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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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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你。”

    “谁要你伺候啊,矫情!”

    话虽是这么说,陆黎却没有推开慕容曜,反而闭上眼睛,享受起来。慕容曜的力道不大不小,搓在背上非常舒服,这种舒服和柴桂替他搓背的舒服又不一样,让他更想睡觉。

    “再往下面一点……对,就是那里……可以再重一点……”

    趁着对方沉浸在享受中,慕容曜的手开始不规矩地往下滑去。陆黎正摇头晃脑,后背突然贴上慕容曜的胸,一下就清醒过来,“你干嘛?你的手往哪里放?”

    “是爱妃说要往下的,朕不过是听了你的意见而已。”慕容曜把下巴搁在他的肩窝上,没了衣服的阻隔,那种皮肤与皮肤相接触的触感更佳明显。

    慕容曜一开口,温热的鼻息全都喷洒在他身上,痒痒的。

    然而,陆黎发现一个比这更可怕的事实——他竟然很喜欢这种感受,单纯是**上的喜欢。这种感受就像沐浴在日月之辉下,贴着慕容曜肌理的每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舒服得让他无法自拔。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肌肤饥渴症,所以才会有这种可怕的感觉。

    陆黎知道这种想法不对,但身体上的感受骗不了自己,再这样下去,自己就想转头去拥抱他了。陆黎压下心中的想法,腾地从水中站起来:“你自己慢慢洗,我先走了。”

    陆黎腾地从水中站起来,几乎是落荒而逃。

    慕容曜没有再挽留他,只是靠在池边缓了好久,他脑海里全是陆黎的样子,身上还残留着那种撩人的触感……他都佩服自己还能忍得住!

    真是一只小妖精。

    陆黎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火气大,而且有的时候自己的情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比如刚刚……

    他真是鬼迷了心窍,才和慕容曜一起洗澡。

    “公子,怎么只有你一人出来?皇上呢?”柴杨上前问道。

    “你们进去伺候他,我先出去散散步。”陆黎说完就往拾香园方向去了。

    他现在需要静一静,再和慕容曜这样纠缠下去,自己就算是宇直也要弯了。不可否认,慕容曜确实很好,皮相好,声音好,身材好……自己难道就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就因为一张脸喜欢上一个人?

    不!慕容曜又笨又傻,还是一个傀儡,寿命只有短短几十年,再过几十年,他就成了一个老头……到时候自己还是现在这副样子,他却成了一堆白骨。

    人妖殊途。

    啊呸!自己只是被他一时的表象迷惑了而已,想那么多干什么?再过四个月,他们之间的契约到期,他就可以潇洒地离开。

    “陆黎陆黎,好久不见!你最近都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没有过来!最近宫中发生了很多大事,你知道吗?咦?你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麻雀精围着陆黎飞了几圈,终于发现自己的朋友有点不对劲。

    “喂,你干嘛不说话呀?你和你那个朋友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真的失恋了吧?

    不过就算失恋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麻雀精已经听说了男宠和皇上的关系,他们现在好着呢,皇上特别宠爱那个男宠,难怪陆黎的情绪这么低落。

    “唉,天涯何处无芳草,就算那个公子玉树临风俊美无双,但他终究是皇上的人,你这样为他伤神,又有什么办法?你要是实在喜欢的话,你把他抢过来,和他一起出宫,我那个晚上看他对你好像也很喜欢……”

    “你的废话太多了。”陆黎烦躁地打断麻雀精的话,谁他妈稀罕慕容曜的喜欢。

    “好好好,我们不说这个。你平时到底都在哪里住呀?皇上知道你喜欢他的男宠吗?”麻雀精又问道。

    陆黎叹了一口气,答非所问地说:“我现在特别想出宫,想走远一点。”

    “咦,那为什么你不出去?”

    是呀,为什么自己不走?明明自己曾经有机会可以溜的。

    陆黎越想越烦躁,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自己的本体附近。他在这里待了一百多年,曾经最讨厌这里,做梦都想离开这里,没想真正有能力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却感到茫然了。

    陆黎在自己的老地方伫立了好一会儿,这才和麻雀精一起离开,“你说最近有很多消息,不妨一件件说来让我听听。”

    “秦相和魏国舅开始斗起来了,魏国舅把秦相的大舅子给除了,秦相又把魏国舅的亲信押进了天牢……啧啧,你没有亲眼看到魏国舅说起这事的样子,简直就像要吃人一样……嘶嘶~特别恐怖。”

    麻雀精说起这事,忍不住打了两个寒噤。

    “要变天了,要变天了!”兰花精远远看见他们就呼道。

    麻雀精道:“夏天来了,本来就要变天,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嘁~我说的是后宫,要变天了,惠妃和淑妃这次都栽了,你们说皇上的男宠今后会不会成为后宫之主?”兰花精问。

    “老太后没有死,她就是这后宫的主人,皇上都要敬她几分。现在是太后和魏国舅当道,这皇宫的主人都不是皇上,更别说皇上的妃子了,你看他们身后都是一帮一帮的势力,都是一些可怜的棋子罢了。”麻雀精难得这次深沉了一回。

    有人过来?

    陆黎听到这熟悉的脚步,不难猜到来者身份,他赶紧跑到假山后面躲着,太后还真是喜欢来这个地方散步。

    ☆、35.第 35 章

    “这个秦老贼, 实在太可恨!”

    “你把方家给他除了,他自然也是要扳回一局的。你这次的行动实在鲁莽了些,哀家只是想让你给对方一点下马威而已, 你却把这事弄成现在这种无法收拾的场面。”

    “秦相和老夫暗地里较量了十多年,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既然都要来,那不如早点来。方家正好有把柄落入老夫手上, 如果老夫这都要让着, 那老狐狸只怕还以为我忌惮他!老夫查过了,魏余之事和秦家长子脱不了干系,这口气老夫咽不下。”

    “此事并非表面这么单纯,你别被有心人利用了。以秦相的脾气, 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主动和你结怨。哀家听说上次魏余在百花楼前调戏过一名男子, 听描述那男子倒和皇上身边的男宠有几分相似。”

    “是他?”

    陆黎听得心头一惊, 太后竟然连这都能查出来?

    随后又听魏国舅道:“余儿死在秦家侍卫的手上, 这事老夫亲自查过。秦老狐狸虽然怕惹麻烦, 但他那几个儿子却个个都不嫌麻烦多。”

    “以你现在的实力和秦相硬碰硬,怕是要落个两败俱伤。秦相这些年暗地里动作不少,势力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万事要小心些。”

    “你放心, 老夫心头有数。”

    还好两人并没有对自己多加怀疑,不过自己心虚个屁, 反正那个魏余的死与自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太后和魏国舅走了一小段路, 魏国舅又说:“皇上最近还和那男宠厮混在一起?”

    太后点点头:“嗯, 五毒散的毒性并不是那么容易根除,哀家看他对那男宠倒有几分真心。”

    呵呵,真不知您老哪只眼看出的真心,陆黎暗道。

    “那男宠长得再漂亮,也不过是个男人,他要是一直没子嗣,到时候老夫便替他找个养子。”魏国舅越说越口无遮拦。

    “这事今后再说,他到底是哀家养大的,对哀家也算孝顺,你别做得太过分。你现在大权在握,那龙椅上谁坐不是一样的?”

    “如果这江山易姓呢?”

    气氛又沉默下来,陆黎听他们的脚步声也停了,只是他现在不方便探出头去观察,不然他还真想看看两人脸上的变化。

    “那慕容小儿成日无所事事,既然他没能力当好天子,那老夫便帮他当,这天下之主的位置,由来都是能者居之。”魏国舅道。

    太后久久没有说话,陆黎有些好奇,便暗中施法让上面的树枝往下垂一点,正好掩护自己,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探过头去看。只见一男一女正站在不远处的葡萄架下,魏国舅脸上神采飞扬,太后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

    太后皱着眉,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更加令人生畏,“你就不怕被后人指责?”

    魏国舅却像听到了笑话一般,“指责?老夫背负骂名还少了?再说,这些虚名老夫并不在意,今后老夫的子孙总会出几个贤明,只要我能让这天下百姓安居,正如姐你所言,那个位置谁坐不是一样的?”

    太后眉头皱得更紧,“你太过冒进了,且不说背负篡权夺位的骂名,你能不能安稳坐上那个位置,更是你该担忧的。这天下觊觎那个位置的人太多,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魏国舅却不以为意:“这天下之事,哪里有十全十美的,总是这样畏畏缩缩,难成大器。”

    太后厉声道:“你这样会害死魏家!哀家不会由着你胡来,你自己及早收手。”

    “姐,你在这后宫待久了,连性格也变得畏首畏尾起来。即使手握大权,终究还是没有自己当皇帝痛快。我知晓你一向很谨慎,我今日就答应你没十足的把握,不会冒然行动。”

    太后听他这么说,脸色的神色依然不见缓和:“最好这样,秦相和皇上都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天下能人志士多如繁星,稍有不慎,你就将成为众矢之的。”

    “老夫都知晓,时候不早了,咱们往回走吧。”

    陆黎看他们走远,这才从假山里走出来,看来这个魏国舅的野心倒是不小。

    “他们这是在谋反!果然这个魏国舅和太后就没安好心。”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魏国舅独揽朝纲这么久,肯定早就有野心,权力的魅力呀,没几个人能抵挡得住。”兰花精感慨万千。

    “唉,人类果然贪婪。”麻雀精也叹息。

    “人心本就险恶。听说上次下药的那个惠妃差点就把皇上给害死了,可那两名宫女手上拿的明明是蠢药,所以有种说法是药被淑妃调了包。瞧瞧这后宫的妃子们,一个个长得那么漂亮,背地里都是蛇蝎美人,还真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陆黎陷入沉思中,现在他和慕容曜的情形一点都不乐观。这个魏国舅心怀鬼胎,陆黎也不知道魏国舅到底有多少本事,只希望魏、秦两人赶紧斗个两败俱伤才好。

    麻雀精发现他的不对劲,便问:“陆黎,你干嘛总是闷闷的?”

    “还能为嘛,一看就是在为心上人担忧呗。”

    陆黎抽了抽唇角:“兰花精,你的叶子不想要了,是吧?”

    “你别乱来,我感觉自己快要化形了,你别折我的叶子。”兰花精惊慌道。

    “你要化形了?”陆黎颇感兴趣地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叶子。

    兰花精抖了两下:“你可以尽情地摸我,但是别使坏,我化形成功后,也可以帮你追你的心上人。”

    陆黎每次来都要玩弄它的叶子,兰花精一开始挺怕陆黎乱摸它,不过后来它发现陆黎每次摸了它的叶子后,它能从陆黎身上吸取一些灵力。这对它的修行来说尤为重要,它也就不再排斥了,只要陆黎不乱来,它还是很乐意对方抚摸自己。

    “哦,这个倒可以有,念你我是同类,到时候你就当我的小跟班吧。今天我还有事,先走了,等你要化形的时候,我再过来看你。”陆黎起身离开拾香园。

    第二天一大早,陆黎便和慕容曜出了京城,前往郊外的屯田。今天的天气有点闷,阴沉沉的,看上去像要下雨。

    陆黎卷起车帘看向车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慕容曜见状便问道:“爱妃还在为昨日之事生气?”

    昨日之事?不提还好,一提起来陆黎就心烦,他扭头便见慕容曜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叹道:“有的人死到临头了,还没有危险意识。”

    “哦?不知这死到临头如何说起?”慕容曜微微挑起英气的眉梢。

    陆黎一脸无药可救地看他:“你把手上的大权全都交了出去,就不怕有的人狼子野心,篡了你的位?要知道,大权在握的人,**会膨胀,谁也不会甘心做一辈子的臣子。事先说明,如果出了事,那我要提前离开皇宫。”

    “爱妃这是在替朕担忧吗?”慕容曜眼底渐渐漾起一抹笑。

    “我可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慕容曜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如果真的出了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让青峰安全送你出宫。有的时候要舍得下套,才会套得住猎物,朕不会坐以待毙。”

    慕容曜说到最后一句时,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眸子里多了一些寒意。

    陆黎听后心情又有点复杂,“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才不需要你派人送我出去,我自己有脚。”

    他最近十多天灵力大增,虽然不说杀人于无形,但掩护他自己出宫应该没有太大问题。这一两个月的修为比它当植物时候快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脱离了土壤的原因,才使得他的修为到了另一个境界。

    “皇上,咱们到了。”

    马车停在了农庄门口,陆黎和慕容曜一起下了车。夏日的郊外放眼处都是绿油油的稻田,空气中流淌着青草的气息,陆黎深呼吸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

    李光和工部几名主事也在农庄,听说慕容曜到了,都出来相迎。陆黎知道李光这老头一向看不起自己,他也不想和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闹不愉快,就走到一旁的柳树下,自己消遣时间去了。

    众人对皇上行了礼,彼此寒暄了几句,其中有两名负责陆黎的屯田,之前也和陆黎打过几次照面,便过来和陆黎打招呼。

    李光的视线一直往柳树下的陆黎这边瞟,纠结一番后,他还是迈步朝陆黎这边走来,和有礼节道:“陆公子。”

    陆黎正和另外两名官员闲聊,没想到李光竟然主动给自己打招呼,他还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今天的李光一反常态,没像以前那样面露鄙夷,只是眼神略带探究。

    不过,这一向看自己不顺眼的老头子态度转变这么快,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陆黎不冷不热问:“李大人有什么事?”

    “我们一同前去田边看看,老夫有几个问题想请教陆公子。”李光谦虚道。

    陆黎诧异之余,又谦逊笑道:“李大人客气了,我这人没读过书,也未考取过功名,担不起请教二字。”他还记得慕容曜准备把自己安排到工部,却被这老头子以死相谏的事呢。

    “以前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陆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可惜我是个小人,没有大量。”

    “陆公子,这……”正站在旁边的两位官员听后也是十分尴尬,李光在工部那么多年,备受人尊敬,连皇上和秦相都另眼相待,就算李大人和他有什么过节,李大人都这么拉下面子了,没想陆公子竟然不领情。

    慕容曜还站在马车边和另外两名官员说话,好像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李光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堪,陆黎这才漫不经心地说:“走吧,开个小玩笑而已,李大人大人有大量,想必不会和我这样的男宠计较。”

    李光顿了下,随后朗声笑起来:“陆公子倒真是得理不饶人,也罢!你今儿若是能帮老夫解决问题,老夫便正儿八经地给你赔个不是。”

    谁稀罕你的道歉了!不过陆黎还是想争一口气回来,便同他们一起去了田埂上。不过,慕容曜却没有跟来,而是进了院子。

    这片皇家屯田很广袤,再往前走,便可见这处的水稻呈两种不同的状态:一边的稻田长势良好,开始扬花接穗;另一边的水稻却有些泛黄,叶子也卷曲在一起,有枯心的征兆,明显遇上了病害。

    “以前是老夫眼见浅薄,惹了些笑谈,难得陆公子不计较,老夫实在愧疚。后来老夫见了陆公子给许大人等交待的事,才不得不佩服陆公子的本事。老夫最为好奇的是陆公子这稻种从何而来,为何能这么早就开始接穗?”李光问。

    他原本是不服气陆黎这个“男宠”的,直到后来他见这边的水稻长得特别好,便又问了主管这边的许大人,才得知陆黎虽然很少过来,但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时候扬花,以及驱虫害等事宜都是陆黎事先安排的,才使得这片稻田避过了虫害。

    陆黎见他是真心实意地道歉,也是诚心问他问题,便没再计较以前的过节。看得出李光这人是个实干的人才,性格虽然迂腐古板了些,但是比魏国舅之流好多了。

    “那是我师父给我的,他老人家在山中种了一辈子的田,会很多东西。不过他已经仙逝了,这些稻种是他留下的。”

    正巧赶过来的慕容曜听了陆黎这番胡诌的话,不禁多看他一眼,这家伙成天都在宫中,哪里有机会接触师父?不过他也没有揭穿陆黎的谎言,只站在路边等他。

    “想必陆公子也得了你师父的真传,不知陆公子以前可有种过地?可知这边的虫害该如何治理?下官看你这边的稻田都没沾上害虫,为何我们这边的地里却虫害不断?”跟在李光身后的张大人问。

    陆黎看了一眼,这是遭到了稻螟虫的侵害,这个时代没那么多繁多的农药,所以遇上这种情况很难处理。

    “因为品种不一样,它们抗虫害能力就不一样。当初我就提醒过,你的种子容易遭病害,是李大人没有注意。”陆黎道。

    “陆公子可有良策?”

    ☆、36.第 36 章

    陆黎沉吟片刻, 皱眉道:“这种病害并不难治,只是方法有点复杂。”

    其实他用妖力便可将之杀死,只是自己若是这么轻飘飘地就处理掉了, 对方只怕不会将自己的功劳放在心上。

    李光:“还请陆公子详说。”

    “此乃染了大面积的螟虫,待我回去配一些药水洒到田间,隔几日它们便可死去。多放养一些蛙也可减少病害,你们这种水稻的根系不够发达, 抗旱抗涝能力有点差, 平时多注意田里的水量,出现旱情要及早浇灌……”陆黎一脸深沉地解释着,俨然像个农学家。

    虽说这有点装逼的嫌疑,但他也没有说错, 论及对植物的了解, 他这只花妖还是有那么一些自信的。他只需稍微用点灵力, 就可把这些作为的特性和优缺点看穿。

    “不知陆公子要配什么样的药水?需要些什么材料?”李光又问。

    “这……”陆黎想了想道:“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绝学, 我拜师时发过誓不会将这门绝学轻易传给外人, 还请李大人见谅。”

    他又不是学农业的,就算懂得现代农业,很多农药在现在这种科技水平也是配不出来的。他不过是仗着自己花妖的优势才能看透, 但这种优势也没法给在场的人说。

    “原来如此, 那真是可惜,老夫还想听一听陆公子的高见, 想着能否向陆公子问个清透, 若是今后再遇上这样的问题, 也不用次次都劳烦陆公子亲自动手。”李光道。

    原来是想套一下自己的技术,可惜这技术传不出去。陆黎:“不麻烦,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也是我的分内之事,李大人客气了。”

    几人在田间闲扯着,没一会儿,天上下起豆大的雨滴来,众人便准备往农庄撤退。

    陆黎也正要走,忽然察觉田间有动静,他不由得警惕起来,用灵力一探,没想发现这里还有玄机——这稻田竟然出现了稻螟虫王!

    难怪这一片的稻田病害那么严重,他还以为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科学水平落后,所以出现病害很正常。

    “以前这里也经常出现稻螟虫病害吗?”陆黎问了一句。

    “这其实算是稻田的一种常见病害,以前确实有出现过,但是情况没有这么严重。今年我们想了很多种办法,都没有把它治好,所以才问陆公子是否有妙招。”李光解释着。

    陆黎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农庄避雨。

    夏天的雨来得猛,下得也大,陆黎和慕容耀一时没法回宫,便在农庄住下来。

    午饭后,官员和农庄主事便给慕容耀汇报屯田的情况,陆黎听得索然无味,就去农庄安排的院子休息了。

    说是休息,其实他也睡不着,便想出去考察一下这附近的情况。

    他在拾香园修炼了一百多年,对花木虫鱼飞禽走兽也有一些了解。虫类比较低级,能修炼成王十分不容易,毕竟这种生物的寿命很短,而成王的虫多半都有了灵智。

    普通稻螟虫的寿命原本就只有短短的几个月,要修炼成王更是难上加难,这其中一定有机缘巧合,而它要花费的时间也绝对不是一年两年。

    按照李光的说法,这只稻螟虫王以前应该不在这一片,不然往年肯定也会发生这样的虫害,就是不知这只虫王是从何而来。

    陆黎沿着回廊慢慢走,他想找人借把伞出去看看。路过兰苑之时,忽见四五个男人朝北苑方向走去。

    这几个人长得人高马大,但是他们的步履却十分轻盈,和普通的人很不一样,看得出个个都是高手,虽然不一定比得上青峰,但功夫绝对都不弱。

    陆黎以前也来过农庄几次,但这边残兵老兵比较多,他倒是从来没有见过这几人。这几人的功夫这么高,在这边肯定地位也不低。

    陆黎有些好奇,就暗中跟着他们。

    追了几个院子,忽然一阵阴风刮过,一道魅影立在他面前。陆黎吓了个半死,定睛一看,原来还是认识的,正是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青峰。

    “你……你你要干嘛?”陆黎拍了拍胸口,舌头都有些打结。

    对方面无表情地说:“这里不是陆公子该来的地方。”

    “这里又没有立碑明说我不能过来。我只是到这边散步,你至于这样吓我吗?”陆黎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

    青峰没说话,只是铁着脸站在原地。

    陆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武功高绝了不起?我也是有妖力的!

    被青峰这一打茬,陆黎也没敢追过去,只好往回走。不过说来也奇怪,青峰今天怎么也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们在密谋什么大事?

    这些人应该都是慕容耀的死士,难怪不想让自己知道。

    嘁~他也不稀罕。

    陆黎找农庄的主事借了一把伞,一个人出了农庄。至于那只稻螟虫王,他暂时还不想去打草惊蛇,他现在更好奇的是这次虫王是从哪里过来。

    陆黎沿着附近的屯田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他是花妖,对大部分虫是没有好感的,他在拾香园生活了一百多年,也见识过几次大的虫害,每一次都会死掉大片植物。而虫害泛滥,多半都是地脉受损或者邪气入侵。

    “陆黎!”

    陆黎闻声抬头,便见慕容曜站在雨中望向自己。因为没有打伞,他的头发和身上都被雨水淋湿,整个人显得有点狼狈,但那双望向自己的眸子却像洒落了星河,发着熠熠的光。

    陆黎很少听他叫自己名字,不过这一刻却一点都不违和。

    看着对方被雨水冲刷得发白的脸,陆黎撑着伞走过去,皱眉道:“你这是干什么?”

    慕容曜抱紧他,将头埋在他的颈部,声音低哑:“我以为你走了。”

    他身上很湿,很冷,被他抱着并不好受,陆黎很想推开他,但最终还是没有动作,只是就这样任他抱着。

    “你还欠着我银子,我要拿到手之后再走。”陆黎找了一个他自己都不信的借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我快要被你给闷死了。”

    慕容曜这才放开他,接过他手上的伞,改搂着他的肩膀,“下着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出来?”

    陆黎挑眉看他,“我想出来走走难道不行?”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但是下雨天不适合出来散步,染了风寒就不好了。”慕容曜的声音中带了些笑意。

    陆黎听了却不服,“那你自己还光着头出来呢!”

    两人一起回了农庄,慕容曜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相比慕容曜的狼狈,陆黎的衣服却没有打湿,连脚上的鞋子都是干净的。

    慕容曜换了衣服后走出来,见陆黎正倚在床边看雨景,便缓步走过去,“爱妃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陆黎原本不想理他,不过想起今天被青峰吓了一跳,就道:“我今天在这里遇上青峰了。”

    “是朕让他过来的,魏国舅欲谋反,朕也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朕今日过来,并不单纯是来散心,也是想做一些谋划。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朕说过若有危险,会让青峰安全送你出宫。”

    慕容曜的坦诚倒让陆黎有些诧异,陆黎还以为他又要胡乱找几个理由搪塞自己。

    “说来朕还有一事很好奇,爱妃是如何做到走在雨中而不沾泥的?”慕容曜挑眉问。

    傍晚的时候雨停了,慕容曜和陆黎才打道回宫。

    第二天,陆黎便去拾香园捣腾所谓的驱虫药。

    麻雀精看他把一片片枯叶粉末,不禁有些好奇:“你捣碎这些枯叶干什么?”

    陆黎并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你想不想出宫去?”

    “出宫干嘛?我在这里过得好好的。”

    “你就不想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外面比这里更广阔,说不定还能遇上更多的趣事。”

    麻雀精想了想说:“你想带我出宫?如果你让我一直跟着你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我想请你帮我守一片稻田,那边的害虫比较多,我想你应该很喜欢。”鸟儿的天性就是吃虫。

    “容我想一想,我还没有出过宫,突然去陌生的地方,我怕自己不习惯。你会在那里吗?”麻雀精的胆子比较小,可能跟它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我会隔一段时间来看你,你要是寂寞,我给你找个伴,我可以请蛙王和你一起过去。”陆黎又道。

    “好吧!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我这次就帮你一回。”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它被陆黎说动了,毕竟它也在这里待了几十年,其实也有些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只是一直没有那个胆量而已。

    “放心吧,这次出去说不定对你的修炼也会有好处。”对麻雀精来说,那只稻螟虫王要是被吃下肚,修为肯定会大有精进。

    随后陆黎又去找了蛙王,麻雀精虽然吃虫,但是稻田里的虫子麻雀不好捉,蛙王可以召唤青蛙,能担得上稻田的守护神。

    蛙王听说奖励是稻螟虫王,没有丝毫犹豫,就应下了陆黎这件事。

    现在一切都准备妥当,剩下的就是要忽悠慕容曜,他不能去是最好,这样自己也不用担心在麻雀精和蛙王面前暴露自己是“男宠”的身份。

    陆黎回去的时候,恰好遇上从昭阳宫走出来的太后。他见躲不过,只好装作恭顺的样子站在一旁等对方走过。

    太后这人心性高傲,每次过来都从未正眼瞧过他,陆黎以为自己这次又会被当成空气,没想太后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却突然停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陆黎知道这个女人不好糊弄,就老老实实地回答:“草民陆黎见过太后娘娘。”

    “你倒是个抖机灵的,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陆黎有些心虚,太后平时对自己从来都不曾理睬,今天突然反常,肯定有问题……陆黎陡然想起上次她和魏国舅的谈话,太后知道他在街上遇上过魏余这事。

    “怎么?没有听懂哀家的话吗?”

    陆黎只好抬起头,眼睛却不敢与太后直视。太后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又道:“确实长得有几分姿色,随哀家过来。”

    陆黎心中一咯噔——完了!太后这话是几个意思?

    ☆、37.第 37 章

    陆黎猜想着太后邀请自己的种种可能,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无一例外都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这时,房公公过来了, 他的步履有些着急,不过还是先给太后行了礼,随后又道:“陆公子,皇上正等着你替他捏肩呢!皇上说坐久了肩膀酸, 让公子你快点回去。”

    陆黎听后如蒙大赦, 赶紧告别太后,回了落凰阁。

    他一进门就看见慕容曜正慵懒地倚在坐塌上,双目微阖,似在假寐, 又似在思考着什么。

    陆黎惊魂甫定地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几口茶, “太后今日过来做什么?她刚刚叫我随她过去, 幸好我溜得快, 真是吓死我了。”

    慕容曜闻言睁开眼, 淡淡地看向眼前少年,“朕交代过爱妃不应乱走动,爱妃今日又一个人跑出去, 下次朕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及时派人来给你解围。”

    陆黎一听就来气了:“哼!早知道我就该在这里让柴桂给我捶背, 柴杨喂我吃杏仁酥,我这一大早跑出去给你找对付稻螟虫的办法, 结果反倒错了。”

    慕容曜笑道:“那爱妃可是找到办法了?”

    “找是找到了, 可是我现在却不想动。我决定今后都遵守皇上您的规定, 天天就在这里享受金丝雀的生活。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我绝不出昭阳宫半步。”陆黎慢吞吞地说,语气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其实刚刚太后是为魏余之死而来,魏余也算是朕的表亲,朕也不想自己的表亲死得不明不白。朕忽然想起,上次爱妃出宫好像遇上了魏余,说不定爱妃可以给太后提供一些线索,朕实在不该打断太后和爱妃的对话……”

    陆黎听得头皮发麻,忙撇清道:“魏余之死和我没有丝毫关系!”

    “朕原本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才劝退了太后,说你天天与朕在宫里,没可能杀人。不过她老人家是否也这样认为,朕就不清楚了。”

    陆黎算是听出来了,这慕容曜就是故意威胁自己的,他懒得跟慕容曜计较,不如趁机出宫玩几天,正好可以避开慕容曜和太后。

    “我行得正,坐得端,才不怕她盘问。”陆黎硬气道,他背起手,在慕容曜面前踱步,一脸凝重,“稻螟虫危害作物,不宜拖延,但要根除,非一朝一夕之事。我需要两千银子买些必备材料,在农庄生活半个月,看是否能够完全清除。”

    “嗯?”慕容曜盯着他,似在考虑他这话的真假,隔了会儿才道:“那便辛苦爱妃了!农庄条件艰苦,可能要委屈爱妃数日,朕不能离宫太久,百官已在劝朕理朝,朕亦觉自己不当荒废了朝政。”

    “皇上国事为重,这是应该的,我也不是娇生惯养之辈,皇上大可放心,或许不出半个月,我便可回来了。”陆黎道。

    你不能去正好合我意,大家离远点,免得相互掰弯对方。

    慕容曜想了想又说:“但爱妃要在外住这么多天,朕实在放心不下,不如就让青峰陪你罢。”

    陆黎想着那个来去无踪杀气很重的人,忙拒绝:“不用这么麻烦,让柴桂柴杨陪着我就行了,他们两个小太监足以伺候我的起居。青峰武功高绝,陪着我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慕容曜:“你就这么怕青峰?”

    他浑身都是杀气,我能不怕吗?“我和他不熟,况且这只是一件小事,用不着派高手出场。”

    “你上次单独出去就差点给朕惹事,朕不想再次给你善后。青峰虽不善言辞,但他可以保护你,也可以确保你安然回来。”

    陆黎看慕容曜心意已决,只好作罢,他不用想也知道慕容曜肯定是怕自己溜了,所以才让青峰监视自己。哼!他要逃跑的话,多的是机会!这慕容曜也太多疑了。

    陆黎让柴桂柴杨收拾好行李,自己临走前去拾香园带上麻雀精和蛙王,随后跟着青峰一起出了城。

    “陆黎,你在宫中到底是什么身份呀?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围着你转?”路上,麻雀精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陆黎闭着眼睛,悠然道:“我为皇上出谋划策,是天子跟前的大红人。你可以安静了,我可不想被人听到我在车内自言自语。”

    到了囤田,陆黎带着麻雀精和蛙王去了稻螟虫王所在的那块水田,让其余人等在远处等着他。

    陆黎装模作样地把自己自制的药物撒在田中,用妖力把那只稻螟虫王困住,麻雀精和蛙王一起而上,将稻螟虫王瓜分掉。

    稻螟虫王死后,剩下的稻螟虫就不足为惧,蛙王和麻雀精能够将它们处理掉。

    “陆黎,这只稻螟虫王实在是太美味了,啾啾~果然不枉此行。”麻雀精得了稻螟虫王的一半修为,现在正在兴头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帮我注意一下这一片,我总怀疑这附近有些不一般。”陆黎道。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麻雀精爽快地答应了,它在田间飞了几圈,颇有些感慨的对陆黎说:“我一直生活在拾香园,觉得天下都和皇宫一样,今天出来才发现这外面的世界更广阔,更漂亮。”

    陆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转身回了农庄。

    他原本可以用自己的妖力把所有的稻螟虫杀死,但是屯田的面积大,选用妖力的话也会消耗不少灵力。蛙王号召青蛙的本领,让它负责这件事,陆黎也省心省力。

    陆黎在农庄住了几天,一切都很好,但就是梦中的法宝不见了。

    陆黎很在意这件事情,法宝消失,他的修炼进度已经停滞不前。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可怕的事实——那件法宝真的极有可能和慕容曜有关。

    “公子,你是不是想皇上了?”柴杨一边帮他剥橘子,一边问。

    “我想他干嘛,我在这里过得好好的。”陆黎一听慕容曜就没好气。

    “陆公子不想皇上,皇上倒是很想你了,这是宫里送来的桂花酥,是皇上特地吩咐人送来的。”柴桂笑嘻嘻地说道。

    陆黎的心情稍微好了点,不过就这样在农庄闲着也很无聊,他从慕容曜身上坑了两千白银,不出去潇洒一番,实在对不起自己。

    陆黎让柴桂把桂花酥放好,准备进城去玩一趟。

    不过他这次出门又多了一条尾巴,青峰也跟着他一起去了。青峰的存在感很低,即使他们一起住在农庄,陆黎几乎都看不到他的身影,简直就跟个隐形人一样。

    但陆黎知道,自己一直在他的监视之下,要是自己有点什么想法,只怕这人会第一时间冒出来。被人监视这种感觉实在是不美妙,一点**都没有。

    陆黎在城中转了一圈,买了一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和想吃的零食,让柴桂柴杨拿着。

    一直逛到下午,陆黎才准备回去。行到城楼下,陆黎忽然闻到了一丝奇怪的气息,但等他仔细去捕捉这一丝气息的时候,这丝气息却又消失无踪了。

    他有些恍惚地站在原地,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他说不出那气息代表的是什么,但绝对不是普通人类的气息,很特别。

    他回过神,柴桂几人已经不见,只有他一人留在原地。

    “陆公子,在看什么呢?我们又见面了。”

    陆黎转过头,对上一张风流俊美的脸。陆黎有些戒备地看着他,对方身上沾着酒气和胭脂味,不过看他的眼睛却很清明,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这人正是秦相的大公子,陆黎见过他两次,第一次是在百花楼的门口,第二次是在百花节的晚上。魏国舅曾怀疑魏余之死与这人有关,不过看眼前之人依然这么潇洒,倒是很令人吃惊。

    仔细一想又很正常,这位秦公子的爹是秦相,魏国舅就算想要报仇,也要掂量几分。而且魏国舅也拿不出足够的证据证明是这个秦公子杀的人。

    “陆公子为何这样打量着在下?看来陆公子是不记得在下了,在下姓秦,单名一个坤。”秦坤笑着说,他的笑容风流中带着一股邪气。

    陆黎并不想与这人结交,便道:“原来是秦公子,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陆公子慌什么?在下又不会吃了你,在下只想请教陆公子上次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在我和魏公子的眼皮之下突然就消失无踪?”秦坤笑问。

    陆黎被他笑得有些发麻,他总觉得这人有些邪气,便扔下一句“我不知道秦公子说的是什么”,随后就匆匆走了。

    正好这时青峰找了过来,他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带着冷意,直直地朝陆黎身后的秦坤看去。

    陆黎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我们还差点以为你走丢了。”

    “对呀,公子,我们明明都是一起的,结果我们一抬眼你就不见了。要是你真的不见了,小的们就算有十个头也不够砍的。”

    柴桂柴杨一脸苦相地说着刚才发生的离奇事。

    陆黎心中也觉得有一些怪,总觉得这个秦公子身份有点谜。

    逛了一天,陆黎也很疲惫,同他们一起回农庄。他这一路回来,总觉得身上有些不自在,直到他下了马车,突然看到自己的身上有一只金龟子……

    陆黎吓了一跳,赶紧去赶那只金龟子,没想那只金龟子直接朝他的背部爬去。陆黎施灵力想将那只虫杀掉,但他很快发现这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金龟子,他的妖力对它无效。

    “啊啊!虫!”陆黎整个人都不好了,也顾不得许多,赶紧拉着青峰的衣服,恐慌道:“我身上有虫!快帮我捉下来!”

    青峰一脸冷漠,眼前的少年拉着他的衣服,惊慌失色地摇着头,眼睛里都泛着泪花。

    一只虫子就把他吓成这样?青峰扫了眼被他逮着的衣角,烦闷地一掌把他拍晕了。

    少年软趴趴地倒在他胸前,清风拎着他上下检查了一圈,并没有看见所谓的虫子。

    他原本想就这样把少年扔到床上,不过想起陆黎刚才失态的反应,青峰还是有些迟疑。普通的虫子陆黎应该不会怕,他见过陆黎去田边处理稻螟虫,难道这只虫子比较特别?

    青峰想了想,用内力沿着陆黎的经脉走了一圈,察觉他身体的异样之后,用内力将那只小虫子逼了出来。

    那是一只很普通的白色小虫子,看上去也不像什么蛊虫。

    青峰一剑刺死它,那只小虫子身上散出一丝丝黑气。

    这确实不是一只普通的小虫子,青峰一下想起了秦坤……

    陆黎觉得很冷,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他好像一下回到了十多年前,自己刚被熊孩子摘走了一朵载体花,导致自己功体受损,对病害的抵抗力很差。

    而紧跟着,拾香园爆发了虫灾,他被咬得遍体鳞伤,差点一命呜呼。

    幸好那年冬天突然天降瑞雪,把他从濒死的边缘挽救回来。此后,他又花了几年的时间才慢慢康复。

    这是他人生最黑暗的几年,陆黎一直不想去回首。但是,现在这些事情却如梦一般再次重现在他眼前,陆黎挣扎着,想从这段噩梦中走出来,但他无论怎么挣扎都醒不了。

    床上的人一直噩梦连连,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清秀的脸在灯火下显得朦胧而不真切,清雅的香味绕在屋内,带着一丝魅人的甜。

    青峰抱着手在一旁守了半天,忽听外面有动静,便起身过去迎接来人。

    ☆、38.第 38 章

    室内灯火摇曳, 床上的人眉头紧锁,眉心似有解不开的结。慕容曜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抚摸床上之人的眉宇, 想将之抚平。

    那日陆黎提出那些要求,他明知对方只不过是想找借口出宫,自己还是答应了,因为他也怕太后为难陆黎。陆黎的来历不明, 太后若是想查, 怕是不好糊弄,所以即使自己心有不舍,还是让青峰送他来这里。

    只是,他没想到这外面竟然也有人对陆黎下手……

    想到这里, 慕容曜的眸色沉了沉。

    陆黎只觉四周阴冷刺骨, 无边的黑暗将他吞没, 他什么也看不见, 冷得瑟瑟发抖。绝望之际, 忽见前方隐隐有暖光闪现,那星星点点的火慢慢朝他靠拢,驱散了他周围的阴冷和黑暗。

    陆黎死死抓着这丝温暖, 生怕自己一松手这丝暖意就消散无踪。

    慕容曜看着被极度不安的人紧握的手, 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腾出另一只手取了巾帕替他擦额上细密的汗珠, 随后掀起被角, 钻进了被窝。

    今日的陆黎身上没多少温度, 精致的小脸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变得有些苍白,显得很脆弱。慕容曜不由得把他抱得更紧,细细地抚摸他的头上的青丝,清雅的植物香气萦绕不散,像极了拾香园的味道。

    怀里的人渐渐安稳下来,纠结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只是眼角还挂着残留的水渍。慕容曜伸手将那水迹擦干,鬼使神差地放在唇边尝了尝,味道竟然不是咸的?反而有一丝很难察觉的清甜?!

    慕容曜迟疑地又尝了一口,确定自己并没有弄错。慕容曜盯着怀里的人看了半晌,眼神变得幽深:你和拾香园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陆黎做了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十多年前自己被熊孩子摘走一朵花,梦到那年拾香园发生的虫灾,梦到那一年冬日降落的早雪……他将妖生最痛苦的几年都重新回顾了一遍。

    他很少做这样的梦,只有七八年前自己灵力很弱的时候才会做这种噩梦,他一直在努力忘掉那段黑暗,多年不曾触碰的记忆,这次却不知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而且梦中的感受还那般清晰。

    不过这次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有一双温暖的手将他从黑暗中拉出来,带他去了一片灵力充沛的仙境。

    陆黎很想看看这位恩人长什么样子,他一路追着这位恩人过去,终于在自己快要筋疲力竭的时候追上了对方,那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十二章纹龙袍,带着风流蕴藉的笑意,喊了他一声“爱妃”。

    陆黎一片错愕,正想后退,那张俊美的脸突然陡变,变成了粉雕玉琢的小孩。

    那小孩咧开一口瓷白的牙,森然笑道:“牡丹花妖,朕的爱妃,变回牡丹花给朕看看!”

    陆黎连连摇头,“不!不是的!”

    可那熊孩子却全然不顾他的反抗,龇着牙齿猛地朝他腰间扑来。

    陆黎吓得惊慌失措,一脚朝熊孩子踹去——

    “唔~”

    “砰!”有什么东西应声落地。

    陆黎彻底醒了过来,值夜的柴杨和隔壁住着的青峰闻声也匆匆刚进屋,只见他们尊贵无比的皇上正躺在地上,而另一人正神情戒备地死盯着他们的皇上。

    柴杨:不得了了!皇上霸王硬上弓被踹下床了!!

    青峰面无表情地过去将慕容曜扶起,慕容曜坐到床沿上,让柴杨将药呈上来,接过手后又让他们退下。陆黎看着眼前的慕容曜,很难想象自己刚才竟然做了那么诡谲的一个梦。

    那梦境太真实,真实得让陆黎现在看着慕容曜都有了阴影。

    慕容曜看他还一动不动地躲在床内侧,眼里带着些惊惶,不禁苦笑,“既然醒了,就过来喝药罢。”

    陆黎不为所动,慕容曜又道:“你的事情,青峰已经给朕说了。那只虫子已被青峰处理掉,张大人过来给你把过脉,你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喝点安神的药休养数日即可。”

    他说得极有耐心,也很温柔,并未因为刚才自己梦中的粗鲁冒犯而生气。陆黎迟疑地盯着他看了好一片刻,今天的慕容曜怎么突然改性了?

    “怎么?一只虫子就把你吓傻了?”慕容曜见他那副将信将疑的样子,不禁笑道。

    你才傻了!

    那压根不是普通的虫子,也不是普通的金龟子!

    不过,说起那只金龟子,陆黎又不由得提了个醒,自己的修为虽不说多高深,但抵御虫害的能力确实足够的,即使金龟子这种牡丹天敌,也应不能近他的身才对,自己怎么会拿它束手无策?

    想起自己在青峰面前急得差点哭了,陆黎顿觉颜面扫地。

    他烦躁道:“我不喝药。”

    “这药不苦,还是说你想朕亲自喂你?”慕容曜问。

    陆黎斜他一眼,皱着眉过去,端起药碗一口气顺了。这药确实不苦,但始终是药,味道还是有点怪。待他喝完,慕容曜又接过碗放到一边,拿了一块蜜饯给他。

    慕容曜伸手把他散落在脸庞的头发别到耳后,问道:“你刚才做了什么梦?竟把朕给踹到床下去,朕这腿现在都还疼着呢!”

    陆黎扭头看向慕容曜,对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和梦里那个龇牙的熊孩子完全是两副不一样的面孔。他依稀记得熊孩子的脖颈间有颗痣,不过慕容曜的**他也看过,他身上找不出一颗痣来。

    或许梦都是反着的吧!

    “我梦到一个熊孩子差点折断我的腰。”

    慕容曜听后笑起来,“爱妃的梦还真是有意思?你怕小孩?”

    熊孩子的破坏力非同小可,陆黎懒得和他扯,他们的人生境遇完全不同,就算说了,慕容曜肯定也无法感受到自己过去的苦楚。

    窗外还是一片黑漆漆的,陆黎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想了想问:“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生病了,朕自当过来看看。”慕容曜将手掌扣在他的后脑勺上,带着些亲昵。

    这人还演戏演上瘾了!

    隔得近了,陆黎才发现慕容曜好像清瘦了,下眼睑周围还有些乌青,他在宫中过得不好?这人一向很警醒,今晚这么轻易就被自己踹下床,看来他刚才睡得很死啊。

    陆黎心情有点复杂,他挡开慕容曜扣在自己后脑勺上的手,复又躺回床上。现在外面一片漆黑,他除了继续睡觉,也没别的事可做。

    慕容曜也挨着他睡下,屋内恢复了安静,但陆黎却好像睡不着了。

    “你明天随我一同回宫吧!这边的事宜,朕已交给李大人了,朕近日有些忙,你不在的时候,朕连瞌睡都睡不安稳。”慕容曜幽幽地说,他略带低哑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透着几分疲惫。

    矫情!陆黎在心中嘀咕一句,嘴上却并未作答。

    他在这边虽然住得自在,但经过金龟子之事,他还是想回拾香园看看,他得确保自己的本体未受损。以他现在的妖力,隔得远了,他感应不到本体的变化,除非出现大的变故。

    慕容曜听他没有说话,便挪过去从背后拥抱他。

    陆黎有点不自在,正要挣扎,耳畔却传来慕容曜闷闷的声音:“别动,朕累了,就想抱你一会儿。”

    “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睡觉?”

    “那我们换一个姿势?”说着,慕容曜便将手臂放在陆黎的头下,让他枕着自己。

    陆黎脸色涨得通红,“你把我当女人?”

    “哦,原来你在纠结这个,那朕睡你手臂好了。”慕容曜将陆黎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脖颈之下,一脸泰然地看向陆黎,“朕先睡了,朕最近都没好好睡过觉。”

    说罢,慕容曜便闭上了眼。

    陆黎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不过对方却发出了均匀的呼吸,陆黎这股子气像打在了棉花上,完全不解气。

    他将自己有点发麻的手臂抽回来,暗骂对方臭不要脸。

    想起自己每次和慕容曜睡觉都会梦见法宝,陆黎心头又生出些迟疑,便趁着慕容曜睡着的当头,摸了摸他身上,看看对方是否佩戴着什么稀世宝物。

    不过陆黎摸了一圈,并未发现慕容曜身上有什么东西,脖子上连一块吊坠都没有,他平时腰间倒是挂着玉佩,但经常更换,应该与自己梦里的宝物无关。

    陆黎寻找了半天,也未找到一物,他有些失落。如果自己能找到梦中那块宝物,或许可以向慕容曜讨到手,那宝物对自己的修炼大有益处,对兰花精或许也有帮助。

    正想着,旁边的人翻了个身,把他圈在了怀中,腰间还顶了一物。

    陆黎:……春天都过去了,这只兽还那么浪!

    ☆、39.第 39 章

    陆黎走到田埂上, 看着那片已经渐渐枯掉的水稻,心中还是有些惋惜。这一片是被稻螟虫彻底破坏掉的稻苗,即使把那些虫灭掉了, 但损伤的水稻却难以长出饱满的稻穗。所幸虫灾发现得早,损失也不算特别严重。

    麻雀精叼着一只竹叶青正在品尝着它的早餐,见到陆黎朝这边走来,一口将那只可怜的竹叶青吞下肚, 再朝田间的人飞去:“陆黎, 你怎么一大早就出来了?”

    “我要回皇宫了。”

    “这么快就回去?不是说好要在这里住半个月吗?”麻雀精问。

    “昨天发生了一些变故,我差点被一只金龟子咬了。”想起昨天的事,陆黎忍不住磨了磨牙。

    “什么?”麻雀精也吃了一惊,“你不是早就可以抵御这种小虫了吗?怎么回事?”

    “我暂时也不知, 所以打算回去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了, 我不在的时候, 你帮忙守着点, 他们种点庄稼也不容易, 别快到收割的时候出意外。”

    他这些天在农庄住着,也见了那些下地做活的人,这里全都靠人力, 陆黎更觉每一颗粮食都来之不易。再则, 他和李光打的赌还在呢,他可不想输得难看。

    “哦, 可是你这一走, 我就没有依靠了。”麻雀精有点失落。

    “你现在也可以独当一面, 不需要依靠我。我和庄子里的人打了招呼,他们不会捕杀鸟类和蛙,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陆黎道。

    麻雀精这才安下心来,“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我暂时也不知,看情况而定吧!”陆黎沉吟片刻,又问:“你可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说过的法宝?”

    麻雀精努力想了下,恍然记起来,“你梦中的法宝吗?”

    陆黎点点头,“我和一个人靠近的时候,它就会出现;但我远离了那人,它就不会再现。我曾搜过他身上,并未发现灵力充沛的外物,你可知这是为何?”

    麻雀精似乎也有些困惑,它努力想了想,说:“我听榕老爷说过,不同的人身上也有不同的气息,天子有真龙之气,富贵之人有贵气,修仙之人也有灵气……这些气息对妖来说,可以提升妖力。我想你说的那人肯定不是一般凡人,所以对你的修炼有帮助。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或许可以借助对方双修……”

    双修?陆黎想起他和慕容曜之间那个深吻,赶紧把这种想法从自己脑海里赶走。

    “我从他身上吸收了灵气之后,他会不会有什么影响?”陆黎又问。

    “如果不是旁门邪道的采阴补阳,只是一起双修的话,对双方都是有益的。如果单纯是为了吸取阳气或阴气,情况就不一样了。之所以历朝历代妖妃特别多,就是因为有的妖盯上了天子的真龙之气,即使那皇帝长得又老又丑,依然有各种美艳的妖去当他们的妃子……”

    麻雀精活得虽然没有陆黎久,但它在拾香园可以到处飞,得到的消息也比只能扎根泥土的陆黎多。

    真龙之气?妖妃?

    陆黎听着他这番解释,整个人都很懵逼。

    他微微扶额:“那出现在梦中算什么?”

    麻雀精:“……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陆黎:我信了你的邪!

    陆黎转身朝庄子里走,算算时间,慕容曜等人也该出发了。麻雀精还在后面一直叫着他,不过陆黎已经不会理它了。

    等他走到庄子大门,便见青峰正抱手站在柳树下,青峰还是一身玄色劲装,腰身束得有点紧,看上去一派冷酷之气。

    陆黎一见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就想起自己昏迷前曾拉着他失态地跳脚,更觉没脸见人。

    不过,自己突然昏迷不醒,好像也是这人的功劳。

    可惜他功夫太高,自己不是他的对手,陆黎只好吞下这口气,赌气地朝另一边站着,免得和他对上眼。

    慕容曜一出大门就见陆黎一脸怨气,他有些好笑地伸手揽住陆黎的肩,“一大早火气怎么就这么旺?又溜去哪里受了气?”

    陆黎朝青峰看了一眼,慕容曜大抵明白过来,不禁好笑道:“你身体才刚刚好一点,不宜到处乱跑,上车罢。”

    “这是我的自由,不该你过问。”陆黎推开他的手,直接跳上了马车。

    柴桂柴杨在后面挤眉弄眼,暗道陆公子实在太持宠而娇,亏得皇上脾气好,才容得他这般骄纵。想起昨晚被踢到床下的皇上,柴杨也为他们的皇上鞠了一把同情的泪。

    到了城中,慕容曜并未直接奔往皇宫,而是和陆黎下车在城里闲逛。

    慕容曜带他去了利民钱庄,温如海正在钱庄里查账,见到慕容曜和陆黎前来,赶紧着人泡茶倒水。

    慕容曜问了温如海一些钱庄的大概情况,温如海一一如实回答。陆黎倒是没想到短短数日,他们便筹集到了几十万两银子,这其中还不包括拿去充军饷那些。

    陆黎并不知道慕容曜筹集银子的细节,不过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到这么多钱,看来也有一番自己的手段。然而自己平时和他相处,并未见他有什么动作,看来他背着自己的小动作应该挺多的。

    温如海给他汇报完之后,慕容曜又问了一些开荒的事宜,陆黎这才知道慕容曜想要增加生产力,鼓励农民在秦州开荒。

    陆黎听他们聊着,虽然有些无趣,不过他对慕容曜这人又多了些了解。

    慕容曜看上去年轻,但懂得的东西还是不少,只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而已。他有一张面具,在魏国舅和太后的面前总是一副昏庸无能的样子。太后虽然知道钱庄甚至账本的事情,但她得到的消息都不是正确的,而是慕容曜想让他们看到的。

    论起心机城府,慕容曜一点都不逊色。

    两人并未在钱庄待多久就出来了,慕容曜和陆黎一前一后走在街上,慕容曜颇有几分感慨道:“我这次真是该感谢你帮我出的这个主意,成功替朕解决了银子问题。户部早把国库的银子掏空了,朕当初确实很棘手银子问题,所幸能遇上你。”

    慕容曜这话还算真诚,陆黎哼唧一声,不满道:“可是某些人连银子都还没给全。”

    “爱妃还在为这事生气?朕前几天不是才给了你两千银子?”

    “那是我除虫的钱,一码归一码,皇上难道还想赖账?”陆黎斜眼问。

    慕容曜笑道:“爱妃如此精打细算,若愿留在朕身边,为朕打理财钱财,实乃百姓之福。”

    “我无心功名,皇上的主意打错了。”

    为你这只铁公鸡卖力,一根毛都拔不下来。

    “人生天地间,不过短短数十载,能为百姓造福,也算是一件有意义的事,这无关功名利禄。”慕容曜道。

    这人果然巧舌如簧。

    陆黎冷哼一声,“造福百姓有千万种方式,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我想做的事。”

    慕容曜不禁微笑:“朕就知道朕的爱妃一向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谁他妈你的爱妃!再乱说话,我扔你到湖里去。”陆黎忍不住炸毛。

    慕容曜脸上的笑意却更甚了,“你这脾气还真是暴躁,你尽管可以试试,看是你的手快还是青峰的手快。”

    “每次都找帮手,算什么男人?”

    慕容曜微微挑眉,“那你确定要和朕单独比试?”

    陆黎当然不可能在街上和慕容曜比试,便白了他一眼,埋头往前走了。

    不过关于钱庄的事情,陆黎还是有不少疑问。按照他给慕容曜的设想,这个计划不可能这么快就筹到几十万两银子。

    陆黎便好奇地问道:“这些银子都是你向民间集资的?”

    “当然不可能,百姓手上的钱都很散,也看得很紧,不可能这么轻易拿出来。”慕容曜慢慢朝人少的湖边走去,看向波光粼粼的湖水,“这是我向不少富商和官员要来的,朕也想拉拢一些势力为自己所用。他们在我这里押了注,想要连本带利地赢回去,自然得帮朕出点力。不然,到时候大家都人财两空。”

    明媚的阳光透过细密的柳树洒下来,慕容曜就站在那篇斑驳的光影中,竟显得有些不太真切。

    陆黎有点愣神,他和慕容曜相处也有两个月了,慕容曜在他面前一副温吞的模样,倒是让他忘了慕容曜其实是个带着狠劲的人。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慕容曜展露的才是最真实的一面。

    陆黎往前走了两步,和慕容曜隔着几根稀疏的柳条,“你这方法好是好,不过不是长久之计,他们或许会因为利益和你结盟,但也可能因为利益和你倒戈。”

    “你为我提的建议,我也考虑过,不过现在行不通,至少得等我将魏国舅这一党的人除掉之后才行。”慕容曜转过头来,笑得特别灿烂,“爱妃这是关心朕吗?”

    “我这是关心我那剩下的八百两银。”

    慕容曜叹了一口气,略表遗憾:“看来是朕自作多情了,原来我们的情谊还抵不过八百两银。”

    陆黎背着手,一脸正色:“我们之间是契约关系,皇上可别搞错了。”

    慕容曜很想去捏一捏他那张故作正经的脸,他还真是给一点颜色就开染房。慕容曜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醉仙楼,问道:“爱妃可饿了?一起吃个午饭再回宫吧。”

    正好陆黎也有些饿了,便点点头,和慕容曜一起去了醉仙楼。

    才到醉仙楼的门口,就听到有人聊起京中最近发生的事。

    “昨晚鼓楼东街又发生了命案,那女子死的太惨了。”

    “你们说那采花贼到底是谁呀?最近闹得京城人心惶惶,官府捉了几次都没有捉到。”

    ……

    慕容曜和陆黎进了楼上包间,慕容曜点了菜,又叫住店小二问:“楼下那些人讨论的命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40.第 40 章

    “最近京城莫名出现了好几起命案, 闹得人心惶惶。死者都是些年轻貌美的,死状难看,有男有女, 大家都说那是被采花贼吸干了精血。这次死的是东城李家的千金,听说李小姐养在深闺中,琴棋书画女红样样都在行,前段时间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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