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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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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一入内, 容修吓得跪倒在地,好似见鬼。

    皇帝先看向了盛姮。道:“方才听你们二人所言,好似在昭仪心中, 朕是个喜用下三滥手段的人。”

    盛姮被说破心事, 忙跪下道:“臣妾不敢。”

    “起来。”

    容修先一步起身, 皇帝斥道:“你还有胆子起来?”

    容修立马跪下,盛姮这才知,皇帝是让自己起来。

    她起身后,思绪已是万千,心想莫非自己真误会了皇帝, 那夜真相并非是自己所料想的那般。

    可现下, 不论她如何回忆, 都忆不起那夜在望月楼中醉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一旁的皇帝已看向了容修, 尽是冷色,道:“以往你的那些烂摊子,朕替你收拾得也不算少,这回你竟胆子大到直接将摊子扔在了朕身上。”

    容修磕头连连:“臣罪该万死, 臣罪该万死。”

    皇帝见盛姮目中仍有些茫然, 又道:“还不快告诉昭仪那日的真相。”

    “是是是。”

    言罢,容修便将那夜之事如实说了一遍, 其间虽少不得有添油加醋之处。他先是着重夸赞了皇帝的救美之举, 后又大大贬低了自己的丑恶之行。这一捧一夸下来,皇帝面色好上了不少。

    容修虽死到临头,但仍不忘拍皇帝的马屁, 且还能将这马屁拍对地方,这便就是他的本事了。

    容修这番话是实情不假,可落在盛姮耳中,却显得疑点颇多,最为可疑之处便是,皇帝为何会突然赶至望月楼,来了这么一出英雄救美?

    关于这一点,容修没解释,皇帝也懒得开口。

    加之,她见皇帝气焰如此之盛,容修奴颜婢膝如此之惨,便有些怀疑,容修这番话会不会是在皇帝的威逼之下说出的。

    但若她还有一点脑子,便决计不会在此刻提出质疑。

    所幸,她还有一点脑子。

    在皇帝面前,自然事事都要顺着皇帝的意思。

    皇帝自认为他是个救美的英雄,盛姮就须得对他感恩戴德,将之吹捧起来。

    她听完容修所言,立马挤出眼泪,道:“陛下对臣妾的大恩,臣妾委实无以为报,所幸陛下出手,不然臣妾的清白……”

    说到此,她还故作说不下去,只是垂泪。

    容修也配合着自扇起了巴掌。

    “是臣该死,是臣无自知之明,是臣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们这二人一唱一和,倒衬着皇帝像个傻子。皇帝一看盛姮脸色,便知她又自作聪明了,大感无奈,却又舍不得朝娇妻发火,唯有将火全发在跪着的容修身上。

    “容卿,你倒是说说看,此事你该领什么罚?”皇帝已露切齿之恨。

    容修颤声道:“臣……臣不知。”

    皇帝冷声道:“不知?”

    听到此,容修便知情势不妙,生怕圣谕一出,再无更改之机,想他容修一世英名,断不能真将大好前途葬在了“色”字一事上。

    于是,他趁口谕未出、惩处未下,忙闭上眼,道:“五台山上,化生寺前。”

    皇帝一听,神色果变,眼露狠色,道:“你是在威胁朕?”

    容修又磕了三个头,道:“臣不敢,只是陛下曾当着佛祖的面,开过金口,答应过臣,只要臣不涉谋逆,其余小罪小错,皆有一次赦免之机。”

    盛姮早知容修深得圣宠,却不曾想他竟还有一块免死金牌,可见皇帝对其的看重,只是不知这其间究竟有何渊源。

    盛姮有些好奇,但也深知,知晓越多,死得越快这一道理,尤其是天子家事,还是少知为妙。

    至于这五台山上的化生寺,她远在月上,也有所耳闻,此寺乃是一座皇家寺庙,“化生”两字还是当年大楚的开国皇帝所赐所题,听闻现下太后便在此间礼佛,为天下苍生祝祷。

    皇帝深知容修性情,若容修强抢了旁的女子,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罢了,毕竟英明天子本也不该过多干涉下属的私事。可容修打的竟是盛姮的主意,这让皇帝如何能忍?但另一头,皇帝也曾确然金口许过诺,

    半晌后,皇帝冷笑道:“朕开过金口,自不会罚你,非但不罚你,还会奖你一桩好差事。”

    此时所奖,怎会是好差事?但容修仍先磕头谢恩。

    “太后如今仍在化生寺礼佛,朕虽欲尽孝道,但奈何有江山重责在身,容卿既与朕情同兄弟,便请容卿前去化生寺替朕代发修行,侍奉太后左右,以尽孝道。”

    替天子修行,确然是天大的恩赐,非天子极信之人不可担之。但于容修而言,这差事委实苦不堪言。按皇帝的意思,太后一日不归宫,他便一日要侍奉左右。掐指算算,太后至少还要在化生寺待上半年,让容修一个风流浪子去做半年和尚,简直比杀了他还残忍。倘若遇上太后凤意再改,不待半年,待个三年五载,那与要了容修命有何异?

    这明面上虽是恩赐,实则比降职削爵还要狠上不少。

    容修大为叹服皇帝的阴狠手段,但转念一想,好在官帽保住,小命留下,半年荤腥不沾、美色不碰,回来岂非又是一条好汉?

    容修谢完恩,自不敢再多留片刻,灰溜溜地走了。

    房内再无他人,皇帝看着眼前的大美人,伸手轻戳了下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蠢,被卖了,还去替人数钱。”

    蠢事已做下,与其矢口否认、找诸多借口,倒不如大胆承认,将计就计,博取同情。

    想通后,盛姮忙上前挽住皇帝的胳膊,撒娇道:“若臣妾不蠢一些,怎能让陛下今日有救美之机?若臣妾不是蠢得连王位都丢了,今日又怎能留在陛下身边,伺候陛下呢?”

    皇帝道:“如此说来,你倒还以蠢为荣了?”

    盛姮撇嘴道:“臣妾说的皆是实话罢了,若臣妾又厉害、又聪明,哪还能得到陛下的怜惜?”

    她不过随口一说,确然便说中了皇帝的心事。

    倘若盛姮真能在月上安稳一世,他们又岂会重逢?

    倘若盛姮真能同温思齐琴瑟和谐,皇帝又怎会真去拆人姻缘?

    可盛姮偏偏就是不要安稳,不要良缘,偏偏就是要自作聪明、自作自受,使得躲在暗处的他,老是放不下心,屡屡出手,步步行错,最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

    她越不省心,便越是能牵动他的心肠,惹得他不忍,增得他怜惜。

    就好似,会哭会闹的孩子才有糖吃,若是太过懂事,委屈的反而成了自己。

    盛姮见皇帝似陷入沉思,又娇声道:“且陛下是真龙天子、英明神武,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事能逃过陛下的法眼。而臣妾不过是个凡人,和陛下一较,自然就蠢了。试问天底下,有谁到了陛下面前不是这副模样?陛下您想想,像鹿国公这般机敏之人,到了陛下的面前,都只有诡计被识破的份。而臣妾呢,本就不及鹿国公,若在陛下面前还不老老实实一些,那岂不是轻则自取其辱,重则自取灭亡了。”

    皇帝心头听得舒坦,但面上仍无表情,片刻后,淡淡道:“日后你都莫要再同那人来往了。”

    那人自然指的是容修。

    “你如今这副没皮没脸拍马屁的模样,学了他起码八成。”

    盛姮鼓起脸来,像个包子,嘟嘴娇嗔道:“臣妾没有,陛下有所不知,臣妾的嘴巴本就这般会说。”

    盛姮面容虽生得美艳妖冶,可若真扮起娇俏少女来,那便又是另一番滋味了,皇帝不过偷瞄了一眼嘟起嘴巴来的盛姮,心下便大呼不妙。

    所谓绝色,确然是一颦一笑,都易使人把持不住。

    明明扮的是娇俏,可眉梢眼角尽皆是魅惑之意,好似天真无邪的神女同淫邪艳魅的妖女合二为了一。

    神性和妖性共存一体,这般的女子,对天下男子而言,实乃极品中的极品。

    盛姮本就是天生媚骨,来大楚后,又去烟花之地学了些媚术,如今已有小成,连容修这种万花丛中过的浪荡子都拜倒在了盛姮裙下,更遑论皇帝这种本就不近女色的君子。

    盛姮忽又问道:“陛下可见到溪儿了?”

    皇帝愣了半晌,才想起盛姮口中的溪儿指的便是许澈那位遗腹子。

    皇帝忆及方才所见的那张熟睡着的小脸,微笑道:“见着了,现下还熟睡着,朕不好打搅,便出来了。”

    他顿了半晌,道:“他生得像你。”

    盛姮道:“臣妾倒觉溪儿有几分神似陛下。”

    皇帝险些称是,所幸回神及时,平静道:“他又非朕的儿子,怎会神似朕?”

    盛姮也忙改口道:“臣妾是说,希望溪儿日后也能生得像陛下这般龙章凤姿,俊逸无双。”

    “朕刚说了,让你莫要再拍马屁,这便又来了。”

    盛姮娇软的身子靠了上去,一时迷醉,好似重回月上,身旁之人不再是大楚天子,而是那个自称平平无奇的商贾之子。

    她笑道:“臣妾没有拍马屁,陛下本就龙章凤姿,本就俊逸无双,本就是天下最好看的男子。”

    盛姮还是少女之时,便暗暗对天发过誓,她要娶便要娶天下最好看的男子。

    只有天下最好看的男子方才能配得上聪慧又好看的自己。

    月上国中,是有不少才貌双全、性情柔顺的男子,但盛姮总觉,那些男子不过尔尔,连那位同她最亲近、最有望成为日后王夫的徐家公子,叫盛姮瞧着,都配她不上。

    盛姮原以为,自己此生都未必能寻到一位如意郎君,直至那日雨中,他为她撑起了一把伞。

    抬眸一见,一见倾心。

    那一瞬,倾盆大雨好似停了,沉沉乌云好似散了,七色虹桥好似现了。

    可实则,大雨未停,乌云未散,虹桥更未现。

    可少女心中的雨停了,心中的乌云散了,心中的虹桥现了。

    那个人出现了。

    那个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以往在月上,皆是她护着男子,这是她第一回 被男子护着。

    原来,被人护着的滋味竟如此美妙。

    原来,她不喜欢去护着人,而是喜欢被人护着。

    原来,她多么希望有人能在雨中为自己撑伞,而非自己将伞送给别人。

    原来,她甚至还奢望,眼前那个人,能一辈子给自己撑伞。

    而自己则一辈子躲在他撑起的伞下。

    那一瞬,一个疯狂的想法从盛姮的心头生出。

    只要能躲在他的伞下,她宁愿抛下月上江山,弃了公主身份,忘了女尊男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努力去做一个贤妻良母。

    只可惜,这个疯狂的想法只停留了片刻,便被盛姮抛出了脑海,尔后,却又深深地藏在了心里。

    如果十年前,她大胆地向他道出这一疯狂的想法,兴许,自己会过得不知比现下幸福多少。

    可惜,有些话不早说,便没了再说的机会。

    可惜,有些事不早做,便失了再做的时机。

    ……

    晚膳前,盛姮就跟着皇帝回了宫。

    临别时分,自又是一番离别伤感,三个孩子抱着盛姮哭成一团,久久不愿放手,而皇帝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好似一个外人。

    如今,他本就是个外人。

    有时,许澈不在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一来,盛姮这个做母亲的,便能完完整整地得到三个孩子毫无保留的爱,也不必忧心还有个做爹的来同自己争孩子们的宠了。

    临行前,皇帝提出想把盛澜接进宫,盛澜闻后十分欣喜,可盛姮却想方设法推掉了此事。

    盛澜先是不解,但随后便想,母亲这是要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好生在宫外照顾两个弟弟。盛澜看着任性,实则懂事得很,父母不在了,确然是该自己好生照顾弟弟。

    盛澜不解盛姮在想什么,皇帝却清楚得很。

    盛姮是怕盛澜入宫后,再过个几年,便被送上龙床,皇帝养女顿变皇帝妃嫔,到时候,母女共侍一夫之事怕是要传得天下皆知,丢尽月上小国脸面。

    盛姮也不愿多向女儿解释,怕说多错多,徒增女儿怀疑,既然当初已决意独自报仇,就不该把孩子们卷入其间。纵使心中不忍离别,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决绝离开,留最信任的舒芸在宫外,好生照看孩子。

    皇帝知晓盛姮担忧,心知此事急不得,便也不再强求,遂了她的心意。

    盛澜知自己入宫无望,抹了一把面上的眼泪,走至皇帝面前,拉住皇帝的衣角,道:“陛下。”

    皇帝半蹲着身子,看着眼前的闺女,道:“怎么了?”

    盛澜道:“澜儿今日将娘交给陛下,陛下日后不许欺负娘亲,不许说娘亲笨、娘亲蠢、娘亲呆,娘亲虽然是有些蠢、有些笨、有些呆,可若她被陛下说多了,就会变得越来越蠢的。陛下要多夸娘亲聪明,爹爹说,人被夸多了,才会变聪明,若被骂多了,只会越来越蠢的。”

    盛姮在旁听后,斥道:“澜儿,胡言些什么?”

    皇帝笑道:“好,朕明白了。”

    盛澜伸出小拇指,道:“陛下要同民女拉个勾。”

    皇帝配合地伸出小拇指,同盛澜的勾在了一起,随后,一大一小食指相碰,便算约成。

    拉完勾后,盛澜仍不放心,道:“若陛下对娘亲不好,民女一定会想法子。”

    皇帝好奇道:“想法子做什么?”

    盛澜说得极为认真,宛如发誓:“入宫,将娘亲接走,然后把她藏起来,让陛下一辈子都找不到。”

    皇帝听后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

    晚膳后,盛府来了一位客人,客人温文尔雅,面容带笑,舒芸将其迎了进去,三个孩子见了他,也很是欣喜。

    但随后,盛府门前又来了一位客人,待舒芸见到这位客人时,止不住大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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