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氨基酸的脱水缩合...” (5)
    后愣是一口都没喝成,现在递到他嘴边的蟹肉也同样泛着一股子腥味,他有些抗拒的后退,靳衡问:“怎么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给你挑的蟹肉了吗?”
    陆奕卿按着胸口摇摇头说:“算了,闻着腥,有点犯恶心。”
    “犯恶心?”靳衡立即紧张起来,他把Omega拉到身边坐下,用额头去试探的他的温度:“不会病了吧?”
    “没有生病啦,可能是最近胃口改了。”陆奕卿说。
    这时,陈大春进了病房,他看见陆奕卿和小少爷都在病房里,楞了楞说:“嫂子和小少爷都在呢?”
    “大春叔叔好!”初云喝完一大口汤和门口的陈大春问了声好。
    靳衡示意他进来。陈大春凑近靳衡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靳衡点点头说干得好,然后陈大春又打了声招呼出门了。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陆奕卿问。
    “没事,先吃饭吧。”他碍着初云在没有把事情明说,直到小家伙吃完午饭回自己的病房睡午觉了,靳衡才和陆奕卿说:“莱炀死了。”
    “什么?!”
    “之前去救儿子的时候,我让陈大春先去追踪了那群纵火的人。他们跑得不远,很快就被抓到了。我花了点钱,买通了其中一个人,让他成为我的人。莱炀说国内的警察奈何不了他,是因为他持的是外国的国籍,而且在国外有势力在保护他,警察能制得了他一时半刻,却不能真正把他怎么样,所以我就自己解决了。”
    “昨天他想要出国,我让那个人在他的车上做了手脚。”
    “...你做了什么?”
    “就跟他当初对你做的事情一样,我让人把他的刹车弄坏了。他在一段山路上翻了车,车辆爆炸,尸骨无存,但是警察什么都不会查到。”
    靳衡搂着陆奕卿的腰身说:“怎么样,这是个好消息吧?”
    陆奕卿只觉得后背发凉,靳衡很早之前就答应过他,不会再这么暴力了。他知道靳衡变了许多,只是他没有想过一个在病床上和他温柔谈笑的人,背后居然可以不动声色的去杀掉一个人,他只是突然有些害怕:“你记不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不会再去杀人的。”
    “这次他动了初云,我不可能放过他。”靳衡说。他这几年确实克制了许多,陆奕卿不喜欢他手上沾染鲜血,他就从来不会把事前做绝,就像当初那个护士,也仅仅只是让她全身瘫痪罢了,要是搁在以前,靳衡会让她死无全尸。
    他已经,为陆奕卿做了许多让步。
    陆奕卿挣开他的怀抱说:“你可以给他点教训就行。不需要,不需要做得那么绝。”
    靳衡拉不住他,只能说:“斩草要除根,莱炀那样的人,你放过他就是纵容他。我没觉我这么做有什么错,你也不该去同情一个伤害过你的人。”
    CP86(二更)
    初云敏锐的发现自己爸爸和爹爹之间有点不对劲。
    具体表现为,爸爸除了送饭外不会在爹爹病房里多待片刻,吃饭的时候两人的氛围也出奇的安静,连最基本的交流都没有,他有回趁着爸爸不在,问爹爹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靳衡只说:“是你爸爸不理我,可不是我不理他。”
    这话的内容和语气就跟他和同桌吵架画三八线一样一样的,明显爹爹也在赌气,靳初云极度不解:“因为什么事啊?你们感情不是一向很好吗?”
    他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看过爹爹和爸爸吵过一次架,就算爸爸偶尔闹点小脾气,爹爹也会立马哄好的。今天这场冷战到底怎么发生的啊?
    “你爸爸自己有事想不通,让他慢慢想吧,他总有一天会明白以恶制恶有时是最好最有效的解决方法。”
    “?”靳初云一头雾水。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了。”
    这场冷战一直持续到父子俩出院。天气渐凉,今天又刚好降温,外头还飘起了小雪,陆奕卿特地从家来带了两件厚外套,拿进病房给初云穿好,又给他戴了顶毛线帽,然后才拿过靳衡的羽绒外套递给门口的陈大春说:“你把这个给隔壁那个人送过去,告诉他外面降温,穿这件保暖。”
    陈大春一个粗人,也懂得这种嘘寒问暖的事都是爱人或者亲人之间的互动,他不解道:“嫂子你要不自己给他?就两步路。而且老大肯定也在等你过去。”
    “你就拿过去,让他爱穿不穿。”陆奕卿说。
    陈大春:“......”他其实是被靳衡派到这边来的,说是要看看小少爷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陈大春原先还有些莫名其妙,老大都已经完全康复了,就算要帮忙也轮不到他一个外人啊,现在看嫂子这个态度,他就算再粗神经,也能察觉这小两口闹矛盾了。
    他只好拿着那件羽绒外套去了隔壁病房,靳衡正穿着拖鞋在翻箱倒柜找袜子,这些东西都是陆奕卿规整的,他找了半天一根毛都没找到,又不想拉下脸去问陆奕卿,最后光着脚坐在床上,看着外面飘起的小雪,想着现在穿着拖鞋出去脚被冻僵的可能性有多大,他身上还只穿了一件毛衣,在屋子里还算暖和,去了外面还不得被冻得瑟瑟发抖,他想着自己好歹是大病初愈,身体脆弱了些,也没人来给他添件冬衣,穿都穿不暖,太可怜了。
    这时陈大春拿着一件外套进来交到他手上说:“嫂子说今天降温,要你穿这件外套保暖。”
    靳衡心里一暖,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他接过外套快速穿上说:“他原话怎么说?”
    “额,他说让你爱穿不穿。”
    “...”靳衡裹紧带着薄荷香的外套和陈大春说:“你再去隔壁问问,我袜子都收拾到哪里去了,都找不到,床底都翻过了没有,难不成被老鼠叼走了?”
    “老大,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啊。”
    “叫你去你就去。”
    陈大春只得又跑到隔壁病房,杵在门口问正在给小靳围围巾的陆奕卿:“嫂子,老大问说,他袜子放在哪了,他说他把床底翻了都没找到,问你是不是被老鼠叼走了。”
    “噗哈哈哈”小初云没忍住笑喷。
    陆奕卿头也不回的说:“老鼠叼走,亏他说得出来,袜子在床头柜的第三个抽屉里,让他拿蓝色纯棉的那一双,其他两双布料摸着不舒服,他脚底有伤,要减少摩擦。还有,手套和围巾在衣柜的抽屉里,让他穿好了再出来,别待会儿冻病了,我可不负责照顾。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陈大春又跑过去跟靳衡把原话复述了一遍,靳衡顺利从各个抽屉里找到了袜子,围巾,手套,把自己裹成了粽子。
    穿得保暖了他才站起来从衣柜里把自己的衣服一股脑装进小箱子里,以往出行收拾行李都是陆奕卿做的,现在人家不理他了,他只能自己来了。
    陈大春看他这种简单粗暴的收拾方法,不由得多了一句嘴:“老大,你要把衣服叠一下啊。”
    “怎么叠啊?”
    “...”
    陈大春只好走过去,开始给靳衡叠衣服,他看着粗手粗脚的,叠衣服倒是像模像样的,靳衡忍不住说:“看不出来啊大春,你还会叠衣服?”
    “我媳妇教的,周末家务活都是我一手包办的”
    靳衡在家里也做家务活,但有两个地方是他怎么都摸不透的盲区,一个是做饭,一个是叠衣服。
    他的衣服都是陆奕卿叠好了放在衣帽间的,奕卿还替他都搭配好了,他拿过一套就能穿,根本不需要纠结哪件外套配哪件衬衣,哪个袖扣配哪件西装。
    陈大春把衣服都叠好了,又替靳衡把衣服装进了行李箱,这才算大功告成。
    他替靳衡将行李箱拉出病房,一回头却发现老大还坐在病床上不愿意动。
    靳衡:“等你嫂子来找我了,我再和他们一起走。”
    陈大春:“.............”他想着嫂子刚刚那个态度,觉得他主动来找老大的希望很是渺茫。
    心中又不免笑,这两人吵架的方式也是有点独特,跟小孩子一样,他看着靳衡坐在床上不肯挪地的模样,觉得这人现在就和等家长来接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莫名有点可怜。
    过了一会儿,陆奕卿牵着小初云出了病房,初云和主治医生亲切的道了声再见,然后一身轻松的跟着爸爸走过来。
    陆奕卿左手搭着一个书包,还拉着一个小行李箱。陈大春一见立马上前要接过那两样重物,顺便说:“嫂子,老大在病房里等你们呢。”
    陆奕卿没有将行李交给陈大春,而是说:“你和他说,我自己开车送初云回家,不跟他走一路了。”
    靳初云一听,刻意大声的冲着靳衡病房的方向说:“大春叔叔,麻烦你和爹爹说一声,我跟爸爸先回家啦,不等他了!”
    靳衡一直趴在墙角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这句话后就再坐不住了,他冲出病房说:“我要跟你们一起回家。”
    陆奕卿看他穿着厚外套,戴着围巾和手套,肯定是冻不死了。他拉过宝宝的手,头也不回的说:“走了,小云。”
    初云同情的看了一眼被抛下的爹爹,然后跟着爸爸一起下楼梯。
    靳衡都懵了,恍惚间好像又看见了高中时跟他冷战了两年半的陆奕卿。
    他跟着跑下楼梯,挡在奕卿和儿子面前,可怜巴巴的说:“真的不带我一起回家啊。”
    陆奕卿看着他,冷冷的说:“靳总手眼通天,不会连个司机都找不到吧?”
    “奕卿,你这是做什么啊?”靳衡伸手想去接过他手上的行李,陆奕卿躲过他的手,继续拉着初云往下走,靳衡只能跟着后退,一边退一边无可奈何的说:“都一周了,你闹脾气也闹够了吧?为了那么一个烂人你跟我生什么气啊?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我觉得我根本就没有错,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了,真的,你改改这个毛病,不然以后我们的价值观都要冲突了。”
    陆奕卿顿住脚步,气得笑出声来:“你没错,是我错了行了吧,一个人再坏,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你无权剥夺他人的生存权,我曾经的理想是救死扶伤,现在那个理想没了也就没了,但你让我看着我的枕边人无视生命的珍贵,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我这个毛病改不了了,你不喜欢就不要一起过了啊!”
    “爸爸...”靳初云没听懂他们谈话里的具体意思,但却听明白“不要一起过了”是什么意思,他有些害怕,生怕爸爸说出离婚的字眼。
    陆奕卿这才想起孩子还在身边,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这些话的不妥,但他说出来了就不后悔,他要和靳衡过一辈子的,两人原本就是要坦诚相见的,他到现在才意识到,靳衡的价值观无形间已经和自己的价值观完全偏离了。他没有那么善良,伤害初云的人他也恨,那个人可以死,但他不希望是靳衡动的手。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不喜欢就不要一起过了?奕卿,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下来理一理思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和我争吵的矛盾点是什么?是莱炀这个人,你为了那种烂人和我吵,我怀疑你脑子都不清醒了,分不清本末,善良也得有个度吧,那种人死一万次都不无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用同样的处理方法,这件事上我没有错。”
    “你既然都认定自己没错了,还挡我的路和我争执什么?让开!”
    “妈的,老子就是不想和你吵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倔脾气啊?”靳衡抬手拉住他手上的行李,陆奕卿不让,两人抢来抢去的,初云躲在身后,看不懂这场戏。
    靳衡这回是真的急了,他的力气比陆奕卿大得多,这会儿争执不下直接用了蛮力把那个小号的行李箱拽到手上,想着小云的行李在手上,奕卿就必须带着他一起回家了。
    没料到手上的力气没控制好,行李箱脱手的一瞬间,陆奕卿整个人也被拉得往前踉跄了一步,脚下踩空了一级台阶,他的脸色也一瞬间变得很差劲,好像忽然被什么人打了一拳一样,还没摔下来就已经皱着眉闭了眼睛,整个人忽然脱力一般向前栽倒,靳衡察觉到爱人不对劲,连忙扔了手上千辛万苦抢过来的行李箱,及时伸手抱住了陆奕卿倒下来的身体,Omega是彻底晕过去了,身上完全没力气支撑,全部的重量都压在靳衡身上,靳衡一时间保持不了平稳,也仰头摔了下去,好在他们下面只有两级台阶,靳衡一脚盲跨到底层,然后噗通一声后背着地的摔下来,摔下去时他只下意识的抱紧了Omega,然后心甘情愿的给他当了肉垫。
    “爸爸!”
    “老大!”
    小初云和陈大春都被眼前这一幕变故吓了一跳,连忙跑下楼梯,初云跑到底层后看着忽然昏迷的爸爸不知所措,陈大春反应迅速的去把晕过去的Omega从靳衡身上扶起来,靳衡这才得以坐起来,一坐起来就立即重新抱过陆奕卿,冲陈大春喊:“你你你,别碰你嫂子。”
    靳衡忍着后背火辣辣的疼,试着掐了一下陆奕卿的人中,人也没醒,嘴唇白得和外面的雪有一拼,他被陆奕卿吓惯了,即使现在心脏快跳出胸膛,面上也能冷静的指挥儿子:“初云,你马上跑去楼上,叫医生下来。”
    他把陆奕卿抱紧,方才与之吵架的凌厉气势荡然无存,只是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亲着爱人渗出冷汗的额头,一句一句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CP87
    陆奕卿被送进急诊室后,靳衡失了魂一样坐在冰凉的地上,靳初云陪他一起坐到地上,一大一小的肩膀互相挨着。
    靳衡整个人都要被内疚淹没了,是他昏了头,是他头脑不清醒,是他分不清本末,明明知道奕卿身体不好,还跟他吵架,就是因为自己咽不下那口气,一定要争个输赢,现在好了,他赢了,陆奕卿却躺进了急诊室。
    初云没有说话,他没有去责怪爹爹,只是靠在他身上,给他一点温暖,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爸爸和爹爹争执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他只是希望急诊室的医生快点出来,然后告诉他们,爸爸没事。
    很快医生就真的出来了,而且真的带出来一个好消息。
    “恭喜,你的Omega怀孕了。”医生说。
    初云眼睛一亮,那他岂不是要当哥哥了?
    “你说什么?”靳衡脸上却是一丝惊喜也无,反而不可置信的反问:“等一下等一下,医生你确认你接诊的病人是姓陆吗?”
    医生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听到喜讯先质疑医生的家属,他只能翻开病历看着上面说:“是啊,病人姓名陆奕卿,第二性征是Omega,妊娠8周”
    “怎么可能呢?!”靳衡呢喃道:“我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两个月,明明...”
    他脑中的一根弦忽然断了,两个月前,去参加陈家参加满月宴的那天晚上,他醉了酒...
    事后奕卿身上留了那样可怖的痕迹,他一时慌了神,竟然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自然也就没有做出相应的措施。
    “医生,我爸爸现在怎么样了?我可以进去看看吗?”初云的高兴比靳衡简单许多。
    医生对着小孩说:“小朋友你别担心,你爸爸就是太累了才导致晕厥,再睡一会儿就能醒了。”
    然后他又对靳衡说:“不过他的身体底子似乎有点差,所以最好留院观察,做个系统的检查。”
    “先生,先生?”
    靳衡这才回过神来,医生看了看小初云笑着与他说:“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当父亲吧,完全不用这么紧张啊,这本身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靳衡楞楞的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可是他脑中想到的却全是这个“好消息”背后的阴暗面。
    陆奕卿的身体这几年才勉强调养回来,他带他去看的医生,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不建议两人再要孩子,靳衡便一个念头都不敢动。他知道奕卿一直有这个想法。
    陆奕卿想要什么靳衡都会竭尽所能的给予,唯独这件事他从没松过口。
    他们都已经不年轻了,初云都十三岁了,这个年龄再怀上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健康的Omega而言都算是一种负担,更何况是奕卿这样的呢?
    只要想起到时候分娩有可能出现的意外,
    他就真的,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陆奕卿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被某人捂出了汗,他偏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靳衡,靳衡原本在出神,察觉到Omega睁了眼,立即喜道:“奕卿,你醒啦。”
    “爸爸!”初云也坐到床边,脸上挂着一个开心的笑容。
    陆奕卿默默把手从靳衡手心里抽了出来,然后看着站在一旁的小初云说:“我怎么了?”
    “医生叔叔说,爸爸怀宝宝了!”
    “真的?”陆奕卿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想起身,靳衡一见,立即上手把他按回了被子里,然后说:“是真的,孩子两个月了。躺着,别起来又犯晕。”
    陆奕卿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他连忙乖乖躺回床上,甚至还主动把身上的被子拉好,不让自己着凉,然后才伸手小心翼翼的覆上自己还没什么变化的小腹,轻声说:“果然是这样啊,我之前就这样猜过...”
    “奕卿,你是真的任性。”靳衡覆上陆奕卿放在小腹处的手,如是说。
    他不用深想便知道,今天的结果是陆奕卿有意为之。
    “我以为你最起码会有一点点高兴。”陆奕卿看着靳衡凝重的神情,闭上眼轻声说:“是我想错了。你要是想责怪我,现在也晚了...那件事我也不想和你争了,你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不管你了阿衡,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一点,你即将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我希望,你做那些事情之前,能够想想孩子,就当是为他们积点德。”
    “我为刚才的事跟你道歉,成吗?是我做错了。”靳衡歉疚的说:“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真的吗?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做错了什么吗?还是因为我病倒在床上,看我可怜随便说几句话来敷衍我安慰我啊?我记得五年前,你也这样郑重其事的答应过我同样的内容,可是阿衡,你做到了吗?就在刚才,你还理直气壮的说你没错。”
    他反握住靳衡的手,两人无名指上的婚戒相互碰撞,他说:“你有你的处事原则,我也有我的立场,我的立场是什么呢?我不希望你因为那些人再脏了自己的手。”
    “我懂了,奕卿 ,你的立场是我,我的原则便是你。”靳衡说:“如果我做的事让你难过伤心或是生气了,那这件事便是错了,这才是我的处事原则。”
    “奕卿,我和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初云给我们做见证人啊。”
    “啊?是啊是啊爸爸,我看爹爹认错的态度挺好的。他要是再犯错,就让他跪搓衣板。”小初云连忙说。
    陆奕卿这才轻笑出声,说:“你们父子俩,倒是学会一唱一和了。那好吧,看在大宝贝和即将出世的小宝贝的面子上,我再信你们爹爹一次。”他抬手轻轻点了一下靳衡的鼻子说:“如果你再犯同样的错,跪搓衣板就太便宜了,要跪榴莲。”
    “成。我一会儿就让人买几个搓衣板和榴莲回家备着。”靳衡抓着老婆的手亲了一口,这场冷战才算是完全落幕了。
    隔日靳衡陪着陆奕卿去做了身体检查,陆奕卿为了配合检查一早上没吃东西,饿得站不直,现在只能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喝着靳衡从家里带过来的热牛奶先垫垫肚子。初云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好奇得很,他坐在陆奕卿身边问:“爸爸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陆奕卿咽下一口热牛奶笑着说:“现在还不知道,你爹爹喜欢妹妹。”
    “我也喜欢妹妹!”
    陆奕卿说:“我也有感觉,应该是一个小公主。”
    “爸爸,我一定会当一个好哥哥的。”初云拉着陆奕卿的手庄重的说:“等我再长大一点,我就可以保护你,也可以保护妹妹了。”
    靳衡握着爱人的手郑重的说:“还有我啊,我永远在你们身后。”
    “我觉得我现在真的特别幸福。”陆奕卿说。
    医生拿到检查结果时,只叫了靳衡一个人进去。
    他看着一叠厚厚的病历与病人家属说:“靳先生,我看了您爱人身体的检查数据,说实话,他这种身体状况怀一个孩子是非常辛苦的。”
    靳衡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事实他早已经想好了退路,今天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只是想看看是否有希望,是否非得走到那一步不可。
    “现在月份还小,他就已经出现了轻度低血糖的迹象了,昨天的晕厥并不只是累倒这么简单,而随着月份的增长,后面只会越来越艰难”医生皱着眉头说:“我得提醒你,对于一个健康的Omega而言,孕育一个孩子尚且是负担,陆先生的身体这般虚弱,这个孩子给他造成的负担是健康人的两倍,我甚至不能保证这个宝宝能在肚子里待足月份,也无法保证分娩时不会出现一些意外的危险。从减少风险的角度看,我其实不建议留下这个孩子。”
    靳衡手边的白纸都已经被他揉皱了,医生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懂,也全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他昨夜辗转难眠,脑中早已理清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且不说这个宝宝在肚子里的八个月能否安然无恙,就算幸运的熬到了分娩,上天交给他的也很可能是一道无解的单项选择题,陆奕卿和孩子,只能选一个。
    他不可能让事情走到这一步,他只想要陆奕卿平安。
    至于这个孩子,再难割舍他也必须放弃。
    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那...那如果现在就流掉这个孩子呢?会对他的身体有影响吗?”
    医生还未作答,门口忽然响起了一声玻璃杯坠落破碎的脆响。
    靳衡连忙转身望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碎成四五块的玻璃杯,那是他早上从家里带出来给奕卿装热牛奶用的,里面的牛奶现在也洒了一地在瓷砖上画着诡异的白色地图,站在门口的小初云一脸惊慌与不解的冲他喊:“爸爸都听见了! Daddy你为什么不要妹妹啊!?”
    靳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急急忙忙追出去时,陆奕卿已经不见了踪影。
    CP88 正文完结
    靳衡带着初云赶回家时,家里的大门是敞开着的,蛋黄在门口不安的打转,一见另外两个主人回来立马跑了过去,围着小靳边叫边转圈。
    靳衡猜测奕卿应该是一个人跑回来了,他爬上二楼,卧室的门紧紧闭着,里面隐约传出一些动静来。
    “奕卿,你在里面吗?”靳衡拍着门喊。
    里面没有回应,只是动静更大了些,好像什么东西被重重的盖上了。
    靳衡越发担心了:“你能不能听我解释啊,开个门好吗?”
    初云也跑上了楼,跟着一起在门外喊:“爸爸!你别吓我了。”
    靳衡想到书房有一个备用的卧室钥匙,便让小朋友去找,初云才刚要行动,卧室的门自己开了,陆奕卿身后拉着一个行李箱,推开挡在门口的靳衡自顾自的往外走,靳衡注意他的眼睛都是红的,想来是哭过一回了。
    他连忙去拉他的手,陆奕卿顾着肚子里的孩子,这回没敢跟他争执了,被人拉住立马就停了脚步,转头与靳衡说:“既然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就自己生自己养,不劳烦你操心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靳衡被他奇怪的逻辑都砸懵了,他只能苍白的解释着:“我只是,我只是在跟医生讨论这种可能性。”
    “你就是有这种想法!”陆奕卿甩开他的手,情绪一激动眼泪又涌了出来,他也顾不上丢不丢人了:“你就是想都不能想!”
    “你别这么任性了。”靳衡看到他哭就觉得心疼,上前一步想把人抱进怀里,陆奕卿往后躲了躲,自己抹了一把不争气的眼泪,然后用手护着肚子说:“我不可能打掉它的。你要是真的容不下这个孩子,我就带着它走,行吗?”
    初云听了立即慌了,同时立马站好了队,他跑到爸爸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说:“爸爸去哪我就去哪。”
    靳衡扶住额头叹道:“...这又是做什么。”
    蛋黄在一家三口之间转来转去,最后也站到了小主人身边。
    靳衡像是被孤立了一样。
    这时,初云拉着爸爸的胳膊说:“爹爹这样好可怜。”
    陆奕卿见靳衡迟迟没有表态,便下了决心,托着行李拉着孩子和狗要走。
    “奕卿,你真是自私”靳衡没有追过去,只在他身后淡淡道:“你一点都不懂我的心,这个孩子,它本来就是意外,意外就不该存在,真的要等到它危及你性命了你才要后悔是吗?你这就是在糟践自己的身体,也是在剜我的心!”
    陆奕卿回过头,看着爱人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它才不是意外。是我有意为之。”
    他牵着嘴角苦笑了一下:“你抱着别人家的小孩时心中又在想些什么呢?你明明就很喜欢小宝宝,不然也不会动领养的念头了,你心中有遗憾,我当然知道。”
    “阿衡,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自私的人,你看我在你身边这几年,我做什么了呢?我每天无所事事,靠你养着,你为了我放下了仇恨,牺牲了前途,不管我要什么你都给我了,可是,我给过你什么呢?我心里最清楚了,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个累赘,都说投桃报李,现在,我也只是想给你你想要而我力所能及的东西啊。”
    靳衡连忙道:“谁准许你生出自己是累赘这种想法的?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亏欠了,我不需要你回报,因为我也在你身上索取着,我索取你的爱意,索取你的温柔,索取你的温暖,你看我真是个贪心的人,我把你锁在身边,小心翼翼的护着,不想让你受累,竟反让你生出了这种想法。”他吻了吻爱人脸上的泪水,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道:“你真是傻,从始至终我要的不过是你平安而已,其他的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一个孩子不值得你用命去博你懂吗?”
    “我不傻。”陆奕卿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你摸一摸,这个孩子还这么小,当初初云这么小的时候,我都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当年我的身体比现在更差,条件也不好,可还是把小云安然无恙的生下来了啊,现在我身上的病都好了,你也在我身边,我还怕什么呢?”
    “奕卿,你知道,你知道我不想让你冒这种险。”
    “可是既然它都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能试试留下它呢?我答应你,不会硬撑,如果到最后老天真的要把这个孩子收走,我也不会有怨言,我听你的话,听医生的话,会保护好自己和孩子,你只需要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就行。阿衡,我求你了好不好?”
    靳衡心中无奈至极,伸手捏了一下他脸上的肉说:“你还求我,该是我求你才对。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不准有事,如有意外,全部听医生的。”
    “好。我一定听话。”陆奕卿非常乖巧的点点头,然后搂着靳衡的脖子说:“我就知道阿衡最好了。”
    “真的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靳衡一边抱着自己的Omega,一边与看戏的儿子说:“初云,把爸爸的行李箱拖回卧室。以后谁都不许再给我闹离家出走这一出了。”
    初云欢天喜地的去照办了。
    蛋黄摇着尾巴跟在小主人身后,靳衡忍不住笑骂道:“我也是白喂你那么多狗粮了,关键时候都不能给我撑点面子。”
    “不过你向着我们奕卿也没错。”
    既然都回家了,靳衡也就不急着带陆奕卿回医院拿药了,他先让厨师上门做了一桌营养清淡的饭菜,把饿了一个早上的孕夫喂饱了才重新带着人去医院。
    主治的医生自然尊重病人的一切意愿,既然他们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他自然会竭尽所能的帮忙。
    靳衡始终不放心,他花了大价钱,托了关系,专门雇了一支医疗团队,照顾陆奕卿的整个孕期。
    就差把人家医生请回家里做监督员了。
    陆奕卿也十分配合,医生说东他绝不往西,以往那些小任性收得一干二净,走路都拿捏着碎步,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当成易碎的瓷瓶。
    靳衡见他为了孩子这般努力这般乖巧,心中的担忧也就隐了大半,其实奕卿说的也没错,他现在能给他最好的生活条件,最好的医疗条件,比十多年前的条件好了不知多少倍,
    既然小生命都到来了,也并不是不能为此做出些努力。只是他心中的杠杆始终没有偏移,如果有万一,他会毫不犹豫的保住大人。
    转眼又到了新年,初云又长了一岁,靳家的小宝贝平安无事的长到了四个月,陆奕卿的肚子微微凸起了一小个温和的弧度,拿衣服一遮就看不出来了,但是靳衡搂着他的时候,还是能明显摸出来爱人的腰身粗了那么一点,他看着陆奕卿脸上多出来的几两肉,心中甚是满意。
    方砚的爸爸妈妈今年难得回家过年了,年初四那天不忘上门拜访,方爸爸方妈妈知道儿子这一年受到靳家的许多照顾,打从心眼里感激这一对夫夫,还给初云和未出世的小宝贝都封了一个大红包。
    大人们在屋里相谈甚欢,小初云拉着方砚去花园里玩秋千,长大一点的蛋黄围着两个小朋友转。
    方砚却有点心事重重:“初云,我爸爸说,等我上高中了,想把我一起带去爱尔兰,我也会在那里上高中。”
    “那我们岂不是不能一起上同一所高中了?”
    “嗯...我跟爸爸说了我不愿意,他说还要再考虑一下。可是即使高中可以不去,大学是一定会去国外的。”
    两人似乎注定要异地分隔数年了。
    靳初云也有些为难了:“我爸爸现在也肯定不会舍得我一个人去国外的。”
    “那岂不是要很久才能见一次?”
    “来日方长,我们各自争取。”靳初云替他推了一下秋千说:“如果你高中便要出国,寒暑假我都会去找你。”
    方砚说:“也可以是我回来找你。”
    “嗯,如果是大学时才要出国,那我就和你去上同一所学校,毕竟那时我已经18岁了,爸爸和爹爹肯定也愿意让我独立。”
    “那我们拉钩好吗?”方砚转头冲着靳初云伸出小拇指。
    “都不是小学生了,还玩拉钩上吊这一套啊”初云嘴上这么说,还是老老实实的和砚砚拉了勾,两个小少年之间算是达成了人生第一个承诺。
    新年的喜事倒是一件一件接踵而来,年初六时,靳衡带了两张婚宴的请柬。
    “??????谁的啊?”陆奕卿一脸问号的接过,拆开那个精致的卡片,看到上面两个新人的名字:谢定澜,阮沅。
    “什么情况啊阿衡?这上面的意思是定澜要结婚了吗?”
    靳衡也是一脸复杂:“我也是拿到请柬了才知道的,这个阮沅是个医生,当时定澜不是为了救初云胳膊伤了吗,就是这个医生给他包扎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两个人就在一起了。半年时间不到,昨天定澜忽然和我说他要结婚了,我也是一脸懵啊。”
    陆奕卿又翻了请柬仔细看了看:“半年,这是闪婚啊这是,他考虑清楚了吗?”
    “不结也不行了,貌似Omega的肚子大了。”
    “???!!!”
    不管这个决定再怎么匆忙,一众朋友再怎么吃惊与不解,谢定澜还是把婚礼照常举办了。
    靳衡带着奕卿和儿子都去了,他还捡了一个婚礼主持人的身份玩。
    陆奕卿和儿子坐在台下,看着靳衡有模有样的主持便忍不住想笑,他又细细打量了定澜身旁的Omega。
    这人他不是完全没有印象,当初在救护车上阮沅是唯一一个的出诊医生,只不过戴着口罩也看不清脸,但陆奕卿怎么也是个内行,从他的急救手法来看,显然这人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医生,只是过于年轻了些,应该是刚从学校出来的。
    长相倒是标致,属于耐看的那种,身高仅仅到谢定澜的肩膀处,定澜比他大了八岁,站在身边就像个哥哥一样,只是两人穿着礼服交换戒指的画面并不违和。
    等这些仪式过后,新人才下来敬酒,陆奕卿敬谢定澜一声哥哥,这会儿倒该叫这个比他年轻的小辈一声嫂子了。
    他走进了才闻出Omega身上的信息素, 即使已经混和了alpha的气味,但也依稀能闻出一阵花露水的香味。
    “恭喜你啊,定澜哥。”陆奕卿拿着果汁和谢定澜碰了一下杯,又与阮沅碰了一下杯子,当真叫了一声嫂子。
    谢定澜但笑不语。阮沅倒是脸不跳心不跳的收下了这声称呼,举着杯子说:“谢谢,说起来,您还是我前辈。”他还多给了小靳两盒喜糖。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对新人之间的生疏,陆奕卿先前找过谢定澜,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谢定澜语带后悔的说是前几个月刚好撞见了阮沅的发情期,这人平时总与他对着干,他拿他没辙,碰见人家发情期了又不能扔在街上不管,便想帮一下,没想到就给帮过了头,便酿成了今日之局面。
    陆奕卿不知该作何评价了。
    谢定澜的事业成功,阮家的家室也不错,算是门当户对了。
    他看何瓣笑得合不拢嘴,阮沅的父母也面带笑容,便知道两家的长辈对这桩婚事该是满意的。
    他没有其他想法,只真心祝这对新人幸福了。
    靳衡忙完主持的工作下台来找陆奕卿,还顺手给他带了一只玫瑰花,与他感慨到:“想想我们的婚礼,都已经是8年前的事情了。我这个人俗气,就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
    初云天真的说:“那要不你们再办一次婚礼好了。”
    陆奕卿好笑道:“哈哈瞎说什么呢宝贝”
    靳衡搂过陆奕卿的腰身,用手轻轻刮了一下爱人隆起的圆肚子,凑近他耳边说:“下一次这么热闹,该是我们小公主的满月宴了。”
    ————正文完————
    番外1
    “救命!”
    靳衡睡得正香,被人一巴掌拍醒了。
    “我又抽筋了啊啊啊啊疼!”
    陆奕卿一边喊着疼一边猛推靳衡的肩膀。
    靳衡一下就清醒了,他翻身打开床头灯,莹白温和的灯光照顾到卧室的每个角落。
    “哪里哪里?这回是哪只腿?”
    “右腿!一抽一抽的!巨疼!”陆奕卿抱着一个枕头侧躺着,两条腿夹着被子胡乱蹬,背后垫腰的软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到了床底下。
    靳衡忙爬到床尾,拉过Omega 的右腿,撩开睡裤,给他腿肚痉挛的部位按摩。
    他的手法娴熟,力道也把握得极好,没一会儿,陆奕卿就不疼得哼哼叫了。
    “再用点力,还有点酸。上面点对对对,就这个地方啊啊啊啊啊!”
    靳衡立马停下动作紧张道:“怎么了?按疼了?”
    “是舒服的叫出来。”Omega抱着枕头低笑着。
    靳衡放了心,又对着那个能让爱人舒服的部位按了几下。
    “好了阿衡,我不难受了。”陆奕卿拍拍靳衡的枕头说:“你快躺下来睡觉。”
    靳衡这才停了动作,替Omega把被子拉好,关灯时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他重新躺回温暖的被窝里,把陆奕卿揽回怀里。
    “再抱紧一点点。”Omega说着就往他怀里钻。
    “不能再抱紧了,肚子要压到了。”靳衡顾着爱人五个月的肚子,动作十分小心。
    “贴得近一点,明天早上也许还能感觉到宝贝的胎动啊。”他伸出手指去挑逗靳衡脖颈后的腺体,只稍微撩拨了几下,卧室里的雪松味又浓了一重。
    “好啦,我睡了。”陆奕卿心满意足的沉浸在alpha信息素的安抚中,很快便重新入了眠。
    可怜靳衡被他这几个动作撩得难耐,但除了简单的亲吻,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第二日是约好的产检日期,靳衡一早就要陪着奕卿去医院,这个时间刚好又和送小靳上学的时间撞上了,医院和学校又是不同的方向,也不顺路。
    “小云,今天让保镖叔叔送你去学校好不好?”
    初云吃了一口萝卜蔬菜沙拉,点点头说好。
    他背好书包,出门前,抱着爸爸隆起的肚子亲了亲,说:“哥哥去上学啦,妹妹要乖乖的。”然后又隔着衣服亲了一口。
    陆奕卿能感觉到小宝宝动了动,便笑着说:“朵儿和我说,她会好好听话,哥哥也要好好学习。”
    从确定二宝是个小女儿后,靳衡便给小公主取好了名字,靳初朵,都是以初开头,为了和哥哥相互呼应,便取了“朵”字,这样两兄妹组合在一起便是“云朵”了。
    “我会做个好榜样!”初云大步跨出了门,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的驾驶座和副驾驶都坐了一个黑衣保镖,坐在后座的保镖下车替小朋友开了门,然后毕恭毕敬的弯腰道:“小少爷请。”
    “爸爸再见!爹爹再见!”初云回头与家人打了声招呼,然后自己爬上了车。
    他都已经习惯这个阵仗了,自从上次绑架事件过后,Daddy就雇了许多保镖,连在学校都有人守着,慢慢的他也就习惯了。这些贴身保镖有几个是他从小就认识的叔叔,因此从来不会觉得生疏,甚至还能愉快的一起聊天。
    靳衡草草的吃了两个包子,灌了一杯豆浆,然后带着陆奕卿去了医院。
    每次产检他都如临大敌,生怕检查出什么差池来。
    陆奕卿的心态比他好许多,他跟靳衡说不用担心,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好,毕竟曾经是专业的医生,自己身体状况如何他还是判断得清楚的。
    但是靳衡还是紧张,紧张地陪着陆奕卿测血压量体重,紧张地陪他抽血验血,问诊的时候生怕医生问漏了什么信息,直到医生让他试听宝宝心跳,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从仪器传入他耳朵时,他一颗噗通噗通乱跳的小心脏才安稳了许多。
    他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小生命的健康与活力。这种感觉比第一次看到宝宝的B超成像还要神奇。
    “目前来看,宝宝很健康,陆先生的各项身体指标都达到及格线了,继续保持下去,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靳衡的一颗心才终于彻底放下了。出医院的时候,陆奕卿还跟他嘚瑟:“你看我和宝宝都表现得很好吧!”
    “好好好,但是要一直保持下去。”
    “一定。”
    “阿衡今天要回公司吗?”
    “不回了,我把一天的时间都空出来陪你做检查。”
    “可医生说了只要一个早上的时间呀”
    “我怕有万一嘛。”靳衡替陆奕卿开了车门,扶着Omega坐进车里,然后自己才坐到他身边,示意司机开车。
    陆奕卿全身放松地靠在靳衡身上,双手摸着隆起的肚子说:“不想这么早回家,你陪我去看场电影,再逛个街可好?”
    “成,想看什么电影。”
    “靳氏最近有上映的电影吗?想去支持一下票房。”
    “有是有,不过是部惊悚片。你现在不适合看这类片子,”
    “说得也是,吓到我们朵儿就不好了。”
    他凑过去划拉靳衡手上的手机说:“找部文艺片或者动画片。”
    “动画片?”
    “胎教啊”
    “好吧,我看看啊,动画片,动画片只有《喜羊羊与灰太狼之青青草原大冒险》,想看吗?”
    “......”
    最终两人挑了一部冷门的文艺片,整部电影的情节太过慢热,靳衡看得昏昏欲睡,陆奕卿却津津有味的从头看到了尾,出影院的时候还拉着靳衡讨论男女主人公的爱情线。
    而后两人又去育婴馆逛了一圈,因为已经明确的知道宝宝是女孩子,所以家里已经提前买了一堆小裙子,靳衡都怀疑宝宝会穿不过来,但当陆奕卿把一件粉色带着毛绒小球的小斗篷拿到他眼前时,他还是无法抗拒的点头:“买买买!”
    初云升了初二后开始学物理与化学,他刚接触到这些学科,即使上课认真听讲了许多地方也还是搞不懂,这几日每天都拿着几个错题来找爸爸,不管什么难度的题目陆奕卿都能给他提供解题思路。只要小靳一打开理科的作业,陆奕卿便会坐在他身边,随时给他辅导功课。靳衡每天晚上来给好学的父子俩送热牛奶,有一回出于好奇多看了几眼宝贝手上正在做的题,想着自己也许也能把以前那些知识捡起来,但事实是他一看到那些化学元素物理公式就头疼欲裂,再多看两眼简直就有催眠的奇效,于是再也不敢逞能了。
    尽管有陆奕卿在一旁辅导,但是初二的第一次月考,初云还是从第一名的位置上掉下来了。
    小家伙把成绩单摆在爸爸和爹爹面前,沮丧的说:“这回只考了第二名。”
    陆奕卿接过那张成绩单看了一眼,化学和物理都只在85分左右徘徊,相较于其他以“9”开头的副科科目,确实算是一个短板了。
    “可是第二名也很厉害了”他依然夸儿子:“宝宝,你要知道,不是只有第一名是优秀的,名次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没有人是常胜将军,不要为此不高兴啊。”
    初云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了爸爸。但下次我还是会努力考第一的。”
    靳衡乐呵呵的道:“我儿子太优秀我都适应不过来,想当初我也是常年第一啊,不过是倒数的。”
    “你还有脸说?”陆奕卿摸着肚子笑道:“别教坏小朋友了!”
    初云倒是被爹爹这句话逗乐了,他收起心里的一丝丝难过,仰头与爸爸道:“不过这回第一是砚砚,我也替他高兴。”
    陆奕卿对方家的小孩喜欢得紧,又见这两个小孩在一起完全是友好竞争相互促进的良性关系,心中便越是赞同靳衡先前与他提的“顺其自然”,也不再多加干涉,免得适得其反。
    这时,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初云反应迅速的替爸爸把手机拿了过来,靳衡怕手机辐射,在家里都不肯让陆奕卿将手机带在身边,现在接个电话也不愿意让他把手机和耳朵贴得太近。
    陆奕卿为了这个宝宝能健康出生也是万事谨慎,即使他清楚这一点点辐射并不会有实质影响,但还是照顾了靳衡的想法,将手机放在桌上,习惯性的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陆奕川的声音。
    陆奕卿心下奇怪,虽然他之前已经见过哥哥与母亲一次,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没有缓和,陆奕川也极少会联系他,除非有什么急事。
    “奕卿,你周末有空吗?”
    靳衡一听就知道这人不安好心,直接对着手机大声说:“他没空。”然后便要把手机挂断,陆奕卿及时拉住了他,用眼神示意阿衡冷静些。
    “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陆奕川的语气没之前的那股自信,只说:“是这样,最近公司出了点事,我周末要出一趟差,妈妈前些日子刚刚犯过心脏病,留她一个人在家里没人照顾我也不放心,所以就想问问,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回家替我照顾一下她老人家?我们现在住在H市的那套房子里,你来回也很方便的。”
    “妈妈生病了?!”
    “嗯,心脏病,上周刚出院。医生说要好好休息。得找个人看着她吃药。你能过来吗?”
    番外2
    靳衡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他一把抢过手机:“生病了就去住院,花点钱请个保姆,别他妈来烦我家奕卿。”
    然后直接了当的把电话挂了。陆奕卿拦都拦不住。
    “阿衡,她是我妈妈,生病了我没理由不去看她的”
    “你把他们当亲人,他们可从没把你当家人看待,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倒想起来麻烦你了,当初他们可没管过你的死活!现在一通电话打过来让你去伺候人?绝无可能,我不同意!”
    “可她生我养我,这些恩情我还从未回报过,现在她病了,我至少应该去看一眼啊,难道要等到像父亲那样,再见面即是最后一面吗?”陆奕卿扶着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靳衡面前,带着讨好意味的拉着他的手摇了摇:“阿衡...”
    靳衡无奈,伸手轻轻戳了一下陆奕卿的心口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初云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对曾经见过一面的所谓的外婆与大伯也没有什么概念,但他看得出爸爸和爹爹对这些人的态度十分奇怪,便问:“怎么了?爹爹?”
    “没什么,宝贝。”靳衡摸摸他的头说:“这样吧,小云这周末陪爸爸回一趟陆家。”
    他终究是舍不得陆奕卿难过,当初陆安政去世时,奕卿也伤心了好几天,并且似乎还陷入了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自责中,后面还病了一场。靳衡不想重蹈覆辙,这回还是让了步,免得真的如奕卿所言,以后母子再见面又是生离死别,这怕是要成为奕卿的心结。
    靳衡一点都不待见陆家的其他人,他们的死活与他无关,活着他不想多管,死了他还要偷偷拍手叫好。但他们到底是奕卿的血肉至亲,他也不好做得太绝。
    陆奕卿见他这是答应了,立马便开心了些。
    小初云没有拒绝爹爹的请求,只多问了句:“陆家在哪里?我以前都没听爸爸提起过呀。”
    “初云不用了解这些不重要的人和事,只需要知道陪爸爸去陆家时,要跟在他身边保护他,爹爹会派几个保镖叔叔跟着你们。”他弯腰低声与儿子说:“如果他们家的人敢欺负你爸爸的话,一定打电话告诉爹爹,我去收拾他们。”
    “我知道了!”小家伙点点头,抱着爸爸的胳膊信誓旦旦的说:“我会保护好爸爸。”
    靳衡这才将手机还给了奕卿,陆奕卿立马回拨了电话,那头是立即接起来的,像是笃定了他们会打过去一样。
    陆奕卿在电话里多问了几句陆母的情况,随后答应陆奕川周末会去家里看看母亲。
    他打完电话,老老实实的将手机交给靳衡,还分外乖巧的说了一句:“谢谢阿衡”
    靳衡拿他没办法,只说:“我不陪你回去了,我猜陆家也不欢迎我。”他对陆家人是摆不出一丝好脸色的,真见了面,一不小心恐怕要把那个老太婆气得心脏病发,当场去世都有可能。
    “阿衡,你别这么说....”
    “好啦好啦,我让初云陪你回去,还得让保镖跟着。”
    “我哥哥要在外地呆两天,我可能要在那边住一个晚上...”
    “??他们还真是舍得这么麻烦你啊!”靳衡气道。
    “就一个晚上。”
    “诶...”靳衡叹了口气道:“行吧,但是你要照顾好你自己还有肚子里的朵儿,那个老太...你妈妈,要是敢让你干活,你就转手给保镖去做,自己不要受累,知道吗?”
    “嗯。”
    “要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就分开一个晚上而已。”
    “分开一秒我都舍不得。”靳衡抱了抱妻子嘀咕道:“你的时间都是我的,现在要让我分出两天给不相干的人,我可真是忍痛割爱了。”
    “那真是委屈我们阿衡了,回来补偿给你总行了吧。”
    “怎么补偿。”
    “亲一亲?”
    “不够。”靳衡碍着小初云的存在,没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在他耳边低声说:“等朵儿出生后,你再补偿我,到时候我的选择还多一点。”
    周六早上,靳衡开车将陆奕卿和小靳送到了陆家的老宅,陆奕卿下车时看见这个两层带院子的老房子,只觉得亲切无比,这里承载了他的童年,父亲发达前,他们一家四口在这里度过了十几年平凡快乐的日子。
    而今房子还在,只是人再也聚不齐了。
    陆奕卿牵着初云和靳衡道了别,靳衡不想跟陆母打上照面,只下车与陆奕卿说了他明天下午六点准时来接他们回家,又让两个贴身的保镖留了下来,而后才驾车离去。
    陆奕川一早就去赶飞机,根本没能在家里等着陆奕卿过来。来开门的是个眼生的保姆。
    人倒是有礼貌,只是看到身后两个严肃的黑衣保镖时有点发憷。
    “你别怕,他们只会守在外面。”陆奕卿说,他拉着初云走进家门,环顾了一周狭窄熟悉的客厅,问:“我妈呢?”
    还不等保姆作答,陆夫人幽幽从二楼下来。
    陆奕卿看到母亲,到底是高兴的,他笑了笑喊:“妈。”
    陆母见到儿子时,情绪还算是好的,但她的目光扫过儿子隆起的肚子时,脸色立即变得十分难看。
    初云发现这个奇怪的外婆变了脸,小孩子看东西看得简单,他觉得这个外婆的眼神里像带了毒刺一样,让他十分难受,他习惯性的想躲到爸爸身后,但又猛然记起爹爹的嘱咐,便大胆的往前跨了一步,护在爸爸身前。
    “初云,你要叫外婆。”陆奕卿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一边开心一边拍拍儿子肩膀提醒他。
    小家伙不情不愿的喊了声外婆。
    陆母冷笑一声道:“我受不起。”
    靳初云不满的腹诽:你以为我想叫!
    靳衡开车回了靳氏,处理的事情却与靳氏无关,秘书敲门进来后,将一叠资料送到他眼前:“总裁,这是陆奕川最近的行踪,私家侦探查了他近五年的主要行程。”
    靳衡随手翻了几页没什么耐心看下去,便合上文件夹道:“你直接说吧,这么多字,我懒得看,挑重点讲,具体说说,他今天去A市做什么。”
    秘书收集到这些资料后都有详细审查过一遍,因此记忆犹新,便简要的概括道:“陆奕川在法国的庄园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一年前他回国发展,开了一家证券公司,不过半年,就被以往的仇家给盯上了,一个小公司被挤得毫无生存的余地,最近被人阴了一把,直接面临破产,可能还要面对百万元的债务纠纷。讨债的人之前上门骚扰过他家人,他的母亲还被气到心脏病发,去医院住了半个月,几乎把他手上的钱都花光了,我了解到,他已经把他名下的两处房产都卖了,现在只有一间陆家的老宅还在,我猜他要是走投无路,恐怕连这套祖宅都保不了。他去A市,是去办一笔五百万的银行贷款。”
    “哪家银行?”
    “傅氏银行。目前了解到的是,银行方面全部的资料审核都已经通过了,那些钱应该能解决他公司的困境。”
    “已经到了要借钱的地步了,混得可真不怎么样啊。”靳衡幸灾乐祸的与那秘书说:“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啊?”
    “靳总...”秘书觉得老总这话阴阳怪气的,她听得瘆得慌。
    “报应来得迟了些。”靳衡转了转手中的钢笔,笔尖敲到桌子时,才与那秘书说:“你给傅氏的少当家打个电话,跟他说,这笔钱,别借。”
    秘书为难道:“可银行的程序都已经走完了,现在拦恐怕来不及了。”
    “来得及,你就打过去,说是我的意思。他会同意的。”靳衡喝了一口热咖啡,与小秘书道:“我拿手上的资源捧红了他的小情儿,他还欠我这个人情呢,哪有不还的道理?”
    番外3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紫砂锅里的水沸腾着冒出几个泡,里面扎成一团的草药被热水熬成了深色,褐色的药汁漫出刺鼻的药味来。
    陆奕卿走过去想看看药熬得如何,刚一掀锅就被药味冲了一鼻子,一股恶心感立马冲上了喉咙,他转头扶着肚子干呕起来。初云一直跟在爸爸身边,见许久不曾孕吐的爸爸呕得汗都出来了,便连忙学着爹爹在身边时的做法,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替爸爸拍着后背顺气。
    外头的保姆还在拖地,听到里面的动静有些不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陆母瞪她一眼喝道:“你看什么看!拖好你的地!”
    保姆也已经当妈了,实在是心疼里面那个怀孕的Omega,又十分不懂,陆夫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的亲生儿子,但她也不敢多言,只埋头拖地,她要是不把这些累人的活给干了,保不准就要落到里面那个Omega手上了,她在这个主家服务了两个月,知道这是这个刻薄女主人能干出来的事。
    陆奕卿扶着流理台缓了好一阵才把这股恶心给压下去了,他孕吐的症状只在宝宝3个月的时候出现过一阵子,那段时间被折腾的食不下咽,靳衡急坏了,让那群医生想办法,医生小心翼翼的给他调了半个多月,这股恶心干呕的难受劲才压了下去,后来便再没有犯过。
    今天被腥臭的药味一激,怕是什么反应都给激回来了,他现在就算不想吐了胸口也还是闷闷的,肚子里的宝宝也察觉到爸爸的不舒服,不安的动了好几下,陆奕卿扶着肚子摸了又摸,孩子才安静下来,可他自己也怕,怕之前的调养因为这一下会前功尽弃,那可真是对不起阿衡的用心。
    初云刚才照顾爸爸的时候,可是把外头那个外婆的话都听到了,那颐指气使的语气他实在是不喜欢,在他的认知里这是非常不礼貌的,他真是不敢相信,那个凶巴巴的老太婆居然是爸爸的亲生妈妈,而自己居然还要叫他一声外婆,想想就憋屈。
    药又沸腾了,初云不用爸爸叫就自己走过去关了煤气灶的开关,陆奕卿看着那个滚烫的药锅,实在是没信心自己能拿稳他,他也怕孩子被烫到,又不可能去劳烦母亲,外头的保姆手头也有事情要做,他思来想去,想起靳衡派过来的两个保镖,便打算麻烦一下两个大汉了,他让初云去门口招呼一个叔叔进来帮忙倒一下中药,初云便跑到了门口,叫了其中一个高大健壮的叔叔进来,保镖很是懂礼节,进门时已经先把墨镜摘了,然后跟着小少爷要往厨房走,哪知刚走到一半,陆母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指着身高189的壮汉道:“谁允许你进我们家大门了?滚出去!”
    保镖是个暴脾气,但碍着这人是大嫂的妈妈,也没敢表达不满。初云拉着叔叔与外婆解释说:“是我想让叔叔进来帮爸爸的!”
    “你这个姓靳的野种,也早该给我滚!”
    初云小时候就被骂过野种了,现在长大了都不在乎这些难听的词汇了,他只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外婆,看着端庄大方,内里完全是个泼妇。
    “叔叔别理她。”初云和保镖叔叔小声说,继续拉着他往厨房里走。
    陆母几乎被气歪了嘴,骂得越来越大声,陆奕卿听到了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问:“怎么了妈?”
    “嫂子。”那保镖见到陆奕卿先是恭敬的问候了一声。
    陆奕卿点头示意后,才与母亲说:“是我让他进来帮忙的。因为那个药锅又烫又重,我拿不稳,初云又还小,所以想让他进来帮忙。”
    “那我就是要让他滚出去行不行?!”陆夫人完全不想讲道理,冲着怀着孕的小儿子骂:“你现在可金贵得不得了了,做点小事都要别人帮忙,我可是让你去拖地擦桌子了?!煎个药都要假于他手,什么都做不了你还在这边装什么孝顺子弟啊?做什么秀,你可早就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了!”
    保镖可是把这些话都听进了耳朵里,靳衡离开前可是叮嘱过务必照顾好嫂子和小少爷,这样不堪入耳的辱骂,他可真是忍不下去了,他就没见过哪个亲生母亲会这么作践自己的亲儿子的,手都握成拳了,这时,陆奕卿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与保镖说:“要不你先出去吧。”
    “大嫂...”
    “真是对不住,我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是在生我的气,与你无关。”陆奕卿与儿子说:“小云,你把叔叔带出去吧。我去把药倒出来。”
    保镖不情不愿的出了门,一出门便戴上墨镜,重新板起冰块脸,掏出手机开始发消息,把屏幕按得很响,站在另一边的同伴问他做什么,保镖义愤填膺的吐出两个字:“告状!”
    A市夜里下起了小雨。
    靳衡刚下飞机,便有人撑了伞来接。他没走几步,就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Daddy!”初云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委屈。
    “怎么了宝宝?”靳衡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了,陆奕卿平常10点就犯困了,现在应该已经在睡梦中了,初云也应该睡了,他生怕是出了什么事才让小朋友半夜给他打电话:“爸爸呢?”
    “爸爸睡着了。”初云站在阳台上,压低了声音说:“我偷偷给你打电话。”
    靳衡坐进来接他的车里,皱眉道:“你们是不是被欺负了?”
    “爸爸的手被烫伤了,他不让我跟你说,但是我忍不了。”
    “手伤了?哪只手?抹药了吗?怎么会伤了呢?”
    “两只手都烫伤了,今天爸爸给那个老妖婆煎中药,煎好了他想让保镖叔叔进来帮忙把药倒进碗里,但是那个老妖婆不肯,还骂人,骂很难听的话,后来爸爸让我把叔叔带出去,他自己去倒那些药,他的右手又有伤,倒完药没拿稳,十根手指都被烫红了。我让叔叔偷偷买药送过来了,抹完药手就不肿了。但还是红红的,有几个小水泡。爸爸说明天就会消下去,可是我看着就好疼啊。”初云越说越难过:“爹爹,你明天能不能早点来接我们啊,我不想再跟那个老妖婆待在一个屋里了,一秒钟都忍不了了。”
    靳衡在电话另一头听得心焦,可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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