形一僵，手里的餐盘都有些拿不动了。
管家是大舅舅那边的人，两个舅舅对妈妈和自己虽然宠爱，但是俩舅妈实在是太奇葩，更何况他们自己也有孩子。
胡女士心高气傲，和俩舅妈都不对盘，万一住了进来，还牵扯到遗产分配问题，到时候免不了一番家庭纠葛。
更重要的是外公家终归已经不像小时候那般亲切了，这种寄人篱下的滋味，失了自由失了尊严，肖柒柒并不想感受。
肖柒柒垂着小脑袋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柔柔说道：“外公，我在南城过得很开心呢，我喜欢现在的生活，还是不回来了，以后我经常来看你老人家好不好？或者您来南城，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闻言，胡老爷子瞬间就耷拉了下来，可怜巴巴看着自家孙女：“真不愿意？”
除了肖柒柒外，他还有两个孙女三个孙子，但是没有一个可以如肖柒柒这般讨他喜欢。
小丫头平时端庄大方，待人又乖巧可爱，看破世故却不世故，本性纯良可爱。
出事前，肖柒柒的气质品质简直把全杭城的名媛都压了下去。
胡老爷子是说不出的自豪。
然而时过境迁，胡老爷子很欣慰，还好，肖柒柒还是如以前那边，甚至心性更成熟了些。
肖柒柒看着外公那瞬间失落的神情，心揪了一下道：“外公，杭城和南城这么近，又不是见不到了，而且除了我，还有肖溪他们呢。”
可不是没你讨人喜欢么。
胡老爷子默默吐槽了句，看着孙女那坚决的眼神，还是叹了口气，抓着小丫头的手道：“一定要经常回来哦！！”
肖柒柒用力地点了点头。
早饭结束后，肖柒柒说自己要出门找杭城的朋友，胡女士说了句早点回来便办事去了，胡老爷子则神秘兮兮地把肖柒柒拉到了小角落里，塞给了她一张卡。
“这是我让手下去办的，绑了你的身份证和手机号。”胡老爷子偷偷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才继续道，“这个家快被那俩崽子弄分了，我不知道将来能留多少给你，七七，这些你先拿着，别跟你妈说。你们俩在那里生活，总需要笔钱来应付意外情况的。”
“外公......”肖柒柒看着那张白金卡，还有些迟疑。
胡老爷子瞪了她一眼，把卡硬塞到了她的口袋里说：“闫家有钱有势，门槛不比我们家底，这几年连我们家都被他们压了一头。七七，我希望能给你一个保证，记着，什么时候都不用低头，受委屈了就跟我们说，你可是我们宠大的，不能被外人欺负。”
肖柒柒看着胡老爷子那慈祥的笑容，内心忍不住泛出暖流，这段时间的白眼、冷嘲热讽带来的酸涩似乎都有些淡了。
她觉得她已经一无所有，其实她并没有失去什么。
至少那些珍爱她宠爱她的，依旧站在她的身后。
肖柒柒深吸一口气，一把抱住胡老爷子已经有些羸弱的身体，说道：“外公，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胡老爷子笑容满面，摸着乖孙女的秀发，温和道：“废话咯，你外公身体还硬朗着呢，我还得一直守护着你呢！”
“恩恩，说定啦。”肖柒柒恬淡地笑了笑。
“行了，出去玩吧，你都这么久没来杭城了。”胡老爷子的话有些隐隐的哀怨。
“那我以后经常来看你。”肖柒柒说。
和胡老爷子告别后，肖柒柒心情大好，连看着天空都明媚了起来，她唱着小曲子，拒绝了过来接送的司机，独自走出别墅门。
没想到，刚出门就看到了辆熟悉的车子停在路边，闫豫凡身高腿长，虚虚靠在车门边。
剑眉星目，俊朗的五官夺人眼目，肖柒柒眯着眼，故意熟视无睹绕过他。
“哎，七七。”闫豫凡快步跟了上来，弯下腰问，“你往哪里走？”
“不关你事。”肖柒柒嘟着嘴，小脸往边上一抬道。
“七七。”闫豫凡笑了笑，突然一手勾住她的肩膀一手勾住膝盖把她打横抱起往车上走，一边道，“乖，听话。”
肖柒柒在怀里瞪着他：“你放我下来！我是真的生气了！”
闫豫凡没管她，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又贴心地系好安全带，在她的额间留下一吻：“其他事都听你的，只有，唔，亲密的事.......”
他的声音带着磁性，还有些许的戏谑，让人酥酥麻麻的。
“你得按我的来，不准反抗。”
一瞬间，肖柒柒被他的眸子迷得有点醉，揪了揪他的衣角，嗫嗫嚅嚅道：“疼。”
“下次不会了。”闫豫凡信誓旦旦。
肖柒柒表示这句话她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她翻了个白眼，看向窗外，车子划进高速道的车流里，景致快速倒退。
“想去哪儿？”闫豫凡问。
肖柒柒想了想道：“我想去西湖畔走走。”
平时住在杭城的时候觉得西湖早就看腻了了无生趣，但是离开了这儿许久，发现最想念的还是那满具生活文化气息的西子湖畔。
闫豫凡点了点头，转道往市区开去。
51、51 ...
因为车堵, 两个人临时停了车换成地铁前往西湖。
西子湖畔商圈环绕, 中间却保留住它本来的韵味，微风轻袭, 柳絮飘飘, 时不时就能看到小松鼠胆大地在树干上乱蹦或者是在街头无偿表演的艺人。
肖柒柒嘴里咬着根冰糖葫芦，在前头欢脱极了, 她戴了个白色的鸭舌帽, 阴影挡住了精致小脸，头发比以前长了些，在后背上散开，隐隐发着光泽。
闫豫凡跟在她后头, 双手插在口袋里, 走了一段, 眼睛倏忽一亮，走上前把小姑娘往怀里拉了拉, 顺带神色冷漠地看了看边上的一个年轻小哥。
这小哥颜值挺高，看起来干干净净的, 自肖柒柒过来就看了她许久，现在正打算过来搭讪。
“怎么了？”肖柒柒有些诧异，问
“没。”闫豫凡看着那小哥, 发现他已经讪讪地离开了, 才收回视线，把小姑娘的帽檐拉了拉，温和问道, “人多，怕你不安全。”
平时的西湖人乌泱泱的，但今日许是工作日的缘故，还算空荡，肖柒柒有些不解，抬头望了望男生。
闫豫凡的瞳眸漆黑深沉，日光把他的脸分割成两半，俊朗不改，他身后便是宁静的西湖，水波粼粼，偶有船只从上头飘过。
她眼睛一眨，有几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乘船那边。
肖柒柒一愣，正巧那边的人也望了过来。
“肖柒柒？？！”程杳很诧异，连忙起身，告诉商家别开船后，跑了出来。
肖柒柒摸了摸脸颊，看着对方跑过来，嘴角象征性勾了勾，大方地说：“你好，程杳。”
“真的好久没见你了，你怎么回来了？”程杳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难掩激动。
“我外公生日。”肖柒柒道。
程杳是肖柒柒的高中同班同学，也是少有的关系稍微好的人，和成蔷老憨都是一块玩的，他家世一般，但是在高中很有名，纯靠刷脸。
高考前，他在街上被星探挖掘过，之后便考了京都戏剧学院。
“噢噢噢，之前成蔷还说你忙呢，正好正好，我们大家都在，你要不要来？”程杳说。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肖柒柒眉头微拧，她朝那唐式风格建造的客船看了一眼，从镂空的窗子里看到了熟悉的眼。
似笑非笑，满满的挑衅。
成蔷也在看她。
“来嘛。”程杳又邀请她。
闫豫凡站在边上，看着眼前这个完全无视了他的男生，心情腾起了道怒气，微不可查地把小姑娘搂在自己的怀里，低头问她：“你不是走累了吗？进去休息下吧。”
程杳这才注意到闫豫凡，狐疑地眼光在他俩身上打量，主要是在闫豫凡身上，小心翼翼问：“肖柒柒，他是？”
闫豫凡不说话，挑眉看着前面这人，揽着肖柒柒的手更紧了些。
“我男朋友。”肖柒柒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啊！”程杳大吃一惊，往闫豫凡身上扫了一眼，脸上有些挫败，道，“七七，你怎么能都不跟我们说呢。”
肖柒柒笑了笑，道：“现在说不也来得及？”
“但是就……”程杳原先的热情全没了，愤愤看了闫豫凡一眼，怏怏道，“算了，我带你们进去。”
“嗯嗯。”肖柒柒点头。
水波荡漾，成蔷他们把整艘船包下来便是为了游西湖的，里面人不多，就四五个，都是高中同个圈子的。
肖柒柒一进入，那些人皆是大吃一惊，气氛瞬间凝滞了起来。
倒是肖柒柒大方得很，带着淡然的笑容一一和他们打了招呼。
众人机械地和她打招呼，又忍不住把视线落在她身后那个男人身上。
闫豫凡气质卓然，冠以大学城一神之名也不是吹得，颜值极高，有不少小姑娘都在偷偷看他。
“七七，这是？”有人问。
“闫豫凡。”闫豫凡微微颔首，语气不冷不淡，拉着肖柒柒寻了处位置坐了。
按理说，对于肖柒柒的朋友他都是友好客气，但是眼前这群是曾经抛弃了肖柒柒的人，他这样做已经是他最大的风度了。
“呵。”成蔷坐在边上抽烟，轻笑一声，把烟掐了，眉目含情，轻轻道，“闫少来西湖了也不跟我说，我好接待你呀。”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怔然地往三人扫。
修罗场呀！
“……”闫豫凡眸子深沉，不冷不淡吐了句：“不过是校友罢了，麻烦了。”
很明显的划线。
成蔷冷冷笑了一声，又往肖柒柒那边瞥了一眼，眉目波光流转，道：“怎么是普通校友呢？我们之前那些聊天记录呢？闫少不记得了？”
“成蔷！”肖柒柒起身，怒不可遏，“你适可而止啊！”
成蔷继续瘫在软椅上，睥睨看着肖柒柒说：“我怎么了吗？”
“你别说话。”肖柒柒抿着唇，压着想要解释的闫豫凡，瞪着成蔷说，“你跟我出来！”
小丫头气势汹汹，压着自己的手爪子掐得都有点疼，闫豫凡没见过她这样子，有点可爱。
他双手环胸，自始至终，视线从未落在成蔷身上一分。
成蔷也无所谓，耸耸肩跟肖柒柒出去了。
微风带着冷气吹了过来，甲板外看出去水天一色，日头暖洋洋晒着。
肖柒柒靠在边上的栏杆上，看着成蔷缓缓走近，声音稍微低了下来：“你这么掺和我们图什么呢？”
“嗯，我想想。”成蔷也靠在栏杆上，抽起一根烟，烟雾袅袅，她指尖夹着烟，突然笑道，“还不是为了恶心你。”
“……”肖柒柒眸子变得深沉，问，“为什么？”
“乐子呗，看着你这么样子，很快乐。”成蔷低头扭了扭她的脸蛋，“唔，你看，你生气啦，以前你一生气了，我就得想尽办法逗你开心。”
成蔷的话一字一句叩在耳畔，肖柒柒拍开她手，琥珀色的眸子直视她，问：“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成蔷。”
“那你以前还是小公主呢。”成蔷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是什么人，都高中三年了你还能不了解？既然你不是小公主了，我干嘛还像小时候哪样怎么迁就你？”
“我什么时候让你迁就我了？”肖柒柒满脸愕然。
“别装了，累不累？”成蔷回望她一眼，眼神里的戏谑也淡了，多了些别的复杂感情，她道，“应璇那事你为什么要插手，让我受全班的笑话吗？”
没想到说来说去还是那件事，肖柒柒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事是你不厚道了。”
“呵。”成蔷冷笑了声，“装，继续装。你不是还和应璇那bitch做好朋友了？”
“整个高中，什么好的东西不是你的？那些男生喜欢你，我喜欢的人也喜欢你，丫的我还得让路还得替你处理桃花！我不累啊肖柒柒！”成蔷看她道，“丫的行，我认了，结果你还给我弄个幺蛾子。”
“那次事我简直都成了全高中的笑话了，结果我还得陪着笑脸对你。”成蔷继续冷笑道，“肖柒柒，你不配，你以前配不上你的家世，你现在也配不上闫豫凡！我比你优秀一千倍！都该是我的！！”
最后这句话成蔷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字字铿锵，她紧紧盯着肖柒柒道：“既然你从来都没考虑过我，竟然还站我的仇敌，那我凭什么白给你做那么多事？”
“成蔷。”肖柒柒抿了抿唇，松开抓着栏杆的手，眸子深沉，她轻轻道，“你是我朋友，我不想跟你撕破脸。”
“可是我想。”成蔷道，“现在的生活舒服吗，小公主？你怎么都沦落到跟应璇那伙人混了？”
“应璇真实，而你却假得俗不可耐。”肖柒柒拧了拧眉，道，“既然你要彻底对立，那我们就来。”
“那你要小心哦。”成蔷笑，“我高中对付其他人的手段你该是了解的。”
“……”肖柒柒看着她，眼睛还是往常那般清澈明亮，她勾了勾嘴角道，“那你也了解我吧，知道我什么都不怕。”
湖边飘来的风把俩姑娘的头发吹得高高的，成蔷看着面前肖柒柒坚定的眼神，人有些恍惚。
漂亮有钱有势的人往往都有点脾气，然而肖柒柒却不明显，待人谦卑有礼，成蔷欣赏她的也是这点，她从来没有踩高捧低。
但是现在厌恶她的也是这一点，就是她的一视同仁。
在成蔷的认知里，就是你是我朋友，我都平时无脑护着你了，结果你还跟我对着干，凭什么？
应璇那事就是个导火线，把成蔷长期挤压下来的负面情绪全爆发了，之后她也才发现，其实这样她才过得舒坦。
成蔷这种强势霸道的人，实在不适合再出现一人来压她一头。
成蔷看着眼前三年铁闺蜜交情的肖柒柒，心里莫名有些不好受，但她最后还是果断转身，扔下一句：“你斗得过我吗？”
肖柒柒看着成蔷消失在了甲板上，心有点空空荡荡的。
成蔷是她以前好朋友是真的，那时候她含蓄低调，是成蔷一步一步打开了肖柒柒的社交圈，俩个人也是同睡一张床无话不谈的交情，只是这份友谊还是慢慢变了味。
肖柒柒深深叹了口气，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抬头挺胸，步伐稳当，缓缓往里走去。
她不能输！
52、52 ...
肖柒柒回到轮船内, 舱内明显分了两派, 一派十分热情地围堵着闫豫凡问东问西，而以程杳为主的另一派则是在边上对着男生怒目而视。
肖柒柒眼皮跳了跳, 迈步走了下来。
正听到边上一女生的惊呼声：“你就是之前上过财经报纸的……那位？”
闫豫凡眼皮未动, 人也有些倦懒，注意到肖柒柒过来, 瞳眸才有了波动, 站起身来问她：“七七，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没事。”肖柒柒朝成蔷那边望了一眼，迅速撇开，对着程杳道, “不好意思, 我们现在还有其他事, 得先离开了。”
“咦？”程杳有点遗憾，幽幽道, “都那么久没见面了。”
“对啊，七七要不你再待一会？”又有人说道。
肖柒柒回望她一眼, 后者眼睛亮晶晶地落在了自己的身旁，心下了然，语气已经有丝冷漠道：“不待了。”
她本来就是想找个机会跟成蔷面对面说明白,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 那也没必要一直在这里尴尬。
看着他们离去，那群女生还有些小失望。
肖柒柒跳下甲板，直到拐进了一个小巷里, 才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
光线沿着巷口延伸，青苔遍地，空气有点潮湿。
闫豫凡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鼻梁，靠近她，笑着说：“很酷嘛。”
“别调笑我了。”肖柒柒揉了揉头发，道，“我是不是做过了？”
“挺好的。”闫豫凡双手环胸，又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人总有喜怒哀乐的。”
语罢，他又低下头看着小姑娘还有些茫然地眼睛，轻笑：“至少很真实。”
“你这是多少倍滤镜看我呀？”肖柒柒戳了戳他的肩膀问。
“我想想。”闫豫凡反握着小姑娘的手，说，“恐怕我是彻底瞎了。”
“……”肖柒柒瞪了他一眼，说，“那要不帮你治治？”
“别，你让我瞎着吧，我乐意。”闫豫凡很诚恳地说道。
碎碎的阳光把他整个人都虚化了许多，肖柒柒突然跳了起来，碰了碰他的嘴唇，趁他没反应过来又半退一步，靠在墙上歪着脑袋，恬淡一笑道：“那我们一块瞎。”
“什么嘛。”闫豫凡也学着她歪脑袋，吐了一句，“撩完就跑？”
肖柒柒嘻嘻一笑，从他的臂弯里钻了出去。
乘高铁回校的时候，肖柒柒把成蔷拉黑了，她放下手机，看向车窗外，外面的山峦连成了一条细线蔓延开来，地下零星地散着村舍。
别人常说，肖柒柒漂亮端庄大方，是许多人心中的白月光，但是任何完美的人设都是在物质基础的保障上的。
失了这些，她回归普通人的层面，才发觉自己也会斤斤计较，也会气愤，也会有和人彻底闹僵的时候。
或许这才是普通人的常态。
她也照样逃不过。
肖柒柒看向边上的胡女士，她还在拿着mac工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手下的键盘被按得劈啪作响。
胡女士以前人雷厉风行，性格却还是沉稳不乱的，但是近几日，脾气是刷刷刷地往上涨，毫无她本来的风度。
肖柒柒垂着眼睑，手下意识握住了衣角，她突然明白了胡女士转变的原因。
不过是生活所迫，逼迫到原来的初心都难以坚持。
“妈。”肖柒柒想喊她说说话。
“听话七七。”胡女士脸丝毫未抬，键盘的噼啪声逐渐加快，她道，“我忙着呢，你先睡一觉，等会还得回校呢。”
肖柒柒只好闭嘴，往边上挪了挪。
返校之后台风掠过，天气以此为契机彻底冷了下来，学校里的枫树落了个干净，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杈。
肖柒柒怀里捧著书，耳朵和肩膀之间夹着个手机，跟易姐交汇最近的事项。
筑梦社团主营资助大学生创业方向，这次通过老秃头联系上了一个隔壁A大创业成功的师兄演讲，K大档次不够，这位师兄还是肖柒柒打了好几个咨询电话才请过来的。
“嗯，已经联系好了，资金也谈好了。”肖柒柒道，“我会在宣传报和入场海报上摆上你们的商标logo，嗯，还有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易姐有没有空作为特邀嘉宾过来？”
那边易姐问了句：“你们指导老师在吗？这种事情我还是需要和他谈谈的。”
肖柒柒拧了拧眉：“张教授这段时间去北城有教学安排。”
“那你给我个微信吧。”
肖柒柒顿了顿，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嗯”了声。
肖柒柒挂了电话，把微信名片推给易姐，然后再跟张教授提早打了招呼。
反正就是卖个人情，张教授也不会就此缺什么，还能给肖柒柒弄点福利，他几乎很爽快就发了OK，后面还跟了句好好干。
肖柒柒回了个礼貌的表情，收好手机，正好看到迎面而来的肖然和田棱。
“嗨。”田棱眼睛一亮，用力甩了甩手臂，跟她打招呼。
肖柒柒看着他们俩走近，问：“你们俩要去哪里呀？”
回话的是肖然：“出去浪。”
“都快上课了，下午还有社团活动呢。”肖柒柒提醒道。
“我也知道不是。”田棱撞了撞肖然，故作神秘道，“这是这人最后的狂欢了，我可不得陪他呢！”
“怎么了？”肖柒柒扭头望向肖然。
“要入伍了。”肖然神色淡然，依旧是那半梦半醒的样子，看着肖柒柒问，“要不要再请我吃个饭，不然以后都没机会了。”
肖柒柒一惊，她实在没想到像肖然这般散漫的人能适应军旅生活。
许是注意到她的诧异，肖然嘴角勾了勾问：“赏脸吗？国宝。”
“干脆一起请吧。”肖柒柒也爽快得很，道，“田棱也来吧。”
闻言，田棱眼睛一亮：“那你们寝室都来吗？应璇来吗？”
肖柒柒白了他一眼，不忍心泼他冷水道：“我问问她。”
“好勒！”田棱开心极了，“什么时候？明晚咋样。”
肖柒柒点头，和他们告别之后独自去上了课，骆珞在忙着谈恋爱，应璇平时要出去兼职，而晏子澄在忙着训练。
大家都很忙，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努力。
下课的时候，肖柒柒盖好课本，便听到了骆珞的电话打了进来。
“骆珞？”肖柒柒一顿，“你怎么不发微信呀。”
“七七，我需要你，帮帮我好吧。”骆珞的声音有点结巴，说到最后甚至有点轻。
肖柒柒耐心听完，挂了电话后，神色凝重，二话不说拿着包回了趟寝室，正好碰到了应璇也在，后者问她：“干嘛这么急呢？”
“有点事。”肖柒柒换了个包包，往里头塞了点东西，问应璇，“急急急，我先走啦。”
应璇点了点头，继续扭头回去听歌，小揪揪一甩一甩的。
肖柒柒跑出寝室，一路狂奔至市医院，直上五楼，一拐弯就看到坐在靠墙座椅上的骆珞。
女孩今天没化妆，带了个白色口罩，头发凌乱，露出来的皮肤昏暗暗淡，看起来憔悴极了。
肖柒柒缓缓走近，唤了她一声。
骆珞快速抬头，耷拉着脑袋，道：“七七，这次真的谢谢你了，下次我会还的，你信我！”
“重点不是这个好吗？”肖柒柒看着她憔悴的模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我……”骆珞神色有些难堪，“我爱他，想把最好的给他。”
骆珞做事一直都是十分细致，之前跟的金主，每一任都会强制要求他们带/套，除此之外还有吃药，就怕中奖。
结果，没想到栽在这了。
肖柒柒先找人付了钱，陪着骆珞去手术室前排队，还是忍不住问她：“武昶，知道吗？”
骆珞的声音弱弱的：“我没说。”
“你总要让他知道的！”肖柒柒气势强硬，“既然你要跟他过一辈子的话。”
“他最近……资金周转不开。”不知何时，骆珞的气势竟然落了这么多，“对了，七七你能再借我点钱吗，回头我一块还你。”
“……”肖柒柒看着骆珞虚弱的模样，还想说两句，正好这时，轮到她了。
肖柒柒只好目送骆珞往手术室走，给闫豫凡发了消息，问他知不知道一个叫武昶的人。
医院里行人匆匆，尤其这块，到处都是年轻姑娘路过，肖柒柒看着手术室三个大字，心莫名被揪紧。
不管什么原因，把女朋友弄到这个地步就是渣。
53、53 ...
医院的寒风从外头转着旋儿飘进来, 现在接近冬至, 天色也暗得快，走廊里人来人往, 渐渐的, 只余下了坐在外头等候着的落寞的几道背影。
肖柒柒挂断电话回来，看着坐在位置上的骆珞, 瞳眸黯然, 嘴唇抿着，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嗯，其实我也有怀疑。”骆珞双手遮着脸颊，整个脸都看不见, 唯有微微带着哆嗦的声音传了过来。
骆珞混了这么多年, 见惯了大风大浪, 识人能力不赖，结果还是栽在了一个无名小卒身上。
“骆珞, 在吗？轮到你了。”里面门开了，有个护士小姐抱着本资料扫望了一圈。
“你先去吧。”肖柒柒伸手碰了碰骆珞凌乱的秀发, 把它往下压了压，说，“我在外面陪着你呢。”
“嗯。”骆珞应了声, 虚浮地站起身, 走了进去。
肖柒柒目送她进入手术室，看着禁闭的大门许久，直到铃声骤然响起, 唤回了她游离的神思。
来者是应璇，后者简直神一般的洞察力，开头就问：“骆珞咋了。”
“你怎么这么敏锐呢应璇。”肖柒柒扯着笑问。
“她今早那慌慌张张的样子就不对劲了好吧，昨夜她还跟武昶吵了那么长时间的架，我又不是傻子。”应璇毫不犹豫道，声音中气十足的。
“嗯。”肖柒柒笑了笑，问，“应大女侠，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咋滴，想去教训一下那小兔崽子？行啊，随时候着。”应璇乐呵着道。
挂了电话，肖柒柒先问了护士时间，算了算，差不多也够她来回跑一趟了，于是二话不说拿着外套往医院外面走。
一出大门，冷风就嗖嗖地往脸上刮，肖柒柒出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少，更是冻得小脸发红，她摩擦了下小手，深呼一口气，之后坚定了自己的步伐。
她之前拿了骆珞手机问出了武昶的位置，得知后者现在在附近一酒吧欢快，位置近，开车五六分钟就能到。
打了个车之后，车子里的司机热情地跟她搭着话，肖柒柒一点都没听进去，兀自看向窗外，她犹记得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她有一次偷跑出去，在一家电玩城被俩个小瘪三给堵了，那时候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瞬间就怂了，就在这时，电玩城的老板突然跑了出来，手里拿了个不知道哪里扯下来的塑料棍，逮着那群小兔崽子就是揍。
电玩城老板就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老老实实的，力气跟他的肥肉成反比，没一会儿，被几个小瘪三压在身下死命踹。
电玩城一派慌乱，警笛声慢慢接近，小混混们怂了，立马从后门溜了。
肖柒柒和电玩城老板一块进警局录笔录的时候，老板笑嘻嘻地跟她说，说他还没看到过玩电玩这么热情的孩子呢，他得罩着孩子们呀。
那时候肖柒柒听不懂，她只知道最后的结果是电玩城被封了没开下去，自己也被胡女士骂了一顿扔到全日制的钢琴培训班里了。
时间过了很久，记忆淡去，但是那句“因为要罩着你们呀。”不知为何又翻涌了上来。
是呀，骆珞是她真心实意的好朋友。
这么个真诚相待的女孩，
凭什么可以被外人欺负？
肖柒柒下了车，迎面就看到了路灯下的应璇，后者身子修长，耳垂上的大圆环熠熠生辉，寡欲的五官掩在了烟雾里，多了分风尘味。
“应璇。”肖柒柒小跑过去，站立在她面前。
应璇把烟掐了，睨了她一眼，吐了句：“行吗你，要不你在楼下等着？上头万一还有认识你的人……”
“不要。”肖柒柒摇了摇头，道，“那些人关我什么事。”
“不怕你乖乖女的形象没了吗？”应璇笑。
车灯光忽闪忽闪的，小姑娘的眸子也扑闪扑闪的，她仰着头，笑容明媚可人，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早就不是了。”
二人共同上楼，出于安全，应璇还是走在了前头，她们来到了最里头一包厢，出于礼貌，肖柒柒还扣了扣门。
“骆珞你怎么才来？磨磨唧唧的。”门应声而开，武昶穿着白T和花裤衩开了门，发丝凌乱，瞳孔涣散。
“怎么……”武昶脸色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啪”得一声，清脆悦耳。
肖柒柒站在后头都惊讶于应女侠这惊天动地地一掌。
“你他妈。”武昶后退两步，右脸庞完全肿了，真跟个大猪蹄子似的，他盯着应璇，怒目圆睁，“你找死？”
然而这句话刚刚出口，一杯红酒再次呈漂亮的抛物线稳稳地撒在了他的头发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滴，好不狼狈。
应璇乐了道：“反应蛮快。”
“谢谢夸奖。”肖柒柒拍拍手，把红酒杯端正地摆回原来的托盘上，一丝不苟，位置丝毫没有偏差，还礼貌地跟服务员说了句，“不好意思借用一下，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小姑娘眸子清澈，面容姣好，一看就是让人心生好感的那种。
服务员小哥望了望刚刚不停给自己找茬来装大爷的武昶，毫不犹豫就出去了，临走前还对着肖柒柒她们道，“我就在边上，你们有事喊我，我给你们叫警察。”
“好。”肖柒柒点点头。
“啧啧。”应璇感叹一下，道，“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做靠脸吃饭了。”
“学着点。”肖柒柒随口道。
“不好意思，没这气质。”应璇继续乐呵着，“我就适合当个不良少女。”
“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武昶被俩姑娘弄得这么狼狈，脸色都青了，二话不说就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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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璇嗤笑一声，把肖柒柒往边上推了推，迎面应战冲上来的男人，她的招式向来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暴力感，反而看得人有些心潮澎湃，三下五除二就把对方撂倒在地。
三招都不到。
肖柒柒摇了摇头，听武昶还吹自己玩过地下拳击，果然骗子总是谎言一套一套的。
这人装了富二代骗小姑娘，骆珞还不是他的第一单。
“放手，卧槽，你们知不知道我后面是谁@%&”武昶用方言乱骂了一通，唾沫星子横飞，肖柒柒拍拍手，走了过去。
她自上而下看着对方那被地板挤压成一张大饼的脸，笑了，不过那面庞还是一如既往的人畜无害，她轻轻道：“离开骆珞，离开大学城，不然……”
肖柒柒眼珠子转了转，想做出一个威胁人的表情，但是可惜先天的五官过于温和，只能求救于应璇。
应大女侠向来都是话少办事的主，直接把武昶的胳膊肘一拉，把人直接弄脱臼了，听得对方声嘶力竭地一声吼，忙求饶道：“我答应你，我明天就走。”
“嗯”肖柒柒站起身，把剩下的红酒跟洗头似的全浇对方头上了，一边说：“走之前，把欠骆珞的钱还了。”
“好好好。”武昶的身家性命还在应璇手上呢，这时也只能疯狂点头，心想着回头再一起算账。
他正盘算着，却没料到自己的想法早就被肖柒柒全部捕捉到了。
肖柒柒抿着唇，突然说了句：“南城市长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叔。”
“诶？！！！？”武昶整个人都震惊了，脑子一片空白，眼神近乎呆滞。
“所以，别耍花样。”肖柒柒指着他鼻子鼓足气势道。
武昶：“……”
他已经连看肖柒柒脸的胆子都没了。
成功骗过了武昶，肖柒柒也是很有满足感，顺利完成事情后，二人凯旋而归。
她们甚至在楼下吃了餐，烟火袅袅，心情是说不出的舒畅。
和应璇告别之后，肖柒柒返回医院，直到走上电梯，她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
原来，
罩着别人是这种感觉啊。
真是太爽了。
54、54 ...
骆珞恢复得很快, 不到三天就硬是要出院, 她知道现在的住院费都是肖柒柒在垫着，虽然后者觉得没什么, 但是骆珞就是有点过意不去。
她平时找金主花钱如流水, 但却没打算欠朋友的，分得明明白白。
肖柒柒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在一次二个人吃饭的时候说了句武昶已经离开大学城了。
那时候冬日的阳光反射在玻璃窗上, 骆珞的筷子一抖，不多问，只“哦”了声，随之又跟了句轻轻的“谢谢”。
肖柒柒看着骆珞, 后者这几日脸色极速下降, 就好像一直破了个洞的气球, 被人钻了空子划了一道，连带着这么长时间的坚持都一瞬间垮了下来。
她想帮帮骆珞, 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事实就摆在那儿，肖柒柒改变不了。
最后寝室为了帮助骆珞散心, 打算一块去参加肖然的送别宴。
晏子澄缠了骆珞许久，终于把她拖过来了。
那日，夜幕降临, 路灯光晃晃悠悠。
肖柒柒从宿舍楼提前一人走出, 一眼就瞅见了树下阴影处男生修长高挑的身影，他的背脊微微弯曲，头上戴了个黑色鸭舌帽, 大半的脸都被遮在了阴影下，饶是如此，还是有女孩子频频回首。
肖柒柒抿了抿唇，一路小跑，趁着他没注意整个人都扑进那温暖的胸膛，还稍微蹭了蹭，才慢慢抬起头来脆生生喊了句“凡凡！”
闫豫凡揉了揉小姑娘柔软的头发，温和笑了笑：“走吧。”
“嗯。”肖柒柒立马点头，极其自然地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两个人慢慢离去。
道路上车水马龙，大学城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距离饭点还有个把小时，两个人就在街道上大摇大摆地逛，寒风冷飕飕的，肖柒柒忍不住搓着手哈气。
“唔。”她还没反应过来，小手就被边上那人极快地拉了过去，指腹的温度传了过来，肖柒柒一怔。
闫豫凡极其自然地把小姑娘左手紧紧握着，右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俩个人的位置也骤然拉进，肖柒柒感觉到他的肩膀在自己的头发上摩擦，只要微微侧头，就能靠近那个胸膛里。
熟悉的人，熟悉的安全感。
肖柒柒忍不住松了口气，用小拇指挠了挠男生的掌腹，调皮地朝他看了一眼。
“别闹。”闫豫凡嘴角扬起，俊朗的眉目掩映在路灯光下，眸子璀璨生辉。
莫名觉得心头有些痒痒的，不知是小丫头的小动作还是小表情。
“凡凡。”肖柒柒问他，“好快就半年了。”
“怎么，害怕期末考试？”闫豫凡扭头道。
“怕呢。”肖柒柒靠在闫豫凡的胸膛，“从小到大就怕考试，压力太大，万一考不到最好的，妈妈会失望的。”
闫豫凡勾了勾她的鼻子道：“别担心，到时候我就跟伯母说那些题我都不会。”
“你这个跨专业的毫无说服力啊！”肖柒柒轻轻锤了锤他的胸膛，道。
“那没办法了。”闫豫凡把肖柒柒揽进怀里，“那就来我家避几天。”
“万一我妈来找你呢？”肖柒柒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那我也不开门，绝不开门。”闫豫凡毫不犹豫道。
肖柒柒笑了，眉眼弯弯的跟月牙似的，十分可爱，她歪着脑袋撞进闫豫凡的怀里，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道：“我们呀，是完全非弹性碰撞。”
闫豫凡微顿，摸了摸小丫头的鼻梁道：“你知道我给你的手机备注是什么吗？”
“什么？”肖柒柒抬起头来，眨巴眨巴眼睛问。
“经价值检验后永恒稳健的增值股。”闫豫凡道。
“瞎说。”肖柒柒反驳道，“备注哪有那么长的，而且也太难听了吧。”
闫豫凡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把小姑娘紧紧搂在怀里在她耳边问：“大学霸，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完全非弹性碰撞呗。”
“你名词说得这么溜，能不知道？”肖柒柒白了他一眼。
闫豫凡接口：“我想听你说。”
肖柒柒没理他，往边上的商铺看了看，眼睛一亮，拉了拉闫豫凡的衣角：“我想吃冰淇淋，而且这家正好还有第二支半价呢！”
风把树叶吹得飒飒作响，闫豫凡看着小姑娘拽着自己衣角的手，默不作声地把衣角拉了拉，用自己的手替换下去，心里却是微微起了波澜。
完全非弹性碰撞，能量损失最大，但碰撞后同速同向相行，紧紧黏连。
他的小宝贝呀，连说情话都这么隐晦。
但是就是戳。
他们的送别宴选了大学城一家有着百年历史的中式餐厅，口碑不错，闫豫凡和肖柒柒在外转了半个小时，早早到了。
“哟，还拖家带口啊，扫兴扫兴。”田棱一打开包厢门，就瞅见了坐在里头的男子，眼睛一眯，作势扭头就要走。
闫豫凡瞥了他一眼，看空气似的，扭头就忘了，继续跟肖柒柒搭话。
肖柒柒一笑，正欲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岂料闫豫凡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轻声说了句：“不出三秒，他准回来。”
结果连一秒都不到，闫豫凡话音未落，就看到门口的田棱一个大转弯，脸色也跟变脸似的，笑得都能长出花儿了。
连带着声音也有点毛骨悚然的温柔：“好巧好巧。”
应璇没说话，冷眼一瞥，进了屋。
倒是晏子澄叽叽喳喳地，让骆珞先进去后，诧异地盯着田棱问：“田大主席，喝假酒了？妈呀，你什么时候这么娘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滚滚滚。”田棱震怒，把晏子澄直接往里头推：“别他妈给我瞎说，我就这脾气好不好？”
“脾气好的田大主席，把之前欠我的钱还了行不？”闫豫凡突然开口。
“明天我就还，催毛催。”田棱正在努力自然地往应璇那边坐，随口一答，发现位置已经被晏子澄占了有些懊恼，只能就近选了个，坐定后脑子才反应了回来，瞪了闫豫凡一眼道，“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闫豫凡耸了耸肩，道：“一言既出。”
“这饭是真的没法吃了。”田棱依旧瞪闫豫凡。
闫豫凡继续摆弄手里的红酒杯，田棱这人除了瞪眼还是瞪眼，就着别人的圈套跳，逗了这么多年，也腻了。
包厢气氛渐渐正常了下来，肖柒柒趁机问了句：“肖然呢？”
“他有事，等十分钟。”田棱答道，继续去找应璇问东问西去了。
闫豫凡难得有一次没有怼他，反而扭头看向窗外，有棵老树盘根错节，当初这块地改造的时候硬是凭着自己的证书幸存了下来，这季节其他树叶子都快掉光了，就它依旧□□着，数百年如一日地看着这事态变迁、无动于衷。
肖柒柒注意到他的异样，干脆也换了个坐姿，下巴磕在座椅上，也学着他往窗外看，细声问了句：“凡凡，你在看什么？”
“看这马路，群车交汇，又在十字路口处分开，各行其道。”闫豫凡回过神来，摸了摸肖柒柒的头发，随口道。
那边喧嚣，这边却好似被隔开了，一男一女傻兮兮地盯着窗外看着车水马龙，许久，肖柒柒吐了一句：“人各有命。”
这是外公常常跟她说的，他说呀，每个人出生起都有自己的一条路，自己的一条轨迹去走，如果老老实实按着它走，这一生注定相安无事。
他还说，人呀，注定要面对岔路，也注定要分离，还要做出自己没法控制的选择。
肖柒柒那时候年纪小，似懂非懂，即使胡女士也常跟她唠叨这事，她也不懂。
亦或是，
她心里有个小小念头，却不愿去深思。
“嗯。”闫豫凡点点头，“所以这都是肖然他的命。”
肖柒柒抬起头来看他，刚刚那一瞬间的关切转瞬即逝，闫豫凡又返回了他日常淡然的笑容，摸了摸肖柒柒的小脑袋，道：“七七。”
肖柒柒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来调戏自己，闫豫凡的眸子仿佛被沾了一层雾，晦暗不清，她还没说话，又听到他手指压着自己的嘴唇道：“我不会混到像他那样的。”
他难得严肃认真，每个字都是从心底抠出来似的，坚定而有力。
肖柒柒抬着小脸，心下有个想法冒了出来，隔着桌布，突然伸手用小拇指勾住了闫豫凡的。
女孩子的声音低得都要化在了空气里：“一言既出。”
55、55 ...
最后这场送别宴的主人公并没有来, 几个人等了他许久也没联系上, 只能自己吃了。
田棱还在给肖然打电话，听到那拒接电话声骂了两句：“肖然这是干啥呢, 提早约好的都不来？这世界上能有什么大事。”
话虽然这么说, 田棱却在挂了电话后在宴席中急急忙忙离开了。
肖柒柒从窗下看去，注意点田棱在街上直接拦了辆车, 直奔远离大学城的方向而去。
闫豫凡注意到边上小姑娘眼眸中闪过的担忧, 伸手揽了懒揽她的肩膀，轻轻道：“别担心，肖然这人再怎么混账怎么叛逆，他背后那个家可不会抛弃他。”
饭后, 晏子澄左手馋着骆珞, 右手边牵着应璇, 晃着脑袋跟着肖柒柒道：“七七，我们先回去啦, 回见！”
肖柒柒颔首，跟闫豫凡在附近公园里消食。
冬日的树杈光秃秃的, 路灯也晦暗不清，肖柒柒沿着石子路走，正好听到了闫豫凡说：“七七, 我要离开三个月。”
肖柒柒扭头,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当听到了这话，她的眉目就忍不住拧巴在了一起, 嘴唇微微嘟着，看起来就很可口。
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握住小姑娘的手，把她用力搂紧怀里，低头压下去，吻上那温润的嘴唇。
一气呵成，熟练得不得了。
嘴唇紧密得丝毫没有空隙，握着纤腰的手逐渐收紧，肖柒柒小脸通红，都有丝喘不过气来。
她心想，真奇怪，明明天气这么寒冷，热气却从胸膛往外冒，四肢百骸都要烧起来了。
“我要去国际金额大赛的培训。”一吻罢，闫豫凡压在肖柒柒的肩头，在她耳边轻轻道，“去我那儿吗？”
肖柒柒脸红得仿佛要滴血，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阳光透过酒红色的窗帘扫了进来，肖柒柒有点不舒服，稍微动了动，没想到就碰到光滑的肌肤。
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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