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嫁不嫁? (19)
主!反正你做不做太后,我都是公主,我怕什么啊?”
“沁水……”
“从今以后,咱们母女情断!”沁水公主转身忿忿而去。
她怒气冲冲离开皇宫以后,依旧心里一团火。
沁水公主气不过,加上实在难以忍受和厉渊继续生活,因此发狠要弄走厉渊!
甚至……,直接弄死!
沁水公主很清楚,凭她自己是做不到这点的,斗不过厉渊,也无法说服母妃帮忙,只能是困坐愁城罢了。
对了!找六皇嫂,她一定能想到办法除掉厉渊!
沁水公主当即就喊道:“掉头!去……”
话到嘴边,忽地醒神不能直接去镇北王府。
否则,会给她和陆若晴惹祸的,还会叫厉渊的人抓住把柄,不行不行的。
沁水公主改口道:“去珠宝铺逛逛。”
然后去了雅间,给了店小二一块金子,让他去镇北王府把缇萦找来。
店小二喜滋滋的去了。
缇萦很快赶来,见了沁水公主以后说了几句,又很快回去。
陆若晴问道:“做什么?沁水干嘛神神秘秘的找你?”
缇萦露出一脸古怪的表情。
陆若晴好笑道:“怎么了?说啊。”
缇萦回道:“沁水公主说,希望王妃能想法子除掉厉渊,帮她解脱这段噩梦般的婚姻,让她重新做个人。”
“啊?!”陆若晴很是意外,忍不住反问,“要我帮她除掉厉渊?呵呵,我为什么要帮她做这种事?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啊。”
缇萦回道:“沁水公主说,李贤妃在镇北王府安插了两个眼线,她知道是谁,事成之后就给王妃指出来。”
“哦?有点意思。”陆若晴闻言笑了。
“看来李贤妃野心不小啊。”萧少铉一边慢吞吞的擦拭利剑,一边说道。
陆若晴轻笑,“李贤妃现在是后妃之首,隐形皇后,她还是李阁老的女儿,对皇权有些想法倒也不奇怪。”
缇萦嘟嘴道:“她又没有儿子,做梦呢?”
陆若晴了然一笑,“李贤妃虽然没有亲生的儿子,但是可以抱养一个嘛,这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儿。”
她语气顿了顿,“就是……,不知道李阁老支不支持?”
461 步步为营
萧少铉轻笑道:“李阁老油滑的很,自诩纯臣,怎么可能随便站队?更不用说,李贤妃膝下连个亲生儿子都没有,更不会明面支持了。”
“那暗地里呢?”陆若晴问道。
萧少铉嗤笑道:“暗地里的李阁老怎么想的,谁说得准?人心隔肚皮呢。”
陆若晴轻轻点头,“这倒也是。”
这种事儿,一时半会儿是没有定论的。
倒是有关厉渊被人行刺的流言,越传越凶了。
都说当时出事的时候,有人看到了一点点凶手的侧脸,……说是裕王萧濯!
流言传了好几日,厉渊一直都没有出面辟谣。
不知道是因为厉渊身受重伤起不来,还是因为不能人道羞于见人,又或者是巴不得让萧濯烦心,总之就这么一直不管。
京城里,有关萧濯行刺厉渊的流言,传得漫天飞舞。
甚至有人说,是因为侧妃厉如意脾气不好,又一直没生儿子,萧濯对厉家不满,所以才动手毁了厉渊。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私下里,陆若晴忍不住嘀咕,“萧濯到底在玩儿什么花样啊?真是看不懂了。”
薄荷小声道:“王妃,裕王的事你就别管了。要是叫殿下知道,嘿嘿……,肯定又得吃醋拉长了脸,还得王妃费心思去哄。”
陆若晴笑嗔道:“大胆!居然敢在背地里编排殿下。”
薄荷假装害怕的样子,连连求饶,“不敢了,不敢了!王妃就饶了我吧。”
就这样,流言足足传了小半个月。
萧濯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陆若晴有心想问问,又怕萧少铉吃醋,再说她问了也办不上什么,还不是白问。
搞不好,还会惹得绯闻跟她扯上关系,那又是何必呢?
所以,还是静观其变吧。
时间悠悠一晃……
很快,就到了二月春,再过几天就是祁王和年楹的大婚之喜。
陆若晴笑道:“那个淘气包终于要嫁人了。”
薄荷忍不住也是笑了,说道:“都说啊,这女人嫁了人之后,就会变得越来越温柔,年小姐以后……,哦不,祁王妃以后肯定也会变温柔的。”
“可拉到吧。”萧少铉大步流星从外面进来。
他端茶喝了一口,埋汰年楹道:“三岁看到老!就年楹那咋咋呼呼的性子,做了王妃,也是一个上蹿下跳的王妃。”
陆若晴嗔道:“不许这么说阿楹!”
“听媳妇儿的。”萧少铉呼哧一下,把她抱了起来转了两圈儿。
吓得陆若晴哇哇大叫,“疯了!快停下。”
“哎呀!你别乱动。”萧少铉故意装作站不,连连后退,然后搂着她一起滚到美人榻上,缠着她腻歪起来。
陆若晴伸手要捶他,娇嗔道:“别闹!大白天的……”
萧少铉只是逗她,并没有真的打算做什么,闹了几下便停住了。
陆若晴抱怨道:“瞧你,把我的头发都弄乱了。”
萧少铉躺在床上望着她笑,“乱了,也很好看的,反正我不会嫌弃你。”
“你还敢嫌弃我?”陆若晴作势要打。
“若晴……”萧少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神灼灼似火,“给我生个儿子吧!女儿也要,咱们要生一群孩子。”
陆若晴喷笑,“发什么疯?忽然说起这个来了。”
萧少铉轻轻搂着他,叹气道:“方才我去了京畿大营一趟,原本是找人说点事儿的,正好遇到一个副将,带着小儿子也去了。”
“嗯?然后呢?”陆若晴好奇的竖起耳朵。
“那个副将长得五大三粗的,可是对待小儿子,却是慈爱的很。还一招一式,一板一眼的教小儿子练武,看得我……,只觉得浑身武艺用不上劲儿。”
“噗。”陆若晴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在京城里头闲的太久,浑身难受。”
“不是的。”萧少铉翻身面对面望向她,认真道:“若晴,我最近脑子还是会偶尔疼痛,我怕哪天又把你给忘记了。”
“少铉……”
“所以我想,快点有个孩子陪伴着你,这样你我都能安心一些。”
“…………”
“而且,战场上刀枪无眼,京城里又是杀人于无形,万一我有事……”
“呸!你这个猪脑子。”陆若晴直接给他脑门儿一巴掌。
“哎哟!”萧少铉不由捂住脑袋。
陆若晴翻身坐起来,训道:“你乌鸦嘴啊?说什么万一?什么有事?我不准你万一有事,赶紧说呸呸呸,把那些晦气的话都呸掉!”
萧少铉啼笑皆非。
陆若晴却凶巴巴道:“快说!”
可怜镇北王殿下一世英名。
面对王妃,却是次次都夫纲难振啊。
最后,萧少铉只能妥协,“呸呸呸!刚才说的话都不算数的。”
陆若晴这才作罢。
却还是气哼哼的,嘟哝道:“以后再这么胡说八道的,就不给饭吃!”
萧少铉一脸委屈巴巴,“王妃,求求你,上一口饭吃吧。”
陆若晴憋不住要笑,又不想笑。
萧少铉便在她的咯吱窝一戳,顿时碰到她的痒痒肉,花枝乱颤笑了起来。
“哈哈!哎……,讨厌啦。”陆若晴不仅捶他,还伸腿踹了几脚。
“谋杀亲夫了!”萧少铉故意夸张的大叫。
两人虽然成亲一、两年了,可感情却依旧像新婚时的状态,一会儿拌嘴,一会儿甜蜜,如胶似漆浓得化不开。
正在笑闹,缇萦忽然在外面敲了敲门。
她来,一般都是有正经事的。
陆若晴收住了笑声,坐起来道:“进来吧。”
萧少铉却继续赖在榻上,没个正形儿。
缇萦进来,果然一脸肃然。
“才得的消息,裕王萧濯忽然去了沁水公主府,说是找驸马厉渊理论的,问他为什么一直不辟谣?结果被厉渊打破了头。”
“谁?”陆若晴问道:“你是说,萧濯被厉渊打破了头?”
“正是。”缇萦轻轻点头。
萧少铉冷笑道:“呵呵,他可真会演戏。”
陆若晴也同样觉得,萧濯是在演戏。
虽然厉渊出身武将世家,也会功夫,但是下身伤势没有复原啊。
怎么可能打得过萧濯?
至于厉渊身边的那些侍卫们,敢对裕王动手吗?怕是活得腻歪了吧。
陆若晴好奇问道:“萧濯到底怎么受得伤?”
缇萦撇了撇嘴,“听说,是厉渊扔了一个茶盅,把萧濯额头给砸破了。”
陆若晴,“…………”
这也……,太扯淡了吧。
萧濯看起来斯斯文文,可实际上,却是能和萧少铉过招的人啊。
厉渊一个病号躺在床上。
扔个茶盅,居然就把萧濯的头给砸破了。
----简直无稽之谈。
缇萦说道:“反正现在外面都在议论,说是驸马厉渊太过猖狂,居然敢对皇室血脉动手,把裕王给打破了头,让他滚出京城呢。”
陆若晴沉吟了一下,说道:“萧濯这是造势啊。”
尽管不知道萧濯的具体计划,但是看走向,他已经布局的差不多了。
折腾了这大半个月,先派人伤了厉渊,然后又故意去和厉渊争吵,并且污蔑厉渊打了他,那么厉渊肯定会怒火中烧的!
厉渊会对萧濯动手吗?
还是说,萧濯会算计厉渊对他动手?然后再……
“不是叫你别管了。”萧少铉开口道。
“哦。”陆若晴回神,失笑道:“我就是这么一个性子,遇事忍不住分析利害关系,不是非要去管什么的,你别多心啊。”
萧少铉板着脸不说话。
萧濯对陆若晴的心思昭然若揭。
可是,他又不能因为萧濯和陆若晴争吵,那样坏了夫妻感情,反倒便宜了萧濯。
但什么都不说吧,心里又始终有一股子气在乱蹿。
陆若晴凑过去撒娇,哄他道:“好啦,我不琢磨这事儿啦。”
“缇萦出去。”萧少铉绷着一张冰山脸道。
“哦。”缇萦赶紧飞快的溜了。
“看我怎么收拾你!”萧少铉故作恶狠狠的样子,用力将她一抱,再次滚上了榻,然后继续没有做完的事儿。
“少铉,你……”陆若晴一声轻呼,很快声音就像是被吞没了。
门外,缇萦和薄荷互相看着偷笑。
两人蹑手蹑脚的走下台阶,去了院子里的僻静处,低声说话。
“咱们殿下英明神武,啥都好,就是有点爱吃醋啊。”
“可不……,都可以封为醋王了。”
“哈哈哈……”
“嘘!小点声儿。”缇萦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
“哎。”薄荷忽地叹了口气,说道:“讲真话,看着殿下和王妃这么恩爱,怎么王妃还是没有喜讯呢?早点给府里添个孩子才好啊。”
缇萦哼唧道:“子嗣这种事,那只能问松子观音娘娘了。”
薄荷便念了一句佛,“菩萨保佑,让王妃快点怀上殿下的孩子吧。”
缇萦也道:“是啊,殿下也该有个孩子了。”
“就是,不能光让桓王府添子嗣啊。”
薄荷忍不住哼哼,不满道:“那个桓王妃苏君湄,小里小气的,没孩子都整天跟咱们王妃过不去,要是生了儿子还不得上天啊。”
缇萦啐道:“呸!上天了,摔她一个狗啃屎!”
两人说着,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不过,桓王妃苏君湄的孩子暂且还生不了。
眼下立即就要有一件大喜事。
三日后,祁王和年楹举办了热闹的婚礼。
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议论。
“走吧,别迟了。”陆若晴一袭王妃规格的服饰打扮,六尾凤钗,发髻萦绕宛若堆云,和萧少铉一起早早出了门。
462 美人与刺客
萧濯那边暂时没有动静。
陆若晴既然答应了萧少铉不管,就真的没有管。
再说了,今儿最最要紧的年楹的婚礼,别的都先放一边儿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缓缓前行。
萧少铉提醒道:“虽说今天是祁王和年楹的大婚,主角不是你我。但……,只怕有心人却未必肯消停,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留意。”
陆若晴盈盈浅笑,“好,我记下了。”
萧少铉知道她性子谨慎,心思明敏,不过是白提醒一句罢了。
两人说话,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很快,就到了祁王府。
萧少铉自然要去前院男宾区,陆若晴则去后院女宾去,两人在大门口分了手,各自被丫头领着进去了。
萧濯的马车刚好迟了一步。
眼睁睁的,看着陆若晴婀娜的身影进了门。
萧濯心里闪过一抹失望。
不过今天人多眼杂,他也不好跑去找陆若晴说话的,很快就神色如常往前院去了。
再说陆若晴,她今儿还是头一次来祁王府。
至于前世,和祁王也没有任何交集。
因为她只做了半天的桓王妃,就被闹出丑闻,后面被困在桓王府,自然不能像正常皇室儿媳那样,经常串门儿了。
不过呢,皇子们的王府大致格局都差不多,倒也不算陌生。
陆若晴带着缇萦和薄荷。
跟着祁王府的丫头往前走,先走过九曲十八折的彩画连廊,然后再穿过月洞门,果然看到了一片假山池塘。
陆若晴不由笑道:“我就知道,这边应该是有一片景致了。”
丫头恭维道:“镇北王妃真是聪明。”
陆若晴一边走,一边欣赏祁王府的景致。
比起镇北王府的粗狂打起,祁王府的亭台楼阁都很小巧精致,还做了很多细节,有一种江南婉约的风韵。
倒是别有一番趣味儿。
“王妃,这边请。”丫头在前面恭谨的领着路。
陆若晴跟着往前走。
穿过假山,看见池塘边柳树下站着一个红衣人影。
因为柳树抽条长得茂密,垂坠下来,把那人的脸部都给挡住了。
谁呀?站在岸边做什么?
陆若晴正这么想着,就见那人不仅不后退,反而还往池塘边上走了两步。
眼见已经到了最危险的边缘,随时可能掉落!
难道是祁王的妾室想不开?
要故意赶在年楹做王妃的成亲当日,闹一出逼死小妾?
陆若晴不由喊道:“姑娘,当心脚下!”
只见那道红色人影忽地弯腰,伸手在池塘边上一捞,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然后便施施然的站了起来。
这样都没有掉下去?!
陆若晴不由看得惊呆了。
那道红色身影忽地转过身来。
并且抬手,轻轻拨开柳树,竟然露出了一张精致而妖孽的……,年轻男子脸庞。
陆若晴不由大吃一惊。
怎么会是男人?祁王府的后院里,居然莫名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
看样子,也肯定不是祁王啊。
“你是何人?”陆若晴警惕问道。
那年轻男子一袭红衣殷红明艳,风吹起,衣袂飘扬,似乎鲜血在汩汩流动。
他徐徐走了过来。
陆若晴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对方仿似炼狱里的血莲一般,美丽、妖娆,十分魅惑人心。
----很是危险。
他轻轻勾起嘴角,“我是谁都不要紧,但……,肯定不是姑娘。”
陆若晴有一点点尴尬。
方才没有看到对方的脸,又见他穿得妖娆,而且在后院,就自然而然的以为是女子了。
她清了清嗓子,“咳……,不好意思,刚才误会你了。”
那红衣男子凤目微眯,浅笑道:“不知者,无罪。”
“大胆!”缇萦忍不住恼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将来镇北王妃还不赶紧跪下?居然在这儿胡言乱语的。”
“哦,原来是镇北王妃啊。”红衣男子神色很是云淡风轻。
缇萦骂道:“什么狗屁东西?!快滚!”
陆若晴摆摆手,示意缇萦先不要随便发火。
毕竟今天来的宾客众多,不知对方身份,还是不要随便得罪的好。
她是不怕。
但是缇萦说得太过分的话,可能会惹上麻烦。
陆若晴问道:“阁下何人?”
红衣男子回道:“在下云殊。”
云殊?京城权贵里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陆若晴神色疑惑。
她侧首看向祁王府的丫头,问道:“是你们殿下的朋友?”
丫头紧张回道:“殿下的确是和一位云公子来往的,但是……,奴婢没有见过。”
陆若晴心想,那多半就是眼前这位了。
毕竟,此人一看就不是俗物。
不过现在没空琢磨这些。
陆若晴蹙眉道:“云公子身为男子,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应该避嫌吗?今日祁王府的后院女眷众多,还请速速离去。”
云殊忽地浅浅一笑。
刹那间,便有种红色曼陀罗花盛开的错觉,令人不自禁的目眩。
陆若晴当即移开视线。
这个云殊实在有点怪怪的,颇为诡异。
----仿佛能够撩拨他人心弦。
云殊笑道:“镇北王妃不必紧张,我是祁王的朋友,方才只是一时间迷了路,所以才会在吃遍驻足,这就准备告辞了。”
陆若晴“嗯”了一声,没言语。
云殊忽地抬手,将捏在指尖的蝴蝶朝她弹了过去,并且稳稳落在云鬓之上。
“你做什么?!”缇萦当即抓起蝴蝶扔了。
“哎。”云殊叹气,迷人的凤目闪过一抹失望,“佳人配蝴蝶,这是多么赏心悦目的一件事儿,就这么被破坏了。”
缇萦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镇北王妃动手动脚的,我看你不想活了!”
云殊清浅一笑,“红尘甚好,我为什么不想活了呢?我想长长久久的活着。”
缇萦气得要动手,“你这个……”
“告辞。”云殊身形猛地一闪,像是一道魅影,轻巧的躲开了缇萦的掌风,然后翩翩然的去了。
缇萦没有去追。
因为她察觉到了,对方身手很好,甚至很可能还在她之上。
----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陆若晴低头俯身,把受伤落在地上的蝴蝶捡了起来。
缇萦忙问:“有毒吗?”
“没有。”陆若晴摇头,“就是一只很普通的蝴蝶。”
“那就好。”缇萦暂时松了一口气。
“走吧,先不要管了。”陆若晴正色道。
她递了一个眼色,示意等回去以后,再安排人查查这个云殊。
缇萦了然的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今天年楹是新娘子,陆若晴不好去洞房看她,便直接入了席。
好在江临月也挺着大肚子来了。
陆若晴伸手扶她,笑道:“快坐,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呢。”
当着众多女眷,江临月忙客套了一句,“不敢劳王妃搀扶。”
此刻还没有正式开席。
陆若晴便拉着她,说起家常,“你这也快六个月了吧。”
江临月微笑,“嗯,六个多月了。”
“最近觉得怎样?看你气色不错,这孩子应该是乖乖的不闹人。”
“的确乖。”江临月温柔的摸了摸肚子,一脸幸福,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要说怀孕,也就是头三个月比较难熬……”
她说什么,陆若晴都在一边认真听了,并且用心记下来。
江临月见她听得认真,不由笑道:“别急,等以后王妃怀孕了,我一句句的再说一遍,保准让王妃记得真真儿的。”
陆若晴指了指她,“你呀,居然也会开玩笑打趣别人了。”
江临月便笑,“还不是都跟祁王妃学的。”
两人正在说笑,就见永宁公主被宫女们簇拥着过来。
陆若晴便招招手,“永宁,这边说话。”
江临月便要起身行礼。
永宁公主忙道:“不用客套那些虚礼,别起来了。”
说着,招手让丫头上前摁住江临月,不让起来行礼。
江临月便欠欠身,“见过永宁公主。”
旁边,早有小丫头搬来了椅子。
永宁公主坐下,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我老远就听见笑声了。”
陆若晴笑道:“这不……,听孕妇说点怀孕心得呢。”
江临月腼腆一笑,“我都是随便说说。”
陆若晴道:“没事儿,你借着说,正好让永宁也听一听,好早点给我添一个小侄儿。”
永宁公主闻言羞红了脸,啐道:“没正经的!亏你还是赫赫有名的镇北王妃,传闻中的皇室儿媳典范呢。”
江临月当着外人也不太好意思。
陆若晴见她们害羞,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心下琢磨着,还是找点首饰料子之类的话头,怎么说大家都不尴尬,也聊得上来。
因此便道:“上个月我打了一支满池娇分心,两边嵌红宝石……”
“启禀王妃、公主,前院出事了!”一名丫头匆匆来报。
陆若晴当即打住话头。
永宁公主忙问:“出什么事了?快说啊。”
“来……,来了刺客!”那丫头像是吓坏了。
“刺客?”陆若晴闻言花容失色。
丫头脸色惨白,结巴道:“把、把把……,把裕王殿下给刺伤了,听说胸口中了一剑,身上中了两剑,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463 吃醋
陆若晴吃惊道:“裕王遇刺?!”
但很快,她又清楚的意识到,她不能对萧濯表现的太过关注。
永宁公主惊吓道:“这、这……,这也吓人了啊。”
青天白日,又是在祁王府里面,而且还是祁王和年楹的大婚之日,居然有刺客行刺?!
陆若晴蹙眉问道:“可有其他人受伤?刺客抓到了吗?”
丫头回道:“没有其他人受伤,刺客跑了。”
“这……”永宁公主喃喃道:“这刺客,是专门冲着裕王去的啊。”
陆若晴心下猜测。
这是萧濯陷害厉渊的一步棋吗?
之前他故意和厉渊闹翻,今天再被行刺,是不是就可以污蔑厉渊行刺他了?
但……
陆若晴又想到那个红衣男子,不由提起心弦。
她怕这不是萧濯的计划,而是……,真的遇刺了。
那萧濯岂不是会死?!
陆若晴脸色猛地一变,“不好!”
“九皇嫂,你怎么了?”永宁公主疑惑道。
“哎哟……”江临月忽然叫唤了一声,弯腰捂着肚子,皱眉道:“王妃,我这心里一突突的跳,胸闷气短的,肚子也忽然有点疼。”
永宁公主当即分心,惊吓道:“哎呀,你这肚子可不能疼啊。”
陆若晴赶紧伸手,“来,我给你把脉。”
“疼……”江临月气喘微微,身体晃动,就抱着陆若晴扯了一下,然后在她耳边低语,“不要去管萧濯的死活。”
陆若晴瞬间愣住。
继而明白,江临月这是在提醒她,不要去掺和萧濯的事情,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永宁公主不知情,还在担心道:“要不要紧?该不是受惊吓动了胎气吧。”
陆若晴忙道:“别急,我给江姐姐诊一下脉。”
江临月这才伸出了手腕,“多谢王妃。”
陆若晴假装切脉,然后道:“不妨事的,就是受了惊吓脉搏加快,平复片刻,应该就会慢慢好了。”
江临月点点头,“是呢,这会儿感觉好多了。”
永宁公主念了一句佛,“没事就好。”
正说着,就见不远处,苏君湄和慕容长雅一起过来。
陆若晴就更不能乱走动了。
别看苏君湄和慕容长雅有矛盾,但若是她敢上麻烦,这两位都会一起对她下狠手的!
陆若晴只能稳稳坐下。
但心里,却是一团乱糟糟的。
她实在是不确定,萧濯到底是安排计划装受伤,还是真的被人刺伤了?
如果是真的,萧濯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哟,镇北王妃的气色不太好啊。”苏君湄挺着肚子走了过来,仰着下巴,一脸骄傲自得的神色,眼里尽是炫耀光芒。
陆若晴没有理她。
说实话,苏君湄虽然杀伤力不如慕容长雅,但闹心烦人的程度却大多了。
慕容长雅好歹不会这么无聊。
苏君湄还不消停。
她挺着个肚子晃来晃去,哼哼道:“也是!说起来,你和镇北王殿下还先成亲,到现在都没有孩子,也难怪心烦了。”
陆若晴便看着她笑,“你知道就好。”
说着,故意看向她的肚子,笑容颇有几分阴森恐怖。
“你想做什么?”苏君湄赶紧捂住了肚子,连连后退,一副要被人谋害肚子的模样。
陆若晴便道:“六皇嫂,你还不知道吧。”
苏君湄紧张问道:“什么?”
陆若晴悠悠道:“前院里,来了刺客,才刚把裕王给刺伤了。”
“这……”苏君湄不由缩了缩,脸色不太好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裕王受伤,刺客又不是我派的,你别瞎扯啊!”
陆若晴看着她的肚子,笑笑道:“我是提醒你,好好捂着自己的肚子,别到处乱晃,免得等下被刺客看见了。”
“你……,你这是在咒我!”苏君湄气得肝疼。
陆若晴又道:“当心啊,孕妇动气容易伤身,还很可能会动了胎气。”
苏君湄死死咬住嘴唇,赶紧揉胸口,又喝了几大口茶水缓解。
倒是消停了。
她扭了脸儿,再也不跟陆若晴对嘴争吵。
陆若晴觉得耳根子清净了。
不免又惦记起萧濯,到底有没有事?
过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噩耗传来,应该没事吧。
“宴席开始。”一名负责婚礼的太监宣唱道。
尽管裕王萧濯遇刺,但也不能耽误了祁王和年楹成亲,宴席仍旧开始了。
只不过,大家都吃得心不在焉。
永宁公主一边吃,一边小声叹道:“不知道是哪里跑出来的刺客?这般大胆,竟然在祁王的婚宴上行刺,还伤了裕王。”
陆若晴随口回道:“不好说,这个还得等回头查了才清楚。”
江临月也道:“哎,这真是够吓人的。”
陆若晴拍拍她手,安慰道:“没事儿了,刺客不是已经跑了吗?你这次是为了阿楹,所以才赶着过来,以后就在家里安心养胎别出门。”
江临月叹气道:“就算有人请我出门,也不想出门了。”
正说着,热茶热汤端上来了。
陆若晴借着丫头放菜,往沁水公主那边看了一眼,心下不由猜疑。
会不会……,是沁水公主派人下手?先故意让刺客伤了萧濯,再栽赃厉渊,然后她就好休掉厉渊了。
陆若晴的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思绪漂浮不定。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
因为今天是喜宴,吃完了饭,也没机会去见新娘子年楹。
陆若晴和江临月、永宁公主一起出去。
萧少铉脸色沉沉过来。
陆若晴诧异道:“怎么了?”
萧少铉却没解释,只道:“嗯,等下再说。”
他也就私下在陆若晴面前,透出几分少年心性,平时在外都是一脸生人勿近的气场。
特别是现在,冷着脸,好像整个人都被冰霜笼罩住了。
----周遭都透出寒气。
永宁公主忙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江临月更是吃不消,陪笑道:“殿下、王妃,我先回府去了。”
两人都忙不迭的上了马车。
陆若晴想要再问。
萧少铉却依旧没说话,只牵了她的手,“先上车。”
陆若晴想着是机密之事,便没再问。
等上了车,马车嘚嘚前行。
萧少铉这才说道:“萧濯受伤的事,你知道了吧?”
陆若晴点头,“嗯。”
萧少铉一脸没好气的神色。
“到底怎么了?难道……,萧濯伤得很重?”陆若晴眼里划过一丝担心。
萧少铉看见了。
于是,他脸上的霜色又笼罩了一层,越发寒气逼人。
“怎么了?你说话啊?”
“你关心他?还是说,你怕他死了?”萧少铉语气不善的问道。
陆若晴叹了口气,无奈道:“殿下,事关人命,我只是问问而已,哪里就谈得上关心了?你要不喜欢,我就不问了。”
“那你回答我,你希望萧濯死吗?”萧少铉目光灼灼的问。
“我……”陆若晴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
有萧濯在悬崖上救她的情景,也有萧濯在大河里找到她的回忆。
还有萧濯为她吸出蛇毒,为她被巴布泰一刀一刀扎入,直到鲜血淋漓。
她……,实在是欠了萧濯太多人情。
即便萧濯最初和她作对,可也并没有真的害过她,掩盖不了他的恩情。
萧少铉见她迟疑,便知道了想要问的答案。
他道:“好了,不必说了。”
“少铉……”
“我让你别说了!”萧少铉忽然打断道。
“…………”陆若晴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火气这么大,像是被什么点着了。
但是,夫妻之间有误会的时候,不是说得越多越好的。
还是等萧少铉冷静下来,再说吧。
可是还没等到萧少铉完全冷静,马车就停下来了。
陆若晴不由迷惑,“到王府了?这么快。”
她掀开帘子往外一看,居然不是到了镇北王府,而是裕王府。
陆若晴惊诧道:“少铉,你要做什么?”
萧少铉翻身下了马车,朝他伸手,“下来。”
陆若晴一头雾水。
萧少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萧濯中了毒,只有你……,才能解毒。”
陆若晴迷惑道:“只有我才能解毒?太医们呢?”
萧少铉抬脚就往里面走。
陆若晴也只好跟上。
心下不解,要是萧濯中了很厉害的毒药,为什么在祁王府没人通知她?反而要等到她慢吞吞吃完宴席,再过来裕王府。
什么毒药?难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所以不着急。
她跟着进了萧濯的屋子。
第一眼,就看到萧濯伏在床上挣扎,身体蜷缩一团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看起来痛苦极了。
因为身上有伤,又挣扎,还滚得一身一床的血迹斑斑。
----简直惨不忍睹。
太医们见她来了,都松了口气,“启禀镇北王妃,裕王殿下身中奇毒,我们……,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啊。”
萧濯脸色惨白抬起头来,看着她,“救我……”
陆若晴一瞬间就明白了。
萧濯身上的伤不要紧,而中得毒,之所以太医们无药可解,那是因为毒是她配制的,所以别人解不出来。
之前,萧濯为了跟着她一起去漠北,用她的防身戒指,扎伤自己中毒。
但之后,她已经把解药给萧濯了啊。
这个疯子!
肯定是没有老实吃药,所以……,现在是毒性发作了。
而现在,她也确定了,根本没有什么刺客!
这一切都是萧濯的计划!
难怪萧少铉那么生气,因为他也中过这种毒,知道萧濯的症状出自她的手,偏偏没有解,所以一定是心里误会了。
只是现在,也不好当着外人解释这些。
陆若晴上前道:“裕王躺好,我给你诊一下脉吧。”
464 有一次,打一次
萧濯咬着牙,一点点忍痛躺了下去。
他身上的确没有致命伤,都是伤着皮肉,但……,陆若晴的毒药发作起来,身体的难受却是不受控制的。
方才一番挣扎,弄得身上伤口裂开,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痛苦了。
“把手伸出来。”陆若晴便要搭手诊脉。
“好。”萧濯当即伸手。
萧少铉却冲上前,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搭在了萧濯的手腕上面,免得陆若晴碰到萧濯的肌肤。
萧濯不由苦笑,“呵呵,你对我可真好。”
萧少铉眼神灼灼,也笑,“我对你好着呢,以后……,你就慢慢儿知道了。”
他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笑意。
可是太医们却觉得寒气森森,都缩了缩脖子,感觉不寒而栗啊。
萧濯声音发颤,“好、好……,我等着的。”
陆若晴蹙眉。
这两人怎么还杠上了?多大的人啊,还跟小孩子是的拌嘴争输赢。
简直想把两人都打一顿。
可是当着太医们的面,又不好多说。
陆若晴便道:“行了,你们俩都各自少说一句吧。”
萧濯先抿了嘴,一副我听你安排的样子。
萧少铉也不说话了。
陆若晴随便给萧濯切了下脉,便松了手,转身去开药方。
萧濯眼里闪过一抹惋惜之色。
可惜,本来还想多和她说几句话呢。
陆若晴写好了药方,递给太医,“拿着下去赶紧抓药,然后把药材、药炉子送来,我亲自负责煎药,赶紧去。”
“好。”太医们都是如蒙大赦,拔脚就退下了。
一是不想为萧濯身中奇毒负责,二是镇北王殿下快要撕人了,赶紧溜之大吉啊!
屋子里,就剩下了陆若晴几人了。
萧少铉便不客气道:“赶紧把解药给他,让他吃了,我还等着揍他一顿呢。”
那个药方,只是糊弄太医们的罢了。
陆若晴从腰间荷包,摸出一个小小药瓶,掏出解药。
萧少铉一把夺了。
“少铉……”陆若晴吓了一跳。
萧少铉一手捏着解药,一手捏着萧濯的下颌,直接塞了进去。
“…………”陆若晴无语了。
“唔、咳咳……”萧濯被迫生吞药丸,差点噎住,“你……,你这是想噎死我啊?哎哟,我的下巴都要被你捏掉了。”
“要不我再用点力试试?”萧少铉冷冷威胁道。
“不用了,多谢。”萧濯敬谢不敏。
陆若晴等了片刻,估摸药效缓解了他身上的大部分毒素,方才问道:“今天的刺客,是你一手安排的吧?”
萧濯一双眼眸似倒影湖水,轻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啊……!疼……”
萧少铉狠狠一拳,直接揍在他大腿的伤口上面,又狠又准!
并且恼怒道:“你再对若晴眉来眼去试试?有一次,我就揍你一次!你要是觉得自己抗揍,不妨都是几次。”
“不抗揍,不抗揍!”萧濯一连串的倒吸凉气。
普通人揍他还能抗一抗,但镇北王殿下的拳头,实在是太不普通,一拳下来,让他觉得骨头都要碎裂了。
陆若晴抓起萧濯手腕上的帕子,直接扔了过去。
刚刚好,把萧濯的上半部分脸给盖住,眼睛自然给盖住了。
萧濯哭笑不得,“我还没死呢。”
萧少铉冷冷接话道:“你再作妖试试,我可以帮忙送你一程。”
“行了,行了!”陆若晴也有点火大了。
她不耐烦道:“先把事情说完了,然后要打要闹,你们俩随便,我还没心情呆在这儿看呢。”
萧濯脸上盖着半块白布,身上又一团团血迹,模样十分可怜。
萧少铉多少消了点儿怒气。
最主要的是,他不想真的惹陆若晴生气,大不了,回头再找机会揍萧濯一顿就是了。
萧濯咝咝的吸着凉气,说道:“是……,的确是我安排的。”
陆若晴便道:“刺客呢?”
萧濯回道:“哪有什么刺客?身上的伤都是我自己动手弄得,别人就是挖地三尺,也抓不到刺客。”
萧少铉冷冷一笑,“呵呵,你对自己也真下的去手!”
要知道,萧濯身上的伤口可不小,都有半尺来长,血肉翻飞,简直惨不忍睹啊。
萧濯无奈道:“不然呢?划破针尖一点儿的伤口,喊刺客,岂不是荒唐吗?再说,我自己下手心里有数。”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弄?”陆若晴问道。
“送厉渊去大牢。”
“…………”陆若晴静默沉思。
萧濯声音清朗似水,徐徐道:“驸马厉渊,先是流连烟花柳巷,对不起公主,辜负了皇上对他的一番期望。”
“之后,厉渊又故意制造谣言,污蔑我对他行刺,居心叵测!”
“而现在,厉渊竟公然派了刺客行刺,致使我深受重伤,且染上奇毒,分明就是想除掉我这个妹夫!”
“啊?”陆若晴打断他道:“除掉你这个妹夫?什么意思?”
萧濯一把扯下手帕,看向她,“厉如意一向不满和我的姻缘,厉渊不满留在京城,所以他们兄妹联手要除掉我,好一起回西南!”
陆若晴一阵久久无语。
萧濯的这番计划安排,一环扣一环,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简直就是为厉渊量身定做,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萧少铉忽地说了一句,“你可真够阴的!够损!”
萧濯微笑,“过奖了,过奖了。”
陆若晴思量片刻,问道:“那你……,应该还有最后一步计划吧。”
萧濯闻言眼睛一亮,“你猜到了?啊……,我的胳膊,哎哟,疼……,要断了。”
不出意外,萧少铉又狠狠揍了他一拳!
陆若晴不由头疼。
再这么下去,萧濯没被自己弄出的伤口疼死,也没被毒死,却要先被萧少铉给打死了。
她便不再多说,起身道:“少铉,我们走吧。”
萧少铉点头,“嗯,赶紧走。”
萧濯疼得在床上打滚,叫唤道:“疼……,咝,该不会……,真的骨折了吧。”
萧少铉冷冷道:“我警告你!下次要作妖作孽的时候,随便你折腾,但是别想借着中毒,再把若晴骗过来看你,否则有一次打一次!”
“啊……”萧濯疼得连连吸气,答不上话。
“走。”萧少铉牵起陆若晴的手,一瞬也不想多呆,快步出去了。
“殿下!”窈娘从内室里面跑了出来,看着萧濯,心疼的直掉泪,“这可怎么办啊?你本来身上就有伤,现在又流血了。”
萧濯一口口吸气,“别哭,还……,死不了呢。”
窈娘忍住了哭声,却忍不住泪水。
萧濯看着她笑,还开了一个玩笑,“我说,你别把眼泪掉我伤口上,咝……,咸咸的,会更疼的。”
“殿下……”窈娘跪在床榻前,捧着脸,指间泪如雨下。
“哎。”萧濯幽幽一声叹息。
换做陆若晴,只要确认他不会死,就绝对不会哭得这么稀里哗啦的。
而她刚才,已经猜到了他的最后一步计划。
那就是……
要厉渊在大牢中畏罪自尽!
萧濯伸手,放在窈娘的发丝上抚了抚,忍着疼痛道:“别哭,厉渊很快就要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来打扰你了。”
窈娘缓缓抬起泪眼,目光闪烁,“殿下……,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吗?”
萧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并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仿佛透过了窈娘的身体,看到另外一个女子的翩翩身影。
那是他真正心心念念,相思入骨,却又永远都得不到的,----镇北王妃陆若晴。
而此刻,陆若晴和萧少铉正在往外走。
这是她第一次来裕王府,估摸也是最后一次了。
她要再来,萧少铉不把萧濯打死,也得把裕王府给直接砸了。
陆若晴侧首看了一眼。
她的男人,高大、英武、又俊美,对她还千依百顺的,样样儿都好。
就是……,爱吃醋。
“你看我做什么?”萧少铉猜疑问道。
“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那么迷人,我就多看了几眼啊。”
“…………”萧少铉原本绷着着的嘴角,不由微翘,却嘴硬哼唧道:“你少哄我!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让我消气了。”
“那几十句呢?几百句呢?”陆若亲娇俏一笑,抱住了他的胳膊腻歪问道。
“至少也得几千句才行。”
陆若晴眉眼含笑,踮起脚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可真够贪心……”
萧少铉忽地冷厉一声,“谁?!滚出来!”
树荫里,一道妖艳的红衣男子身影闪出,施施然的走了过来。
萧少铉厉声道:“什么人?在这儿鬼鬼祟祟的。”
陆若晴却是认识对方。
这不……,就是之前祁王府里的那位红衣男子吗?怎么又在裕王府出现了。
“见过镇北王殿下。”夙云嘴角含笑,极为优雅的行了一礼。
“滚开!”萧少铉不客气道。
他不用和夙云交手,单看对方刚才翩然走路的脚步,就知道对方身手不凡。
怕对陆若晴不利,自然戒备。
萧少铉“呼哧”一下,拔了利剑,冷声喝斥道:“再不滚!就别怪本王刀剑无眼了。”
正在此刻,便听有人喊道:“九皇弟,住手!”
465 神秘的夙云
月洞门后,走出一名身量单薄的年轻男子。
萧少铉有点意外,“七皇兄,你怎么跑来了?你今天可是新郎官儿。”
陆若晴不动声色打量过去。
祁王长得很是清瘦,腰身纤细,皮肤有一种病态的白皙,看得出来身体有点羸弱。
但……,大体上还是和正常人差不多的。
祁王快步走了过来,介绍道:“九皇弟,这位是我的至交好友夙云,并不是坏人,你先把剑收起来吧。”
萧少铉缓缓收了利剑。
却目光不善,冷冷打量着夙云,“你的至交好友?什么来历?”
夙云一袭红衣艳艳如血。
他清浅微笑,有种魅惑人心的妖异,“回镇北王殿下,夙某只是一介平民,承蒙祁王殿下折节下交,并无任何来历。”
“夙公子不必自谦。”祁王却一脸感激之色,说道:“若非你妙手仁心,替我开了药方,缓解了我多年的疼痛症状,只怕还得躺在床上呢。”
夙云浅浅的笑,“殿下客气了。”
陆若晴在旁边听着,若有所思。
看来……,这位夙云也是从医之人,并且治好了祁王多年的顽疾。
难怪得祁王信任,可以在祁王府里自由出入。
说起来,她的神医美名传遍京城,也没见祁王来请她治病,这个夙云又是怎么得祁王信任的呢?况且一介平民,如何能够轻易见到祁王殿下?
这里面,只怕有着诸多文章。
祁王又道:“今日裕王在宴席上受了伤,偏偏我是新郎官,忙到现在,才得空带着夙公子过来探望。”
萧少铉挑眉,“你带着他,是打算给萧濯疗伤的?”
祁王点头,“是啊,总归在我府上出的事,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夙云道:“殿下,我们先去见裕王吧。”
祁王便道:“九皇弟、九弟妹,那我们先过去了。”
“一起去吧。”陆若晴忽然道。
“…………”萧少铉才刚哄回来的好心情,顿时又没了。
“少铉。”陆若晴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你陪我一起去,好吗?总不能叫我一个人去吧?你不在我身边,我不安心。”
她明眸善睐,两眼水汪汪的无限柔情。
萧少铉还能拒绝吗?
再说了,他也不可能让陆若晴一个人去的。
祁王在旁边咳了咳,“那个……,你们这不是新婚,胜似新婚啊。”
镇北王夫妇这般的肉麻甜蜜,自愧不如。
于是,祁王和夙云走在前面,陆若晴和萧少铉跟在后面,又折回去了。
萧濯意外道:“这……,这么隆重啊。”
祁王赶紧上前几步,打量道:“天呐!你身上的袍子都是血啊。”
萧濯见有外人在,自然是要装作伤势惨重的。
他躺在床上,叹气道:“还好……,没有致命伤,祁王不用太过担心了。”
祁王道:“我带了一位神医过来,给你瞧瞧。”
夙云一袭红衣翩然上前,微笑道:“裕王殿下,让我给你把个脉吧。”
萧濯冷眼打量着他,“不用了。”
祁王忙道:“你放心,夙公子的医术很是了得。”
“多谢祁王关心。”萧濯微微一笑,婉拒道:“但是刚才,镇北王妃已经给我诊过脉,而且开了药方,抓了药,不需要再叫别人诊脉了。”
祁王还在坚持,说道:“多一个人看看也好。”
萧濯却道:“我吃过镇北王妃的药以后,感觉好多了,真的不需要别人再看。”
祁王眼里还闪过一丝惋惜,叹道:“那好吧,我也就不勉强你了。”
夙云忽然道:“裕王殿下,能否让我看看镇北王妃开的药方?”
萧濯眉头一挑,“看药方?”
夙云施施然的微笑,解释道:“殿下勿怪,我只是学医心切,想要多和高手学习学习,也好让自己的医术有所进益。”
他侧首,看向陆若晴询问,“镇北王妃介意吗?”
陆若晴浅浅一笑,“介意。”
夙云,“…………”
祁王表情惊诧,萧濯努力忍笑不已。
萧少铉则板着脸,说道:“我家王妃的药方轻易不给人看,免得被人偷学了去,所以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夙云倒也没有生气,笑了笑,“可以理解。”
反正他也不是真心来给萧濯治病的。
而是……,来看镇北王妃。
他需要确认,眼前的这位美貌的镇北王妃,到底是不是那个女人的血脉?
如果是,就必须立刻带回南蜀国去。
“请吧。”萧少铉不客气道:“七皇兄,裕王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你也不用再担心,还是带着这位夙公子回去吧。”
祁王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先告辞了。”
夙云也没有再多说,欠欠身,便跟着祁王一起出去了。
等他们走了,萧少铉才骂了一句,“什么玩意儿!”
萧濯也是迷惑不解,“这个夙云?谁啊?居然和祁王走得这么近。”
陆若晴眼眸中划过一丝不安。
她蹙眉道:“我总觉得这个夙云神神秘秘的,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偏偏祁王说夙云治好了他的旧疾,维护的很。”
这样一来,不免对年楹都有些担心了。
祁王,真的是年楹的良人吗?
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会不会,这一门亲事本身就有问题。
萧少铉接话道:“管他什么来历?只要不招惹你就行!若是冲着你来的,就算他对祁王有大恩,我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陆若晴应道:“嗯,静观其变吧。”
可是……,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直觉,夙云就是冲着她来的!
等回了镇北王府,陆若晴没有再提起萧濯。
反正已经确认了萧濯的安全,知道他不会死,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萧濯已经一步步安排妥当。
很快,厉渊就会被弹劾状告,然后入狱,再接着畏罪自尽死在狱中,再也翻不出浪花。
至于厉如意,没有厉渊给她撑腰,也闹不起来了。
倒是担心那个神秘的夙云。
“吃吗?”萧少铉忽然端了一碟子点心过来。
“嗯。”陆若晴捻了一枚小点心,一口一口,直接给吃完了。
“你饿?”萧少铉问道。
陆若晴点头,“是啊,今天的宴席都没有吃好。”
萧少铉便沉默了。
陆若晴是何等冰雪聪明的人?一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沉默。
不由啼笑皆非,“你呀,别胡思乱想了。”
“我没有。”萧少铉忽地收起嬉笑之色。
他认真道:“其实我能懂得,萧濯几次三番的救了你,于你有恩,你自然是不希望他死了。”
陆若晴不由语迟,“少铉……”
萧少铉却抬手止住她,然后又道:“如果只是单纯救了你,我也觉得应该道谢。但是,他明目张胆的惦记着你,这个……,我实在是消化不了。”
“我对他,绝对没有半分想法。”陆若晴说道。
“我没有怀疑你。”萧少铉抬手,抚了抚她乌黑如云的发丝,“但是,我讨厌他的情绪却是不能控制的,所以真想带你远离京城。”
“我也想。”陆若晴脸上浮起一抹惆怅,“可是哥哥和娘亲在京城,我怎么走?皇上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儿,叫我走不了。”
这便进入了一个死胡同,无解。
萧少铉沉默不语。
陆若晴不想让他不开心,便笑道:“好啦!萧濯也不可能天天中毒,再说了,药方我已经给了他,下次他再中毒,我也保证不过去了。”
萧少铉忽地说道:“看来……,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我们的麻烦。”
陆若晴抬眸,“什么办法?”
萧少铉的眼眸深邃幽黑,里面闪着光芒,好似下雨前的青色电光,一闪一闪的,透出风雨来临的气息。
他冷冷道:“待我登基称帝,便再也没有这些烦恼了。”
陆若晴嘴角微翘,“不错。”
若是萧少铉登基称帝,哥哥和娘亲不受别人威胁,慕容长雅等烦人精会彻底消失,萧濯也可以被打发的远远的。
自然一切美满和谐。
可惜的是,皇帝眼下还健康的活着,这些都只能幻想了。
陆若晴便换了个话题,说道:“殿下,还是派人去调查一下夙云吧?我总觉得,这个人像是带着某种危险,必须得查清楚才行。”
萧少铉颔首,“嗯,会安排人去调查的。”
而此时,也有人在说起陆若晴,并且准备仔细的调查。
祁王问道:“你确认了吗?”
夙云轻轻点头,说道:“我今天一共见了镇北王妃两次。不论是她的长相、谈吐,还是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很像我要找的那个人。”
祁王道:“如果真的是,那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夙云轻笑道:“哪里匪夷所思了?”
祁王微有沉吟,才道:“据我所知,陆若晴是四品国子监陆孝瑜之女,身在京城,也在长于京城,怎么可能是南蜀国的公主呢?”
夙云浅淡魅惑一笑,“这些……,你不用管。”
祁王不悦,“我只是实在想不明白,随口说说而已。”
“不用想明白!”夙云妖孽的笑容忽然一收,转为冷厉,“反正事成之后,之前答应过你的条件,一分一毫都不会少就是了。”
466 厉渊失踪了
祁王听到这话,不免缓和了口气,“放心,我会尽力的。”
夙云轻笑,“我走了,你好好哄你的王妃开心吧。”
言毕,便扬长而去。
祁王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但……,有求于人,即便夙云狂妄也只能忍了。
况且,夙云的真实身份也不低,并不比他差什么。
倒是夙云的要求有点难办。
按他所说,陆若晴如果是南蜀国的那位公主,后腰上,就应该有一块指甲盖大的胎记。
胎记的颜色和大概形状,夙云都已经让人画下来了。
但是……
这话,要怎么跟年楹说?又要怎么样,才能让她答应去陆若晴那边打探,并且还能成功啊。
祁王陷入了深思。
丫头在门外道:“殿下,天色都快要黑了,王妃还在等着你呢。”
祁王当即收起心思。
他换上了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很适合新郎官,然后出门去了洞房。
洞房里,年楹已经等候多时了。
她今天是新娘子出阁,外面什么刺客啊,什么裕王受伤啊,这些消息都没人告诉她,自然全都不知道。
所以,当祁王挑起大红色盖头时,看到了一张甜蜜幸福的脸庞。
年楹脸色绯红,害羞的低垂下了小脸儿。
祁王笑道:“可算是把你娶回家了。”
年楹听在耳朵里,又是害羞,又是甜蜜,忍不住娇嗔道:“殿下,屋里还有别人呢。”
祁王抬手一挥,“退下。”
丫头和喜娘们都悉数退了出去。
祁王上前,将年楹一把搂在怀里。
在她耳边笑温柔道:“这下子,没有别人了,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年楹羞涩无比,“殿下……”
祁王喊了她的乳名,柔声道:“阿楹,良宵苦短,我们……,还是早点上床歇息吧。”
年楹轻轻点头,“好。”
红烛映照,光线摇曳,倒映着一室春光旖旎绽放。
深夜,镇北王府内。
萧少铉也没睡,正搂着陆若晴闲聊说话。
陆若晴笑道:“今天晚上,阿楹不知道多么害羞,又多么激动呢。”
萧少铉听了翻身起来,看着她笑,“咱们也激动激动?”
“去你的!”陆若晴捶了他一拳,拉他躺下。
她感叹道:“说起来,我并不看好这门婚事的,但是阿楹喜欢,我一个外人也没有权利干涉了。”
“你觉得祁王不好?”萧少铉问道。
陆若晴叹气,“我不了解祁王是什么性子,但是……”
“怎么了?”
“你看啊。”陆若晴认真分析起来,“今天是祁王和阿楹的新婚大喜,人生里最最重要的日子,祁王居然分身去了裕王府,总觉得他不够爱阿楹。”
“这也不一定吧?别是你多心多想了。”萧少铉安慰她道。
陆若晴问道:“那要是今天的状况,换做是你,你会丢下做新娘子的我吗?”
萧少铉毫不犹豫就道:“那当然不会!我和你成亲的重要日子,怎么可能因为别的事,丢下你啊?”
“所以咯。”陆若晴耸了耸肩,摊手道:“你仔细想想,就算期望要送夙云过去给萧濯看病,派个下人不就行了?为什么非得亲自走一趟?”
萧少铉微有沉吟,继而道:“你这么一说,七皇兄的确是有点怪怪的。”
他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祁王带着夙云过来,说是给萧濯看病的,但是后来萧濯没有让夙云诊脉,若晴也没同意把药方给夙云看,完全就是白忙活了一场。
但是,看祁王和夙云都没什么情绪。
仿佛……
他们的目的并不是……,给萧濯看病,而是另有所图。
“怎么了?想什么呢?”陆若晴问道。
“没想什么,睡吧。”萧少铉并不打算多讨论这件事,免得又围绕着萧濯,说来说去,再影响了夫妻之间的感情。
“那睡吧。”陆若晴翻了一个身,打着哈欠,滚到了他的怀里。
“嗯,早点休息。”萧少铉扯了扯被子,合上眼睛,脑海里却浮起当时夙云的眼神,以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似乎……,是在留意陆若晴。
可是,祁王怎么会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就为了看自己的弟媳?这也太荒唐了。
萧少铉心下忍不住叹气。
最近被萧濯给闹得,有点草木皆兵,快要感觉每个男人都对陆若晴不怀好意了。
“还没睡着?”陆若晴低低的问。
“嗯。”萧少铉知道自己呼吸不均匀,瞒不住的。
陆若晴便道:“萧濯中毒的事儿,我没有想着要瞒着你的。”
萧少铉没有出声儿。
陆若晴继续道:“原本他要跟着我一起去漠北,我自然不同意。他便用我的戒指,自己给自己扎了一针,说解药在我手里,我就不用担心他了。”
她有点无奈,“当时我必须从他手里得到窈娘,才能离开,所以就答应了。”
萧少铉道:“若晴,我没有怪你。”
“我知道,但还是说开的好。”陆若晴轻轻搂着他,徐徐道:“后来,咱们刚回京城,我就让缇萦给他送了解药,结果……”
“呵呵,结果他故意不吃。”萧少铉说起来就是一阵火气。
“反正我不理他就好了。”陆若晴认真道。
“以后也没机会了!反正这一次,你连药方子都给他了,他不吃,就是难受死了,那也他自找的,活该!”
“是是是,他就是活该!”陆若晴附和着哄他。
萧少铉忽地转身,说道:“依我说,让父皇正经给萧濯挑个王妃,有人管着,就没这么多心思惦记你了。”
陆若晴苦笑道:“怕是又一个苏君湄,搞不好还是有一个慕容长雅。”
萧少铉,“…………”
这么一说,萧濯还是没有王妃的好。
陆若晴笑了笑,“再说了,还有一个厉如意呢?这次厉渊眼看就要出事儿,厉如意肯定会闹的,先应付完这一波吧。”
她并不知道,厉如意是再也闹不起来的,否则就是诈尸了。
之后,萧濯的计划一步步实现。
先是状告厉渊身为驸马,却留恋烟花柳巷,实在是愧对公主、愧对皇室,更是愧对皇上的一番期许。
再接着,又告厉渊故意制造流言,污蔑他的名声。
最后,直指厉渊派遣杀手,行刺与他,希望宗人府能彻查严办此案!
沁水驸马行刺裕王!
这可比那些八卦绯闻更加劲爆,不到半日,整个京城就都议论开了。
很快,宗人府的人就到了沁水公主府。
沁水公主巴不得厉渊出事,正盼着厉渊入狱,她才好解脱呢。
当即让人大开正门。
但是,当宗人府的人冲到后院时,却没有找到驸马厉渊,根本就不见人影儿!
而平时伺候厉渊的丫头们,都被打晕在地。
用冷水泼醒以后审问,全都不知情,只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哭成了一团儿。
----厉渊离奇的失踪了。
沁水公主气得暴跳如雷,“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厉渊给找出来!”
宗人府的人,以及沁水公主的下人,把整个公主府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却连厉渊的一根头发都没找到。
其实想想,也知道厉渊这是逃跑了。
哪里还找的到啊?
只怕这个时候,人都已经离开京城了。
沁水公主气得不行。
她要厉渊死,她才好另外嫁人。
现在厉渊生死不明,她既不能守寡,也不能休夫,那以后还要怎么嫁人啊?简直没有比这更坑的了。
沁水公主直接气得病倒。
很快,消息传开。
陆若晴听了甚是吃惊,“厉渊跑了?跑了?!”
她一连问了两遍。
萧少铉皱眉道:“看来……,厉渊也知道他要是入狱,肯定在劫难逃,所以干脆就先跑了。”
陆若晴有点小小郁闷,“这个祸害!居然就这么跑掉了。”
可怜绿水,可怜莲岸。
只怕再也不能抓到凶手,这辈子都没法报仇了。
萧少铉忽然道:“厉渊怎么会突然跑了?会不会是萧濯走露了消息,被厉如意知道了,所以才会提前逃跑掉。”
“我没有走露消息。”萧濯忽然出现在门外道。
“殿下、王妃,裕王非要闯进来。”薄荷在门口连连跺脚,一脸气鼓鼓的。
陆若晴挥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萧少铉目光冷厉看了过去,“你还敢来?不怕我揍你了。”
萧濯身上还有伤,但是都露不出来。
一袭深紫色的锦缎长袍很是贴身,穿在他身上,再衬着他略显阴鹜的脸色,透出几分阴气森森。
他恼火道:“厉如意早就死了,死人,是不可能走路消息的。”
“厉如意死了?什么时候?”陆若晴惊诧道。
“当初窈娘被烧死的时候。”
“…………”
“大牢里,被烧死的女尸不是窈娘,是厉如意。”萧濯把事实说了出来。
“那……,窈娘还活着?”陆若晴迟疑问道。
“她现在顶了厉如意的身份。”
“…………”陆若晴目光惊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萧濯继续道:“正因为厉如意死了,我怕厉渊不定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非要见妹妹,所以才急着弄死厉渊。”
他咬牙,“没想到,居然让他提前跑了!”
萧少铉冷冷一笑,“呵呵,厉渊这一跑,你还想再找到可就难了。”
萧濯叹气,“哎,我当然明白这点!现在厉渊在暗,我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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