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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走出冬季?!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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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时候她的形象就越高尚。

    何况即便她把自己说得那样不堪,有些事实却无法改变。

    是,阿淑和皮曼德确实是因为自己而来,他们也确实杀死了几个无辜人,但最终他们为什么会离开?

    她昏迷不醒被带回来的时候,有那么多的人都见到了,这些人可不都是傻子。

    君诺慢条斯理地打量着人群,她之所以要听纳垃弗这般诋毁她,倒也不是想借用群众的力量,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找到搅局的人罢了。

    孤木不成林,纳垃弗纵然有天大的本事,光凭她一个人,那些流言也不会传得沸沸扬扬。

    想要找出这些人,此刻就是最好的机会。

    人在即将夺冠的时候,往往最容易放松警惕。就连纳垃弗都不能免俗,更不要说她的同伙了。

    瞧,在一派悲愤气氛的渲染下,你紧紧咬着唇是什么意思?便是再感同身受,也不用哭出来吧?便就是要哭出来,眼角也不该挤出了细纹呐。

    少年你才十三啊!

    还有那个妇人,年纪大了经历的便也多,这个瞧着就没那么夸张了。喜形于色算个什么,暗地里欢喜才是正解。

    妇人耷拉着一张老脸,面露愁苦。可您的腿在干什么?这么难过的场面,为什么要抖腿啊?

    瞧着下首那些人千奇百怪的模样,君诺险些就要笑出来了。却强行憋了笑,自觉自己的演技总比那些人要好些的,至少纳垃弗至今还未发现不是?

    “你们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纳垃弗举了一系列的所谓证据,总算说到了正题,“敢不敢把你的手举起来?”

    这是问句,君诺自然要回答的。

    她扬起了自己的双手,问道:“可看到了?怎么了?”

    君诺举起双手的时候,眼神仍是在打量陆陆续续走出来的人。

    随着人越来越多,四周的房屋里都点起了火光,场上也有几个出来“打鬼”的男人手里举着火把,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便更加清晰。

    而她举起双手的那一刻,人群中忽然起了低低的议论声,有人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有人则是失望,有人恐慌,更有人迷茫。

    因为君诺双手上赫然是整整三十个穿空戒指!

    一根手指上套了三个,穿空戒指虽是细薄的,三个套在了一块儿,便也如扳指那般了。

    出来赏景需要套上三十个穿空戒指吗?

    即便有人自始至终都不信的,看到了这一幕,却也有些心凉了,因为没法再欺骗自己。

    众人的容色也落在了纳垃弗眼中,她便有些按捺不住了高声朗道:“就在白天,我看到她朝地窖的方向去了,还奇怪为什么那么热的天要穿厚重的衣服,其实她是为了把戴了那么多戒指的手藏在衣服里,才不会被人看到。”

    “你是觉得我们卷了东西想走?”群情激愤之际,慕止淡淡道。

    他面上带笑,似有成竹在胸。

    纳垃弗闻言,忽然怔了怔,心中涌起片刻的紧张来。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总觉得哪儿有些奇怪。

    这么多的人,被发现了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些被撞破的惧意,可偏偏他们由着自己说了那么多,却从来不开口打断。

    若是心里有鬼,岂不是早就急匆匆让她闭了嘴么?

    可话都说到了这里,她已然没有退路了。

    纳垃弗心一横,道:“难道不是吗?到了这种地步,你们还想狡辩什么?只要派人去地窖里看一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说到这里,纳垃弗的心忽然又是一定。无论怎么样,哪怕君诺发现了她的异常布下了局,地窖里的东西都被她搬空了,这可是事实啊。

    她听说了之后还不敢尽信,自己又亲自去看了的,不单单是地窖里,就连存放杂物的山洞里,除了一些破旧的工具,其他东西通通都不见了!

    证据就摆在眼前,看君诺能如何狡辩。

    “既然你这么说——”君诺拉长了尾音,目光从纳垃弗身上又回到了大伙儿那里,道:“走着?”

    “等等!”纳垃弗忽然道。

    连让大家去地窖里查看都不害怕,难道她真的做了准备?他们几个一向狡诈,自己可不能上了她的当才是。

    可如果地窖那一条路都行不通,她又该怎么办?只能挑些无足轻重的错处,“就算你没有带走大伙儿的东西,你戴那么多穿空戒指干什么?说你心里没有鬼,谁信啊!”

    “好问题。”君诺赞许地点了点头,泰然自若道:“你不妨猜猜我是为了什么?”

    “你……”纳垃弗想开口,却终于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面露惊恐。

    君诺却没给她扳回局面的机会,下一刻就开口道:“卜乌、哈克、骐达、莉花……”

    每一个名字念出口,纳垃弗的面色就慌张一分。该怎么相信这只是巧合,君诺只是在试探自己?

    那一个个名字,都是她最熟悉的啊……

    君诺念了半晌,只觉得口干舌燥,放弃了念人名,而是指着一些人道:“你、你,还有你,通通出列。”

    她也不是每个人的名字都能记得的,不过无妨,记得住是哪个就行了。

    原先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的时候,她便确定了一些人选。今日演了这一场戏,又抓住了好一批漏网之鱼。

    被点到名字的人自然不会乖乖站出来。他们本就心中有鬼,互相都是知道对方的,听到君诺一念一个准儿,哪里敢在这时候站出来?

    连纳垃弗都没有办法,他们又能怎么办?

    可他们越是想往人群中躲,就越是逃不脱。

    双方的态度这样明显,刚才还陷入悲愤中的群众此时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到这一个个想往后退的,立刻就将人抓住了。

    看清了那几个人的脸,众人也终于想起来了。

    “当初听说君诺要跑,就是这小子告诉我的,可把我给气的。”

    “可不吗,要不是君诺救了老子一命,老子还真就信了她的邪了。”开口之人手里抓着一名妇人,那妇人低了头,恨不能将头埋到地底下去,却是无济于事。

    见此情景,纳垃弗终于不再挣扎,颓然道:“你怎么会发现的?”

    “发现什么?”君诺道:“若说是发现你有不轨之心,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你要是问的是这些人……”

    纳垃弗的同伙已经被几个男人逮住了推搡到一起,他们的周围被大伙儿围得密不透风,就是插了翅膀都逃不了。

    君诺扫了一眼这些人,将话接了下去,“是他们刚刚告诉我的啊。”

    说罢,不再理会纳垃弗的问话。她若是听不明白,那也是她自己蠢,君诺可没有替她解释的义务。

    “这、这都是在干什么呢?”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散漫的声音,因为被人扰了睡眠,一脸不耐的模样。

    众人回头看去,便见缺牙捧了个酒坛子满脸通红,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来了。

    原本心情就不错,见到缺牙那逗趣的模样,立刻就有人哈哈笑了两声,调侃道:“缺牙,你怎么又去偷酒喝了?”

    “胡、胡说!”缺牙许是真的喝的有点多了,说话舌头都是大的,“这怎么能叫偷呢,回头让黠给我把贡献点扣了不就完、完了吗,谁还喝不起一坛子酒了!”

    众人又笑,缺牙便有些不乐意了,虎着脸道:“再说了,我又不是偷、偷你的酒喝,你得意个什么、什么劲儿!酒、酒酒是君诺酿的,我就是偷了,那偷、偷的也是君诺的,人正主都没说话呢!”

    缺牙说完,抱着个酒坛子,竟然就倒在了路上。混在群众当中的四指便脸一红,只觉得交了这么个朋友是让他丢尽了脸面。

    却也没真的抛下他不管,下一刻就挤出了人群搀扶缺牙去了。

    四指没听出什么名堂来,众人却陷入了沉思。

    缺牙嗜酒,半夜里去到酒窖里偷酒喝也是常有的事儿。这也只是旁人打趣他的说法,就和他说的那样,待到第二日她就醒了,缺牙是会抱着个空酒罐子去找黠登记的。

    大家都是伙伴,对他的心性算了解,他时常这么做,他们也不在意。

    但今日情况特殊,缺牙这会儿抱着酒坛子过来了,本就说明了一件事儿——酒窖的东西还在。

    单就是如此,也不至于让他们忽觉愧疚。君诺和纳垃弗的作态截然不同,他们早就猜出了些苗条,也知道酒窖里的东西还在,纳垃弗根本就是胡扯的。

    却不止如此。虽然他那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且大半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废话,却有那么一句,让他们心中一动。

    东西是君诺的。

    也许是他们的日子过得太好,乃至于他们都忘了这个事实了。诚然,地窖里如今存了那么多货,不全是君诺等人的功劳。

    但不夸张地说,至少七成是。

    而如果没有君诺,他们眼下能不能吃饱穿暖、甚至他们此刻是不是还活着,这都不好说。

    哪怕君诺是真的要走,他们虽会埋怨,但其实没有怪罪她的立场。

    隔着数十米,君诺的视线落在了缺牙身上。巧合?还是……

    缺牙那摇摇晃晃的身姿、那氤氲了酒气的脸庞,全不似作假。

    无果,君诺也不再探究此事儿。缺牙给大伙儿带来的触动是暂时的。

    只过了一会儿,众人就已经恢复如常,暗暗下定了决心,面上却仍是带笑的,“君诺,这些人要怎么处置啊?”

    若是放在往常,逐出去也就是了,君诺此刻却不敢大意。纳垃弗其实是有些本事的,今日如果不是因为她太急了,未必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若是贸贸然将她放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惹出事端。

    至于其他人……

    君诺想起了阿淑。

    她一直不明白阿淑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为什么包含了那样的仇恨,直到她偶然间看到了数米,于是想起了一个人儿来——树豆。

    一个逐渐让她忘却的名字。

    树豆心狠,彼时她就没有想过要放过那个女人,却终究是出了纰漏。

    濒死并不等同于死亡,树豆被赶出慕啸城的时候,还没有断气。

    君诺不由得想起那一日和尘彷遇见时,她在那一片充满花果香的林间看到的那个身影。

    在那条古怪的石子路尽头,那个身影一直试图唤她过去,却因为地方古怪,君诺并未上当。

    彼时她觉得那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却直到前一阵儿,她意识到阿淑很有可能就是树豆的时候,这些几乎被尘封的记忆才串联到了一起。

    君诺还好奇树豆得了什么奇遇,恐怕就是那一日在花果林间吧。这世上越是危险的地方,通常也夹杂着莫大的机遇。

    想必她彼时也是真心唤人救命,却没想到自己不但没死,还有了那样奇怪的能力。也许让满山野兽狂躁的原因就在此?

    君诺不再想下去。因为一时疏忽,她放走了树豆这样一个大祸害,导致如今摊上这么大的麻烦,眼下这个纳垃弗,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了。

    可至于纳垃弗的同伴,她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按道理是要斩草除根的,可这种关头,她竟又犹豫了。毕竟是法制社会走出来的人,哪怕经历了这许多,仍是不敢将人命当草芥。

    他们有罪,却罪不至死。

    可一个阿淑的存在,让她连将这些人逐出去都不敢了。

    君诺想了想,道:“纳垃弗处死,其他人……就先找个地方关押吧,我还未想好。”

    众人知道君诺一向心软,不知道她打算怎么办的情况下,便都噤口不言。

    要是结果不是他们想要的,待到君诺下了决定再提出来,也是一样的嘛。众人便吆喝了两声,兴冲冲地准备去了。

    ------题外话------

    君诺:不准笑我怂。

    ☆、023 畏首畏尾

    ? 纳垃弗的事迹一败露,众人看她的眼光就不一样了。

    先前他们对纳垃弗有多少好感,如今她的事迹一败露,众人对她的厌恶就有多深。

    想起往日里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也越发觉得她无时无刻不是做作了。

    想要杀死一个人有许多办法,轻松地死还是饱受折磨而死,这又是一门学问。君诺却没料到他们对纳垃弗的厌恶会这么深,她自个儿都没那么严重。

    后来才知道,纳垃弗表面上装模作样,背地里还干过害人的勾当。

    与她积怨的人不少,只是个个都以为只有自己和她不对付,竟到了如今有人提起,才一呼百应。

    纳垃弗的命运已然与她无关。君诺更在意的是这些“从犯。”

    慕止握了她的手,似乎有话要说。

    方投以疑问的目光,便听闻慕止低声道:“你还是狠不下心?”

    君诺有些不好意思,但事实的确如此,那里面还有十多岁的孩子,虽然做的事儿不对,但正是三观还未确立的年纪。

    若是有人好好教导,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

    “畏首畏尾。”慕止毫不留情地损了她一句,“只要自己足够强大,管他什么牛鬼蛇神?回来的路上,你不是就已经决定了么?”

    先前就知道了天蚕石当中藏有巨大的能量,但知道归知道,怎么使用又是另一回事。

    君诺一直觉得自己拥有一屋金山银山,却没有开启它的钥匙,直到前一阵子,矽与她说起此事。

    低阶的天蚕石可以直接吞服,而碧色的天蚕石则麻烦得多。因为它其中蕴含的能量丰富,贸然吞服,机体来不及吸收过多的能量,会有爆体的危险。

    禁城也是研究了许久才找到了使用它的方法。只不过因为它的数量极其稀少,往往有人得到了它也不会使用,光是摆在屋里,那就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而随着他们的能力愈发强大,天蚕石能够起到的效用就微乎其微了。所以千百年来,实际上并无人真正尝试过使用碧色天蚕石。

    再有碧色天蚕石内含有的能量本身就十分霸道,利用它来提升境界的人便更少了。

    但那都是在没有金色天蚕石的情况下。

    矽曾言,金色天蚕石是母石,碧色的天蚕石充其量只能算作它的子子孙孙。既是子孙,断然没有不听从母石的道理。

    只要将碧色天蚕石和母石放在一起,一段时间后,碧色天蚕石中蕴含的能量自然能够变得温和。

    而有母石在,想要从碧色天蚕石中汲取能量也变得更加简单。甚至不会破坏掉天蚕石本身的构造,只是从中提取出能量来。

    这意味着即便将碧石内所有的能量都提出去,她的碧石锅也照旧能用。只不过会从碧色变成透明色罢了。

    能量放着不用就是浪费,形势又迫在眉睫,他们回来的路上就在商量,不如直接动用碧石内的能量。

    慕啸城的人大多在三阶以下,两个月原本就改变不了什么根本的东西,更不必说在他们离开的这两个月里,大家根本无心修炼。

    侥幸进入四阶的已是走运,普通人至今仍在二阶徘徊的,也不在少数。

    碧色天蚕石中的能量不容小觑,若是放心大胆去用,助众人直接破阶都不在话下。

    君诺也是最近才明白了等级制度。修炼之法初起的时候,人与人之间交流的词汇比之现在还要匮乏三分,即便是设下这等级制度,也没个响亮的名字。

    分上、中、下三级,每一级又有九阶,越是往上越难。即便有额外的能量加持,君诺和慕止也将将迈入了中级的门槛而已。

    一个中级一阶,一个中级二阶。距离矽和浮迭等人的上级九阶,仍是可望不可及。

    听说大城市里就连最普通的士兵都是下级高阶,像禁城这样的城市,更是高级遍地,连普通士兵都是清一色的中级!

    若不是她本身有异能加持,与人一战?想都不要想。

    时不我待。

    他们必须迅速强大起来。

    所以这些人,也的确不值得她费太多心思。该送走的送走,真有情节严重的,她也不会放了就是。

    君诺刚下定决心,就听到远处忽然变得喧闹。这会儿怎么会吵起来?

    一行人朝着那喧闹的地方去了,却见到地面上喷了一道弧形的血迹。边上不远,便是绝了气的纳垃弗,瞪大了一双眸子,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眼神所向,君诺瞧了过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溅了血的手,而后才是凶器——一把弧形的钢刀。

    “黠。”

    君诺淡淡开口,众人在看到她前来的时候,便渐渐噤了声,只是眼神中仍有不服。

    那些人是在讨论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没想到忽然就闯出了一个黠。他从前行事雷厉风行,又不讲情面,许多人都是怕他的。

    最近又和纳垃弗走得近,众人又恼了他。

    又惧又恼,便就是他有什么不对,众人也不敢开口。可就在刚刚,黠忽然跑了出来,只一刀就结果了这个女人,这算什么意思?

    正想找他要个交代,君诺便发现了他们这里的异样,过来了。

    “嗯。”回应君诺的,是同样冷淡的一声。

    这里人多,不是谈话的地方。君诺便道:“既然人已经死了,她做的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吧,将尸体烧了就是。纳垃弗的那些同伙,有几个情有可原的,我决定将他们驱逐出慕啸城,剩下些有过害过人的,或是有其他恶劣行为的,一律处死。”

    又说了几句安慰人的话,以及必定赏罚分明等鼓舞人心的话语,君诺背过了身,趁着众人还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离开了现场。

    黠不必她多说,自是跟上了。

    此时天有些暗了,原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见到黠回来了,忽然顾左右而言他。等到那三人先后离开了,才各自散去。

    武云先前和自己通报的时候,君诺还不信。她派人与大伙儿通气的时候,名单里自然是有黠的,黠却许久未回,君诺方知晓武云所说的多半是真的。

    慕啸城为什么会乱?

    仅仅一个纳垃弗,加上她那些并不突出的伙伴,这么轻易就能搅乱了池水?

    其实不然。

    是因为有人视而不见。

    三人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回了君诺自己的屋子里。君诺刚一坐下,黠就亟亟开口了,“我、我不是不信武云,只是没有证据,所以……”

    平日里那样果决的一个人,此刻说起话来竟然结巴了。

    君诺如今想想,也不怪黠,是她太自以为是了,是她太自大,才会觉得所有的同伴之间都会为对方着想。

    她默了半晌,道:“是我禁锢你了。其实纳垃弗和你,本质上是一样的人。你既有雄心壮志,就不应该在我这儿待下去。”

    黠面色忽变,“我和她不一样。”

    “是。”君诺打断了他,“但你之所以和她不一样,是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所以我才说是禁锢了你,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慕啸城的周边也并非没有其他族群,鹅人族与我们隔了没多远,如今不是也挺好?君忆也时常过来玩耍。”

    “你是在赶我走?”

    “我希望你遵从本心。”君诺摇了摇头,又道:“你知道我不是赶你走。说实话,就你我之间过命的交情,哪怕你躲在城内什么事儿都不干又如何?我不介意,但你不会乐意,你就不是那种耽于享乐的人。”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有些你我心知肚明的事儿,一旦说出来了,双方都会尴尬,而它如今消失了。那么,为什么不遵从本心?”

    黠表现得太明显了,他喜欢过她。可他又的确是个人才,所以没法避开接触的时候,便只能装傻充愣。

    武云说黠对纳垃弗有好感的时候,君诺也很惊讶,但这其实并不值得奇怪。一样是心有鸿鹄的人,自然会有共鸣,只不过和纳垃弗比起来,黠从来磊落一些罢了。

    黠的话哽在了喉中。

    如果没有消失呢?

    但他深知这话若是说了出来,他就是想留也留不得了。

    武云其实说得不错。他确实是明知故犯,也却是对纳垃弗多关注了一些,但明明是因为……

    罢了,因为什么也全没有关系了。

    “明白了。”黠颓然道。

    其实很多人都比他自己还要了解自己啊。确实,哪怕没有这纳垃弗一件事情,他也不喜欢在慕啸城里的。

    不是他不知足,而是他日日夜夜都想完成他的执念、他想成为最强的人。

    “如果走得不太远,我可以提供帮助,任何你需要的,没有我做不到的。”黠转身之际,君诺添了一句。

    黠最终没能走成。

    是他那几个弟兄们不乐意了,一见到君诺就在她耳畔念叨,便是她回了屋子里,他们也在窗外哭号,于是慕止忍不住了。

    只是不知道慕止和他说了什么,黠不但“认罪伏法”,还一改之前怏怏的模样,做什么事儿都动力十足了。

    这一系列的事儿便告一段落。

    君诺的归来让谣言不攻自破,那些原本就对君诺十足信任的,经历了此事,几乎到了死心塌地的地步。大家热情空前高涨,又后悔先前落下的功夫,日日都勤奋得很。

    种植、畜牧的收效都还不错,原本几人一组定时出去狩猎的安排被取消了,众人只有嘴馋了的时候方会约上三五弟兄,也不会跑太远。

    大伙儿的心思大多还是放在了修炼上。

    还有件值得道的事儿,便是关于缺牙。

    君诺早就发现这小子机灵,对他印象十分深刻。解决纳垃弗的那时候,也是那小子的出现,恰巧做了地窖未空的佐证。

    后来君诺刻意试探了他几回,缺牙虽然没有明说,但君诺也算瞧出来了,那一日九成九就是他故意的。

    再后来,缺牙不知何时和盘鱼玩到一块儿去了,君诺在前者的提醒和后者的佐证下,又挑出了几个挑刺的人。城内剩下的人数虽不超过五百,但都是混熟了的。

    寒来暑往,不经意间,便是数个春秋。

    窗外起了雾,远方的场景便朦胧在了雾色中。

    一晃眼,便是五年过去了,又是一年春。

    刚下过雨,外面的空气中透露着湿意。君诺阖着的眸子忽然睁了开,通体的舒爽让她嘴角勾起了笑意,“我升级了。”

    窗外的土地仍是湿漉漉的,空气中散发着青草的香味,这一幕恍然觉得似曾相识。不过,终究有什么变了。

    “想要修炼到上级也太费功夫了,好在总算是与你并肩了。”君诺笑着说道,下一刻又敛了三分笑意,“先前说矽传来了消息,那边的人蠢蠢欲动了。”

    那会儿她正值升级关键时刻,只隐约听到了一些,具体的事项仍不清楚。

    “你会怕?”

    “从前肯定是怕的,现在不了。”出了一身的汗,这一次升入上级花费的时间比她想象中的要长,好不容易升级了,肚子都快饿瘪了,“万事延后,吃为大。”

    君诺匆匆洗了一把脸,便顾及不了其他了。慕止嘴上调侃她,却替她端了碗筷来。

    那是用耗尽能量的碧石做的,大体上是透明的,夹杂了些许白色的小点,但因为数量稀少模样又小,并不起眼。

    “你近日的功夫都耗在了升级上,消息有些滞后了。”慕止道:“不仅仅是矽,就连浮迭也递消息来了,叫咱们万事小心。”

    “他还说了什么?”君诺口中含着一片肉,含糊道。

    “蠕人的野心很大,他们要的是整个世界的臣服,按理来说他们准备了那么久,从离他们最近的亚岳城入手是最有把握的,但他们却反其道而行。”

    君诺大口吃着东西,但慕止知道她在听,继续道:“禁城那边传来的消息,自从造船的方法流了出去,蠕人前一阵子开始秘密造船。”

    “他们的目标不会是……”君诺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却见慕止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是我们。”

    “我……太阳!”君诺一拍筷子,“这么记仇真的好吗?一点大局都不顾,他们是不是有毛病啊!”

    ------题外话------

    给你们讲个悲伤的故事。

    今天想写“总算追上你的进度”,发现有两个字在书城是屏蔽词,于是改成“总算追上了你的进度”,发现屏蔽词由两个字变成了三个字。

    然后……你们可以自己找找,看我改成了什么。气~

    ☆、024 果蔬炮弹

    ? 慕止也颇为无奈。

    皮曼德和阿淑背后有人,这一点她们一直都知道,五年前他们就了解了具体情况。

    也许是通过浮迭之口,矽不知道何时听说了他们曾和皮曼德对上的消息,竟然亲自跑了一趟。

    彼时他们说好了等矽回去之后,便派人将暗神留下的功法送过去,那些字符图案旁人看不懂,他放心得很。

    但听说了皮曼德的消息之后,矽亲自去了一趟慕啸城,又将有关蠕人族的消息通通告诉了两人。

    蠕人是一种罕见的大虫子变成的,白花花的身体微微泛了点黄色,身上被分成一节一节的。

    成年的雄性蠕虫能够达到两米长,但它们的身体是可流动的。这和君诺曾经了解到的蠕虫完全是两种生物,只是名字一样罢了。

    两米长,身子约莫半米粗,这是蠕虫最常见的模样。

    但因为它们身体与表皮的可流动性,蠕虫也可以变为细细的一条,但它们的长度就会大大增加,盘起来绕一棵大树几圈也完全不是问题。

    虽然看起来软乎乎的,但蠕人的有着极为暴虐的心。他们喜欢吃肉——各种各样的肉。

    但凡是有了灵性的动物,通通可以成为他们的盘中餐。灵性越是高,他们越是喜欢。而皮曼德的背后,就是蠕人族的首领,名唤血龟。

    此人的境界高深莫测,据说早在几千年前,他就已经达到了上级九阶的高度。

    修炼是无止境的,之所以只有三个等级,那是因为这个概念被过早提出,那时候的人类还没有那样强大。

    如今又过了千年,就连矽也不敢保证血龟仍旧是上级九阶。万一他破阶了呢?上级之后还有什么,没有人知道。

    不过……

    矽不知道,君诺却知道的。

    血龟的确厉害,但他达到了上级九阶之后,便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了,越来越膨胀。这几千年来,他的修为虽有进益,但不足为道。

    也许是皮曼德和阿淑当中,有一个人说动了血龟,才让他起了第一个攻打慕啸城的心思。

    君诺却不怕的。事实上,她还有一点期待。她做了那么多准备,为的就是迎接这一战。

    这五年来,慕啸城的发展完全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他们虽一心埋头提升实力,和一些大城市的往来却没有断,或多或少都得了好处,却也是互惠互利。

    矽的那一本功法竟然和三清功法殊途同归,名字相似就不必说了,大体上基础也是相同的,只不过修炼的方法不同。

    而君诺偶然发现,这两种修炼方法可以结合,一起使用的效果比起使用单一功法的效果来生生翻了一倍!

    他们的优势岂止如此?

    旁人缺少的东西,他们有。旁人不敢用的东西,他们敢。

    碧色天蚕石,那是所有人趋之若鹜的宝贝,大多数的人却连见都没见过。见过的不屑使用,即便有刚巧需要的人得到了碧色天蚕石,也不敢贸然使用。

    还有矽的那一套功法,虽然和三清功法搭配使用会使效果得到大大提升,但它本身对人体并不是没有坏处。

    君诺原以为旯热城的战士是因为修炼了转述的功法,既是通过矽传达,没准矽自己也未将它研究透彻。

    再加上一代传一代,每个人对它的理解都不一样,那功法本就记载不完全,如今旯丘知道的功法已然和最初的有了巨大差异了。

    但却并非如此。

    代代相传的确出现了差异,但这些差异未必就是不好的。本来嘛,虽然这一套功法是矽在万年前传授给各城市的城主的,但如今万年过去了,那些城主虽然不再,矽本尊却依然如从前一样啊。

    所以那些流失都算不得流失,即便真有人记不得了,也不是没有办法向矽打听,只是鲜有人会这么做。

    因为那流传下来的功法,才是一个城市最宝贵的东西,那是万年来的实践得到的精华。

    旯热城的功法的确会给修炼之人留下暗伤,但矽的那一套功法……虽然效果显著,害处也大,几乎就是在用人的生命力去修炼。

    原本一个人能活五十年,如果有正确的修炼法,他的性命能够得到无限的延伸。但用那一套古拉的功法修炼,虽然他的体魄得到了锻炼,武力也变得更强,但岁数至多能活百年。

    这还是最好的情况,许多人熬不到七十岁。

    经过几大城市改良过后的功法一定程度上消减了对人体的伤害,威力却大大削弱了。但从长远发展上来看,这样做依然是值得的。

    也许矽的那一本功法原本就是个半成品,才会有那么多的缺陷。

    但君诺不必担忧。

    有玉露在手,修复人体的暗伤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而且她还有个捷径,便是利用异时空诊室。

    异时空诊室不需要星币启动,送人进去治疗的时候,还会给予星币的奖励。虽然普通人类得不到多少,却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而她也不必担心被发觉,因为异时空诊室对于一模一样的病症,只需要采集一次信息。这意味着多次取药,完全不用患者到场。

    这还没完。

    不将人送进寝室,异时空诊室不会有奖励,但红包系统会。

    因为救人。

    救人一命,会奖励十点星币,而只是修复人的暗伤的话,就只有一点。

    可即便如此,耐不住人数多啊,小五百号人,每回用药便是五百点。

    君诺不消告诉他们那是什么药,因为众人服下后会有轻松之感,大家理所当然认为是补药。

    有那么多逆天的宝物在手,要是慕啸城还发展不起来,才真的惹人笑话。

    其他城市百年乃至千年才发展出来的规模,慕啸城用了极短的时间就达到了。

    清一色老弱妇孺都是中级的城市,全天下也就独此一家,更不必说慕啸城的青壮年,如今多半已成了中级高阶了。

    却也不是没有代价。

    君诺得到的那两块碧色天蚕石再大,如今也耗得所剩无几了,再要升阶,便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蠕人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君诺并不在意,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有机会来到慕啸城。

    虽然她和慕止只将将升入高级,但因为异能的加持,他们原就可以越级而战。如果血龟已经突破了高级,君诺也许还会担忧,现在却完全没有必要。

    遑论修炼之道难就难在突破?

    既然迈入了高级的门槛,一下子达到高阶不可能,但短时间内升个一两阶,却没有多大问题。

    而基层战士,哪个城市也不可能都是中级高阶的战士。高阶和低阶,虽然都是中级,相去威力却甚远。

    远远不止这些……

    她还有一件杀手锏。

    傀儡士兵。

    “作何打算?”慕止道。

    君诺笑,“他们想吞了我们,也得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先下手为强。”

    君诺一手托腮,一手在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道:“正解。”

    她顿了顿,又道:“他们不是想学我们造船而下么?不妨就让他们看看,除了木船之外,还有什么好东西。”

    那一艘一度让她奔溃的战舰,也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这些年那战舰一直在她的空间里,从未使用过,一来是因为他们并无战役要打,二来则是在没有找到合适的炮弹火药之前,那一艘战舰发挥不出多大的威力。

    慕止倚在墙边,双手环绕。闻言,道:“炮弹的事情谈妥了?”

    “对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炮弹和枪子儿,巴不得脱手一些呢。”君诺回道。

    星易网上什么都有,偏就是危险易爆的东西不能进行交易。

    一旦出了事儿,在跨时空速递的时候爆炸了,会引起时空紊乱,如果刚巧和时空速递的地点契合,就会将人卷入时空乱流。

    所以星易网是明确禁止这些东西的,却免不了有人会私底下交易罢了。

    君诺说的那些炮弹,却不是什么危险物品,而是来自一个身怀异能的姑娘。

    卖家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不知怎么的有一日醒来,就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她很快就了解了那个世界,因为那是——末世。

    姑娘恐慌的同时,却发现自己拥有了一处空间。空间里面就如同漫画里的世界一般,五彩斑斓的,但除了颜色,别的好像也没什么了。

    她拥有的是一片广阔的土地,地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它们不但个头大,长得也十分迅速。

    姑娘却依然一筹莫展。

    因为那是末世,虽然有许多可再生的新鲜物资已经不错,但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怎么在末世生存下去?

    她不但活了下去,还活得甚好。

    因为忽然有一天,她发现地里的瓜果不仅仅只是瓜果,它们还可以变成武器。不,不仅仅是武器,准确地来说,她可以把那些瓜果变成任何她想要的东西。

    从那卖家口中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君诺欲哭无泪。什么叫做金手指粗壮?这才是啊喂!

    相比之下自己这一路简直太艰辛了好吗!

    那姑娘的空间不是什么漫画世界,而是个神奇的童话世界。圆乎乎的南瓜片刻就能变成桌椅、扁豆可以变成刀、豆子可以变成子弹……

    只要是那个世界存在的东西,没有什么她变不出来的!

    发现这一个秘密的时候,姑娘就尝试着把各种水果变成枪支弹药甚至是手榴弹和炮弹。通通成功了不说,威力还可以随心控制。

    没错,随心。

    香蕉变成的手枪,弹匣不够用怎么办?再来一个香蕉。速度不够快怎么办?

    还用问吗?再来一个香蕉啊!

    她做出的防护器具更加厉害。比如厚实的皮衣,原本也就能抵抗丧尸一两爪子,但经过她重重加固的皮衣,呵呵……

    完全不可能被抓破。

    但姑娘依旧很犹豫。

    因为她空间里的各种植物长得实在太快了,她又不可能贸然将空间里的东西转移到外面的世界,只能堆起来,越堆越多。

    君诺和那姑娘达成了长期的协议。

    这儿拥有的东西太多了,且大部分都是那个末世世界不存在的。

    君诺用这个世界丰富的物资换来了许多蔬果炮弹,其威力不比真正的枪支弹药差。

    又描述了战舰上大炮的规格,君诺是不清楚该用什么样的弹药的,但那姑娘已是“久经沙场”,随意扫几眼就知道该配什么样的型号。

    是以,蠕人族想从水中寻找突破口,那完全就是羊入虎口。陆地上还有地方躲避,到了水面上,他们要往何处躲藏?

    若是偷袭便罢,蠕人族似乎也没有将这消息捂严实了。他们又有什么倚仗?

    不管是什么,总没有她的杀器厉害就是。

    “他们蠢蠢欲动,但建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想要到达我们慕啸城,又是走水路,他们必然要从南罗河入手。”君诺道:“咱们能在南罗河上风平浪静,是有水里的那些个庇佑,他们却不会那么轻松。”

    南罗河里的各种生物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有人踏上他们的地盘,不闹腾一番才怪。

    蠕人族想从水上入手,不仅是船只安全系数的问题,要克服的困难很多。没有数月,这事儿还真定不下来。

    君诺想说的,慕止也是明白的。他轻笑道:“我倒觉着你比他们还迫不及待。”

    “那是。”君诺不否认,“早死早……”

    忽觉这话不太吉利,又改口道:“早点完事大家都轻松嘛。”

    水上作战他们是占了优势的,慕啸城人数少,但正因为如此,他们和城里的每一个人彼此之间都是有感情的。

    如果能有更加保守的做法,君诺宁愿徐徐图之。

    对于蠕人族来说,他们城里的战士可能只是士兵、奴隶,是必要时可以被舍弃的,在君诺这里却不然。

    “诺诺,本大爷回来啦!”

    “你这小兔崽子,在老子面前还敢称大爷?”

    先后响起两个声音,前者是君诺熟悉的,不仅仅是声音,那语调君诺也颇为熟悉。

    ------题外话------

    滚滚:这么久都没有本大爷的戏份,终于重见天日。

    ☆、025 故人归来

    ? 哪怕时隔多年,这个声音已经淡在了她的记忆之中,但它突然出现的时候,所有关于它的记忆却通通回笼。

    后者的声音中气十足,却是陌生的。

    君诺看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一时却怔住了。

    滚滚的声音她不会认错,那般臭屁的语调,除了他也没谁了。

    但落入君诺眼中的,却不是她熟悉的滚滚的模样,而是……

    一双草鞋,和两截白皙的小腿跟。

    这分明是个人形。

    那草鞋的模样君诺也熟悉,是她学着一本手工书上编制的,她学会了之后,就把编制草鞋的方法教给了其他人。

    视线朝上,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模样,身披一条轻柔的白色不知名的纱,折射出淡淡的五彩的光,身材纤瘦。

    黑发朱唇、明眸皓齿,这是君诺对滚滚人形的第一印象。

    方才他脸上带着笑,嘴角便漾起了两个小小的梨涡,与他平日里的性格大相径庭,瞧着倒也还算……可爱。

    这话君诺藏在了心里。要是她说出来,那臭屁的小家伙一定会纠结许久。

    “诺诺,你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打量本大爷?你是不是不知道本大爷是谁?”少年脸上的笑瞬间就垮了下去,冷哼了一声,“就算本大爷当年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你,你也不能……”

    “滚滚。”君诺打断了他。滚滚心眼小,若是她不立刻做出回答撇清她忘记了他的嫌疑,这家伙绝对能记恨他好几个月!

    玄霜作为现世最强大的生物,君诺并不奇怪滚滚为什么能够化成人形。不过她有些惊讶,“我还以为像你那样一个球,若是化成了人形,也一定是个小胖子。”

    君诺上前了两步,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又道:“这才五年没见吧?怎么不自称小爷了?”

    她说着,目光又移向了滚滚身旁的一名男子身上。男子并未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许是因为他有资本肆无忌惮吧。

    滚滚没有反驳他的话,所以这一位……是海里那位?

    君诺原以为那神话般的存在,即便滚滚的父亲还活着,也会是个糟老头子般的存在。但这一位,光从外貌上看,仅有二十岁的模样。

    那跳脱的语气也与滚滚像了十足十。只是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君诺实在拿不出将他当作长者的态度来。

    “你要是自称大爷,你父亲怎么办?”开不了口寒暄,却不能真的忽视了这一位,君诺只能另辟蹊径。

    却没想滚滚还没开口,辞却先开了口。他露出一副万分钦佩的表情来,不可置信道:“算了算了,我已经习惯了。倒是这小子在你手底下,居然这么乖,让我太惊讶了。”

    君诺这才注意到滚滚那顺滑的头毛已经被她搓得一团糟,但也许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就没有避开。

    她连忙放开了手,正巧慕止开了口,“进屋再聊。这般贵客,哨兵竟然不报,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辞活了几万年,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可来到慕啸城的时候,还真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渐渐开始相信谛告诉他的那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来时他也看到了一些,慕啸城的人用的一些工具、身上穿的衣服、脚上套的鞋……通通都让他觉得新奇。

    不过比起第一次见到谛鼓捣出一双草鞋往自己脚上套时的惊讶,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并未拒绝慕止的好意,上前两步跨入了门,在一方石桌边上坐下,好奇问道:“哨兵?城门口那一座塔里面的战士就叫哨兵?”

    待他坐到位子上之后,便翘了二郎腿,夸赞道:“是个方法,不过我们是从上边来到他们没有发现也很正常。”

    滚滚记得君诺这儿的位置,他这般脾性的人,想回来,哪里会乖乖从城门口进?

    玄霜一族是海洋里的霸主,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能在陆地上存活。甚至,他们还可遨游九天。

    但知道归知道,君诺从未想过滚滚回来的时候会是这番光景。

    他不通报也就算了,从前他的模样小巧可爱,晚上住在他们的屋子里也没什么问题。但如今,虽然他是少年般模样,但这儿还有他的父亲辞啊。

    他倒好,直接将人带回他们的卧室了。

    辞远道而来,君诺却不知道他此行是来做什么的,正想开口问,滚滚便又兴奋地嚷嚷,“红烧牛肉、土豆牛腩、冰丝蜜薯……都是本大爷喜欢的。”

    分明是个少年的模样了,依旧下一秒就窜上了一张石椅,有些笨拙地用手抓着肉吃,边吃边报菜名,说是他晚上要吃的东西。

    辞不语,一脸宠溺地看着滚滚,时而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仿佛滚滚吃了这么多东西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儿一样。

    待滚滚把那几个盘子清干净了,辞才道:“可以的话,晚上加我一个。”

    君诺当然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

    辞和滚滚的到来打乱了君诺的节奏,但她却挺高兴。左右如今慕啸城也没有什么大事非她不可,接下来的日子也颇为无聊,滚滚回来了,必然会添很多乐趣。

    看辞的模样,也是个十分容易接近的主,她没道理不高兴。

    两人的到来没有告知任何人,吃完东西的滚滚满足地抹了嘴,便朝着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去了。

    君诺醒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整理床铺,此刻床上乱作一团,连忙将滚滚拦下。慕止临时连着他们的屋子又建了一间屋子出来,滚滚颇不情愿地和他父亲一起进去了。

    滚滚和辞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什么。原以为辞这样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兽,必然有几分傲气在的,来到这里也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在身,却没想到辞全没有什么脾气不说,人家前来的原因完全就是因为滚滚。

    滚滚说想回来住,辞便抛下海洋马不停蹄地来了,还有长期住在这里的打算。

    一眨眼又是两个月,滚滚不必说,就连辞都当慕啸城是他第二个家了。这一段时间内,慕啸城上上下下都在议论一件事,这事儿自然也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原本是听过忘过,却见这几日众人的状态都与先前大不一样了,就连君诺和慕止也陷入了忙碌的准备中,便有些坐不住了。

    当然如果说得再详细一些,其实是因为众人开始忙碌起来了,没有人给这位祖宗做饭吃了,辞便有些忍不住了。

    怎样才能像往常一样吃到好吃的食物?

    简单!

    君诺他们在忙什么,他帮着解决不就好了吗?

    辞倒也没有直接找上那两人,而是从城里随便拦住了一个人询问。

    来时没惊动人,但辞和滚滚住在这儿那么久了,和附近的邻居们也熟了几分。众人虽不知道这二位是什么来头,但见君诺对二人的特殊照顾,便明白是自己人了。

    是以辞开口去问的时候,被那路人鄙视了一番,“你和君诺这么熟都不知道蠕人的事儿啊?”

    辞虽然好说话,但性子和滚滚是一样的,最是好面子,连忙道:“蠕人?我、我当然听说过。”

    他好面子,却不擅说谎。憋出了这几个字,脸立马变得通红。

    什么蠕人,辞的确没有听说过。他只听说过一种恶心的大虫子,好像是蠕虫一族,族老是条比恶心还恶心的肥虫,名字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血龟。

    路人看出了辞面色的不自然,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把他当作无知的人类少年了。

    连蠕人都不知道,恐怕修为也没有多少吧?也不知道君诺为什么对这个人另眼相待啊。

    路人心里想着,便去探查辞的修为,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探查到。

    这样的结果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毫无修为,另一种是辞的修为高到令人发指,与他完全不在一个水平。

    路人已经到了中级八阶的水平,自认在城中也属于中等偏上的,自然不会觉得辞的情况是后一种,愈发觉得这清秀的青年可怜了,滔滔不绝地与他灌输起了关于蠕人的知识。

    包括慕啸城与蠕人结怨的由来、当时都来了什么人,还有他们当时都是个什么水平,事无巨细通通说了出来,末了还有一种十分自豪的感觉。

    那是他连修炼的门槛都还没有迈入,短短五年过去了,却已经是中级八阶了!这样的速度,其他城市是想都不敢想的。

    却听到那个被他一度同情的男子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原来就是那条肥虫,居然也让他修炼成人了?一万年前我见到他的时候,那肥虫还被敌家追得哭爹喊娘呢。”

    “那您可太厉害了。”路人说了句反话,对辞所说的全然不信,只当他是太想胜利了。

    辞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觉得这人说的颇让他觉得受用,笑了笑便和他作别,下一刻就闯入了君诺的屋子。

    “君诺,不就是一条肥虫的事情,值得你们筹谋这么久么?”辞一进门就喊道:“一条小虫子罢了,我帮你解决,剁了还是削了随你。”

    他们如今的屋子已经换了木门,是渠莲和苔苏等有建造木屋经验的人折腾出来的。木门其实本就简单,君诺起初未考虑,也只是腾不出人手做罢了。

    后来他们闲了,君诺稍稍提点了两句,他们花了半日的功夫就做出来了。

    辞也许是在海里待久了,从没有敲门的习惯。君诺与他说了好多回,近日才稍稍好了一些。不过今天他们的门是虚掩着的,君诺便没和他计较。

    只是听了她说的话,却没能反应过来,问道:“什么肥虫?你想吃肥虫吗,这么重口味?”

    “你们最近忙得整天不见人影,不就是在忙那肥虫的事情吗?一句话,我帮你解决了他!反正那小子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起个名字还叫什么……血龟,一听就知道是臭虫的名字。”

    君诺这回明白了。

    她还以为辞几万年来都是在深海里深居简出,没想到他还认识血龟啊。

    听他这么说,君诺忽然就被逗笑了,却先纠正了他的错误:“哪有忙得不见人影,要是如你所说,现在有怎么找得到我?”

    辞被说得一时无法反驳,就听君诺继续道:“这事儿还真不用你帮忙。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慕啸城虽然人少,但也不惧他。大家近日有些浮躁,也不是紧张,是兴奋呢。”

    君诺说着,面上露出无奈的笑,“好不容易逮到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大家都有些跃跃欲试。哦还有,我这几日也没忙什么,只不过是在准备出行的伙食。虽然是去打仗的,但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真的不需要帮忙?”辞狐疑道。

    按君诺的水平,在她这个年纪的确已经不错了,但比起那肥虫却还差了许……呸呸呸,那肥虫算什么东西,自然是不如能做出各种好吃的的君诺了!

    “不需要。”君诺无情拒绝。

    “真的不需要吗?我现在知道你们可以对付他了,但是你们要花多少时间?不如我来帮你杀了他吧,只要给我多做几次松鼠桂鱼就行。不,就三次,两次!”辞再接再厉。

    最终却还是被君诺拒绝了。

    如果早两年,辞提出这样的建议,她一定十分乐意。

    如今却不同了,他们原本就不必再惧怕那蠕人族,何况这一次交战八成是在水面上,这样好的一个实战演练机会,君诺没道理平白放弃。

    不过她也看出了辞的目的来,忍不住道:“不需要你出手。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随我们一道去。”

    “真的?”

    “真的。”

    “就这么说定了!”辞喜不自胜。

    只要他可以跟着去,还愁吃不到好吃的吗?就是君诺到时候不愿意,他也有千百种方法磨得她愿意。

    实在不行,还可以卖儿子嘛,让谛去求她,反正那小子最喜欢吃了,他开口的话,君诺一定不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辞暗自得意,却不知他面上细微表情节落入了君诺眼中。君诺却也没介意,一个好吃的老顽童而已,又是个好吃的,最是容易应付。

    ☆、026 旗鼓相当

    ? 三日之后,君诺提早将战舰放入南罗河中,慕啸城所有的男子都出动了,女子和孩童则留在了城内。

    孩子尚小,虽经过修炼已有了些许修为,然单就是日常琐碎,他们也没法独自处理,自然要人看着的。

    虽说对男女一视同仁,但当地人不那么想,在他们眼中,女子虽然稀少又珍贵,但大体上总有些地方比不上男子,便该待在族内。

    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一下子就改得过来的,想着男人们虽然有那样的心思,女子的地位却不低,君诺便也坦然了。

    若是她们不留下来,她也要留下旁人。

    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自个儿大本营的安危忘了不是?

    慕啸城的男女比例大约是三比一,三百多人浩浩荡荡地往南罗河去,看起来也是颇为壮观的。

    这些人早就听同伴说过了那战舰有多么多么厉害,早就迫不及待地想上去看,却一直没有机会。他们根本连那战舰被放在哪儿都不知道!

    按理说这么大的战舰无论藏去了哪儿,他们都能找得到蛛丝马迹才是,但是并没有。

    久而久之,他们开始怀疑同伴的话的真实性,直到君诺提前告透露了消息,便愈发期待了。

    “这、这么大?!这真的是船?”

    “从前看到竹筏都觉得厉害,这又是什么宝物啊……”

    “这不是船,不是说了吗,这叫战舰!上面有武器的!”

    众人是去打仗的,但一个个都不觉得心情压抑。看他们的模样,倒仿佛是出去游湖的一般。

    但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问题,四指看着那艘浮在河中央的大船,不由得好奇问道:“大船在水里面,咱们要怎么过去啊?”

    他身侧的缺牙还没开口,盘鱼抢先回答道:“坐小船过去啊,不然你以为我们当初是怎么来到慕啸城的?”

    自己也是坐过那战舰的人,和这些连见都是第一次见的人比起来,盘鱼就有些洋洋自得了。

    只是可惜,那一回他缩在舱内,根本没有上其他地方打量。对于那战舰,他知道的其实不多,还都已经说出来了。

    四指却全不在意这些,兴冲冲地跑到前头去了,不忘拉上了缺牙,指着多艘小水泥船兴奋道:“缺牙你快看,还真是这样啊,我好开心啊。”

    盘鱼嫌弃地看了四指一眼,这是出去打仗呢,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有什么可开心的。

    盘鱼从前是旯热城的守城战士,当然知道现今世上各大城市的普遍兵力。

    慕啸城的发展的确让他惊讶,短短五年内就几乎站在了所有城市的顶端!嗯,如果不算人数的话。

    他们只有三百多人,那些大城市却有以万记的兵力,他们再厉害,这场仗打起来也十分难以预测。

    便只能期盼眼前的这一艘战舰,君诺那样信心满满,她应该还留了一手吧。

    众人各怀心思,花了两个多小时才通通登上了那战舰。

    上一回没有风,这一回的风却挺大。君诺准备了这么久,其实还有一件一直在做的事儿,便是锻炼出能够操纵战舰的人。

    理论归理论,真正实践起来还是有一些偏差,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有关于大炮的使用方法也在日复一日的潜移默化中,成为了大家都熟悉的东西。有好战的几个家伙,一上了船就迫不及待想去瞧,偏生君诺讲解得十分细致,每一件事项都要反复确认。

    船行了十五天,来到了一片他们从未到达过的水域。君诺在两座连着的岛屿之间选了一个位置停下,岛上高大的树木刚好能够挡住他们所在的位置。

    众人有不解,但不会质疑君诺的决定,反而有些好奇地问她这么做的目的。

    因为她已经猜到来的人是谁了。君诺将她知道的与众人一说,场上有一半的人就变了脸色,没有惧怕,有的只是无尽的愤怒。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蠕人派来的人竟然是爵偲。他们是什么时候勾结到一起的?没有人得知。

    众人不知道君诺会提前知晓了这些,并不是如她说的那般,有派去查探的鸟儿告诉了她,而是通过她的电子地图。

    若不是地图,她们的路线也不会这么精准无误,直接朝着蠕人族的方向进发了。

    君诺起初并未在意对方的船只,只是觉得看起来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一些罢了。但是她看到了帆。

    如今船只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是秘密,但要么是用竹竿撑着走的,要么就是用浆划的,帆船从未出现过,就连她自己,起初也不会控制帆船的走向。

    但是对方船上的帆高高扬起,君诺便查探了那艘敌船。不得不说爵偲还真是个人才,不但鼓捣出了火药大炮,竟连小型战舰也弄出来了。

    难怪蠕人族这般大胆,第一站就选择地理位置对他们不利的慕啸城,原来是有了这艘小战舰。

    如果是别人,这势必是一场苦战了,但对君诺而言却不然。

    一样是战舰,他们的比爵偲那一艘大了好几圈;一样有大炮,他们的射程远,威力也可自行调整,不像传统的火炮,具有太多限制。

    只是他会的再多又怎么样?他的头脑用在了不恰当的地方,他们就只能是敌人。

    不过有爵偲在,想必对方也是有无限制的供给,但这么一点他们以为的优势,其实不过是旗鼓相当罢了。

    他们有的,君诺也有。

    哪怕是爵偲来了,她也没有半点畏惧的道理。从电子地图上看,如果他们保持这样的速度前行,不到一日便能和爵偲的船只相遇。

    但那个时候,正是在白天。

    比起老老实实地打仗,君诺喜欢偷袭多一些。

    因为船只大小的限制,爵偲那一边带的人也不可能多,凭那样一船的人想要攻下慕啸城,他们挑选出来的必须是最强大的士兵。

    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估了对方,有把握之战和无把握之战,自然要选择前者。

    大多人不担心,但也有个别人还是对爵偲的炮弹十分忌惮,毕竟是曾经差点让他们丢了性命的东西。

    再说了,就算他们能大获全胜,但战争哪有可能没有人牺牲呢?他们的大炮威力大,这并不代表对方的火炮就伤不了人啊。

    君诺听说了这些人的说法,只叫他们放宽心。关于别的却并不多说。

    爵偲那边并不知道早有人等着他们上钩,于第二日的夜里到达了君诺船只的附近,这时天已经黑了。

    他不得不命人点了一大堆的火把,夜间看不清方向很难前行。

    但就是此时,他忽然右眼一条,下一刻就觉察到战舰一阵晃动,接着便有骂嚷的声音传出来,“什么情况?爵偲那货不是说这玩意儿绝对坚固吗,大晚上的怎么自己晃悠起来了,害得老子差点摔了。”

    旋即他就觉得不对劲,骂了两句脏话之后左顾右探。

    因为是夜里,刚刚发生了什么很多人都不知晓,知道看到一具同伴被烤焦了的尸体,散发出迷人的焦香。

    蠕人一族向来什么都吃,包括他们的同类。

    但此时,没有人敢动作,因为那一具尸体是在一个大坑里,那个大坑至今散发着炽热的温度。

    又看到了两具尸体,蠕人往后缩了缩,又骂骂咧咧起来。他骂的却不是敌人,而是爵偲。

    这人不是个好货色,但血龟欣赏他,就设计把他搞了来。他们几个跟了血龟这么多年的长老,如今明面上还要听这小子的,这让他们如何能够甘心?

    却也只能憋着不说。

    因为这小子的确有点本事,他鼓捣出来的那个什么炸弹和炮火,还有这一艘船,的确是他们眼下没办法独立完成的。

    但如今是什么情况?

    “立刻把火把灭了!”爵偲也发现了什么,连忙道。

    竟然是炮?这怎么可能!

    难道这个世界还有人同他一样?

    爵偲浑然不觉得自己的战略出了问题,镇定地指挥,“所有的火光通通灭掉!敌人会发现我们的位置,一定是火光惹的货。”

    他们有大炮,难道他就没有吗?而且从这一发炮弹的威力来看,还是他们的略胜了一筹。之所以会被人占了先机,那是他大意轻敌的缘故。

    “不用了吧?灭了火有什么用处。”有人忽然说道,那话语让爵偲气了一跳。就知道这些人绝对不会轻易听从他的指挥。

    会落到血龟手里是个意外,但是血龟的确强大,上官爵偲一时间也无法战胜他。便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争取好好做出一番事业,也能得血龟的器重。

    至于往后的事,那就往后再说。

    这一次,血龟十分重视这一场战役,所以他主动请缨。但他没想到血龟给他派来的都是这些人物。

    他们一个个或多或少都在蠕人族有一官半职,因为能力出众,谁也不服谁。这种人本来就难管,更何况他是这两年才加入蠕人族的,自己本身也不是蠕虫。

    但这是性命攸关的事儿,上官爵偲正想再开口,就看到方才经历过炮火攻击的地方,竟然隐隐散发出了一阵红光。

    诡异的是,这片红光之下,还散发出了一股西瓜的清香。

    而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那一片红光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亮了。

    蠕人甲不屑地嗤了一声,道:“看吧,我就说收了火把也没有用了。”

    上官爵偲连忙斥了一句,“出来前城主跟你们说了什么都忘了吗?灭火,赶紧灭火!一个目标和两个目标哪个更明显,难道你们心里没数?”

    蠕人乙冷哼了一声,总算也知道大局为重,将手上的火把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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