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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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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从御撵上下来, 知秋亭内外跪了一地,皇帝也未叫平身,任场中人跪着, 他则径直走入亭内, 撩袍坐下, 闲适地揭开白玉桌上的万寿珐琅杯,见无热气冒出,便淡淡道:“换杯热的。”

    刘安福领命,立马让仪仗中负责茶水的内侍,倒了一杯热茶, 奉到皇帝手中, 又命管糕点的内侍从随身食盒中, 挑捡糕点, 呈了一盘,摆至桌上。

    皇帝落座不过片刻,原本只摆了一个食盒的白玉桌上,极快间便摆满了上好御茶、各色瓜果、精致点心。如此一来, 倒显得盛姮带至的食盒突兀十分了。

    已快立冬, 盛姮所着衣衫不薄,但在地上跪得久了, 仍感膝下寒意入骨, 但好在,不是她一人独跪,萧贵妃和淑妃也陪她正一道跪着, 唯有皇帝悠闲地坐在椅上,品起了杯中茶。

    盛姮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只见皇帝今日着的是一件玄色银龙纹便服,衣衫黑、高冠黑,龙靴黑,衬得他面色更为阴沉,至于皇帝手中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杯,则使得盛姮更觉膝下冷。

    待盛姮欲再瞄第二眼时,却见皇帝本落在茶杯上的目光,竟落在了自己脸上,寒意凛然,逼得盛姮赶忙低下了头。

    她还没有胆子,在这个时候,同天子对视。

    亭内外寂静得很,人人大气都不敢出,只余皇帝饮茶的声响,待皇帝将茶饮至一半后,似才想起场中人皆跪着,便道了一句“平身”。

    盛姮极少长跪,此番跪久了,起身时,周遭无宫人扶着,温思齐也不敢作大死伸手去搀,由是如此,她差点便未站稳。

    皇帝见她那副娇滴滴的模样,讥讽道:“昭仪身子倒是娇贵。”

    盛姮脸皮厚,听了也当未闻,只是垂首。

    贤妃一听此言,目藏喜意,瞧了一眼身旁萧贵妃,这便是在言,皇帝对盛姮的恩宠也不过如此,但凡触及到了男人的底线,就算你真美到了天边,也只有死路一条。

    场中又成寂静,皇帝未开口问询,连萧贵妃也不敢先答。

    等了许久,才听皇帝问道:“今日你们一群人挤在这亭子里,演的又是哪出闹剧?”

    萧贵妃瞧了一眼贤妃,贤妃便会意,将方才所见所闻,一一道出,大意便是,盛姮同温思齐孤男寡女,共处一地,举止暧昧至极,眼中情意绵绵。皇帝边听,又端起茶杯,小饮一口,饮完后,才不咸不淡道了一句“当真”?

    贤妃一见皇帝已有信意,忙道:“此乃臣妾和贵妃娘娘亲眼所见,此外宫人们也可作证。”

    萧贵妃道:“贤妃所言,也是臣妾所见。且,臣妾们还瞧见温少卿递了一封信给盛昭仪。”

    皇帝面色略变,道:“信在何处?”

    “昭仪手上。”

    不待宫人来拿,盛姮便大大方方地将手中信呈给了皇帝,皇帝接过,也未急着看,将之放在桌上,萧贵妃和贤妃俱是一愣。

    “温卿在此处,是因朕让其在此候着,昭仪你,又怎会在此亭中?”

    盛姮乖顺道:“臣妾今日下午亲手为陛下做了海棠酥,听闻陛下在知秋亭内对弈,刚一做完,便赶来此,为的是让陛下能尝新鲜出炉的。”

    她说着已走到桌前,打开了食盒,将盘子从里面端了出来,放在桌上,邀功道:“陛下您瞧。”

    皇帝面无表情地瞧着她。

    盛姮便得寸进尺,拿了一块起来,递至皇帝嘴边,娇声道:“陛下尝尝。”

    皇帝道:“大庭广众,不成体统,跪下。”

    “陛下。”

    皇帝一瞪,盛姮便又跪在了地上,看得萧贵妃和贤妃心头一喜,皆在想,不知这狐媚子还能得意到几时。

    盛姮跪在地上,见手头海棠酥无人吃,就塞进了自己嘴巴里,故意嚼出声,也不知在气谁。

    别说,她做的海棠酥深得唐堂真传,味道确然不赖。

    皇帝不愿再看盛姮,转而瞧向温思齐道:“温卿,今日之事,你有何说辞?”

    温思齐撩袍跪下,道:“臣有罪。”

    “罪在何处?”

    “知昭仪娘娘至,却不避嫌,竟与其侃侃而谈。”

    皇帝对后妃们少露笑容,但到了臣子前,却时常面露喜色。

    皇帝听闻此言,淡笑道:“温卿将错认得清楚,倒让朕无话可说了。”随即,冷瞧了一眼跪着的盛姮,便是在言:瞧瞧别人的说辞,再瞧瞧你的行举。

    盛姮能觉察到皇帝的冷光,但她脸皮厚,就当瞧不到,将头越埋越低。

    “臣曾蒙陛下大恩,能同昭仪娘娘结成良缘,可叹兰因絮果,前缘已尽,但故人重逢,寒暄两句,实乃人之常情,除此之外,再无非分之想,亦无任何逾矩之举,还望陛下明鉴。”

    盛姮拾人牙慧,紧跟着道:“温少卿所言,亦是臣妾欲言。且臣妾与温少卿,正因问心无愧,才能坦诚相见,自如以对,若臣妾与温少卿心怀鬼胎,怕才会想着避嫌,唯恐私情被人拆穿。”

    言罢,看向皇帝的双目,盈满委屈,瞧得人心疼至极,皇帝果瞧不下去,哼了一声,道:“起来。”

    盛姮这回是真将膝盖跪疼了,起来有些稳不住。此番她倒学聪明了,既然稳不住,那便索性不稳。

    她眼珠子一转,便故意跌在了皇帝怀里,佳人入怀,就算皇帝心头一万个想将其推开,但场中人多,他也不好真让盛姮难堪。

    盛姮难堪,丢的是他的面子。

    作为一位圣明君主,岂能在大庭广众下,如此不懂怜香惜玉?

    最为紧要的是,温思齐还在旁瞧着。

    输人不输阵,便是这个道理。

    而在旁的温思齐,则是眼眸低垂,不愿多看。

    盛姮身娇体软,一入怀,本就再难让人将之推开,但皇帝爱惜颜面,又过一会,捏了一把她的细腰后,正色道:“稳住了,便起来。”

    盛姮小声叫了一句“陛下”,便是不依的意思。

    “起来。”皇帝又斥了一句。

    盛姮这才从怀里起来,朝萧贵妃和贤妃微微一笑。

    这一笑,落入二妃眼中,简直得意至极,挑衅至极,狐狸尾巴已然翘到了天上去。

    最让萧贵妃大感不妙的是,这一来二去的,皇帝面上怒意未盛,反渐散,她见后,忙道:“温少卿和盛昭仪虽自言清白,可那封信,你们又作何解释?”

    温思齐微笑道:“回陛下,那封信乃盛府下人舒芸姑娘托臣带至宫中,交至陛下手上,再望陛下转交给盛昭仪的。只是不曾想,臣未见着陛下,竟先遇昭仪,便擅作主张,先将信直接交给了昭仪娘娘。”

    盛姮道:“陛下若不信温少卿所言,大可现下拆开观之。臣妾认得的,信封上的字,确然是舒芸笔迹,这才敢接过。”

    皇帝闻后,亲手将信拆开,拿出信纸,瞧了半晌,随后,又将之放入信封里,淡淡道:“散了。”

    贤妃急道:“陛下!”

    “散了。”

    朝堂也好,深宫也罢,还无谁有胆子能让皇帝将同样的话说三遍。

    皇帝说散了,那便是散了。

    众人散去,亭内只余君臣二人。

    闹剧收场,少了女人聒噪,君臣二人都觉神清气爽了不少,一落座,便是相视一笑。

    白玉桌上只留了两杯茶,还有一盘海棠酥,其余糕点瓜果,都被皇帝让宫人尽数撤去了。

    两人对坐,本该对弈,但今日,却吃起了海棠酥。

    皇帝先拿了一块,递给温思齐,问道:“今日之事,温卿可未放水吧?”

    温思齐接过海棠酥,沉吟片刻,微笑道:“陛下圣旨在此,臣哪敢放水?”

    皇帝不信:“当真?”

    言罢,皇帝也拿了一块海棠酥,轻咬一口。

    温思齐见皇帝下嘴,这才敢咬下自个手中的。他将口中海棠酥咽下后,想了许久,老实道:“臣只点下了脑袋。”

    皇帝已然料到,并无怪责,只是一笑。

    半晌后,温思齐看着那盘海棠酥,赞道:“昭仪娘娘妙手,陛下日后有福了。”

    皇帝道:“她以往在温府时,不曾捣鼓过这些?”

    温思齐摇头道:“她未让臣替她做这些,臣已觉是万幸了。”

    皇帝闻后大笑。

    人一笑,食欲自佳,他吃完手头的,又拿了一块,送入嘴里。

    今日这盘海棠酥的味道确然好极了。

    ……

    萧贵妃和贤妃本想,今日下午皇帝虽未追究盛姮,但此事一出,定会在皇帝心中成个结,都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故而这凡事急不得。

    宫中妃嫔们皆是如此自我安慰着,可谁知,当日晚上,皇帝的御驾便去了华清殿。

    这下,妃嫔们便再也自欺欺人不得了。

    彼时,盛姮已沐完浴,闲坐在贵妃榻上,手持一本书,消磨时光,神情慵懒,如神似仙。

    她正欲翻页,手中书便被人抢了去,那人拿去瞧了一眼,轻笑道:“《论语》?”

    盛姮夺过书,哼道:“听陛下这语气,不晓得的,还以为陛下瞧不起《论语》这书。”

    皇帝坐在贵妃榻上,想要揽盛姮入怀:“先圣至尊的书,朕岂会瞧不起?”

    谁知今夜盛姮竟还使起了小性子,侧过身子,不让皇帝碰,冷哼道:“那陛下便是瞧不起臣妾。”

    皇帝伴恼道:“今日下午朕未追你责,今夜你竟还同朕闹起小性子了?”

    盛姮知晓皇帝是故意作恼,身子往里侧得更厉害了,打定主意,今夜就要闹一回小脾气。

    “今日下午是如何一回事,陛下自己心头清楚。”

    皇帝明知故问道:“如何一回事?”

    盛姮见皇帝还装傻,直言道:“今日下午之事,分明就是陛下给臣妾设的局。”

    皇帝还道:“若说是局,那也应当是萧贵妃和贤妃为夺宠爱给你设的,同朕又有何干系?”

    接着,盛姮便道出了其所思所想。

    盛姮也不是真傻子,今日知秋亭前,见无旁人时,便觉不妙,一见亭中那人是温思齐,便更为明了了。

    她同温思齐相视,先是无言,正值无言之际,盛姮便用手在白玉桌上写了一个字“局”。

    温思齐见后,轻颔首,以示知晓。

    盛姮转而,便开始思索此局是何人所设。

    待她想通后,便将计就计,故意与温思齐攀谈,温思齐也极是配合,拿出怀中信,递给了盛姮。

    信递出之际,果真引来了旁人。

    但盛姮却有些失落,因为引出来的并非是设局之人,只是两个可怜的小姑娘。

    萧贵妃虽掌管后宫,但还未有这般大的本事,能将温思齐从宫外传召进来,更无这般大的本事,能让温思齐独自留在知秋亭内。

    能让其入宫的是圣旨,能让其独自一人在知秋亭内等候的,亦是圣旨。

    至于同自己传信的宫人,自然更听圣旨。

    说到底,萧贵妃这小姑娘只不过是颗被人利用的棋子,至于随后坐在椅上,见自己跪着,仍好整以暇品茶的,才是设局之人。

    盛姮向皇帝道出所想之时,怕给温思齐招麻烦,便在其间,隐去了她写字问温思齐是否为局之事。

    道完后,她嘲弄道:“陛下今日下午的戏可看得尽兴?”

    皇帝回敬道:“昭仪今日下午跪得可尽兴?”

    不知怎的,盛姮总觉皇帝此问,带有报复的意味,一时不知,究竟前几日,又如何得罪了他?她明明都那般乖巧懂事了。

    盛姮方才所言句句合情,字字在理,已近实情,但半晌后,皇帝仍旧嘴硬,道:“那你倒说说,朕设此局,所欲何为?”

    盛姮托腮,想了想道:“一来,自然是试探臣妾同温少卿是否真旧情未了,二来嘛……”

    “二来如何?”

    盛姮娇哼道:“二来,是因陛下想讨臣妾的欢心。”

    皇帝挑眉道:“此话怎讲?”

    “陛下您想,正当臣妾被贵妃和贤妃欺负冤枉之际,您就如天神下凡般,出现在臣妾眼前,替臣妾解围,还臣妾清白,于臣妾而言,岂非是天大恩情?就算臣妾过往对陛下仍有间隙,此番下来,必将陛下视作大英雄,自此以后,死心塌地爱上陛下,心中再无旁人。”

    皇帝笑而不答,只摸起了盛姮的青丝,便算默认。

    实则还有三来。

    但盛姮不敢道出。

    因为盛姮明白,这三来,不是皇帝的意思,而是老天的意思。

    老天欲要她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让她切身受受许澈当年的苦楚和辛酸。

    半晌后,皇帝又问道:“既知是局,你还入?”

    盛姮嫣然一笑,道:“因为臣妾有私心,臣妾就想瞧陛下为臣妾吃味,陛下越是吃味,臣妾便越是开怀。”

    皇帝摸其脑袋的手,忽地止住,皱眉冷道:“好大的胆子,你把朕当成了什么人?”

    盛姮扑进皇帝的怀里,乖巧万分,伸出玉指,玩起他的喉结,巧笑倩兮:“陛下越吃味,便言明臣妾在陛下心中的位分越重。若陛下连臣妾的味都不吃了,那臣妾岂不是离冷宫不远了?”

    皇帝转怒为喜,道:“真聪明了,还晓得反算计起朕来了。”

    盛姮虽打定主意要在皇帝面前装一辈子蠢,但过几日,她又想,若太过蠢钝,会不会反倒失了君心,故而还是须得偶尔聪明两回。

    果不其然,皇帝见她在此事上,聪明了些,心里面也很是欢喜,就好似多年不开的花,忽展露了一丝颜色,又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之感。

    盛姮年岁比许澈小,为人处世又让他极不省心,故而在月上的那七年里,很多时候,许澈委实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娶了个妻子,还是多了大女儿。

    这个大女儿脾气倔,心思多,爱自作聪明,却又蠢不自知,简直比真闺女难教养多了。

    皇帝一喜,便爱赏赐。此刻大喜之下,便捏住了盛姮的俏脸,低声道:“朕的阿姮好不容易聪明了一回,朕心甚慰,你说朕赏你什么好呢?”

    这些日子,盛姮宫中的赏赐可谓是络绎不绝、源源不断,皇帝也时常来华清殿逗弄她,就跟逗弄宠物一般。

    盛姮也未感不适,反正她早便打好了主意,要扮一只能讨得主人宠爱的狐狸。

    每每主人一来,她都是绞尽脑汁地卖娇卖乖,如何顺着皇帝心思,如何来,可每回苦心伺候下来,得到的只有赏赐,不见半滴雨露。

    于是,盛姮便陷入了宫中其余妃嫔皆在的困境之中。

    她本就是狐狸性子,憋了三年,开了两回荤,忽地又吃起了素,这让她如何受得住?加之常言道女子三十如狼,盛姮虽离三十,还差几年,但也近了。

    最为紧要的是,没有雨露,哪来龙种,没有龙种,何谈复仇之计?

    今夜大好时机,盛姮忙环住皇帝的脖子,红着脸,道:“臣妾什么赏赐都不要,只要这个。”随即,便在皇帝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皇帝一听,就斥道:“你这狐狸,死性不改。”

    盛姮撒娇连连道:“陛下给嘛给嘛!”

    皇帝轻咳一声,道:“换别的。”

    盛姮坚持道:“臣妾就要这个,陛下金口既出,难道还有反悔的道理?”

    皇帝道:“床笫之间的情话,不算金口玉言。”

    盛姮见皇帝这般玩赖,灵舌已不老实地伸了出来,轻轻舔舐起了皇帝的耳垂,弄得皇帝闷哼一声。

    用灵舌服侍了一会儿,盛姮知火候差不多,又娇声道:“陛下明明雄风如此之盛,为何就是不愿轻易展露?”

    皇帝目不斜视,好似老僧入定,淡淡道:“色是刮骨刀。”

    盛姮眼中的魅意都快要盈了出来,语气听着却无邪得很:“可臣妾听说,那处地界憋久了会坏的。臣妾宁愿陛下将臣妾玩坏,也不愿陛下憋坏。”

    哪怕皇帝真是化生寺里的得道高僧,听了这话,怕也再难守戒律。

    更遑论,他不是。

    下一瞬,盛姮如愿被按在了床上,面上还装天真惊讶,呆呆道:“陛下。”

    皇帝见这狐狸一把自己的火撩拨起来,就开始装清纯,又恼又喜道:“那你明日,便莫怪朕真将你玩坏了。”

    随后的长夜里,盛姮的双目又被蒙住,双手也被绑住。

    陷入黑暗中的盛姮不禁想,这皇帝在云雨上当真有毛病,要么不施舍,一施舍起来,便露怪癖。

    不让她瞧,也不让她碰。

    只让她受着。

    盛姮原以为这样的云雨,乐趣定会大大减少,不曾想,竟别有一番滋味。

    黑暗中,浮沉间,唯一可触及之物,便是男子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今夜,皇帝施了两回雨露,攻势一回比一回强,到了后来,倒成盛姮受不住,连连娇声求饶,真怕明日下不来床。

    ……

    二人洗净身子后,又躺回了床上。

    宫灯尽数亮着,盛姮虽累得厉害,某处地也疼得厉害,但她却无甚睡意,于是便睁开双眼,静静地瞧起天子睡容。

    一模一样。

    可细看之下,却略有不同。

    许澈虽冷傲,但眉宇间却自有一股洒脱随和之气,而皇帝的眉头却时常皱着,成个“川”字,瞧着疏离又漠然。

    盛姮瞧久了,竟觉有些心疼,不禁伸出了手,欲替睡梦中的皇帝抚平眉心。

    她玉手刚落下,还未揉两下,皇帝便睁开了双目,满是戒备,随即,还拿开了她放在其额间的手。

    “还不睡?”皇帝淡淡道。

    “臣妾睡不着。”

    “在想什么?”

    “臣妾在想未入宫前的事。”

    皇帝有些不悦道:“朕那日便同你说了,有些事当忘则忘。”

    盛姮道:“臣妾没想旁人,想的便是陛下。”

    “想朕什么?”

    “臣妾在想,陛下数次偶遇臣妾,究竟是真偶遇,还是有意为之。”

    皇帝一怔,没料到狐狸竟真开窍了,片刻沉吟后,也懒得遮掩,爽快道:“有意为之。”

    盛姮虽已猜到,但见皇帝承认得如此之快,也是一怔,道:“那陛下究竟是什么时候……”

    她顿了半晌,也直爽道:“瞧中臣妾的?”

    皇帝听后,闭上了双目,回想起了遥远的曾经,良久后,道:“大楚荀姬俏,月上有双娇。十余年前,昭仪的艳名便已远传天下,朕在大楚,也时常闻之。那年,朕刚及冠,尚是东宫太子,某日午后,入御书房奏对政事,却见父皇未批折子,而站在桌前,瞧着龙案上的两幅画,极是痴愣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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