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我欢喜之人
谢夫人站在走廊之中,看着他们三人在花园之中放着风筝。
“高点, 再高点!”
谢清看天上飞的高高的风筝, 高兴的拍手。
刘棠将线盘递给他, 谢清拉着线, 在草地上飞快的跑了起来。
天上的蝴蝶风筝飞的很高, 谢诣守在他们两个身边,笑着看他们玩耍。
“娘,我想同您说说。”
沈蓉面带犹豫,但还是开了口。
“你想说什么?”谢夫人转头看向她。
“虽然媳妇也很喜欢弟媳, 但......她的身份,总归是个问题。”
沈蓉担忧的说道, “看二弟的模样,应当早就知晓棠娘子便是之前的刘家郎君。”
“可两年前的那场大火和所谓的刘郎身死,总该是有人弄出来的,媳妇是怕.......”
言语未尽之意,谢夫人知晓的一清二楚。
她将目光重新放回到前面那三人的身上。
“你说的, 我都知道。”
“但我只剩下这个儿子了, 背负他大哥的重担, 已经够苦的了。”
“我们谢家, 保一个人还是做得到的。”
听她这样说,沈蓉也就不再多言了。
七日的婚假很快就结束了。
谢诣回沙场去练兵,刘棠也同样要回书院去教书。
刚回到书院,女郎们便全都围上来打趣儿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夫子夫子, 怎么样,嫁人之后同之前有什么差别?”
“夫子,您总算是肯回来了!”
......
刘棠被她们围在中间,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朝她抛过来,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好。
男学那边听到风声,也纷纷跑到两院之隔的地方,双臂撑在墙头上。
靠着一口气,冲那边大喊,“夫子,我们的仓木兄什么时候回来呀,您一走,连他也不见了。”
仓木决,应该说谢蔺如今被老夫人拉着,估计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
想了想,她说道,“总不会叫你们忘了他。”
北苑那边一片笑声,的确,谢蔺的那脸大胡子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刘棠听着他们的笑声,她可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都散了。”
“北苑的郎君们爬墙,念在你们是初犯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被我看到,罚什么自己知道。”刘棠淡淡的说道,北苑笑声立刻转变为哀嚎声。
“还有你们,”她指着女郎们,“赶紧回去上课,夫子回来了,往后的课程可会更加严格。”
女郎们嬉笑着推攘着回了学堂。
她这才松了口气。
许久未上课,学堂之上的氛围倒是活跃了不少。
刘棠收拾着东西,想到今日女郎们的举止,不免的笑了笑。
刚将门锁上,转身,便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她。
她将钥匙收好,缓步走了过去。
王晗钟神色欣喜中带着哀伤。
“我就知道你没死。”
从火场中寻出的是具男尸,打那时起,她便知晓她没有死。
但是天下之大,她也不知该去哪儿寻她,也不知寻到后该怎么办。
一年年过去,她心中的执念淡了些,多起来的反倒是愧疚与自责。
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自责。
如今见到人还好好的活着,心中的愧疚也能淡些。
“介意陪我走一段路吗?”
刘棠问她,王晗钟咬着下唇,眼中含着泪,点点头。
其实,她自觉对这位王女郎有着愧疚之情。
但见她如今的样子,什么都话哽在喉中,一点都说不出来了。
“以前的事,对不起。”
思索再三,刘棠还是觉得欠她这一句。
王晗钟摇头,“都过去了,如今家中正在给我议亲。”
“议亲,同谁?”
“亲贤王,”说到这个,她撇了撇嘴,“还没有定下来,不过我可不喜欢他。”
看到她小女儿家的情态,刘棠哑然失笑,还是替人说上几句。
“亲贤王吗?是个不错的选择。”
“刘棠,你怎么和我爹一样都说他好话!”气的王晗钟瞪了她一眼,“他是不是收买了你们所有人,我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收获王女郎粉拳一枚,两人走到书院外。
谢家的马车早就等在外面了。
“一起吗?”
“不了,”王晗钟摇头,指了指另外一边,“我也是乘马车过来的,再不回去的话,怕家里会担心。”
“那下次再见。”刘棠笑着同她道别,上了自家的马车。
她突然喊住她,“我们算是朋友吗?”
刘棠看着她,粲然一笑,眉眼间依稀有着当年她喜欢的郎君的模样。
“当然。”
王晗钟目送着谢家的马车愈行愈远。
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终将要在今日做一个道别。
那些喜欢真实存在,却又如同过眼云烟般,难以捉摸。
她不禁扪心自问。
当年那个从容不迫,高声纵谈的令她一见倾心的少年郎君真的存在吗?
当真的不是她的一个幻想吗?
王晗钟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到马车上。
马车骨碌碌的响声仿佛是在同她叙说着桩桩件件今生往事。
带着她驶过建康城中的街道巷尾。
愿我欢喜之人,从此往后,平安相伴,恩爱缠绵,再不必受那世间苦痛。
不知不觉中,已是到了十一月。
天气慢慢转凉,满院子都是树叶。
清扫落叶的下人这几日叫苦不迭,他们刚打扫完毕,一阵风吹过,树上便纷纷扬扬的掉下来新的。
一日,刘棠课业结束,回到谢府,便见众人神色匆匆。
随手拉住下人问道,“发生何事了?”
下人见她,恭敬地回道,“回二少夫人,是三郎要出征了,现在院中均在准备明日出征所用之物。”
出征?
刘棠手下一松,下连忙告退。
她蹙眉,她从未听谢诣说起过出征之事。
而且,怎么来的这般突兀?
如今南燕同西秦交好,与大夏也多年未有过战役,怎的突然说要出征?
傍晚,清衡院中。
刘棠替谢诣脱下外衣,给他理了理发。
“我回来时听下人说,你明日出征,发生什么了,这么匆忙?”
“没什么,”谢诣将她手中的衣服随意挂到一旁,抱着人便开始索要亲吻。
刘棠可不相信他这番说词,推开人,“你说清楚。”
见她面露嗔怒,美目中有着不满,谢诣不敢隐瞒,连忙将事情托盘而出。
原来是南燕同大夏边境发生了矛盾冲突。
刚开始只是小城镇之间的矛盾打闹,但是发展到后来,竟隐隐有着开战的意味。
边境那边解决不了,也是立马上书到朝廷,请求派人来调和。
晏帝自然是不愿意开战的,加上那块地方又在谢诣管辖的范围之内,所以便派他率领铁骑军前往,务必要将事情圆满解决。
“到底是何冲突,竟然上升到开战的局面上。”
刘棠蹙眉,细细的思索着。
“去了自然就知晓了。”
谢诣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
温热的气息缠绵在一块,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来,谢诣才放开她,不舍的摸着她的脸。
“明日出征早起,今日我睡书房,免得吵到你。”
身后人突然拉住他,谢诣尚未反应过来,眼前一暗,一双胳膊便环了上来。
美人送上红唇,温香软玉在怀。
哄得一声,谢诣脑门发热。
什么理智,什么出征,什么国家大事,统统被他扔到了脑后。
他的眼中心中,只有面前的这个人,这个与他同拜天地,同饮合卺酒的人。
不管不顾的亲了下去,唇舌交缠,唇角似乎磨破了皮。
刘棠咽下疼哼,同样回应着她。
他用力的亲着面前的人,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碎在自己的骨血中。
这样,就可以永远都不用分离了。
帷帐被人放下,一夜红浪翻涌。
不知道究竟是谁勾引了谁。
外头的天方才放亮,谢诣便睁开了眼。
他看了眼身边还是熟睡的人,目光柔和,小心翼翼的起身穿衣,将锦被的四角按好,免得她翻身时将被子踢开着凉。
刘棠迷糊的睁开眼,身子稍微动一下便酸软疼痛的不行。
她本想起身,但又不得不躺了下去。
谢诣见她醒了,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声音轻柔。
“怎么不再睡会儿。”
“睡不着了。”
她的声音沙哑,昨晚折腾至半宿才停歇。
她身子向上挪了挪,将大半个头枕在枕头上,有了支撑,她这才松了口气。
锦被滑落至胸前,白皙上遍布着斑驳的吻痕,两相对比之下,直叫人血液倒流冲上脑门。
他呼吸一滞,眸色幽黑,看着她,声音喑哑,“真真,你这样,我真的走不了。”
刘棠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情况,连忙将被子拉上,然后瞪了他一眼。
眼前的美景消失,谢诣心下颇为可惜,不过面上依旧不为所动。
外头隐隐传来响动,谢诣将盔甲穿好,然后从墙上拿下佩剑,在腰间配好。
与同她在一块的那个谢诣不同,身为将军的谢诣周身萦绕着肃杀的气息。
“等我回来。”
临出房门前,他清楚的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是否欢喜你,等你回来,我便告诉你。”
他勾唇一笑,跨出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
作者已经狗带,大家不必再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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