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开心。(?'-?'?)? (2)
的,唉!这些都是美好的回忆啊!”
姚真明:“……”
“还想念那家绝味店,那里面的螺蛳本来就很辣,我每次还要叫老板娘给我加辣!老板娘每次都以不理解的目光看着我,最后她都认得我了,我每次去她都要给我加辣。”
姚真明:“……”
“想念我们的水市大菜,有瘦肉有肥肉,沾满了辣椒,油油腻腻,但却肥而不腻,红彤彤的往米饭里一放,一碗米饭就用这块肉下饭就OK了!”
姚真明:“……”
“想念奶奶做的糖油粑粑,还有月亮粑粑,妈呀!香香甜甜的!”
姚真明:“……”
我看了看他,见他一直在笑着不说话。
我:“……”
“Daniel大叔,你是不是觉得我除了吃啥也不会啊?”我问他。
姚真明回答我:“没有啊,只不过你很久没回来了,怪想念你家乡这边的特产而已。”
“你想要尝尝永州血鸭、酿辣椒、酿豆腐、九嶷山兔、红薯酒和辣白菜吗?”
姚真明:“……”
他直接被我问倒了,只好呆若木鸡地对我飞机开炮似地速度说出这么多菜名儿来,点头。
下了车,我们又打了一辆摩托车,回到了我们村。
啊,回村了,心情真的很舒爽!
我付了钱,狂奔直入家里!
奶奶在门口洗衣服,看来她一直都在等我,并没有去上班。
我现在才想起来,中秋节期间她当然不上班啊!
看到奶奶,我叫道:“奶奶!”
奶奶听见我的声音,立马回过头来看我。她一回头,我看见她充满皱纹的脸上挂着欣怡的笑容,随即她应了一声,连忙过来接我手中的东西。
我没让她接,直接入了家门,姚真明跟我进了去,叫了我奶奶一声“阿姨”。
奶奶笑了一声,看来还是能够听得懂标普,于是对我说:“这个是……”
我笑着说:“这是我老师,来屋里耍。”
“老师啊!哩好哩好!”
姚真明还是听懂了,奶奶接过姚真明给奶奶带的礼物,立马接下了,边走边说:“哎哟老师来老滴啊,要得要得,我今天买了条鱼肥来,夜晚酿辣椒杀鸭子给哩吃。”
我对姚真明说:“你听得懂吗?”
“大多数吧……不难懂。”
“你真牛。”
其实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奶奶在厨房忙活着,我叫姚真明在我房间里等着我,他说好,并且要翻翻我以前的东西,参观参观我家的老房子。
我在厨房给奶奶帮忙,我对奶奶说:“奶奶,明天我就要走,我要带老师去九嶷山耍。”
“这么快啊?!”奶奶脸上原本挂着笑容,却转瞬消失了。
我知道奶奶心里很不好受,但这么着急离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于是我安慰道:“奶奶,没事的,过年我还要肥来滴!”
“你就肥来一天,这么快就走老,我心里不舒服。”奶奶的语气还是很不好听,不太青春的脸却朝向了砧板,忙活着手中的事情。我帮奶奶择着菜,奶奶又对我说:“你妈妈前几天肥来滴。”
“嗯,我晓得。”我笑道,“她肥来买家具,今年年底就要住进克,奶奶你也跟我们一起克吧?”
奶奶嫌弃地说:“我不想克住,我住这老房子蛮好,克那里住不习惯。”
其实我觉得奶奶待在村里也挺好的,即使我家新房离这里也就两公里,也并不远。但是由于我妈的缘故,我奶奶一直心存戒心。我妈的嘴巴很毒,这是真的,奶奶把我拉扯大,她却还要说很多伤害奶奶的话语。让奶奶一直觉得自己把我们养大没有功劳,好几次在我面前来哭,我每次都要以“别听她乱讲”、“她的话不能信”、“她那嘴巴乱讲爷儿骚(她那嘴巴胡说八道)”等来安慰奶奶!
奶奶每次听完我的话就好受了不少,还说我是个好孙子。
本来就是如此,我妈那张嘴,真的是胡说八道来着,虽然她说的话是为了这个家庭好,但是说话的方式不对。
晚上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六道菜,但大抵是有血鸭、酿豆腐、酿辣椒等宁远人聚餐必不可少的菜肴的。
我叫奶奶拿出红薯酒,我打算今晚要跟姚真明喝几杯。奶奶去取酒了,来了之后,对我说:“你和你爸爸不在屋里,这酒都么银霍(没人喝)。”
“奶奶,以后少酿点,这酒卖得本来就不贵,每肥(每次)酿酒还那么苦(累)……”
“我晓得我晓得,你放心,我现在在上班老,哪里有那么多时刚(时间)劳神?”
“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我与姚真明斟了杯酒,二人碰杯,一饮而尽,姚真明立即说道:“emmm……真的很好喝!”
“是不错吧?”我笑道,“外边的酒啊,度数虽然不多,但真的是大部分都很难喝,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喝下去的。”
姚真明眺瞩四周,笑道:“你得了那么多奖啊?”
我随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无奈笑道:“那都是小学时期的了,我们这边的家长,对奖状看得特别重要,要是某个学期结束,孩子没得到一个三好学生或者一二三名的奖状,肯定要把孩子骂一通!我的光辉啊,都在小学,上了初中后,就没有得过奖状了。其实每个学期都有发放,但是……”我压低声音对姚真明说,“我骗我奶奶说时代变了,哪个学校还发奖状啊!”
姚真明:“……”
“年代久远了……”我目中充满萧瑟,“你看,奖状都破了,还充满了油烟,字儿都看不清楚了,不过,这些都是回忆啊。”
“好多第一名啊!”姚真明目中发光,“要是我孩子能得第一名就好了。”
我坏笑道:“我得第一名的时候就是在那边上学的。”我指了指东北方向,“那是我们村的学校,只有一二三四年级,但我只在那边念过一二年级,三年级就去四里外的镇上上小学去了。一二年级的时候,我们整个年级就六个人,拿个一二三名,小事儿!剩下三人,都是好孩子或者三好学生!”
姚真明:“……”
“这儿童时期还真的是怀念满满啊!”我给姚真明夹了个辣椒,“小时候我特别皮,总是欺负人,我总是喜欢留长指甲,谁要是惹了我,我就抓谁的脸!每次被我一抓,肯定好几个红指印流血。”
“嗯……好吃。”姚真明吃了口辣椒,看着我,说:“继续。”
我指了指东北方向,“我姑奶奶家的儿子叫大嘴,特别是他,我总是欺负他!他比我大几个月,但是总是打不过我,他脸上隔三差五就有印儿。论辈分,他还是我表叔呢,但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没大没小‘大嘴巴大嘴巴’地叫,我跟他玩得好,打架也多。”
“怎么打的?”
“有一次我们在玩跳棋,他总是输,把跳棋都输给我了,他在旁边一直哭丧着说要我还给他。”我笑道,“嘿嘿嘿……就我这性子,怎么会还给他?于是我把他揍了一顿!他跟我在地上打滚,地上的灰儿都被我们裹干净了,最后他打累了说:‘等哈(等一下),老子克拉泡屎肥来再和你打!’于是他就去山坡上面拉粑粑去了,他刚把裤子脱掉,我就一脚把他踢进了山坡下废弃的米缸,屎都射了出来,原来那厮拉肚子呢……哈哈哈……现在想起来就好笑。”
姚真明:“……”
姚真明:“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
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挂着笑意的。
“这个是什么?”姚真明夹着一块黑乎乎的鸭肉问我。
“那是血鸭,永州特产。”
“血鸭?用血一块做的?”
“嗯,你尝尝。”
姚真明将血鸭放进嘴里,之后道:“还很不错啊,湘菜真不错,怎么有一股酒味啊?”
“这就对了,很香。”我说,“放点酒进去啊,大老远都能闻到这香味。”
“这血鸭有什么来历吗?”
“有啊!”我说,“当年太平天国的时候,李鸿章带着兵北上,到达我们永州。当时永州老百姓准备杀鸭侍奉他,可是当时已经来不及了,天要擦黑了,李鸿章带着这么多兵来,老百姓手中的鸭,鸭毛都没拔干净,最后心急如焚的永州老百姓灵光一现,想出来个法子,就是把鸭血倒进去。”
“然后呢?”姚真明问我。
我脸上浮现出一种狡黠的颜色,笑着说:“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呀!”
“就成这样了?”
“不是吗?”我无语道,“煮熟的鸭血不就是黑色的吗?”
“好吧。”
“之后,李鸿章和他的军队都觉得很好吃,并且菜肴新颖,于是大加夸赞,之后这菜就出名了。”
“原来如此……”姚真明笑道,“敢情这菜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呀。”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这也是听老一辈的人说的,我高中的历史老师也是这么说。”
“生活在你们这边真的很幸福……”姚真明认真道,“民风还是很朴实的,吃得也好。”
“现在已经奔向小康了。”我打趣道,“小康生活好,温饱问题已经解决,但是人们还是过得省吃俭用,不过跟以前比起来好多了。你看看咱们外边那一片,全是三层楼的楼房,都是最近几年盖起来的,几乎每家都有。”
“你家的呢?”
“在镇上,还没搬进去住,今年年底吧。”
“不错不错。”
“这都是人们努力的结果,我爸妈就是他们当中普通的一员。”我给姚真明斟了杯酒,继续道:“我们这边的人,都说待在老家是没什么出息的。这也是大实话,在老家的确搞不到什么钱。所以他们都往广东那边跑,我爸妈就是这样,在外边打拼,挣钱给子女上学,然后在老家盖楼房。”
“难怪在你们村看到的基本上都是老人和孩子。”
“我知道我爸妈他们的善良,知道他们的付出。”我微笑道,但笑容里又藏着些许苦涩,“可是这有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留守儿童,以及孩子成长等问题。”
姚真明点头,很认真地听我说:“我爱我奶奶,谢谢父母给了我这一切,没有他们这样的付出,没有他们在外边打拼,我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上大学、考研等都是他们给我的,没有他们去外边打拼的决定,我跟奶奶的感情也不会那么深刻。可是,一切都有两面性。一个孩子,父母不在身边,他的心里是有多么空虚与无奈?”
“听你这么说,看来我的孩子还挺幸福的,我在他们身边,而且还有他们爷爷奶奶的陪伴。”
“有的父母在村里从事农业,挣不到什么钱,被老一辈的说成是没出息的人。”我笑道,“但是,他们的孩子应该比我幸福,因为他们至少有父母陪伴。每年过年,他们都有父母陪伴,可我看着他们的父母跟他们开开心心过新年时,我身边却只有爷爷奶奶,我心里很不平衡。虽然我爱爷爷奶奶,但是他们给我的教育却是封建式的,教育方式很是老旧,懂不懂就是打骂。”
“爷爷奶奶打你骂你,你还这么爱他们?”
我嗤笑道:“小时候懂什么?打了,骂了,第二天就忘了疼忘了痒了。我奶奶爱我,这是真的,至少她养育了我十八年。还记得我去上大学的那天,她送我上车,她一路哭着回来,我走后,她的生活一个月后才变得适应。奶奶打我并不是经常的,她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和蔼可亲的。”
晚上的时候,我跟姚真明睡一铺的,因为家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床铺。
我和他聊天聊到大半夜,我也不知为什么我们这么投缘,说说笑笑的,还讨论着二人的理想。
“阿哲,你真的很成熟,真的。”姚真明突然对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十九岁的那年还在想些什么。”
“真明,你真的跟个孩子一样,真的。”我打趣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三十六岁的时候,会站在什么高度。”
“得了吧你!”姚真明知道我在鄙视他。
“好了,我不贫了,其实你很优秀。”
“可是,咱们的理想,在别人的眼里,可能是个卖国贼。”
“什么卖国贼啊,不就是移民么?又不是改国籍。”我安慰道,“这是有本质区别的,我们只是寻找一个适合我们的地方居住,又不是改变国籍,背弃自己的国家,弃一切国家大义而不顾……我们只是找到了一个我们喜欢的地方,在那边居住、消费、工作以及学习。张维为教授说得好,他支持移民,因为他发现,那些出国的人,只要一出国,就爱国,出了国之后也许你会受到种族歧视,很多都不适应,受到很多不包容的眼神与语言,那时候你就会发现,咱们国家是有多么的好。”
“你真的与众不同……”
“为什么这么说?”
“你这个年纪的人呢,很多愤青啊。”
“我只是喜欢将一件事情看成两面,凡事都有两面性,就像硬币一样,我不喜欢那些不了解真实情况就恶意评判一件东西的人,那种人的目光往往都很浅,鼠目寸光的人往往爱一棒子打死。”
“所以,你还是与众不同。”
翌日,我就要跟奶奶告别了。
我走时,其实还是很不舍的,毕竟奶奶已经年迈,我担心她还要干苦力。
其实这也不用我担心的,因为她在村里上班,一般都是一群老头老太太在那个手套厂上班,老板都管我奶奶叫婶子,也不会因为做不完而骂奶奶,却始终保持微笑。奶奶上班地点就在两百米外,近得很,虽然工资不高,但可以维持生活费,也不辛苦,成天坐在那里跟一群老太太聊天,也不会感觉孤独。
我曾经屡次叫奶奶不要去上班了,奶奶一口拒绝了我,她说她在家太无聊了,这工作又不辛苦,老板伯伯人也很好,总会多给她钱。她还说,人一老啊,孤独得就有一种想死的冲动,现在我长大了,都走了,越来越远,她追不上了,只想找点休闲的事情,而且又有钱得,何乐而不为?
奶奶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
我走时,奶奶还给了我一个大红包,说我考研辛苦,多去买点好吃的。
我将红包拿在手上,双手抖动,泪眼已经朦胧,可我还是没要,但我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像三年前离开这个养了我十八年的土地时,默默地将红包藏在了奶奶的枕头底下。
因为这件事,奶奶哭了好几天。
这一次,恐怕结果还是一样,但我真的不能要。
奶奶备了一些家乡特产给姚真明,其实跟上次我送给周原时的东西差不多:剁椒、霉豆腐。但这次不同,还送了他腌豆腐,在外地,人们把它称为“油豆腐”,只不过这是腌制的,放辣椒和盐一块腌,从坛子里掏出来就可以吃,咸咸的,辣辣的,在家乡很出名。另外,奶奶还送了他一瓶腌豆角,这是一种将豆角晒干后,裹上盐,将一打捆起来,放在坛子里腌制。这东西很咸,我们一般用来炒鸡蛋,或者其他的东西,下饭倒是很管用,但是姚真明一个东北人,自然是吃不了这么咸的,于是我叫他煲汤,中午的时候取出一份,切碎了,煲汤时不用加盐,加点油和水就行了,这口味他一定喜欢。
姚真明点点头,笑了,离开时还从裤兜里掏出六百块钱,用红包纸包上,递给奶奶。
奶奶始终不要,无论姚真明怎么坚持,她还是不要。
我叹了口气,跟姚真明说:“给我吧,交给我。”
离开前,我将两个红包放在奶奶的枕头底下。
在县城的车上,我看着窗外的风景,远处一片金黄。
稻谷,熟了。
清晨的阳光洒在金黄的水稻上,朗朗晴空下金黄如许,映在我的眼中,成为一种难以忘倦的画面,又让我想起了儿时的回忆。
秋天,是很忙的,小时候便是如此,但忙完了秋日,就是冬天了。
春天播种的忙碌,夏日一季稻收割再加第二次播种,秋日的二季稻的收成,冬日冰冷的难熬,其实一年四季,我家乡人的生活,都是忙碌的。
他们所付出的一切的一切,挥洒的所有汗水,都是中国湘南农村最美的剪影,也是我小说中值得提点的一部分。
同时,也是我值得流泪的一部分。
这一滴泪水,流得值当。
“哭了?”
姚真明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侧,我听闻后连忙擦了擦眼睛,笑道:“是的。”
“我离开齐齐哈尔的时候,也是如此,每年离开的时候,虽然没有哭过,但也很不好受。”姚真明笑着说,“但是,你很真实唉,虽然一个大男人,该哭哭,该笑笑,不像电视剧里面那样,当人们问‘你哭了’,他们立即会装逼地擦擦眼泪,矫情地说:‘我没有……’”
我大笑了起来,倒是没有伤感的感觉了。
我们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我问:“你对九嶷山了解多少啊?”
“舜帝陵、祭舜……呃,就这么多。”
“舜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九嶷,是为零陵。”我背着以前在网上看到的词句,在跟朋友介绍我家乡时,我往往会说的那句话,“其实我已经记不大清楚舜帝是死在道县还是宁远了,也不知道他是葬在宁远还是道县,但是舜帝陵是比较出名的,虽然只是4A级景区,但也成为了我们宁远的一个旅游区。”
“零陵,还是知晓的,九嶷,我也知道,我记得《小石潭记》写的就是在永州零陵,作者被贬湘南,就是在那里作的词。九嶷,这两个字好像在屈原的《湘夫人》中提到过。”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我笑着,背着高中语文课本《湘夫人》中的一句话,“我们语文老师对我们要求很严格,要求我们必须背会,我把它背得滚瓜烂熟,那年期末考试和期中考试都考到这句话,老师的初衷是,等我们步入社会后,好好向外人介绍自己的家乡。”
“舜帝,南巡之时,好像有个传说?”姚真明来了兴趣,眼睛雪亮。
我笑道:“是的,相传九嶷山上很多怪兽,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委维,这是一条双头蛇,只要人一看见它,就会死。其实这个跟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很相似,美杜莎是女蛇,只要跟她对视,人就会变成石头,但这些都是传说,不是真的。”
“真好,好想去看。”
“这不就在路上吗?”我无语道,“还好他死在我们宁远啊……”
“毒舌……”
我:“……”
其实九嶷山还是很远的,并不在城区,而是在鲁观附近,所以我们要转车。上高中的时候,有很多来自九嶷山和鲁观的同学,记得最为印象深刻的一次就是,在高一那年,每个人上台自我介绍,有个女生一开始就是:“我是某某某,我来自山清水秀的九嶷山。”
我们一下车,就在路边买了点小吃。
“你们这里的有少数民族吗?”
“当然有。”我笑道,“我们这里有瑶族,瑶族女孩心灵手巧,还会唱山歌。这只是个瑶族乡,我们隔壁还有个江华瑶族自治县。”
“山歌?我想听?”
“恐怕你要失望了哈哈哈……”
“为什么?”
“她们很羞涩,也不好遇见,这也不是瑶族乡,所以……”
“哦,我懂了。”
我带着姚真明参观了景点,跟他去求了佛,也求了平安符,听着九嶷山山上的钟声,看着僧侣行云流水,品味着山山水水的味道,嗅觉舒畅,味觉清澈,还去了附近参观了给孔子修缮的绵绵屋宇。
之后,我跟姚真明决定去爬猴子山。
猴子山上有很多猴子,猴子没有被关起来,孔雀却被关起来了,姚真明在山脚拍了几张孔雀的图片,笑道:“咋不开屏呢?”
我嗤笑道:“你开了,它就开了。”
姚真明一巴掌拍在我背上,我笑个不停,他问道:“这是你第几次来啊?”
“第二次。”
其实,第一次是在高二那年,全班出来旅游,说来也是个回忆啊,每个人只花了十多块钱……虽然要坐快一个小时的汽车,车费却很便宜,个位数。
但走在山上的栅道上,我就开始发毛了,看着猴子行云流水般在栏杆上爬来爬去,还抢游客的东西,我就开始怕了。
因为多年前,我是个受害者。
猴哥抢我的饭盒!
姚真明看着猴子觉得好玩,便要凑近给它东西吃,我连忙阻止道:“你小心点,你会吃亏的我跟你说。”
“怎么?它又不咬人。”
“一会它抓你,抓得你肉稀巴烂!”
果然,被猜中了。
姚真明的包,成为了受害者。
“啊啊啊啊啊!”
四周传来一阵轰笑。
我连忙去抢,并且骂道:“傻逼猴子,我去你奶奶的,屌你老母亲卖逼!你耶卖老麻批!赶快还给老子,我炖了你!”
我一把抢了过来,猴子扑过来了!
“小心!”姚真明叫道。
“啊啊啊啊!”这下哭的是我了,我发了疯似地跑……
最后,姚真明扔了一把瓜子儿,引开了猴子的注意力,我才得到了解救。
“怎么感谢我?我拯救了你的包。”我大汗淋漓,靠在石头上对他说。
“今晚请你喝酒!”
我气喘吁吁,将包递给他,上气不接大气地撑在膝盖上,说:“我要喝贵的。”
“噗!”
“这山有多高啊?”姚真明问我。
其实我们只爬了不到二十分钟,姚真明就伏在栏杆上喘着粗气,走不动了。
我估摸着说:“大概一千五百米吧。”
“南方就是山多……”
我的体力要比他好,于是我趁着他还在喘气,看着云雾笼罩的山丘与田园,拍了好几张照片,其中还有姚真明的。
于是我赶紧发了个朋友圈,点满了九张图,文字内容是:【爬不动了。(偷笑)】并且我还设置成不让姚真明看见,毕竟拍出了人家的弱点,人家看到了,还不得数落我。
到达山顶的时候,有很多人在山顶休息,我和姚真明松了口气,互相击掌,拥抱了一下,象征着此次爬山大业完美结束。
“还好咱们没走到迷宫里面去……”我笑着说,“这下边有个迷宫,那年我走了半小时才走出来,把我给绕晕了。”
“带我去玩玩?”姚真明说。
我斜睨他,“你确定?”
“算了,好可怕。”
“哈哈哈哈……”
我递给他一瓶水,二人都饮了一口,坐在凉亭里面休息。
姚真明则坐在凉亭里,闭上眼睛,说:“我睡十分钟。”
我:“……”
我玩着手机,凉亭里面有几个女孩说说笑笑,可姚真明还是纹丝不动,好像打锣都吵不醒他,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睡着了没有。
“啊!猴子!”
突然有一女孩大叫道。
我随着她的目光看下去,发现还真有一只猴子上来了,但好似没有之前遇见的那只凶恶,并没有攻击人的意思。
女孩们均躲得远远的。由于在山脚的那只猴子给姚真明打了预防针,听到女孩的尖叫后,他立马醒来了。
我笑个不停,姚真明眼神左右逡巡,说:“猴子?猴子在哪儿呢?”
我捧腹大笑,说:“在你后面。”
“啊?!”
姚真明立马拿着包跑到我后边来了。
我:“……”
那猴子正在凉亭外的树枝上,目光灼灼盯着我们,但就是没有行动。
我靠近,说:“喂,你结婚了吗?”
姚真明:“……”
猴子:“……”
我:“有女朋友了吗?”
猴子:“……”
姚真明:“它是……女的,你看……”
我:“……”
我还真的看清楚了,于是笑着说:“有车吗,有房吗?”
猴子:“……”
姚真明:“人家是妹子,买什么车买什么房啊?”
我:“咱们都是男的,你不怕咱们看上你,然后把你……?嘿嘿嘿……”
猴子:“……”
姚真明:“你口味真重……”
我:“……”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不能出现小广告在这里,被锁了,对不住啊大家,呜呜呜。
☆、2017/10/05
猴哥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们, 左看看, 右看看, 或挠挠头,或呲牙笑, 总之那动作很搞笑。
“你别问他了, 他也不会回答。”没想到姚真明还较起真来了, “我觉得这个猴子还挺温顺的。”
“咱们就这样跟它这么在这里僵着吗?”我问,“我觉得越是安静的猴子, 就越有攻击性吧?就好像会叫的狗不咬人, 不叫的狗会吃了你。”
“哈哈, 也是。”姚真明笑道, “怎么把它打发走?”
“我有妙计。”
我笑了笑,仰头望天, 最后还是决定用老方法。
我从包包里拿出一包酒鬼花生, 这是我准备跟姚真明晚上喝酒的时候用的,看来今晚是用不成了。
我把它拆开, 姚真明却抢了去,道:“我来!”
姚真明顺着阶梯往下扔了几粒,猴子立马“嗖”的一声像鬼一样飞了过去,捡了起来嗅了嗅, 塞进了嘴里。
姚真明将花生扔得更远了些, 猴哥却越走越远,吃完后还回来向姚真明要。
我说:“这怎么可以啊!咱们怎么下去?一会儿它还得跟咱们纠缠不清,咬你咋办?”
“这个……”姚真明道, “你要我咋办?”
“给我。”我抢过了他手里的酒鬼花生,看了看猴哥,猴哥眼珠子一转,就要来抢我手里的。
它扑过来了!
来势汹汹,凶神恶煞,张牙舞爪!
好可怕的猴子,终于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我连忙把酒鬼花生朝山下扔去。
猴哥见了,立马飞腾而去,扑通一声扑在树枝上,而后又跳了下去,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姚真明:“……你,把它杀了。”
几个女孩发出一声尖叫,但又忍不住因可以下山而表露出来了一种快乐的神情,好奇心让她们抓住栏杆俯身下看。
“怎么可能……”我笑了笑,“猴子这么牛,在树梢上飞来飞去都没事,你觉得它会死?赶紧走吧走吧,一会儿我估摸着它还得上来,那咱俩就惨咯!”
姚真明听后也觉得很有道理,立马跟着我下山。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老辈人说得一点都没错。上山的时候至少心里还怀着山顶的风景,有一种毅力或者是念想牵引着我们继续爬,而下山的时候基本上是无聊至极的,毕竟山下没有东西吸引着我们,而且上山的时候双腿已经够累的了,下山的时候每走一步,我的腿都在发抖,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
下到一半,我和姚真明停了下来歇息,他递给我一瓶水,看着雾中的风景。风景中的远山有点漫漶不清,模糊中又带着一种神秘的感觉,田园的香气缥缈鼻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一旦登往高处,俯瞰下方的风景时,人的心里都会不自觉地生出一种自豪感与骄傲感。那种笑看芸芸众生,登高望远的感觉,让人放弃了心里所有的紧张感。视觉,听觉,触觉,哪怕心里难以解开的结,都会被人抛于脑后。
我笑着对姚真明说:“还记得那年我们来登猴子山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每次都被猴子玩得团团转。我们下山的时候却是说说笑笑的,记得班上还有个女孩,下山的时候唱着山歌,她的声音很洪亮,还是女高音,她的声音穿越山林,穿彻云层,在这深山之中回旋不断,还余音渺渺。那似乎比较传统而接地气的山歌,虽然我想不起来了,但那种感觉还在。”
“瑶族妹子么?”
“半瑶族妹子,老妈老爸一个瑶族的一个汉族的。”
“哦,要是我娶个瑶族妹子该多好。”
“老哥,咱们要有自知之明啊,你知道什么东西是只增不减的吗?”
姚真明莫名其妙地望了我一眼,想了好久想不明白,于是说:“头发?”
我摇摇头。
“身高?”
“你老了还会缩水呢!”
“体重?”
“大哥,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不怕胖子打死你么?你不怕那些减肥的……”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想知道答案。”
我笑得肚子疼,之后缓过来后说:“是年龄。”
“哦,原来如此。”姚真明豁然顿悟,忽然又想起什么,于是问我:“你是说我老了?”
“你刚刚不是说想娶瑶族姑娘吗?我说要有自知之明,想想你的年纪。”
“找死。”姚真明道,“唉,年轻就是好。”
下了山后,我和姚真明决定去紫霞岩。
紫霞岩位于舜帝陵往南大概一公里处,在路上的时候有几个穿着瑶族服装的姑娘,拿着木盆去河边洗衣服,还唱着山歌。
声音很美妙,姚真明听得入了神。
“怎么让那姑娘嫁给我?”
姚真明看得目不转睛,“好水灵的南方妹子。”
“哈哈哈。”我笑道,“想让她嫁给你?首先你必须得是个未婚男士,其次,你得跟她对山歌啊,她输了,就嫁给你了,她们喜欢有才华聪明的男人。”
“好吧,我五音不全。”
“住在山里就是好,以前我同学住在山里,上小学的时候要与对面的男孩一块去上学,于是在山里对着另外一座山喊道:‘喂,小强,一起上学去吧……’”
“天哪,那得有多大的嗓门才能听得见啊?”
“也不需要啊,山里的声音传得远嘛。”
来到紫霞岩,我们下阶梯的时候交了二十块钱。这是拍照用的钱,拍完照后可以洗出来留作纪念。
紫霞岩食喀斯特地貌,里面怪石嶙峋,有很多种颜色,五光十色光晕耀目,但我觉得这是里面的灯光的颜色呢?反正我觉得里面倒是没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各种各样颜色的石头?
姚真明说:“赶紧拍照,或者发视频去抖音上面。”
“大哥,这里面都是3G网,这里本来就穷乡僻野的,而且咱俩现在还在山洞里面。”
“好吧。”
“你来拍照吧?我的像素渣。”
姚真明笑道:“我拍照技术不好,不像你,我看你拍的照片都很好看的。”
游完了紫霞岩,我们就准备回县城的酒店了。
一回到酒店,姚真明就说:“你去洗个澡吧?现在也快晚上了,晚上一块去吃个饭喝个小酒。”
“好啊。”我开开心心拿着衣服内裤去了浴室,十多分钟后洗完澡出来了。
姚真明也拿着衣服去洗澡,我则在床上玩手机。忽然对周原和严晓明有点不放心,于是我准备打个电话过去。
“喂。”
周原的声音似乎听起来明朗了不少,于是我笑道:“怎么样,今天顺利吗?”
周原说:“还好吧,他妈还那样,不过比之前好多了。”
“那就好。”我故意拉低声音,怕姚真明听见,“她没有再打你和晓明吧?”
“打也打不过啊。”周原笑道,“没事,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晓明的。”
“他妈还是那样不接受这个事实吗?”
“好像……很困难。”
“好吧,那我也没啥办法了,只能说看你们的造化了。”
“你今天干嘛了?”
“我们去了九嶷山,去了猴子山,去了紫霞岩,玩了一天,现在好累,晚上还得去吃饭,喝酒,因为人家好不容易来一次。”
“亲爱的,我还是真的不放心跟他在一起,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的?”
我彻底无语了,于是说:“周肚皮,你就放心吧,我们没啥事,他是直男,直得跟钢管似的,比你还直,你就放心吧。人家俩孩子都有了,怎么还敢在外边偷腥摸荤?还偷一个男人?”
周原:“可是你今晚要跟他喝酒啊。”
我:“我昨晚还跟他在我家喝酒了呢,喝的醉醺醺的,最后俩人还睡一张床上,最后俩人啥事都没有。”
周原:“你们睡一起了?”
我:“对啊!”
周原:“操!”
我:“怎么了?”
周原的语气突然变得不好听起来了,很明显是在吃醋。
“唉……我不管你了。”
我:“我都说了,叫你放心,你偏不放心,天下男人那么多,谁跟我走得近一点,你都要吃醋来着?”
周原:“我好不知道你啊,我生日那天,你喝得那么醉,最后跟我发生啥了都不知道。”
我:“咱俩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
周原:“但你还是不记得前夜发生的事情啊。”
我:“若是发生什么坏事的话,我还是有感觉的好吗?我要是被你奸了,我特么肯定有感觉。”
“哈哈哈哈哈……”周原发出杀猪般的笑声,“你菊花大,太松了,没感觉。”
“操!”我骂了一句,脸上烧红,“周肚皮,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周原:“你想我多么不要脸我就有多不要脸嘿嘿嘿。”
于是我笑道:“挺好的,看来,你不吃醋了,也不生气了。”
周原:“我真的很生气。”
我不想再跟他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不然我觉得会没完没了,于是我换了语气,说:“周原,很抱歉我不在你身边,要是在的话,可能你会好受一点。”
周原:“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很开心。”
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严晓明怎么样?”
周原:“他妈还是那样,不过好歹被我们给收拾安静了。”
严晓明他妈还真的不是什么善茬啊。
“严晓明呢?”
周原答:“他都在床上睡着了,心情很烦躁。”
我:“我打个电话过去吧。”
周原:“算了吧,他都不想跟我说话。”
“好吧。”我表示很无奈,“你们什么时候回长沙?”
周原说:“明天吧,你呢?”
“我也快了。”我说,“明天陪着姚真明逛完孔庙,就回长沙。”
“我真的很想你啊!赶紧回来!”
“猴!”
说到这里,姚真明从浴室出来了,于是我跟周原说:“我先不跟你说了哈,我挂电话了。”
我也不待周原说话,就挂了电话,给他发了个微信:【周原,大叔洗完澡了,不宜聊天了,你好好睡吧,到了长沙给我发个消息。】
姚真明见我一直在笑,说:“在跟谁打电话呢?这么开心。”
姚真明挺着个大肚子,裹着浴巾,我躺在床上,笑着说:“跟我哥。”
“你还有哥啊。”
“嗯,对啊。”我笑道,“堂哥,现在也是有俩孩子了。”
“有房么?有车么?孩子多大了呀?”
似乎房子和车子都是在职人士不可遗忘的话题,他们将物质方面的东西来衡量自身在社会上奋斗的成果与成就,于是我也可以理解他连续问的这几个问题。
于是我说:“有房,在老家,车也有,儿子五岁,女儿三岁。”
“你哥多大啊?就有这么大成就?”
“得了吧。”我笑道,“都是啃老,他今年26。”
“天哪,26岁就有所有我现在有的了,我儿子才7岁呢。”
“好了,我觉得我哥都没啥,房子都是我伯父给他建的。”我说,“要是没有我伯父,他都不一定能娶到媳妇。”
“你们这边的人真幸福。”
我没有立即回复他,等他收拾好了一切,跟我出门的时候,走在酒店门口,我才说:“父母在外边打拼,赚到的钱都回来盖房,都是给儿子娶媳妇用的。”
姚真明笑道:“那你爸妈盖的房子是给你娶媳妇用的吗?”
姚真明不知道我的性向,所以我只好敷衍回答:“并不是啊,我上大学,以后还要上研究生,我弟弟没啥出息,现在都没上学了,我爸妈准备把房子给他,我能赚钱,叫我自己在外边买房。不过,我也看不上那房子,我觉得待在老家没啥出息,年轻人就得在外边闯荡。”
我们打了辆车,去了文庙附近的世纪联华,上面有个商场,可以在那里的饭店吃饭喝酒。
“你打算在哪买房?”
“我的梦想是,在深圳买房,要是有机会,能去蒙特利尔就好啦。”
“深圳?牛逼。”
我知道深圳的房价有多贵,那房价我高攀不起。所以,我只是将此看做是我的梦想而已。既然有了梦想,就要为此奋斗,为此努力。
“蒙特利尔的房价肯定没有中国那么贵的。”我说,“能去那边,也好,若是在深圳落魄了,就去蒙特利尔吧。”
“哈哈,我在蒙特利尔等你。”姚真明说,“那边有唐人街,华人喜欢聚在一块,到时候你加入我们肯定会很开心,而且那里离美国很近,开车几十分钟就到了。”
“真好,我梦想的城市!”
“你弟弟没上学了?”
说来,这件事也是话长了。
我弟弟十四岁那年,正在上初二,初二读了一个学期,过完年出来奶奶叫他去报到的时候,他突然决定不去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学校里面太乱了,因为我听奶奶说,他在寝室总是丢东西,宿舍环境也不好,住宿条件差,在学校的伙食也差,并且他的成绩一直都是倒数,在班上抬不起头来。
我知道弟弟的性格,他的性格很封闭,很难跟别人交流。上小学六年级那年,他住校的,而且住的上铺,大半夜从床上摔了下来,手摔折了,却还是爬上了床,不叫痛不出声,在床上忍了一夜,却也没跟老师说。第二天早上起来做早操的时候,老师见他表情很奇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也抬不起来,老师感到很奇怪,于是跑过去问他。
原来,他的手在前夜就摔断了,却不敢说。
伯父立马带他去了广西桂林的界首骨伤科医院治疗,一个多月后才好,我妈当时很急,就说了他几句,于是他就怀恨在心,一直不跟我妈说话。
后来,他觉得我跟我妈是一伙的,也不跟我说话了。
好几年了,我跟他说话,也不理我。
其实我知道我妈的性格,成天嘴上不饶人,说话不经过脑子,奶奶也曾经这么说起过她,所以我觉得她说话伤害了我弟弟,弟弟才不理会她的。
但我觉得我弟弟的做法也不对,再怎么样,那也是母亲。她唠叨也好,大骂也罢,都是为了子女好。
可他就是不明白。
他的性格太过于封闭了,不太擅长于交流,我深有体会。他在学校受了什么罪和苦,他都是不会说出来的。
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网络游戏毒害了他。他成天在家手机不离手,打着英雄联盟,谁也不理谁,沉迷于网络游戏,使得他荒废可学业。
网络游戏,毒害了多少青少年……
其实,网络真的是一把双刃剑,人们可以玩,但最好不要沉溺,若是当做休闲无聊时玩玩,那是最好不过,若是沉迷游戏忘了自我,荒废学业事业,那就不好了。
后来我每天都打电话回去,劝他去上学,可是他总是不说话,我一说大道理就是一个小时,我每次问他“你听见没?你听见没?”,那边一直都不做声,我知道他是把手机放得远远的,不想听我说话而已,所以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白费。
叔叔也回去劝了,爸妈也劝了,奶奶也劝了,姑姑伯伯舅舅姑奶奶都劝了,没办法,他就是没去。
我将我弟弟的事儿说给了姚真明听,姚真明感叹道:“这孩子的性格,真的比你还执拗呢。”
“执拗就执拗吧,但得讲道理啊!他真的不讲理!”
“我觉得他心理有问题。”姚真明说完,似乎想起来什么,遂对我道歉:“不好意思,我说的真话。”
“我也觉得他心理有毛病,真的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那他咋办 ?现在在干什么?”
我说:“他现在在佛山,跟我爸妈在一起,成天在家打游戏。”
“以后他有什么打算吗?”
“你觉得他这么没出息的人会对未来做打算?”我嗤笑,“鼠目寸光的人看不了这么远。”
“好歹也去学点什么啊。”
我说:“也许吧,但是现在叫他去学点什么,根本叫不动。还是算了,也许他还小,十五岁,想不了那么多,等他满了十八岁,把他赶出去,让他自己在外边自生自灭闯荡去。”
“这样也好。”姚真明说,“孩子正处于叛逆期,是最难搞的。”
“我当年也有过叛逆期,但也不是像他这样。”
说到这里,我们已经到了世纪联华。我跟姚真明下了车,他付了车费后,我带着他上了楼。
“都是一个妈生的,你们俩差别咋就那么大呢?”姚真明跟我在电梯里说。
“我像我妈,毒舌,唠叨,他像我爸,内向且阴里阴气。”
“哈哈哈,阴里阴气,这词用得。”
“我爸小时候,邻居们都管他叫小哑巴,他不爱说话,我弟弟就随他。”
我们来到了餐厅,点了好几个菜,都是我最爱吃的。其实我没考虑到姚真明的感受,反而觉得我有点自私,谁知道姚真明说:“没事,好多菜我都不认识,我也不知道吃啥,你想点啥就点啥,我跟着你吃,我相信你,你点的,一定很不错。”
我这才放心了。
我们叫了两壶高粱酒,说实话这酒我没喝过,50度,度数对我来说有点儿高了。
“你今晚得让着我点儿啊,”姚真明说,“我知道,你们永州人很能喝。”
我笑道:“再怎么能喝,也喝不过你们东北人啊。”
两人喝酒聊天吃饭吃菜,反而觉得没啥意思,姚真明叫来服务员,问:“有骰子吗?”
服务员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先生,有的,我这就去给你拿。”
服务员取来十枚骰子,我和姚真明各五个,我莫名其妙地问:“要色子干嘛?”
“跟你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酒吧骰子游戏,很好玩的,你不会,说明你不经常去酒吧。”
“是的,我不经常去,我那么纯洁。”
姚真明吐出一口水,差点喷在我脸上。我连忙擦了桌子,他说:“不好意思哈。”
我说:“没事,快给我说游戏规则。”
原来这个叫“吹牛骰子”。
吹牛骰子的其基本玩法为:每人各摇一次,看清自己盅内的点数,猜测对方的点数,然后从庄家开始吆喝所有参与者骰盅内共有多少个某点数的骰子,叫法为M个N(如2个3点,2个6点,3个4点等);
对方分析判断此叫法真实与否,信之为真则下家接着叫,叫法同样为M个N,但M和N中至少有一个数要大于上家所叫之数(如,上家叫2个5,下家叫2个6、3个4、4个5等均属合法);
若下家不信则开盅验证,合计所有人的骰盅内的有该点数的骰子个数之和,若确至少有M个N点,则上家赢,反之则下家赢(如上家叫5个6,开盅时若只有4个6点,则上家输,若有5个或更多个6点,则下家输)。
一般地,吹牛还有些附属的规则:如1点可变作任意点数,但一旦被叫过便只能作回自己;单骰(即自己的5粒骰子里没有重复的点数)可以重摇等等。
这些,都是我上网找到的。
我似懂非懂,跟他玩了两把后,我才知道了套路。
姚真明说:“这下要真的开始了哦,输了的真心话,若是真的不想说,就自罚一杯!”
“来就来,有什么不敢的!”
我跟姚真明摇起了骰子,最后我偷偷瞄了一眼我的,姚真明叫到:“四个二。”
我这里其实是有两个二的,于是我说:“四个三。”
“五个三。”
“六个三。”
“七个三。”
我:“开!”
我的是:两个二,两个三,一个一。
那我这里是三个三。
姚真明那儿三个二,两个三……
他这也敢叫七个三?不要命了?
于是我问:“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什么第一次?”姚真明一脸懵逼问我。
“第一次,我说的第一次,你被破处的第一次。”
姚真明脸上泛起羞红,说:“二十五。”
“哈哈哈,好吧,好像有点晚。”
“你呢?”
“等你赢了再说。”
接下来一回合,我果然输了,姚真明果然问了这个问题,于是我说:“20。”
“哦哦哦,挺早的,你女朋友漂亮吗?”
“没有女友。”
“前任漂亮吗?”
我要是说我前任是男的他会不会马上拍桌子滚蛋?于是我说:“一般般吧。”
我跟他玩到半夜,其实也喝得差不多了,但姚真明似乎比我更醉,于是我扶着他去了门口,拦了辆车,上了车后,他说:“你酒量真好。”
“哈哈哈,我喝倒了一个东北老爷们!”
“真的,你酒量真的好。”姚真明靠在我肩膀上,“可以跟很多东北人一块喝了。”
其实我拍了很多照片,包括今天去的九嶷山玩的照片,还拍了今晚丰盛的酒桌。
于是我发了个朋友圈,配上九张图片,文字部分是:【今晚喝倒了一个东北老爷们!】
下边里吗有人来点赞了,第一个就是严晓明,还在下边评论:【哟哟哟,今晚小心哦,东北人很猛的。】
我懒得理会他,后来周原在评论区回复他说:【你想死吗?明天回长沙,看来我要一个人了,机票你自理吧。】
我在评论区评论说:【(偷笑)】
周原可不敢在评论区跟我秀恩爱,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加了我舍友好友,怕被别人看见。
所以,他还是很谨慎的,严晓明倒是大头大脑的,几分钟后回复周原:【表哥,我错了!】
“阿哲,其实遇见你这么个好友,已经值得了,在职场,我都没什么好友。”
姚真明迷迷糊糊说这话,全是酒气,于是我笑着说:“其实我觉得你挺真诚的,大老远跑过来看我,我很感动,我肯定要抽出时间来陪你。”
“要是能在蒙特利尔相遇,那就太好了。”
“肯定啊,到时候咱们都可能幸幸福福地在蒙特利尔那边谈笑风生,两家人天天出去嗨,一起打麻将!”
回到酒店,我把他的衣服脱了,他却嚷嚷着要吃饭。
我问他:“你今晚没吃饱吗?”
姚真明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嘴里还嚷嚷着说:“电饭锅呢,电饭锅呢?我要吃米饭。”
我:“……”
于是他去了浴室,打开了马桶盖,笑道:“啊!电饭锅!”
我:“……”
我立马把他拉了起来,怕他回想起今晚的事情让他觉得尴尬,劝了他好久他才乖乖睡觉。
我也去洗了个澡,立马关了灯睡觉。
其实我也醉了,只不过没姚真明那么醉,但是一旦我醉了,我反而睡不着。
姚真明忽然爬上了我的床,对我说:“我睡不好,陪我说说话。”
“说什么?”
姚真明说:“真羡慕你们,豆蔻年华,没有烦恼。”
“谁都有烦恼,我有烦恼的。”
“以后你管我叫哥吧,咱俩是兄弟。”
“好啊。”
“真好。”
于是我问:“你有啥烦恼?去加拿大也快了吧?你的梦想实现了,有房有车,家庭美满,你还愁啥?”
“这些都是表面。”姚真明说,“我的激情已经没有了,曾经想去加拿大,现在反而不太想去。”
“为什么?”我很吃惊。
“在那边不知道该干什么,要辞掉国内的工作,很没安全感。”
“你不是说要学点什么东西的吗?”
“要是不喜欢的东西,我会很没安全感。”姚真明说,“我跟我老婆关系不好,一年没做爱了。”
“啊?”我真惊讶他会说起这个。
“是真的,结婚这么多年,感情也淡了。”姚真明语气有些伤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大连,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成天工作,也不回家,成天住酒店,回家会感到尴尬。”
“啊!”
“她现在跟孩子住一起,不跟我睡一铺……”
“啊!”
“我有提出过离婚,她说随便。”
“我去!”
“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果然,每个年龄阶段都有烦恼。”我叹了口气,想象着未来带我日子,“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我也不好干涉,但是,你要觉得过不下去,离了也好,但是,这对孩子不好。说来说去,还是不知道怎么选择,还是看你吧。”
“嗯。”
原本我以为姚真明很幸福,过上了我羡慕的生活,想来,却真的不是这样的。原来光鲜的背后总是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秘密,却是悲惨的。
这秘密,他在酒后说了出来。
其实,姚真明真的教会了我很多。他让我知道了不同年龄阶层的人也可以玩得来,说得乐。他让我知道另外何为梦想,何为坚持不懈。他让我知道了,生活处处艰辛。
可是我想告诉他的是,一定要懂得知足常乐。当觉得自己被生活欺骗,被生活所迫得无地自容时,请看看比自己生活得更为悲惨的人,你会好受一些。
这也是我时常能够走出阴霾似的情绪,走出道道深渊的原因。
因为我总能看清事情的两面。
早上1点,我发现Charlie Puth发了新歌,名叫:How Long。
才不到一个小时,评论就好几千了。我坐在马桶上,单曲循环了好多遍。
第二日起来,已经早上10点了,我早早买来粉,叫醒了姚真明。
姚真明揉揉眼睛说:“昨晚我没说什么吧?”
我笑着说:“你说了什么,你肯定记得。”
“是的,我记得。”
“现在不要讨论了,先吃了粉再说。”
“哇,这么多泡菜!”
“是的,我给你放了好多,还有一大块肉。”
吃完后,我带他去文庙玩了玩。文庙很小,很快就转完了,于是我跟他去了汽车总站,买了去郴州的票。
在车上和高铁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我一直循环着Charlie Puth的新歌,姚真明似乎还是很累,昨晚的酒精作用还是没有完全消退。其实我想说说话,但见他这样,我也没说什么。
到达长沙后,我出了高铁站,他说:“我送你回校吧。”
我说:“不用不用,我自己会走。”
姚真明:“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是我叫你出来的,我必须送你安全到达我才算任务完成。”
我笑着说:“哥,真的不用了,你不是订了酒店吗?你直接回酒店就好了,好好睡一觉。说来,是我应该送你回酒店的。”
姚真明拿出手机,跟我自拍一张,保存好了后跟我说:“我必须要送你回校,你别拒绝我了。”
“好吧。”
于是我们去打了个的士,径直去了我学校。到校时,其实还是有点不舍,我叫他别下车,他还是跟了下来,待司机走后,我说:“你其实可以完全坐这车去酒店啊。”
姚真明哭丧着脸说:“你看他的车速,你还敢坐?”
我:“……”
☆、2017/10/06
其实我是个对于车什么也不懂的人, 当身边的男生跟我谈论起车辆时, 我永远都是一问三不知, 有时候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于开车快的司机,我对他也没什么评价, 倒是因为我喜欢刺激, 或者赶时间, 我倒是希望司机能够开快点。另一方面,要是司机开得快, 我会认为他的开车技术很好。
然而姚真明却真是为了安全考虑。
我笑了笑, 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姚真明笑道:“我再拦一辆车吧。”
“我用滴滴打车帮你打一辆车好吧?”我笑着说, “用微信就可以。”
“啊!车来了,不用帮我打, 我自己来。”姚真明说完, 继而又看着我,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我也挺有默契地想起来一件事儿,并且说:“啊,照片!”
幸好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不然还真的把在紫霞岩洞口拍的照片给忘了。
我从书包里把照片拿出来, 一共有两张, 我给了他一张,说:“哥,下次跟你拍合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姚真明接下, 拦了辆车,说:“是啊,真不知道。”
“上车吧,记得想我,在蒙特利尔想我。”
姚真明打开车门,回头望了我一眼,跟司机说了要去的酒店后,将车门关上,继而又回头望了我一眼,车启动时向我摆了摆手,我也向他摇了摇手。
我目送他远去,直至车辆消失在我的视野,我才放宽了心。
我回到宿舍门口,拿出宿舍门钥匙,插入锁孔时发现门是打开的。
咦?我记得其余三人都是8号左右才回校啊。
我立马打开了门,看见里面的人,立马惊了惊。
“Surprise!”
“神经病!”我骂了一句,“严晓明,你怎么进来的?”
严晓明立马奔了过来,拥抱了我一下,我拍了拍他的背,说:“好了,放开我,门没关,一会让别人看见。”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严晓明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语气有些伤感。
我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放开了他,说:“也不帮我把东西卸下来,我真的累死了这几天,陪人旅游真的很累。”
“好好好。”严晓明过来帮我取下书包,我问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进来的?你又没有钥匙。”
“我跟下边大爷说的,叫大爷给的。”严晓明说。
我惊讶道:“你又不是我们宿舍的人,你怎么搞到钥匙的?”
“我熟悉你们宿舍啊。”严晓明过来让我坐下,关上了门,继而又帮我捏肩,“走之前我可把你们宿舍摸熟络了的,里面有啥东西,跟大爷说一下就好了,那位大爷啊……姓周哦!”
“我呸!”我站起来一巴掌拍在严晓明的背上,“你还提他,真的是尴尬死了。”
“好了好了。”严晓明又把我按下,“现在是下午两点半,吃饭了吗?”
其实我早就饿了,由于一直都在车上,所以没来得及吃午饭,再说了,车上的东西真的是难吃得要死,我看不上火车上的饭。
于是我说:“没吃午饭,有吃的么?”
“今晚上周肚皮要见你。”严晓明说,“一会咱俩随便吃点,晚上看周肚皮的安排好么?”
“他是你表哥,什么周肚皮啊?没大没小的。”我怒怼他,“我不想动了,我想睡觉。”
“我帮你买个西瓜回来吧?”严晓明笑嘻嘻道,“你不是喜欢吃么?”
“谁说我喜欢吃西瓜了?”现在宿舍闷得很,而我的脾气有点暴躁,我还是平定心态后说:“好了,先不吃,也不是特别饿,你陪我说说话吧。”
“嗯。”严晓明继而坐在我身边。
我扭头对他说:“你真的还好吧?”
严晓明笑着说:“你看我像有事儿的样子吗?”
“哦,还是一副傻逼样。”我嘀咕着。
“怎么说话呢?”
“我说的大实话。”我打趣道,“好了,我不跟你贫嘴了,看你这个逗逼的样子,肯定是没事儿了。既然没事了,就不要往回想以前的不快了,我也不多问了。”
我说完后,严晓明突然阴沉下脸来,好像一只受气了的小猫,但这种阴沉好像又是认真的。
于是我问:“你怎么了?”
“亲爱的。”严晓明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我笑道,给了他一个拥抱,“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我不怕我妈打我,也不怕她骂我。”严晓明有些哽咽,“但是我就是怕她一个人太孤单。”
“孤单啥啊?她不是要上班吗?”我安慰道,“她下班后可以跟邻居……”
“打住。”严晓明打断了我的话,“邻居们知道了我是同性恋,他们怎么看我妈?我妈在他们面前抬得起头来吗?”
其实严晓明说得很对。这个社会还不够开放,很多人以不理解的目光看待同性恋。身为父母,也会因为自己子女的身份而觉得给自己抹了黑。
在这个伦理道德都比较保守的社会当中,同性恋这个群体始终受到鄙夷的目光。父母因此蒙羞,家庭因此而变了味,严晓明其实不太担心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目光,他怕的是,母亲会失望。
原来她真的有失望,是撕心裂肺地失望。
严晓明是独生子,他母亲是单亲妈妈。严晓明在她心中占了如此大的分量,如今却是个人人唾弃的同性恋,她会遭受什么样的打击?
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严晓明好,干脆不说话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时无言胜有言。
其实我知道,严晓明只是需要一个拥抱而已。
他跟我一样,从小可能缺点什么东西,导致长大了想要一个温暖的拥抱,以求一种心神安宁。
我无助的时候也是如此,有时候甚至到绝望,就想有个厚实的怀抱把我包围,保护着我,不受外部的侵害。
可有时候我找不到那样的怀抱。
我只能暗自在黑暗的角落哭泣。
我松开严晓明,发现他双眼早就已经湿润了,我捧起他的脸,用双手拇指帮他把泪水擦净了,安慰道:“晓明,我只能这么说,她习惯就好了。”
“就怕她习惯不了。”
“晓明,乐观一点。”
这几天我都是通过与严晓明和周原通电话来了解他们遭遇了什么,但听到的也许只是一些片段,有些空白的东西我不能用肉眼亲眼所见。我不在现场,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也许我知道严晓明心中是撕心裂肺,但我世界观里的“撕心裂肺”跟严晓明现实遭遇过的“撕心裂肺”比起来,恐怕不及后者的千分之一。
人人都说感同身受,其实都是虚的,说这句话的人,往往都是找到了一个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进行下去的借口,或者是敷衍地回答对方以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多么善解人意。
这些其实多半都是虚的,但也不排除那些真的感同身受的人。
我和严晓明有将近一分钟没有说话,期间可能两个人心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