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走出冬季?! (26)
。
但已经迟了。
接二连三的炮弹打了过来,就算有几个没能打到人,对他们船只的破坏也是严重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上官爵偲总觉得那些炮弹一个比一个厉害。
他连忙将众蠕人分散,又从一个黑乎乎的坛子里掏出了一团看不清形状的肉,递给了一个受伤濒死的蠕人,道:“大家不要慌,他们虽然躲在暗处,但我已经估算出了他们的位置。”
看到那个黑色的缸,蠕人们的态度才平定了些,又催促了几声。
上官爵偲比他们还要着急,大略估计出了方位之后,便开了炮火,朝着那个方向一通乱射。
一时间,火光冲天。
君诺唏嘘,“可惜了这些树。”
在夜间,对方看不清楚他们这儿的具体情况,只是粗略估计了位置就开了火,大多数的炮弹打出去,要么落入了水中要么打到了他们面前的岛上。
君诺的战舰是加过防护的,虽然用土豆做出的防护罩听来十分可笑。但那又怎么样呢?西瓜炮弹一样搞笑。能伤得到人不就行了。
众人浑然不知道他们的战舰是有保护措施的,只以为是自己的运气好,敌人射了半天,最终的炮弹却一个都没有落到他们船上。
一时间兴致更高,一个个在暗夜中的眼神都亮了几分。
一台炮要多人操作,操作起来其实挺费力气的,但没有一个人愿意从操作台上下来,就是抱着个炮弹也是乐呵呵的,同伴强行拉扯了才不情不愿地往下走。
但上官爵偲也不是傻的,起初看到对面着了火,还以为是那战舰上,但熊熊烧起的火光下,却隐隐有树木的模样若隐若现。
没想到这些人是躲在了角落里!
虽然敌人投来的炮弹不会起火,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救命的药就是再有效,也经不起他们这样耗。
哪怕对方的炮弹威力不大,只要十发里打中了一发,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亏损。但他们打不到对方,在密集的炮火下想向前冲也有些困难,倒不如……
上官爵偲走到几个蠕人面前,说了他的想法。
这一回,那些个脾气恶劣的蠕人总算没有拆他的台,阴笑了两声之后,便和其他人商量去了。
上官爵偲薄唇勾了笑,虽然不知道那些敌人是不是慕啸城的,又或者他们从何处而来,但他们一定没有料到他选择水面作战的真正原因。
☆、026 旗鼓相当
? 三日之后,君诺提早将战舰放入南罗河中,慕啸城所有的男子都出动了,女子和孩童则留在了城内。
孩子尚小,虽经过修炼已有了些许修为,然单就是日常琐碎,他们也没法独自处理,自然要人看着的。
虽说对男女一视同仁,但当地人不那么想,在他们眼中,女子虽然稀少又珍贵,但大体上总有些地方比不上男子,便该待在族内。
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一下子就改得过来的,想着男人们虽然有那样的心思,女子的地位却不低,君诺便也坦然了。
若是她们不留下来,她也要留下旁人。
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自个儿大本营的安危忘了不是?
慕啸城的男女比例大约是三比一,三百多人浩浩荡荡地往南罗河去,看起来也是颇为壮观的。
这些人早就听同伴说过了那战舰有多么多么厉害,早就迫不及待地想上去看,却一直没有机会。他们根本连那战舰被放在哪儿都不知道!
按理说这么大的战舰无论藏去了哪儿,他们都能找得到蛛丝马迹才是,但是并没有。
久而久之,他们开始怀疑同伴的话的真实性,直到君诺提前告透露了消息,便愈发期待了。
“这、这么大?!这真的是船?”
“从前看到竹筏都觉得厉害,这又是什么宝物啊……”
“这不是船,不是说了吗,这叫战舰!上面有武器的!”
众人是去打仗的,但一个个都不觉得心情压抑。看他们的模样,倒仿佛是出去游湖的一般。
但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问题,四指看着那艘浮在河中央的大船,不由得好奇问道:“大船在水里面,咱们要怎么过去啊?”
他身侧的缺牙还没开口,盘鱼抢先回答道:“坐小船过去啊,不然你以为我们当初是怎么来到慕啸城的?”
自己也是坐过那战舰的人,和这些连见都是第一次见的人比起来,盘鱼就有些洋洋自得了。
只是可惜,那一回他缩在舱内,根本没有上其他地方打量。对于那战舰,他知道的其实不多,还都已经说出来了。
四指却全不在意这些,兴冲冲地跑到前头去了,不忘拉上了缺牙,指着多艘小水泥船兴奋道:“缺牙你快看,还真是这样啊,我好开心啊。”
盘鱼嫌弃地看了四指一眼,这是出去打仗呢,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有什么可开心的。
盘鱼从前是旯热城的守城战士,当然知道现今世上各大城市的普遍兵力。
慕啸城的发展的确让他惊讶,短短五年内就几乎站在了所有城市的顶端!嗯,如果不算人数的话。
他们只有三百多人,那些大城市却有以万记的兵力,他们再厉害,这场仗打起来也十分难以预测。
便只能期盼眼前的这一艘战舰,君诺那样信心满满,她应该还留了一手吧。
众人各怀心思,花了两个多小时才通通登上了那战舰。
上一回没有风,这一回的风却挺大。君诺准备了这么久,其实还有一件一直在做的事儿,便是锻炼出能够操纵战舰的人。
理论归理论,真正实践起来还是有一些偏差,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有关于大炮的使用方法也在日复一日的潜移默化中,成为了大家都熟悉的东西。有好战的几个家伙,一上了船就迫不及待想去瞧,偏生君诺讲解得十分细致,每一件事项都要反复确认。
船行了十五天,来到了一片他们从未到达过的水域。君诺在两座连着的岛屿之间选了一个位置停下,岛上高大的树木刚好能够挡住他们所在的位置。
众人有不解,但不会质疑君诺的决定,反而有些好奇地问她这么做的目的。
因为她已经猜到来的人是谁了。君诺将她知道的与众人一说,场上有一半的人就变了脸色,没有惧怕,有的只是无尽的愤怒。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蠕人派来的人竟然是爵偲。他们是什么时候勾结到一起的?没有人得知。
众人不知道君诺会提前知晓了这些,并不是如她说的那般,有派去查探的鸟儿告诉了她,而是通过她的电子地图。
若不是地图,她们的路线也不会这么精准无误,直接朝着蠕人族的方向进发了。
君诺起初并未在意对方的船只,只是觉得看起来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一些罢了。但是她看到了帆。
如今船只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是秘密,但要么是用竹竿撑着走的,要么就是用浆划的,帆船从未出现过,就连她自己,起初也不会控制帆船的走向。
但是对方船上的帆高高扬起,君诺便查探了那艘敌船。不得不说爵偲还真是个人才,不但鼓捣出了火药大炮,竟连小型战舰也弄出来了。
难怪蠕人族这般大胆,第一站就选择地理位置对他们不利的慕啸城,原来是有了这艘小战舰。
如果是别人,这势必是一场苦战了,但对君诺而言却不然。
一样是战舰,他们的比爵偲那一艘大了好几圈;一样有大炮,他们的射程远,威力也可自行调整,不像传统的火炮,具有太多限制。
只是他会的再多又怎么样?他的头脑用在了不恰当的地方,他们就只能是敌人。
不过有爵偲在,想必对方也是有无限制的供给,但这么一点他们以为的优势,其实不过是旗鼓相当罢了。
他们有的,君诺也有。
哪怕是爵偲来了,她也没有半点畏惧的道理。从电子地图上看,如果他们保持这样的速度前行,不到一日便能和爵偲的船只相遇。
但那个时候,正是在白天。
比起老老实实地打仗,君诺喜欢偷袭多一些。
因为船只大小的限制,爵偲那一边带的人也不可能多,凭那样一船的人想要攻下慕啸城,他们挑选出来的必须是最强大的士兵。
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估了对方,有把握之战和无把握之战,自然要选择前者。
大多人不担心,但也有个别人还是对爵偲的炮弹十分忌惮,毕竟是曾经差点让他们丢了性命的东西。
再说了,就算他们能大获全胜,但战争哪有可能没有人牺牲呢?他们的大炮威力大,这并不代表对方的火炮就伤不了人啊。
君诺听说了这些人的说法,只叫他们放宽心。关于别的却并不多说。
爵偲那边并不知道早有人等着他们上钩,于第二日的夜里到达了君诺船只的附近,这时天已经黑了。
他不得不命人点了一大堆的火把,夜间看不清方向很难前行。
但就是此时,他忽然右眼一条,下一刻就觉察到战舰一阵晃动,接着便有骂嚷的声音传出来,“什么情况?爵偲那货不是说这玩意儿绝对坚固吗,大晚上的怎么自己晃悠起来了,害得老子差点摔了。”
旋即他就觉得不对劲,骂了两句脏话之后左顾右探。
因为是夜里,刚刚发生了什么很多人都不知晓,知道看到一具同伴被烤焦了的尸体,散发出迷人的焦香。
蠕人一族向来什么都吃,包括他们的同类。
但此时,没有人敢动作,因为那一具尸体是在一个大坑里,那个大坑至今散发着炽热的温度。
又看到了两具尸体,蠕人往后缩了缩,又骂骂咧咧起来。他骂的却不是敌人,而是爵偲。
这人不是个好货色,但血龟欣赏他,就设计把他搞了来。他们几个跟了血龟这么多年的长老,如今明面上还要听这小子的,这让他们如何能够甘心?
却也只能憋着不说。
因为这小子的确有点本事,他鼓捣出来的那个什么炸弹和炮火,还有这一艘船,的确是他们眼下没办法独立完成的。
但如今是什么情况?
“立刻把火把灭了!”爵偲也发现了什么,连忙道。
竟然是炮?这怎么可能!
难道这个世界还有人同他一样?
爵偲浑然不觉得自己的战略出了问题,镇定地指挥,“所有的火光通通灭掉!敌人会发现我们的位置,一定是火光惹的货。”
他们有大炮,难道他就没有吗?而且从这一发炮弹的威力来看,还是他们的略胜了一筹。之所以会被人占了先机,那是他大意轻敌的缘故。
“不用了吧?灭了火有什么用处。”有人忽然说道,那话语让爵偲气了一跳。就知道这些人绝对不会轻易听从他的指挥。
会落到血龟手里是个意外,但是血龟的确强大,上官爵偲一时间也无法战胜他。便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争取好好做出一番事业,也能得血龟的器重。
至于往后的事,那就往后再说。
这一次,血龟十分重视这一场战役,所以他主动请缨。但他没想到血龟给他派来的都是这些人物。
他们一个个或多或少都在蠕人族有一官半职,因为能力出众,谁也不服谁。这种人本来就难管,更何况他是这两年才加入蠕人族的,自己本身也不是蠕虫。
但这是性命攸关的事儿,上官爵偲正想再开口,就看到方才经历过炮火攻击的地方,竟然隐隐散发出了一阵红光。
诡异的是,这片红光之下,还散发出了一股西瓜的清香。
而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那一片红光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亮了。
蠕人甲不屑地嗤了一声,道:“看吧,我就说收了火把也没有用了。”
上官爵偲连忙斥了一句,“出来前城主跟你们说了什么都忘了吗?灭火,赶紧灭火!一个目标和两个目标哪个更明显,难道你们心里没数?”
蠕人乙冷哼了一声,总算也知道大局为重,将手上的火把灭了。
但已经迟了。
接二连三的炮弹打了过来,就算有几个没能打到人,对他们船只的破坏也是严重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上官爵偲总觉得那些炮弹一个比一个厉害。
他连忙将众蠕人分散,又从一个黑乎乎的坛子里掏出了一团看不清形状的肉,递给了一个受伤濒死的蠕人,道:“大家不要慌,他们虽然躲在暗处,但我已经估算出了他们的位置。”
看到那个黑色的缸,蠕人们的态度才平定了些,又催促了几声。
上官爵偲比他们还要着急,大略估计出了方位之后,便开了炮火,朝着那个方向一通乱射。
一时间,火光冲天。
君诺唏嘘,“可惜了这些树。”
在夜间,对方看不清楚他们这儿的具体情况,只是粗略估计了位置就开了火,大多数的炮弹打出去,要么落入了水中要么打到了他们面前的岛上。
君诺的战舰是加过防护的,虽然用土豆做出的防护罩听来十分可笑。但那又怎么样呢?西瓜炮弹一样搞笑。能伤得到人不就行了。
众人浑然不知道他们的战舰是有保护措施的,只以为是自己的运气好,敌人射了半天,最终的炮弹却一个都没有落到他们船上。
一时间兴致更高,一个个在暗夜中的眼神都亮了几分。
一台炮要多人操作,操作起来其实挺费力气的,但没有一个人愿意从操作台上下来,就是抱着个炮弹也是乐呵呵的,同伴强行拉扯了才不情不愿地往下走。
但上官爵偲也不是傻的,起初看到对面着了火,还以为是那战舰上,但熊熊烧起的火光下,却隐隐有树木的模样若隐若现。
没想到这些人是躲在了角落里!
虽然敌人投来的炮弹不会起火,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救命的药就是再有效,也经不起他们这样耗。
哪怕对方的炮弹威力不大,只要十发里打中了一发,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亏损。但他们打不到对方,在密集的炮火下想向前冲也有些困难,倒不如……
上官爵偲走到几个蠕人面前,说了他的想法。
这一回,那些个脾气恶劣的蠕人总算没有拆他的台,阴笑了两声之后,便和其他人商量去了。
上官爵偲薄唇勾了笑,虽然不知道那些敌人是不是慕啸城的,又或者他们从何处而来,但他们一定没有料到他选择水面作战的真正原因。
☆、027 水下之战
? 一个优秀的将领,虽然相信自己准确的判断,但仍要对失败的情况做出假设。
他原定的计划是顺着这一条河一直来到慕啸城的附近,等到慕啸城的人发现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他一定能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万事没有绝对,万一他们准备偷袭的事情被人传了出去呢?万一路上遇上了什么意外呢?
他必须对此做出预设。
而蠕人,就是这一环节中的关键。
眼下的情况,也是他预设中的一种。除了一开始的气恼,上官爵偲并不畏惧,一切都没有脱离他的掌控。
蠕人……
那是天生会水的种族。
他们能够在水下待很久都不需要换气,即便是在水里,也能够清晰视物。
更有趣的是,蠕人们夜里和普通人类一样看不清东西,但是他们到了水里,却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一切都逃不过他们的双眼。
就算对方也有战舰有这么样?船最怕的是什么?漏水。
便是一整条战舰都沉了又怎么样?他们中谁也不会有问题。且,他们的战舰也不会沉。
“位置已经摸清楚了,他们躲在两座岛屿之间。”上官爵偲吩咐道:“他们虽然也用了炮弹,但是威力不大,也许是对方有什么特殊能力。”
本来以为是遇上了和他一样的人,但上官爵偲方才发现,对面投过来的每一枚炮弹,都散发着一股清新的香味,别人也许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却知道。
他的空间内,有一种可以吃的名叫西瓜的水果,就是这样的味道!
上官爵偲空间内的西瓜是用来吃的,不能用作武器,倒也没把这件事情往别处想,只以为敌方的人和他一样,得到了上天宝贵的馈赠。
他也担忧过片刻,但那些顾虑不一会儿就被他抛在了脑后。就他才是上天选定的命定之人,只有他才配拥有这个天下,甚至于让全世界对他臣服。
而在这一条路上,一定会经历许多磨难,这个同样拥有特殊能力的敌人,就是这重重磨难中的一个。
但他们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上官爵偲冷笑了一声,说道:“现在船只已经不是秘密,他们的船一定十分简陋,和我们的战舰没有可比性。”
早在出发之前,蠕人们就已经粗略了解了上官爵偲的战略,他说起船的时候,蠕人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挺直了背脊。
蠕虫是米白色的,他们修炼成了人形,肌肤也是同样的颜色。他们挺直了背脊以后,背上密密麻麻的红色血管就都露了出来,看起来有些可怖。
上官爵偲已经习惯了他们这幅模样,便道:“去吧,将他们的船底击穿,落入水中的人通通是你们的食物。”
蠕人们这时才露出了满意的笑,想他们在蠕人族的地盘时,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人类来对自己大呼小叫?
人类……
那明明就是他们最低贱的食物。
上官爵偲动不动不给他们好脸色看,还真以为他是个人物了不成?
等他们蠕人族将这个世界踩在脚底下,上官爵偲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他和那些即将落入他们口中的可怜虫一样,都只是最低贱的食物而已。
蠕人和上官爵偲的表情看起来虽然和谐,但谁也看不起谁,双方却都没有戳破。
等蠕人们一跃进入了水中,上官爵偲缓缓站到了战舰的一端,看向黑漆漆的水面。
没有光,他什么都看不见,上官爵偲却仿佛看到了蠕人族将对面的人拖入水中、吞吃入腹,染红了一片河水。
想着,竟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快意。
他望着早已恢复平静的湖面,冷嗤了一声,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等他取得了血龟的绝对信任,他连血龟也不会放过。
还有这些恶心的蠕人,真以为他看不出他们龌龊的心中都想了些什么吗?
想吃了他?以为他和那些愚蠢的人是一路货色不成?
他站在战舰的一端,良久不语。轰轰的炮弹声音前仆后继地过来,他却没有在意,这一阵阵炮火声已经持续了许久,但它的威力范围小,又没有火光,造成不了什么严重的伤害。
死几条可怜虫就已经挺不容易的了,他无需理会。
上官爵偲浑然不觉他的背后已经起了一小片火光,那些火苗肆意窜着,速度大有星火燎原之势。
与此同时,另一边。
君诺环着双手,闭上了眼睛,对面的细小声音在她耳中放大、再放大,她微微勾了唇,道:“果然还有后招。”
爵偲不像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他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君诺早已深有体会。
对方的炮弹没能打到他们的战舰上,这一点要不了多久上官爵偲就会发现。关键在于他发现之后,又会怎么处理。
很快,君诺就发现对面的炮火渐渐停歇了。不是骤停,而是慢慢变少,直至没有。
那些原本在操纵火炮的人,现在又在做什么?敌船不向他们靠近,任由他们的炮火轰轰地打过去,又是为了什么?
听到重物落水的声音,君诺恍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这四周太吵了,就算爵偲那边已经停了火炮,慕啸城的男人们却来了兴致,不管打得到与否,一个个都想上前试试。
这种西瓜炮弹只是最低级的炮弹,是那卖家作为赠品送给她的,原本就没花钱,君诺自然不心疼。
她不开口,男人们便不停地发射,轰炸的声音响彻了半天。这般喧闹的环境下,对面的落水声就显得更轻。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听见对面的动静,多多少少也有几分侥幸在里面。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君诺早就探听了蠕人族的消息。虽然不能尽知,但蠕人族会水这一点,她却也知道的。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执意注意有无落水的声音。
君诺向武云挥了挥手,对着他耳语了几句,武云便去与众人传达了。他们的炮不会停,但间隔可以稍久一些、炮弹可以换几颗。
“这些蠕人倒也还算警惕,没有太自大,比爵偲强得多了。”慕止道:“他们下潜得很深,水声已经不明显了。”
得了慕止的提醒,君诺才发现自己也听不清那些蠕人如今在哪个准确的位置了,只能粗略地估计一下,距离他们到达船底,只消片刻。
君诺调出了电子地图,蠕人们果然如他们所料,潜得极深,在水下三十米处。
有电子地图在,蠕人的一举一动通通落入了他们的眼中。他们如果以为能够破坏他们的舰底,那就太天真了。
普通的战舰确实不会在这种地方设计什么厉害的机关,因为没有人可能在水中坚持那么久,一直捱到他将船底破坏。
但明知蠕人族能在水中长久停留,自己当然会做好预防措施。先不说整座战舰都有特殊保护措施,单单是她准备的小惊喜,也不是蠕人族能够轻易对付的。
眼看着蠕人族已经到了水下,正在努力上浮,君诺果断来到了控制间,打开了舰底的小暗仓。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鱼苗从暗仓中进入了南罗河,见到暗红色的亮光,大批的鱼苗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似的,朝着那些蠕人飞速游去。
“怎么忽然出现这么多小鱼?”蠕人乙不解问道。
他连忙翻身躲避,正想向其他人询问有没有什么应对的方法,却见他其他的伙伴也没有多么轻松,个个都是一脸不耐。
一条鱼当然算不了什么,他们挥一挥手就能够解决,但成群结队的鱼要怎么应付?杀了一条又来两条,永远没有尽头。
“是不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我刚才还没见到呢。”蠕人丙刚杀了两条鱼,又侧身躲过了一条想要咬向他脊背的鱼,说道。
“现在问题是怎么样躲过这些鱼!”
蠕人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他们怕鱼。
其实他们还害怕鸟和各种有着尖嘴的动物,那些东西总是他们虫类的天敌。
但在陆地上,蠕人修炼成了人之后,便再也不会有鸟类会把他们当作食物,他们翻身做了主人,也经常会换一些鸟类来吃,但自己去抓却不敢的,那是一种出于骨子里的畏惧。
而鱼类,则是他们的噩梦。
他们在水里的时候,需要用背部来呼吸,这是他们蠕虫的一种特殊能力。
其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暴露了自己,一旦被鱼类发现,那些愚蠢的小东西就会不顾性命地往他们身上扑,赶也赶不走。
除非是死了,他们对那些愚蠢的小东西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无论如何它们都不会远离,妄想啃咬自己,哪怕是一口也是好的。
而就是这些愚蠢的小东西,往往能够对他们造成巨大的伤害。
当然,前提是如果它们数量足够多的话。
“怎么办?好像越来越多了!”
蠕人们都很头疼。他们惧怕鱼类是天生的,这和他们本身的能力没有关系。光是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鱼群,就能让他们全身发麻。
“反正不能这么灰溜溜地回去!”有蠕人说道:“你们看看那个爵偲看我们的眼神,自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结果什么办法也没有,只能让我们帮助他。如果我们失败了,他肯定会更加得意,我可受不了他的嘴脸。”
“可是鱼太多了,如果被它们咬得多了,我们就会无法呼吸!那样的话,我们一定会死的!”有蠕人不赞同,反对道。
这蠕人一开口,其他蠕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其中最厉害的一个老蠕人道:“不要再和这些鱼斗争了,只是咬几口,最多就是有一点儿也疼。只要我们快一点把他们的船破坏了,这些鱼跑不过我们的。”
老蠕人的话一出,众蠕人都觉得有理,又挺直了脊背摆动双脚,快速朝上游去了。
心中又给船上的人记了一笔。
叫他们多吃了那么多苦头,等那些人落入了水里,他们一定会好好招待他们!一口一口地撕咬,让他们也尝一尝这种滋味!
这些蠕人全然忘了是自己选择的要去侵略一个城市,而他们认为最是可恶的人类,也仅仅是做了一件事——将他们击退而已。
蠕人们卯足了力气,不一会儿就靠近了君诺他们的战舰底端,却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爵偲那小子不是说敌人的船一定没有咱们的好吗?怎么这条船看起来这么大,底部也是白色的,不像是木头啊。”
“说这些有什么用,那小子的话什么时候能当真了?管它是不是木头做的,打穿了再说!”
蠕人们纷纷掏出了武器,朝着船底凿了过去。然而那是君诺特意让那末世的小姑娘加了特殊防护的,别说是这样凿,就是用火药炸、用电钻钻,也不能对它造成丝毫损害。
蠕人们却不知道这一点,奇怪道:“这是什么奇怪的材料,比木头坚硬太多了!”
这时候,他们已经忘了鱼类的骚扰,满心满眼都想着赶紧将这件事儿完成了,他们自然能够甩开那些麻烦的小东西。
有蠕人试了半天,用尽了力气,那船底却完完全全没有变化,终于泄了气。
他伸出手去触摸那船的底部,来回触摸了几下,除了特别光滑又坚硬之外,也没有得出什么别的结论来。正想着该怎么下手,却忽然打叫了一声,引得其他蠕人都看了过去。
“叫什么!想引来上面人的注意吗?”没办法在船底凿出一个洞,蠕人们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又听到不知道是哪个不懂事的忽然怪叫了一声,当即低声呵斥道。
他转过头的时候,却哪里还见得到那个惨叫的蠕人?他早已化作了一块焦了的肉,沉入了水底。
“这是怎么回事?”有的蠕人不禁有些慌了。
可他这一句话刚刚出了口,却整个人开始不规则地颤动起来,不一会儿也化作了一团焦炭,沉下去了。
这一下闹得蠕人们虫心惶惶,行事愈发冲动了,全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028 胜负已定
? 两句话的功夫,又有几个蠕人莫名丢了命,这时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不要碰那船底!”
却为时已晚。
死亡只是瞬间的事儿,即便他们有起死回生的药,这些人却连服药都来不及,早早绝了气。
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死了那么多的同伴,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尽使用些肮脏的手段!蠕人们心道。
船底碰不得,身后又有群鱼在追,不得已之下,蠕人们只得弃车保帅,朝着自己的船只方向去了。如今哪怕是被上官爵偲讽刺,也比丢了性命强。
可他们还未游到先前停船的地方,就见到前方的光线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连河水都成了红黄色的。
水中漂浮着些许碎了的木板和烧焦了的炭,蠕人们又绕了一圈,才找到了他们的战舰,却只剩了一个残破的壳子。
若不是这一部分在水下,想必也已经烧没了。
“爵偲那小子人呢?这船都没了,他不会被烧死了吧?”有蠕人问道。
蠕人们这才发现,他们的战舰早已烧成了灰烬,又哪里会有上官爵偲的影子?
上官爵偲自然不是死了,他只是临时躲进了他的空间。
这是一片神奇的地方,每一块土地都被均匀分配,他只要按照提示播下种子,就可以等待它们成熟,而且往往收获颇丰。
他可以随意进入这个地方,其他人却不可以。上官爵偲当然没有尝试过带人进来,但用一些小动物尝试,却是有的。试了许多次之后,他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因为这个独特的空间,他想……
也许是他与众不同,又也许是他原本就该得到些什么。上一辈子不敢想象的位置,如今的上官爵偲却对它愈发渴望,乃至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他不是没有失败过,但他都靠着这个保命的宝贝挺了过来,如今却竟然再一次被逼到了这种地步。
四周是犬吠蝉鸣,这个地方很奇怪,它也有日夜之分,但不会有清晨和黄昏。这里的日夜切换,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儿还有一条狗,面前的狗盆中永远没有人给它准备东西,却也不会死。
周边的景致是秋夜的荷塘,但在这儿,四季不会变换。
上官爵偲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对这儿的一切事物都觉得新奇,便连犬吠声都觉得悦耳,但如今……
他早已听腻了这些,也看够了这些。这个地方连他从前府邸的一半都不及,不,连他后院的小花园都不及。
毕竟能够给他带来实质性的好处,票平日里听到这些,上官爵偲就是觉得再无趣,也不会生出烦躁,今日却有些忍不住了。
那条犬如同往常一样,每过一阵子就叫一身,上官爵偲想从地上找一块石头丢过去,却连半块石头的影都没有见。
这几块土地中根本不会有石头这种东西!
他懊恼地锤了一下土质的地面,愈发想不通今日发生的一切了。
他竟然被人给算计了,还沦落到这样狼狈的地步,而他竟然还以为对方炮弹的威力不大。
当整条战舰上只剩下他一个,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断然无法在连续的火炮轰炸下报下那一条战舰!
但,故事不会这样结束。
“快!快看那是什么?”
“你又大呼小叫什么?怎么,难道你看到那小子的尸体了?”蠕人丁不屑地说道。
“不是啊,那、那里忽然出现了一条更大的船啊!”
蠕人丁不敢置信,“什么?”
他们虽然讨厌爵偲,但在这种关头,大家都是站在一起的,谁也不会真的希望他输。但连船都已经毁了,爵偲也消失不见,蠕人们只以为他已经沉入了湖底,再也醒不过来了!
区区人类,失去了船只落到水里,本来就只有那一个下场!所以他身边的小蠕人这样说的时候,蠕人丁还有些不信,但等他看过去的时候,才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那不是城主命他造的大船吗?不是说预备以后出海用?”蠕人丁揉了揉双眼,那大船仍是在他眼前,纹丝不动,却还是不敢相信,“它怎么会在这里!”
那时候城主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有一种名叫船的东西可以浮在水面上,就下令让人去为他打造一只来。如果不行,就去替他抢一只回来。
别说是造船,大家连船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当即就决定去外面抢一只回来。但是这时,爵偲站出来了。
听了城主对于船的描述,他一口就答应下来自己能够建造,城主就把这个任务指派给他了。
没想到没过多久,他真的建了一艘船出来,而且看上去比其他城市盛传的要厉害多了。城主十分高兴,爵偲却不满意,他说如果不是材料限制,他能够做出更好的。
有了前边那一艘船在先,城主很快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又依着他的意思找来了各种原料,供给他打造战舰之用。
他们蠕人城是建在水中的一片群岛上,因为蠕人天生会水,那里是最适合他们的地方,敌人从前根本无法靠近。
但现在其他城市居然研究出了船,这意味着他们的城市不再是绝对安全,城主当然也是担忧的。
于是,一是为了震慑那些想打蠕人族主意的城市,二来则纯粹是为了血龟心理上的满足了。
这一艘豪华战舰不但被要求具备完美的作战实力,按照血龟的意思,所有好看的、值钱的宝物通通都要往上怼,这一艘战舰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大颗大颗的绿色天蚕石镶嵌在上面,还有五颜六色的宝石和妖丹,甚至还有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晶元,在这一艘战舰上到处都是。
但它显然还没完工——那些宝物只镶嵌了一半,剩下的还在舱里放着。
蠕人们一个愣神,那些被他们摆脱了的鱼群就又摆着尾巴追上来了,他们连忙一跃上了那精美的战舰,抖落了一身的河水。
上官爵偲正在沉思,并未注意到这些蠕人。
对面的轰炸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也许他们那个角度根本看不到他们的战舰?对!一定是这样,所以他们之前才发射了那么多炮弹,却只有几发命中的。
有了这个认知,上官爵偲心中一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但在他下手之前,还需等待那些蠕人回来告诉他,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正巧回头,便瞧见了一身是水的蠕人,上官爵眼底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旋即“纡尊降贵”地与蠕人们交谈起来了。
“没错,哪儿正好是两座岛之间的侧口,他们的船那么大我们都看不到,他们也一定看不到我们的。”
上官爵偲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为什么心跳愈发迅速,他总觉得他还遗漏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时间不等人。
敌方以为已经将他们的战舰击毁,他们这时候一定会十分懈怠。他必须抓紧时间,将对方的战舰攻下!
他刚才可是听蠕人们说了,那战舰十分蹊跷,也许是因为他们用了什么特殊的能力。等得到了那艘战舰,他这方面的造诣没准能够更近一层!
湿哒哒的衣物让蠕人们觉得十分难受,身上又有许多被群鱼咬出的细小伤口需要处理,与上官爵偲说完了情况就表示要去治疗,意思是和他讨药。
上官爵偲不屑,却没有拒绝,挥了挥手让他们自己去取,那样奇效的药,他也只放了一小部分在众人拿得到的地方。
“呃……”上官爵偲想要开口,口中音节却卡在了喉间。
利器没入皮肉,因为那刀太过锋利,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上官爵偲的瞳孔骤然放大,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是、是……”
一句“是你”终究没能出口,便断了气。
君诺探了探他的脉搏,停了。她收了刀,道:“这就是死透了吧?总觉得像爵偲这样的人,死了也能活过来。”
想到爵偲和那些蠕人口中的“药”,君诺就觉得浑身难受。那算什么药,一团团模糊的血肉,分明是从人身上割下来的。
能治人的血肉,看来阿淑扮演的角色也着实不容易。若是随随便便有一个人受了伤都要她来救,真不知她如何能够坚持得下去。
说回正题,爵偲身上有空间,一旦他发现了有人想对他不利,就能够随时躲进空间。只要他不想出来,他们谁都拿他没办法,上一次便是让他侥幸这么逃了。
所以对付爵偲,唯一的法子就是快。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迅速了结他的性命。
爵偲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自大,他放出这一艘战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洋洋自得了,却不知道这个无法用常理推断的世界,别人身上又会带有什么样的秘密。
爵偲虽然头脑还算灵光,但武力上其实并不占优势。他分明连那些个蠕人的一半都及不上,却要以为自己才是最厉害的。
君诺和慕止双双升入了上级三阶,在武力上和上官爵偲斗,完全就是碾压。升入上级之后,他们便可踏水而行,距离矽他们的程度还差了些,但放在这里,却绝对够用了。
不过若不是这人不到黄河不死心,这样一艘……珠光宝气的战舰,君诺也无缘一见。如今天蚕石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但他们不用,总有人用得上的。
实在不行,她还可以挂上星易网去卖了。
天蚕石这种高等级的材料,君诺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尝试过想把它挂出去直接换成星币,却被系统告知信用太低不可出售。
从那以后,她便再没试过,直到近几年她闲来无事,也不知怎么就突发奇想,挂了一枚禁城得来的血色天蚕石去卖,竟然还真能成。
上官爵偲是真的倒下了,且再没有起来。确认他已经死亡,君诺原打算一把火将他化了,却见他指节上有什么东西忽然发出了光芒。
那应该也是一枚戒指,但材质不明,应该是金属的,但不能确定是哪一种金属。它忽然发出光芒,君诺正想将那戒指拿下来瞧瞧,却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叫。
“啊……”
声音离得不远,就在他们前方,是一个中年蠕人。蠕人族其实是见惯了死亡的,也许那个蠕人会感到害怕,是因为见到的是爵偲的尸体?
那蠕人喊完之后,便普通一声跳入了水中。
滚滚学着君诺惯有的双手环绕姿势,道:“那只小虫子跑了,要追吗?”
君诺摇了摇头,“不必。若是没有人回去通风报信,咱们难道要直接去蠕人族和他们正面杠?”
当然这不是不可行,但那样他们这边势必也会有不小的损伤。只希望那血龟得了消息,再分派几批人过来才好。
有惊呼声传出来,在夜间是尤为明显的。
紧接着又是重物落水的声音,其他的蠕人立刻注意到了这儿的异常,纷纷从船舱内出来了。
“有把握吗?”
“对付几条虫子,大爷我都不用尽全力!”
君诺忍笑,“那就交给你了。”
也不知道滚滚的眼光是像谁,他原本在船舱里睡觉,听到外面的吵嚷声才揉着眼睛出来了。
见到君诺和慕止似乎要走,便询问了原因跟来了,说是要近距离看一看这条五光十色的战舰。
夜间其实看不大清楚的,这里又没有点火把,他们虽然都能在夜中视物,但也仅仅只是能够看得清楚东西而已,颜色什么的,会与真实的有挺大的偏差,滚滚却仍是来了。
君诺看了一眼战局,蠕人来得本来就不多,他们是想要偷袭的,人数上就一定会有限制。
先前又被她坑死了一批,这艘战舰上剩下的蠕人不超过十个。
见滚滚对付那些据说很厉害的蠕人跟玩儿似的,一对多也丝毫没有落于下风,君诺便安了心,视线回到了上官爵偲的尸体上。
那一枚戒指依旧散发着光芒,但比之先前,那光芒却弱了许多,君诺鬼使神差地将那戒指取了下来,察觉到了戒指里侧那凹凸不平的触感。
☆、030 为何无辜
? 恨意往往是越滚越浓的。
有阿淑在他耳畔日夜念叨,他如今第一选择就从他们慕啸城入手了,即便这一次失败了,也很快会卷土重来。
与其被迫迎战,倒不如自个儿打上门去,连人和老巢一起端了,也算了结了一桩事。
至于蠕人族还有没有船,这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有或是没有,血龟都会派人出来的。
船又行了数日,水面上却一派风平浪静了。又过了几天,宽阔的河流渐渐变得狭窄,船在那狭窄的河流中行了半日,水面才恢复了先前的开阔。
君诺站在船头,不经意地打量着远处的景色。不远处有一片群岛,从地图上来看,这儿已经算是进入了蠕人城的范围了。
蠕人们并非是居住在这一群小岛上,但他们的住处离这儿也不远了。
血龟那儿迟迟没有动静,君诺却也不慌。该来的迟早都会来,事情往往要朝好处想。多半儿是因为他们没了船,才一直没有人前来侵扰他们。
又或者……
会有人想出其不意,在临近终点的地方设伏?
只可惜附近所有人的动作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再小心翼翼,也注定没有结果了。
在群岛之间最不起眼的地方,那儿便是蠕人族的所居之处。他们即将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君诺还真找到了藏在这儿守株待兔的人,却没想到那两人竟然是……皮曼德和阿淑。
他们埋伏的地方的确隐蔽,要不是有电子地图在手,那两人藏在这样的地方,君诺没准就真的错过了。
却是趁着对方自以为安全无虞,君诺先下手为强,直接用了最厉害的炮弹,朝着那两人的方向投掷过去了。
轰炸声一起,皮曼德的速度极快,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朝着阿淑藏匿之处飞掠而去。每当危险发生的时候,皮曼德的反应都如同他现在一般,生怕阿淑受了一星半点伤害。
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位置竟然暴露了,明明他们才是主动的一方,他们甚至因为忌惮对方,是准备等人靠近了才下手的。
皮曼德朝着阿淑的方向掠去了,君诺的速度却比他更快。
阿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若非皮曼德担心他动起手来会伤了她,她也不会与他分开单独藏匿。
但皮曼德以为这一定程度上能够保护阿淑,却是大错特错了。一旦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之内,阿淑半点威胁力都没有,反而会是最易攻击的目标。
“滚!你要是再不走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皮曼德看到拦在自己身前的人影,却没注意那人影的主人是谁,亟亟开了口。
这时候,没有什么比阿淑更重要的。他要是再晚一步,阿淑恐怕没那么好的运气躲过那一击。
君诺当然没有离开那个位置。
“血龟是手底下没人了?怎么,那蠕人城里只有你一个得用不成?”君诺道。
听到君诺的话,皮曼德这才注意到了来人。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看到君诺的时候,皮曼德的脸色变更加难看。
本以为是巧合,但一看到君诺的面容,那些连他先前只是一知半解的东西,却在此时有了答案。
皮曼德仍是迟了。
就如同他们忌惮自己一样,君诺也对血龟派出来的人心存忌惮的,只是没想到他这一回竟然派出了这两个人,着实叫她有些惊讶。
但这也没什么,她从前害怕皮曼德,如今对他却再没有半点惧意了。君诺知道他的软肋,一探查到阿淑的位置,立即就对她下手了。
皮曼德离阿淑很远,其实就算君诺没有挡住他的去路,他也来不及救人了,只能眼睁睁的听着阿淑发出凄惨的大叫,整个身子都被炸了开,血流了一地。
见此场景,皮曼德就有些癫狂了。他发了疯似的想要对君诺下手,动作快如闪电,却依然连君诺的衣边儿都碰不着。
“别急啊,下一个就是你。”君诺笑了一声,速度如同鬼魅,竟然片刻间就将他擒住了。
她松了一口气,终究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虽然他们走来一路坎坷,但五年时间,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了。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皮曼德已经足够厉害,但他这些年把心思都花在了阿淑身上,得不到什么回报不说,连自己修炼的时间也耽误了。
用粗的绳索将皮曼德捆得严严实实,君诺却没想对皮曼德下死手,尽管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你也瞧见了,你根本打不过我。”君诺道:“只是你我之间原本就无冤无仇,之所以会结了仇,还是因为她。可你难道不想知道她为什么憎恨我么?”
皮曼德对阿淑的意思可谓是十分明显了,是个人都能瞧得出来。按理来说,敌方所说的一切,她和他听到了这话,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哪怕是一个他早就已经猜到些许,却迟迟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的离奇事儿。可如今,连那薄薄的一层窗户纸都已经破了,他便是再想逃避也没有作用了。
不过关于阿淑的过往,皮曼德的确是一无所知的。听了君诺的话,却也将信将疑。怎么会有一个母亲那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在危险时刻只知道把孩子推出去?
他不想相信那些,但一切的一切,对方都说得那样有板有眼,甚至君诺告诉他的那些东西与他原本猜测到的竟然可以严密重合。
她没有欺骗自己,至少她说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真的。
阿淑的观念其实从来都与他不同,却因为阴差阳错、因为先入为主,皮曼德对阿淑的感情已经确定,便难以自拔了。
皮曼德思虑良久,忽然拱手而降。他原本就不是血龟的人,只是被那人用了阴险的手段,才成为了他手底下的人。
助纣为虐的时候,皮曼德其实是最痛苦的。可他活得矛盾,却不仅仅只是因为血龟,更多的却是因为阿淑。
万言难尽。
“听说你会认草?”皮曼德冷静了,便问道。
君诺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说什么都没有办法说服我,因为离开了血龟,我会死。”皮曼德说道:“但如果你能够把困住我的枷锁除去了,也许我能够考虑你的建议。”
求着她做事,却是一副十分高傲的姿态。
君诺平素是最讨厌这样的人的,但这人除了性格古怪不合群、脾气臭了一点、自以为是了一点、容貌欠佳了一些,其实也没有太大的缺点,至少他不是一个大恶之人。
如果能将此事彻底解决了……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得商量。
“皮曼德,你疯了?!”忽然传来了一声虚弱的怒喊声,竟然是来自头部都被炸开了的阿淑,“是不是连你也以为我是错?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该死?”
皮曼德被捆了起来,自然是无暇顾及阿淑了。她本身也不是多么厉害的角色,君诺之所以会对她下手,不过是因为她也对阿淑产生了恨意。
并不浓烈,且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讨厌。她没有对自己造成什么不可磨灭的影响,君诺也不是真的恨她,只是阿淑那般自私自利的人,她原本就是不喜的,她又一错再错,谁都不是个圣人,断没有以德报怨的道理。
君诺也没指望方才那一下能够将她打死,毕竟若是阿淑真的死了,恐怕皮曼德是要与他们拼命的。他现在心中焦急才那般容易对付,要是阿淑死了,一切却都不一样的。
君诺却还是有些惊讶的。
阿淑的身体被炸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胳膊甚至都被炸了下来,可这样依然无法让她死去。
也许是因为她常常需要把自己的血肉割下,阿淑的恢复能力已经到达了一种是变态的地步。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已经能够开口讲话,甚至竟然开始动了。她恢复得这么快,倒也真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了。
“皮曼德,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做错了?!”阿淑不依不饶地问,“我们明明没有对他们做什么,但他们一过来就对我动手,如果不是我有那样特殊的能力,现在的我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与他们心平气和地说话?”
一番话说得她的胸膛起起伏伏,阿淑说着说着,便扯到了从前的事情上,“他们刚才和你说了什么,我通通都听到了。树米……那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爱他?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怎么会……”
“阿淑,你冷静一点!”
“冷静?呵呵……一个一个都背叛了我,还要我冷静?你们要我怎么冷静!”阿淑说着,竟然低低笑了起来,良久之后,又忽然沉吟出声。
“如果我可以好好地活着,我也会很善良,我也会愿意帮助别人啊……如果我可以好好地活着,我又怎么会做坏事呢?”她忽然落了泪,哭着说道:“所以君诺,你又凭什么觉得自己无辜?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你吗?难道不是你——”
没有保护好我吗?
阿淑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头部一阵剧痛。她死死地抱住了头部,还想说些什么,但剧痛之下,她根本没有思考其他事情的能力,只能任由那痛意游遍全身。
明明都是她的错、明明都是别人的错,却为什么一个个的都来怪她!她明明只是想活下去啊。
想活下去,难道有错吗?
“啊——”
阿淑发出无比尖利的惊叫声,忽然晕了过去。
皮曼德虽然不赞同她所说的,此时看到她晕过去了,立刻慌了神,一遍又一遍地唤着阿淑的名字。
他的阿淑是不会死的,他的阿淑有不死之身……可是过了许久,再次倒下的阿淑却再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仿佛躺在那里的只是一具尸体。
君诺也对于事情的发展觉得有些出乎意料,长叹了一口气,取了皮曼德些许血液,送进了异时空诊室。
虽然皮曼德眼下的状况已经不太对了,但既然答应了的,无论如何都要将此事做好。
解毒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又会得到系统的奖励,君诺没有在意皮曼德失魂落魄的状态,替他解了毒之后,便又放开了他。
皮曼德既然答应了,想来是不会轻易反悔的,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是那么说的。
君诺也未去查看阿淑的情况。她之前受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整个头颅都被炸开,放在其他人身上是绝对没有生还可能的。
阿淑还能凭着一股毅力清醒了那么一会儿,已属不易。
看着皮曼德抱着阿淑远去,慕止问她为什么放了那两人,君诺只唏嘘了一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阿淑本身不足为惧,而皮曼德对她的感情超乎了寻常人,他得了自由身,却一定不会放阿淑走。
两人便就这么离开了,并无人阻拦,君诺也是信他的。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的顺利,但还没有结束——还要血龟。那才是最难应对的一个人,不过君诺知道了他的弱点,倒也不是太担心。
趁着这会儿功夫,便不如干脆速战速决,一下子将血龟也解决掉好了。
这并非是没有把握的,相反,对于血龟,君诺反而觉得他是比较好对付。狂妄、自大,但就是因为这两种性格,能够弄死他的方法,君诺就能列出百条了。
君诺连夜潜到了血龟居住的那一座小岛上。蠕人族居住在一片群岛之上,大概位置君诺也是知道的,再加上电子地图的指引,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他的卧房。
是日夜。
卧室内已经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动作稍差了一些。
君诺虽然可以踏水而行,但她的视野中到处可以见到蠕人族的人,自然是不敢那样高调。是以原本挺近的路程,一直到了这天夜里,才将将补上了进度。
血龟就躺在他的床上,看模样是真的睡着了。君诺冷笑了一声,过了今夜,一切就都该结束了。
☆、031 血龟之死
? 君诺每走一步都是沉稳的,一边走,一边释放自己的异能。她能提升自己的度,也能控制他人的度。
如今她和血龟虽是同级,却终究还差了几阶。要想让血龟动弹不得不是不可行,只是需要费些功夫就是了。
君诺也不怕他呼喊,毕竟……
只要能力足够,她也可以做到让对方连张个嘴皮子的力气都丧失,自然不出半点声音来。
血龟此刻还在会周公,对君诺便更加有利了。
人的修为越是高,其感知能力就越强,其他生物也是同理。到了血龟这样的高度,若不是情况特殊,君诺离他十米以内必然就会将人惊醒了,但如今,他却是混沌的。
许多虫子都会害怕一些奇花异草,原身是蠕虫的血龟也不例外。他最大的弱点,便就在一种名叫焱牙草的植物上。
焱牙草对人类无毒,对蠕虫却是有毒的,但毒性也不强烈,比之收效低微的安眠药好不了多少。
但只是这样,便也足够了。
血龟毕竟有着极深的修为,君诺并非不能与之一战,而是她如果和他打了起来,必然会闹出些巨大的动静。
血龟这家伙惜命,居所外围里三层外三层守着不少战士,一个个修为皆是不俗。
君诺没有一击毙命的本事,一旦招来了人,她纵然能逃,但想要杀死血龟,便有些难了。
一旦血龟没死成,以后再想动手,就难上加难了。
她的目的原本就不在此。
君诺是来下药的。
药仍是万毒阁出品,这药会让人觉得疲累困倦,细说起来与焱牙草的效果差不多,但与焱牙草最大的区别就是,万毒阁的药向来见效快、持续时间长。
只要焱牙草离开血龟过二十米,血龟就会立刻清醒回来,但那药不会。
它甚至还附带了些许麻痹人心智的作用,会让人下意识地跟着下药之人的脚步走——如果中药者不是特别抵制那件事情的话。
若不是外边时刻有人,君诺将人控制住了,只消一把火将他烧死了便是,这一招行不通,才不得不另作他想。
“啪嗒。”
君诺向前走了两步,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出清脆的声响,将君诺吓了一跳。
血龟倒仿佛没什么反应,只不过很快君诺又现,他并非没有反应,只是他的反应度实在太慢了,过了许久才慢慢转过了头,但那时君诺早已不在原处了。
君诺看向她先前踩到的地方,除了一滩透明的液体之外,并未瞧见其他什么。她还伸手触碰了它,在那一小片液体中摸到了细小的渣。
入眼是透明的颜色,摸着有些古怪,似乎那透明的东西里正散着什么力量。只不过君诺触及的部分有限,那怪异感觉持续的时间也短,不一会儿就消散无踪了。
药是一种熏香,名叫朱驭。
稍显狭小的空间内,从角落里冒出了一股白色的烟,那烟散着一股清雅的香味,若不是知晓它底细的人,闻到了多半要深吸一口。
烟袅袅升起,等到烟多了,开始在空中打起了旋儿,过了一会儿又慢慢消散。
君诺回过头去看那一副场景,勾了若有若无的笑。她从来不质疑万毒阁药物的药效,有了这朱驭香,血龟三日之内都不要想有清醒的头脑。
有了这一层保障,即将开启的战争他们就胜了一半。
君诺的度极快,如她来时那般悄然,她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人现。
三天。
这一场以百对万的战争,他们必须在三日内就将它搞定。君诺没有耽搁,回去便与众人都说了眼下的情形,大家不但不害怕,反而个个都是兴奋的。
“你们也不要轻敌,对方的人数毕竟过了我们太多,一定要防止他们使用人海战术。”君诺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地形图和其他工具箱进行沙盘的推演。
慕啸城前来的人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好手,这场仗他们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如君诺所料,他们攻城的时候,蠕人们虽然奇怪他们是怎样经过了那一片水域来到这里的,但对他们几个人,蠕人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所以战火刚刚点燃的时候,蠕人们毫无准备,他们也全然不在意,只觉得区区几百个人罢了,和他们几万的大军相比,对方完全就是以卵击石。
但直到自己的伙伴一个接一个在他的眼前倒下,这些蠕人们才渐渐开始慌了、开始想要使用什么战略计策了,这时却现平日里能够带领他们的那些人,竟然通通不见了?
爵偲是被指派了出去,从他那一日离开了蠕人城之后,众蠕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皮曼德……也不知去了哪里。
现在却好,城里生了这样的事儿,那么多人死去、又有这么多人受伤,他们却始终没有见到城主的踪影。
他们派人去通报,结果却讨来了一顿骂,说他们连几百个人都敌不过。
众人心中自然是不服的,但无奈城主说的都是事实,且他们自己也是相信己方的实力,不由得纷纷认真了起来,虽然还是没有设么战略,至少对待敌人的时候用心了许多了。
“大家不要慌,咱们有能够起死回生的药,受了伤也很快能好,还有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们区区五百个人吗?”
这是一场毫无战术的拼杀,双方都杀得热火朝天。
蠕人口中所谓的药,要么是阿淑身上割下来的血肉,要么是从阿淑的孩子身上割下来的。
虽然效果显著,但毕竟是人的血肉,单单是生长也需要时间,永远都是供不应求的。有些人倒下了之后吃了药,没过多久便又醒了过来,但也有些人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大战进行了足足三日。等到了第三日,局势已经变得十分明显。
从人数上来看,蠕人族依然略微占了一些优势,但如果是看比例,慕啸城仅有两三名战士死亡,这蠕人城中,却上上下下逼退了有几万号人。
傀儡大军也被君诺放出来了,但只使用了几个她早先用来练手的残次品。
虽然现今世界制作傀儡的材料已经很难获得,但君诺却不一样,所有她想要的材料都能够在星易网上找到,只不过是价格高与价格低的区分罢了。
君诺并不缺星币,其实这几年他使用星币的次数一直在减,只有一些关乎所有人都大事情才会用到星币,制作傀儡大军就是其中一件。
傀儡也分普通的傀儡和高级的傀儡,越是厉害的傀儡需要的材料就越罕见,价格也越高。
君诺也是将那一本傀儡术研习透彻了之后才敢进行尝试,没想到第一个就成了,如果是丑陋的外表不算在内的话。
做成了第一个,往后的几个就更加容易了。君诺一口气做了三四个才停手,这时候他制作出来的傀儡已经颇有些模样了。
这一次她使用的“残次品”,就是那一批的。倒也不是能力上有多么欠缺,无非就是外貌有些丑陋、看着叫人有些倒胃口罢了。
君诺只唤出了五个傀儡。
傀儡的威力十分强大,利用高阶材料做出来的傀儡又天生带着高等级的修为,君诺所做出来的每一个傀儡都拥有一个上级的人类所拥有的修为。
如此,相当于她拥有一支由上级战士组成的小队。尤其是傀儡没有痛觉,只要他们没有被完全损坏,就能一直反复使用,也不必担心旁人的伤害真的会对他们造成什么损害。
有的人是看到他们的“勇猛”,方放弃了先前的想法,愈担忧起来了。
但是经过了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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