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发现家里有个不讨喜的人,席间,傅卿言的脸色一直没好过。周深刚放下筷子就被他扫地出门,合上门回来,余曼已经在收拾饭厅。
“碗扔到厨房,明天有人来洗。”
正在搬运碗碟的她轻轻应了一声,把饭厅收拾干净,她擦干手上的水准备上楼,却被沙发上的男人叫住。
“过来。”
她撇撇嘴慢腾腾的过去,在离他不到三十公分的地方坐下,等了半天没见他有所行动,也没听见他说话,她只好先开口。
“马上考试了,我要待在学校准备复习。”
他翘着二郎腿,依然没什么动作,也没转过来看她一眼,余曼拧着眉心转了转眼珠子。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上去了。”
说完,等了十多秒,见他没反应,她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上楼。傅少脾气差,圈里人都知道,在他面前,她总是怂的一笔。
晚上,她洗过澡吹头发,感觉床垫抖了抖,转头一看,见他穿着睡衣躺在另一侧,她关掉吹风机问他。
“要做吗?”
来这四个月,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说好听点叫情人,难听点叫会做饭的充气娃娃。
“你把头发吹干。”
她哦了一声,背对着他继续吹头发,忙完之后收起东西爬上床,盘腿坐在他身边。
没过多久,半开半掩的卧室里传出肢体的碰撞和婉转的低吟,她回家没休息好,体力完全跟不上,才一会儿就摊在床上任他索求。
看着身下不在状态的女人,他忍着欲望停下来,原本俊秀的五官,在这一刻多了几分狂野。
“回家没睡觉?”
“老是做噩梦,睡不好。”
他点点头加快频率,她撑了一会儿,还是在一阵阵浪潮中睡着了。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感觉神清气爽,就是腰有点酸,洗漱完下楼见他坐在客厅看资料。兀自去厨房忙了一会儿,端着两碗蛋炒饭出来。
“我炒多了,你要不要尝尝?”
本以为不吃早饭的他会高冷的拒绝,没成想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了,她只好忍痛割爱把多的一份推到他面前。
“今天我要去你们学校办事,顺路带你一程。”
听到这话,含着勺子的她吞也不是、吐出来也不对,只能傻傻点头,到吃完饭也没问他去学校做什么,对于这个世界,她总是比别人少几分好奇。
临近期末的课程,没几个人敢翘课,余曼匆忙记着笔记,希望明年能再拿个奖学金。
下课后她打算在教室上自习,却被不停震动的手机弄得心烦意乱,看见他的号码,顿时头皮一紧,拿着手机到外面。
“我在你出租屋楼下。”
“啊?”
“现在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看了眼墙上贴的名人语录,她不争气的点头,“好,我这就过去。”
背着书包从教学楼跑到家属楼,她被累得够呛,到他车跟前的时候,完全直不起腰。
“你…你要说什么?”
看着车外气喘吁吁的女人,他推开车门下来,目光扫过面前的建筑。
“带我上去看看。”
“啊?”
一下子,她心不跳了,气也不喘了,整个人都蒙了。
“我和你有事要说。”
“不能在这儿说吗?”
他抿着薄唇不说话,她抠着车灯僵持了一会儿,最后一脸为难的拿出手机给学姐打电话。
“婷婷,我是余曼,有个朋友想去家里坐坐,就待在我卧室,是男生,可以吗?”
他站在车前,见她紧张的咬着嘴角,眉心聚到一起,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她的眉头舒展开来,但是眼里多了几分惋惜。
“她说可以,走吧。”
楼道的窗子背阳,一进去就感觉气温骤降,上楼的时候余曼在猜他要说什么,他绷着脸避开满是灰尘的扶手和散落在楼梯上的垃圾。
卧室里有点乱,她爬到床上把没来得及收拾的衣服扔进旁边的衣篓里,拉开椅子请他坐下。
“我要出差,今晚就走,家里的鱼交给你了。”
说完,发现她脸上的失望越来越明显,他有些好奇:她以为他要说什么?
“不是有钟点工嘛,我不会养鱼。”
第一次去他那里,倒是被那几条巴掌大的热带鱼吸住了眼球,等日子一长,她就对那些不能吃、不能摸的小东西失去了兴趣。
“每天喂一次,多了会把它们撑死。”
说着,他站起来,余曼以为他要走,心里终于有点小开心。谁知,他上前两步把门反锁,然后转过来目光单纯的看着她。
“你要…要干嘛?这里不行!我室友会回来的!”
“这里,车上,二选一。”
被压在床上的人气鼓鼓的瞪着天花板,心想你怎么不让我去死呢。
在她晃神的刹那间,男人的手探入幽地,她咬着被子死也不肯出声,傅卿言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耳朵,心情莫名的好。
结束后,他擦了擦身,帮她把裙子拽下来,坐在床边没打算离开的样子。
“要不要我陪你吃个午饭?”
“不用!”
她夹着腿躺在床上,感觉浑身湿腻腻的,想让他滚,又缺点胆量。
“记住我的话,鱼要是死了,你就让你生不如死。”
对上他眼里的浅笑,香汗淋漓的余曼无端打了个冷颤,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他说得出自然做得到。
“好好准备考试,我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在她圆滑的白团子上掐一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等他走出卧室就小声骂人,才骂几句,她听见对面卧室的门开了。
突然间,余曼那颗想求死的心,膨胀的有些厉害!
她在屋里躺到傍晚才出来,却还是和学姐碰了个正着。想着中午的事,她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怎么开口,学姐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
“比我想的年轻。”
她被包养的事早在学生中传开,加上经常夜不归宿,室友肯定能猜到一些。但是,听对方这么讲出来,她心里还是堵得慌。
“嗯,我运气比较好。”
她不爱对人示弱,这种时候除了继续自黑什么也做不了,揉揉脑袋去厨房,心情一落千丈。
做了份西红柿鸡蛋面端上桌,学姐洗完水果出来,放了个苹果在她面前,平静的提醒她。
“吃完饭记得把碗洗了,我讨厌蟑螂,晚安!”
看着那个挂着水珠的红苹果,她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鼻子酸涩的厉害。
晚上,爬上床没多久又睡着了,她在梦里看见母亲、父亲还有那些眼里写满厌恶的亲戚,泪水不知不觉润湿枕巾。
大概是恨屋及乌,过了三天她才去傅卿言的公寓,看着还没翻白肚皮的鱼儿,赶忙抓了几大把鱼食投进去,站在旁边看几条鱼疯抢。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为了释放压力,余曼弄了桌丰盛的麻辣火锅,开了瓶叫不上名字的红酒,喝完之后睡到第二天中午。
“脑壳痛,再也不喝酒了!”
他的酒,后劲儿太大,酒醒后她脑袋像是被钝器敲打过。摇摇晃晃的下来,路过水族箱的时候感觉哪里不对劲。
定睛一看:昨天活蹦乱跳抢食的鱼,今天全翻着白肚皮飘在水面上。
她愣了半天,小心翼翼伸出手指戳了戳其中一条,鱼儿毫无反应。
“卧槽!不会吧!”
☆、钱没了
第 6 章
逛遍了花鸟市场和各大鱼店,都没找到这种又丑、又小的鱼,被晒懵的余曼坐在长椅上喝冰可乐,顺便给某人发消息。
“如果你的鱼出了意外,我是不是也活不成了。”
很快,那边回了消息,简简单单一个字,让她在这三伏天感受到了一丝清凉。
“是!”
她咬着吸管,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我会好好照顾它们,你忙工作吧。”
消息发过去,她把手机揣进兜里,打算酒吧碰碰运气。
她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周深的人影,急忙向他跑过去,把他吓了一跳。
“哟,鳗鱼!傅卿言那个王八蛋不在家,你跑出来钓凯子了?”
“我…我找你有点事儿。”
闻言,周深扫了眼怀里女伴傲人的胸部,非常遗憾的对她说。
“我之前说过了,你胸太小,不是我的菜。”
他一开口,又把她损了一遭,周围人笑得花枝乱颤,目光纷纷锁定她胸前,搞得她又羞又气。
“不是!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找你是真有急事。”
周深收了脸上的笑容,抬抬下巴,示意她跟上。
进了包厢,他刚坐下,旁边的女人就开始脱衣服,画面真是让她没眼看。
“说吧,什么事?”
“你…你能不能帮我搞到这种鱼?”
他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抬头幸灾乐祸的瞧着她。
“你把他的鱼养死了,可以啊鳗鱼同学,真没看出来你这么有魄力。”
“周老板,求求你别说风凉话了好不好?帮帮忙啊。”
“帮忙可以,我有什么好处呢?”
“我…我身上没多少钱,你开价低一点。”
她的身材已经被这个二世祖取笑了N回,所以不担心对方要她出卖肉体。
“我之前不是才给你二百万,这么快就没了?”
“没了。”
闻言,周深看她的眼神,一下子就高深起来,像是在怀疑什么。
“你现在手里有多少?”
“五万。”
奖学金、打零工各种钱加在一起,就剩下这么多。
“那行,五万我都要了,后天让人把鱼给你送过去,你可好好养着,再养死了我可不管。”
“我等会儿把钱转给你。”
看着女人的手已经摸到周深的皮带,她觉得一会儿该少儿不宜,给他躹了一躬就背上包跑了。
“你跟着她,等她安全出去了再回来。”
保镖点点头,转身跟出去。
周深推开像蛇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尤物,拿起手机给傅卿言打电话,开篇就是一通放肆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你的鱼死了。”
不过电话那头的男人,倒是没受到影响,语气平静不带任何起伏。
“我猜到了。”
没事的时候,余曼不可能联系他,看见那条短信的时候就猜到鱼死了。
“她找我帮忙。”
“你开了什么价?”
周深一直是商人本色,把利益和人情分得很清楚,傅卿言不相信他愿意学雷锋。
“她说她只有五万块,我就全要了。”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抖了抖手中的烟灰才继续说。
“我之前给她那二百万,她都交给你了?”
“没有,我不会拿她的钱。”
“那她怎么会穷得就剩下五万块,你不可能这么小气吧,养个女人还不给她钱花。”
之前他没管过余曼的财务问题,现在听周深这么说,傅卿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会让人去查,你帮她搞几条正常的鱼,她没养过鱼。”
依照周深的性格,不难做出这种事,故意给她养不活的鱼,就看她出洋相。
“哟哟哟,你这还护犊子了。”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挂了。”
被利用完就丢到一边,周深撇撇嘴一言难尽的把手机丢下,转头抓过身边的女人,埋了个胸。
看着几条死去的小鱼,余曼有些过意不去,找东西把它们装起来,带到楼下的草地上,挖个小坑埋起来。
“下辈子,别当鱼了,一不小心就撑死了。也别当人,太累了。”
说完,她双手合十叹了口气,拍拍裙边的灰上楼。路过傅卿言卧室的时候,她有点好奇,但是没胆子进去,就站在楼道里盯着门看了半天。
鱼送来后,她每晚都要回这边,闲下来就蹲在鱼缸旁边,盯着它们。
傅卿言回来的时候,她刚考完第一门课,出考场一开机看见他的消息,简简单单两个字。
“过来!”
下午没考试,她回家拿了明天考试需要的资料就打车过去,到他家的时候,看见扔在门口的行李箱和衣服。
要不是只有他自己的衣服,她会怀疑他这会儿正在和女人滚床单,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
路过鱼缸,她看了眼活力四射的小鱼,心里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刚上楼就看见围着浴巾出来的男人,她慢腾腾的挪过去。
男人二话没说,拉着她进卧室,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来傅卿言的房间,还没来得及打量,就被扔在床上。
她在床上弹了两下,差点滚到地毯上,刚要坐起来,男人解开腰间的浴巾欺身而上。
疼,还是有些疼,他很少帮她准备,她自己也不会,就这样突然容纳那么大的东西,余曼的脸白了几分。
察觉出她的异样,傅卿言慢了下来,低头沿着她的耳朵向下吻,过了一会儿,痛觉被其他刺激取代,结束后他抽着烟轻轻抚着她的脸。
“考的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我考试?”
“猜的。”
她的衣服早不知跑哪儿去了,仅仅用被子遮住腿心,靠在他臂弯,鼻翼间满是那股淫靡的腥气。
“你在国外没找女人吗?为什么刚下飞机就精力还旺盛。”
这个问题真的她困惑很久,每次回来傅卿言都像个刚开荤的人,见到她二话不说提刀就是啪。
“怕饿着你,给你留了一份,不知足?”
她瘪瘪嘴不想再接话,他总在不停刷新无耻的下限。
“我不在的时候,去找别的男人了吗?”
“找了,对方看不上我。”
大概是真的不怕死,她偶尔会蹦出这种找死的话。他抿着薄唇,眼底不知是笑还是怒,弹了弹烟灰。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爬墙,看来你还没吃饱。”
说着,拽住白皙的手腕把瘦弱的女人提起来,拿了个避孕套塞到她嘴角。
“自己来,自给自足。”
知道他脾气又上来了,她皱着眉头暗怪自己多嘴,低头把东西吐出来,撕开袋子给他套上,扶着他的肩膀坐下去。
“你说,我如果在这里烫一下,会怎么样?”
看着他手里的烟头,余曼被吓得浑身一颤,奇怪的感觉传到他身上,他的眉心动了动。
“快点,动一下,不然我就用烟烫你。”
发现她害怕的时候,也别有一番滋味,傅卿言仿佛突然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停的开口吓唬她。
做到最后,余曼眼睛都红了,委屈又无助的咬着嘴角,要哭不哭的表情看得他心里像被猫抓了一下,又痒又疼。
“我逗你玩的,我又不是周深他们,没那么重口味。”
说着,他把烟掐灭扔掉,托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下去。
淡淡的烟草味,在两个人的唇齿间扩散开,她慢慢的感觉到窒息,身体下意识的收拢,没出太大力竟然就让他缴械投降了。
她眨眨眼有些不可思议,心里有个小小的疑问:他是不是不行了,竟然这么快。
傅卿言也觉得尴尬,做贼心虚似的把被子扯过来围在她身上。
“考完试留在这边,找个单位实习,你毕业肯定是要工作的。”
本以为他会说:留在这边给我暖床,却没想到能听到他说出这么客观的话。
余曼越发肯定,自己下岗的日子快到了。
☆、傅少打人
第 7 章
傅少出国小半个月,回来肯定要找狐朋狗友聚一聚,自然要带上余曼一起。
这次不光周深,其他人也觉得不对劲,指着在他身边装鹌鹑的女人说。
“她都快五个月了吧,傅少这次是打算找个长期伴侣?”
“你也闲了?开始关心我的私生活。”
他没否认,让剩下的人都察觉出了异样,唯独余曼还在心里算计下岗的日子。
即使他有女伴,这种场合也不乏女人前仆后继的冲上来,她小心翼翼往边上挪,给继任者们腾空间。
挪着挪着,就挪到他堂妹身边,被傅诗雨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傅小姐,我脸上有东西吗?”
傅小姐盯着她的脸,一本正经的说。
“我就是想看看你脸上有什么,作为我哥身边待的最久的女人,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
她眨眨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底是我哥真的变了,还是你有什么地方和别人不一样。”
“我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是你们带来的人,没让他瞧上。”
这个圈子很乱,她唯一庆幸的是傅卿言虽然不长情,但他很爱干净。
“是嘛,那我有点期待下一个解开他皮带的女人是谁。”
那些个把余曼挤走的女人,听到这话像是得了某种暗示,不约而同的往下拉衣领、往上扯裙摆。
“你觉得她们仨谁能成功?”
听了傅诗雨满是戏谑的问题,她下意识回头看,见他沉着脸坐在几个女人中间,幽深的眼里看不出情绪。
“不好说,我不了解他的口味。”
余曼端起杯子喝了口叫不上名字的酒,傅卿言刚才的眼神让她心虚,即使背对着他,也有种针刺的感觉打在后背。
过了一会儿,包厢里不知是哪个角落,传出了男人的低喘和女人的娇吟,让她越发想离开这。
“如果我哥不要你了,你打算做什么?周深说他看不上你,嫌你胸小。”
大概是自尊心真的已死,听到这种恶意满满的调侃,余曼也能低着头微笑。
“回去继续念书,你们这个圈子太高,我攀不上。”
跟在傅卿言身边的四个多月,她见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身上的棱角被磨得一点不剩。
“真的假的,你和她们还真是不太一样。不过,由奢入俭不是件容易的事。”
会被傅诗雨误会,余曼一点都不诧异,谁让她真的是个异类。
即使是跟着挥金如土的傅卿言,她也没奢侈到哪儿去,手机还是去年买的。
“我从来就没脱贫,哪里能入奢,傅小姐说笑了。”
说完,她轻轻和傅诗雨碰了下杯,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剩下的酒喝干净,带着几分仪式感。
再转头的时候,看见傅卿言正低头和人说什么,身边的女人笑得胸前一阵抖动。
“傅小姐,我明天还有考试,先回去了。傅少今晚应该用不上我,改天我去他那收拾东西。”
傅诗雨看着哥哥的样子,也觉得余曼要失宠了,心里不免有些同情,更多的还是习以为常。
“去吧,路上慢点。”
“嗯,谢谢!”
她放下杯子,小心绕过那些缠绕在一起的腿,在忽明忽暗的包厢里穿行,拉开门头也没回的出去。
等电梯的时候,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天还没黑,心想要不然现在去他那把东西带走,免得将来见面尴尬。
想得太入迷,开门的时候忘了给人让路,被里面的人撞了下肩。
“不好意思。”
她点头哈腰式的道了歉,谦卑到极点,本以为这样能相安无事,没想到运气这么差,遇上一群醉鬼。
“你没长眼啊!”
那人又推了她一下,肩膀撞在墙上,疼得她倒吸了口气。
“对不起,是我不好,挡着你们的路了,非常抱歉。”
如果没有傅卿言,出入这里的任何客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捏死她。
“道歉,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男人火气旺得厉害,一张嘴就熏得她皱眉,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老二,你这是干嘛,别吓到小妹妹了。”
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推开咄咄逼人的黄毛男,笑得像尊弥勒佛似的了过来,把手搭在她肩上。
“小妹妹,不怕啊,告诉哥哥,你是哪个妈妈桑手里的人,今晚陪哥哥玩玩怎么样?”
她强颜欢笑的摇了摇头,不着痕迹的往电梯口移动,却不想晚了一步,电梯在她眼前合上。
“我不是这里的人,刚才真的非常抱歉,对不起。”
看着面前这群人,她发现自己真是惹祸的体质,每次前脚出虎穴,后脚就走到狼窝边上。
“不是这样的人啊,没关系,哥哥我不介意你是哪儿人,一起玩玩呗。”
说着,肥腻腻的大手得寸进尺,想把她整个人抱起来,余曼厌恶性的推了他一下。
这一推就彻底惹火了这群酒鬼,弥勒佛也翻脸了,满口金牙看得她想吐。
“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请你去你还不给面子。”
来来往往路过的人,会心一笑摇摇头走开了,没人上前劝,更没人同情她现在的处境。
“我是跟傅卿言来的!”
被逼到角落,她只能报出他的名字,保全自己。
“傅卿言?呵,不就是那个靠他老爸的软蛋嘛,你以为我会怕。”
说着,那些人就来拽她,余曼慌乱中踹了一脚,人群中响起一声惨叫。
“艹!哎哟!”
“骚娘们,给脸你不要是不是,还敢还手!”
黄毛男说着就举起拳头,那一瞬间,她又看到小时候父亲家暴的样子,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忘了躲、忘了抵挡。
预想中的拳头并没有落到她身上,黄毛男突然飞了出去,她被大力人拽出包围圈,耳边是他的怒吼。
“你他妈不会躲是不是!”
四个月,她第一次见傅卿言丢到教养的样子,看上去像个中二的街头混混。
撇了眼还在发愣的女人,他伸手把她往后一推,要不是傅诗雨伸手快,余曼会一屁股坐到地上。
被扶稳后,她贴墙而立,看着那个出手利落、招招致命的男人,耳边是他的朋友嬉闹和调侃。
“好多年没见过我哥动手了,我都以为这辈子等不到了。”
“还和当年一样,一样狠!”
周深说完这话,转头看向余曼,慢慢走过来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对她吹了口烟。
“鳗鱼,我真的没看出来你本事这么大。老实说,你是不是床上功夫特别好,把我们傅少都伺候得离不开你了。”
她皱了皱眉不想开口,满脸厌恶的偏头躲开捏着下颚的手,低头看着脚下的地毯,绝望又迷茫的站在一群看热闹的人里。
1V5结束后,傅卿言回头看见站在墙根的女人,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涨。
见他过来,其他人急忙让开,本以为他要温柔的对她嘘寒问暖,哪知傅少不按剧本出牌,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从她的后脑勺传出来,看得所有人都觉得脑壳疼。
“你他妈不知道跑,不会躲啊,你是傻子吗?”
她抬手摸着后脑勺,看着面前暴躁的男人,撇撇嘴小声的说。
“骂我的时候,别带上我妈妈。”
听了这话,他真是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好气的侧侧头,恨铁不成钢的把她捂着后脑勺的爪子拿下来,语气依然暴躁的厉害。
“伤到哪儿了没?”
“没有。”
“你跑什么?”
“明天要考试,想回去看书。”
他问一句,她答一句,不卑不亢还有点理直气壮,让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憋着笑。
“有考试你不早点说!”
她眨眨眼,低头瘪瘪嘴不想说话,一副被他绑来的样子。
“哟,原来今天傅少强抢民女了啊。把人学生娃娃抓过来,你于心何忍啊。”
周深的调侃,引得周围人哄堂大笑,她把头埋得更低,死死地盯着鞋尖不吭气。
他瞥了眼周围笑作一团的人,给了他们一个记账的眼神,又往她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手扬得高、看着重,落到她身上,却没什么力道。
“走,回去看书!”
余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进刚好开门的电梯,剩下人想进来凑热闹,都被他的眼神吓退。
电梯里,他松开手,她继续埋着脑袋,悄悄揉着被他握过的手腕。
电梯外,周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三分认真、七分担心的问傅诗雨。
“你哥这是来真的?就因为她那张脸?”
“我怎么知道,我以为他还和以前一样玩玩的,她和那个女人除了脸,哪里都不像。”
“确实,可她当初就是用那张脸引起了你哥的注意,等你大伯看见她,呵,你们傅家真要鸡飞狗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笨鱼:脑壳痛
傅少:过来,我给你揉揉
笨鱼:不要,怕你打我
傅少:你不过来,我一会儿连你屁股一起打
笨鱼:……(慢腾腾坐过去)
后来,屁股还是被打了。
泪眼婆娑的笨鱼:你说话不算话!
强词夺理的傅少:我又没保证,你主动过来就不打你屁股,我说过这话吗?
笨鱼:……
☆、失眠男女
第 8 章
考试期间,二人暂时中断联系。
为期十二天的考试结束,余曼回家闷头睡了一觉,出来觅食的时候,瞧见附近一家超市在招夜班员工。
想着卡里的钱几乎都买鱼了,开学要交学费、班费……她觉得该找个兼职试试,假期两个多月不回家,总得做点事。
她刚打听好工资待遇出来,手机就响了,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字,她皱着鼻子不想接。
“傅少”
“考完了?”
“你怎么知道?”
站在路边的女人,捏着手机左顾右盼,怀疑自己被盯上了。
“周深说看见你的朋友圈了。”
她眨眨眼,左手还拿着酸奶雪糕,后悔没有屏蔽他的交际圈。
“原来如此,上午考完了,刚出来吃饭,顺便找个工作。”
怕他再给自己安排事儿,她只好先发制人,傅卿言看上去霸道专治,却很少强迫她改计划。
“什么工作。”
他翻着手中的资料,对工作这个话题,并不上心。
“超市夜班服务员。”
说完,她发现那头没声了,静的听不见他的呼吸,她把手机拿下来,发现还在通话中。
“傅…少?”
“出息!”
等了半天,就等来他的嘲讽,余曼拿起快融化的雪糕嘬了一口,压制心里的火气。
“一个月四千五,加上全勤的话是五千,离我住的地方很近,挺好的。”
她没想留在这个城市,自然不想找个正儿八经的大公司实习。
“两百多万送人,自己跑去上夜班,你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水?”
闻言,她撇着嘴角晃了晃脑袋,不怕死的接道。
“还行,我晃了一下,没听到水声。”
“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您今天找我什么事?”
担心再聊下去,会被他收拾,她急忙生硬的扯开话题。
“过来,给我做饭,一个月一万二,包食宿!”
她咬了口雪糕,粉色的舌尖在嘴角舔了舔,心情复杂到不想说话。
“你不是有钟点工吗?”
“这两个月,我可以把她辞了。”
发现他铁了心要把自己往家政服务行业培养,她感觉眉尾有点痒,想挠,手上有雪糕,只得作罢。
“无端抢人饭碗,不好吧。”
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
“收拾东西过来!我今晚五点半到家。”
没心思和她说废话,他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拧着眉心看文件。
她听着耳边的忙音,失神的盯着马路,大口大口的吞掉雪糕,像是在啃噬某人的皮肉。
晚上他到家,刚进屋,就听见厨房传来的动静,咚!咚!咚!像是在剁菜板。
“你……”
拉开滑动门,见她双手握着菜刀,刀锋上卡着一块猪骨,菜板上都是渣子。
顺着声音看见他的脸,她握着着刀的手僵在半空中。
“你回来了。”
“剁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闲!”
“……”
突然间,他怀疑自己对牛弹了五个月的琴,但是怕这头牛拆了这间厨房,他上前把刀夺过来。
“闲了去跑步机上玩,菜板都裂开了。”
“明天给你买新的。”
“你有钱吗?”
“……”
她一言难尽的抿着唇,心道:不提钱,我们还可以和平相处。
“我肚子饿了,盛饭吧。”
说着话,他满脸嫌弃的把猪骨扔进垃圾桶,甚至想连刀一起扔了。
吃饭的时候,他又提起财务问题,让余曼如鲠在喉。
“你身上还剩多少钱?”
“最后几十块都用来打车了。”
想着有人发工资、包食宿,她就把剩下的钱都花了。
“我是给你卡,还是继续往你账户转?”
论败家,他觉得这个女人很优秀,眼睛一眨,二百万就出手了。
“转账户吧,卡太多我容易丢,再说,现在流行手机支付。”
吃完饭,她刷碗的时候,感觉裤兜震了一下,急忙摘掉手套把手机拿出来。
“个、十、百、千、万,五万。”
“不是说…一个月一万二?”
他正在看新闻,面前突然飘过来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傅卿言感觉太阳穴有些胀痛。
“你挡着我视线了。”
“哦!”
她往旁边让了让,没打算离开。
“你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换个人,现在应该躺在楼道里打滚哀嚎,连周深也不敢在他这放肆。
“我想谈谈工资的问题。”
“晚上再说!”
他忙了一天,现在没心情和她谈蚊子腿的生意。
“好!”
晚上,她洗了澡出来,见他坐在床边看书,看她背回来的书。
“你不是说一个月一万二,今天怎么打了五万,我暑假就两个月。”
他放下书,一脸阴沉的看着她,原本不错的心情,被她这煞风景的话毁的一干二净。
“你过来。”
看出他表情不对,她下意识往后。
“咱们…咱们还是先把话说清楚,我以为我只是来给你做饭的。”
第一次见她露出不情愿的表情,他低头继续翻书,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给你一分钟,过来,趴着!”
她站在原地挣扎了58秒,用最后2秒完成了他的要求。
过了一会,沉闷的房间里传开压抑的喘息,白底蓝纹的床单被纤细的十指捏出两朵花,人影晃动、汗液交织。
“五万,是今晚的。”
回卧室前,他扣着扣子,丢下了这句话,她把脸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已经死去多时的自尊心,这一刻竟然觉得难为情。
心情不好的她,夜里又做起噩梦,呼吸急促的睁开写满恐惧的双眼。
傅卿言是被楼下的声音吵醒的,比起余曼,他的睡眠质量更差,所以一直不许她在夜里打扰自己休息。
下楼见客厅有光,走近后,瞧见有人歪在沙发上,看着把自己吵醒后呼呼大睡的女人,他捏了捏拳头。
“起床,天亮了!”
被掐痛的人,茫然的睁开眼想坐起来,被面前这个黑脸的“瘟神”吓了一跳。
“你、你……”
余光看见电视,她发现自己被骗了。
“天哪里亮了!”
“你大晚上不睡觉跑下来看什么电视!”
简单的目光厮杀后,她败下阵,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咬着嘴角抱起被子从他身边走过。
“去哪儿?”
“睡觉!”
她没回头,闷声闷气的像是受了委屈,让正恼火的男人,心里没来由的滋长了几分愧疚。
“一起!”
她以为他说得一起,是一起上楼,没曾想才走到俩卧室中间,被他拉进对面房间。
“你…你不是……”
“闭嘴!”
他关上门,不大温柔的掐着她的胳膊把人拖到床边,自己掀开被子上去。
“不是做过了吗?”
以为他还要再来一次,小脸儿瞬间白得吓人。
“睡觉!”
根据以往经验:他心情越差,说话越短。余曼愣了愣,急忙连滚带爬抱着被子上床。
“你要是敢说梦话、打呼噜、磨牙,我就把你踹下去。”
她缩在床边,心道:要不然,你还是放我回卧室吧。
以往她睡觉很安分,哪怕火车硬卧那么窄的床也不会有事。今晚不知是不是压力大,半夜竟然滚下床了,咚得一声,把熟睡的男人吓得坐起。
“哎哟~”
听着从地毯上传来的哀嚎,他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脸色难看到极点。
“回对面去!”
她点点头,顾不上其他,抱紧怀里的被子跑了。
回到熟悉的卧室,她很快就睡着了,却不知道对面的男人有多想越过两道门,亲手掐死她。
一年前,医生停了他的药,理由是怕他上瘾。失眠缠身的傅卿言,开始靠女人和酒精来消耗、麻痹自己过剩的意志。
翌日清晨,还在睡梦中的女人,被突然闯入的男人从床上提起来。
失眠了大半夜的人,顶着两个黑眼圈和一头爆炸的短发,恶狠狠的在她耳边吼道。
“滚去做饭!”
“你、你不是不吃早饭嘛?”
“给你五分钟!”
话音刚落,他松开手转身离开,腿软打颤的她一屁股坐回床上。
要不是见卧室门大开,她真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一场惨绝人寰的噩梦。
她洗漱后,打着哈欠下楼,给他做了碗细面。
“你吃饭把碗放那里,我睡个回笼觉起来收拾…啊。”
看着边打哈欠,边往旋梯走的女人,他捏着筷子,目光有些凶残。
“过来,坐下!我吃完,你再上去。”
因为她的瞎折腾,他昨晚最多睡了两个小时,怎么舍得放她去休息。
“啊?”
她揉揉睁不开的双眼,不情愿的过来坐下,支着脑袋没一会儿,就趴桌上睡着了。
冷着脸吃完早饭,他擦擦嘴起身,走到毫无意识的女人身边,弯腰低头含住她的耳垂,用力阖上牙齿!
“啊!”
水族箱里的鱼,也被这一声惨叫吓得四处躲藏。
看着泫然泪下的女人,他心情愉悦的拍拍她的肩,像个准备出门的丈夫,提醒留在家中的妻子一样。
“中午我不回来,你不想做饭就出去吃,晚饭清淡一点,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婚后,傅某人的失眠差不多已经根治,可他唯我独尊的心态一直无解。
余曼周末不爱出门,就想待在家里陪小宝贝们睡觉、看电视
却被他一大早从被窝拎出来。
“你又要做什么!今天我不上课!”
“我要加班!”男人握着她的脚腕,不许她往里爬。
“你加班关我什么事!”
“结婚的时候,你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有班也要一起加!”
然后,把她扛到浴室,逼她洗漱,不然就咬她。
她捏着牙刷,jio得自己该带全家去打狂犬疫苗了。
呵欠连天的被他带到公司,在自己的专座上没待十分钟,她就倒头睡着了。
后来期末考试,轮到她忙得飞起,吃完早饭发现他还在床上睡觉。
不甘心的女人去书房把资料都抱过来,盘腿坐在他身边,清清嗓子开始大声朗读 。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你扔,你扔了,我就不进来了。”
好吧,他认输,就去抢她的书,打算把她的嘴堵住,却意外的没成功。
“你能不能晚一点再念,要不然去书房,或者客厅念给它们听。”
“不行,我今天要去图书馆,你抓紧时间收拾一下,下午陪我过去。”
“家里不是有个书房?还不够!”
“书房没有学习的氛围,我还是要去图书馆,你别睡了。”
下午,某高校图书馆,余曼坐在椅子上刷题,身边的男人漫不经心的翻动手里的文献,今生第一次,他觉得汉字看起来这么吃力。
路过的学生不免多往他脸上瞧几眼,纷纷在心里猜这个大帅比是谁,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晚上睡觉前,他再三警告她,明天不许吵他睡觉。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就把被子给他掀了,空调关了,拿个小扩音器在卧室念书。
…………
笨鱼:记仇,超记仇!
☆、情敌相见
第 9 章
在这边上了三年学,余曼没有知己好友,放假就整天窝在家里睡觉、打游戏、看电视,整个一颓废少女。
傅卿言白天不在家,不知道她这么颓,直到他在家里过了个周末。
“十点了,你还不起床?”
床上的女人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闭着眼问道。
“你不是上班去了吗?”
“今天星期六。”
看她在床上艰难挣扎的模样,他怀疑这些天,她都是这样过来的。
四肢发软的余曼,被他拽起来扔到浴室,洗了个澡才清醒过来。
“中午吃什么?”
以为少爷是肚子饿,才喊自己起床,她吹了头发准备下去做饭。
“出去吃。”
正在挑衣服的手顿了一下,长着薄茧的手指从眼前的藏青色无袖裙移开,她身上遍布陈年旧疤,出门得穿得保守点。
说起来,她一直不明白以傅卿言挑剔的审美和眼光,怎么对她这副不大好看的身子下得去手。
出门前,她给家里的鱼抓了把饵料,都是自己的钱,不能不心疼。
“就咱们两个人?”
周末只要不加班,他几乎和都狐朋狗友们待在一起喝酒,但是她不喜欢那些人。
“你还想和谁一起吃饭?”
对上他不太善意的眼神,她发现这人又想多了,摇摇头硬邦邦的说。
“没谁,一个你就够了。”
时间长了,她对傅卿言的性格也有些了解,不敢说十分准确,至少有个三分。
他喜欢把她往圈里带,又不喜欢她和那些人搅在一起,很矛盾的心理。
吃了两个地道的蟹黄汤包,余曼仿佛满血复活,心想:今晚买螃蟹吃,反正少爷出钱!
“家里没菜了,一会儿去超市。”
她记性不好,所以得在吃high前把话说出来,让他记着。
“不着急回去,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听到这话,她开始头脑风暴,公司、酒吧、会所……能去的地方很多,没一个是她喜欢的。
想的越多,心情越差,连眼前的狮子头突然间也索然无味了。
见她拧着眉心,一脸惆怅的样子,傅卿言停下筷子,语气也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咬到舌头了?”
“没,我在猜你要带我去哪?”
他松了口气,又恢复到一贯的态度。
“反正不会把你卖了,卖你,我还得往里倒贴。”
日常被他diss,她差不多习以为常,抿着嘴挤出一个牵强的笑脸。
“那我就放心了!”
事实证明,她对傅卿言的了解,的确只有三分,多一点都不可能。
站在温馨的宠物店,看笼子里闹腾的小动物,余曼一脸懵逼的问他。
“你…这是要干嘛?”
“怕你哪天在我家自杀,给你找点事。”
他一直怀疑她有严重的抑郁症,给她找过医生,但她不肯去,死都不肯去。
平时他要上班,留她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保不齐哪天回来她就凉透了。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她扯了扯嘴角,完全笑不出来。
“没和你说笑话,挑一个。”
站在一堆汪汪汪的狗狗中间,她手足无措、举步维艰,倒不是怕小动物,只是不想给自己找份责任。
见她半天没反应,他转头看向犯花痴的店员。
“哪种狗最能闹腾?”
店员惊讶于傅少的美色,愣了一下才回神。第一次见有人选最能闹的狗狗,她吞了吞口水,指着前边不停扒拉笼子的小胖子。
“哈士奇,阿拉斯加,都能折腾。”
他走到笼子跟前,看着两个蠢兮兮的小东西,又转头看了眼蠢兮兮的女人,懒得让她选了。
“就这个吧,我不喜欢哈士奇的眼睛,太蠢了,家里已经有个蠢货了。”
后半句是说给余曼听的,她撇撇嘴懒得看他,店员轻手轻脚的把狗子抱出来,满脸羡慕的交到她手里。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不敢相信,真的要当铲屎官了。一个多月大的红色阿拉斯加,闭着眼在她怀里嘤嘤嘤的叫唤。
“你不是讨厌家里乱糟糟的。”
“讨厌!”
“那你还养狗!”
她觉得这个男人真的疯了,不然就是想把她逼疯。
“一会儿去哪个超市?”
不想在已经确定的事上浪费时间,他理直气壮的转移话题,她摸了摸狗子背上的毛说。
“离你家最近的那个,本来我还想晚上吃大闸蟹的,那个超市不买水产品。”
“这个季节大闸蟹不肥,而且你中午才吃过蟹黄包。”
她扁扁嘴不想和一意孤行的男人说废话。
阿拉斯加不愧是雪橇犬,到家没多久,就把他的拖鞋折腾得没眼看。
趁少爷在楼上看书,她悄悄把一双鞋子都扔掉,拿出新的摆在原处。
“我求求你了,消停一会儿好不好,他脾气很差的!”
抓着狗狗的两个小爪子,对上小家伙傻里傻气的胖脸,她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吃晚饭前,傅少针对满身狗毛的她,出台了第二条家规:不许让狗上二楼。
“那它晚上……”
“关到笼子里。”
“好吧。”
她自身难保,当然没勇气给它求情,看着脚边的一团毛球,莫名的惺惺相惜。
正如他设想的那样,家里有个闲不住的小东西,余曼再也不能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躺一天,必须陪着家里的小祖宗,免得它拆家。
小区附近的公园,成了她最常去的地方。每天抱狗子坐在绿荫下,看大爷锻炼身体、看大妈跳广场舞,再被狗遛两圈,差不多就可以回家给少爷准备晚餐。
公园遛狗的人不少,但她不擅长交际,几天下来还独行侠,直到别人主动找过来。
这天,她坐在老地方看大爷们健身,一道人影打下来,接着她怀里的狗就沸腾了。
看着同样牵着狗绳的男人,她客气并疏离的抿嘴一笑,用手按住蠢蠢欲动的狗狗。
“你的手机……”
男人没头没尾的开了口,她眨眨眼表示不解。
“你要借手机?”
见她误会了,肖元哲急忙摇头,尴尬的笑容中透着罕见的阳光。
“不是,我之前不小心把你的手机撞掉了,没想到还有机会见到你,所以想问问你手机怎么样了。”
“额…有这回事?”
除开学习上的事,她记忆力一向很差。见她满脸怀疑,男人娓娓道来帮她回忆两个月前发生的事。
“我手机没事,你不用道歉。”
这辈子见了太多“坏人”,此时此刻为一部手机道歉的男人,在她眼里无疑算个异类。
“没事就好。”
她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聊天,哪怕是个看上去阳光潇洒的男人。寒暄了几句,就带狗回家了,晚上也没对傅卿言说起这事。
之后一连几天,她遛狗都能碰到肖律师,从最初的相视一笑打招呼,逐渐变成坐一起谈天说地。
直到周末,傅少才发现有这么个人,他难得心情好,陪她出去遛狗,三个人不期而遇。
之前她说自己被雇来帮有钱人遛狗,所以肖元哲第一眼把傅少爷当成了她的雇主,非常热情的伸出手。
“你好,我是余曼的朋友,肖元哲。”
瞥了眼伸到面前的手,再瞧着对方那一口白牙,他抿着薄唇高冷的点了点头,没打算伸手回应。
被人冷落了,肖元哲也没恼火,平静的收回手牵好脚边的不安分萨摩耶,温声细语的和她说。
“我假期马上结束,以后不能陪你遛狗了。如果有法律方面的问题咨询,随时可以联系我。”
看傅卿言的表情,他就觉得这个男人非善类,想帮傻乎乎的她逃离火海。
却不想,他这句话,算是一脚把她踹进深渊。
等他牵狗走开,余曼觉得四周突然降温了,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想换条路遛狗,走了两步发现少爷没跟上,又走回去把他牵上。
“你一直站着做什么,走啊。”
“他是什么人?”
他记忆力很好,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见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一个律师,遛狗认识的,人挺好,就是太能说。”
和傅卿言待久了,她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这样寡言少语,直到认识肖元哲。
“你们认识多久了。”
她左手牵着狗绳,右手拉着他,没察觉某人这会儿语气不对,以往他可不是有心八卦的人。
“才认识一个星期多,他之前来我们学校找人的时候,不小心撞掉了我的手机,还给我留了张名片,让我事后联系他。”
“要不是他那天走过来搭讪,我都想不起来这回事,国产手机质量就是好。”
话音刚落,他想起那张烧掉的名片,她也后知后觉发现他的反常,停下脚的瞬间,松开被自己握住的手腕。
“你今天怎么对陌生人感兴趣了,关键…他还是个男人。”
瞥了眼不会说话的女人,他绷着脸夺走狗绳,牵着蠢蠢欲动的阿拉斯加往前走,阴阳怪气的说。
“少和来路不明的男人接触。”
听到从空中飘来的话,她叉着腰歪着脑袋,想从背后给他一板砖。
“人家是律师好不好?你才来路不明呢!”
吐槽完他的态度,余曼跺跺脚跟上去,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少爷喜获情敌一个,终生的那种
傅少:我让你遛狗,你特么给我遛出一个野男人!
笨鱼:你才是野男人!自大、小心眼、坏脾气……不懂事的野男人。
傅少:滚!
笨鱼:滚就滚,我等你说这个字,很久了。
十分钟后,她拖着箱子下楼,被人拦在门口。
“上哪儿去?”
“你让我滚的啊,我……”
“滚回床上去!”
“……不去。”
傅少皱了皱眉,弯腰扛起不听话的女人上楼,白色的行李箱可怜兮兮的躺在门口。
☆、秀色可餐的少爷
第 10 章
回到家,连憨乎乎的芸豆都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乖乖的躲进铁笼子缩成一个球,余曼看着那坨红色的球,不禁皱起眉头担心小家伙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芸豆,今天好怪啊,它怎么自己进去了?”平时都是被她拎着后颈的皮扔进去。
傅少换了鞋子就往里走,吝啬的不想多看他们一眼,走到旋梯口的时候突然站住脚。
“上来!”
闻言,她依依不舍的瞥了眼根本不搭理自己的小东西,转身往他那边走,本以为他是要说什么大事,没成想才到走廊就被他拖进了卧室。
“喂…你…你干嘛!”
男人沉着脸把她扔到床上,又差点把她摔得头晕眼花,还没爬起来就听到他不容置喙的声音。
“脱!”
听到这个命令,她磨磨牙下意识双手抱胸,拧着脖子一脸不屈的说。
“不脱!”
话音刚落,他眼里的寒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很快就到了能把人冻僵的地步。余曼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明明早上吃饭的时候还是好好,出去一趟回来就疯了。
“我今天不行,你要是想做,去找别的女人。”
她无所谓他有多少个女伴,绝不可能为了讨好他,虐待自己。
突然间他像是想起什么,凛然的表情里多了一丝尴尬,一脸不耐的瞥了她几眼,一声不吭的转身出去,等她调整好心情下楼,家里已经没有他的气息。
看着鞋柜上空出来的位置,她垂下睫毛挡住眼里的神情,撇撇嘴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到底什么时候把人领回来!”
满面愁容的走到笼子跟前,看着知道怎么进去,不知道怎么出来,一直扒着铁丝冲自己摇尾巴的芸豆,她没有伸手把它抱出来,而是蹲在它面前,也不去碰它。
“你以后要听话,别喜欢我,我不会带你走,我喜欢一个人。”
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就想去宠物店把芸豆退掉,傅卿言不喜欢小动物,她不喜欢这个世界,他们都不是好主人。
芸豆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继续扒着笼子嘤嘤嘤的叫唤,小爪子探出来想抓她,余曼笑着伸出手,却是残忍的关上铁笼的门。
“你在里面玩吧,不要习惯我的存在,也不用记住我的味道,多冲他摇摇尾巴,他才是你的主人。”
说完,她慢慢站起来,回房间整理衣柜,这些天她没事做的时候,就整理自己的东西。如果傅卿言开口,不出十分钟,她就能保证自己从这里消失的一干二净。
把房间收拾好,也差不多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她估摸着少爷不回来用膳,懒得做饭就拿出手机叫外卖。很多时候,吃东西对她而言,只是一种延长生命的方式,而不是正常人的口腹之欲。
豆角焖面刚拿到手,她才坐下来,就听见开门的声音,不由得捏着叉子看过去。看见他提着袋子进来的那一刻,她都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你……”
想问他为什么又回来了,转念一下这是他家,回来也没毛病。突然间,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做了什么?”
他把东西扔到茶几上,脸还是绷着的,却看不出刚和人吵过架的样子,走过来发现她面前印着餐厅logo的袋子,脸色不可避免的僵硬。
“外卖?”
“我以为你在外面吃,懒得做饭就叫了外卖。”
怕他又发脾气,她急忙把手里的餐盒推过去,推到一半想起来自己吃过了,急忙往回拿。却不想,有轻微洁癖的少爷,竟然直接就着她用过的叉子,卷了些面条放进嘴里。
长得帅的人,吃东西也是帅的,尤其是他伸出舌尖舔舐唇角酱汁的一刻,看上去竟然还有些秀色可餐的感觉。
不过,她这会儿没心情欣赏少爷色、气满满的吃相,皱着小脸担惊受怕的提醒他。
“那个、那个叉子我用过了。”
话以出口,就做好被他嫌弃的准备,谁知这次她又猜错了。
男人靠着桌沿,修长的手指转动银叉,被酱汁包裹的面条沿着手指转动的方向缠在叉子上,白皙的手腕向上翻起,缠成团的面条再一次被送入口中。
“……”
突然间,她怀疑时空混乱了,心想:上帝是不是从平行世界里抓了个傅卿言送过来,怎么和之前那个不一样了!
他一口、两口……动作有条不紊,闲暇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满满一盒豆角焖面,只剩下零散的几根面条和豆角在盒子里。
“你再叫一份。”
丢下这话,他把叉子放回去,抽了张纸轻拭薄唇,在她下巴碎裂的声音中离去。
扶着餐盒的余曼,惊讶的合不拢嘴,目光一直黏在他背上,看见他把从外面拿回来的袋子打开,从取出两本书,不慌不忙的躺在沙发上——凝神静气的看书!
“你刚才买书去了?”
他“嗯”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书页上。她盯着这副赏心悦目的画面看了两分钟,回过神来急忙用力晃晃脑袋,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
刚才,她心里有一点蠢蠢欲动,想过去把少爷扒了。口是心非的她,把这种感觉定义为:报复心理。午餐被抢,所以气的想扒了他。
饥饿迫使她拿起手机重新叫外卖,怕他又来抢饭吃,她这次点了炸鸡、可乐、洋葱圈……全是少爷黑名单上的食物。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还吃这些垃圾食品。”
“……”
他突然走过来,差点让她被汉堡噎死,余曼抓紧时间吸了一大口可乐,腮帮子圆鼓鼓的像个屯食物的仓鼠。
“想吃。”
她左手捏着汉堡,右手握着可乐,眼神可怜、语气委屈,生怕他把东西都收走扔掉的样子。
大概是被她护食的举动深深地“感动”到了,少爷捏着书半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颇为无奈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下不为例。”
等他走开,她才敢大声呼吸,盯着他的背影,咬住吸管用力一吸,包着可乐含糊不清的应道。
“嗯,没有下一次了。”
她松开汉堡,拿起鸡腿用力撕下一块汁水饱满的肉,一边咀嚼一边想:下次,下次你还管得了我?
来大姨妈的日子,身体总是特别虚弱,她吃完饭就上楼休息,一觉睡到傍晚才睁眼。
下楼看见他还躺在沙发上看书,只不过姿势有了变化,原先枕在后脑勺的胳膊,这会儿垂在沙发边,指尖夹着一块骨头饼干,之前被她亲手关在笼子里的芸豆就蹲在他手边,伸出舌头去舔那块饼干。
“它越狱了?”
余曼觉得,少爷应该不可能这么善心把芸豆放出来,不过等她看清茶几上的饼干袋子,她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为什么今天猜什么都是错的。
“你要喂它就好好喂嘛,只是让它舔,根本解不了饿,也解不了馋。”
“狗我为什么要帮你喂狗?”
“……”
被他这颠倒黑白的话弄得一时气结,大概过了半分钟,她才想明白该怎么回他,“晚饭吃什么?”
“你做什么?”
好吧,这意思是让她自由发挥,这件事余曼倒是很擅长,卷起袖子往厨房走。
他转头看了眼手边把尾巴摇成螺旋桨的芸豆,抿着嘴笑了笑,大方的松开手指,红色毛团愣了一秒,以一个猛虎落地的姿势扑向饼干。
她属于要么不做饭,做饭就一定要非常丰盛的那种极端人士,两个人的晚饭愣是摆了一桌的菜。
见她碗里空空,他捏着筷子问:“家里没米了?”
“不是,主食吃多了容易胖,以后晚餐我只吃菜。”
“害怕长胖你中午还吃垃圾食品,喝一大杯可乐?”
“……”
他说话总是一针见血,导致她日常不知道怎么接话,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脸,夹起一块茄子放到他碗里。
“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取名字
笨鱼:叫小甜甜吧。
少爷:它是公的!
笨鱼面上一惊:是嘛,我都没看出来,那叫啥?
少爷一脸嫌弃:笨狗!
笨鱼翻翻白眼:你是认真地吗?以后出门遛狗,你喊一声笨狗,说不定几个人冲上来打你。
少爷依旧嫌弃脸:蠢蛋!
……
笨鱼心累不已:算了,我还是不问你了,一点不考虑狗狗的自尊心,瞎取。
少爷:那你来!
笨鱼:我想吃芸豆炒肉了,要不然叫它芸豆吧?
少爷:你确定你不是想吃狗肉?我怎么觉得,指不定哪天你就把它炖了。
笨鱼:呸,你以为我是你,没有一点同理心,就叫它芸豆吧,胖乎乎的。
少爷:随你,反正不是我的狗。
后来
笨鱼:我这两天看了个做菜的视频,想试一下芸豆馅的包子,你有没有兴趣?
少爷低头看着蹲在地上依然有半人高的阿拉斯加:你看,我就知道她想吃了你,自己洗干净到锅里等着去。
芸豆:喵喵喵?呸呸呸,汪汪汪!
笨鱼:你……我说的是那个芸豆,炒菜的那个!
少爷:你觉得它不配被炒?你是不是看不起它那一身肉,去了皮至少还有几十斤。
芸豆:……汪汪汪(我还是不是你们最爱的宝宝了?)
之后几天,俩人都发现家里的大胖子最近安分了很多,整天趴在笼子里,没有任何拆家的行为,余曼还以为它是病了,带它去看医生,兽医告诉她。
“您的狗狗,可能患有抑郁症。”
“……”
少爷:这狗抑郁了,不如我们……
装死的芸豆一个鲤鱼打挺跑出去:汪汪汪(老子没抑郁,我没有!没有!)
☆、喂我
第 11 章
没养狗之前,都是少爷来叫她起床,养狗之后嘛。
“汪!汪汪!汪汪汪!”
中气十足的犬吠,让余曼恨不得把脑袋镶进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挣扎几分钟,她生无可恋的掀开被子下去。
呵欠连天的绑着头发走到一楼,看见某人站在笼子跟前,手里还抓着个毛绒版的小黄鸭,她动作一顿,快步走过去,躲走他手里的东西塞进笼子。
眨眼的功夫,芸豆就安静下来,用胖乎乎的爪子摁着小黄鸭,歪着圆乎乎的脑袋用力撕咬。
“大清早的,你逗它干嘛?”
“都说阿拉斯加笨,我想看看它会不会扒开笼子出来,事实证明,它确实不会。”
“……”
对于少爷这种闲得蛋疼的行为,她扯着嘴角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干脆什么都不说,撩起袖子去厨房。
吃饭的时候,傅卿言的手机响了,瞥了眼备注他把手机扔到一边。她低头喝着粥,不关心是谁的电话,直到被刺耳的震动声弄得头疼,她终于忍不下去。
“你要么调成静音,要么接电话,成吗?”
话音刚落,第六遍又来了,男人面无表情的把手机推过来。
“你接!”
她看看闹个不停的手机,又抬头看看低头吃饭的他,左右为难之际,震动戛然而止。
“他、他挂了。”
瞧着他没什么变化的表情,她心虚的厉害,硬着头皮把手机推回去,重新拿起勺子,才把粥舀起来,她的手机响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她轻轻皱了皱眉,猜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给自己打电话,房东学姐、班长、老师、警察……想了很多,都没对上号。
接起陌生来电,她还没开口,就被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炸的耳朵疼。
“让傅卿言那个王八蛋接电话!”
余曼不敢耽搁,急忙把手机递过去。
“找你的。”
看着快戳到自己脸上的手机,他连手都懒得抬。
“告诉他,我没空。”
说着,冲她挑挑眉,示意她照自己的要求做,夹在两个疯子之间的女人,想原地消失三十秒。
“周先生,傅少说他没空。”
“……”
电话那头酝酿了半天怒气的人,听到她柔柔的声线,有种重拳打在空气上的感觉,差点把自己摔出去。
“你们在哪儿?”
“他的公寓。”
“等着,我这就过来!”
察觉周深挂了电话,她扁扁嘴把手机拿下来。
“他说过来找你。”
他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吃完饭把碗一推就起身,推开椅子对还在吃饭的她吩咐道。
“一会儿出门买东西。”
“买、买东西?”
男人没回头,也没回话,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半天,她无奈的转回来。
有时候,她感觉,傅卿言比自己更厌恶这个世界。
每次去超市,少爷只在付钱的时候出手,其余时间都用眼睛,凡是被他盯着看的东西,都会被她扔进购物车。
“这两种葡萄,哪个好啊?”
盯着两种葡萄看了半天,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选,看上去都很诱人,价格也充满腐朽的资本主义气息。
“都要了。”
“需要这么多吗?”
话刚出口,她就想给自己一巴掌,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把葡萄放进小车,继续往前走。
在水产区选东西的时候,手机响了,她看着那个似曾相识的号码,把目光落到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身上。
“周总找你。”
“不用理他!”
“我…我怕他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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