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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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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人员,最后一幕顺利拍摄完毕,也就意味着,整个剧组杀青了。

    倒腾一番,主创团队就陆续撤离了拍摄地点,该回酒店的回酒店,该收拾的收拾。聚集了一堆人的地方,转瞬间就剩下了四个人。

    言茉戳了戳依然抱着自己的顾寒昀,“哥哥,可以放开了。”

    顾寒昀没动。

    “哥哥?”言茉又戳了一下。

    这次,顾寒昀有反应了,他一把抱起言茉,直接朝休息的小屋走。

    楚奕帆沉浸在言茉的香吻里,满脑子都是言言亲我了,好不容易缓过神,就看见顾寒昀把言茉抱走了,那样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要做坏事。

    他当即就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你要带言言去哪?”

    顾寒昀没理他。

    言茉探出脑袋,“我们先去卸妆。”

    楚奕帆能信就有鬼了,化妆间的方向他清楚得很,“我陪你一起去。”

    “你还没捡完。”冷冰冰的声音阻断了楚奕帆迈腿的动作。

    他侧转身,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柳蹁跹,“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刚才,楚奕帆全副心思都被言茉给吸引去了,另一句话给忽略了,现在才想起来。

    柳蹁跹淡着神色重复了一遍,“你就只会威胁别人?”

    楚奕帆做了个掏耳朵的手势,“我是投资商,改动改动情节,就叫威胁别人?你是没见过我真正威胁别人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柳蹁跹冰着眸子,“上次你脱我外套那样,还是这次拉我外套这样。”

    没有任何波澜的话语,字字透着寒气。

    楚奕帆咳了一声做掩饰,“上次是你先骂我的,这次你衣服往上翻了,我是好心帮你拉下来,免得你受冻。”

    听起来非常非常的正经,特有理有据。

    柳蹁跹:“不是骂,我说的是事实。”

    “说我内心肮脏说我差劲还不叫骂?”楚奕帆气乐了,“那你觉得什么才叫骂。”

    柳蹁跹拿起毛线帽戴上,“我不说脏话。”

    楚奕帆:“……”

    讽刺,绝对是赤果果的讽刺!

    他一把攥住柳蹁跹的手,扔进座椅里,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撑在上方,神情没了往日的温和,“如果你不是言言的朋友,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出现在这里?”

    一个新人,三番五次的顶撞投资商,换做别人,封杀都算轻的。

    柳蹁跹淡漠的凝视上方,“如果你不是言言的弟弟,我不会和你有瓜葛。”

    “什么意思?”楚奕帆没听懂。

    柳蹁跹移开眼,没再说话。

    楚奕帆的脑子飞速转动起来,分析话里的意思。

    片刻后,他压低身体,“你是想要资源?”

    柳蹁跹:“……”

    “还是想做我女朋友?”楚奕帆说,“看在言言的面子上,我还是能勉为其难的接受帮帮你的。”

    “啪”,柳蹁跹直接一巴掌拍掉按在扶手上的胳膊,抽身出来。

    楚奕帆一个不察,重心不稳的摔进座椅里。鼻梁骨扎进椅背,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痛。

    轻嘶了声,楚奕帆支起手肘站起来,揉着鼻子转身,“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

    柳蹁跹直直的看着他,“我想要什么会自己去争取。”

    “你一个没背景的新人,在娱乐圈能争取到什么,”楚奕帆随手抽了张纸巾擦鼻子,“别到时候被人卖了数钱还不知道。”

    柳蹁跹抬眸,“不劳楚总费心。”

    楚总:“……”

    他绝对是脑子瓦特了。

    楚奕帆去公寓试探的那天,顾寒昀在厨房里把他和言茉之间的对话听了个全。

    原本认为言茉和楚奕帆有什么关系的猜测,有了七八分的肯定,在得到楚奕帆的震惊反应后,更是完完全全的确定。如今《盛世》杀青了,楚家那边估计就要有行动了。

    考虑到这点,顾寒昀垂头唤怀里的人,“卷卷。”

    “嗯?”言茉睁开半合的眼皮,“怎么了?”

    “过两天,他们应该就会来接你了。”顾寒昀说道。

    言茉敛眸,复又掀开,“不管我是谁的女儿,顾家永远都是我的家。”

    楚奕帆那天的突然造访和盘问,言茉是存了疑的。从问家庭,到问言姝岚,再到问亲生爸爸,一桩桩一件件串联起来,就是在暗示着,楚奕帆可能知道了点什么。

    或者说,是有人要他这么问的,而这个人,极有可能知道她的爸爸是谁,另一种情况便是,要他问的人,就是她爸爸。

    在楚奕帆离开后,顾寒昀把自己分析出来的告诉言茉,这使得言茉愈发肯定心中的推测。

    对于缺席了二十三年的爸爸,言茉一点没描绘过是不可能的。突然间有一天他要出现了,说不期待更是不可能的。

    而楚奕帆在那天之后就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举动,无非是天天来片场,对着言茉表现的更亲了。但就是这些,足以证明他们之间有或远或近的亲缘关系。

    倘若是楚家还是哪家的人来接,言茉会跟他们走。

    “真的想好了?”顾寒昀捋了捋手中的卷发,“回了Z市,至少要等到过年,才能再来一趟Y市。”

    言茉牵起嘴角,“真的想好了,我本来就是在Z市长大的,而且,我要是留下来,你怎么办?”

    顾寒昀的脸上满是愉悦之情,“卷卷什么事都是以我为先,我很高兴。”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言茉状似有些无奈。

    指缝间的发丝一根根穿过,顾寒昀不自觉的弯唇,他捧起言茉的脸,一下一下的轻抚,“杀青宴定在晚上七点,下午要回公寓还是去市中心逛逛。”

    来Y市拍戏,顾寒昀的原计划是戏拍完停留两天处理完余留的琐事就回Z市,好早点见到言茉。

    言茉的到来打散了原计划,早点回Z市就不复在考虑范围内。

    若是她想多留一段时间,去哪里逛或是写生采风,顾寒昀是会无条件答应的。

    “去市中心逛逛吧,”言茉想了会儿说,“蹁跹不是来了吗?正好可以大家一起去。”

    顾寒昀的本意是和言茉二人世界,就跟普普通通的情侣一样逛街散步,弥补上次她去市中心没能陪着的不足,只是言茉这么说了,他就算再不情愿,也不会说不。

    就是有一件事,必须得有意见,“卷卷,以后别亲除了我以外的人。”

    言茉侧头,“哥哥。”

    顾寒昀用鼻音嗯了声。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

    “很酸的……”言茉顿了两秒,“醋味。”

    连起来的意思,就是顾寒昀在吃醋,还是酸到不行的醋。

    顾寒昀整个的扶起言茉的背脊,固定在自己触手可及的毫厘之间,“嗯,我吃醋了,所以卷卷是不是该安慰安慰我。”

    言茉抬手搭上他的肩膀,“要怎么安慰,亲一下够不够?”

    “不够,”一下哪能让顾寒昀满足,“越多越好。”

    “可是待久了蹁跹会来找。”言茉似是为难。

    “所以?”顾寒昀等着她的下一句。

    言茉歪了下头,自然卷随着晃动,“等晚上再安慰好不好?”

    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语调和动作,让顾寒昀心头无限的柔软。

    他亲昵的刮了下秀挺的鼻尖,“确定要晚上?我可是要收利息的。”

    “利息啊,”言茉点着下巴思考,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形,“现在就收吧。”

    顾寒昀直接以吻封缄。

    能提前收,为什么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顾影帝:晚上要收更多的利息[激动转圈]

    大概还有几桌要换副本了^_^

    ☆、第四十九颗心

    入了冬的Y市和深秋明显的不是一个档次。

    走在路上, 无风就已经美丽冻人不起来了。

    言茉坐在车里,查阅今天的天气。

    【阴转小雨, 西北风五级,最低温零度。】

    “风力五级……”言茉低喃一声, 朝副驾驶座问,“哥哥,今晚的杀青宴什么时候结束?”

    顾寒昀往后扭头,“想提前回家?”

    言茉摆了摆手, “晚上九点以后会有五级大风, ”她转头看柳蹁跹,“我怕蹁跹一个人回去,会不安全。”

    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或是坐车,本就是非常的危险,风力这么大, 就更加的危险。

    “五级大风能吹的动人, 可吹不动一座冰山。”开车的楚奕帆耳尖得很,全程都留意着后座和旁边的动静。

    楚奕帆一向对柳蹁跹没好话, 言茉习惯了, 就当他什么也没说, 她收起手机放进包里,“蹁跹, 你今晚是要回学校还是住在剧组举行杀青宴的酒店。”

    柳蹁跹:“我在市里有一套公寓。”

    “公寓?”楚奕帆又耳尖了,“该不会是谁给你买的吧?”

    言茉上手就是一记敲,“你把蹁跹想成什么人了。”

    楚奕帆缩了缩脖子, 犟嘴,“我又没想什么,公寓不是谁买的,还能是她自己买的吗?”

    柳蹁跹从未说过自己的家世,就连言茉也半点不知。

    旁人对她的印象就是人美性子冷,舞跳的好,演技棒,是Y市有名的舞蹈学院的准毕业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在寸土寸金的Y市能有一套公寓,会想歪是正常,何况楚奕帆还真没那个意思。

    “是我自己买的。”柳蹁跹淡声说。

    楚奕帆猛的刹车,“你自己买的?”语气里满满的都不相信。

    Y市地段最差的一栋单人公寓少说也得几十万,稍微好点的是一百万,再好点就是几百万了。

    就拿一百来万的公寓讲,以柳蹁跹一个在校还没拿到片酬的学生的经济能力,首款付不付得起,都是个问题。

    柳蹁跹极轻的扫了驾驶座一眼,“压岁钱买的。”

    楚奕帆嘴角一扯,“压岁钱能存一百多万?”

    “能存啊,”言茉自己就是一个例子,“我从小大的压岁钱存起来能买一幅名家的画作。”

    楚奕帆被噎住了。

    “我和爸每年都会在给卷卷的红包里塞一张支票。”顾寒昀补刀。

    言茉双目微瞠,“不是只有顾叔叔……”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她的双眼瞠的更大,“红包里的另外一张支票是哥哥你放的?”

    自十六岁到了顾家,言茉每年过年都会收到不同红包外壳的压岁钱,每次一打开,里面都是两张支票。

    第一年收到红包的时候,言茉问过顾淞,为什么是两张,顾淞说是补给她的十六岁之前的压岁钱。

    她万万没料到,竟然会是……

    既然说出来了,顾寒昀也不瞒了,“是我让爸多放一张的,每年除夕我几乎都不在家,就托爸帮我送。”

    “可……”

    “要是你知道是我送的,肯定不会收。”顾寒昀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言茉心尖一动,她凑上前,亲了顾寒昀一下。

    楚奕帆倒吸一口凉气,伸出手,他就要把贴在一起的两颗脑袋隔开,眼看着就要成功,一只包挡住了他。

    “你干嘛?”楚奕帆没好气的道。

    柳蹁跹收回包包,“这里不是片场。”

    楚奕帆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偏巧言茉在这时问了,“奕帆,你的压岁钱呢?”

    一分没存下的楚奕帆:“……到地方了,我们下车吧。”

    再不下车,估计要被气死。

    言茉没多问,从楚奕帆的表情,就能猜到个大概。

    她背好包拢紧大衣,推开车门抬头,映入眼中的,是一座很高的大楼。

    “这是……”

    楚氏集团位于Y市最大的CBD商圈,之前来市中心的时候,因为不在一个方向,言茉并未路过。

    望着有几十层高的大楼,她敛回视线,看向楚奕帆,“你要带我来见谁。”

    原先,他们是要去市中心逛街的。

    楚奕帆关门的动作止住了,“言言,你……”

    “先进去吧,”柳蹁跹开口,“外面人多,顾哥容易被粉丝发现。”

    顾寒昀压低帽檐,握住言茉的手,“卷卷。”

    言茉平稳呼吸,回握他,跟着往里。

    楚氏很大,第一次踏入它的范围,言茉的感觉是陌生的,就跟别的高楼大厦内部没什么两样。

    以前,言姝岚还在的时候,言茉去过她工作的地方,也是类似的大楼,不同的是,心境和要看的人。

    三岁的那年,她懵懵懂懂的幻想过,自己的爸爸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没有和妈妈在一起。

    长大了,她就不去思考这些了,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想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的,如果有机会的话。而现在,机会就在那里,前脚迈进,后脚不迈,不是言茉的行事风格。

    一想到可能马上就要见到记忆中从未存在过的爸爸,言茉有点紧张,更多的是期待。不由自主的,她就捏住了挎包的带子。

    “别紧张,”顾寒昀感受到她的情绪,整个的抱住她的手,“有我在。”

    言茉松开手,“嗯,我不紧张,”她环顾四周,“奕帆呢?”

    柳蹁跹:“他去停车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停好车的楚奕帆,拔腿进了大厅。

    前台看到楚奕帆,立即起身,问了声好。

    “我爸在不在公司。”楚奕帆说的直截了当。

    前台:“董事长现在在开会。”

    “行,我知道了。”楚奕帆挥挥手,“我带人来公司的事,别和其他人说。”

    前台会意,“您今天没有来过公司。”

    楚奕帆甚是满意,大手一扬,带着言茉他们进了电梯。

    恪尽职守的前台坐回椅子上,“奇怪,那个戴帽子的男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带言茉来公司,是楚奕帆临时起意,原先,他是要在杀青宴结束的第二天去公寓接言茉回家,在言茉提出去市中心逛街后,他就把车开到公司楼下了。

    出乎意料的是,言茉居然已经知道他的目的了。只不过,他还是需要确定一下,她知道的有多少。

    “言言,你知道我要带你见的人是谁吗?”楚奕帆交握着双手问道。

    言茉摇头又点头。

    楚奕帆:“???”

    什么意思?

    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知道你要带我见谁,”言茉缓缓的开口,“但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楚奕帆明了,他拿出手机,调出里面拍下来的鉴定报告的照片,移到言茉跟前。

    亲子鉴定几个大字,直直的就入了言茉的眼里,接着便是鉴定双方名字,中间看不懂的字符以及,鉴定的结果。

    “我是在化妆间那次帮你摘额饰的时候拿到你的头发的,”见言茉的目光在鉴定结果一栏久久的停留不动,楚奕帆开始讲述,“和你鉴定的人,是我爸。”

    言茉睫毛一颤,她将视线上移到楚圳的名字那儿,逗留片刻,面向楚奕帆,“你……”

    “我是你亲弟弟。”楚奕帆替她把话说完。

    顾寒昀一早便猜到了这个可能性。倘若楚奕帆不是言茉的弟弟或者表弟堂弟之类的,他那种敌意,就没法解释了。

    至于言茉,她也有想过楚奕帆会是自己弟弟,不过,亲耳听到,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用了十来秒消化自己有个亲弟弟的事实,言茉把手机挪回去,“我想问一个问题。”

    楚奕帆提了提下巴,“言言你问,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他转而朝向顾寒昀,“毕竟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亲的。”

    扬眉吐气之意毕现。

    顾寒昀自动忽视,他都有了卷卷的承诺,这点小炫耀,根本不需要在意。

    言茉开门见山,“奕帆,你妈妈,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什么时候结婚?”楚奕帆怀疑自己听力退化了,难道不应该问他爸怎么和言阿姨分开的吗?

    “你不是就比我小一岁嘛,”言茉耐心的说,“他……是和我妈妈分开就结婚了吗?”

    言茉倒是不太在意她父母是怎么分开的,以她妈妈的性子,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她在意的是,如果分手不久就结了婚,那么,会分开的很大原因,或许就是和奕帆的妈妈有关,她,还要不要和他相认,维持现状会比较好,也说不定。

    楚奕帆总算是明白问结婚干嘛了,他理了理思路,“言言你是想问我爸妈为什么结婚吧?”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言茉并没有对庄梅瑛或是楚圳有什么厌恶之情,也没有要去恶意揣测什么,她单纯的就是不想给一个完整的家庭带去不好的影响,“要是你不想说,可以当做我没问过。”

    “这有什么不想说的,”楚奕帆翘起眉毛,“爸和我妈是商业联姻,我妈在嫁给我爸之前,就只知道有言阿姨这个人,没见过她,更不知道我爸那悲惨的经历。”

    言茉疑惑了,“悲惨的经历?”

    楚奕帆长腿一伸,搁到桌角,“爸他等会儿估计也说不出口,我就帮他代劳了。”

    直觉告诉言茉,悲惨的经历和分开有关,她端正的坐好,侧耳倾听。

    顾寒昀和柳蹁跹同在场,自是一块听。

    收获了三个听众,楚奕帆讲起故事来。

    “事情要从那天说起……”

    楚圳的办公室和公司的会议室不在一层楼。

    开完会,楚圳就收到消息,说是楚奕帆带着三个人来找他,两女一男,还形容了他们的样貌。

    其中一个女的,形容的是有一头自然卷的长发。

    楚圳对言茉印象最深的,除开那双眼睛,就是自然卷的长发了,听得自然卷,他就把文件资料全给了秘书。前前后后整理了一番仪容,向着会客室出发。

    满心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和女儿相认,不知不觉间,楚圳就到了会客室外边。

    站了几秒,楚圳挺直腰板,推门而入。

    “哈哈哈,言言,你说爸是不是特别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顾影帝:要见家长了!激动!见完家长就把卷卷抱进被窝!

    默默给沙雕弟弟点蜡:)

    che……最近严打不敢写,假的要么[捂脸]

    ☆、第五十颗心

    楚圳当年和言姝岚在一起的时候, 就清楚她是一个强势要强的女人,生活上是如此, 在感情上也是如此。

    若是大男子主义的那些人,估计都受不了这样的一个女人, 但楚圳就喜欢言姝岚这点。

    楚圳和言姝岚是在国外留学那会儿认识的,同一个学校,相同的专业,经常能够碰到面, 因为都是华人, 相处的久了,又合得来,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当时,言姝岚还不知道楚圳的身份,以为他也是和自己一样边打工边学习的留学生, 有几次楚圳要换工作, 她还很积极的在帮他找。

    后来言姝岚才知道,楚圳隔段时间换工作, 不是因为想找报酬更好的工作, 是想亲自体验各种工作, 以便于学成归国后,更好的接管楚氏集团。

    留学的那几年里, 言姝岚从一开始的和别人合租到和楚圳住在一起,两人有共同话题,专业对口, 感情就越来越深。

    这份感情,在回国后,言姝岚得知楚圳的家世时,开始一点点出现裂痕。

    要强如言姝岚,最忍不了的,就是别人骗她,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男朋友。

    当晚,言姝岚就提着行李箱走人,楚圳下班回来,看到桌子上留着的一张我不是你养的金丝雀,末尾猩红的三个你骗我的大字的便条,就知道事情败露了。

    好在言姝岚对楚圳的感情还是蛮深的,楚圳找到人解释了他为什么没有告诉她之后,言姝岚抛出一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的话,就原谅了楚圳,但是她没有跟他回去,结婚前,她要自己一个人住。

    深知言姝岚的性子,楚圳也没有勉强,况且还是他理亏在先。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言姝岚凭自己出众的能力,仅仅花了两年,便从一个小职员升到了高管,和楚圳也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然而一件事的发生,将长久以来的平静尽数打破。

    那天,楚圳带着言姝岚出席公司的年会,并准备在年会上求婚,只是他没想到,求婚没成功,还把人给求走了。

    言姝岚平日里的装扮是标准的职业装,头发一丝不苟的盘起,俨然是职场女性的打扮,酒会上,换了一身礼服,弄了头发,整个人就耀眼起来,吸引了一大票目光。

    其中有个喝醉酒神志不清的男人,出言不逊的要言姝岚去台上跳支钢管舞助兴。

    言姝岚不会跳舞,更不会上台,她泼了醉酒男人一杯冰水,言词犀利的把男人批的一文不值。

    楚圳的父母出席了公司的年会,他们目睹了言姝岚“骂人”的全过程,印象就好不起来。

    他们希望的,是儿子能有一个温柔的妻子,不是一个强势的妻子,因为不好干预儿子的决定,就叫了言姝岚过去谈谈。

    言姝岚向来不是能讨长辈欢心的那种晚辈,在孤儿院时是这样,学生时代也是这样。

    言姝岚是那种她觉得不对就会反驳的人,几句话下来,楚圳的父母就被气到了,这要是娶进家门,还怎么过日子。

    处理完事情的楚圳,回了会场没看到言姝岚,问了人,便去了休息室。

    一打开门,就见言姝岚如一只孤高的天鹅般站立着,发现楚圳进来,她抄起桌上的支票,拍到楚圳胸前,撂下一句分手费就离开了。

    楚圳当时是很不解的,怎么他去处理点事情,女朋友就没了,问了爸妈,才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

    和言姝岚谈了几年的恋爱,楚圳最是清楚,她非常极其的不擅长应付长辈,他想过将来有一天,他们结了婚,言姝岚会和他父母发生冲突,就是未曾料到,那一天来的这么早,还是在他准备求婚的时候。

    那之后,言姝岚就像是人间蒸发了,消失在Y市,消失在楚圳的世界里,直到楚圳找寻未果的第二个月,他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言姝岚打来的,她让他不准再找她了,她已经有最重要的人了。

    自此,两人就再没了联系,楚圳和庄梅瑛商业联姻,言姝岚,独自生下言茉。

    “妈妈的确就是这种性子。”听完父母的故事,言茉喃喃自语。

    作为女儿,没有人比言茉更了解言姝岚。

    楚奕帆停住笑,“不过我到现在也不明白,言阿姨怎么走的这么干脆,尤其是她有了你,难道不应该回来找爸吗?”

    “伯母会回来找伯父,就不是她了。”顾寒昀静静的说,“如果伯母回来了,就没有你了。”

    楚奕帆的脸僵掉了,三秒后,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没有我你能遇到言言?”

    “假设是你做的,”顾寒昀气定神闲的靠着沙发,“我和卷卷是两条曲线,就算轨迹变了,还是会遇到,卷卷还是会喜欢我,当然,我也是。”

    楚奕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压下心中的郁结之气,“言言。”

    言茉知道他想问什么,“因为妈妈她,不想让我生活在那种环境下。”

    “哪种环境?”

    “奕帆,你的爷爷奶奶,是喜欢男孩不喜欢女孩的吧,”言茉没有点明,而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着手,“妈妈她,是知道这点的。”

    有些事情,纵然言姝岚不提,从别的方面,言茉是能够感受得到的。

    楚奕帆长腿一屈,默认了。

    言茉一看便知她没说错,“妈妈本来就和他们相处不好,再加上一个我,早晚是会离开的。”

    会客室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凝重。

    过了几分钟,楚奕帆长叹一口气,“爸也太没用了。”

    言茉&顾寒昀&柳蹁跹:“……”

    楚奕帆接着道:“如果是我,我就……”

    “你就怎么?”

    “我就直接把人睡服,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不是有句话叫连QJ都不敢还说什么喜欢,楚奕帆坑爹坑的欢快无比,“爸就是太弱了,这点小事都搞不定,怪不得言阿姨要甩了他,是我我也甩。”

    会客室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察觉到不对劲,楚奕帆问对面的三人,“你们这是怎么了?还是我有哪里说的不对?”

    言茉微低着头没有出声,顾寒昀揽着她,一言不发,那眼神,像是在看好戏,柳蹁跹,依旧是冰脸。

    楚奕帆挠了挠金棕毛。

    真是奇了怪了。

    兴许是觉得于心不忍,柳蹁跹给了个提示,“往后看。”

    往后看?看什么?

    思忖着,楚奕帆向后转脑袋,视线所及之处,是黑色的西装裤。

    咦?房间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他抬起头,然后,猛的僵住。

    “你要甩了谁。”

    楚奕帆:“……”

    爸!我错了!

    言茉在脑海中描绘过楚圳的模样,严肃的,和蔼的,高的瘦的,胖的矮的,亲眼所见,和想象中的,是有出入的。

    一身手工制作的西装,身姿挺拔,年过半百,两鬓仍旧乌黑,没有斑白。

    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采,这便是,她的,爸爸。

    出于本能,言茉揪住了腿上的大衣下摆,一只大手,悄然无声的覆上来。

    言茉微侧脸,只见顾寒昀对着她点了下头。并拢的十指,慢慢的就放松了。

    两人之间无声的交流,尽数被楚圳收入眼中。

    若是放在平时,楚圳肯定是要说上几句的,放在这会儿,是先认女儿最重要。

    “言言,我可以这么叫你吧?”楚圳试探的很小心,就怕言茉说不能。

    言茉做了个深呼吸,她微扬下颚,视线和楚圳的齐平,“可以。”

    想了好多天的女儿就在眼前,楚圳说不激动,绝对是假的。他缓着声线,用最柔和的语调说:“言言,你妈妈她,那些年过得好吗?”

    “过得很好,”言茉实话实说,“妈妈每天都是忙着自己喜欢的工作,有空,就会来接我上下学。”

    楚圳的眼神深远起来,“她还是当初的那个她,一点没变。”

    言茉看着追思过往的男人,抿了抿唇,他还是爱妈妈的,就像妈妈说过的,相爱的两个人并不一定要在一起,有时候,不在一起,反而更好。

    收回遥远却依旧清晰的记忆,楚圳对着言茉招了招手,“过来爸爸这。”

    亲耳听到自己的爸爸说出爸爸两个字,言茉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二十三年来,这是头一次。鼻尖微微泛酸,她走到楚圳身边坐下。

    “和爸爸说说你和你妈妈的事。”

    “嗯。”

    会客室里,楚奕帆惴惴不安的等了一会儿,终于坐不住了,他嚯的一屁股离开沙发,拔腿就朝门边走。

    “伯父让你在这里等着。”柳蹁跹适时的制止他。

    楚奕帆停下脚步,回过身,“我爸的话你那么爱听干嘛?想做他儿媳妇?”

    柳蹁跹没什么表情的斜昵他,“你想被教训,我不会拦你。”

    楚奕帆被说的汗毛立起来。就他爸刚才那脸色,老吓人了,要是不乖乖待着,估计回家免不了挨一顿羽毛鞭的打,可是不过去,他很心痒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楚奕帆感到非常烦躁,比软件开发遇到困难还要烦躁。他拍了下后脑勺,这一拍,就拍灵光了脑子,只要在爸出来前离开不就行了。

    办法有了,楚奕帆再次迈开腿,走了两步,像是想到了什么,拽住喝着茶的柳蹁跹。

    柳蹁跹手中的瓷杯洒出了几滴水,“做什么?”

    楚奕帆拉起她,“跟我来就对了。”

    ☆、第五十一颗心

    言茉和言姝岚应付长辈的能力, 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

    短短几句话聊下来,父女俩就和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的亲, 这大抵是血脉相连所致,还有一部分, 是基于楚圳对言姝岚的情意。

    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又是留给他的唯一最珍贵的礼物,怎么能不宝贝。

    久违的二十三年的父女俩的对话,就在一分一秒中过去。

    末了, 楚圳问了个思考了很久的问题, “你妈妈她,在病床上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言姝岚最后说的话不多,全部是和言茉有关的。

    虽然知道是奢望, 楚圳还是有些遗憾。

    “不过, 妈妈她在记事本里,有写过一句话。”言茉的转折重新燃起了楚圳的希望, “写了什么?”

    言姝岚的记事本, 是言茉在收拾房间时找到的, 里面断断续续记录了一些言姝岚想记录的事情,不是和工作有关, 就是和言茉有关。

    只最后一条,写的是“我希望他永远记住我那时候的样子”。

    也许别人理解不了那时候指的是什么时候,但楚圳能理解, 那时候,就是他们在国外留学的那段时光,简单充实又快乐。

    没有那么多的牵绊,没有各种复杂的因素,就是简简单单的两个“穷”留学生,一起过着求学的小日子。

    内心百感交集,楚圳又是高兴又是伤感,“奕帆说的没错,是我太没用了。”

    门外悄咪咪偷听偷看的楚奕帆连连点头,“可不就是太没用了,自己女朋友都留不住。”

    “比女朋友一堆强多了。”被拉来以防万一的柳蹁跹说。

    楚奕帆扭动脖子,眼睛一眯,“说真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柳蹁跹拿出手机看起新闻资讯,自动屏蔽。

    话题无法进行,楚奕帆转回脸,继续监听里面的情况。

    透过缝隙,他看到言茉的嘴巴在动,“我不这么觉得,如果妈妈她没走,爸爸你就要左右为难了,我想,那一定是妈妈她不希望看到的。”

    过了两秒,她又说:“而且,妈妈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个人一起过。”

    以前的言茉可能不明白,会认为言姝岚是自己有能力,不需要靠别人就能照顾好她。

    知晓了过往,她就明白了,不是不想找,而是心里住了两个人,没有其他人的空位。

    楚圳心中一动,他低头看着女儿的眼睛,恍惚之间,就好像,她还在。

    最重要的人,指的,就是他们的女儿。

    “言言,姝岚把你教的很好。”楚圳轻抚女儿的长卷发。

    言茉认真的说:“妈妈她其实很少陪着我,但是,她一有空就会带我出去旅游,有一句话,妈妈说过的,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楚圳:“什么话?”

    “生活不能过得太复杂。”言茉一字一句的道出来。

    这种复杂,是指成长的环境,是指言姝岚自己的,也是指言茉的。

    当年要是言姝岚没有走,言茉估计,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这个道理,楚圳懂。

    就是因为言姝岚是这样的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言姝岚,才能让楚圳一辈子忘不了她。

    偷听的楚奕帆拖长音嗯了声,表示赞同,“生活就是要简简单单无拘无束。”

    “不是放纵。”柳蹁跹淡淡的说。

    楚奕帆短促的呼了口气,“你想管我?”

    “你是言言的弟弟。”柳蹁跹的回答一如上次。

    什么言言的弟弟,他本来就是,等等,该不会是……

    一个念头闪过,楚奕帆试着询问,“你不会是把我当哥哥在管吧?”

    柳蹁跹轻轻的抬眸,半秒就落下,“我没有哥哥。”

    楚奕帆来了兴致,“没有哥哥可以认嘛,来,叫一声哥哥听听。”

    模样和语气怎么看怎么听都很欠揍。

    这回,柳蹁跹半个眼神没分出去,“我八岁上的小学。”

    七岁上学的楚奕帆,脸歪了。

    顾寒昀的戏路很宽,几乎各种角色都演过,粉丝遍布各个年龄层,楚氏的前台就是顾寒昀的粉丝。

    在楚奕帆带着人上去后,她惊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为避免下一个亿不错过,她隔几秒看一次电梯,隔几秒看一次电梯,看到太阳下山,终于等到了人。

    激动万分的,她拿出纸笔,“那个,顾神,我是你的粉丝,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顾寒昀正和楚圳谈着话,听到前台要签名,和楚圳说了声失陪一下,就去给前台签名。

    楚圳满意的点点头,“言言,下次带着寒昀一起来家里吃个饭吧。”

    言茉的一声好即将出口,高亢的拒绝就抢了先,“不行!”

    声波强的把沉浸在美色中的前台都吓了一跳。

    “签好了,我出现在楚氏的事,希望你别说出去。”顾寒昀盖上笔。

    “好的好的,顾神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说出去。”抱住签名,前台继续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为此,错过了一个n个亿的惊天大消息。

    顾寒昀转身朝着原路返回,“什么不行。”

    楚奕帆满脸的不爽,“你别以为用花言巧语迷惑了我爸,就能进我家的门了。”

    “你怎么知道我用的花言巧语,”顾寒昀压了压帽子,“难不成是你在外面偷听。”

    帽子很好的遮住了顾寒昀的大半张脸,从楚奕帆的角度,是看不清他的神情的,不过,就是不看,楚奕帆也能想象的出来。

    他悠哉悠哉有恃无恐的说:“空口无凭,要是冤枉了我,你就真别想进我家的门了。”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用放在心上。”顾寒昀上前一步,帮言茉扣好大衣的纽扣,“外面冷,别冻着。”

    前一句和后一句的余语调,天差地别。

    言茉静立着,任由顾寒昀扣纽扣。

    楚奕帆是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发不出去。

    他向楚圳求助,“爸……”

    从两人之间的对话,楚圳就能听出高低。倒不是说楚奕帆智商捉急,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楚圳瞥了自家儿子一眼,“好好跟寒昀学学怎么疼人。”

    太顺风顺水吃点亏才好。

    楚奕帆:“……”

    一个个的都胳膊肘往外拐!

    日渐西沉,霞光的颜色一点点变深。

    和楚圳道了别,四人前往剧组定的杀青宴酒店。

    和来时不同,本是顾寒昀坐的副驾驶座,变成了柳蹁跹,言茉坐到了驾驶座后面,顾寒昀在旁边,唯一没有变动的,是开车的楚奕帆。

    车内没有开灯,暗暗沉沉的和气氛融在一起。就这样行驶了五分钟,言茉打破了寂静,“奕帆,停车。”

    楚奕帆一脚踩下刹车,车子熄了火,停到路边。

    放开方向盘,他转头往后,神情掩在阴影中,看不真切,浑身却是散发着我不高兴的气息。

    言茉直截了当的开口,“哥哥是我最喜欢的人,以后,你别再和他对着干了。”

    平和的语气,在楚奕帆听来,无异于平地惊雷,脸唰的就垮了,“他抢了我姐我还不能搞点破坏了?”

    “我总不可能,一直不找男朋友,”趁着还没回Z市,又和楚圳相认的时机,言茉打算把话说开,“哥哥对我很好,爸也同意了,你一个人反对,也没什么意义啊。”

    不提这还好,一提,楚奕帆就想起他在门外偷听到的。

    顾寒昀是陪着言茉一起去的楚圳的办公室。

    楚圳和言茉聊完了言姝岚,就把目光投向顾寒昀,“这些年你们一家照顾言言,我很感谢。”

    不管是在谁面前,顾寒昀都是不会做揽功劳以博取好感的事的,“我常年不在家,是我爸在照顾卷卷。”

    “常年不在家,身为一个男朋友,未免太失职了。”顾寒昀和言茉的关系,楚圳听楚奕帆说了,“之前的几年你没有对言言产生什么感情,短短的几个月就确定了关系,不觉得太仓促了吗?”

    显然的,楚圳是以一个父亲的立场在质问,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刁难。

    顾寒昀面色如常,“这部戏拍完,以后我会每年只接一部,剩下的时间用来陪卷卷。”

    回答完第一个,他转向第二个,“我刚见到卷卷的时候,她十六岁,马上要读高中,我自己的演艺事业也刚起步,如果那个时候我就对卷卷有意,我也不会说出来,那会影响到她的学习。”

    停了几秒,他继续往下讲,“我会和卷卷确定关系,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我对卷卷的感情,可能还达不到伯父您对伯母那样深,但是不久的将来一定会。”

    楚圳能看出来,他的话全是发自内心,没有半点作假,“在言言之前,你有过几个女朋友。”

    “卷卷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顾寒昀答的很快速。

    这个回答出乎楚圳的意料,他用眼神询问言茉,得到肯定的嗯声。

    印象分瞬间就上去,楚圳又问了些其他方面的问题,顾寒昀的回答都很令他满意,就同意了他们在一起。

    失去同一战线的盟友,楚奕帆差点就气倒了,听到楚圳要顾寒昀去家里,更是气绝,这股子不快,一直持续到现在。

    他哼了一声,“一票反对也是反对。”

    “你就这么讨厌哥哥?”言茉就不明白了。

    楚奕帆哼哼两声,“是他欺负我在先。”

    这状告的,非常的歪曲事实了。

    柳蹁跹看不下去,出来说话,“顾哥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你。”

    言茉也认同,“哥哥不会随随便便欺负别人,除非是别人做的太过分了。”

    楚奕帆耷拉着脸,“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向着他。”

    “适可而止,”顾寒昀毫不客气的拆穿,“要怎么样你才不反对我和卷卷在一起。”

    被戳破,楚奕帆索性不装了,“杀青宴比酒量,要是我赢了,就再也不反对了。”

    顾寒昀对言茉的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楚奕帆也是。

    会和顾寒昀对着干,一方面是好不容易认回的姐姐被抢走了,另一方面,是他和顾寒昀对着干惯了,赢少输多,不甘心,想当着言茉的面赢一回。

    “可以,”顾寒昀应的干脆,“只要你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顾寒昀:“打个比方。”

    楚奕帆:“……”

    这是对小舅子该有的态度吗?

    信不信我真的说话不算话!

    作者有话要说: 顾影帝:我不欺负别人,我就爱欺负卷卷一个人:)

    今天是18年最后一天,这章评论的今天都送红包,照例明天发^_^

    ☆、第五十二颗心

    晚上七点, 街边慢慢的刮起一阵一阵的风。

    半个小时后,细细密密的雨丝飘然而至, 被一级一级增长的风力吹成了曲线。

    酒店外边停车场中的车辆,挡风玻璃上, 聚起的雨水顺流而下,一滴滴滑落,将车子的内景与外界隔离开来。

    “怎么下雨了,我今天没带伞啊!”酒店的前台看着大门外的强风和细雨, 哀叹了。

    另一个前台安慰她, “不会下太久的,最多两三小时就下完了。”

    “两三个小时?那我不是已经下班了吗?”

    “哎呀,你忘了,今天有个剧组来我们酒店办杀青宴,你想想, 杀青宴, 能这么早结束吗?”

    “哪个剧组的杀青宴?”

    “这我哪知道,我就看到有一个金棕色头发长得很帅的男人……”

    前台口中长得很帅的男人, 目前正在包间里和人, 拼酒。

    “导演, 再去叫服务员送一箱酒过来!”拼了三十分钟酒,半点醉意也无, 反而越来越兴奋的楚奕帆,嗓门很是洪亮。

    被点名的导演,犯难的看着言茉, “言小姐,你看……”

    言茉捧着热汤抿了一口,“他们有分寸的。”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楚奕帆手边的酒瓶子又空了,他拍着桌子转头,“酒呢?”

    导演:“我这就去。”

    这一去,一箱子酒是到了,导演没再回来,去了别的包间。

    能和顾寒昀合作过几次,导演没眼力见是不可能的。

    两尊大佛拼酒,他还能从头看到尾?

    顾寒昀和楚奕帆的拼酒,在酒瓶子全空,一箱子酒没送来的空档,暂停了几分钟。

    一暂停,两人就不约而同的落座,顾寒昀整理酒瓶子,楚奕帆握筷子夹菜,塞牙缝。

    几筷子荤素入口,楚奕帆懒洋洋的靠到椅背上,“酒量不错嘛。”

    喝酒,是一种能拉进男人之间关系的方式,就和饭友酒友一样。

    拼了半个小时的酒,楚奕帆身心畅快之余,倒是对顾寒昀没那么讨厌了,虽然本来也没讨厌到哪里去。

    “还可以,”顾寒昀有序的放置好右手边的最后一个空酒瓶子,“比你差了一点。”

    放低姿态的话语,听得楚奕帆一本满足,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他抬起手臂,搭在旁边的椅子上,“要是你多说几句好听的,我可以考虑考虑现在就说话算话。”

    言茉放下手里的汤碗,“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楚奕帆收回胳膊,眼朝天花板,“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弟弟了。”

    “你以后有了女朋友,难道还天天念着我。”言茉转动转盘,“那样的话女朋友就要吃醋了。”

    “女朋友还早着呢,”自从认识言茉到发现他是亲姐,楚奕帆过得可算是和尚生活了,这种生活他还乐得自在,不比以前的差,“一个人也挺好的。”

    言茉有点吃惊,想了想,她问,“第一个女朋友,你是在几岁那年交的。”

    楚奕帆皱眉在大脑中搜索了好一会儿,不太确定的开口,“好像是在十五岁?”

    “十五岁?”言茉夹水晶肉的手顿住了,“十五岁你还在念初三吧。”

    “初三怎么了,现在的零零后一零后小学就开始谈恋爱了,不是有个新闻报导过,一个小学生要开着兰博基尼载着女朋友一家去兜风,”楚奕帆得出歪结论,“我十五岁才谈,已经很晚了。”

    顾寒昀略勾了下唇,“那年卷卷十六岁。”

    “我十五岁言言不就是十六岁。”楚奕帆一脸这不是废话的表情。

    一秒理解的言茉,嘴里咀嚼的水晶肉,变得甜滋滋的,弯弯的水眸里碧波荡漾,“那个时候哥哥你唇红齿白的,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顾寒昀的唇角勾的更高了,“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第一次见面,卷卷就看上我了。”

    “是看上你了,”言茉的水眸弯的更深了,“不过是在过年那几天。”

    言茉初到顾家的那一年,是顾寒昀为数不多的,过年在家的一次。

    当时,言茉已经适应了在顾家的生活,对于她名义上的哥哥,隔了好几个月再度见面,她看的很认真,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念头,就是,顾寒昀是个非常棒的模特。

    那个年,言茉和顾寒昀在同一屋檐下待了三天,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有点亲近了。

    然而三天一过,顾寒昀就走了,也是那时起,他开始忙碌起来,得了影帝,事业大好,片约不断,很难得才回一次家,原本能拉进的关系,就这么慢慢的淡下去。

    这段记忆,顾寒昀是有的,他记得还挺牢的,不仅仅是因为那三天,也是因为那一年是他演艺生涯的转折点。

    对于期间和言茉的关系愈发远的事实,顾寒昀并不失落,就像他自己说过的,如果初见那年,他就喜欢上了言茉,他也不会和她坦白。

    一个是学生,一个是影帝,相差五岁,无论是身份还是其他,在一起,都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影响,而现在,则是刚刚好。

    顾寒昀收回绵长的思绪,低头,蜻蜓点水一吻,“我也是。”

    第一次见到,他就把她当成妹妹喜欢了。

    楚奕帆吃了一嘴狗粮,脸皮都抽的硬掉了,他举起筷子“啪啪啪”敲了敲碗,“我还在呢!”

    言茉和顾寒昀看过去。

    “所以呢?”

    “所以呢?”

    两人很默契的一同开口,神情也是如出一辙。

    楚奕帆又敲了两下,“别太过分了啊!我还没赢呢!”

    言茉单手支住脸,掌心微压,笑着看他,“那就言归正传好了,第一个女朋友,你谈了多久。”

    微微上挑的眼角和红唇,看得楚奕帆额头冒出一滴冷汗,“这有什么好问的。”

    “做姐姐的,关心弟弟的感情生活,不应该吗?”言茉说。

    楚奕帆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他咽了下口水,直起一根手指,“好像是,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呢?”

    “额……”楚奕帆额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言茉再问,“下一任是第几个女朋友。”

    楚奕帆讪笑,“自称是我女朋友的太多了,我数不过来。”

    “哦~”言茉长长的拖尾音,“看来我有个万人迷弟弟。”

    万人迷弟弟:“还好还好,也不是很受欢迎。”

    正谦虚着,碗里多了块猪蹄,楚奕帆一愣,“我不喜欢吃猪蹄。”

    言茉放下筷子,意有所指,“不是猪蹄,是大猪蹄子。”

    楚大猪蹄不会动了,好半天,他才蹦出一个字,控诉,“有这么说自己弟弟的吗?”

    “不是我想说,”言茉眨眼,眸中波光一片,“是你先说我和哥哥的。”

    一系列的言行举止震惊了楚奕帆,“你,你是言言?”

    顾寒昀很贴心的帮他解疑,“卷卷在我面前就是这个样子,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楚奕帆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他姐居然,这么牛逼的吗?

    九点,风力升到五级,绵绵不断的细雨被吹的没了形状,胡乱的打在地面。

    包间里,一箱子的酒清空,顾寒昀已是微醺,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楚奕帆,看到顾寒昀倒下,强撑了几秒,然后“噗通”,整个人倒在椅子上。

    一箱子酒是白兰地,饶是两人酒量再好,这么多瓶喝下去,不可能什么反应也没有。

    窗外的雨下的有点大了,看着连绵不断的雨丝,言茉半蹲下身,“哥哥,该回去了。”

    顾寒昀的意识七分清醒,他睁开一只眼,“几点了。”

    “九点零二分。”言茉偏过头再看了下外面的景况,“雨一直不停,晚点,可能会下的更大。”

    按了按眉骨,顾寒昀睁开另一只眼,略微狭长的眼尾处,薄红一片。

    目光涣散了半秒,他撑起身体,“我叫绍晖来接我们。”

    言茉扶着他的背,“这么晚了,别麻烦王经纪了,打车就好。”

    顾寒昀和楚奕帆都喝了很多酒,绝对不能开车,言茉有驾照,可她没有在这么大风力的雨夜开过车,有一定的风险。

    柳蹁跹拽起倒头的楚奕帆,“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郊区太远了,一来一回的要花很长时间,”言茉拒绝了她的好意,“你开奕帆的车回家,我帮他在酒店开间房住一晚。”

    楚奕帆醉了,想要问他家在哪是不可能了,大晚上的,言茉又不好去打扰楚圳,住酒店是最好的办法。

    “谁要开我的车回家,经过我的同意了吗?”迷迷糊糊中听到开车和回家两个词的楚奕帆,嚷嚷道。

    柳蹁跹垂眸,“没喝断片?”

    楚奕帆突的张开眼,“谁喝断片了,我还能再喝一百瓶!”

    言茉走过去,“真没醉?”

    “没醉,”楚奕帆拍拍胸脯,“言言你看我像是醉了吗?”

    还能认人,那应该是没醉,没醉,就好办多了。

    走回去扶住顾寒昀,言茉说:“蹁跹你帮我把奕帆送回去,我和哥哥先去打车了。”

    柳蹁跹轻点头,“路上小心。”

    “你们也是。”

    目送言茉和顾寒昀离开,柳蹁跹面向楚奕帆,公事公办的问他,“你家在哪?”

    五分醉意五分清醒的楚奕帆晃了晃脑袋,“我家啊……”

    “在哪?”

    楚奕帆勾勾手指,柳蹁跹凑过去。

    淡淡的冷香吸入鼻间,和酒香融在一起,迷了心神,楚奕帆到嘴边的话就变了,“你让我亲一口我就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加更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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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颗心

    Y市冬天的雨, 又冷又重,落在身上, 刺骨的寒凉。

    付好车钱,言茉带着顾寒昀往公寓走。

    下车的位置和公寓有一小段距离, 步行过去,还是扶着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高大男人,就成了一长段了,淋雨的时间, 也就变长。

    没空做太多的思考, 言茉左右一看,寻到树多点的那侧,拍了拍顾寒昀,“哥哥,快到家了, 我们往左边走。”

    顾寒昀在车上是一路靠在言茉的肩头睡过来的, 下车前,言茉类似的喊过他一声, 他就有醒来的迹象了。这次又唤了一声, 加之雨水的冰冷, 顷刻间,他身上的酒意便消下去不少。

    “卷卷。”浓浓的鼻息呼在耳畔, 混合着白兰地的醇香。

    言茉移开耳朵,“我在。”

    “把眼睛闭上。”

    言茉照做,下一秒, 头上的雨水消失了,她霍然睁眼抬头,一块黑色的布料横在了上方。

    顺着布料的一边看到另一边,言茉的视线中,出现了顾寒昀的脸。借着幽暗的路灯灯光,隐约可见眼尾的薄红褪了色。

    “你醒了?”言茉轻声问。

    顾寒昀的醉意留了两分,并不是完全清醒的,他凝视着言茉,眸色微黯。

    美丽的长卷发,因为淋了些雨的关系,湿漉漉的沾在颊边,几滴细小的水珠被纤长的睫毛托住,要掉不掉的挂着,莫名的滋生出一种凌乱柔弱的美感。

    合了合眼,顾寒昀撑好外套,“走吧。”

    言茉蠕动嘴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作罢。

    十一点,雨势慢慢变小,花了半分钟抵达公寓门口,言茉短促的喘息几下,摸出衣袋里的钥匙,开门进屋。

    还没按下吊灯的开关,整个人被抱住,然后是外套落地的声音。

    黑暗中,感官放大,心跳声也跟着放大,言茉明显的感觉到,浓郁的白兰地气息里,掺杂了其他的味道。

    就这么静静的抱了会儿,顾寒昀松开言茉,嗓音沙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言茉摇头,“我去厨房煮解酒汤。”

    顾寒昀止住她,“不用了,睡一觉就好,很晚了,你早点休息。”

    捡起落地的外套,顾寒昀就往楼上走。

    言茉拨开沾在脸上的发丝,把刚才作罢的话,说出来,“不要安慰了吗?”

    时间静止了一瞬,而后,顾寒昀退回原地,“我现在还有点醉。”

    “嗯,我知道。”言茉仰起脸,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弯成好看的弧度,“我就是随口一问。”

    顾寒昀最喜欢的就是她这个样子,每每出现,都带给他一种成了精的小猫跑出来勾人的感觉。

    目光灼烫的盯着那双水眸,他甩掉手里的外套,横抱起言茉,“想好要怎么安慰了吗?”

    喉咙滚动出的声线,低沉的伴着酒意,拨弦似的荡漾在寂静的客厅。

    言茉搂住他的脖颈,探头过去,附在耳边轻语,“暂时保密。”

    言茉的房间在顾寒昀的对面,一个朝南,一个朝北。

    不同于言茉的卧室,顾寒昀的卧室是主卧,面积较之其他房间要大。

    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驱散满身的寒气,言茉穿着睡裙进了主卧。

    住在公寓的一个多月,她进过主卧很多次,要一整晚睡在里面,还是第一次。

    卧室里开了热空调,擦干微湿的头发,言茉掀开被子躺进去,翻开准备好的画本。

    画本的前十几页,是简单的素描,一页页翻过去,不难发现,画的全是一个人,区别在于,衣着和造型。

    从第一张的学生制服,到空白页前最后一张的古装,每一张,各有各的特色。一张张的欣赏着,言茉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浴室里,腾腾的热气在花洒关掉后,慢慢的氤氲。

    顾寒昀拿过架子上的干毛巾,擦起头发,微湿的黑色短发,很快就恢复了柔软。

    随意的抓了两把提高蓬松感,他来到玻璃镜前,停了几秒,拉开浴室的门。

    卧室的温度比浴室的低,一开门,雾气满布的玻璃镜遇冷液化成小水珠,一个劲的往下滑,镜子里,很快出现一个稍显模糊的后背,倒三角的形状,肌理匀称。

    透明的水珠沿着完美的线条往下,滴答一声落入洗漱台。

    言茉抬眼看去,“别动。”

    顾寒昀收回提起的左腿,看见言茉迅速摸出手机把对着他拍了张照,翻到画本的空白页后说:“可以动了。”

    解除了不动令,顾寒昀抽掉腰间围着的浴巾,上床进被窝,“现在就画?”

    言茉歪了下头,“最多二十分钟,画完有惊喜。”

    顾寒昀拉高被子,洗过澡,体内的酒意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二十分钟,他还是等得起的,况且还是有惊喜的等。

    屋外的细雨慢慢的变小,十几分钟在顾寒昀凝望着言茉的侧脸下一晃而过。

    “好了,”言茉收笔,“喏,惊喜。”

    顾寒昀接过画本,一页一页翻看。第一页看过,他心中大概有了数,第二页第三页看过,基本能确定了。

    待到刚画的一页看好,他指着画本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言茉算了算具体时间,“是在花海图画完的第三天,我看电影的第一天晚上。”

    顾寒昀合上画本,眼里尽是愉悦,“怎么想到送我这个的。”

    “不喜欢吗?”言茉反问。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顾寒昀把画本放进抽屉里,“打算画一整本?”

    关掉手机,言茉翻身侧靠着枕头想了想,“一整本够不够?”

    顾寒昀俯下身,拿额头抵住她的,“我不贪心,有你就够了。”

    窗外风停雨止,透过台灯的暖光,言茉在幽深的眼底看见了小小的自己。

    半晌,她慢慢的笑着说:“不对我贪心,要对谁贪心。”

    那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在寒冷的冬日夜晚,能化掉所有的冰川。

    拨开服帖的长发,顾寒昀捻住布满软骨的耳蜗,眼里的愉悦升华到了极致,“那我现在就贪心,好不好?”

    不是商量的话语说完,一件衣服落到地板。

    “啪嗒”一声响,床头的台灯,灭了。

    后半夜,雨又淅淅沥沥的下起来,到第二天早上,才停住。

    雨后天晴,阳光可人的照到窗台,挤入帘子的缝隙。

    朦胧间,言茉感觉到微光,缓缓的睁开阖了一整夜的眼睛。

    眨动两下,视线恢复清明,各种感官随之恢复,其中最先也是最不可忽视的,是身后散发的源源不断的温热。

    “不多睡会儿?”顾寒昀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

    言茉翻身,目光凝在滚动的喉结上,伸出手,她碰了碰。

    顾寒昀揪住作乱的小手,“不想起床了?”

    “不想,”言茉抬起左脸,大眼水润润的,没有任何惺忪之意,“可是今天要去爸爸家。”

    去楚家,是楚圳和言茉在昨天下午说好的。

    顾寒昀松开手,定定的看了会儿,他埋进馨香的脖颈,绵密的吻一个个落下。

    “痒,”言茉推了推硬邦邦的胸膛,“会留印的。”

    “我有分寸,”顾寒昀边亲边说,“留了可以围围巾。”

    言茉提起下巴,往后挪,纤细白皙的脖颈拉长,淡淡的青色血管隐约可见,又嫩又柔。

    突然的,顾寒昀的鼻息烫了几分,他低喘两口,“卷卷,别勾我。”

    言茉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扑扇扑扇的,很是无辜,“我什么都没做。”

    顾寒昀被子下的长腿夹住搁在自己腰上的小脚丫,证据确凿,“还说什么都没做?”

    “我没动啊,”言茉那双无辜的眼睛更无辜了,“是哥哥你在动。”

    闷笑一声,顾寒昀托住挺翘的小屁股,“再勾,就不是昨晚那么简单了。”

    威胁力有十级那么足。

    言茉双手合十,垫在右脸下面,无辜的双眼半眯起,一秒变成摄人心魄的媚眼,“你会吗?”

    顾寒昀狠狠的吮了口吐息甜腻的红唇,掀开被子下床。

    斜着支起手肘,言茉坐起身,唇边挂着笑的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市中心的某公寓里,楚奕帆做了个梦。

    梦中,他穿着一条平角裤,浑身发抖的走在雪山里,好不容易看见前面有一个雪洞,想进去避避风雪,却是怎么也走不到。

    就在他即将倒地不省人事之时,一个仙女从天而降,给他变了身暖和的衣服,还渡了口仙气给他。

    楚奕帆顿时就活了过来,正要好好感谢仙女顺便再骗口仙气,仙女突然消失了,然后雪崩降临,他来不及逃跑就被埋进大雪里。

    “嘶,冻死我了冻死我了!”猛的从梦里惊醒,楚奕帆使劲搓自己的手臂。

    “诶?是热的?”感受到手臂的温度,他又搓了几把,确定自己没被大雪埋住,翻身坐起。

    手下的东西软软的,低头看了看,楚奕帆环顾四周。

    白色的墙壁,挂墙式液晶彩电,一墙壁的照片……不对,他家的墙壁上什么时候有照片了?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家,楚奕帆唰的撩开身上的毯子,刚站起来,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稳住身体,他往下看,“我的衣服怎么会在地上?我怎么就穿了条短裤?”

    一系列的问题冒出来,楚奕帆一拍脑门,“我说怎么做了这么个梦,原来我真没穿衣服。”

    捡起地毯上七零八落的衣物,楚奕帆一件件穿上,顺了把翘起的头发,找着洗漱间收拾了下自己,走到墙壁前。

    墙壁上的照片大小不一,排列也是不规则的,但有一个共同点——照片里的人,都是柳蹁跹。

    “自己挂那么多照片还说我自恋,”一张张看过去,看到其中一张,楚奕帆停了下来,“这不是……我刚刚梦到的,仙女吗?”

    诡异的盯着那张照片,一道清冷的嗓音传了过来,“这里没有仙女。”

    楚奕帆被吓了一跳,他快速转头,梦里的仙女本尊就直直的站在他眼前。和梦里的不同,梦外的仙女是冷冰冰的。

    拍了两下脑门,楚奕帆甩掉仙女等于柳蹁跹的惊悚画面,“我怎么在你家?”

    柳蹁跹越过照片墙,提着刚买回来的早点去了餐厅,无视了楚奕帆的问话。

    楚奕帆:“……”

    这特么的要是仙女估计天庭都是面瘫了。

    公寓的餐厅和客厅是相连的,取出热粥豆浆和包子,柳蹁跹拉开椅子坐下,“吃饭了。”

    她虽然是对着空气说的,但楚奕帆知道,那是说给他听的。

    看在有早点的份上,楚奕帆勉为其难的坐到柳蹁跹对面,一口一个小笼包开吃。

    “味道差了点,下次换别家的买。”边吃着他边嫌弃。

    柳蹁跹冷声说:“不对胃口就自己去买。”

    楚奕帆一口包子差点呛到喉咙,他重重的捶了下胸口,喝下一口粥,才好多了。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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