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开心。(?'-?'?)? (18)
if you don't like me and still watch everything I do, bitch you're a fan !”
我竖起大拇指,道:“记性不错,口音不错,还有我觉得,你的英语比法语好。”
董威趴在我肩膀上哭笑不得,“哥,你是讽刺我大学白学了吗?”
这时候我们的圣代做好了,我们端着的物事一紫一红,二人好似发现了什么,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圣代,而后尴尬笑了笑。
董威突然凑过脸来,拿起勺子就要往我这里来舀,说:“我尝一口你的草莓味。”
我连忙叫道:“啊啊啊啊!这么多!不行,没了没了!”
董威笑呵呵一口吃了进去,我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
三分之一没了……
“我也要你的蓝莓味。”
他突然举了起来,由于他身高比我高太多,我实在够不着。
我:“……”
之后二人坐在湖边吃着冰淇淋,听着湖边传来的歌声。
我们望了过去,发现很多人在围观。我记得我们学校出了一对歌手,他们经常在外边做街头艺人,上次跟高远出去看见两个男孩在卖唱,他们唱得很好,高远说那是我们学校的人。
我听这声音,好像正是那日高远口中说的那对。
此时他们唱的是李荣浩的《野生动物》,声音悠扬婉转,穿过了湖面,似乎湖面上水波粼粼中灯照下的金光正是由他们的歌声震撼而开的。旋律正如湖面上的粼波,渐渐荡开,迤逦至黑色深处。
董威不知何时一直盯着我看,但我也不确定那眼神是否是看我还是看着人群,毕竟我坐在他的前面,而我的前面正是人群。
也不知何时,他突然意味深长地说,语气带着认真:“阿哲,你真好,脾气好,学习好,还这么聪明。”
我笑了笑,敷衍回复他,眼里满是那对歌唱的兄弟:“哪有哪有,别瞎说,要乐观一点,tu dois voir la vie tout en rose.(你应该把生活看成玫瑰,寓意:要乐观。)”
他又说:“找到一个好对象真的好难。”
我又敷衍着傻傻笑道:“你会找到的,放心吧,我支持你,我永远支持你啊bro!”
“嗯,我会找到的,一定。”
我突然觉得他的语气好奇怪,于是我立马扭头看他,我刚转过头,他立马转过头去看着图书馆的灯火通明,避开了我的目光。
☆、2017/12/04(上)
今早上终于没有番茄炒蛋面了, 但周原给我做的是番茄鸡蛋炒饭。
我看都没看一眼, 只吃了一个面包。
周原今天早上好像精神了不少, 眼里一直含笑,而我跟往常一样顶着一对黑眼圈, 脸上也一直不见光明。
他突然笑道:“困就去再睡会儿, 你这样学习效率也不高, 事倍功半,还不如躺着舒服点儿。”
我立即装作精神抖擞直起了腰身。
“精神好着呢!”
“是挺好的。”周原嘲笑道, “就好像夕阳红的大爷大清早精神状态好出来打太极。”
我直接将吃得只剩下一口的面包扔朝他脸上扔去。
面包掉在地上, 小肚皮一口吞了, 摇着尾巴还想要。
我摸摸它的头, “周肚皮有没有在你的头上安装针孔摄像头啊?”
小肚皮哀叫一声,尾巴摇得越来越厉害。
周原却道:“被你听见了?”
我白了一眼, 抱起了小肚皮, “某些人说话就跟打锣似的,我耳朵好使。”继而我又对小肚皮说:“他要是往你头上安什么, 咬死他。”
周原:“……”
“阿哲。”周原突然又说,语气好似有点认真。
“嗯?”我继续摸着小肚皮的被毛。
“我……我们公司……”周原嚅嗫道,“我们公司元旦要去旅游,我不知道要不要去。”
“去啊!为何不去?!”我放下小肚皮, “去多久?”
“十来天吧。”
“挺好的啊, 好好玩儿!”
“可是……”
“没可是,去去去,尽管去, 小肚皮老子看着,再不行,扔给江家。”
“可是,你考研啊。”
我知道周原说的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怕我考研没人陪着我,或者是关于那个承诺让他犹豫不决。
“肚皮,你们公司好不容易给这么一个好的机会增进大家的感情,也难得给你机会让你出国放松,你好好去。有些事情早晚都会发生的。”
我和他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我和他都知道,也很清楚那件事情是什么。他见我这样说也便放宽了心,继续吃着碗里的炒冷饭……
“我再考虑一下吧,我还是乐意陪着你。”周原说,“但我要是决定去了,没人陪着你考研,我不太放心。”
我语气更为认真地说:“你就放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了个你,反而觉得你碍事。”
“好吧,但是我要是去了,一定要给你带点东西回来。”
我翻了个白眼,“好吧。”
他突然捏捏我的鼻子,“看你那不信任我的表情!”
我嘻嘻哈哈抱着小肚皮走了。
我正跟周原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敲门。
那时候我在穿着衣服,喷了点香水,对周原说:“你去开门吧。”
“好。”
我听着外边的一切,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抹了点东西遮住了黑眼圈,倒是精神了不少。
“晓明?”外边传来周原惊讶的声音。
我的动作停了一会儿,外边却突然安静了。
周原良久后又道:“别站在外边,快回来。”
我好像听见了严晓明沙哑的声音:“表哥,我错了。”
我冷冷一笑,出了浴室的门,去了卧室拿起书包,出了卧室的门撂下一句话:“周肚皮,你好好陪着吧,我去学校了。”
“唉等等。”周原突然叫住我。
我回头,“怎么了?”
“带几个水果。”
“不必了。”
我转身就要出门,严晓明突然叫道:“阿哲,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往电梯走去。周原的家门很快又被打开,严晓明追了出来。
我没看他,亦不清楚他脸上的颜色。但听他语气大抵可以听得出来,他在朱翔宇那里吃了亏。
我森冷一笑,朱翔宇本就是一坨臭烘烘的臭牛屎,你却偏要去吃,觉得不好吃了,现在哭着回来叫我给你擦嘴巴,真实蠢得可笑。
我一直没说话,严晓明说:“阿哲,那天真的对不起。”
这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开启了,我对身后的周原说:“你把他弄回去吧,我不想看见他,一会儿出门记得锁好门,别让小肚皮出去了,我先走了。”
“好。”
周原拉着严晓明就要走,严晓明被周原拉着,还跟我说:“阿哲,真的,你说话啊。”
我没理他,直接进了电梯。
终于安静了下来。
安静的时候我喜欢沉思,但我觉得没必要,严晓明这个烂摊子不值得我花时间沉思。
于是我拿出耳机,听着法国广播,坐着公交车回了学校。
来到图书馆后,林雪可给了我一块饼干,嘴里还笑嘻嘻的,好像在赎罪。
我目光复杂看了她一眼,语气讽刺:“哟,这是谁啊?”
“不认识我了?没关系,我认得你!阿哲,你不是说过嘛……”林雪可猥猥琐琐笑着凑过脸来,“你爸妈曾经这样教你,在大街上,陌生人递给你一颗糖,你要说‘yes’!所以,我给你一块饼干,你要欣意接受。”
“那是我不懂事,瞎编的,父母哪里会这么教育小孩儿?”我白了一眼,表情欠揍看着单词本。
“两块,两块怎么样?”
我看了那饼干,上面全是英文,我也看不懂。于是懒懒瞥过一眼后,我说:“不稀罕。”
“三块。”
“三块?呵呵,太少了吧?十块我可能会原谅你。”
林雪可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很想用巴掌招呼我,但还是忍住了。
于是她霸气地一拍桌子,吓得我和附近的人惊了惊。
她道:“好!老子这就给你去拿!”
我:“……”
这姑娘还真的去了……
也不知道她长的是牛逼的飞毛腿还是骑着牛逼拉风的摩托车去的,十分钟就把饼干堆在我面前。
我笑道:“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二十块。”
我的耳朵突然被揪了起来,林雪可骂道:“你他妈得寸进尺是吧?这饼干很贵的,一块就要花老子五块钱,老子囤货也不多。”
“哥,哥哥哥哥,停下,耳朵疼!”我求着饶。
周琳放开了我,坐在我身边,骂道:“小贱逼,你以为你大爷来着?我供着你养着你?”于是她拿起一块,说道:“老子吃一块先。”
“五块钱拿来。”
她又抬起了巴掌,我见了后立马捂住了嘴。
她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为我拆了一个,我接下了,吃了一口,香香甜甜的,还是夹心饼干,松松软软酥酥好味道,口感不错,心想贵的东西的确不一样。
一块饼干,两口没了……
我拿着两块饼干分给了不远处的班上正在跟我一样备考的女生,她们说了声“谢谢”,我则笑着走了。
回来后我跟林雪可说:“怎么了?想开了?”
“老子又没到更年期。”
“想开了就好。”
“肖哲,谢谢你,你的话很受用。”
我笑着摇头,喝了口旺仔牛奶,又从包里拿出一罐给她,说:“随口一说,如此粗糙文字,不足挂齿。”
她拿着旺仔牛奶与我的碰了碰,说:“干杯!”
我笑得仰头大笑,却又不敢笑出声,猥猥琐琐地再与她撞了撞,一口而饮尽。
“你男朋友来了没?”
她拍了我的头,说:“滚,老子肯定不让他来。”
下午四点的时候,严晓明来了。
他从楼梯口出来,我倒是一眼看见了他。不过只是短短一瞥,便知晓了他眼睛的颜色。
他的脸色很难看,精神不好,双眼红肿,走起路来也无精打采的跟行尸走肉里面的丧尸似的。
我摇摇头,继续忙活手中的事。
严晓明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许久没说话。
我用余光能看到他的目光,但我始终没有抬头。大概坐了两分钟,严晓明实在憋不下去了,说:“阿哲,我真的错了。”
我在寻思着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我们图书馆的?他又没有学生卡。
我微微抬头,瞥见了他手里的学生卡。虽然我的动作很微妙,但他还是注意到了,于是笑笑,说:“李郝的,反正他很少用。”
我没说话,继续看着手里的政治习题,但我心思根本不在习题上面,只不过我装得很像而已。
“阿哲,你就说一句话吧。”
严晓明一直揉搓着手里的学生卡,好像一直很紧张。
我抬头,不耐烦地看着他,用同样不耐烦的语气道:“严晓明,有什么话等我考完研再说吧。”
“不,我就要现在说,不然我很难受。”
“你说出那些话的时候难道我不难受?我难受的时候你上哪儿去了?跟你的朱翔宇滚床单去了吧?”
“阿哲,你别这样。”
“你说话永远都不顾及后果,我以为你会成熟一点,可没想到还是我想多了。”
“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最后撂下一句话:“狗东西,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有多远滚多远,永远都不想看见你,看见你就眼睛肿胀。”
☆、2017/12/04(下)
其实我起身来并没有什么目的, 虽然是往洗手间去, 但实则是为了逃避严晓明。
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跟他说话, 一想起那天我就来气,这段时间里总有那么几瞬间我没有把他当朋友, 而是把他当成了一个脑残。
但是我来厕所躲避他是徒劳的, 根本没有用处, 因为我之后才发现他也是个男的。
下午喝多了水三番两次往厕所跑的我,其实刚刚来过一次了, 但是现在肚子里还是有些水要放。我刚脱掉裤子, 严晓明就冲了进来, 吓得我立即把宝贝收回去。
我:“……”
严晓明脸上有些尴尬, 脸色通红,显然是被我刚刚骂的。我脸上也没有尴尬之意, 大大方方将裤子提好。
“阿哲, 我真的错了。”
说实话,厕所还真不宜两个人谈心, 也不适合于撕逼,因为难免有几个关着门蹲坑的,我怕被发现。
于是我去洗了把脸,严晓明又说:“你原谅我好吧?其实周肚皮有找我谈过。”
“嗯, 我说呢, 你怎么会突然跑过来找我,原来还是周肚皮劝的,若是他不劝, 我怕你这辈子都会恨我吧?”
“不会的!”
我已经出了洗手间的门。
严晓明就跟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我后头,“阿哲,我其实早就后悔跟你说的那些话了,那天你把钱转给我之后,我就有点动摇。之后我和小宇他……”
“严晓明,我不想听你们两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凄惨的爱情故事我更不想听,我现在不想被打扰,而且现在在图书馆,你别逼我发疯。”
我转身就走,穿梭在人群之中,很多人都在安安静静地备考复习,听见我和严晓明的话,都频频抬头。
我不想别人影响我,因此我也知道被影响是什么感受,所以我也不想影响别人。我现在巴不得严晓明赶紧滚蛋,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我迟早用耳刮子招呼他。
“阿哲,我想好了,不和他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很多人听到后皆抬起了头。而我听后,却停了下来。
我一直以为是朱翔宇甩了严晓明,但是听严晓明这话里面,我怎么觉得这俩人现在反过来了?
我皱着眉头,慢慢回头,目光火辣。严晓明见到我灼灼发热的目光,他的目光却被我衬托得黯淡下来。
我冷冷道:“我不想听。”
我又转身离去,回到座位,我却发现周琳早已经坐在了我的旁边。她拿着两个大香蕉,对我晃了晃,递给我一个。
我接下了,说了声“谢谢”。
周琳眼里一直含笑,问我:“怎么了?看你那么不开心的样子。”
“喏。”我头也不抬,指了指对面。
周琳看了过去,看见了对她来说陌生的严晓明。我抬起眼瞥了一眼周琳,她眼里却充满着挑逗的味道,之后她在我耳边问我:“你新欢?”
“什么狗屁啊,滚。”
“对了,上次那位姓表名哥的男人,你到底喜欢不喜欢?”
我翻了白眼,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或者说,对面这个,和那位叫表哥的,你喜欢哪个?”周琳笑得有些神秘,我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心想着这丫头之前没对我表白温柔得跟团棉花似的,表白被拒绝后,还往棉花里塞刺儿,问的问题都感觉都挖了陷阱。
“呃……”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心想这鬼丫头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反正我不喜欢对面这位。”
“好!”周琳忽然站起身,指了指严晓明,说:“哥们儿,又是来追求他的吧?我可跟你说,要有个先来后到,你排到我后边。”
我扶额,不知道该说些啥,周琳这丫头好像弄错状况了。
严晓明好像懵了一会儿,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所以啊,你这辈子都没得可能了,毕竟他……”周琳勾了勾手指,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这手势意味着我是“弯的”,说完又将手指伸直,“就算变这样了……那也是我的。”
“噗!”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抬头看了看脸色红润的严晓明,目光锁定在周琳的手指上有些呆滞。
之后他看了看我,目不转睛,我也看着他,想了想之后,方对他说:“你走吧,以后我再听你说。”
严晓明眼睛有点红润,低下了头,沉思了半晌之后,才缓缓起身。
阳光洒了进来,也不知道是谁开了窗帘,严晓明有些萧瑟的背影,好似无精打采,又好似负担千斤,阳光下影子拉得老长,映射在光洁的地板砖上,行走无声地进了楼梯口。
我目送他远去,消失在了眼里之后,我方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百科词条。
“真是追求你的人啊?”
我苦笑,而后剥着她给我的香蕉,说:“我闺蜜。”
“哦,这孩子是犯了什么错啊?你刚刚的样子就像是要吃人似的。”
“说来话长了。”其实我还想说呢,刚刚你自己的态度不也是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严晓明吞下去吗?
“闺蜜,闺蜜……”周琳细细品味这二字,眼睛里楚楚流波,笑意里突然闪过一丝怆然之色。“胡娇娇,我闺蜜,上次还跟董威在图书馆前面撕逼了。”
“本人亲眼目睹。”我笑道,但也不想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也就不想跟你说了,毕竟你跟董威走得很近,你要想知道,你问他去。”周琳道,“但是我劝告你一句,别跟董威走得太近,尤其是你这种……唉,不说了。”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来了兴趣。这丫头欲言又止,倒是很吊胃口。林韵杰也这么曾经告诫我自己,不要跟董威来往。我心想着董威到底怎么你们了,怎么都这样?反正我在董威身上没有看出什么对我不利的倾向来,他也没想过要在我这里得到什么便宜。况且我跟他正常交往,只是考研的好友,生活上我们可能连朋友都不是。
但我也没有问起周琳具体的原因,方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
晚上,周原来了。其实这几天他倒是很有规律,一般都是在晚上八点多来,不过今晚好似有些不同,他背着一个书包,穿起来很随便,倒是让人感觉他回到了学生时代。
我真的有过这种错觉,背着平凡的书包,长相平凡的人,拿着一本书出来看,穿着平凡,动作平凡,连翻书的动作都有些平凡。
我默读着单词,又时不时瞥眼看他,发现他正看着一本小说,好似有点特意遮盖住封面不让我看。
我趁他不注意,立马将他的书抽了过来,周原惊了一惊。我看了看封面,发现他看的正是《皮囊》。
听说这本书很出名,但我也不知道具体讲的什么。
“怎么,你要看?我借的。”周原笑得温和。
“我现在可没时间,以后考完研吧,我去买一本。”我突然笑得神秘,“不过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看起书来了。”
周原抽过了自己的书,说:“我他妈的被你影响了,我来陪你若是不干点什么,我不无聊啊?图书馆里面都是学习的,我要是玩着手机,我好意思?”
哦,原来某人是爱面子才拿书来看的,我还以为真的要装作一个爱读书的祖国老花朵,以为来图书馆看看书装装斯文,也能“招蜂引蝶”。
“哎,你对面那姑娘一直看着你呢,好像对你有意思。”周原突然在我温耳边说道。
“真的吗?”我头也没抬,“去帮我要个微信回来?”
“真的呀?我真去要了。”周原语气里充满着挑衅,好似很在乎我的反应。
“好啊,你去要啊。”
“有什么奖励吗?”
我不想被打扰,看着单词,于是草草敷衍一句:“随便你吧。”
“那我要回来再要奖励!”周肚皮忽然飞走了……
我摇了摇头,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事情。
几分钟后,周原忽然往我面前扔了个纸条,说:“喏,要来了,我还帮你搜了下,头像是蜡笔小新。”
他把手机凑到我面前,我看了后,脸色懵了懵。
这他妈的不是周琳吗?她在我对面?
我抬眼看去,发现周琳跟胡娇娇坐在一起,胡娇娇趴在桌上睡着了,而她成天盯着我和周原看,现在看见我的反应还笑个不停。
我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发现周琳发过来一张图片。
我点开看了看,脸色一红。
她的座位跟我隔了一张桌子,而她刚好坐在瓷砖砌成的石柱子旁,倒是有些隐蔽,难怪我刚刚没有发现她,却被周肚皮给发现了。
我涨红着脸起了身,来到她的身边,骂道:“你特么居然偷拍我。”
周琳笑道:“我觉得这张照片拍得挺好的呀。”
我细细打量着手机里面的照片,照片里面的我正在安安静静地看书,拿着一支烂笔头在书本上勾勾画画,而周原一直盯着我看,根本没看自己手里的书。
周琳又给我发了两张照片,发现都是同一种类型的。我在想这家伙来我们图书馆看进去一个字了吗?
周琳确认胡娇娇没醒之后,在我耳边轻轻说:“喂,那傻逼可能真的喜欢你。”
我笑道:“人家的确喜欢我,请把‘可能’二字去掉。”
“切。”周琳白了一眼,看自己的书了。
“切。”我也白了一眼,离开了。
回到座位,周肚皮对我说:“现在我可以给你提要求了吧?”
“什么要求?”我斜睨他。
“刚刚说了呀,要到微信号就满足我一个条件。”
我懵了懵,刚刚复习太认真,倒是被周肚皮占了便宜。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说:“你说吧,什么要求。”
周原笑得神秘。
“其实也不苛刻,跟我来吧。”
周原站起了身,我则抬头望他,问:“到底干什么?我还得复习呢,现在才八点多。”
“你来就是了,耽误不了你几分钟。”周原皱着眉头。
我只好起身,跟着这人去了。他带着我去了楼梯口,一直向上走,走到了七楼,上面乌七八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其实我早就了解了,这里真的是个搞鬼的好地方。”周肚皮语气好似含着奸诈的笑意,“现在没人,咱们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咦?人呢?”
“哈哈哈……”其实我早就溜走了,早就发现这家伙带我来这个地方有点不太对劲,于是准备开溜,往下边跑去。
周原喊道:“明明答应过我的,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停下了脚步,往上看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先告诉我?”
“你先上来呗。”
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一巴掌拍到他墙里面去,抠都抠不出来。
于是我只好无奈地慢吞吞地上了去。
七楼在晚上是不开灯的,下午五点就开始闭馆了,原因是上来七楼学习的学生太少,所以这上面的管理员刘老头为了早点去接孙子放学回家,每天都是五点关门。周末就更不行了,直接不开,白天其实是可以上来的,但是冷啊,老头也不开暖气,也不开灯,复习起来也是费劲,他则倒好,在家里跟孙子玩。
我小心翼翼地,心里提高了警惕性。突然周原捉住了我的手腕,令我惊了一惊。
我差点叫了出来,因为附近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他突然捂住了我的嘴,在我耳边轻轻道:“别叫,小心我宰了你。”
我:“……”
你他妈倒是宰啊!
他突然把手松开了,笑了一声:“嘿嘿。”
“嘿嘿你妹,你到底要干什么?”
突然,他掰了掰我的头,让我往他那边靠近。我以为我往前是他的胸膛,可以让我靠靠。可谁知,我靠近之后,发现并不是这样。
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拒绝不了,也动弹不得。我嘴上的柔软,带着清甜的薄荷香气,往上,是他厚重的鼻息。
我脸上烧红━━这人到底是什么心思?不是说好若是下次有接吻,必须是我吻上去的吗?怎么━━
我忽然想起来,的确是“我”吻上去的,他掰我的头。
他吻得有些认真,好似还不肯收手,我也根本拒绝不了,也挣脱不了,双手死死抓着他厚重的背。唇瓣交接,他清甜的薄荷香气探进了我刚吃过香蕉的臭烘烘如茅坑般的臭嘴。
他好像浑身都燥热了起来,我也全身热气腾腾,之后他吻得更加用力,厚重的呼吸洒在了我的脸上。
我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叫也叫不出来,全身酥软倒在了他的怀中。他似乎发现了我没有挣扎,于是轻轻松开了我的头,双手捧着我的脸,吻也变得轻了起来。
正值此际,我逃开了,喘着粗气,全身酥软倒在他的胸上,他则笑了一声,见我没有逃跑,好似很满意。
“你又不讲信用。”我说。
周原摸摸我的头发,说:“什么不讲信用?你吻我的。”
“你逼我的!”
“那你逃啊。”
有些人不让我逃啊……
这下好了,我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可是周肚皮却是脖子上面抹猪血━━假装挨刀鬼。
站得有些累,我也不着急下去,要是下了去脸上通红,刚刚头脑间的“精神冲击”还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脑子里还很混乱,下去也学习不下去。
周原领着我到了沙发上。
其实每层楼都有沙发,不过要比凳子要矮,两个沙发中间是一张较矮的橙色桌子,一般一张桌子供四个人使用。虽然沙发舒服,可是这桌子和沙发的配合设计不够合理,因为桌子只比桌子矮了一点点,要是在这里复习,我的脖子肯定受不了,所以我还是宁愿坐那搁屁股的硬板凳。
由于这附近没人的缘故,周原倒是抽出两根烟,点燃一根后,把口中点燃的递给我,又为自己点燃了一根。
火光一亮,他看了看我,我却不敢看他。
“阿哲━━”
“嗯?”
微光之中他看了看我,我对他对视,也不知道她发现我看他的举动没有,但我还是立马转移了目光,脸色立即又开始烧红起来。
“今晚你没有拒绝,真的让我开心。”
拒绝?我不知道。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拒绝不起来。有一股力量自心底升起,蒸腾而上,充满着我的意识,让我全身酥软,根本想不到怎么拒绝。
“我刚刚只是试探你而已。”周原说得认真,“阿哲,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我是爱上他了,这点我承认,但是只是在心里承认,嘴上却不承认。
“没有。”
“明明有。”
“就是没有。”
“那你为何让我吻你。”
“刚刚我逃不了。”
周原:“……”
二人开始陷入了沉默,我心里很是紧张。外面的月光洒了进来,洒在我的脸上,但我还是始终不敢看他。沉默一直到两个人都抽完烟之后,周原才开始说话:“你没逃跑,开森。”
“滚。”
“我还感觉你下边硬了,阿哲,你承认吧。”
“滚!”我反手给他一抽。
“哎哟。”
这人叫疼的时候都是带着笑声的吗?怎么那么欠揍。
“真的感觉到了,你是不是没穿秋裤啊?”
好吧,我的确没穿……我也忘了我下边刚刚是什么反应了。
“感觉到了就感觉到了,其实那是我裤兜里的打火机。”
那家伙的手居然真的摸了过来,我下意识一跳,他竟一把把我拽了过去,把我按在身下。
我睡在沙发上粗气连连,他压在我的身上,双手抓着我的双手,却衬在沙发上低头看我。二人的目光距离只有几十公分,却能感觉他凉凉的呼吸在我脸上游离。
我心跳加速,望着月光下的他,暗暗的幽光下他的脸有些神秘。
之后他慢慢下身,吻住了我。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接吻该有的动作,任由他吻着。
刚刚的薄荷香气已经被烟味给冲淡了,香烟的味道我早已习惯,所以我不排斥,因为我也是抽烟的人。
其实抽烟的人不一定就是口臭,口臭实则是从胃酸或食道传来的,只是抽烟的时候烟雾有些让旁人透不过气来,也让旁人认为抽烟的人嘴巴都是臭得没完没了的。
实则,错了。
他的吻很轻,有些温柔,鼻息也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我好似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是一样频率。
一分钟后,他放开了我。我抱着他的脖子,摸着他月光下发亮双眸上的眉,说:“走吧,下去吧?”
“好,再坚持一小时,我带你吃夜宵去。”
“嗯。”
他起了身,我却突然感觉了些冷意,于是加快脚步往楼下走去。
下楼的时候感觉双腿却有些发软,周原见了要来扶我,我却拒绝了,因为我怕别人看见。
回到座位,一切如常,只不过我似装作在复习,实则根本复习不下去。之后只好草草找了个理由说看不下去了,插着耳机听着广播,但是我还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不过这样可以趴着眯一会儿,不要让周原注意到我。
我的手机突然又振动一下,我立马拿起来看,发现周原已经不在我的身边,却给我发了一则消息:
【傻逼,我知道你看不下去了,要不走吧,我现在在楼梯口等你。】
我:“……”
我抬头一看,果然他在那里等我。我看了看时间,九点半,心想也差不多还有二十多分钟就闭馆了,现在走也是合理,也算得上对得住一直坚持的自己。
周琳她们已经走了,图书馆的低年级的基本上也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半的座位仍在奋战的基本上都是考研的。
我行到楼梯口,说:“害我耽误了一小时时间,根本看不下去。”
周原笑道:“我为此自豪。”
☆、2017/12/05
今早是我做面的, 做好后周原扑通扑通下了床, 脸都没洗, 牙也没刷就吃了起来。
我笑着看着他,还一边看着手机里面的费加罗法语新闻。
“阿哲, 其实你早就原谅晓明了, 是吧?”
听了这话后, 我停下筷子,也把手机屏保关上, 静静地看着他, 眉目里充满着认真。
“没有。”
“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原谅的呢?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周原说完后, 我眼神一下子杀了过去, 就好像一把刀,或眼里寒针, 将要戳瞎他的眼一般, 令周肚皮立马缩了头。低下头安安分分吃面。
“周肚皮,你知道当时他说那话的时候我有多难受吗?”
“我知道。”周原又停下筷子, “但是都过去好几天了。”
“什么好几天了?那日我在地铁里面跟他说的话,都这么久了,他还记得,他还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而且还把我说的话给扭曲了, 歪曲事理颠倒黑白,我当时都被他说得说不出话来,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
“我知道是他错的多, 但是人不能这样比,不能比谁比谁更小气,他能记住你们那天所说的,那是他小肚鸡肠,你要是现在原谅了他,不计前嫌,这是你大人有大量。”
“周肚皮,你说的是有道理。”我语气冷漠,“但是,我不是圣人,我也不想做什么好人,反正我暂时不想原谅他。”
“好吧,还是看你自己怎么选择,我觉得他只是冲昏了头脑,我建议你还是别放在心上了,你还不知道他。”
“他冲昏头脑?那是他情商低。他冲昏头脑多少次了?我都数不过来了。去同志浴室,爱上直男,之后还把清清白白的我骂一顿,每一次都没吸取过教训,反而越来越神经病。”
“好了,我不说话了。”周原似乎有点无奈,继续吃着面,“哎哟,你说这人呐,脑子一热就很容易做错事儿,这不,谁知道朱翔宇是个玩钱的,真的看不出来啊,一个学习成绩这么好的人,私下里居然这么肮脏。”
我又停下了筷子,放在嘴边的面也没吃进去,沉思一会儿,又听周原说:“其实晓明这次真的是成长了,他看穿了朱翔宇是玩钱的,于是主动退出了,不管朱翔宇怎么想,他也不会再去追求了。要是放在以前的他,肯定又得去同志浴室脱掉裤子。”
我脸上虽然淡然无神,动作好像也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脑子里已经形成了一个画面。
我早就看穿了朱翔宇的心思,其实我也早就猜到了他去北京与那位一见钟情的,且以为能走完一生的人分了,到底谁甩的谁暂且不说,就算是朱翔宇甩的,他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花的,肯定要把自己说得特别可怜,来博取严晓明的同情与关心。
严晓明心里对他还存在着感情,因此很容易被朱翔宇的“芳心”勾引,脑子一热,跪拜在了朱翔宇的“石榴裙子”下面甘愿跪舔献殷勤,还把闺蜜给臭骂了一顿。
后来也许严晓明心里也很憋屈,脑子一热那是暂时的,有的时候人会停下来好好想想自己所说的每一句冲动的话语是不是真的伤害了人,也会想想当时自己脑子一热的后果是什么,所以想了很久,便也从这几天朱翔宇的举动看出了他的心思来。
其实朱翔宇并不爱他,只是仗着严晓明爱他,来玩他的钱而已。
可是严晓明没钱啊,只好来找他的“国库”━━周肚皮。
不过严晓明居然能够想明白,倒是让我觉得刮目相看。自从这件事情他伤害了我之后,我便有时候想着,我们是不是不适合做闺蜜?因为他太不成熟了,在我面前他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反而我却像一个保姆。
我也没再说话,吃完早饭后,我把碗刷了,这才与周肚皮告别去了学校。
来到学校之后又是匆匆忙忙的一天,复习、上课,就好像千篇一律永远重复的事情一样,让我觉得头脑发麻,精神劳累。
图书馆出现了很多旧面孔,这些面孔在以往的在图书馆的日子里我是看不到的,因为他们不考研,现在为了复习期末考试,倒是豁出去了。
下周有四门考试,我一门都没复习,因为我不知道该复习什么,而这些人拿着一本口译上课的那两本书背啊背,好似要立志将两本书全部背完似的。
我觉得这样根本没有作用,就好像押题一样,三百道题里面押中那么一道,押题的人可以在外边吹牛皮吹得飞起,说我押中题了,我是多么牛逼,我出的资料对你们来说是多么受用。
实则对于应试者来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做了三百道题,押中的那一道考试的时候都不一定有印象。
所以,这些人成天背,就为了那一个可能性,机械的背诵简简单单只是为了考试。而从不想着在口译方面提升一下自己,倒是让我觉得他们很可悲,也很可怜。
其实口译的能力提升上来了,就什么也不怕了。
上午十点,高远来了。他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看着视频,还问我要不要看,我则笑笑,拒绝了。
不知何时他对我说:“十六号考六级,我恐怕又得挂。”
“明年再来一次呗。”我懒懒说道。
“你不考了?”
“也许吧,若是太忙的话,我就不考了,就算去考,也是裸考,肯定得挂,还浪费我的时间。”
“好吧。”
我凑过头去,“你在看什么电视剧呢?”
“在看《京华烟云》。”
我:“……”
好像还是好多年前的版本了,这么老的电视剧了,这人也看得津津有味,我倒是服气。
“怎么?其实我看这部电视剧,就是为了看赵薇的。”
“我也很喜欢赵薇,可是在外边咱可不能这么说,这样会暴露自己的年龄,你要说你喜欢吴亦凡,或者杨洋。还有,我记得我以前是陪我奶奶看的,现在看起来这画面和剧情,以及画质,感觉好别扭。”
“那可不,多少年了。”高远笑道,“对了,过几天我要去南昌面试,祝福我吧。”
“嗯,到时候回来希望你可以请我吃海底捞。”
“希望如此!”
下午上文学课的时候,我将所有的文学知识点总结了一下,毕竟考研可能要考到。但是某外的高翻考得不是特别深,于是我只是准备了某些大作家的作品、世纪、流派以及个人经历而已。
其实这就已经差不多了,毕竟我考的是专硕,文学方面知晓皮毛就好,不必深究。不像那些学硕的,搞研究的,专门研究这一块的,他们的考研试题对于文学这一块就考得比较深入。
天色黑得很早,以至于第七节课下课的时候才五点多钟,就看见了霞光万道。
我跟林韵杰几个人在走廊上抽着烟,看着黛色穹顶,赭色霞光,我竖起那根只抽了一口的烟,放在霞光里,就好像屹立而起的塔一样。我拿起手机,拍了下来,发了个朋友圈:
【Le coucher du soleil】
现在是课间,很多人都在教室里面玩手机不出来的,于是看到朋友圈后,很多人点赞。
严晓明还在下边评论了:【什么意思?】
我冷冷地笑了笑。回复:【sunset。】
其实严晓明之前有给我发很多消息,我一直都没看,也没有回复,而是像对待陈文建一样直接将消息设置成为了不提醒。
这次我在朋友圈回复了她的评论,倒是让他觉得我有点气消了,于是他便开始得寸进尺起来。
人都是敏感的,遇见什么细节都要拿来推敲,严晓明便是如此,我回复了他,他便以为这样想是对的。
实则,错了,我并没有原谅他。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原谅,也不是我小肚鸡肠,就是那日他说过的话现在还在耳边荡悠,一直都在我耳边回旋不断余音袅袅。每回想起,我就心里来痛,也来恨。
鉴于严晓明可能也知道我不会回复他的微信消息,也不会看他的微信消息的缘故,于是他干脆选择了给我发短信:【阿哲,求你了,告诉我敏萧在哪里好吗?】
原来他给我发消息是为了这件事情,也来找我道歉也可能会提到这件事情。严晓明最大的错误就是时间,在错误的时间头脑一热,掉进了曾经掉入的坑,也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过了一个值得的人。
可是我已经答应过曾敏萧不能告诉严晓明他的消息,所以我还是守信为好。
这时候上课铃声开始响了起来,为了防止严晓明见我不给他回消息而给我打电话过来,所以我准备将手机关机。
我坐在座位上,徐丽媛已经开始了讲课,刚准备关机的时候,严晓明又发来一则短信:【阿哲,不管你回不回我消息,不管你愿不愿意告诉我,我只想有可能的话,你帮我告诉他,我爱他。】
☆、2017/12/05-12/06
吃完晚饭后来到图书馆, 我发现我根本进行不下去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反正我就是进行不下去。
周原跟我发来消息说今晚上他又来不了了, 公司又要去应酬,老板叫他去喝酒。我想着今晚周肚皮肯定又是宿醉一号, 回到家里又得发神经。
林雪可看着我的表情, 觉得我好像不大对劲, 于是跑过来问我:“咦?那个男人今晚上咋没来了?”
我笑道:“他又不是我什么,来做什么?”
“那不是你表哥吗?”林雪可翻着手里的资料, 低头看我。
“他有事儿, 他是怕我考研辛苦, 有时候来看看我, 今晚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没来了。”
说到这里, 我忽然想起来具体的原因了。下午严晓明给我发的那则短信内容一直都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曾敏萧还爱着严晓明, 严晓明好像也还爱着他,但是曾敏萧不让我告诉严晓明行踪, 而严晓明却要让我告诉他。
我这个中间人夹在中间自然很不好受。
但是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好,现在我和严晓明中间还存在着隔阂,我也不好跟他说话。况且, 我也不想理会他。现在我是完完全全站在曾敏萧那边的, 站在曾敏萧的角度,严晓明在我眼里就是个渣男。
现在他吃了亏,又跑回来询问曾敏萧的下落, 这不是广撒网,一个没了就去追求另外一个吗?
“你政治背得怎么样了?”林雪可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现在背了两套,背不下去了,太多了,别看只有四套,但是总共有二十来页,背下去真的是要命。”
“我看你经常去楼道背,应该效果挺好的吧?我都背完了,但是又忘了,准备重复背。”
背完了?
我心里惊了一惊。
“我去楼道都是背单词,政治倒是没怎么背,我默读的。”
林雪可笑了一笑,“默读?你得背出声音来啊,默读是没有效果的。我基本上每天一套,感觉也还好。你这种方法,半个月都背不完。”
是我方法有问题吗?
也许吧。
但是之前我背过的基本上也忘光了,每天要背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感觉我脑子里装不了那么多东西。
我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我打开一看,发现是王妍发来的消息。
【我要买北外的内部资料了,你买的资料多少钱?】
我不想回复王妍的消息,于是将手机一扔,继续看政治。林雪可的话让我更有了动力起来,但其实还是压力的多,毕竟人家记忆力那么好,而我效率却这么差劲。
我看着四周,这巍巍如皇宫的图书馆宽阔而安静,就好像一个囚笼一般,把我囚禁在了里面,我想要出去,但是心灵铸就的囚笼根本不允许我外出。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感觉好痛苦,好迷失,好没有方向。越是到这个时候心里的承受能力就越差劲,就好像一块薄薄的玻璃层一般,落地即破。
我的手机继续振动,我拿起来随便看了看,继而将其放进了书包里。我实在烦躁得很,王妍这人脑子很缺,就好像黄科一般,根本想不到一些事情。就比如买北外资料一样,人家早早就买了,现在买来还有时间看吗?所以我懒得回复,凡是智障类型的问题,我都哂笑对之。
她真的和黄科很像,黄科是男版“学霸”,而她却是女版。只不过我跟她接触不多,倒是没怎么跟她撕过逼。女生们大多都很讨厌她,说这人死脑筋倔牛脾气。
林雪可曾经跟我说起过,王妍很崇拜黄科,因为黄科懂得的知识特别多,特别是文学和历史方面。
于是我和林雪可都认为这两人天生一对。
性格相像,情投意合,拥有同样的被人讨厌的经历,拥有同样想事情的神经大脑。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巍巍如山堆积的书,去了楼梯背政治。
背了一个小时,终于将近背了一套,之后我感觉整个头都快爆炸了。
我回到座位,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
王妍已经给我发来了好多消息。我点进去看了看,她说她跟卖家撕了逼,那套资料总共要两百五,王妍说这个数字不吉利,叫卖家便宜五十块,谁知道卖家死活不同意,王妍倒好,跑到我这里来发泄来了。
一些阴暗情绪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是从来都不参与的,所以我还是将手机一扔,再次扔进了我的包包里。
接下来,我便开始刷语法题了。语法题一般都是在我非常非常累的时候才刷的,因为题目还算简单,却能查漏补缺。
熬到九点半的时候,我准备离开图书馆了。心想着周肚皮每次喝醉都是在晚上十点左右回来,到时候我到了他的家,也大概是在十点左右。
我挂着耳机,听着音乐。外边的天很冷,好像还要下雨。周原叫我这两天注意保暖,因为寒潮又要来了,于是我穿着一件很长的风衣,风中衣角飞卷,脸面生疼。
长沙的冬天是很要命的,这里不同于北方,北方是干冷的感觉,体感温度似乎没有那么低,而这边是湿冷,冷的时候是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
我都不知道我之前是怎么熬过的高中。高中的宿舍没有空调,虽然天气预报说温度为5度左右,但实则冷得要命,有的时候半夜都被冻醒,双脚一整夜都是冰凉的。
正如现在这种感觉,狂风呼啸,寒冷的风就好像一根根寒针,钻着空子吹了进来,让我双齿打战,双肩收拢。
要是周原在就好了,我可以坐在他的车里避免寒冷。要是他没去喝酒就好了,我可以住在宿舍里,不用跑那么远。
周原虽然跟我说不用去他家了,叫我不用担心,实则我还是担心的,所以我还是决定去了。
搭上了最后一班车,我觉得我幸运至极。我看着雾气腾腾中的窗户,外边的夜景也变得模糊了起来。我擦了擦窗户,视野也渐渐变得清晰。
我听着Darin Zanyar的《Road Trip》,这首歌倒是顺应了此时城市夜景的温度。
晚上十点左右,我下了公交车,不久后我来到周原的家,发现他已经回来了。
我进屋的时候小肚皮立马就扑了上来,好似许久没有见过我一样热情奔放,却让我觉得温暖了几分。
我将它抱起,发现它变得好像又比以前重了不少。我吻在了小肚皮的头上,说:“Hey,吃晚饭了吗?”
我嘟着嘴,眼神爱怜,“一看你就没吃。”我把它放下,去了周原房间,对小肚皮说:“你等着啊,我看看那个醉鬼什么个情况,完了再喂你。”
小肚皮还是摇着尾巴进来了,我打开了台灯,发现周原已经熟睡了,身上的衣服都没脱,倒是传来了一股臭袜子味。
我捏着鼻子,将他的鞋子扔了出去,又从房间里找出几件没有洗的衣服,一起将衣服和袜子扔洗衣机里洗了,之后我给小肚皮备了狗粮。
我进浴室洗了个澡,发现压力减少了不少,全身好像都得到了轻松。洗完澡倒是有些清醒,于是又去书房看了会儿书。书桌上摆放着那本《皮囊》,我将其收拾好了,放入了抽屉。
抽屉里面有一张照片不慎被我看见了,我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正是9月18日周原生日那天严晓明拿着单反相机拍摄的。那天好像我夹着一块肉放进了周原的嘴里,周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而我眼里也是笑意深漫,只不过这张图片被修过,我脸上的那抹光芒好像变得更为艳烈了几分。
我微微一笑,将照片放回了抽屉,开始看起书来。到0点的时候我终于坚持不下去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准备回王妍的消息:【300多块钱,怎么了?我觉得250块钱还算好吧,也不算贵。】
王妍似乎一直都在盯着手机看,很快便回了我的消息:【你他妈的现在才回老子的消息吗?老子有问题问你你他妈的都不回的吗?】
我心想这个姑娘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脾气突然之间变得那么暴躁?因为放在平时我觉得她是一个比较文静的女孩子,根本不像现在这样对我大肆宣骂。
即使很多女生都说这人神经有问题,平时我没看出来,这人成天都是安安静静地学习,我在她身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难道现在暴露了真身?
于是我回复:【姐,你看看现在还有多少天考研。难道我得一直看着手机就为了回复你的消息吗?】
王妍却没有继续跟我纠缠这个话题,又开始发起了神经来:【老子还是250块钱买了那个贱人的书!】
我心想你到底买了没买关我屁事?你跑我这里来嚷嚷个屁啊?
反正我就当她放了个屁。我每天学习那么累,完了之后我不是跑到你面前来被你骂被你出气的那个人。
我去了周原的卧室,发现里面烟雾缭绕。我打开了灯,发现周肚皮正在抽着一根雪茄。
我骂道:“你他妈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周原被突然的亮光闪得立马捂住了眼睛,说:“原来你在啊,我不是叫你别来了吗?这么晚了,而且外边那么冷。”
“你以为我放心?”我去抢过了他手中的雪茄,抽了一口,将其灭了。
他拉着我的手,示意我上床。我顺了他,上床之后,他睡在了我的怀里。
“老婆,我困,把灯关了吧。”
房间的开关其实很方便,进门的时候门边有个开关,床头有个开关。我身子稍稍一倾斜,按下了开关,却打开了台灯。
我低下头,摸着他的头发,说:“你睡吧,明儿还上班呢,现在也不早了。”
周原没有说话,双手抱着我的腰,睡在了我的肚子上,好似很安逸。我低下头打量他,摸着他的脸,如刺一般的胡须刺在我的皮肤上,我立马缩了缩。
我的手机继续振动着,我拿来打开了,发现王妍给我发了好几十条消息,每一条消息都是如此地触目惊心。
【你他妈的又不理老子了?你以为老子乐意搭理你吗?你他妈的平时不是挺能聊天的吗?今天他妈的怎么就成哑巴了?你算什么东西?你算老几?老子凭什么要问你 !】
我气得恨不得马上过去将这个女人一巴掌甩死!
之后她又发来一则消息:【今晚请把我跟你说的话都忘掉吧。 】
我:【……】
之后她又开始骂了起来,一发就是好几十条消息,都是骂我的。
我当时还在想,如果这女人没有发那条叫我忘了今晚她所说的话的那条消息的话,我早就把她拉黑了,明天准能跟她面对面撕一场逼。我现在还在愁我考研的压力没地方释放呢!
我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今晚在发什么神经,但无论怎样我都觉得你生活上或者考研的期间遇见的压力不应该发泄到我的身上来!
于是我把手机扔了,抱着周原睡觉了。
第二天我遇见了一件非常让我痛苦的事情,这件事好像深深地打击了我,让我找不到自我,找不到方向。
我有一个姑父,现在在东莞。我一直都看他很不爽,他其实也看我全家不爽,但据我所知,我父母是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的,我不知道为何他就是看我全家都不爽。
他四十多了,高中毕业,年轻的时候还当过老师。那个时候的高中生其实已经很稀奇了,所以他那时候才如此吃香,我姑姑就看上了他。
表面光鲜,在别人的嘴里也是温儒尔雅,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知识分子一个,实则是个道貌岸然的跳梁小丑。他这种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你面前把你捧上天,在你背后把你说成孙子。
我们家族好久都没出过知识分子了,我也算是“其中一个”。我上大学后他开始眼红,处处挑我的错,就好像是鸡蛋里挑骨头,唱衰我整个家族,在我背后说我学的专业没什么用,没啥出息。可是在我面前的时候说我好有出息,叫我表妹一定要向我学习。
这些事情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忍就过去了。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我绝对事不能忍的。
事情是这样的,由于他很久都没有跟我爸妈联系了,偶尔也来个嘘寒问暖,假诚意关心关心我爸妈最近的状况,有时候也问问我的情况。但是由于他换了手机没有我爸妈的手机号码的缘故,于是跑来问我。他看了看我的微信网名:不考上研究僧不改名。于是要了手机号码之后,他便发语音问我:“你考研?”
我回:“是的。”
我姑父于是阴阳怪气地说:“别考了,考上了也没什么用,而且就算鸡坚持到了最后,你还是考不上。你的本科不是很好,你拼得过那些985和211院校的学生?”
我看了这条消息之后我哭了,一气之下将我姑父拉黑,手机号码也拉了黑。
因为当时我正在纠结能不能考上的问题,最近压力出奇地大,我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堆积如山的资料要我去背,我背了之后又看着那些资料,感觉信心受挫,心里也甚是劳累。
这个时候的我一般都是最为脆弱的,根本承受不起任何的打击,我怕稍有的重负就好像压死马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好像坠落了悲痛的深渊,一下子冲到了楼梯口,旁人见了我之后吓了一跳。
此时已经是6号的晚上了,晚风呼呼,似卷动的浪潮,浪潮中的我漂浮不定,似乎被那强大的力量撕扯,一瞬间千疮百孔散落成渣。
我发了疯似地跑到了图书馆前,此时没有人在图书馆前面逗留,因为外边的空气实在是太寒冷。
刀割般的脸,刀绞般的心。
我趴在一张石凳上,大哭了起来,但是我是没有哭声的。
我已经泣不成声,更确切地说,是无力成声。
为什么我努力奋斗了这么久,在别人的嘴里却成了炮灰?为什么我努力的一切,却得不到别人的祝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
我家里对你这么好,我也没惹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我继续往下走去,一级一级的阶梯,心跳一次又一次,始终不能平静。我此时很想要呐喊,然而我不能。
我泪流满面,最后渐渐被风干,却又有新的泪水源源不断自眼眶涌现出来。
路上偶有人走过,他们走过时会看看坐在路边的我,我继而羞愧地将头埋在了我的臂弯。
我很冷,冷得全身冰凉,全身好似都没有了知觉,因为我现在只穿了两件衣服,里面是一件夏天穿的短袖,外边是一件毛衣。
我也不会回去添加衣物,因为我现在心思根本不在保暖上。我抽泣着,时而看着亮黄的灯光,在朦胧的眼里也变得漫漶了起来。
我找不到人倾诉,也没有人安慰我。但是我却好像希望这样,因为很多时候流泪我都时常把泪水默默地流,不让任何人发现。就算有人跑来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还是会摇摇头说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是当董威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淌,我也不知道缘故,反正我就是无法将其止住。
也许人真正地到了伤心的时候,是自己无法控制的。
那时候八点钟都不到,董威背着书包从图书馆里面出来了。他好像有个习惯,吃饭去得很晚,因他讨厌吃饭这么享受的时光却要用排那么长的队的代价去换取。
他看见了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阿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我连忙擦了擦泪水,哽咽着说:“没有,真的没有。”
“兄弟,我眼睛好使,你脸上的是什么东西脚趾头都能想得明白,你还能骗得了我?”
我对着天,强忍着泪水,说:“我真的没有。”
可是刚说完这句话,我的泪水又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我真的很痛苦,一想到我的前程在别人的口中说得那么轻薄,那么没有用处,那么难以触及,我的努力是那么一文不值,我就很伤心很伤心。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你压力大,来,站起来会好受点,别坐着。天哪,你穿这么点,不冷吗?”
说着把我扶了起来,把背包放下,解下了衣服给我披上,又背上书包后,搭着我的肩膀,说:“我送你回宿舍,回去睡一觉就没事儿了。看你曾经那么坚强的,怎么今天哭成这样?”
我还是没有说话,但是我不想回宿舍,因为我怕更多人知道我这个样子。于是叫董威带我去一个人少一点的地方,让我先静一静,但是我不想把今晚发生的一切告诉董威。
他带着我去了树林子边的长椅上,不远处便是校门。这里的行人还是比较少的,而且四面有些黑暗,可能根本看不到我和董威二人。
我的泪水还在流淌,冷风中我的脸好像敷了薄幕的沁凉,在凉风中变得冰凉。
“好了好了别哭了。”董威突然搂过了我,说:“兄弟给你一个拥抱,怎么现在跟个小姑娘似的?我看你平时挺坚强的啊,为什么今天突然崩溃了呢?你想想前几天是怎么安慰林雪可的,你也这么安慰一下自己。也不要想考不上还是考得上,现在还没考,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我没有拒绝,将脸埋在了董威的怀里。他怀中有一种香水味,虽然我有点不喜欢这种香水的味道,有点让人头晕,但是我仍旧没有离开这个怀抱。
四周无人,就这么让我哭一顿吧。
“阿哲,你们……”
我的泪水好像已经染湿了董威的围巾,突然之间我听到了周原的声音。
我立马从董威怀里惊了起来。
☆、2017/12/06
周原跟前天晚上一样, 背着一个书包, 但是书包里面并不是很饱满, 可以猜得出来,里面就仅仅只有一本书而已。
他看着我的董威的怀里, 脸色好似发白, 但是灯光下却被照得亮黄。
总之,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离开了董威的怀抱,董威好似也认出他来, 因为周原有时候也去我们宿舍, 大抵也能从林韵杰他们口中得知我与周原的“关系”。
董威脸上有些尴尬, 笑了笑, 低下头思忖一会儿,于是干脆站起身, 说:“阿哲他表哥是吧?你好。阿哲崩溃了, 哭得不成样,你……别误会阿哲的性向, 他是直男。”
我:“……”
周原:“……”
“他哭得不成样子,我给了他一个兄弟的怀抱,你别误会,我也是直男。”
我:“ ……”
周原:“……”
周原在原地站了很久, 他的出现倒是让我泪水少了不少, 可是每当我想起我姑父方才说的话,我又开始哭了出来。
我不知道为何我突然之间会变得那么脆弱。
终于,周原动了动。卸下了背上的背包, 朝我走了来。
董威见此,低头对我说:“我先走吧?你表哥来了,他应该可以照顾你。”
我点了点头,擦了擦泪,说:“嗯,你吃晚饭去吧。”
董威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好好照顾自己,最近浮躁是正常的,既然你已经坚持到了现在,再坚持一会儿,不要在乎结果,至少你努力过。”
我微笑道:“谢谢。”
我将衣服脱了下来,递给了董威,董威接过,笑了一笑,最后尴尬地离去了。
周原将包放在地上,坐在我身边,搂过了我。
我睡在他的腿上,脸面贴着他的腹心,嗅着与董威身上不一样的味道。周原的身上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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