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3)
候,身边的男人终于动了,“走,吃饭去。”
他说走就走,她急忙跟上,“能不能不吃西餐,我没学好怎么用刀叉。”
“你选!”
难得少爷没笑话自己笨手笨脚,她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大一和室友聚餐,差点在西餐厅闹出笑话,那件事之后,她就不再努力迎合室友们的喜好,成了独来独往的那个人。
“我选?”
他轻轻“嗯”了一声,走得不慌不忙,也看不出是因为脚伤,还是怕她的两条小短腿追不上自己。
“可我想吃的,你不一定想吃啊。我现在特别想吃火锅,夏天吃麻辣火锅特别爽。”
话音未落,她就收到了少爷写满警告的眼神,她吞吞口水委屈巴巴的低下头,片刻后又立马把脑袋抬起来,恍然大悟的说。
“我记得那边有个家常菜馆味道不错。”
以她一两年前的经济水平,也就吃得起这些东西了,如果在家吃饭,她还游刃有余,出来就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你带路。”
想到一年多以前吃的那几道家常菜,她又咽了咽口水,脚步都比刚才轻快。只不过,这个城市更新的速度太快,让她扑了空。
十分钟后,俩人站在一家手机店门口,余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抿着嘴在心里叹气,瞥了眼身边被现实打傻的女人,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去别的地方。”
被他拖走的时候,她还一直盯着那家店,心里莫名的酸楚,又是一件熟悉的事物彻底消失,她却无能为力,甚至完全不知情。
大概是同情吧,傅卿言拉着她进了一家火锅店,虽然不是她想要的麻辣火锅,至少也算沾了边。
跟着服务员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对面备受打击的女人,他把菜单推过去。
“你选。”
心情不好,更要吃点好的,她把菜单上贵的东西都点了一遍,噘着嘴闷闷不乐的看着桌子发呆。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
不习惯她闷着头的样子,少爷把玩着杯子,漫不经心的找话题。
“大二在这附近做过兼职,偶尔会在工作结束后去那家店吃饭。”
“一个人?”
“和打工的同事一起,才一年没来,店就不在了。”
想起自己最后一次吃完饭离开的时候,还和服务员姐姐客套,说下一次还要来,结果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可能是搬家了,下次你在街上乱窜的时候,说不定正好停在他们家门口。”
一般来说,他不会说这种“蠢话”,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脱口而出了。思来想去,少爷觉得这是同情心作祟。
“真的吗?”
他随口一说,她却当真了,对上她那双重新焕发生机的眼睛,他愣了愣,迟疑的点点头,那张闷闷不乐的小脸,瞬间又熠熠生辉,变脸速度之快,让他瞠目结舌。
“周深今天发火了吗?”
想到上午那个暴跳如雷的男人,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
“也不算发火,但是很生气,我以为你今天出门是去周家了。”
“让他闹去吧,过两天就消停了。”
她端着茶杯,不敢苟同,如果她是周深,下次见面会先用拳头招呼少爷一顿,再聊兄弟情。
Q弹爽滑的牛肉丸,吃得她停不下来,之前在家想过做肉丸,但是想到复杂而辛苦的工序,她就放弃了。
“你今天是开车出来的?”
“不是。”
“白天脚会疼吗?”
“白天一直坐着,没什么感觉。”
她点点头,没追问他去了哪里,有的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太冷漠,对离得近的人更是如此。了解得越多,越容易产生牵绊,她什么都想要,就是不想要牵绊,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物。
吃完饭出来,已经快八点多了,两个人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像一对刚开始不久的恋人放不开手脚的感觉,没那么热情却莫名的熟稔。
走着走着被一道突兀的声音惊扰了,女店员戴着耳麦在门口热情的宣传,店铺门前贴着隔着活动公示,还有闪亮亮的LED广告牌。
“店庆三周年,睡衣买一送一……”
余曼站住脚,眯着眼看广告牌上的内容,立马引来火眼金睛的店员。
“美女,我们店今天做活动,和男朋友一起进来看看吧。”
突然被人拉住胳膊,她下意识往后退,却一下子撞进他怀里,大概是少爷的表情过于高冷,女店员不好意的收回手,继续误会着他们俩的关系。
“进来看看嘛,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她揉着被陌生人碰过的手臂,皱着眉头犹豫着,耳边突然响起他的声音。
“时间还早,进去看看。”
她不爱逛街,除非是真的需要买东西,见她停下来的一刻,他就知道这条咸鱼想买东西,想着时间还早,也不着急回去。
他往里走,她当然要跟上,进去后睁着大眼四处搜索合适的衣服,之前买的睡衣起了毛球,她闲下来就喜欢坐在床上揪毛球,衣服都快被自己揪坏了,一直说要买,一出门就忘了。
“美女,今天做活动,消费两千再送您一套。”
热情的声音让她一个头两个大,扯着嘴角笑得很尴尬,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少爷抢了先。
“你怎么总盯着这种衣服看?”
闻言,她皱着眉好奇的问,“不然呢?”
“那边。”
顺着他暗示的方向看去,她忍不住横了他一眼,一言难尽的把头转回来,倒是把导购小姐姐看乐了,知趣的退到一旁,让他俩自己看。
见她不理睬自己,少爷的脾气又上来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那边走,站在一排性感的睡裙跟前。
“你选,我付钱。”
“我不要这种,冷!”
说着,她甩开“流氓”的手,红着脸往外走,没走两步又被他拽回来。傅卿言取了件真丝的吊带睡裙提在她身前比划。
结账的时候,店长送了她一套最保守、也是最便宜的睡衣,她提着三套衣服出门,羞得想找个垃圾桶把自己藏起来。
“时间不早了。”
说完,少爷拽着不走直线的她往路边走,余曼红着脸想回头给他一脚,发誓再也不和他一起出来买东西。之前去超市,少爷拿了几盒冈本,害她被收银员多看了几眼,这次他又这样一意孤行。
到家后,他就上楼洗澡,出来见她卧室亮着灯,就推门进来,把正在换衣服的人吓得差点喊出来。本以为他会出去,没想到少爷径直过来,一把扯掉她挡在胸前的衣服,低头吻住她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小嘴。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开始入V,求各位读者老爷们,再爱我一次,么么哒
作者专栏【一碗麻辣烫】收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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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共枕后遗症
第 19 章
“汪汪汪……”
大清早,狗狗的叫声吵得人头疼, 床上的女人一脸痛苦的把被子盖过头顶, 闭着眼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 小手无意间触碰到一个福有弹性的硬物, 吓得浑身一颤把腰闪了。
小心翼翼扒开头顶的被子, 发现身边真躺着个男人,盯着少爷过分乖巧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她开始晕头转向的找衣服,穿好衣服来不及梳洗先下楼喂狗。
“吃吧, 吃吧,你吃饱就别叫唤了啊, 乖。”
蹲在狗笼旁边,她扯着嘴角满脸的心塞,昨晚做完太累,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少爷竟然没回他的卧室。
现在想起来, 她只想谢谢老天爷, 还好昨晚没做梦、没说梦话, 不然依照少爷的个性, 非得给她一脚。
洗菜的时候,傅卿言穿着睡衣下来,停在厨房门口提醒她。
“我估计周深中午要过来,你多做一点。”
“哦。”
看着盆子里的香菇,她抿着嘴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 心想:你得罪的人,为什么要我做菜赔罪!
知道她听见了,他摁着额头转身离开,路过餐桌边顺手端起她的杯子一饮而尽,喝完后舔了舔嘴角说。
“怎么是甜的?”
她炒菜的间隙出来喝水,发现才喝两口的蜂蜜水没了,忍不住端着杯子怀疑人生。
“难道我记错了,不应该啊。”
说罢,放下杯子,继续回厨房忙活。等到饭菜刚开始上桌,门铃就响了,她瞥了眼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的男人,擦擦手去开门。
本以为外面站着的是周深,一打开门发现是个肤白貌美踩着恨天高的女人,对方看见提着围裙的余曼显然也是吃了一惊,语气不善的问道。
“你是谁?”
“我、我是保姆,您……诶,您找谁啊?”
没说完,女人露出三分了然、五分轻蔑、两分鄙夷的目光,二话不说推开门就往里冲,差点被门撞到墙上的她急忙关上门跟过去。
“这位小姐,您……”
话说到一半,前面的女人突然停下匆忙的脚步,目光灼灼的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昨天你为什么没来!”
看着眼前魔幻的一幕,余曼不安的搅着围裙带子想往后退,却被少爷凌厉的眼神钉在原地,他捏着书定定地看着她,完全没把到访的客人当回事。
“饭做好了?”
“好了。”
“过来扶我。”
听到这个指令,他的睫毛颤了颤,心想:你昨晚不是好好的吗?
但是,碍于少爷那吃人的眼神,她放下东西狗腿的跑过去。
没与此同时,原本嚣张的女人也上前伸出援助之手,眼看着大红色的指甲即将碰到少爷的袖子,却被少爷冷着脸闪开了,他还故意装作虚弱的样子,把重心压在余曼身上,这引起了女人的不满。
“卿言哥哥!”
一声酥到骨子里的娇嗔,给她这个女人都心软了,可少爷还是半点不领情,厉声叱责对方。
“你哥是周深,少乱攀亲戚。”
这话一出,就把客人弄得眼红了,委屈的直跺脚。
“卿言哥哥,你别这样嘛,昨天你没来,我都快担心死了。”
“那你就去吧。”
他抽开椅子坐下,两个女人都愣了愣,才明白他是在暗示人家去死。余曼忍不住同情的看了眼珠珠,年纪轻轻干嘛想不开呢?
赵云珠被毒舌的少爷呛得脸色发白,颤颤巍巍的指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找不到地方发泄的她,就把矛头对准了另一个人。
“保姆也可以坐下来吃饭吗?”
才握住筷子的人,咬咬牙笑了笑,打算上楼回避一下,她才放下筷子就听见少爷淬冰的声音。
“滚!”
“你、你、你竟然为了一个邋遢的保姆让我滚!”
突然间,余曼想亲手戳死这个女人,搞不定少爷,也没必要拿她出气好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你自己不受欢迎,为什么非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你是脑残吗!
大概是耐心耗尽了,一直没正眼瞧人家的傅卿言,终于把头抬了起来,黑着脸怒极反笑的问她。
“你是走出去,还是想被我扔出去,自己选。”
“你!”
一番目光厮杀后,赵云珠咬着牙委屈的跺跺脚,在余曼满心的佩服中,哭着跑出去,摔门的动静和她哥哥如出一辙。
碍眼的人一走,原本压抑的氛围也在瞬间一扫而空,她收回看向门口的视线,发现对面的男人已经自顾自的开始吃饭了,不由得打心眼里佩服他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一直到吃完饭,周深都没来,看着满桌的剩菜,她心累不已的叹了口气,提醒起身离席的男人。
“晚上我不炒新菜了,今天要把剩菜解决。”
他回头瞥了眼桌上的剩菜,没什么反应又继续往前走,她撇撇嘴就当他答应了,如果不是少爷说大胃王来蹭饭,她也不用累死累活搞这么大一桌。
收拾好厨房出来,发现少爷和芸豆都在客厅,一个坐着、一个趴着,她找了个离他不太近的位置坐下,想想下午干点什么好,冷不丁的听见他说。
“我以为你会问我她是谁。”
“我知道她是谁啊,周先生的表妹,我没你想的那么蠢。”
听着她沾沾自喜的声音,他从书里抬起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气得她抱起芸豆砸过去。
“你的私事我没资格掺和,但是吧。”她为难的咬着嘴角,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突然正经起来。
“我觉得你在待人接物这方面有很大的问题,就拿今天珠珠小姐的事来举例,她其实也没做什么坏事,而且是上门来探望你,你作为主人,不该这样对……”
她苦口婆心的劝诫,并不能拯救某人明灭的良知,反被他不客气的威胁了。
“你信不信我把它的爪子塞到你嘴里。”
顺着少爷的目光,她看着趴在地上一脸蠢像的芸豆,乖乖的用力闭上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把脸转到一边,很快她又觉得干坐着压力大,扯了扯衣角站起来。
“我、我上楼看看,有事你叫我。”
说着话,就表情尴尬的往外走,才迈开腿又被他喊住。
“楼上有什么好看的?坐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威慑力,余曼嘟着嘴一屁股坐回去。又是没到两分钟,对面的男人突然冲她招手,动作和她唤芸豆的时候一模一样。
“过来。”
声音虽然轻柔了一些,但她不敢有半分的怠慢,屁颠屁颠的贴着沙发蹭过去。才挨着少爷坐下,他调整姿态躺下来,不偏不倚压着她的腿,让她的身子瞬间僵住了。
“要…要不然我给你拿个枕头?”
“不用。”
她咬着牙想把这个难伺候的男人打死,偏偏还得好声好气的哄着他。
“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你还是坐起来吧。”
“你读!”
傅卿言把书举到她眼前,余曼咬着牙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接书,看着已经闭上眼的男人,想一本书拍死他。
随机翻开一页,她发现满篇都是自己看不懂的字母,“这是啥语,好像不是英语啊。”
“俄语。”
“……”
也不知道是自己最近飘了,还是少爷真的太欠了,她现在是分分钟想恁死他。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个金融专业本科在读的人,能看得懂俄语?”
“原来你是金融专业的。”
“……”
看着他理所应当、毫无愧疚的表情,她目光凶残的磨磨牙,最后咬牙切齿的拿出手机调整心态,游戏打的正嗨,面前突然出现一只大手,不由分说把手机拿走了。
“喂,我这一局是排位赛啊!”
“你怎么天天都在玩这破游戏?”
少爷一个手滑,退到了桌面模式,看着手机屏保,她仿佛听见了队友的怒吼。
“剧追完了,家务也做完了,剩下时间玩会儿游戏都不可以?”
大概是做一回好人,少爷开始对她这条咸鱼利诱。
“在开学前,你如果能把书房里所有中文书看一遍,开学我给你五十万。”
然而,面前这条咸鱼比他想得还咸。
“我一不买车、二不买房,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
他沉默良久,终于找回话语权。
“考驾照了吗?”
“没有。”
“明天起,我教你练车。”
“???”
自从受伤后,少爷的情绪总是飘忽不定,要么好得不正常、那么坏的吓死人,无形中加重了她心里的恐惧,担心他哪天突然爆发了。
“你要是没事做,可以回公司上班、找朋友喝酒、实在不行还能出国玩。”
只要别待在我眼前,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大概感觉到了她的小心思,原慵懒的男人突然坐起来,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声音里也掺了把冰渣子。
“我的事,不用你多嘴!”
原本温馨的氛围,瞬间被打回冰点,看着他上楼的背影,她抿着嘴眼里有些愧疚,慢慢的收回目光叹了口气,双手抱膝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一个人在楼上待了几个小时,快吃饭的时候才下来,余曼正在端菜,看见他走过来,抱歉的冲他点了点头,不过少爷没理睬她的歉意。
她回厨房的时候,门铃刚好响了,他以为是姗姗来迟的周深,所以一脸不悦的去开门,打开门就愣住了。
“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这个逆子究竟想做什么!”
端着汤出来的人,碰巧听到这声中气十足的怒吼,顺着声音看过去,对方也恰巧注意到她,愤怒的脸上瞬间爬满了恐惧,活像大白天见了鬼。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终于见面啦,开始鸡飞狗跳的生活吧
☆、背叛
第 19 章
余曼放下汤碗,好奇的打量凶巴巴的客人, 不明白他为什么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己, 正巧傅卿言也看过来, 眉头紧锁表情难看的一笔。
“上楼去!”
她挑挑眉, 无声的问他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他点点头, 严峻的脸上多了一分柔和。
“把门反锁,我没叫你,别出来。”
一向听话的她立马摘掉手套往旋梯走,头也不回的跑回房间, 皱着眉头把耳朵贴门上。可惜的是,即使她集中所有注意力, 也只能听到芸豆的叫声。
直到余曼上了楼,傅宏伯才把卡在嗓子眼的棉花吐出来,急中带怒的质问傅卿言。
“她、她是什么人!”
“和你没关系。”
“什么叫和我没关系?你是不是故意…故意找这个女人来折磨我和你妈妈。”
闻言,他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嘴角上扬满脸都透着入骨的鄙夷。
“折磨?你也配说这两个字?”
如果余曼看见他这副邪佞的表情, 定会吓得捂嘴后退, 这一刻他不再是高冷的大少爷, 反倒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手持镰刀的恶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年的事……”
当年两个字,就像一枚埋在傅卿言脑袋里的鱼钩,只要有人提起来,就会拉扯周围脆弱的神经, 让他痛苦不堪,表情也顿时变得狰狞起来。
“你这个杀人凶手没资格提当年!”
看着对自己大不敬的儿子,一向受人尊崇的男人,下意识抬手挥过去,一记响亮的耳光,把狂吠不止的芸豆都吓住了。
……
犬吠声戛然而止,躲在房间里的人悄悄拧开门,蹑手蹑脚的往楼梯口走,才走两步听见就哗啦一声巨响,像是谁把柜子推倒了。
“给你一天时间,把那个女人弄走,否则别怪我……”
“你想连她一起弄死?那你尽管试试,我不介意把十年前的账一起算了。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楼下的对话越听越恐怖,尤其是傅卿言的声音,透着一种刺骨的寒意。她满脸恐惧的站在走廊上,想转身回去,却感觉双腿像灌了铅,根本抬不起来。
掐着满是汗的手心,她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字——偿命!忍不住在心里琢磨,究竟是谁死了,又是让谁偿命……
想着想着就忘了听他们在说什么,直到“砰”的一声巨响把她的思绪拉回来,知道客人走了,脚上的禁锢也消失了,她急匆匆往下跑,却在楼梯上遇到绷着脸的他。
俩人不约而同停下来,她一眼就瞧见少爷脸上发红的指印,下意识抬手去摸他的脸,却被他一脸厌烦的推开。
重心不稳的她,向后倒去,后背撞死坚固的扶手,疼痛一下子传遍全身。
“谁准你下来的!”
暴躁的男人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厉声训斥一句,抬腿往楼上跑。
反手握着扶手,她咬着牙把眼泪憋回去,直到剧痛开始舒缓,才慢慢弯下腰坐在楼梯上。
等彻底恢复过来,余曼慢吞吞的往下走,走到门口把被踢倒的柜子扶起来,抬头看着墙上的衣架,见自己的包还好好的挂在上面,这才松了口气。
收拾完门口的烂摊子,她去厨房洗了手回来吃饭吃饭,对面空荡荡的座位,让她些不习惯,出神的捏着筷子喃喃自语。
“大概,从明天开始,我又要一个人吃饭了。”
从他们的争吵中,她不难猜出那个男人的身份,对方貌似很不想看见自己,这对她来说算一件喜忧参半的事。
以她对这些的了解,明天中午之前,周深肯定会出现,她必须把握机会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利用好他们几个人的秘密和复杂的关系,借此和少爷一刀两断。
“我这张脸,到底有什么秘密?”
对方看见她的第一眼,就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她不觉得自己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能给谁带来这么大的威胁,问题应该是这张脸。
吃完饭,她耐心的把厨房收拾干净,隔着笼子蹲在芸豆面前,日久生情这个词确实没错,还没离开,她就舍不得它了。
“你以后要乖哦,只要听他的话,就有吃有喝有骨头玩。记住了,他才是你的主人,我只是帮它养你,明天之后就再也不会见面了,希望你过得比我快乐,晚安!”
说着,她含着泪抬手摸了摸芸豆毛茸茸的爪子,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拼命想挤出笼子,想抓住她,可余曼却笑着收回手站起来,关了楼下的灯,头也不回的往上走。
悄无声息的回到卧室锁好门,她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肚子上,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叹气。她拼命想离开,与其说是害怕少爷发疯打人,不如说是担心再也回不去一个人的日子。
“明天、明天就离开了,这辈子都不用见面了。我又可以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活着。”
说着话,她感觉眼角有些湿润,一眨眼泪水滚落至发间,留下一道冰冷的泪痕。
一晚上,对面的门都没打开过,她洗漱完就躺下休息,心乱如麻睡不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傅卿言和芸豆,她才知道自己不光舍不得那条笨狗。
第二天早上,她按掉闹钟爬起来,把房间打理的整整齐齐才出来,泡了碗燕麦坐在饭桌上等周深,芸豆吃饱喝足一直想出来玩,可她就是不肯回头看它一眼,更不想去开笼子。
眼看一碗燕麦快要见底,期待已久的门铃终于响起,拉开门,果不其然是周深那张满是焦急的脸,开口第一句就是问少爷的情况。
“傅卿言呢?还活着吗?”
“在楼上,早上听见他起床洗漱的动静了。”
闻言,他点了点头,表情似乎放松了一些,没心思换鞋就往里走,却被有所图谋的她一把拽住。
“周先生,等一下,我有事求你帮忙。”
周深一心想去找放自己鸽子,欺负自己妹妹的男人算账,根本不想和她废话,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
“什么事,你快点说。”
“昨晚傅少的父亲来了,他看见我的时候表情不太好。”
说话的时候,她悄悄盯着他的脸,果然发现他的表情里多了些惊恐。
“他看见你了?”
“见到了,导致他们俩大吵一架。周先生,你能不能帮我离开,我有点害怕。”
一直以来,她都是胆小怕事的老实人形象,难得撒一次谎,也不会怀疑,把周深吓得一下子抓住她的胳膊,差点把她整个人都提起来。
“他们说什么了?”
“傅少说了些奇怪的话,什么报应、偿命之类的,他父亲好像很讨厌我,让他把我处理掉,否则……”
“否则什么?”
“他还没说完,就被傅少打断了,我估计不是什么好话,你能不能帮帮我?”
看着苦苦哀求的余曼,他慢慢松开手,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她捏着粉拳不敢放松警惕,死死的咬住唇角一副走投无路的表情。
过了两分钟,周深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认真的看着她,吓得她以为是谎言露馅了,结果发现是虚惊一场。
“帮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
“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眼前。”
听完她信誓旦旦的承诺,他沉默半晌,突然笑了,笑得她后背发凉。
“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很差,就算是为了和他老爹抗衡,傅卿言也不可能放你走,除非我用一些不正当的手段,让他主动厌恶你。”
昨晚她就看出来那对父子关系如履薄冰,和他算是想到一起去了。
“你说吧,哪怕受点伤,我也愿意。”
见她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他轻轻摆摆手,语气里多了几分调侃的味道。
“不用受伤,又不是碰瓷,受什么伤。大少爷有洁癖,只要让他相信咱们俩有一腿,就算你跪下来求他,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说完,见她面露惊恐的瞪着自己,他觉得这个女人真是蠢的可爱,也难怪傅卿言这个王八蛋不舍得放入。
“没、没别的办法了吗?万一他事后找你麻烦怎么办?”
不敢直接表示对他的嫌弃,她只好拐弯抹角的提醒他,少爷那六亲不认的脾气真的不好惹,没想到这个善意的提醒,还真起了点作用。
“我和你开玩笑的,早说了,我对你没兴趣,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我们只要在他面前演场戏就行了,让他以为咱们俩有奸*情,之后的事就好办了。”
“怎么演?”
闻言,周深勾了勾薄唇,转头看着旋梯,不怀好意的挑了挑眉。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余曼一头雾水的皱着眉,不懂他在玩什么把戏,但又不能得罪他,只能乖乖的站在他身边等。
过了一会儿,俩人都听见楼上传来的脚步声,原本松懈的男人,突然一把勾住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
第一次和除傅卿言之外的男人离得这么近,她小脸一白,下意识抬手去推他,却听见他压低声音警告自己。
“想离开,你就好好配合我!”
对上他满是威胁的眼睛,她咬着牙把手收回来,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即使知道少爷马上就要下来了,她还是硬着头皮,抬手虚扶着周深的腰。
周深很满意她的配合,示意她把眼睛闭上,然后慢慢低下头,一点点靠近她的脸。感受着越来越近的呼吸,在傅卿言看不见的地方,她捏着衣服的小手爬满了汗水。
“你们在做什么!”
当她快扛不住这种心理压力想推人的时候,少爷的呵斥让她刷的睁开眼,周深松开她的腰,转而轻佻的在她脸上捏了一下,笑嘻嘻的对火冒三丈的男人说。
“今天我突然对她有点兴趣了,你什么时候玩腻了,把她让给我?我不介意的。”
有他这句话,如果今天不能顺利逃走,她大概也活不到明天,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成功。
把他们俩的反应尽收眼底,傅卿言捏着拳,手背上青筋四起,看着那个躲在人身后的女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周深!”
看着他发青的脸,周深知道他上当了,笑得越发放肆。
“你不至于吧,咱们俩兄弟二十多年,一个女人而已,你都不肯啊。你把她让给我,我改明儿给你介绍新的。”
说着,他突然停下来,一把捏住她的肩膀,把躲躲藏藏的人揽到怀里,嚣张的冲他抬抬下巴。
“而且,她是自愿的,我没强迫她,毕竟天底下有几个女人受得了你的脾气?要不然你今天发扬一下风格,成全了我们俩。”
肩膀被人捏的生疼,她硬着头皮抬起头,对上少爷那双想杀人的眼睛,她咬着牙不把视线移开,这个时候没有退路可以走。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看着傅卿言想杀人的眼睛,周深自己也慌的一笔,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时候就算他们俩跪下来说刚才是开玩笑,对面的男人也不会相信,还不如把戏做到底。
“说几遍都是一个意思,你就给我一句准话吧,什么时候把她让给我?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星期……”
“滚!”他握着拳,一双眼红的吓人,像是要把对面两个人生吞活剥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过两天再来看你啊。”
“她留下!你滚!”
见少爷意指自己,余曼顿时就蒙了,急忙求助的看向身边的男人,求让他别丢下自己,可他只是淡定的眨眨眼就松手了。
砰地一声后,家里只剩她和傅卿言,看着少爷越来越恐怖的脸色,她的心七上八下,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他消气。
盯着她那张写满恐惧的脸,他慢慢走过来,本想去拉她的手,却吓得她立马抱头蹲下。
“别打我,求求你别打我!”
看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哭着求饶的女人,他把摊开的大手捏成拳头收回去,心口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搅了一下,痛的他没力气生气。
“你走吧。”没等她有动静,他又咆哮着补了一个字,“滚!”
她愣了一下,连滚带爬跑到门边,换好鞋子提上早就准备好的包,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去,逃命一般的跑进电梯,她出了公寓楼大门就拿出手机叫车。
才打开APP,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彻云霄,周深开着车挡在她跟前。
“上车!”
顾不上收手机,她拉开门坐进去,他一踩油门把车开出老远,车开出小区她才系好安全带。
“去哪儿?”
“回学校。”
一路上,两个合作默契的骗子,默契的保持沉默,她捏着挎包带子,他握着方向盘,心里竟然同时生出了几分愧疚。
他把车停在校门口,她推门下车的时候,沉默一路的男人,突然说话了。
“余曼,你就不想知道傅卿言当初为什么救你,不想知道他的脾气为什么这么怪,他父亲为什么见不得你这张脸吗?”
他第一次算计兄弟,看着心安理得的她,心里没来由的窜出一股火。
作者有话要说: 鳗鱼想跑,不是真的怕少爷,是怕自己回不去以前的生活。母亲去世后,她就是一个人,再也没想有其他人掺和自己的人生,希望大家别误会了。
有点心疼少爷,刺猬刚把柔软的肚皮亮给最信任的人,就被他们狠狠地捅了一刀,瞬间鲜血直流
☆、少爷的过去
第 21 章
“你就不想知道,傅卿言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见她推开门要下车, 周深有些不甘心的喊住她, 已经摸到车门的女人, 听到这话不知怎么, 感觉动不了了, 像个被人篡改代码的机器人,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一秒、两秒……理智终于被情感战胜,她咬着唇肉把手收回来,老老实实的坐回位置上, 转头看着突然正经的男人。
“你说吧,我会守好秘密。”
恼火的男人, 被她严肃正经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扯着嘴角一脸苦笑的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半年,傅卿言没被你气死,也真是不容易。”
“周先生, 你能不能抓紧时间?”
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开头, 一向吊儿郎当的男人, 此刻看上去竟然有些紧张, 先是皱着眉头往车窗外看,后又动了动喉结往下咽口水,最后还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后,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傅卿言以前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 他那个时候喜欢体育、爱打球、打游戏,经常翘课出去玩。因为长得帅、性格好在学校特别受女生的青睐,反正你心里能想到的形容乐观、积极的词,放在他身上都合适。”
看着因追忆往昔,而变得温和起来的周深,她忍不住在脑袋里幻想一个阳光开朗的少爷,可是怎么想都觉得别扭、不合适,上一次见他笑是在喷泉池旁边,笑容很浅、很浅。
“他不喜欢学习,总想出去玩,成绩一直不好不坏的样子。他爸妈觉得就这样不行,在咱们国家,孩子一直是父母吹牛逼的工具。”
“方便带出去吹牛、炫耀,傅家就开始给他请家教,不许他到处跑,连我都被牵连了。”
“前几个家教都是快退休的老师,他故意不给人面子,搞得家里鸡飞狗跳。后来,一个在读女大学生上门应聘,她叫杜希,学习很好,人也很漂亮。”
说到这,周深突然笑了,低着头笑容里有几分遗憾和无奈,一种淡淡的悲伤传到她这边。
“听说他换了个年轻漂亮的家教,我们几个都跑去凑热闹,杜希性格很好,年龄差距也不大,一来二去倒是熟稔了,玩着学着就把成绩提上去了。”
“后来,傅卿言和我说,他对杜希有意思,因为他觉得杜希也喜欢他。青春期嘛,你懂得。”
“经常待在一起难免会擦出火花,我当时也没觉得奇怪,因为杜希看上去和我们差不多大,不过就是姐弟俩而已,还把故意这件抖给其他几个兄弟,导致傅卿言被大家群嘲了一阵子。”
“本以为,他们俩能顺利的谈一场恋爱,结果他还没告白,我们……”
说到这,他的表情突然变了,咬着牙义愤填膺的握住方向盘,像是想和人打一架的样子,余曼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给他一点安慰,但又做不出来这种事。
“杜希生日那天,我们集体翘课,陪他到商场给选礼物,哥几个起哄,说他如果有胆子告白,我们就集资给他买辆哈雷。”
“他当然也不服输,拧着脖子说晚上就要脱离单身狗的队伍,气死我们这些人。结果,我们才从商场走出来,就看见杜希小鸟依人的挽着一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你昨晚才见过,就是傅卿言的亲生父亲。”
“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本能的自我安慰说是误会,结果下一秒那两个差了二三十岁的人,在车里接吻了。我还记得蛋糕落在地上的样子,以及傅卿言捏着拳头绝望的眼神。”
余曼做梦也没想到故事会往这个方向发展,惊讶的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回家之后,他说想换个家教,他妈妈也没多想,第二天给他换了个中年教师,从那天起,傅卿言就不会笑了,永远都是面无表情。”
讲到这,周深转过来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惊讶不知所措的样子,不免有些想笑,但又勾不起嘴角。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傅卿言没把这件事告诉他妈妈?是不是以为他是害怕伤害杜希。”
“额,我觉得他是为难吧,这种事以他的身份,应该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话音刚落,她见周深突然笑了,不太真诚、满是嘲讽,像是在笑她蠢。
“不是为难,是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傅宏伯喜欢拈花惹草、玩女人。对他妈妈来说,不在乎丈夫今晚睡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只要不弄出私生子威胁他们母子俩的地位就够了。”
“所以,就算傅卿言说了,她妈妈也未必会当回事。”
“之后,杜希就从我们的世界消失了,大概过了半年,她在一个下雨的黄昏找到我们聚会的酒吧包厢,第一眼我都没认出她,因为变化太大了。”
“她那天穿着病号服,脸色白得吓人,身上还在滴水,头发披在肩上,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
“她进来二话没说就跪下去,求他帮忙劝夫人放过她的家人。我们才知道,她面色发白是因为刚流产。”
“傅卿言当时整个人都是蒙的,反应过来后,让我们把人送回医院,没说答应,也没直接拒绝。杜希就以为他是不答应,义无反顾的跑上天台。”
说到这,他又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目光深远的盯着她。
“余曼,你见过尸体吗?”
不用想,她也猜得接下来的事,杜希死了,死在他们这些年轻人面前。
“我…我见过。”
对她的话,周深显然是不相信,轻轻挥了挥手,扯着嘴角苦笑,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们几个都看见了,上一秒活生生的人,下一秒躺在血水里,大雨把鲜血冲进下水道,露出那张被压扁的脸。整整一个星期,我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傅卿言也是。”
“他一个星期不吃不喝,最后休克被送到医院,他爸妈以为他是因为看见尸体受了刺激,决定送他出国留学,顺便散散心。我当时也被这件事打击到了,就陪他一起去了。”
“还好我当初一起去了,不然以他当时的状态,保不齐就成了个瘾君子。他天天失眠,经常梦见杜希,梦见她那张血肉模糊、扭曲的脸,我给他找了心理医生,但他什么都不说,也不接受心理催眠。”
“没办法,只能给他开药。安定之类的东西他一吃就是好几年,剂量越吃越多,怕他哪天把自己吃死,我们就给他停了药。后来,我建议他换种方式发泄压力,还给他找了个女人。”
“但是在他身边的女人,没一个待得长久的,他不喜欢她们,她们也忍不了他怪脾气。在我计划送他去接受强制性心理治疗的前夕,你出现了。”
“你当时头上有血,整个人又脏又吓人,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你像杜希的,所以当时他答应救你,让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他那天吃错药了,等你把脸洗干净了,我们才明白原因。”
听到这里,她下意识抬手抚上脸,呢喃自语的问道。
“我和杜希,真的很像吗?”
“有七八分吧,平心而论她比你漂亮,因为你不管什么时候看上去都是死气沉沉的,她不一样,大多数时候都很有朝气。”
说完,发现自己又把她diss了一遍,他难得的感到抱歉,转头无辜的看了她一眼,可她对这种事早就习惯了,而且他也没说错话。
“你的意思是,傅少把我当成了杜希?”
“我开始是这样以为的,后来发现不是。”
“他救你,是为了还债,还他强加在自己心里的赎罪。他一直觉得杜希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他后悔选她做家教,后悔那天没有当场答应她的请求。”
“他以为,如果他救了你,心里的窟窿就能堵上了,不然以他的个性,那天你就算抱着他的腿,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故事讲得差不多了,周深抿着嘴长出了口气,转头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她,语气没了刚才的惋惜和感慨,多了几分凌厉。
“我觉得他欠这个世界的已经还了,你继续留在他身边,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尤其是对傅家来说,几乎就是噩梦重现。”
“记住你答应我的事,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他不欠你的,是你们所有人欠他的。”
看着他发红的眼圈,余曼咬着牙重重的点了点头。
“欠他的,我这辈子可能没机会还了,希望你们余生都能平安幸福,谢谢。”
说完,她吸了吸鼻子转身推门下车,走了两步突然转回来,迎着他错愕的目光,站在车前向他用力鞠了一躬,之后就背着包消失在校门口。
走在空旷的校园里,余曼感觉鼻子酸涩的厉害,想给自己找点事做转移转移注意力,就把包里提前准备的红豆面包拿出来,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即使找了事来分心,也没能挡住决堤的泪水,她的视线很快一片模糊,看不清路差点撞到人。她一边用力吞咽面包、一边泪流成河的样子,吓到了不少擦肩而过的同学,可她自己毫无察觉。
耳边不断回旋着周深的话,眼前重复闪过少爷失望的表情。她一下子就抱着头蹲下去,捏着面包的手背上血管暴起,埋着头痛哭流涕。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她不会用这种伤人的方式逃走,她不仅欠了他的命,还寒了他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就三千字的章节,还有小可爱选择跳章,我也是灰常伤心了,感谢大家捧场,谢谢!
☆、巧遇
第 22 章
横穿整个教学区走到家属楼,余曼浑然不觉自己被多少路过的同学围观过, 只觉得小腿又酸又软, 哭得太久头都开始疼了。
回到家没看见学姐, 她换上落灰的拖鞋回房间, 把自己扔在床上, 看着头顶的螺旋形节能灯,才止住的泪水如同一道涓涓细流,源源不断的往外汇集。
担心自己继续哭下去,就真的瞎了, 她翻身爬起来,把被单换下来抱到卫生间, 趁着洗衣机工作的时机,她抓紧时间冲了个热水澡,总算是清爽了些。
吹头发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敲门,她急忙关掉吹风, 果真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余曼, 是你回来了吗?”
“嗯!是我。”
坐在椅子上应了一声, 她盯着紧闭的卧室门, 知道学姐只是来确认情况的,余曼也没打算去开门,果不其然听见门外的人嘀咕了一句,就踩着拖鞋走远了。
她出来的床单的时候,学姐正在厨房洗菜, 隔了好几米背对着她喊话。
“我还以为你要等到开学再返校。”
正在铺展床单的手顿了一下,她猛然想起自己一个多月前,在电话里撒谎回家探亲的事,表情突然变得很不自然,心虚的拔高了声音。
“在家待烦了,就买票回来了。”
“是回来准备考研吗?”
“不是,我不考研。”
学姐似乎对不思进取的她有些失望,轻轻“哦”了一声便不再吭声,站在窗边的人俯视着楼下的花花草草,无奈的抿着嘴叹息。
收拾好房间,换了衣服出门买东西,太长时间没坐公交车的她,才到车站就被熙熙攘攘的候车族吓住了,犹豫了半天还是调头往回走。
“算了,明天再去大超市,今天先找个小店买把牙刷应付一下。”
常言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她一拖就是三天,直到吃够了附近油腻的外卖,才重新打开家门坐上地铁去逛大超市。
在少爷身边待久了,她也学会了买东西不看价格的毛病,觉得好就往车里扔,直到结账的时候,才发现心真的会滴血。
提着战利品一脸肉痛的出来,她难得没有感受到购物的喜悦,满心都是今天为什么花了这么多钱,以后再也不能这样……诸如此类的话。
“余小姐?”
因为自己姓余,所以她下意识顺着声音的方向转头,没想到对方真的是在叫自己。
“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没注意她吃惊到合不拢嘴的表情,肖元哲提着个小号购物袋走过来,笑着和她寒暄。
“肖…肖律师?”
她在脑子里检索半天,勉强记起来他的姓氏,对方却误以为她是客气。
“叫我肖元哲就好了。”
“哦,好巧啊,你也来买东西。”
“嗯,今天周末就出来逛逛,你最近还在替人遛狗吗?”
听他提起傅卿言,尴尬的她表情顿时僵硬了,缓了几秒才不慌不忙的摇头。
“我已经辞了那份工作了。”
“那就好,我当初看你那个雇主不像太好相处的样子,还一直担心你吃亏呢。”
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对少爷的愧疚压下去,这会儿听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说那个男人,让她有种被架在烈火上炙烤的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他人挺好的,就是喜欢板着脸。我着急回家,就先走一步了啊。”
说着,也不管哪个方向能打到车,她提起两个超大号购物袋就想跑,没迈开腿就被他拦下了。
“我送送你吧,你家住哪里。”
他满脸热忱,她却不敢接受。
“不…不好吧,不顺路的。”
“你都没说你住哪里,怎么知道不顺路。”
第一次见到这么热心肠的人,她急的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后才挤出一句。
“你不是住西公园那边嘛,我和你不在一个方向。”
“我不住那边。”
“可你之前在那边遛狗啊?”
“噢,你说那个,那是我姐姐的狗,我是帮她遛的,我住在你们学校那边。”
看着对方坦诚的表情、真挚的眼神,她咬着唇犹豫到底要不要欠这份人情,这个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
“这里不好打车的,你提这么多东西,总不可能去挤公交。要是你觉得不好意思,我就把你送到地铁站附近好了。”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仅展示了自己的善意,还顾全了她的自尊心,让她完全找不出理由拒绝。
“那…谢谢你了。”
“没事,把这个袋子给我吧,看你提的手指都白了。”
说着话他弯下腰熟练的把购物袋接过去,带着她往停车场走,一边走一边问身后的人。
“对了,你住哪儿啊?”
“B大家属楼。”
话音刚落,她意料之中的见他转过来,他翘起唇角眼中带笑,像是在说:这么巧?
“那正好,我能顺路把你送到家。”
余曼跟在他身后,满脑子都是黑体加粗的问号,不能理解这个年代怎么会有像他这样的热心肠,她甚至怀疑,肖律师敢独自一人在大街上扶摔倒的老人家。
而另一边,躲了好几天的周深,终于耐不住寂寞,带着波涛汹涌的女伴出现在酒吧,迎着发小们崇拜+看戏的眼神,他迈着打颤的双腿往里走,找个离瘟神最远的位置坐下。
“艹,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哥今天会来!”
要是知道傅卿言也来,他就是憋死在家里也不出门。傅诗雨看着咬牙切齿的男人,忍不住端着杯子偷笑。
“你也是骚了,连他的墙角你的都敢挖。”
说真的,她觉得这个时候,可以给周深上香了,反正这个男人活不到明天。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我哥自己说的啊,我们问他那条鱼去哪儿了,他说…被你端了。”
说着,她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嘛!”
“是啊,怎么不是了,你当然是。我跟你说,我哥今天进门到现在,没喝一口酒、没和我们多说一个字,看样子就是在等你。兄dei,你保重吧,清明节我会去给你烧纸的。”
“滚滚滚,不帮忙就别在这里说风凉话。”
他翻着白眼,一脸的焦急不安,没想到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只见原本笑嘻嘻的傅诗雨突然放下杯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
“唉,今天有点累了,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
在场的其他人,听到这话都像得了指令似的,齐刷刷的放下杯子,使出毕生的演技找理由退场,像极了放学后往食堂跑的学生。
两分钟后,周深环顾四周只觉得阴风阵阵,不管往哪儿看,都能感觉到少爷想活寡了自己的心情,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你没事了?”
“她人呢?”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开口,他面上一僵,而傅卿言还是那副生人勿进的表情,眼神冷得看不见一点光。
“她……是谁啊?”
他故意拖长音节,想糊弄过去,但少爷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他那天在家等了很久,终于确定那个笨女人不会在回来,气得大发雷霆,事后却觉得另有蹊跷。
“周深,我没和你开玩笑。”
看着突然站起来的人,周深吓得直往后躲,整个人差点仰面倒在沙发上。
“你别过来,老子不想和你打架!余曼回她学校了!”
“回学校了?你几天前不是差点跪着求我把她给你,今天你就换了个女人带过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本以为按照傅卿言一向高傲的性格,就算被甩了,也不可能主动开金口问一句,可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周深发现自己真是大错特错了。
“老子早就说过了,我对胸小的女人没兴趣。我那天和她是做戏,做给你看的。”
怕自己不说真话,今天没办法活着走出去,他气急败坏的站起来,捏着拳头一脸不服输的表情说。
“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非要找一个和杜希那么像的人?”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我不管、我要是不管,你今天还能站着我和说话?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不仅我们不希望你继续留着她,余曼自己也不想留在你身边!”
前面的话,他都能理解,唯独最后一句,完全无法认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她不想待在你身边,又不敢当面说,所以求我帮忙。她求了我两三次,我是听说你家老头见过她,担心闹出大动静,才想了个下三滥的招数逼你把她轰走。”
这两天,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一阵剧痛从头部传开,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高大的身形在昏暗的包厢里晃了晃,差点倒下去。
周深没发现他的异常,皱着眉头苦口婆心的继续劝。
“你救了她一命,她也照顾了你几个月,你就当两清了好不好?过两天我再给你找个新的,保证比她漂亮、比她懂事、比……诶,你去哪儿!”
话还没说完,傅卿言就抓起钥匙冲了出去,周深愣了一下,急忙转身去追他。
“卧槽,你就不能和人好聚好散吗?她不喜欢你,你难不成还要把她打一顿出气,至于吗?”
傅卿言捏着钥匙,像是要把金属圈扣进肉里,抿着嘴脸色铁青,看得周围人下意识往后退,正好给他腾出位置进电梯。
“傅卿言,我求你冷静一点行不行,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你……”
“闭嘴!”
他不想和谁发火,更不想和人动手,只是想亲自问问她,他真的这么惹人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同志们,记得关注一下我的作者专栏哈
请记住我的笔名{一碗麻辣烫}
每次看见这几个字,我都觉得饿了,心塞
帮忙把几个预收收一下,文荒的宝宝还可以看看我的完结文,么么哒
☆、差点出车祸的少爷
第 23 章
生活在一座人口过于密集的城市,堵车成了出行的日常, 坐在副驾驶的余曼, 时不时会转头看眼旁边的奥迪, 看看有没有被超车。
“你赶时间吗?”
听到肖元哲没头没尾的问题, 她迷茫的转过来, 轻轻地“嗯”了一声,他翘着嘴角无奈的解释。
“见你一直往外看,我以为你很赶时间。”
闻言,她恍然大悟似的张开小嘴, 随即晃了晃脑袋。
“没有,就是觉得好玩, 大家都一起堵路上,也算是难兄难弟了吧。”
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肖元哲弯着唇角,看上去有些哭笑不得。
“不赶时间就好。”
见他像是放下一块巨石的表情,余曼抿着嘴有些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教育, 打造出这样一个自我要求极高的人。
“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 暑假怎么没回家?”
“回去挺无聊的, 就想留在这边做暑假工,还能挣点零花钱。”
对外,她会下意识撒谎并隐瞒自己的情况,天底下除了老家那些亲戚,只有傅卿言知道她的来路, 她虽然丧,却不喜欢被人同情。
“我还以为你是留在这边复习考研,现在不是流行这样嘛。”
不是第一个人和她提考研这件事,她也不知道最后一个会是谁,没来由的对这个话题产生几分抵触的情绪。
“我没打算考研。”
“那你考虑好就业的问题了吗?”
习惯了一个人,不被人关注的生活,突然间遇到这么一个热心肠,真让她有些抓狂。说来也怪,少爷问她的时候,她还没这种感觉。
“暂时没什么打算,懒得想那么长远的事。你的事务所,一般会接到什么案子?”
“挺多的,财产纠纷、刑事诉讼,再加上我还是我姐公司的法律顾问,感觉什么都可能碰到。”
听他这么说,她终于对他的职业产生了一点好奇心。
“有离婚案吗?”
“有,不过这一类多是来咨询财产分割的问题,不一定会真的对簿公堂。”
“那…家暴一类的案件多么?”
她不止一次和妈妈提过离婚的事,可是母亲不肯,还总是笑着安慰她,说爸爸只是生气,不是故意的,下次就好了。周围的亲戚朋友,也用那种几千年的封建思想给母亲和她洗脑。
“家暴…老实说,这一类真的不多,全国发生家暴的案例触目惊心,但是会主动提出离婚,并且寻求法律援助的女性,是少之又少。”
“不过,这几年随着普法的工作在推进,国民法律意识和维权意识增强,这方面的问题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本以为这样说,会让她这个未婚女性稍微欣慰点,却发现补完那句话,她的表情也没好到哪里去,似乎比将才还消沉。
“一个没有独立收入的女人,不堪忍受家庭暴力提出离婚,她该找什么人帮助呢?是没有收入的那种。”
她就想知道,如果当初妈妈勇敢一点,现在的结局会不会大不一样,毕竟那场大病和父亲多年的折磨,完全脱不了干系。
“如果遭遇家庭暴力,首先要远离施暴者,立马报警取证,或者联系当地的妇联、居民委员会,只要当事人愿意离婚,相关政府机构会免费提供法律援助。”
“如果,如果那对夫妻还有孩子呢?女人没有经济来源,孩子会给谁?”
“这个要根据情节是否严重来判断,如果存在严重虐待行为,会转为刑事案件,由法院提起诉讼,情节恶劣的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管制,若是造成被害人重伤、死亡处两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在离婚时,孩子会判给女方。”
听到最后一句,余曼咬着嘴唇内侧的软肉,鼻腔涌出一股酸涩,泪腺处溢出温热的液体,她急忙低头吸了吸鼻子,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擦了擦泪水。
“诶,你怎么突然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了?”
说着,他突然看过来,她急忙咧开嘴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肖元哲觉得她这会儿眼睛比刚才红,整个人仿佛沉浸在某种浓烈的悲伤之中。
“我们镇子上之前有一家人就这样,丈夫经常打妻子、打孩子,但是周围人都说没事,家里的事家里解决,反而妻子忍下去。”
“什么?当地的居委会不管吗?”
看着他心切的模样,她笑着笑着又快忍不住泪了,心想:妈妈为什么没有遇到这样一个律师?
“管不了了。”
她靠着椅背,神情哀伤的盯着后视镜上的玉佛,他皱着眉头心急如焚。
“怎么会管不了,家庭暴力是可以报警的……”
听着他急切的声音,余曼扯了扯嘴角,苦笑着说。
“因为那个女人已经死了,生病死了,她…再也不会挨打了。”
“……”
这个猝不及防的结局,让肖元哲半天没缓过来,车里的氛围一度低沉的快要把人压扁了,她弯着嘴角眼里,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玩具娃娃,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这个世界上,最难过的事,莫过于把最悲伤、最遗憾的事,用旁观者的口吻讲出来。别人是当故事听听,却没人知道,她就是那个戏中人。
相比起他们车里的消沉气氛,周深也快被身边一直散发低压槽的人给弄烦了,从酒吧出来傅卿言一个字都没说,开着车就上路。
他坐在旁边,想开口,又莫名地害怕打破这种宁静到窒息的氛围,毕竟谁也不知道少爷疯起来,会疯到哪个地步。
已经连续几天没休息好的男人,双手紧握方向盘,一直感觉额角处有种顿顿的疼,不明显也不刺激,却持续了很久。
直到,突然他眼前白光一闪,手中的方向盘划了一下,车子在路上开出一个S型,才把憋了半天的周深吓得坐不住了。
“卧槽,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
话还没说完,太阳穴周围一阵剧烈的刺痛,他下意识把刹车踩到底,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差点把人耳膜的捅破,如果不是有安全带在,两个人都可能飘出去。
“你怎么回事。”
顾不上其他,周深解开安全带下车,跑到他这边,要扶他出来,可他就是不配合。
“你他妈想拉我一起去送死是不是?赶紧给我下来,我开车!”
说着,他一脸暴躁的把傅卿言从车里拉出来,打开后门把人塞进去,他才坐进车里,就听见躺在后排座椅上的男人,虚弱的说道。
“先去学校,我不用去医院。”
正打算送他去看急诊的周深,听到这话真想打开后座的门,抬腿狠狠地踹他一脚。听到他的回应,少爷又重复了一遍。
“我只是没休息好,不用去医院,等去完学校,你送我回家。”
要是别人这么不要命,他早撂挑子走人了,偏偏后面坐着的是认识二十多年的兄弟,被逼急的男人,气得往方向盘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好!老子送你去学校!”
就这样,傅卿言才消停下来,一路上周深都担心他晕过去,时不时往后看。
余曼自从回忆完,就彻底不想开口了,每次想起童年的经历,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精神伤害。肖元哲也因为那个真实的案例,陷入了沉思,两个人剩下的路上,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直到车子开进校园,要找楼的时候,他才开口。
“你住哪一片?”
“顺着这条路直走,前面两个路口后左转。”
重新打起精神的她,盯着前面熟悉的建筑设施,用手给他指方向,搬过来这么久,她一直没准确记住楼牌号,知道怎么走,却不知道哪个楼。
“好。”
车子七拐八拐后,终于到了她住的地方后门这一片都是家属楼,走起来没那么顺畅,下车后余曼眯着眼把胸腔里的浊气吐出来,这一路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竟然能忍住没哭。
“你住几楼?”
两个人站在车后取东西,她没多想下意识的说了真话,“三楼”。
说完,见他抬头看着上面,皱着眉头的样子。
“我看你这楼没有电梯。”
“嗯,这是最老的那一批家属楼,价钱便宜但是没电梯,不过三楼也还好。”
“你自己走上去确实还好,但是这些东西可不这样想。”
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分量,她觉得肖律师说的没错,她的嘴巴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手和脚会有别的想法。
“这样吧,我帮你提到门口,你一个女孩子,提这么重的东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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