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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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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打抑制剂你能撑几年?”

    陆弈卿抬眼迎上对方的目光,好像从里面看到了以前的阿衡,他问:“你是在关心我吗?”

    靳衡噎了一下,道:“...是又怎么样?”

    陆弈卿微微笑了一下,他压下这点复苏的喜悦与靳衡说:“可以治,治的方法也很简单。”

    “什么办法?”

    “再找一个alpha标记。”陆弈卿说:“两种信息素相互牵制,症状就会减轻。”

    “...”

    “我不想被别人标记啊。就算一辈子吃药打针也不要被别人碰。”他笑笑说:“本来情况都稳定许多了,你一出现好像突然就失控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靳衡放开了他的手,陆弈卿低头将袖子理好,把那片不好看的皮肤遮住了。

    他最终还是落败了,学习可以填补精神的空虚,药物可以缓解身体的不适,但没有一样东西可以让他忘了靳衡。

    他努力伪装出自己过得很好,这下全都暴露了。

    他就是,喜欢靳衡,这份喜欢还叠加了三年的思念,比之之前愈盛。

    就算对方讨厌他,把他用钱做衡量,都没关系。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卑微的。

    他甘愿做卑微的那一方。

    他忽然被靳衡搂进了怀里,陆奕卿以为这又是一个普通朋友之间的拥抱,他丝毫不抗拒,他甚至有些庆幸昨晚的失控。

    但是想象中的拥抱却并没有那么简单,脖颈后面忽然传来了一阵细密的疼痛,他忍不住想转头避开,靳衡一只手按着他的脖子轻声道:“别动。”

    陆弈卿就乖乖不动了,他能感觉自己自己脖颈后的腺体被人含进了温热的口腔中。继而又是一阵轻微的刺痛,身上浓郁的薄荷香被久违的雪松覆盖了。

    他这才意识到,靳衡是在给他咬临时标记。

    “看看能不能暂时缓解一下。”靳衡松开他说。

    陆弈卿摸了摸脖子点点头。

    “这个点你是不是该去医院上班了?”靳衡提示他。

    “啊?哦...我今天刚好轮休。”陆弈卿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么巧啊,也好,我本来也想让你请个假休息一天。”靳衡说:“昨天那套衣服我给你洗了,先晾着,干了再穿。”

    “你还会洗衣服?”

    “...洗衣机洗的。我就负责晾一下。”

    “哦”

    “到饭点了,我去做饭。”说完便走出了卧室。

    陆弈卿一见人走,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给严小伟发了条信息,拜托他帮忙替自己跟院里请一天假。

    靳衡说的做饭,准确来说只是下楼取了一个外卖。

    陆弈卿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把一个个用塑料盒装着的菜品摆到自己眼前,他拿筷子夹了一小口牛肉嚼了嚼,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凉了。

    靳衡倒是无所谓,他大快朵颐的吃,三两下碗里的米饭已经见了底。

    “你每天都叫外卖吗?”陆弈卿数着饭粒问。

    靳衡看着他:“不好吃吗?”

    “没有,只是外卖这种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且不说它制作过程是不是卫生,这个塑料盒,相关数据显示,中国每年消耗的一次性餐盒有150亿个,其中过半不合格。这些不及格的劣质一次性餐盒温度过高会释放有害的致癌物质二噁英,而且饭盒中所添加的矿物质和添加剂等与食品中所含的水、醋、油等相互溶解,食品进入人体后,可能引发消化不良、局部疼痛以及肝肾系统病变等多种疾病。”

    “停停停。”靳衡打断陆医生的科普小课堂:“吃个饭想那么多干嘛?”

    “这么吃不健康。”

    “我不会做饭。只会叫外卖,你要是觉得脏,就别碰了。”靳衡按下陆弈卿的筷子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弈卿说:“你不会做我会啊。”话出口,他才后悔,靳衡之前说的很明白了,他不喜欢自己做的饭菜。即使这三年他已经有了一点点进步,但对方应该还是嫌弃的。

    他只好绕了一个方向问:“伯母呢?她做饭就很好吃,她没和你住一起吗?...”

    “闭嘴。”靳衡的语气越来越不好了。

    陆弈卿察觉到对方的低气压,不解的问:“怎么了?”

    “...”靳衡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我把我妈送去疗养院住了。”

    “哪一家?我想去看看她。”

    “吃饱了吗?吃饱了可以走了。”靳衡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站起来开始收拾碗筷,陆弈卿碗里的饭只吃了几口,靳衡一句没有多问直接将他手上的碗筷抽走,一股脑全倒进了厨房的垃圾桶。

    陆弈卿在一旁都看呆了,他不明白靳衡为什么忽然发了脾气,上一刻还那么温柔的把自己抱进怀里,这一刻就直接板着脸下逐客令了。

    他还未鼓起勇气问出自己的疑问,门铃响了,他看靳衡腾不开手,就直接跑去帮忙开了门。

    莱炀看到开门的是这个医生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但靳衡很快就从厨房出来了,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把与莱炀打了照面的陆弈卿往身后拉了拉,然后才和莱炀说话。

    “可以出发了吗?”莱炀把视线转到靳衡身上道:“我开了车来接你。”

    “稍等。”靳衡开了门让对方进来后便走去卧室换衣服。陆弈卿跟了进去问他要去做什么。

    靳衡并不避着他,直接把上衣脱了,裸着的上半身就那样暴露在陆弈卿眼前,陆弈卿无暇去想其他的,他只觉得靳衡胸前那条疤痕异常刺眼。

    他不明白靳衡要去做什么,是不是又会陷入上次那样的险境。

    “与你无关的事情你要少管。”靳衡边扣扣子边说。

    陆弈卿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动:“能不能不要去做那种危险的事情了?我担心你。”

    不等靳衡回答,门口先传来一声轻蔑的笑声,莱炀靠在卧室的门边,戏谑的看着陆弈卿道:“陆医生看起来是个痴情人啊,我就好奇靳衡最艰难的时候你怎么不跳出来说你担心他?现在在这装模作样,知不知道你在耽误别人的正事?”

    “别说了。”靳衡喝止住对方。

    莱炀十分给面子的没有继续说难听的话。

    但陆弈卿觉得他说得没错,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坚持一下呢?

    CP25(往事)

    靳衡还是和莱炀走了,出门前叮嘱他烧退了再回去,陆奕卿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算是半个病人,要是搁以前他还敢拿着这一点要求对方留下来陪陪自己,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提这些要求,而靳衡,也并没有看在他还在生病的份上施舍一点关爱,他甚至连饭都不让自己吃饱就全给倒掉了。

    越想越是气馁,他重新折回卧室,把自己滚进空调被里,床上还残留着对方的信息素,陆奕卿抱着靳衡的枕头很快又睡过去。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了,还是被敲门声闹醒的,他睡得晕晕糊糊,不知今夕是何夕,坐在床上还出了好一会儿神,这张床明明没有家里的软,却是他睡得最香的一回,客厅的门铃还在狂响,陆奕卿穿了拖鞋便跑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人,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黑色衬衣领口微敞,衣袖半卷在手臂间,鼻梁高挺,眼睛深邃却没有多余的神彩,板着一张要来讨债的脸。这副端正的五官像是木工雕刻出来的,精美有之,却丝毫没有生命力。“木头人”开口与他说:“该走了”

    “啊?你是谁?”陆奕卿莫名的害怕,警惕的抓紧了门板,准备随时把门甩上报警。

    “木头人”说:“靳衡,让我来接你回去。”对方看出陆奕卿的防备,又自报姓名:“我叫谢定澜。”

    陆奕卿勉强相信了这人,他知道靳衡现在的朋友都怪怪的。

    谢定澜让他收拾一下东西下楼,他的车在楼下等着。

    陆奕卿不太愿意跟这个奇怪的人过多接触,便说自己也开了车的,就在不远处的停车场。

    “靳衡说你生病,不能开车。”谢定澜说完这句话后就安安静静的看着陆奕卿,不再多发一言。

    陆奕卿被他看得发毛,只好答应。

    谢定澜发动汽车后问他要回哪里,陆奕卿看了看时间说要先回一趟医院。

    谢定澜转头看他一眼,难得主动开口问了一个自己的问题:“你是医生?”

    “是啊”陆奕卿说:“看不出来吗?”他努力摆出一副专业的样子。

    谢定澜把视线转回车前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没有再继续问,陆奕卿却被他打开了话匣子,问了一箩筐的问题:

    “你和阿衡是什么关系啊?朋友?兄弟?”

    “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跟阿衡是同一家公司的吗?”

    “你会打架吗?看起来很会的样子。”

    “你知道阿衡去做什么了?”

    “阿衡跟那个叫莱炀的人是什么关系啊?”

    ......

    半个小时的车程,陆奕卿的嘴就没停过。谢定澜却惜字如金,最多蹦出一句“无可奉告”

    陆奕卿问了一路,口都干了也没有从谢定澜嘴里撬出什么有用信息。

    车子很快停在了第一医院外,陆奕卿礼貌的道了一声谢就准备下车,这时谢定澜却突然开口了,语气里带着点犹豫不绝:“能不能,帮个忙?”

    声音有点低,但陆奕卿听清楚了,他解安全带的手顿了顿,耐心问:“什么忙?”

    谢定澜似乎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陆奕卿道:“你不说的话,我没法帮你啊。”

    谢定澜这才开口说:“我弟弟,受了外伤,能不能麻烦你上门看一看?”

    “什么伤?严重的话还是上医院吧?”

    “不能上医院”谢定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又放低了几分与陆奕卿解释:“他受的是枪伤。”

    “???枪伤?!!”陆奕卿惊道,同时也明白了对方说的“不能上医院”是什么原因。

    医院遇到枪伤的病人,都会第一时间报警处理,哪怕是在急诊科,急救的同时也不妨碍院方报警。

    如果他和靳衡是同事,那么那一行的人应该是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的。

    “我可以帮你,但你得告诉我病人的具体情况”陆奕卿想通了便很干脆:“这样我才能判断需要带什么药物。”

    谢定澜感激的看他一眼,细细道来:“病人是我表侄,7岁。”

    “小孩子?!”

    “是,还是个孩子。”谢定澜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说:“两个月前因为我的疏忽让他受了伤,枪打在左肩上,当时找的医生是地下那一批,见不得光。”

    陆奕卿没听懂他的这个表述,谢定澜解释道:“黑市的那一帮医生,专门治这种枪支器械造成的伤,不管重伤轻伤,都一样下手治,治活了是运气,治死了也没有责任。”

    陆奕卿从来不知道这种群体的存在。

    谢定澜继续说:“七岁的孩子,被他们架在简陋的手术室里动刀。回去后也恢复得不好,两个月过去了,伤口还是反反复复的化脓流血。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把这条命放在心上。”

    “应该是伤口感染,你拖了两个月?这种情况拖两个月,恐怕都要恶化成败血症了。”

    “我有让医生看过。”谢定澜说:“只是情况一直反反复复。”

    “行行行,别说了,你和阿衡一样,都不把命当回事,大人也就算了,小孩子还被你这样耗,命得多大啊能拖两个月还不上正规医院看?”陆奕卿边解安全带边说。

    “...”谢定澜被他戳中了痛点,哑口无言。

    陆奕卿下了车,夏日的晚风把他的刘海都吹成逆毛了,他绕过去敲敲谢定澜那边的车窗,谢定澜把车窗降了下来。

    陆奕卿与他说:“你在这边等我20分钟,我去医院取药和工具。”

    “你...”

    “今晚就去看你说的这个病人,不能再拖了。”陆奕卿压下被风吹乱的刘海:“在这等我。”

    说罢他便往医院的门诊大楼跑去。

    谢定澜坐在车里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微微抿了一下嘴唇,他没有想过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会愿意这样帮他。

    二十分钟后,陆奕卿提着一个药箱往这边跑过来,他开了车门重新坐回车里,示意谢定澜开车。

    一个小时后,谢定澜的车驶进了湖西小镇,停在了一栋三层小洋楼前。

    小洋楼的门前亮着灯,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束着长发,上面别着一个褐色的发卡,身上是一条宽松的碎花连衣裙,长相俏丽,脸上堆着微笑。

    “这是我表姐。”谢定澜与陆奕卿道:“叫何瓣。”

    “荷瓣?”陆奕卿用两只手比出一朵荷花的形状。

    谢定澜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纠正他:“是单人旁的何”

    “哦...很美的名字。”陆奕卿说。

    “何小姐,你好。”陆奕卿下车后先与何瓣打了招呼。

    何瓣也连忙道了句你好,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谢定澜。

    “他是医生。”谢定澜介绍道:“叫陆奕卿。”

    何瓣原先还笑着,听到对方是医生后却立刻敛起了笑容,把人拉到一旁问:“又是哪里叫来的半吊子医生?你还嫌小帆受得苦不够多吗?”

    “姐,他是正规医院的医生。”谢定澜说:“第一医院的外科医生。”

    “?你别骗我,是你说的,这种伤不能...”

    “他愿意帮忙,也不会和别人说,不会有别的麻烦,你放宽心。”

    陆奕卿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问:“可以去看病人了吗?”看着似乎比家属还要急上几分。

    何瓣看他面相清秀,气质干净,比以往登门的那些医生看着顺眼许多,这才走在前面引路。

    谢定澜的表侄叫何帆,是何瓣的亲生儿子,何瓣所嫁非人,丈夫在她怀孕时和别的女人跑了,谢定澜知道后直接追上门当着情妇的面把那个男人废了。

    他只有何瓣这一个亲人,自然护得很。

    何瓣原本带着儿子住在市里,前段时间有人上门找谢定澜的麻烦,彼时谢定澜不在,七岁的何帆被人打了一枪。

    到现在都没好。

    陆奕卿推开小孩卧室的门时,看见那个孩子正在看电视,精神看起来不错,就是手上扎着盐水不能乱动,陆奕卿能看出来这孩子似乎有些营养不良。

    谢定澜上去和小侄子沟通了两句,小孩就乖乖把电视关了,然后自己熟练的扒拉下衣服的一角,露出肩上贴着纱布的伤口。

    陆奕卿看了一眼就拧了眉,纱布上除了渗出一点血迹,更多的是黄色的液体。

    何瓣大概也摸清了医生的治疗过程,主动上去抱着儿子,慢慢的帮小孩把那层没什么用的纱布揭了下来,纱布还和伤口化脓的地方黏在了一块,扯的时候还是会疼,小孩没明着喊出来,而是把头埋进了母亲的怀里,肩膀微微颤了几下。

    陆奕卿看着也不忍,但是这个伤口再不处理妥当,左边的肩膀怕是都要废掉了。

    伤口已经严重化脓,子弹打出来的那一个位置还能见到一层薄薄的血痂,陆奕卿取了酒精棉做初步的处理,上面的伤口稍微挤一挤就会流出混着浓水的血。

    这个过程算不上好受,小孩已经抓着母亲的衣领哭出了声。

    “别怕别怕,叔叔会轻轻的。”陆奕卿一边开口哄,一边取出一支麻醉针,他用眼神示意何瓣抱住孩子,别让他挣动,谢定澜见状也上前按着小侄子。

    麻醉针按着伤部打,刚扎进去的那一下是最疼的,小孩子前一秒还被叔叔温声温语的哄,下一秒肩上猝不及防的一阵剧痛,差点没疼得从妈妈怀里跳起来,好在谢定澜和何瓣使了力气按住了他。

    麻药发挥功效后,痛感就没了,此刻何帆去摸自己左半边的肩膀和摸一块猪肉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不痛自然也就不哭了,眼睛里还糊着泪,他看着眼前这个好看的叔叔,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下手那么狠。

    陆奕卿听了谢定澜的描述预判过伤势后,便带上了最齐全的药物,因此现在情况虽然严重了几分,但他应付起来也算游刃有余,他给孩子打了麻药后,便针对那处伤口做了一个小型的手术,拖了两个月,情况时好时坏,但好在没有恶化到不可逆的地步。

    这些盐水打得再多也仅仅只是起到最基本的消炎作用,实际用途不大,但好歹也减缓了伤口恶化的速度。

    整个小手术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小孩被妈妈抱着坐立,陆奕卿全程弯着腰专注地处理伤口,谢定澜看到他额头出了许多汗,把刘海都打湿了。

    处理好伤口又重新上好药后,这个治疗过程才算结束,陆奕卿直起腰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动作于此刻的自己有多费力——他的一把老腰,昨晚才被某人弄得快要断掉。

    谢定澜适时的去扶了他一把。

    “谢谢。”陆奕卿用拳头砸了砸自己的腰部,与人道了声谢然后又去问小孩感觉怎么样,完美忽略了谢定澜那声低低的“不客气”。

    他用的麻醉药量谨慎,一个小时后基本药效就过了,小孩能明显感觉到伤口的状况如何,有点疼,但不是不能忍受。

    “我带了止痛药过来,今晚先忍一忍,明天稳定了才可以吃止痛药,也不用多吃,受不了的时候吃一粒就好,多吃对孩子身体不好。”陆奕卿从药箱里翻出几盒药,他甚至还自备了黑色水笔,在药盒上写下吃药的剂量以及频率后才交给何瓣叮嘱道:“情况比我想象的稍微严重,我带的药不够,等我回医院再让药房的同事配,我明天给你带过来,刚好也当复诊。”

    何瓣虽然不知道这次这个医生医术如何,但看对方累得直不起腰来,多少还是有几分感激之意的。

    陆奕卿从口袋里拿了一根棒棒糖递给何帆,笑着说:“奖励你的勇敢。”

    何帆脸上还有泪痕,但眼睛里已经没有泪了,他接过那根棒棒糖,让谢定澜替他拆开包装,然后含在嘴里吃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陆奕卿坐在副驾驶上还有些兴奋,谢定澜想把车载空调开起来,陆奕卿问他能不能不开,谢定澜就收回了手没开。

    轿车飞速驶过高速,夏天夜里的风还算是凉快的,陆奕卿开着窗户,迎面吹着风,今天早上的郁闷被救治病人后的喜悦与成就感压了过去,藏在体内的雪松香此刻也出来为他喝彩,他的心情好极了,这三年,他没有一刻比现在开心。

    CP26(往事)

    往后数日,陆弈卿都没能再见到靳衡本人,他这几天也忙,从医院下班后还得抽空跑一趟湖西小镇,给小孩复诊完再回来就已经很晚了,他也被折腾得精疲力尽,躺在床上抱着手机想给靳衡打个电话听听对方的声音都不敢,怕对方在忙,发个问候的信息都要斟酌再三,简直就像刚谈恋爱那会儿,矜持又谨慎,只不过当初倍感折磨的一方是靳衡,现如今倒反着来了。

    信息发出去也是石沉大海,没接到一条回复。

    陆弈卿都怀疑靳衡填在病历本上的电话号码是假的了。

    何帆的伤一周后已经肉眼可见的转好了,上面化脓流血的症状彻底消失,枪伤的位置开始正常的结痂,小孩除了口服一些消炎药物外,已经不需要再每日挂水扎针了。何瓣看到儿子这回是真的要好,顿时对陆弈卿感激涕零,她带着孩子走不开,便特意做了几个拿手的甜点拖谢定澜带去给陆医生替她表达一下谢意。

    陆弈卿下了一台手术后,一回办公室就发现自己桌上多了一盒包装精美的糕点。

    “是一个高挑的男人送过来的。”严小伟凑过来说:“他来办公室找你,我跟他说你还得三四个小时才能下手术台,他就坐在一边等了得有两个小时吧,后来接了一通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才走的。我问过他名字,他说他姓谢。”

    陆弈卿大概明白是谁了,他刚好也饿了,就开了盒子,严小伟这个吃货一看到里面花样繁多的各种糕点就哇了一声,狗腿的问:“师兄,我可以吃一块吗?”

    “自己拿”陆弈卿挑了一个鲜花饼尝了尝,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严小伟一边啃桂花糕一边八卦:“我看那个人长得一表人才,好像还是个alpha,他在这边干等了你两个小时啊,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是师兄的追求者吗?”他指着被陆弈卿咬到一半的鲜花饼大惊小怪的说:“我的天!这个饼里包的是玫瑰花的花瓣,玫瑰花代表什么?代表爱情啊陆师兄!他在暗示你啊!”

    “...”陆弈卿抓了一块定胜糕糊进严小伟嘴里:“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严小伟乐呵呵的抱着一大堆吃的回了自己的位置。陆弈卿坐在椅子上放空思绪慢条斯理的吃完一个鲜花饼,觉得真是好吃,花香四溢的,吃完一个准备拿第二个的时候,放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过手机,只看了一眼就从椅子上嚯的站了起来,严小伟在一旁被吓了一跳,问他怎么了。

    “没事。”陆弈卿压下心中的喜悦,又重新坐回椅子上,眼睛盯着手机界面,其实他还没看消息内容,只是看到来信是“靳衡”二字时就有点控制不住的开心。

    “有情况!?是不是那个A约你出去了?!看不出来对方还是个行动派啊!快让我看看!”严小伟敏锐的又凑过来要看他的手机,陆弈卿忙用手把手机界面捂起来辩解道:“不是!”

    严小伟看他明明就是一副春心荡漾的神情,立时明白过来嚷道:“卧槽?难道是另一个A?我早该知道,师兄你这种硬件,身边怎么可能不桃花朵朵开?!你居然瞒得这么严实?!”

    “......”

    陆弈卿被他吵得受不了,找了个借口把人打发去巡房了。

    办公室一下只剩他一个人,他这才划出那条信息仔细看了起来。

    不算英文字符和标点,其实也就七个字:

    “晚上八点,YGUN酒吧见。”

    酒吧夜店这种地方,在陆家是被明令禁止的场所,一旦陆奕卿对这类地方表现出一点点兴趣,陆父陆母就会立刻给他进行一番思想教育,保证他没有这类“危险”的想法为止。

    但那毕竟是学生时代的事情了,现在他已经成年了,一些尝试不是不可以做。

    下班后,他特地回宿舍洗了个澡,他很担心身上的消毒水味去不掉,靳衡说过不喜欢这个味道,为了保险起见还喷了点香水,又打了一管抑制剂,虽然临时标记有很好的缓解作用,但他还是不能够完全放心,他怕又像前几次那样,在别人面前失态。

    他掐着点来了这个酒吧,却没有在门口见到靳衡。

    这一带都是游戏城电玩城,酒吧夜店也是连着一片的开,店外头装饰用的灯五颜六色七彩斑斓的,晃得人眼花,晚上八点,夜生活基本开始了,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也多了起来。

    对面的某个酒吧外直接站着两个穿着暴露的女郎在揽客。

    陆奕卿实在无法适应这种环境与氛围,低头给靳衡打电话想问一问他到了没,电话那头依旧是没人接的状态。

    眼看着要到约定的时间,他只能硬着头皮往YGUN酒吧里走,那里面的光线较之外面又暗了一度,所有的灯都是荧光灯,这种灯光打在人的脸上,颇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陆奕卿挡开了几个前来搭讪的陌生人,往酒吧内部走去,中心的舞池里热舞的男男女女占据了主导,他们随着音乐的节奏疯狂摇动自己的身躯与手臂,在陆奕卿看来,如果去掉音乐,这些人的举动与疯子无异。

    酒吧这种相对封闭的空间,各种性征的信息素都杂糅在一起,其中尤以alpha信息素最浓烈,这其中还混杂着烟味酒味,简直就是气味垃圾场一般的存在。

    陆奕卿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就要吐了,他不明白靳衡为什么会把他约到这种地方来,约到这种地方也就算了,为什么不来接他一下呢?他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在他推拒掉今晚不知道第几个人的尴尬搭话后,他才从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捕捉到靳衡的身影,靳衡身后还跟着许多人,视线并没有往他这边偏移,陆奕卿只能快步追上去,他喊了对方的名字,但很快就被震天响的音乐声盖了过去,他最终被人拦在了外头,眼睁睁的看着靳衡走进了一间包间里,关上了门。

    拦住他的墨镜男挡在他身前,语气不善的问:“你做什么?”

    “那里面有我朋友,我和他有约。”陆奕卿说:“你能不能让我进去找他?”

    “莱总在谈重要事务,你不能进去打扰。”墨镜男笑了笑,玩味道:“有约?和谁有约?什么约?这里已经不需要MB了。”

    “你误会了,我真的是来找我朋友的。叫靳衡。”陆奕卿觉得跟这种人说话太累了,耐着性子道:“麻烦你让我进去,或者通知一声也行。”

    墨镜男松口道:“可以。”他从旁端了一杯蓝色的鸡尾酒,递到陆奕卿眼前说:“你要我传话也不是不行,但这里都是有规矩的,你要进去找人就得卖我个面子,把这杯酒喝了。”

    “......”陆奕卿看着那杯酒,犹豫道:“喝了就能进去找人了?”

    墨镜男微笑着点头,将酒又往他手中推近了些。

    陆奕卿看着手中的酒片刻,下了莫大的决心后才微微抿了一口。

    “喝光了才算数。”墨镜男不通人情的说。

    陆奕卿看他一眼,只能仰头把那杯酒喝光了,一滴不剩。

    墨镜男接过杯子用一种奇怪的语调说:“还挺厉害的嘛。”

    陆奕卿极少碰酒,但也不是一杯倒的酒量,但是这杯60毫升不到的鸡尾酒似乎格外上头,他才喝下去没多久,就觉得有点头重脚轻了。这时从包厢里出来了一个人,他晃了晃脑袋,视线反而越加模糊,再想喊人却发现已经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后知后觉的想,自己是不是被下药了?那杯酒有问题么?

    墨镜男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Omega,还好心的上去搭手扶了对方一把,确定人已经在晕迷的状态后,才打了手势,只见周围的跳舞的人群里又走出几个人高马大的alpha,其中两个驾着已经失去意识的人往酒吧的另一个隔间走。

    整个过程快速又低调,在嘈杂的音乐和人群中引不起任何注意。

    陈大春原本是出来解手的,无意间往外面望了一眼就看见之前在医院里敢对着兄弟们吼的陆医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这种地方,看情况似乎还被莱少爷的人为难了,他看着那个白白净净的医生倒在那个看门的手里,原本没想多管,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再者对方是莱总的手下,做什么恐怕都是莱炀本人授意的,他根本管不了,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医生被一群人拐走了,去厕所的途中又想好歹这个医生曾经救过自己老大,身世清白的小公子沦落到那群人手里恐怕真要毁,陈大春良心发现,回包厢的时候,走到靳衡身边与他低声说了自己所见,想看看老大怎么示意,哪知他话说到一半,靳衡就上手揪着他的衣领,眼神凶狠的逼问人在哪。

    坐在一旁的谢定澜看着靳衡越变越难看的神色也能猜出是出事了,靳衡甩门冲出去的时候,他也跟着追了上去。

    陈大春被老大的反应吓懵在原地,自然也就完全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莱少爷脸已经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了。

    CP27(往事)

    陆奕卿晕晕乎乎的,他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头也晕沉得厉害,但触感还在,他能感觉到有人在碰他,还有萦绕在鼻间乱七八糟的气味,唯一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要反抗,可是他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与被人刀俎鱼肉没多大区别。

    为首的墨镜男与身后站着的四个alpha说:“莱少爷的意思,这个人,你们怎么玩都可以,弄死了也没关系。”

    后面四个大汉脸上立时露出贪婪兴奋的神情,像饥渴已久的恶狼。

    “动静别太大。”墨镜男说了一声,继而便往门外走去。

    哪知他才刚开了门,立时被人一脚狠狠踹在胸口,整个人几乎飞出了一米远,身体砸在地上的玻璃桌上,玻璃立即碎了一地,那四个大汉听到动静便停了手上的动作,回头就看见墨镜男倒在一片玻璃渣上爬都爬不起来,脸上还被震开的玻璃碎边割了好几个口子,血流了满脸。

    他们一下子都吓得不敢动弹。

    靳衡的视线移到沙发处,其中一个alpha的手还扣在陆奕卿的腰上,那四个男人虽然被他刚才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色胆不息,其中一个不明就里的还问他:“要不要一起玩?”

    谢定澜追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间小小的包厢地上躺着五个嗷嗷叫疼的alpha。

    靳衡抽了桌上的纸巾擦干净拳头上的血后,才弯腰将意识不清的陆奕卿打横抱在怀里。

    谢定澜不用问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留意了一下陆奕卿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人没有完全晕过去,但显然已经意识混乱了,便提醒了靳衡一句:“被人下药了。”

    靳衡脸上还有七分刚才打斗时残留的戾气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的气场变得更加可怕。

    莱炀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看见此情此景,还未开口发难,先被靳衡披头盖面地吼了一句:“你他妈管好你的人!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杀了他们!”

    身后跟着莱炀的人都暗暗吃了一惊,地上躺的那些人都是莱炀管的部下,上点道的都知道这件事是谁指使的,所以就算有人觉得这么对一个无辜的Omega不太道德,但也没人敢出来说一句不是,但是靳衡就这样把莱氏的太子爷吼了,还用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看着小莱总,丝毫情面都不留。

    莱炀也被靳衡这么剧烈的反应吓到了。如果是别人敢对他这么发火,那么他一定会让这个人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但现在这个人是靳衡,偏偏是靳衡。

    他竟然连还嘴狡辩的勇气都没有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靳衡抱着人走出了酒吧,良久,双手才微微捏成了拳头。

    陈大春到现在都没转过脑子来,靳衡让他开车他就坐进了驾驶座,注意力却一直放在车后座的陆医生身上。

    陆奕卿的状况好像还加重了几分,他两边的脸蛋都晕上了不正常的绯红,Omega香甜的信息素几乎快把整个车厢都填满了,靳衡担忧的摸上对方的额头和手心,都是一片滚烫。

    他刚想叫大春开车去医院,谢定澜却追了上来,从车窗递给他一盒药说:“解药。”

    靳衡接过那个药盒看了一眼。

    “那个药刚研制出来的,除了让人晕迷”谢定澜放低了声音说:“还有催情的功效。”

    陆奕卿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攀上了靳衡的脖子,身上也不老实的蹭了蹭,嘴里嘟嘟喃喃的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谢定澜把视线从人白皙的脖颈处移开,与靳衡道:“带他回家吧,去医院不方便。”

    靳衡见此状况,便知道谢定澜所说不假,将药收下后,与对方道了谢,让陈大春开车往家里赶。

    一到家,靳衡就把人抱到卧室的床上躺好,又试了试体温,确定没有再飙高后才转头开了降温的空调,又急急忙忙的去厨房倒了杯热水,掰开三个胶囊药丸。

    靳衡把人抱着坐起来,陆奕卿靠在靳衡怀里,水杯抵在他的唇边,靳衡轻声哄着让人张嘴把药喝了,但是昏沉的Omega始终咬着牙关,眉头也微微皱着,看得人又着急又心疼。

    靳衡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含了一口药水,俯身堵上陆奕卿的嘴,用舌头撬开对方的牙齿,把药送了进去。

    他就这样喂完了一整杯药水。

    这种水滋滋的亲吻原本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但是靳衡脑中的一根弦绷得死紧,半点别的想法都不敢有,他在床边守了半个小时,陆奕卿身上的体温才完全降了下来,脸色也恢复如常。

    靳衡这才松了一口气。

    陆奕卿一睁眼就看见了靳衡,一见这人,这几天的委屈一下子就全涌上来了,他鼻子一酸,声音比蚊子还小的抱怨:“你终于肯出现了?”还赌气的把被靳衡抓着的手抽了回去钻进被子里不给他碰。

    靳衡还在方才的后怕中,哪还敢跟他闹脾气啊,只能一头雾水的解释道:“我最近事情多,太忙了。”

    陆奕卿撇了撇嘴,他很想问问靳衡真的有那么忙吗?忙到电话都不能接一下?消息也不会回一个吗?但他没立场问这些问题,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委屈着。

    靳衡见他不说话也不看自己,就知道奕卿是生气了,陆奕卿生气时不会跟你闹也不会跟你吵,他就是不理你,冷处理冷暴力,高中的时候靳衡已经领教过了,他只好放软了语气,像以前那样哄着问:“奕卿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里?”

    陆奕卿眨眨眼睛,被他这么一提,他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晚上不应该躺在床上,对啊,他明明去了酒吧的,怎么一睁眼就回到了阿衡的家呢?

    靳衡看他不回答,以为还在生气,只能又哄着道:“你告诉我一下呗。”

    陆奕卿从床上爬起来坐着,问靳衡:“我手机呢?”

    靳衡连忙把手机拿了过来狗腿的递过去。

    陆奕卿边把消息翻给他看边说:“是你把我约过去的啊。到了地方却不见人。”

    靳衡接过手机看。

    “我给你打了电话你也没接,找了半天才找到你的人影,结果有人拦着我不让我进去”陆奕卿开始倒苦水。

    “这条信息不是我发的。”靳衡说。

    “?啊?”陆奕卿疑惑道:“可是这难道不是你的号码?”

    “我有三部手机,三个号码,这一个出院那天就丢了。”靳衡解释说。

    他的三部手机,一台处理公事,一台处理私事,还有一台用来应付医院警局这类机构,号码是那样填,但能不能联系得上就是另一回事了,因为这个缘故,这台手机丢了也就丢了,他也没在意,也没想找过,哪里知道陆奕卿把这个号码看得这么重要?甚至还差点因为这个疏忽而酿成大祸。

    “难怪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都不回了。”陆奕卿恍然大悟道:“所以你不是故意不理我的?”

    “...”靳衡避开这个问题,算是默认了。

    “那这条消息是谁给我发的?”

    “反正给你发这个消息的人没安什么好心。”靳衡把那条信息删了说:“以后别这么没有戒备心了,知道吗?”

    “...那我以为是你嘛”

    靳衡抬手揉揉他的头发说:“还有啊,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你一个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怎么就不懂呢?那种场合的人给你递酒喝你都敢喝?你知不知道你喝的那杯酒里被下了迷药啊?”

    “啊?”陆奕卿瞪了瞪大眼睛:“那杯酒真的有问题啊。”

    “不然你现在怎么躺在这儿,是不是还是四肢无力?”

    陆奕卿动了动,确实还有一点乏力感,他这才意识自己刚刚有多危险:“那个人说喝了那杯酒才能进去找你。我以为他是你朋友。”

    “我的朋友就一定好人吗?”靳衡反问他。

    陆奕卿居然傻傻的点了点头。靳衡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道:“你太傻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很坏的。”

    陆奕卿大着胆子伸手抱住了靳衡,见靳衡没有反抗,他才继续说:“再坏也是我喜欢过的阿衡啊。”

    他抬头试探的去碰了一下靳衡的嘴唇,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以一直喜欢你吗?”

    靳衡想拒绝,但他开不了口,他又败下阵来。任由陆奕卿一点一点靠近,然后吻住自己。

    这个吻的主导权很快重新回到了靳衡手上,他把陆奕卿压在身下深吻。

    这个带着药味的亲吻进行到一半时,靳衡就开始上手扒身下人的衣服,陆奕卿反应过来后,连忙制止了,喘着气道:“我...我得先洗个澡才行...身上很脏”

    他觉得自己从那种空气都令人作呕的地方回来,身上肯定是脏了。

    “我想洗澡...洗完澡再...唔”

    “我忍不住了。”靳衡虚顶了一下说。

    “那...那去浴室?”

    “......”

    浴缸里盛满了水,打好了泡沫,靳衡把陆奕卿按在浴缸边缘顶,水面的涟漪由缓至急的晕出一圈又一圈。

    陆奕卿咬唇承受着这些,在对方情动到极致时,恳求他标记自己。

    他后悔了,三年前在手术台上,医生给他上完麻药后,他就开始后悔了,他不能把靳衡留在自己身上的标记就这样抹去,他拼命的和医生说自己不要动这个手术了,但手术室里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无视了他的这个请求,直到最后医生给他上了大剂量的镇静剂后他才被迫安静下来,也就是因为这个插曲,原先成功率可观的手术出了意外,药物冲突导致的信息素紊乱,终生不可逆。

    他几乎是哭着哀求的。

    靳衡对他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至少现在还是。

    CP28(往事)

    第二天靳衡很早就醒了,陆奕卿几乎是贴在他身上的,稍微动一动,两人的鼻尖就能来个对对碰。

    靳衡用手指轻轻去拨了一下对方长得过分的睫毛,omega睡得太熟都没有反应,他自顾自笑起来,像是偷做了什么坏事还得逞了。

    把人抱进怀里温存了一会儿,他才放轻动作下了床。

    靳衡去厨房捣鼓起了小米粥,又洗了一朵西兰花,按着以前的办法一步一步煮,准备把粥往碗里捞的时候,腰被Omega从身后抱住了。

    陆奕卿穿着不合身的睡衣,侧着脸枕在靳衡后背,声音都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我还以为你又走了。”

    靳衡摸了摸对方覆在自己腹部的手,说:“不走,我给你煮早饭。”

    “又是把外卖加热一下吗?”

    “不是,我给你煮小米粥。”靳衡说:“你不喜欢吃外面做的东西,那我就亲自做。但是可能会不好吃。”

    “怎么会不好吃?”陆奕卿较真的说:“阿衡做的东西都好吃,我都喜欢。”

    靳衡低笑了一下说:“那我要是往里面投毒呢?你也喜欢?”

    “你舍不得。”陆奕卿也笑了。

    “...确实舍不得。”靳衡低声应道。

    吃完早饭,陆奕卿就得回医院工作了,靳衡开车送他,陆奕卿出门的时候磨磨蹭蹭的,靳衡怕他迟到催了好几次,一向以守时为原则的陆医生才慢悠悠的踱到门口,吞吞吐吐地问:“我今天晚上下班了还能来你这吗?我是说嗯...反正我一个人住着也很无聊啊...嗯...我是说,能不能回到以前那样,我现在已经独立了,家里已经不怎么管我了...阿衡,你的生日也快到了...我答应过要给你补一个生日的...可不可以呀?”

    他说这些话时,眼睛都不敢与靳衡对视,在靳衡做出回应之前的短短几秒,他惴惴不安的搓着衣角,好像自己是在提一个很过分的要求。

    “可以,你想来就来。”靳衡转身去柜子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他:“这是这里的钥匙。”

    陆奕卿接过来,微微睁大了眼睛,里面盛着的全是意外的喜悦:“谢谢阿衡!”

    被完全标记之后,陆奕卿便试着不再注射抑制剂,他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天,直到夜里睡觉时,症状都没有复发过,这样观察了一周后,他觉得这个症状在好转,他去医院做了这方面的检查,结果显示体内的信息素系统已经神奇的趋于稳定,医生也与他说,这个后遗症的症状八成是控制住了,

    他以后就和正常的Omega一样,不必再每日每夜的忍受发情的困扰,只是到底还是有一些影响,比如发情期会格外难熬一些,以及过去三年因为过度注射抑制剂,身体对这类药物产生了免疫,抑制剂的作用在他身上会大打折扣。

    但无论如何,这于陆奕卿而言都是一个好消息。

    他兴奋的与靳衡分享这个消息,对方却也只是欣慰的笑笑,抱着他亲了几下便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靳衡最近好像格外忙了一些。晚上回来得也很晚。

    周末的时候,陆奕卿打算帮靳衡收拾一下房间,这间套房四室一厅兼一个厨房,200平左右,屋里陈设简单,靳衡似乎没把这里当成家,屋里找不到一点有装饰意味的陈设,冷冰冰的桌椅,冷冰冰的电视,该有的电器家具一应俱全,其余的一样都没有多出来。

    之前的出租屋虽然又小又破,但满满都是烟火气息,沙发旁会有靳伯母打到一半的毛线围巾,厨房的流理台上放着几株开不出花的绿植,卧室的桌上会摆过一排的相框,上面全是两人的合照。那才更像是一个家。

    他上商场买了许多东西,路过一排花瓶时,还是忍不住挑了一个带回去,又去花店买了一大簇花。

    回去后,他将那几朵娇艳的小花修剪好后插进花瓶,又洒了点水,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这样整个客厅看着好歹活泼了点,不像之前那样灰冷。

    书房里像模像样的摆了一张桌子,上面躺着几本杂志,但是因为很久没人用过,桌上已经蒙了一层薄薄的灰,陆奕卿打湿了抹布想把这张形同虚设的书桌擦干净,擦到桌子自带的抽屉时一不小心把把手往外拉了拉,抽屉就那样敞开在他眼前。

    陆奕卿清楚的看见,那里面静静躺着一把手枪。

    他起先以为是玩具枪或者模型,但把枪拿起来后才发现,这个“模型”十分有分量,枪身下面还压着几排子弹。

    他试着去碰了一下扳机,扣动的瞬间,耳边响起一阵巨响,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书桌对面的墙上已经多了一个黑色的小洞。

    这是一把上膛的真枪。

    他的手被枪的后座力震得发麻,右耳也有一小会儿的耳鸣。

    这样的威力,怎么可能是一把玩具枪?

    意识到手里是一把真枪时,他的手就握不住枪身了,手枪掉到地上,枪口还在冒着烟。

    这间房子的隔音好,又在高层,因此枪声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

    靳衡进门时,映入眼中的先是客厅正中央的一瓶百合花,他皱了皱眉,走过去想将那簇百合抽出来扔掉,但走进了才发现,花瓶旁还放着一把黑森森的枪。

    他下意识的往书房的位置看,坐在沙发上的陆奕卿轻轻开口说:“我从里面拿的。”

    “......”靳衡拿过那把枪上了保险:“你不该乱翻我的东西。”

    陆奕卿任由他误会,他现在只想知道靳衡为什么会有枪,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与靳衡道:“你知不知道持枪是违法的?”

    “你现在是要给我科普法律是吗?”靳衡将手枪收走,又开始着手把桌上的那一簇百合一根一根抽出来:“让陆医生失望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这一点你早该看清楚了。”

    陆奕卿被他这个态度气道,红着眼质问他:“你知不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

    “该碰的不该碰的我全都碰过一遍了,三年前就碰了,你现在跑出来说教,是不是太晚了一些?”靳衡逼近他道:“你要是怕被我连累,那你就趁早滚。”

    如果是三年前,靳衡对他说出这句话,陆奕卿一定头也不回的滚远了,但现在他不会。

    重逢后,他能感觉到靳衡变了很多,但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样陌生,他不知道靳衡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身上除了上次那个刀疤外还有许多深深浅浅的疤痕,那些疤痕就像是一个个事件的节点,把它们的来源串起来也许可以知道靳衡这三年是如何过来的,但没有人愿意告诉他这些,就连靳衡自己都三缄其口。

    他总是想着放下过去那些事后就可以重新开始。但这三年,一千多天,到底还是发生了许多他无法掌控的事情,这些事把以前的靳衡生吞活剥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靳衡看似完好无损,他就天真的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还没有从低谷里爬上来,就已经又坠入了另一个深渊。

    “我不会滚的。”陆奕卿说:“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随你吧”靳衡把几朵百合花扔到了垃圾桶里,顺道把花瓶也一并处理进垃圾堆中:“我不喜欢花,你以后别自作主张了。看一次扔一次。”

    这场争执之后,两人开始冷战,陆奕卿也体会了一把靳衡的冷暴力,他知道靳衡会与枪这类器械打招呼之后,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每天一早起来就是去书房确认那把枪是不是还在抽屉里躺着,如果还在里面躺着,那么至少可以说明靳衡今天去做的事是安全的。

    他有心事,胃口也变得奇差无比,在急诊科值班的时候偶尔会突然收到几个重伤的病人,他总是很怕下一次送过来的会不会就是他的阿衡?

    就这样过了几天,陆奕卿终于忍不住要向对方服软的时候,那把枪不见了,靳衡一大早的也见不到人影。

    他最近总是容易累,睡得也死,对方起床时他也无法察觉。

    他担心得不得了,以前看的那些枪战电影的血腥画面一幕一幕的在他眼前划过,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人冷汗涔涔。

    他知道现在给靳衡打电话他也不会接的,就算接了他也不可能告诉自己他去做了什么。

    无奈之下,他只能给谢定澜打了一通电话。

    既然两个人是同事的话,也许他会知道靳衡的行踪。

    事实上直到他按下拨打键时都还在怀疑谢定澜会不会接,所以电话在接通第一声后就被接起来时,他还愣了一下。

    谢定澜话少,接起来就说了三个字,一个是“喂”,一个是“你说”。

    陆弈卿先是问了靳衡在不在他身边。

    “我稍后会去与他会合”谢定澜说。

    陆弈卿听罢急着说:“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儿去?”

    “我很担心阿衡,我不会捣乱的,你就让我看到他就好。”

    “拜托你了,定澜。”

    那头沉默了几秒,陆弈卿以为对方要拒绝自己时,谢定澜才道:“好。”

    CP29(往事)

    谢定澜将车开到了小区门口,陆弈卿只需要下个楼就可以和他回合。

    陆奕卿出门的时候带上了一个小药箱,坐进车里后被谢定澜提醒了一句:“安全带。”

    他才发现自己没有把安全带系上,等陆奕卿系好安全带后谢定澜才发动了汽车。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要去做什么?”陆弈卿的的手紧紧抓着安全带不放,他觉得今天车厢里的空气格外闷。

    “继续之前被打断的一笔交易”谢定澜注意到对方有些苍白的脸色,问道:“你不舒服?”

    陆弈卿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才道:“没事,就是有点闷。”

    谢定澜闻言替他调低了副驾驶的车窗,让外面的空气通到车里,又着手将车载空调的出风口完自己这边移了移,不让冷风对着陆弈卿吹,做完这些后才问:“这样好点了吗?”

    “谢谢,好多了。”车里流进新鲜的空气,陆弈卿的胸口才不那么闷。他没有晕车的毛病,方才却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嗯”谢定澜重新把视线放回前方,他减了速度,让车开得更加平稳。

    “一会儿到了那里,你就坐在车里不要动。”谢定澜叮嘱道:“不能排除有意外状况发生,所以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否则我可能顾不上你。”

    “好,我知道,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需要我帮你告诉靳衡吗?”

    陆弈卿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他想起靳衡这几日对他的态度,黯然道:“别告诉他了,我就远远的看着就好,我只想确保他平安。”不要再受伤了。

    “你...很喜欢靳衡?”谢定澜忽然问道。

    “?”陆弈卿觉得他这个问题颇有些突兀,因为谢定澜在他的印象里十分沉闷,这类问题似乎不应该从他口中冒出来才对。

    谢定澜见对方许久不答,方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不妥,他有些窘迫的说:“冒犯了。”

    “啊不会”陆弈卿笑笑说,然后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是喜欢他,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嗯。是这样。”谢定澜不敢扭头与人对视,他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异样来。

    车停在了一处大工厂前,副驾驶的车窗正对着工厂大门,陆弈卿偏头便能看见里面的场景。

    谢定澜为了安全考虑把车窗又重新升了上来,但这不妨碍陆弈卿看到外面的场景,只是从外面往车里看时,就只能看到一片黑。

    谢定澜叮嘱他不要随便跑出去后才下了车。

    陆弈卿偏头往外面看去,很快就捕捉到了靳衡的身影。

    他身后还跟着许多人,除去谢定澜外,那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是那群人包括靳衡都是以莱炀为中心的。

    靳衡负责交接的香港方面的交易因为上一次的突发状况而被迫暂停,当初那批交易的货物也差点被那伙突然杀出来的人抢走,靳衡原本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但为了保住那批货物才会受伤,莱炀没有轻易放过那伙人,花了半个月追根究底的察,结果反倒挖出了一个奇怪的结果,当初半路杀出来的那伙人恰恰就是香港那个商人雇的打手,目的无非就是不花一分钱将那批刚刚出土的文物占为己有,现在目的没达成,才硬着头皮过来与莱炀这一方在谈判桌上坐下,可惜莱炀根本没打算给对方这个机会,他把人约到人少的废弃工厂 ,要做的无非就是让手下人还以颜色。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 说是来谈判,也还是带了很多所谓的保镖。

    陆弈卿原本就觉得奇怪,做生意应该约在餐厅酒店这类地方才合乎礼仪,约在这种地方实在是显得非常没有诚意。

    除非莱炀那一方原本就没有想过要达成这笔交易。

    果不其然,他一晃神的功夫,原先坐在谈判桌两边心平气和交谈的两方已经剑拔弩张的打了起来。

    他第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便是去开车门,但又猛然记起谢定澜说的话,他根本不会打架,下去也只会添乱,他不想给靳衡添麻烦,于是硬生生的止住动作,焦急的坐在车里。

    他的目光一刻不歇的跟在靳衡身上,他从来不知道靳衡打架这么厉害,他现在手上仅仅是拿了一根棍子,如果拿的是一把刀,陆弈卿真的怕他会杀人。

    他自小养在温室里,这样血腥的场面仅仅只在电影和新闻上看到过。即使他现在也只是一个旁观者,可是现在在里面拿命搏斗的是他的爱人。

    头一次,他觉得自己很无能,也是头一次,他清醒的认识到靳衡不知何时已经与自己渐行渐远,甚至与他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对方明显落了下风,这场打斗应该很快就会结束,陆弈卿确认靳衡没有受伤后才稍稍要松一口气时,却猛然看见被靳衡打趴在地的一个人从衣服里掏出了枪。

    他几乎是立刻冲下车,冲着处在危险中的靳衡喊:“阿衡!他有枪!”

    靳衡乍一听到陆弈卿的声音便寻到了对方的身影,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十分狰狞,陆弈卿被他看了一眼就莫名的背后发寒。

    这时,那个抽出枪的人见目的暴露,干脆把枪口对准外面突然冒出的这个人,靳衡惊诧过后立时反应迅速的反扭那人的手。

    枪最终打偏了。

    陆弈卿能感觉短短一瞬间,前方忽然划过一道疾风,电光火石之间,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左边响起一声结实的冲击声和玻璃破碎声。

    他扭头去看,身后的车窗多了一个黑色的洞,甚至因为摩擦过度,还在冒烟,玻璃已经碎得四分五裂。

    枪口的位置离他的左手手臂仅仅只差了一厘米不到的距离。

    如果靳衡没有及时去干涉那个人的举动,那么这颗子弹无疑会打在陆弈卿身上。

    就差那么一点点。

    靳衡确认陆弈卿没有被伤到后,三两下夺过对方的枪,把那个人的右手按在地上,枪口抵在对方手背,实打实的打了一枪。枪响过后,跟着响起的便是那个人凄惨的嚎叫声。

    陆弈卿几乎被吓呆在原地了,看到靳衡对别人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时,竟然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伙人显然也注意到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有不怕死的直接就敢提着刀要往陆弈卿这边刺来,谢定澜最先反应过来,在那个人冲到陆弈卿面前前卸了对方的胳膊,付出的代价就是被那人用刀刺中了小腹,但依然不妨碍他把那个人打翻在地上。

    那伙人最终失去反抗的力气,领头都落到了莱炀手上,莱炀拿了一把匕首抵在对方的脖子上,那个香港的老板吓得尿了裤子,连声求饶让利,莱炀阴森森的说:“我不杀你,但是你伤了我的人,那一刀总得在你身上讨回来才行啊。”他把匕首的锋刃抵在对方脖颈的动脉上,眼中闪过一道狠光,那人的脖子处就汨汨冒出血来,很快就捂着脖子倒地抽搐,片刻后,彻底安静了。

    陆奕卿看到谢定澜腰间溢出来的血了,他冲上去想过帮他查看伤势,谢定澜脸色如常的说:“只是划了一下,流了点血。”

    陆奕卿硬是掀开对方腰间的衣服看了一下,确认只是稍微深一点的皮肉伤,没有伤到内脏,出血也不严重后,才转头去拿了自己带过来的小药箱——这原本就是拿来以防万一的。

    他拿了纱布和酒精棉,让人靠在车子边,认真的替人处理起伤口。

    他忙到一半时,右手忽然被靳衡抓住了,抬头时就对上那人冰冷冷的目光,仿佛多看一眼就要被他冻住了般。

    “阿衡...”

    “谁让你跟过来的?!”靳衡用一种责备的语气与陆奕卿说。

    “我...我担心你。”陆奕卿丝毫没有底气,他有些怕这样的靳衡,他的目光瞥到工厂里那个捂着脖子满手血的人,秉着医者的本能想上前施救,手却被靳衡箍着,一步都走不了。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没命啊?!”靳衡冲他吼,陆奕卿听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的手腕被靳衡抓在手里,对方有多生气抓的力道就有多重,陆奕卿觉得自己的手要断在他手里了。

    谢定澜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捂着处理到一半还在渗血的伤口帮着解释:“是我带他来的。”

    “你看到了,因为你,有人受伤了!”靳衡看到没看谢定澜一眼,只对着陆奕卿吼:“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的事你别管,你他妈的一句都听不懂是吧?非要等到有人受伤了才知道怕是吗?!非要等到!有子弹打到你身上的时候才会知道怕是吗??!”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我怕你出事...我...”

    靳衡打断他道:“不需要你担心!你除了会添乱还会做什么?!”

    陆奕卿垂下眼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像自己真的犯了一个天大的错。

    可是他做错了什么呢?担心一个人也是错吗?

    莱炀站在一旁擦拭着刚才染血的匕首,说:“衡,你不应该把这种累赘带在身边的。”

    “我会管好他的。”靳衡拉着陆奕卿的手又紧了几分。

    CP30(往事)

    陆奕卿被靳衡带回了家,靳衡把他扔在客厅里,然后走进卧室将陆奕卿极少的几样物品胡乱塞进了小行李箱中,

    陆奕卿看着靳衡把行李箱搁在自己手边,一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你走吧。再待在这对你对我都不好。”靳衡把陆奕卿的手放到行李箱的手把上,下了逐客令。

    陆奕卿跟靳衡重逢不到三个月,却被他赶了两次,算上三年前那一次,一共是三次。

    第一次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年轻气盛,觉得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好的。

    第二次他倔强着没有答应,看彼此谁能耗得过谁。

    这一次,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坚持是那么的可笑。

    他深刻体会到了靳衡当初说的累赘是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自己可不就是累赘吗?

    自始至终,离不开对方的人都只有陆弈卿自己而已。

    第三次,他认输了,他与靳衡认错。

    “我错了阿衡,我和你道歉。”他低声说,觉得自己在靳衡面前矮了一截,不断的让步:“以后都听你的,我不干涉你做的事了,你...你能不能别赶我走。”他把手从行李箱上收回去背在身后,抬眼与靳衡怒意未消的双眸相对,软声道:“我想待在你身边。”

    陆弈卿的眼睛就像一汪泉水,清澈澄明,什么都藏不住。

    他这样无辜的看着你的时候,你很难不为之动容。

    靳衡长叹一口气扔下一句随便吧,然后开了门出去。

    偌大的房子只剩下陆弈卿一个人,他出了一会儿神,才慢吞吞的将行李箱里的东西都翻了出来,然后识趣的放进了客卧。

    这一晚靳衡没有回来。

    接下来很多天,靳衡都没有回来。

    他和莱炀去了一趟安市。

    在一个破落的村子里见了一个中年男人——当年撞死靳夫人后肇事逃逸的司机。

    莱炀答应帮靳衡查当年靳父贪污的案件,整个调查进入收尾阶段,自然也牵出了当年这场车祸的真相。

    中年男人名叫张顶,他坐在靳衡面前时,头低得快掉下来。

    靳衡手里紧紧握着一个杯子,杯里的茶水小幅度的晃着涟漪。

    他永远不会忘了母亲倒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

    那辆车在轧倒人之后只稍作停顿,靳衡飞奔过去要救人的时候,那辆车突然又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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