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家有小妹乖
谢蔺也在出征的队伍之列,不过他可不是去上战场的, 而是去接回谢谦的。
同南燕边境郦城生起矛盾冲突的就是叶榕镇。
谢家担心这场动乱会波及到谢谦, 而且那边他孤身一人, 遂让谢蔺去将他接回来。
能同阿大见面, 谢蔺自是求之不得。
不用人提醒, 一大早便起了。
同谢诣一块骑马在队伍的最前头。
“多谢二哥这两年对棠棠的照顾。”
谢诣握着缰绳,看向他,真心实意的道谢。
谢蔺哈哈大笑,直言没什么, 然后便开始同谢诣说起刘棠在叶榕镇上的种种。
他愿意说,谢诣也愿意听。
两个人间的关系不知不觉中亲近了不少。
天气渐渐转凉, 谢诣他们已经走了半月有余。
刘棠拿起针线,想要给他做几套里衣。
谢诣说过,若无大事,年前应当可以回来。
她现在做的,届时, 便给他一个惊喜吧。
奈何她在学问方面知识渊博, 在缝缝补补的方面真是一窍不通。
拆了又缝, 最后也只是两块布拼接在一块, 毫无美感可言。
恰巧王晗钟来谢家上门做客,刘棠便想着向她请教一番。
“没想到还能有你请教我的一天。”
王晗钟新奇之余又觉得得意自豪。
“对......是我在请教你。”
刘棠无奈的接她的话,随着两人相交愈深,她也了解了这位王女郎的性子。
她为人虽然娇蛮,但心地却天真善良。
听到她承认了, 王晗钟这才得意的拿过她手中的绣活,一针一线的开始教她。
她出生王家,仅凭这个身份,她什么都不做也无人敢置脍。
但她偏生长了一副反骨,别人越是看重她的家世,她越是要做好自己,好到足够让人记住的不是王家,而是她王晗钟这个人。
建康城中,世家女郎之中。
她的绣活儿称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
一针起,一线落。
细密而整齐的针脚落在布料的缝合处,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反观自己的,刘棠只觉得一阵挫败感油然而生。
她绣的就像是蜈蚣在上面爬行一般,丑陋不堪。
看见这位“学生”的作品,王晗钟忍了再三,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棠娘子莫不是将所有的天赋都用在了教书上,绣活没有分到半点儿。”
她指着针脚开始的地方,“第一针你不能这么急,要慢慢来,只有第一针打好基础,你后面的针线才能分布的稳。”
“做绣活儿啊,一个是快,另一个就是稳。”
“你现在连稳都做不到,还是先别快了。”
刘棠照着她的指点,将原先的线全部都拆了,重新开始缝制。
第二次总归比上次要好看许多,她松了口气。
然后便听见王女郎邪恶的声音,“最后的结打错了,要是像你这样的话,那这衣服坚持不了多久便会散开。”
她叹了口气,拿起针线,认命的开始了新一轮的缝制。
不管怎么说,总归比开始要进步了些许。
“嘶!”
针尖突然刺破手指,沁出了血。
刘棠将手指含在口中,也不知想到什么,眉间微微蹙起。
“别担心,初做绣活的人都要经历这一遭,想我当初可是十个指头都被刺破一遍。”
王晗钟以为她是在为做不好里衣而担忧,遂安慰道。
刘棠摇头,她摸着胸,感受到下面加速的心跳。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会不会是昨晚没睡好?”
“我也不清楚。”
她只觉得胸口闷得慌,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今日的绣活儿因为刘棠的不适告一段落。
王晗钟离开谢家之前,约好了下次教学的时间。
刘棠刚回到房间坐下,外头便传来下人的声音,谢夫人传她到前堂去。
她来到前堂,柳公公正坐在座位上喝茶。
见她出来,赶忙站起来迎了上去,告知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今上想请棠女郎进宫小叙一番,不知女郎可有空?”
他的语气恭敬,前些日子从宫里送出去的嫁妆,可让他看清楚了。
这位可是今上心尖上的人儿,谁不长眼的得罪了,保准是吃不了兜着走。
谢夫人由张妈妈扶着,站在一边,看着刘棠,面上显现出迟疑。
刘棠想了想,“好,还请公公稍等一会儿。”
柳公公笑着点头。
她走到谢夫人身边,谢夫人伸手握住她的,“棠棠,今上是不是对你......”
刘棠没想到想到谢夫人担心的是这个,好笑的摇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娘不用担心,我原姓司马,单名棠。”
司马乃是国姓。
谢夫人这才恍然大悟,为何上次大婚,今上送来如此多的嫁妆。
如今想来,那些均是以公主出嫁之礼置办的。
晏帝立于太承殿内,等柳公公将人带回来。
自从上次见面后,他便知晓了刘棠的身份。
先帝的书房里曾经有过一幅刘棠娘亲刘念的画像,他曾无意间翻看到过,刘棠同她母亲长得实在是相像,叫人认不出都难。
他淡淡的想着,不知不觉,当初那个少言寡语的,偶尔喊他一声哥哥的妹妹竟也长得这般大了。
司马闫很早便知晓了司马棠的存在。
他一出生便被立为储君,是将来的南燕天子。
皇室血脉单薄,也并未出现什么兄弟阋墙的场面。
先帝走时,他才四岁。
他跪在先帝的床前,弥留之际的先帝告诉了他司马棠的存在,并再三嘱咐他,不要将这件事透露出去。
先帝深爱着那个女人,他以为瞒的很好,却不知司马闫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他登基时四岁,而司马棠才刚出生。
刚开始,他并未将这个血亲的存在当回事。
他有一位同胞兄弟,还有两位异母公主,同样都是先帝留下的血脉。
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他想着总该见上一面,不然以后遇着了都认不出。
皇室血脉单薄,总该护上一护。
第一次见着在襁褓中的小婴儿,她咿咿呀呀冲着他笑的模样,是他从未体验过的,让司马闫惊奇之余还有些欣喜。
后来,他便经常过来同她说话,也不管小婴儿能不能听懂。
听不懂最好,听得懂他又该烦了。
讲他想和二弟一样只当个王爷,讲朝堂上那群人真讨厌,讲他的母后也随父皇走了,讲她怎么还不长大......
讲着讲着,小婴儿就长大了。
长大后,就不像小时候那么可爱了。
经常他说十句,她才会应一句。
要知道,小时候,他说上一句,她都会咿咿呀呀的接上十句。
晏帝看着同柳公公进来的人,忽的就生出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现在也是,那谢诣有什么好的,竟然连兄长的劝都不听了,这般急促的就嫁了人。
“拜见今上。”
“如今连句兄长都不会唤了吗?”晏帝不满的看着她。
刘棠迟疑了会儿,低声唤了一句,“兄长。”
晏帝这才满意的点头。
他挥了挥手,示意柳公公退下去。
然后拿起桌上的两封信,递给她。
“这是谢诣寄回来的信件,一封是军情,一封是家书。”
这小子,竟然以公谋私,拿寄十万火急的信件的通道来携带私信。
就不能等上一等吗?
晏帝不满的想着。
军情那封已经被人拆开了,她看了眼家书,上头的漆完好无损。
瞥见她的动作,晏帝气急败坏的瞪了她一眼,“难道吾还会偷看你们夫妻俩的信吗?!”
“今上自是不会的。”
看完军情的那封信,刘棠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谢诣在信中提到说,郦城同叶榕镇的冲突不过是个误会,叶榕镇周围经常有土匪出没,正是这些土匪仗着郦城守军薄弱。
于是趁着不注意,悄悄的潜入郦城,进行抢劫。而他们身上大夏人的服装,也让郦城的守卫以为这是大夏想要开战的举动。
而他们已经将那群土匪全部捉拿归案,移交给大夏人自行解决,不日便会回来。
看完这封,她又拆开另一封。
这里头的内容可要比方才那封厚实得多,足足有三页纸。
里头的情话一段接着一段,随口拈来,铺满了整张白纸。
缠绵婉转,令人心口拉扯出丝丝的甜蜜。
也不知他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信件的最后,提到已经将谢谦平安接回,他会随他们一道回建康。
叫刘棠不知不觉露出笑意,将那信看完,仔细折好,重新放回到信封中。
晏帝对谢诣愈发没有什么好感了。
刘棠从袖中也拿出一封书信。
“这是天圣堂前段日子传来的信,主要是讲了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信件呈上去,晏帝的目光未在上面多加停留。
反正都是些假消息,看与不看,都一样。
“相比这个,吾更想知晓,当日大婚,真真可是真的在谢诣的酒中下了毒?”
这位兄长从来都抓不住重点。
刘棠无奈,只好答道,“没有。”
她解释道,“早些我便有所准备,倒进去的不过是面粉。”
晏帝好像有些可惜。
刘棠不满的看着他,晏帝赶紧收敛面上的表情,咳嗽一声,说起了正事。
“你继续同他们联系,不管天圣堂相不相信你,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便可。”
末了,顿了顿,“注意安全。”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天圣堂就是前朝组织。
前面忘记介绍了,有时间捉虫会补上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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