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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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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上慕容曜那双狡黠的眸子, 陆黎就知道自己被套路了,惊惶失措下想推开慕容曜,可惜已经迟了。

    唇上的触感温热柔软, 带着一点点甜,那根灵活的舌头搅得他体内灵力大增,舒服得头皮都发麻。

    陆黎最后放弃了挣扎,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排斥, 反而沉迷这样的感觉。

    慕容曜眸色一沉, 加深了这个吻,在陆黎嘴里横冲直撞。

    陆黎哪里招架得住他这般迅猛的攻势,没一会儿就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连身体都发软。慕容曜按住他的手, 在自己身下摩擦。

    陆黎的手很柔, 唇又香又软, 还带着一种清爽的甘甜。慕容曜发现自己的爱欲在成倍的膨胀, 似乎怎样都不够, 他想要更多,想和身下的人融为一体,一生一世, 不, 生生世世,都这样缠绵下去。

    看他为自己双颊染红的动人样子, 慕容曜说不出的欢喜, 只有更疯狂地吻他, 让他没有逃避的机会,让他也跟着自己沉沦。

    陆黎也是男人,当然知道男人的生理反应,但是慕容曜这种实在是太夸张,太激烈了,完全超乎了他对男人兽性的认知。

    陆黎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他只能张着嘴,将唇里那条可怕的伙舌顶回去,结果却是换来对方的快活嬉戏。

    他掌心是一团夕火热,手背也是慕容曜的掌心,前后夹击快要将他烫融化。

    陆黎烦躁地扭动着身体,眼神渐渐谜离,原本清澈的眸子像蒙上了一层水雾,干净的长睫微微扑闪,勾得慕容曜心都快化了。

    ……

    一阵烟花灿烂后,两人同时登上了云端。

    极致的快乐之后,陆黎渐渐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和慕容曜都做了什么之后,陆黎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不是一个没有节制的人,也从来不是一个轻易就被蛊惑的人,不然他前辈子不可能没有性生活。但是他的自制力在慕容曜这里好像完全失效,他也不知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慕容曜牵着鼻子走。

    竟然还做了这种事!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成了一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明明是花妖。

    不!难道因为自己是花妖,所以特别容易被慕容曜蛊惑吗?

    慕容曜看着旁边的人,对方双目无神地看着账顶,还在恍惚中没有回过神来。

    他的脸带着漂亮的粉红,那是一种很接近某种花瓣的颜色,不是很艳,但是很动人。那双眸子里还蒙着一些水雾,原本淡色的唇被自己蹂.躏成了嫣红色,勾得慕容曜又有些想狠狠地欺负他。

    “爱妃,起床一起沐浴罢!”慕容曜的声音带着魅惑。

    陆黎回过神,他自认自己的脸皮没有慕容曜那么厚,就抱着被子翻了个滚,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他现在连看慕容曜的勇气都没了。

    “你自己去洗!”陆黎烦躁道。

    和慕容曜做了这样的荒唐事,已经够令人烦了,还要和他一起洗澡?陆黎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和慕容曜犯下这样的错。

    别人和美女犯错,自己和一个男人犯错……不!应该说自己的性格绝对不可能随便和一个人犯错,无论男女。

    但是,他还是和慕容曜做了不该做的事……

    陆黎的思绪像一团打结的乱麻,怎么也理不清。不但理不清,还越想越混乱。

    慕容曜看了眼纠结的少年,唇角扬起一抹乖张的笑容:“爱妃不必觉得不好意思,你我同为男人,相互慰藉是应当的。”

    多么清新脱俗毫不矫情造作的说法,我简直要信了你的邪。

    陆黎被慕容曜的无耻给打败,他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人,而慕容曜一看就是个只顾下半身的混账,他竟然和这样的人打啵打飞机。

    陆黎好想倒回去给被慕容曜迷住的自己两个耳刮子。

    陆黎懊悔了半天,猛的掀开被子,恼怒地瞪向慕容曜:“你今天必须把小床安在外面,我不要和你在一起睡了!”

    要是不早点和这个人划清界限,说不定他下次又用别的媚术把自己骗得团团转,让自己又帮他谢欲。

    他这反应完全在慕容曜的预料中,慕容曜看着他红扑扑的脸,笑着点点头:“爱妃执意如此,朕会满足你的。”

    陆黎听后又炸毛了:“什么满足不满足,别说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你、可以、走了。”

    慕容曜让房公公着人把洗澡水抬到房间来,陆黎在床上听着他和房公公的对话,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房公公领了命,很快就叫小太监抬了两桶洗澡水进来。慕容曜很是从容地脱衣洗澡,还让柴柳给他搓背。

    陆黎躺在床上,听到屏风后的水声,手上好像还残留着慕容曜的热度,像块烙铁一样,烙在了他的掌心,让他忘不了那样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和慕容曜做完这些荒唐事之后,陆黎惊觉自己的妖力突然有了新的突破!!!

    难道自己的妖力还和慕容曜有关?

    他被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吓懵了。

    慕容曜洗完澡从屏风后出来,此刻的慕容曜已经穿好了衣服,他今天不用上朝,穿的是一件比较宽松的常服,衬得他整个人随性又风流。

    慕容曜看他还裹在被子里,不由得好笑:“爱妃还不准备起床?难道是要朕来请你起床吗?”

    其实陆黎在床上也并不舒服,被子里还有慕容曜的味道,自己身上也黏乎乎的。但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没法出门的,他也要洗个澡才能出去,只是他要等慕容曜离开之后再起来。

    陆黎狠狠地瞪向他:“你先出去。”

    可惜刚经过一场风月事的美目没有丝毫杀伤力,反而带着几分娇嗔的味道,看上去波光流转,勾人心魂。

    慕容曜迈步走过去,坐到床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刚才还那么热情,转眼就翻脸不认人,爱妃的心可真狠。先起来吧,一会儿洗澡水都要冷掉了,朕先去麟德殿,你收拾好了也过来罢。”

    慕容曜没等陆黎反应,就起身离开了。

    陆黎这才起床,憋着一肚子气去洗澡。

    慕容曜这个没有节操的,估计是把他当炮.友吧,难怪事后这么淡定。而且他的手法那么高明,一看就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情场高手,亏自己当时还觉得他青涩鲁莽是个雏。

    陆黎越想越觉得生气,他竟然被慕容曜这个混账当炮.友了!

    陆黎洗完澡之后并没有去麟德殿,而是回到了他的老地方拾香园。他现在实在不想面对慕容曜,尤其是发现自己和慕容曜不可描述后妖力大增,陆黎就更凌乱了。

    虽然他也不是古人,不存在什么贞操观,被慕容曜吻了,就跟被哈士奇舔了差不多。这些糙道理他都懂,可心中还是有点疙疙瘩瘩的,总觉得有什么堵着,不够痛快。

    “哟!你今天怎么又回来啦?不去陪你的情人了吗?”麻雀精昨天晚上被他伤到,现在心中还酸着呢。

    “喏,估计是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在别人的床上翻云覆雨,心中很不是滋味吧!求而不得的味道,又苦又涩,我懂我懂。”兰花精的语气中也满是幸灾乐祸。

    看陆黎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兰花精觉得自己昨天晚上被踩的气也消了大半。它今天一大早就听到有人在谈论皇上和他的男宠昨天晚上翻云覆雨的事情,听说今天早上日上三竿都还没起床。

    啧啧,可怜的小牡丹花妖,竟然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落得这么凄惨。

    看着自己的好友这么伤心落魄,麻雀精也不计较他昨晚的重色轻友,就劝道:“唉!你是妖,他是人,你喜欢他有什么用呢?他就是长得好看一点而已啦,再好看的人都经不起岁月的摧残,等再过几十年,他就成为一个糟老头,你想想他变成老头的样子,你还会喜欢吗?百年之后,他就成了一副白骨,难道到时候你还拿着一副白骨谈恋爱?”

    “对呀对呀!物种都不同,怎么谈恋爱?”兰花精也附和。

    陆黎被他们说得更烦了:“谁说我喜欢他了!”

    陆黎直接炸毛了:“他那么不知廉耻的人,我会喜欢他吗?”

    “我喜欢妹子,不喜欢男人!”

    “还有,今后不能在我面前提他!”

    麻雀精和兰花精看他吼得气势如虹,心下更是了然:陆黎因爱生恨了。昨晚还让人家搂着情意绵绵花园散步,今天就说自己不喜欢他,前段时间还盛赞对方心性高洁是一朵不可亵渎的高岭之花,现在就成了不知廉耻的人,啧啧!

    “好啦好啦,不提不提!”麻雀精啾啾叫,心中却依然八卦着。

    “陆黎,户部的曾大人给太后送了一颗夜明珠,那夜明珠在深海里被埋藏了几百年,已经有了灵气。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找个机会去给我偷过来?”兰花精十分期盼地问道。

    “小兰花,偷窃行为是可耻的。”

    当然还有个重要原因是他不敢去太后手上偷东西,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太后那么精明的一个女人,而且手段那么狠辣,自己要是被逮到,肯定会成为这皇宫的一缕魂。

    陆离一屁股坐在它旁边,摸了摸昨天晚上自己踩过的那片叶子,兰花精不由得打了个颤,非常不满道:

    “哼!当初说得好好的,要送我法宝,结果这么久过去了,我连法宝的影儿都没见到!你骗我的行为就不可耻了吗?”

    陆黎不以为然地轻笑,“等我出宫之后,我自然会给你寻法宝。修炼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这么着急,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兰花精抖了抖自己的叶子,“等你出宫我去哪里寻你呀!谁知道你是不是说来骗我的!说不定你这出宫去,就几十年几百年再回来,那个时候我都已经成了兰花妖了,还需要你给我找法宝?”

    “但是去太后那里偷东西肯定很危险!我觉得我们可不可以换一种方式修炼?”麻雀精也不赞同让陆黎以身犯险。

    说到修炼,陆黎就想起慕容曜来。他和慕容曜接吻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妖力在提升。

    陆黎并不觉得是因为慕容曜这个人特殊,可能仅仅是因为……双修。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两个人在一起……亲密的时候,是不是也可以修炼?就像某些门派的双修之法。”

    麻雀精忙道:“亲密?你是说采阳补阴?这个确实可以修炼啊,而且是非常快速的修炼之法,所以才有很多人找道侣一起双修。”

    “而且采阳补阴之术对女妖和花妖特别有用……噢!”说到这里,兰花精不由的吸了一口气,震惊道:“难道陆黎你……在采阳补阴?”

    陆黎折断它一片叶子,“我是男人,补什么阴啊!”

    兰花精哭出声来:“没有就没有,你干嘛折断我的叶子?”

    陆黎把那片叶子放在手上玩儿:“你这片叶子都已经泛黄了,你还留着干什么。”

    “你强词夺理,我不管,你下次一定要赔给我一件法宝,不然我以后再也不给你打听消息了。”兰花精不依不饶。

    “好了,不就一片烂叶子,值得哭成这个样子?当年有一个小破孩,还摘掉了我最重要的一朵花,害得我多修炼了十年,我都没哭成你这样呢。不过,我要是找到那个熊孩子,一定要把他剁成肉泥做花肥!”

    虽然已经隔了十年之久,陆黎每每提到这件事,都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把那熊孩子大卸八块。

    兰花精止住了哭声,“那你找到那个熊孩子没有啊?”

    “暂时还没有,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麻雀精道:“熊孩子现在已经成了熊大人,说不定还生出了一堆小熊孩子,估计陆黎见到也不认识了。”

    兰花精点点叶子尖:“说的也是。”

    陆黎其实也只是嘴上说说,真要遇上那个害惨他的人,最多是狠狠地将对方暴打一顿。生命可贵,杀人这种事他做不来。

    纠结了半天,忽听又有人声朝这边走来,那你赶紧起身躲到老地方去。

    “如月姐,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效果怎么样?能成吗?”

    “放心吧,就算是烈女也会变成表子,太监吃了也能来事。”

    陆黎不由得提起心神:谁这么狠毒?太监都没有工具怎么来事?这广告打得实在是太夸张了。

    不过,宫中用得上这种东西的,肯定都和慕容曜有关……这就有意思了。

    ☆、30.第 30 章

    这药到底是给谁用?陆黎心中正在估算着, 却听其中一个宫女说:“这些你拿着,这事你不要说出去,如果真有你说的效果, 我们娘娘重重有赏。”

    陆黎忍不住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两位宫女,只看到其中一人正在接过钱袋,陆黎暗中记下两人的长相。他还想听点更劲爆的消息,两个宫女却没再说什么就各自离开了。

    “陆黎陆黎!你可以出来了, 她们都走远了。”麻雀精扑扇着翅膀, “人类真是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你说她们想害谁?”

    “宫中又有好戏看喽!”兰花精一点都不嫌事大。

    麻雀精看陆黎没有说话,以为他是在担心他昨天晚上那个朋友,就问道:“陆黎, 你要不要告诉你的朋友呀?”

    兰花精接腔:“对哟!她们很有可能是想陷害你的心上人, 用蠢药让你的心上人和别的女子一起, 然后再让皇上去捉奸在床, 你的心上人就会被除掉了!噢~真是好毒辣的诡计!”

    陆黎扯了扯嘴角, 这兰花精的想象力真是丰富。

    “这不正好,说不定我很快就可以出宫了呢!”要是慕容曜和别的女人滚了床单,自己就不用再陪他做戏了。

    “不是吧, 你真狠得下心?”麻雀精不敢置信, 昨天晚上他们还那么亲密,这翻脸也翻得太快了。想了想, 麻雀精还是劝道:“陆黎, 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 我可不希望你今后后悔。”

    它经历过丧友之痛,知道生命死去不能复生,而他所认识的陆黎不是那种冷心冷血的妖,他可不想陆黎因为一时置气而后悔一辈子。

    “我没有耍脾气。算了,不和你们扯了,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陆黎兴致缺缺地说,转身朝昭阳宫的方向走去。

    “他真的还在生气呀?明明之前对那个俊美公子评价那么高,今天就变得这么冷漠。不过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相信那个俊美公子不是那种会背叛感情的人,他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正气,不是奸佞之辈。”麻雀精看着陆黎的背影念叨道。

    兰花精简直想对麻雀先翻个白眼,牡丹花妖明明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管他事,实际上一听这个消息就要走,它赶笃定牡丹花妖肯定去找心上人了。

    至于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这只怕陆黎最清楚了。

    陆黎回到昭阳宫,心情始终不痛快,到底要不要告诉慕容曜?想着早上的事情吧,陆黎还真怕慕容曜是个弯的,他弯不弯没关系,把自己掰弯就完了。如果她们的药真的是给慕容曜准备的,说不定慕容曜试过之后就直了。

    但是若真要弄出人命来,说不定慕容曜就要被人取代了,那自己也离陪葬没多久了。

    左思右想,还是保命要紧。

    陆黎叫上柴桂柴杨一起去了麟德殿,一路上陆黎脚下生风,柴桂和柴杨跟在后面十分纳闷,就问:“公子,什么事这么着急?”

    陆黎放缓脚步,“我有着急吗?是你们拖拖拉拉,太阳这么热,走那么慢干什么!”

    两条小尾巴一脸懵逼:你平时不是最喜欢晒太阳?现在怕热?

    没想到了麟德殿,慕容曜竟然不在,房公公也不在。慕容曜这人平时特别腻歪,他今天说了在麟德殿等自己,没理由突然离开。陆黎只好叫来麟德殿的太监一问,才听说丹霞宫的淑妃出事了,皇上已经过去了。

    陆黎一下就联想起自己在拾香园听到的消息,心道不妙,慕容曜多半被人套路了。

    陆黎又赶紧去了丹霞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跳那么快,一想着慕容曜和别的女人在床上颠鸾倒凤的画面,陆黎的心就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柴桂柴杨紧跟在他的后面,他们也不知道陆黎今天为什么这么着急。柴桂边走边劝:“陆公子,你小心点脚下,走慢点。淑妃娘娘有事,皇上过去瞧瞧也是应该的,陆公子你别乱想。”

    应该个屁,你们皇上都被人套路了!

    “是啊,公子,我们还是别去掺合了。皇上只有对你才是与众不同的,只有公子你才住在昭阳宫,足见皇上对你的宠爱……”柴杨也道。

    陆黎和他们谈不清,他才不稀罕慕容曜对他的偏爱,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他只是不想成为殉葬品而已。

    风风火火赶到丹霞宫,没想却被两个宫女缠住:“陆公子,我们娘娘刚刚喝完药睡下,还请陆公子谅解。”

    陆黎直觉其中有猫腻,“既然你们娘娘已经睡下,那我找皇上总可以吧?”

    其中一名宫女说:“我们娘娘睡不安稳,皇上正陪在她身边。陆公子请稍等,等我们娘娘睡安稳了,皇上自然就出来了。”

    陆黎没想到两个宫女竟敢拦住他,想来这个淑妃也是有来历的。他气过之后反而不急了,就说:“我有要事和皇上说,既然你们不让我去见皇上,那我在院子里等他总可以吧?”

    他的耳力好,施以妖力,很容易察觉房里的动静,未必非要见到慕容曜。

    两名宫女没有它法,只好让陆黎在院子里等着。

    陆黎凝神静听四周动静,房内传来一男一女两人对话。

    “皇上,妾身这一病,不知能否熬过这一劫。青儿十三入宫,而今两年有余,皇上却未曾碰过青儿,可是因为青儿不入皇上的眼?咳咳……”女人的声音柔美婉转,带着几分脆弱,说到动情之处,又是一阵猛咳。

    “非是你不够好,朕喜欢男人。你病了,好好养病吧,你跟朕的日子最久,朕不希望你在宫中出事。你父亲的事情,不是朕要追究他的责任,而是秦相欲追查到底,朕……也无能为力。”

    这是陆黎熟悉的声音,但是声音却比平时要生疏很多,让陆黎一时还无法将这声音和慕容曜的脸联系起来。

    “是么?”女人语气十分沮丧,“皇上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你跟了朕那么久,朕有多少办法,你难道非要让朕说出来。”慕容曜的声音带着一些压抑。

    沉默了一会儿,慕容曜便要离开,那女子又问:“皇上……皇上真的喜欢男人?是那个陆公子吗?”

    “是他,他是朕最爱的人。”慕容曜说后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你今后也会遇上喜欢你的人。”

    陆黎心中骂着慕容曜矫情戏精,又拿自己当挡箭牌,不过他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红起来。

    陆黎听到慕容曜走出房间的声音,赶紧匆匆地走了,看来自己是会错意了,想对慕容曜下药的应该不是淑妃。

    想想也对,对方才刚刚拿到药,不可能这么着急地把慕容曜骗过去,对方布局肯定也要时间。

    想着自己为了慕容曜风风火火地跑过来,陆黎心中又觉得别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自己在吃醋呢。他不想让慕容曜看到自己,就赶紧带着两只小尾巴走了。

    可惜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慕容曜已经看到他了。

    “爱妃,跑这么快干什么?等等朕。”

    陆黎听后脚下更是生风,不过慕容曜的腿长很快就追上了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生气了?”

    “没有,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慕容曜改搂他的肩,“这事等朕晚上再慢慢给你解释。”

    陆黎想拍掉肩上的手,慕容曜反而握住了他,陆黎气道:“有什么好解释的!”

    其实就算慕容曜宠幸了别的妃子,也很正常,他瞎担心个屁。宠幸了,也未必能够生下龙子,生下了也未必就非得死,说不定慕容曜布下的局完全可以和魏国舅抗衡,没到最后谁说得一定。

    “那正好,朕也很感动爱妃信任我,不需要朕解释。”慕容曜笑言。

    陆黎瞪了他一眼,不过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两人今天早上那些尴尬都消失了。陆黎随慕容曜去了麟德殿,今天其实算休沐日,慕容曜倒没有批阅奏折,而是看一些通志。

    慕容曜看书时,神色悠然,但是视线又没有离开书籍,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状态。陆黎无聊透顶,就让自己体内的灵力在自己的筋脉慢慢游走,脑子里却在想今天在拾香园撞见的交易,暗道后宫之争到处都肮脏。

    不过殿内还有其他的小太监,陆黎也没有开口提这事。好不容易等到中午,他才和慕容曜回了昭阳宫。

    午膳之后,等到房间只有他俩,陆黎才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丹霞宫那边你最近最好别去,到时候惹一些风流债出来,我可就不陪你玩儿了。”

    慕容曜就算要孩子,也不急于一时,陆黎不想自己在皇宫这段日子还要扮演争宠的戏码。

    “朕谨记爱妃教诲。今日朕去丹霞宫,实乃淑妃之父宁国公惹了事,朕正好想借此挑起秦相和宁国公的矛盾,让秦相插入这件事中来。朕与淑妃并没有风流事,爱妃大可放心。”

    宁国公的二儿子失手打死了秦相的女婿,这事已经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且不论秦相的女婿为人如何,这是事关秦相的面子,若是就此揭过,今后秦相在京中还有何颜面可言?

    秦相只有一个女儿,当初这门亲事他极力反对,最后还是抵挡不住女儿的苦苦恳求,现在落得一个烂摊子,秦相也火冒三丈。

    秦相这人护短,京中到处都是她女儿的流言蜚语,他这次再也无法置身事外,扬言要去抄了宁国公府。

    不过,慕容曜也相信宁国公不是吃素的,就算自己不出手,魏国舅这边肯定也会暗中相助,毕竟宁国公和魏国舅也是姻亲。

    慕容曜说着慢慢朝陆黎走去:“朕很高兴你今天来丹霞宫找朕,我就知道你心中还是有我的。”

    陆黎抽了抽嘴角,他只是不想死在这里而已。

    “只有我们俩在,你别装了。正好没事,现在就把卧榻安好吧。”陆黎避开慕容曜,他不想今天晚上再和慕容曜同睡一张床。

    慕容曜苦笑,在房公公叫太监把卧榻安在外间。

    晚上,陆黎收拾好一切,准备睡觉,刚躺上卧榻,只听咔嚓一声,卧榻陷下去了。

    ☆、31.第 31 章

    “爱妃, 爱妃你怎么了?”慕容曜满怀关切地问。

    只是这话在陆黎听来有些欠扁。

    虽然没有摔着,但被这么一吓,陆黎心中还是很生气。这个慕容曜一定是故意的, 故意给他坏掉的卧榻,让他出丑。

    慕容曜走过来,看着坏掉的睡榻以及气得涨红了脸的陆黎,心中憋着笑, 面上还是装出一片关怀:“爱妃可有摔着?”

    说着, 慕容曜俯身来扶他。陆黎狠狠地拍掉那只手,斜着眼看向慕容曜:“捉弄我很有意思?”

    那清澈的眸底和微微上扬的眼尾看得慕容曜呼吸一窒,他有些无奈,“朕真的没想捉弄你。”

    陆黎并不急着走出来, “给我睡坏掉的卧榻, 看我屁股摔成花, 还说没有捉弄我?”

    “朕并不知道这张卧榻是坏的。朕虽然很想和你一起睡觉, 但你不愿意, 朕不会勉强,更不屑使出这样的手段。若真让你受了伤,我也会心疼的。”

    慕容曜说得诚恳, 陆黎却听得只想炸毛, 谁他妈要你心疼了!这种话说出来,也不嫌腻歪。

    慕容曜没等陆黎反驳, 便将房公公叫进屋来, 询问了卧榻之事, 让房公公把负责这件事的小太监按宫规处理。

    没过多久,陆黎就听到远处传来太监的惨叫声。陆黎听得更是烦闷,就让柴桂去告诉房公公,罚二两银子就够了,别大半夜搞得跟凶案现场一样。

    如果真的是一场意外,惩罚小太监也没有什么意义。

    “爱妃心地善良,难怪他们都喜欢你。”慕容曜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感慨一句。

    陆黎不想理会他,指挥着柴柳柴杨重新安置了一张卧榻在屋内。为了保住自己的节操,他绝对不能和慕容曜睡一张床,天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又发疯。

    折腾好之后,陆黎将自己的被子放到了卧榻上,钻进被窝闭目睡觉。

    慕容曜看他不理自己,也熄了灯火上床。

    平日他一钻进被窝,陆黎就像个小动物一样粘上来,今天没有陆黎在怀里,慕容曜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其实陆黎现在也睡不好,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一点睡意都没有。不,应该说有睡意,但是就是睡不着,总觉得像是缺了点什么。

    陆黎觉得可能是卧榻不如宽大的龙床睡得舒服,横竖都不爽,他就这样在榻上翻滚了半天,到了后半夜依然睡不着。

    陆黎特别想念自己梦中的法宝,可惜自己都睡不着,怎么能够见得到它。房间里特别安静,只有房顶上沙沙的雨声,听得陆黎莫名烦躁。

    龙床那边没有动静,他一定是睡得香吧?想着自己睡着窄小的卧榻,慕容曜却睡着宽大舒适的龙床,陆黎心中就不平衡。

    反正都睡不着,陆黎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在屋内来回走了几圈,可惜今天晚上在下雨,他也没法出去吸收月华。

    听着慕容曜均匀的呼吸声,陆黎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坏主意,就朝着慕容曜宽大的龙床走去。

    屋内只有一盏幽昏的灯火,那微弱跳跃的灯光根本不足以照亮整个宽大的房间,床上的人在这微弱的光线中显得不太真切。

    慕容曜闭着眼,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哼!还真是睡得舒服!

    陆黎的胆子大了些,直接坐到慕容曜的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正睡得香的男人。

    他卷起慕容曜的发梢,在慕容曜的脸上轻轻地扫了几下——让你睡!让你睡得像猪一样!!

    慕容曜猛的睁开眼,陆黎正好对上那双幽幽的眸子,心跳都漏了一拍。

    熟睡的人难道不应该是迷迷糊糊地转醒吗?哪里有这样一下子睁开眼的?

    “爱妃又调皮。”慕容曜努了努嘴,一把拉住他的手往自己怀里带,正诧异中的陆黎没费吹灰之力就被他拽到了床上。

    等陆黎再抬头时,慕容曜已经闭上了眼。

    他怎么没发现慕容曜有这么大的力道?手都快被他扯断了。

    这人该不会是装睡吧?不过慕容曜如果真的醒了,可能不会这么简单地放过自己,少不了要挖苦几句。

    陆黎不敢乱动,生怕把慕容曜吵醒,他和慕容曜隔着一床被子,可能真的是这间床比较熟悉,陆黎躺在上面竟然感觉特别舒适,和躺在冷硬的卧榻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隔了好一会儿,陆黎才试图从慕容曜身上爬起来,如果他再在这里躺下去,说不定就真的要睡着了。今天早上慕容曜要是看到自己在他的床上,说不定又会误会什么。

    不过每次他快要爬起来的时候,慕容曜都会把他摁回去,嘴里还在嘀咕不要走。

    他这又是把自己当作谁了!

    MMP!你让不走就不走,多没面子。

    陆黎灵机一动,想起自己的妖力大增,可以施法让人短暂麻痹。这一招他还没有用过,也不知道效果如何,正好可以拿慕容曜来当小白鼠试一试。

    陆黎正准备对慕容曜施法,突然一道杀气闪过,陆黎心知不妙,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击,就被对方点了穴道。

    昏迷前,他看见青峰那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

    完了,慕容曜为什么有这种外挂存在?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也不打声招呼就出现。还是说他一直就在暗处躲着?会行走的监视器?

    细思极恐!

    可怜他修炼了这么多年,这次可能要散尽修为了……陆黎绝望地想。

    慕容曜睁开眼,起身将陆黎放在里侧。青峰见状,欲言又止:“主人……”

    慕容曜将被子给他牵来盖上,这才不疾不徐地回应青峰:“朕都知道。下次没有朕的旨意,你不用出手。”

    青峰愣了一下,终究还是只说了一声:“是。”

    “退下罢。”

    青峰退下后,慕容曜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伸手摸向那张恬静的脸,呢喃道:“想不到你还是有些来头的,下次可别轻易使坏。”

    青峰不会无故出手,而刚才那一瞬间,慕容曜也感受到陆黎身上有不一样的气场。虽然不是很浓的杀气,但那也是危险的气息。

    慕容曜挨着陆黎躺下,将对方抱在怀里,没有陆黎,其实他也睡不着。看着陆黎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慕容曜心中也是欣喜的。只是陆黎这家伙口是心非,要让他认清自己的心,还需要一些波折。

    慕容曜抱着陆黎,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这才慢慢睡着。

    陆黎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直到快中午了才醒过来,醒来的瞬间,他还忘了昨晚的事。直到在床上翻了两个滚之后,他才想起来。

    陆黎赶紧检查了下身体,还好身上没有异样,自己没被那个冷酷杀手做掉,但是昨晚那一幕自己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

    他只是想施法暂时麻痹一下慕容曜而已,又取不了他的性命,那个青峰实在小题大做。武功高强了不起呀!

    等他有钱了,他也要买一批杀手保护自己,陆黎捏紧拳头暗自发誓。

    慕容曜肯定也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因为心虚,今天陆黎没去麟德殿,匆匆吃了午饭后就去了拾香园。现在天气变热了,马场也不适合去,来拾香园找花精鸟怪交流是个不错的选择,还可以乘凉。

    一直到晚上,陆黎才慢慢回到昭阳宫,不过慕容曜却没有回来。

    陆黎用了晚膳,就到院子里乘凉。

    平时慕容曜都回来的比较早,今天却这么晚都没回来,陆黎心中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莫非慕容曜在为自己昨晚的行为生气?这么小气,气死得了!

    不过慕容曜若是真的生气,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睡床上的。

    想他那么多干嘛?反正这整个皇宫都是他的,难不成他还能走丢?陆黎收起多余的心思,坐在太师椅上让柴桂柴杨给自己捶腿捏背。

    陆黎正惬意着,柴柳急匆匆赶过来:“陆公子,不好了,快和小的一起过去看看罢。”

    柴柳是贴身伺候慕容曜的小太监,陆黎一看他急得眼红,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忙起身问:“什么事?”

    “皇上……皇上他……晕了。”柴柳因紧张而结巴着说。

    陆黎脸色一变,赶紧让柴柳带路,去看慕容曜。

    他就说今天慕容曜怎么半夜都不回来,原来是真的出事了。

    “皇上为什么会晕?”陆黎冷声问。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皇上去了惠妃娘娘那边,回来就晕倒在麟德殿。”

    又是后宫妃子?难道和那种药有关?你听那两个宫女的话应该只是蠢药,中间不会出什么岔子吧?想着事态的严重性,陆黎不由得加紧了脚下步伐:“可有叫太医?”

    柴柳小跑着跟在陆黎身后,“房公公已经着人请了太医,皇上昏迷前只说了公子的名字。”

    陆黎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好先过去看看。

    ☆、32.第 32 章

    陆黎赶到时, 太医院的人还没赶到,整个麟德殿也只有房公公和几位小太监手忙脚乱地伺候着昏迷的慕容曜。陆黎来不及多想,赶紧过去看睡在榻上的慕容曜。

    昏迷中的慕容曜脸色苍白, 嘴唇发青,额上冷汗涔涔,两道英气的剑眉微蹙,看得陆黎的心都纠结在一起了。

    陆黎走过去, 试着叫了慕容曜两声, 见对方没有反应,又去摸他的手。慕容曜的手一片冰冷,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皇上为什么会这样子?”因焦急,他的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

    房公公正要回答, 太后也赶过来了。众人纷纷给太后行礼, 陆黎这才见到太后的正面。太后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多岁, 眉眼细长, 就算不说话也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他也只匆匆打量了一眼, 便又很快垂下头来。这个世界的规矩特别多,直视太后是大不敬之罪,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无法与太后正面杠上。

    太后的视线也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她早听说过皇上找了个男宠, 这种事情她倒不怎么在意。不过现在看到眼前这个少年,她倒是突然有些信了。

    少年长得其实也不矮, 但是身形单薄, 就使得他身上的阳刚之气削减了不少。他有一张很漂亮的鹅蛋脸, 皮肤白皙中透着些好看红,那张皮倒是没几个女人比得上。不止如此,他的眉间还透着几分英气,长睫下却是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他挑着眉眼看人的时候,简直就像勾人的狐狸精,媚骨**。

    他确实比丹霞宫那些妃子还要漂亮不少,小皇上若是真的被他迷住,倒也很正常。

    太后的视线又移到了慕容曜身上,此刻的年轻皇帝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看上去有几分脆弱。太后这辈子没有子嗣,她和慕容曜以母子身份相处这么多年,虽是利用居多,却也存着几分感情。

    若是慕容曜没有要夺权的心思,她也希望这份母子情能一直延续下去。看年轻帝王好像瘦了一圈,太后不禁冷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房公公忙上前答:“回太后娘娘,惠妃娘娘今日邀请皇上过去,说是有事想和皇上谈谈。小的陪皇上去后,惠妃娘娘留皇上喝了茶,皇上出来之后就对小的说龙体不适,想回去休息。结果还未走到昭阳宫,便一头栽倒了。”

    太后听后怒道:“去将惠妃给哀家带过来!”

    太医院的几位大人匆匆赶来,见了这阵仗,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陆黎忙让太医皇上把脉,几位太医把完脉之后,得出的结论都是皇上中毒了。

    赶过来跪在地上的惠妃一脸惊慌,“不是我!臣妾绝无害皇上的意思,臣妾怎么可能害皇上?我是被冤枉的,太后!求太后开恩……是淑妃,是淑妃的人暗中动的手脚……”

    “放肆!自己做了蠢事,死不悔改,还赖在别人身上!来人!把这女人给我拖下去,严加看管!”

    惠妃一直在那里哭诉,她是秦相的外侄女,生得美艳,又和秦相关系近,平日在宫中就有些骄纵。

    和她相对的就是淑妃,淑妃是魏国舅这边的人,两人背景相当,一直明争暗斗。

    太后也知道她们之间较着劲,惠妃身后的靠山是秦相,只要她们不闹出大的事情来,太后一向也不怎么管,她也不想和秦相这只老狐狸斗。

    但是今天这事却不得不管,慕容曜作为一国天子,在后宫被人下药,这事没法从轻发落。

    正好秦相这只老狐狸最近动作有点大,她原不想计较,但对方非要死磕。

    今天这件事也疑点重重,皇上平时不怎么去丹霞宫,和男宠闹矛盾之后却频频过去。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惠妃没有理由下药陷害皇上,淑妃……淑妃应该也没有那么笨,用这么拙劣的方式把惠妃拉下水。

    王太医正在开药,苏太医正在给皇上扎针。太后坐在一旁,不由得看向榻边守着的少年,少年此刻正垂着眼,脸上带着担忧,看上去对皇上倒是很忠心。

    苏太医放了毒血之后,慕容曜才悠悠转醒,他身体还很虚弱,脸上也一片苍白。见了坐在旁边的太后,慕容曜正想起身,太后止住了他。

    “你刚中了毒,还是好好躺着休息罢,其余事情,待你康复了再慢慢处理。”太后的声音不冷不热。

    “多谢母后,朕……咳咳……咳咳咳……”他才说一句话,就一阵猛咳。

    房公公借了一块手绢给陆黎,又对他使了一个眼神。陆黎愣了下才会意过来,将手绢放到皇上的唇边,让他将毒血咳在上面。

    “皇上,您现在不宜多说话,先静养。”苏太医在一旁道。

    太后见状,眉头皱的更紧:“你先好好休息,哀家明天再过来看你。”

    太后叫上几位太医一起出了麟德殿,问道:“皇上的毒可有大碍?”

    “五毒散是南越所产,毒性可大可小,轻则损五脏,重则丢性命。对皇上下此毒之人,其心可诛!所幸皇上发现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苏太医如实说道。

    “方妍竟敢用此毒陷害皇上,真是罪无可赦,还请几位大人稍等。”太后说完,又着人去请魏国舅入宫。

    太后等人离开之后,房公公吩咐人去熬药,让闲杂人等都退出店内,独留陆黎守着慕容曜。

    今晚的陆黎倒是特别的沉闷,众人在的时候,他就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大家都离去,他就垂着眼坐在一边。

    慕容曜倒是想见他这么乖巧的时候,就不由得笑道:“爱妃,你坐的太远了,到朕这边来吧。”

    陆黎充耳不闻,没有理会他。慕容曜又道:“爱妃说得对,朕确实不该去丹霞宫。”

    “你去不去关我屁事!你死了更好,一了百了,我也好溜达出宫。”陆黎心中憋着一把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股气和慕容曜有关。

    他转过头来,瞪着榻上的人。看着对方那张苍白的脸,心中的火气更旺了。

    慕容曜咳了两声,那声音在这宽大寂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突兀。

    陆黎听得厌烦,还是走过去帮他顺气,慕容曜这才缓和过来。他挣扎着坐起来,陆黎原想让他躺着,但慕容曜说躺久了头晕,想起来坐坐。

    他将头抵在陆离的肩膀上,“你别生气,朕喜欢看你对我笑。不过你不想笑也可以,朕只要能看到你就够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些暗哑,落在耳边有点痒。陆黎很想推开他,但终究还是没有动作。

    “我都给你说了丹霞宫有烂桃花,你就那么想去招惹?”陆黎简直快要怀疑慕容曜去丹霞宫的动机。

    不过说来奇怪,那天拾香园两名宫女说的那药明明是烈性蠢药,怎么转眼就变成了□□?

    难道说那天那两名宫女口中的娘娘另有其人?

    “爱妃都说了是烂桃花,朕当然是要把它斩断,今后朕的桃花只有你一朵。”在陆黎看不到的地方,慕容曜轻轻勾起唇角,笑得有些邪气。

    “我才不是你的桃花,自己躺着睡。”陆黎粗鲁地把他放倒在床上,也没再去管慕容曜,自己起身走出了麟德殿。

    陆黎一走,慕容曜就从床上坐起来,他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并没有刚才的虚弱之态。内殿的阴影中,身着玄色劲装的冷峻青年走出来。

    “主子,一切都已按您吩咐办妥,魏国舅已带人去了方府。”

    “嗯。”慕容曜微微颔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很好。”

    “您的身体……”

    看青年欲言又止,慕容曜不甚在意地说:“无碍,凡事都有代价,能让秦相和魏国舅交手,这点罪朕还受得起。你先暂且退下吧!别暴露了身份。”

    青年很快消失,慕容曜这才躺下,闭上了眼。可惜缺了那个熟悉的少年,他再怎么累也睡不着。

    陆黎站在殿前的高台上,看着远处的灯火,心中有些凌乱。

    因为他发现自己太过在意慕容曜,听说他中毒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心底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并不是因为自己会陷入困境,而是因为害怕失去慕容曜。

    他怕慕容曜真的死去,看着慕容曜苍白的脸,他……会心痛。

    “陆公子,原来你在这里,皇上叫你过去。”房公公走上前来笑道。

    陆黎点点头,和房公公一起往回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他还没有理清楚。

    迎面吹来一阵风,带着春日特有的暖意,陆黎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房公公先前递手绢给自己这个细节来,他便顿下脚,转过身问:“房公公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33.第 33 章

    房公公愣了下, 笑答:“陆公子的话小的没太听明白,小的一直伺候在皇上左右,看到的听到的都如实给陆公子说了。不知……陆公子还想问什么?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陆黎知道他嘴巴严, 为人圆滑,就算问了,他也有别的话掩盖过去。看他这样子,多半是不会和自己透露半分的。

    麟德殿内只有柴柳一人正端着药碗伺候在慕容曜左右, 见陆黎进来, 柴柳忙上前道:“陆公子,您可算是来了,您赶紧劝劝皇上喝药吧。”

    陆黎扫了慕容曜一眼,这人又在犯什么毛病, 上次连最苦的黄连都喝了, 现在却在这里矫情。

    陆黎接过柴柳手上的药碗, 示意柴柳退下, 随后走到慕容曜的榻边。看慕容曜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陆黎心底那股烦躁又涌上来,他努力克制住,尽量平静道:“自己喝了。”

    慕容曜并未伸手去接, 只说:“朕手上无力, 爱妃喂朕罢。”

    陆黎的眼皮跳了一下,难道他不喝药就是这个原因?不过难得看到他这么“弱不禁风”的时候, 陆黎还是把药碗递到他嘴边, 慕容曜就着碗口喝下去。

    喝完之后, 慕容曜又看着他说:“爱妃,这药好苦。”

    MMP!你一个大男人卖什么萌!

    看他脸色苍白,陆黎最终还是定了一块蜜饯过去,“良药苦口利于病。皇上今天吃了这个亏,今后总该知道美人蝎子是什么意思了吧?美女一说话,你就耳根子软,丢了性命都是活该。”

    陆黎这番话虽然带着挖苦的意味,但慕容曜听着却很受用,连吃下去的蜜饯也变得特别甜,“爱妃所言甚是,今后朕一定多听爱妃的良言。”

    陆黎很想怼他两句,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晚发生了太多变故,他的心情很乱,连发脾气的心情都没有,只说:“你废话怎么那么多,睡觉!”

    慕容曜往里侧挪了挪,“你上来陪朕一起睡,没有你,我不踏实。”

    陆黎白了他一眼,还是爬上了睡榻。

    睡榻比他们平时睡的龙床要窄,陆黎上去,慕容曜就缠上来。他的身体有些冷,不复往日那种温暖,陆黎很想推开他,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没过一会儿,陆黎耳边便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陆黎小心地拉开慕容曜的手,翻了个身,拉开和慕容曜的距离。他现在正纠结自己对慕容曜到底是朋友之情,还是……已经弯了。

    难怪有的演员会入戏太深,无法走出来。现在他算是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天天陪着慕容曜做戏,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房间中的灯火跳跃着,周围一片阒静。

    陆黎侧过头,正好对上慕容曜那张放大的脸。他们虽然天天同睡一张床,但陆黎还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仔细打量过他。他一直都知道慕容曜长得很帅,没想到这样凑近了看,还是那么好看。

    陆黎伸出手,轻轻点了点慕容曜的鼻尖,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是真的睡着了。他在慕容曜的脸上玩儿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简直太无聊,便躺平闭上眼。

    他以为自己今晚要失眠,没想到也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只是今晚他梦中的法宝不再是金灿灿的,而是沾了一些黑气,灵力比以往要弱很多。

    可能是天天都出现在梦里,陆黎并没有害怕,而是带着几分好奇的靠近它,像往日一样和它拥抱。他们拥抱的那一刻,法宝身上的黑气好像消失了不少。

    陆黎总是重复着这样的梦,他很想从这梦中醒过来,但是他却无法叫醒梦中的自己……

    陆黎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以至于他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爱妃终于醒了。”头顶传来慕容曜带笑的声音。

    陆黎抬起眼,有一些恍惚,昨晚的事情慢慢浮现上来。眼前的慕容曜脸色好转了不少,少了昨晚那种苍白的病态,又变成了他熟悉的那个慕容曜。

    “爱妃可以先起来吗?朕的手臂已经麻了。”慕容曜轻轻勾唇,语气温柔。

    陆黎这才发现自己正枕在慕容曜的手臂上,他蹙着眉红着耳尖赶紧从慕容曜怀里爬起来,心中却有些纳闷:为什么每次都是这种姿势醒来?!太羞耻了。

    此时房公公低着头匆匆走进内殿:“皇上,秦相殿外求见。”

    秦相终于沉不住了,慕容曜心情颇好:“宣他进来罢!”

    陆黎赶紧理好衣服,也准备往外走:“我出去透透气。”

    慕容曜却一把拉住他,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你别走,今天的好戏多着呢。你不是想待在我身边,为我出谋献策吗?朕也想你陪着我。”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低哑的声线满是诱人的魅惑。

    陆黎没有反驳的机会,因为秦相已经走进来了,他只好僵着身子任由慕容曜装病靠在自己身上。

    秦相看上去虽然不再年轻,但他的五官很不错,长得清瘦俊逸,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他的脾气也比魏国舅要沉稳不少,太后说他是只老狐狸,倒也很贴切。

    他一进来就对慕容曜行了礼,慕容曜咳嗽两声,有些虚弱地说:“秦相不必多礼,这里并无外人。朕看爱卿脸色凝重,不知发生了何事?”

    秦相道:“皇上身体抱恙,臣本不该来打扰,但皇上中毒之事非同小可,理当好好彻查,不可让有罪者逍遥法外,也不当让人蒙受冤屈,更不该让有心人利用这个机会铲除异己!”

    他说得慷慨昂扬,好似他就是一个为正义而不肯屈服的铮铮铁骨。

    当然,这只是表象而已。

    慕容曜又开始咳嗽,陆黎听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道这戏精皇帝的演技还真是专业,简直全程在线,各种情绪和状态随时切换。啧啧,天生的演员。

    陆黎还是很配合地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两下,很贴心地替他顺气。

    慕容曜止住了咳嗽,一脸惊讶:“秦爱卿此言何意?朕今日也刚醒不久,昨晚的事情陆黎给朕说了一些,朕还没来得及彻查此事。惠妃待朕的心意,朕如何不知?朕也相信下药之人绝非是她,咳咳……”

    说着,慕容曜又是一阵猛咳,“秦爱卿大可放心,朕定会着人好好查明此事,还惠妃一个公道……”

    “皇上,魏国舅已经派人抄了方家!”秦相的表情有些阴森。

    “啊?竟有此事?”慕容曜一脸诧异,然后又沉吟了片刻,继续劝道:“国舅做事确实冲动了点,想必等惠妃的冤屈查明之后,国舅便会放了方大人。”

    “皇上当真不知此事?”秦相责问,语气中隐隐透着种逼人的气势。

    慕容曜在陆黎手心勾了几下,陆黎一开始还以为他在使坏,不过很快就明白起过来,便不悦道:“秦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皇上还要自己服毒陷害惠妃不成?皇上现在都已经下不了床了,秦大人还说这样的话,难不成是欺负皇上年幼?”

    秦相一直没把陆黎放在眼中,听到陆黎这番话,他才暗中观察陆黎一眼。

    陆黎哪里肯由着他观察,就狠狠瞪了回去。反正他现在的身份是恃宠而骄的男宠,他也不怕得罪人。

    慕容曜着急地拍了拍陆黎的手,“你别这样乱说,秦相是先皇留给朕的顾命大臣,对朕忠心耿耿,你切莫因此伤了秦相的心。”

    秦相这才神色稍缓:“先皇和皇上对臣的信任,臣铭感在心,岂敢有不敬之心?倒是魏国舅此举,擅作主张,以公报私,分明是欺君罔上,目无君主!”

    慕容曜脸色一变:“这……没这么严重吧?国舅担忧朕,情急之下才这般冲动,他为朕打理朝中事务,一向勤勤恳恳,朕也甚是欣慰。昨晚朕一直昏迷不醒,国舅冲动了些也无可厚非。”

    “皇上,臣斗胆,恳请皇上将此事交给臣处理,还方大人一个公道。”秦相也不愿和年轻皇帝多扯这些无意义的话,皇上是个傀儡,扯再多也没用。而他已不能再坐等魏国舅剪除自己的党羽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成为第二个章恭。

    “咳咳!爱卿愿意查便去查罢,朕也不想让方大人和惠妃蒙受冤屈。”慕容曜说罢又倒在陆黎身上,甚是虚弱的样子。

    “老臣先谢过皇上,皇上既然身体不适,老臣便不打扰了。”

    陆黎看秦相离去,总觉得这君臣相处的场景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可能真的是慕容曜没有什么实权,他们都没把慕容曜当回事吧。

    秦相一走,慕容曜的咳嗽便好了。陆黎深深看了他几眼:“装病很好玩?”

    “爱妃这话何意?朕倒是想到处走动,不必受这种罪,五毒散可不是一般的毒。”慕容曜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陆黎猜想慕容曜应该也不是装病,昨晚那副白纸一样的死人脸,也不像是装出来的。现在争论这个也没啥意义,能让秦相和魏国舅撕破脸皮,是件不错的好事。

    陆黎想起慕容曜和他的半年之约,看来这个年轻皇帝背地里应该做了不少小动作啊,秦相被逼站出来肯定有慕容曜的功劳。

    陆黎看向慕容曜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审视。

    “爱妃不信朕?”慕容曜微微挑眉。

    信你个大头鬼!

    慕容曜嫌麟德殿这边住着不舒适,别乘坐龙年回了昭阳宫。

    然而,陆黎接下来发现慕容曜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这家伙借着中毒,喝药要他喂,吃饭要他喂,连上厕所也要他扶……

    “快点!”陆黎扶着慕容曜,非常不耐,他现在已经从金丝雀变成了全职保姆。明明他身边有那么多宫女太监,他非要死缠着自己,要不是看他这么虚,陆黎真想把他扔进这茅坑中。

    慕容曜看他态度这般恶劣,索性半边身体都靠在他身上,“爱妃,帮我解一下裤带。”

    ☆、34.第 34 章

    “是不是还要我给你掏鸟啊!”陆黎气得瞪圆了眼。

    没想对方的无耻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爱妃若是有这份心,朕何乐而不为?”

    陆黎:……你赢了,老子甘拜下风。

    陆黎替他解了裤带, 转过身去,慕容曜微微翘起唇角。陆黎暗中瞄了一眼,暗骂一声草,那玩意儿也太大了点, 不知道有没有人受得住。

    “爱妃在偷看朕?”

    陆黎眼皮一跳, 嘴上狡辩:“能不能别这么自恋,谁他妈偷看你,你有的我也有,有什么好看的!”

    “爱妃既然没有偷看, 为什么会脸红?”

    陆黎:“……我是被你给气的!”

    陆黎发现慕容曜其实并没有病得那么厉害, 至少没有昨天晚上太医说的那么严重, 他的精神可好着呢。只有在朝臣和太后过来的时候, 慕容曜才会“奄奄一息”, 一副随时都可能断气的样子。

    可以说是戏精本精了。

    太后是下午过来找慕容曜的,她是一个高冷严厉的女人,沉得住气, 脑子也很聪明。和慕容曜寒暄一番之后, 她还是很关怀地说:“你身体虚,近日就不用烦心朝中之事, 好好养病, 朝中有你舅舅等人打理。”

    慕容曜虚弱地靠在陆黎身上, 对太后点点头:“那就有劳舅舅和母后替朕担忧了,有你们在,朕安心不少。惠妃之事……”

    慕容曜欲言又止,太后明白秦相早上来找过他,就冷声道:“此事哀家昨晚已经查问过,惠妃身边的宫女确实托人在宫外买过药,这事她脱不了干系。哀家已让人将她关入翠萝苑,皇上不用再为此事担心。”

    慕容曜听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黯然伤神,又有些不敢置信:“朕如何能不担心?她和淑妃陪朕最久,她的性子虽然骄纵了些,但朕实在无法想象她会陷害朕,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陆黎在心中对慕容曜的演技默默点了个赞,这演技简直就是冲奥斯卡奖的。

    “皇上仁厚重情,才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这事证据确凿,宫外的药铺老板都已招了,就算秦相要闹,他也得先拿出脱罪的证据。皇上,做君主光是有仁义还不够,先得有法才能讲情,你切莫颠倒主次。”

    慕容曜听了她这一番话,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太后教训得是,朕也知法大于情。但惠妃跟了朕这么多年,朕待她亦如兄妹,无论她做了什么,朕都不怨她。这些年,是朕辜负了她们,朕于心有愧,也希望母后能饶她一命。”

    慕容曜说罢,捂着唇咳嗽起来。

    陆黎心中翻着白眼,手还是放在他背上轻轻地替他拍着,一副恩爱的样子。

    太后深深地看了慕容曜一眼,眼底神色有些复杂,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哀家知晓了,她若不乱来,哀家不会动她。你也不用想太多,好生养病。”

    太后走后,慕容曜才恢复常色。接下来的几天,慕容曜和陆黎都在昭阳宫,太后偶尔会过来看一眼,这样的日子倒比以前清闲了不少。有慕容曜在,陆黎似乎也没觉得这日子有多无聊。

    休息了十来天,慕容曜已经完全康复,但他还没决定上朝。魏国舅那边也没过问他的意见,巴不得慕容曜一直不上朝,慕容曜落得个昏君的名号,是魏国舅最喜闻乐见的。

    夏日渐渐来临,太阳越来越热,陆黎也没有闲心去庭院中晒太阳了,即使他的本体是株植物,被这样的烈日晒久了也会脱水。他现在成天都躲在房间里乘凉,这古代虽然没有空调,但慕容曜的房间比较宽大,通风性也很好,只要不出去,倒不算特别热。

    不错陆黎最喜欢的还是去澡堂泡澡,因为澡堂最凉爽,泡完澡让柴桂柴杨替自己捏捏脚捶捶背,日子不要太舒服。慕容曜的专用澡堂还是十分壕气,那浴池跟小型游泳池差不多大。

    陆黎靠在池边上,柴桂替他搓着背,他享受地闭上眼,柴桂这小太监很得他心。不仅机灵,还特别贴心,等他今后出宫了就要找这样的人当自己的小厮。

    正舒服的时候,忽听有人叫了一声“皇上”,他才睁开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慕容曜已经走了进来。可能因为自己在水中的缘故,比慕容曜矮了很长一截,就这样微微仰头看去,慕容曜似乎比以往更加修长挺拔。

    “你倒是惬意。”慕容曜看他享受的样子,不禁轻笑一声。

    “皇上有病在身,不宜走动,不该来这里。”陆黎学着太后的口吻说。

    慕容曜走过去,挥退了正在给陆黎搓背的柴桂和其他太监,整个浴室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陆黎转过头,望向岸边的慕容曜:“有什么事啊?”

    慕容曜站在池子边,微微挑起眉峰打量着水中的人。陆黎只露了一个肩膀在水面上,那两块精致的锁骨显得尤为性感,粼粼的水面冲刷着他的胸,看得慕容曜有些口干舌燥。

    “没事朕就不能来找你?”

    “能能能!当然能!”你是老大,你了不起。

    但是,你说话就说话,干嘛脱衣服?

    “你也要洗?”陆黎心中有些别扭。

    其实这个浴池很大,他前世也经常和朋友泡温泉游泳等,也不会觉得难为情;但是这一刻看到慕容曜脱衣服,他竟然有一些慌乱。

    “这是朕的浴池。”

    确实,这是慕容曜的澡堂,他想来洗就可以来洗,自己没有权利过问那么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陆黎起身从浴池中站起来,准备离开。

    不过慕容曜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帮朕搓背。”

    “我不会搓,一会儿扫了你的兴,我让柴桂进来给你搓。”说着陆黎继续往岸边走。

    “你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朕有话要对你说。”

    “我在岸边听着也是……”一样的。

    “朕想你帮我搓搓背。”慕容曜直接拖着他又坐到池水中。

    陆黎在心中骂了句,还是拿着巾帕在他背上狠狠擦,擦得对方的皮肤都有点泛红。慕容曜瘦虽瘦,但是骨架宽,皮肉紧致有弹性。陆黎再看看自己,突然生出几分自卑来。

    他和慕容曜相处也有一个多月,并没有看到对方怎么健身,身材还这么好,简直没天理。

    安静的气氛使得开阔的澡堂变得有些诡异,陆黎的手不经意划过慕容曜的背,被对方温热的体温烫得极度不自在。他按捺住内心的波动,问道:“你要对我说什么?”

    慕容曜倒是很享受,“明天和朕一起出宫一趟,我们去郊外的屯田看一看。”

    “喏,你准备行动了?”

    “行动?”慕容曜被他这句无头无脑的话弄得笑了,“我们只是出去散散心,现在还不是时候,难得能偷个闲,朕陪你去宫外解解闷。”

    陆黎没有吱声,这个慕容曜倒是沉得住,这么些天一直在昭阳宫“养病”。不过朝中秦相和魏国舅是真的撕破脸,一山不容二虎,两人都大权在握,谁也不肯让谁。

    方家这次被魏国舅搞垮,方家老夫人有病在身,还没等到秦相为他们做主,方家老夫人就病逝了。方家一倒,秦相这边的势力也被削弱了,如果秦相这都能忍,那他今后在京中还如何立足。

    作为还击,秦相也拉户部的人下水。

    现在朝中两派势力正乱着呢,不少中立派现在都开始站队。

    慕容曜没有主动去打听,但这些消息还是时不时地传到朝阳宫这边来,他们争来斗去倒是忘了宫中还有这么一个皇帝。

    陆黎没有看到慕容曜有什么动作,只是每天晚上青峰都会回来和他汇报一些事。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流就像在猜谜,陆黎听了几次都是一头雾水,有时候慕容曜会把他支开。

    陆黎正垂头想着,又听慕容曜道:“前面也帮我搓一下。”

    陆黎把巾帕搭在他肩上:“你自己没有长手?前面自己搓,我又不是你的搓澡工。”

    慕容曜转过头来,走到陆黎的身后坐下,“伺候朕一次,就让你这么为难?那换朕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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