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走出冬季?! (11)
得,低声喊道:“哎,咱俩走了,阿冕怎么办啊。”
“交给小林照顾就行了。”
这一夜,有人在外奔波,有人忙得焦头烂额。所有人都没有睡好。
到了天就要破晓的时候,外面的声音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事情都处理完了,还是大伙儿都没力气动弹了。
旯丘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君诺的住处,大石等人没有阻拦,他就一路走到了君诺和慕止的房间外。
“城主。”君诺淡淡打了招呼道。
拖了那黑影的福,君诺昨夜压根就没有睡觉,距离她和慕止回到屋子里,也没过多久,现在整个人看起来都软趴趴的。
“阿冕现在怎么样?”旯丘一副抱歉的表情道。
“丘哥哥!”许是听到了旯丘的声音,刚刚才小憩了一会儿的阿冕立刻爬了起来,看到来人真的是旯丘之后,喜笑颜开。看样子,对旯丘十分依赖。
君诺也是挺佩服她的。昨天经历了一场火灾,人都给呛晕了,经过异时空诊室的救治之后愣是没什么事儿,大半夜的也不睡觉,非要等着旯丘回来。
直到刚才,阿冕才有些撑不下去了,稍稍眯了那么一会儿。此刻看到旯丘过来了,却又瞬间清醒。
旯丘看到毫发无伤的阿冕,也不知他心里是什么滋味,红了眼眶。好生安慰了阿冕一番,才将她哄去睡了,跑来和二人致谢。
“不用不用。”君诺救她的时候就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自己,此刻被旯丘千恩万谢的,哪里好意思,她连忙转移了话题,“不知道粮仓着火的事情,城主有没有别的看法?”
“你的意思是?”旯丘不答反问。
旯丘一大早就过来了,对着阿冕嘘寒问暖的,君诺还以为他早把昨夜火灾的事情抛在了脑后。想着大家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才打算提醒一下他,特意把话题转到了这一件事情上。
不过看样子,旯丘并不是不知晓事情的轻重啊。她挑了眉,也不和他绕弯子,道:“对方利用布仓着火的事情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其真正目的却是为了吊走看守粮仓的看守力。”
君诺敲打着桌面,发出嗒嗒的声响,“但即便如此,看守粮仓的战士们和看守大门的那些是一样的,不是天大的事情,并不能吊走他们的全部力量。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依然找到突破口将粮仓点燃。”
“我也在奇怪他是怎么做到的。”旯丘道:“不过现在这个不是最重要的,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只要我下令防范好各个入口,不给他们潜入城中的机会,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是担心,他们根本不会再来了。”
君诺昨夜去了现场查看,已经找到了爆炸产生的原因。但正如旯丘所说,哪怕是爆炸,也是需要条件的。只要敌人不能进入到旯热城内部,就别想再次下手。
但显然,敌方接下来的动作,恐怕根本不用再凭借这样拙劣的手段。眼见旯丘似乎还有话要讲,君诺并未开口,而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粮仓里的食物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旯丘叹了口气,“族人们倒还好一些,他们家里都有一些食物,但城中的将士们,他们就……”
每个城市都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君诺在这里住了几天,就打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原来城里的战士并非是自己报名的,也不是由城主下达命令每个家庭必须有青壮年参军之类。
毕竟现在很多所谓的家庭都是好几个男人独自为家,而他们共用一个女人。这听起来让人难以接受,但这就是现状。
多夫或者多妻的情况都存在,关键还是看男人有没有足够的粮食养活自己和他的崽子。如果男人足够强大,也有女人愿意跟着一个男人过日子,但大部分的女人为了生存得更好一些,都会依附于几个男人。
一夫一妻的情况不是不存在,却少得很。
君诺对于这些当地人的感情观不想评价,但这直接导致的就是,像征兵这样的法子根本行不通,因为没有男人愿意抛下自己的崽子和女人,看着她们和其他男人走到一起。
城中的守卫战士,其实大多是那些养不起崽子的家庭主动贡献出来的。
他们生了孩子之后,却没有办法供养自己的孩子。这一部分孩子就可以交到城中,由专人抚养,而孩子的父母,则会得到一头猪或是羊当昨补偿。
这样的事情天天都在发生,旯热城作为一个中等城市,已经算是好的了。要是放在偏远的小洞族,这一部分大人养不起的崽子很有可能会被直接宰掉。
“他们烧了粮仓,战士们可能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旯丘愤愤的同时,却又有点无可奈何,“飞峡城以为这样就能打倒我们的话,就想得太美了。”
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旯丘不用细想就知道对方一定是飞峡城的人。那是一个近几个雪季才渐渐兴起的小城市,因为每年雪季都能给禁城提供大量的新鲜蔬菜瓜果,这才破格提升成为了小城市。
可光是这样,他们并不满意,每年都会欺凌一些弱小的洞族,将那些洞族的人全都抓起来充作奴隶。
战败的一方被充当成奴隶,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飞峡城的特殊之处就在于除了他们的城主之外,其他所有的人全都是奴隶。
这简直难以想象!
依靠着这种手段,飞峡城从只有一个人,慢慢变成了一个拥有近万人口的奴隶城市!
以前他把注意打到那些小洞族身上就算了,禁城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他竟然敢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旯丘的所思所想,君诺自是不会知道。听到旯丘的话,她忽然打断道:“他恐怕只是想营造一个稳中捉鳖的假象。”
“什么意思?”旯丘闻言,面露困惑。他能够看得出来,面前这个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鬼点子却不少。
就说昨天,她跑来和自己说要一起去找阿冕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这丫头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她在算计自己。但能够抛却性命不管不顾地算计自己,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光是看在这一点上,自己就不会与她计较。
不论如何,于危急时刻挺身而出的是她,将阿冕救出来的也是她。阿冕受了伤,将她治好的,还是她。
所以君诺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来,旯丘只是疑惑,却不会怀疑。
“先是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布仓,再伺机动手,这一路手法叫做调虎离山。如此可见,对方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我们能够想到的东西,他就真的一点都想不到吗?”君诺清了清嗓子道。
是啊,飞峡城虽然只是一个小城市,里面的人还都是奴隶,但他们的城主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货色,禁城的城主流霜都被他哄得团团转。可这样一个人物,竟然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哪怕他烧了自己的粮仓,他一声令下,关乎到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自己的族人们会在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吗?这是不可能的。
这一点,那飞峡城的城主肯定也能想到。可要是这样的话,旯丘就有点想不明白了。照这么想想,飞峡城的城主这一手,不是什么作用都没有吗?
“不是白费功夫。”慕止倒了一杯茶递给两人,又给自己徐徐倒了一杯,似是看出了旯丘的意思,接口道:“他就是要让我们误以为他想瓮中捉鳖。”
慕止轻笑道:“若我们信了,城主当如何?”
“当然是立刻征集粮食,然后给战士们派发下去,让他们好好休息。等到飞峡城城主以为我们已经被困在城内将要饿死的时候,和他们大战一场。”旯丘道。
“那么其他族人们呢?”慕止自问自答道:“一荣俱荣,要是旯热城破了,他们又如何独善其身?所以如果真有敌军来袭,就算是普通的族人,大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他们最终也要加入战场。”
见旯丘并不反驳,慕止接着道:“所以城主一定会下令,让大家都好好休息,吃好喝好养精蓄锐,等到时候到了,一起迎战。”
“可有什么不妥?”旯丘想想的确如此,不耻下问道。
“那怎么能妥当呢,这可是大大的不妥啊!”君诺饮了好几杯水,觉得嗓子好受了些立刻道:“城内那么多的男人,就算是去掉守城战士们,那个飞峡城城主有把握赢吗?他压根就没有。所以烧毁粮仓的意义不大,他的目的是让我们暂且卸下防备。”
“不出所料的话,他马上就会派人攻打。”君诺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呵欠,“闹这么大的动静,他其实就是想让我们昨夜睡不好。只要我们睡不好,他今儿个就可势如破竹啊。”
旯丘闻言,面色一变再变,想了许久才想通其中关节,不由得焦急道:“那这岂不是一个死局?”
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马上就要天亮看。听君诺和慕止这一分析,旯丘竟觉冷汗淋漓。
要是自己真的相信了他们,将计就计让大伙儿都去休息,那可就全完了。昨夜大家跑上跑下,都累得狠了,这要是一休息,就是别人打上门来了也未必来得及反击。
可就算他们此刻严阵以待,大家经历了昨天晚上的那一遭,个个都是气力不足。
当然,不管是战士们的武力还是战士的数量,都超过了飞峡城的人。但这一战下来,他们未必就能讨到好。
尤其是那个邪门的飞峡城城主,据说他手底下的奴隶,每一个都对他十分衷心。哪怕是死,这些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他们的将士再强大,又怎么比得过一群不要命的人呢?这一战如果真打起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落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城主不必着急。”君诺见旯丘看着已经想得通透,不急不缓道:“这飞峡城城主如此狡诈,城主会在他身上栽跟斗也是正常的。要不是慕止提醒,我昨夜也险些被他骗过去了。”
“道理我都懂,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不行,我得立刻去通知城中的战士们,就算是战死,也比被飞峡城的人暗害了的强。”旯丘实在坐不住了,站起身就想要出门。
“城主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这话不是还没说完吗?”君诺语速不急不缓,似乎根本不担心接下来的这一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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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这要是真的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诺诺你这么慢慢吞吞地说话肯定会被人打!
君诺:那也得他打得过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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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她还没玩够呢
君诺这般气定神闲的样子,让旯丘冷静了些许。他蹙眉问道:“你已经想好办法了吗?”
要是没有应对之策,君诺哪里会这么悠闲。拍了拍手,有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大胡子男人被浮迭推了出来。
此人面色白得可怕,眼中黯淡无光,要不是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口,旯丘几乎要以为他刚刚才受过一场大刑。
“人给你送来了,我走了。”浮迭将那大胡子男人往地上一丢,一脸不大情愿的模样。君诺瞥了一眼,也没说什么,毕竟浮迭只要不添乱子,就实属难得。
大胡子男人迷迷糊糊中觉得身子一重,难耐地翻了个身。紧接着,他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蓦地睁开了眼。他看到面带微笑的君诺和慕止,眨眼间就往后退了半米,那惊恐的眼神,就像是见了鬼似的。
此人衣着奇怪,又甚是面生,旯丘看到这大胡子,不确定道:“这是?”
“昨天导致粮仓起火的罪魁祸首啊。”君诺还是微微笑着,视线从那大胡子的头顶一直转移到脚部,“阿默难,我这口干舌燥的,着实懒得开口。这讲故事的任务,不如交给你,如何?”
阿默难闻言,瞳孔骤然变大,却是不敢违背君诺的意思,支支吾吾地开口,把自己的身家背景交代得一清二楚。
“城主对这个飞峡城可有了解?”君诺慢悠悠地品着茶,随口问道。
竟然真的是飞峡城。虽然自己早就已经猜到了幕后黑手,但旯丘从未想过君诺能够从飞峡城城主手底下的奴隶嘴里问出什么。
自己虽然之前就已经提到过飞峡城,但打那时候起,君诺和慕止就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而这个名叫阿默难的奴隶送被上来之后,君诺除了让他开口说话,其余什么也没有提。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的的确确是凭自己的本事,撬开了阿默难的嘴,这简直太让人难以想象了。
阿默难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通通招供了,旯丘也没打算欺瞒君诺,便将他对于飞峡城的了解也都告诉了君诺。
在雪季里提供新鲜的蔬菜水果?
还是大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君诺陷入了沉思。虽然不知道这个飞峡城城主究竟是何人,但他身上发生的事情着实令她惊讶。
昨夜慕止想起芦花的供词之后,当即就想到了去截住阿默难。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想明白芦花看到的那个黑影,应该就是飞峡城的奴隶之一。他在办完飞峡城城主交代的事情——在布仓里面放火之后,就按照原计划赶回他们的驻扎地。
然后他没有想到的是,夜深人静的,芦花竟然会在布仓附近晃悠,还正好看到了他的身影。时间紧迫,他来不及思考利弊,只顾着自己溜走,却没料到他这一走,就暴露了他们驻扎的方位。
布仓和粮仓先后起火,粮仓在后,且距离那一声爆炸声并不久。本来两处起火相隔时间不短,不能排除是一个人纵火,但既然芦花已经看到其中一人离去,那么粮仓的火灾,必然还有另一人在操纵。
而他得手之后,想的自然也是逃离。只不过粮仓和布仓不同,那里有的是战士守卫。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在发生了起火事件之后,大家势必会更加小心。
所以阿默难一时之间,多半找不到逃离的机会,只能暂时藏匿起来,直到众人纷纷赶到。
人一多,事情就好办多了。阿默难只要混迹于人群之中,大家在慌忙之下,也不太会注意身边的人,他自然就能找到机会逃离。
慕止洞悉两人的作案手法之后,当即就拉着君诺出了门。那个时候,阿默难应该刚刚找到机会逃离现场,而他们知道他离开的路线,以君诺的速度,当然能够赶在他的前面将人截住。
至于抓住了人之后怎样撬开他的嘴,这就容易得多了。就算那个飞峡城城主以特殊手段威胁了这些奴隶们,但至多不过死亡,哪有君诺的花样多?
天底下不怕死的人多了去了,不怕生不如死的,却没有几个。君诺虽没有专门学习过审讯手段,但她可是有几大神器在手。只要留着阿默难一口气,她就能把濒死之人重新拉回来。
生生死死生生,阿默难饶是铁打的骨头,哪里经得住那样的摧残?来回两次之后,便想编故事糊弄君诺了,可君诺愣是不给他这个机会,直到他脱力到半个字都说不出,才给他喂了瓶朱颜补充体力。
“你招是不招,都不打紧,反正我还没玩够呢。”阿默难简直无法相信这样的一句话,是从那个看似善良温柔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
不,这压根就不是个女人,这分明是个魔鬼!
就是城主也没有她这样恶劣的手段啊。他要是就这么死了倒还好些,可这个女人,每次在他觉得离死亡不远的时候,就拿出一个竹罐子给他灌药。
奇的是喝了那药之后,身上竟然就不疼了,好像刚刚发生的都是他的幻觉一样。可马上,他就会知道那并不是错觉。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简直……这样的手段,恐怕根本就不是人!
阿默难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适合形容君诺的词来。这时候,他就听到了她让自己至今难忘的那一句话。
她说……她还没玩够呢。
可是他已经受够了!阿默难趁着君诺还没动手,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原原本本交代了,这才换来了喘息的时间。
可是这才过了多久,自己又被带到了这个女人的面前!
阿默难说话小心翼翼的,生怕哪一个字说错了,君诺一个不高兴再对他下一回狠手。
他战战兢兢的眼神落到君诺眼中,并未引起什么波澜。君诺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球,伸到旯丘的面前道:“阿默难已经交代了,他之所以能够引起粮仓的火灾,就是通过这个东西。”
那黑色的球状物,长得有点像地雷。因为做工不够精良,君诺隐约还能闻到一点火药味。不过它的构造又和地雷有些不同,据阿默难所说,这玩意儿只要用力掷在地上,就会爆炸。
和地雷的原理倒也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外力挤压,这个是直接用力砸。要是埋在地底下,或许就和地雷是一个效果了。
君诺对这些东西并不了解,慕止亦然。但无论是自己还是慕止,都明白这玩意儿不像是会存在于这个时代的。
这个飞峡城的城主,其背后隐藏的不为人知的秘密,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这个小球,这要怎么样才能做到?”旯丘接过那个地雷,正想颠一颠瞧一瞧,下一刻就被君诺给拦住了。
“城主,这玩意颠不得。”君诺将那个地雷仔细收好,才道:“恐怕用力摁几下都不行。你不是想知道它是如何引起火灾吗?要是它不慎落了地,恐怕你就不会再好奇了。”
“你的意思是,只要将它丢到地面上,就能引起大火?”旯丘有些震惊,“这小球有那么厉害?”
当然没有那么厉害。君诺撇了撇嘴。这个地雷做工粗糙,加的火药又不多,就算是爆炸了,威力也不大,最多就是将人炸伤。
要是放到仓库里,一瞬间产生的火花也并不足以让装粮食的袋子着起来。但要是用一大把,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君诺并不觉得这个理由能够解释粮仓的火灾。这些地雷经过抛掷的时候,因为初始角度不一致,落地的时候不太可能在同一个点上。
而一旦这些地雷落地较为分散,就不太可能形成那么大的火灾。甚至能不能引起麻袋着火,都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想要避开守卫战士们的视线从外面将小球丢进去,这个难度已经很大了,更别说要让那么多的小球落地点都在一个差不多的地方。
而她可不会忘了,昨夜他们听到爆炸声后不久,就有人通报说粮仓着火了。
君诺更倾向于另一个说法。那些看守粮仓的战士之中,恐怕有一个内贼。
只是不管她怎么拷问阿默难,对方都只是说飞峡城的城主命令他到时间偷偷丢一把那种黑色的小球进去。阿默难都被逼到了那份上,君诺看得出来他说的不是假话。
只能说就算是有内贼,飞峡城城主也并没让双方互通。不得不说这个飞峡城的城主行事如此谨慎,又有头脑,的确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即便此事疑点重重,这一切也只是君诺的猜测而已,她并不打算将此告诉旯丘。他们作为客人,本就不该多管旯丘的事情。如今虽然已经插手,但也应点到即止。
没有牵扯到旯热城的人也就罢了,要是自己提出旯热城里有内奸,就算是旯丘相信他们,一个不慎传了出去,旯热城的居民们可不会相信自己。
更何况……有些事情不抖露出来,比摆在明面上更好处理,不是吗?
如今对方以为自己没有露出破绽,下一次行事的时候,只怕会更大胆。君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虽然君诺没有回答,旯丘却对那小黑球敬而远之了,看样子是怕引火烧身。不过他也并未离开,即便知道了这些,对他来说也没有多大作用。
那飞峡城城主要是打算攻城,即便他搞清楚了那人的阴谋诡计,此时也派不上用场啊。旯丘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方才还是灰扑扑的一片,此时已经隐约有了亮光。
过不了多久,天就真的要亮了。
可他如今毫无对策!想着这些,旯丘愁眉不展道:“可我们抓住了阿默难,又能怎么样呢?他只是一个奴隶,飞峡城的城主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应付,他根本不会因为一个奴隶而改变他的任何计划。”
君诺闻言却是“噗嗤”一声笑了。
“谁说我们抓住了‘阿默难’?阿默难早在昨天夜里,就回到了他们的营地。”
以飞峡城城主的自信,恐怕就算是知道阿默难被他们抓住了,也只会觉得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行事。
阿默难之前不是还打算编故事糊弄自己吗?这故事放到别人身上,或许人家就信了。可他偏偏撞上了自己。
“回去了?”旯丘瞠目结舌,看了看地上的阿默难,又抬头看看君诺,仿佛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要是不回去,飞峡城城主攻城的事情可就板上钉钉了。”君诺道:“所以为了阻止飞峡城城主的计划,‘阿默难’必须回去。他不但要安全回到营地,还得趁机和那飞峡城的城主汇报一些事情才是。”
君诺顿了顿,又道:“如今真的阿默难在我们手里,回去的那一个,自然是假冒的。”
“什么?假冒?”旯丘更加惊讶,“这人怎么还可以假冒呢?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有点惊讶。”
以君诺对付阿默难的手段,哪怕是这个真的阿默难,现在也是对君诺言听计从的。不过终究不是自己的人,像这样的墙头草,君诺可不敢将他放回去,万一坏了自己的事,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城主就不必担心了,我自有办法,保管和这个真的一模一样。”君诺道:“假阿默难会拖住飞峡城的城主,至少今日,城主大可吩咐下去,让大伙儿都休息。这一仗恐怕避免不了,但就算是要打,钻空子的机会,也不能让给对方。”
君诺说完,往床上一坐,“城主要是信得过我,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会儿。”
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赶人了。天知道昨天夜里一夜未睡,为了审讯阿默难又装了大半夜的变态,君诺完全就是靠着一股信念支撑到现在。
再不休息,她就真的支撑不住了。
君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旯丘也不是蠢的,和君诺道了别之后,就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旯丘对她的话却莫名信服,当下就吩咐下去,让大伙儿好好休息去了。
阿默难还趴在地面上,君诺是打算休息,自然不会让他待在这儿看着,就想将人塞给浮迭。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昨天夜里都没睡好。这个时候,也只有浮迭才能堪当大任啊。
那只花蝴蝶自从她把旺财捞走之后,就一直绷着个脸,跟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左右他也是闲着无聊,阿默难也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不如就将阿默难送给浮迭玩玩好了,也免得浮迭一直念叨着要去找旺财。
旺财啊旺财,可别让自己失望才好啊。
伴着这么一个念头,一众人先后进入了梦乡。
却说飞峡城的落脚点,尘彷,也就是旺财,此时幻化成了阿默难的模样,混入到飞峡城的驻扎地。
那飞峡城城主见到阿默难回来,唇角勾起一丝冰凉的笑意,道:“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尘彷学着阿默难的样子跪地叩拜,“主人,已经办成了。”
心中却将君诺来回骂了好几遍。要不是她,他何至于要对着这个脸都看不清的男人匍匐叩地?早知道就不该让她知晓,自己已经能够发声了。
尘彷虽然心中这么想着,动作却一点不敢怠慢。他昨天只是一个旁听,但阿默难口中描述的飞峡城城主,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
有着极大的野心就罢了,做事全屏他开心。开心了倒也罢了,一个不开心,看见谁谁倒霉。
哪怕这飞峡城城主是个好应付的,君诺也不是什么善茬。第一次见面就威胁要把自己烤了,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自己几乎要以为她那时候都是开玩笑的。
可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尘彷再也不敢大意。这女人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联想起阿默难昨晚的惨状,尘彷又是浑身一抖,照着君诺吩咐的那样说道:“主人,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木鲁斯,不知道……”
“说!”飞峡城城主闻言,微蹙了眉,仿佛是有些不耐烦。
“昨天晚上我赶回来的时候,听到一群人在说话。他们说……有一个女人在布仓附近看到了一个黑影,就跟着跑出了好远,一直看着他离开了旯热城。”
尘彷说这话的时候,抬头偷偷瞄了飞峡城城主一眼,将胆小怕事的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见飞峡城城主并没有打断的意思,他接着道:“后来我还听到守卫战士们说,旯热城的城主已经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并且猜测是……”
说到这里,尘彷又怯怯看了一眼那飞峡城城主,正和对方有了一秒钟的对视。他连忙又低下头去,作出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猜测什么,为什么不说了?”飞峡城城主的语气并不凶恶,落到尘彷的耳中却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他急忙道:“他们猜测是我们城市的人,而且旯热城的城主还吩咐了下去,说搞不清楚主人您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他们就要主动出击。他们看到了木鲁斯离开的方向,决定就在今晚,最迟明天就派人过来。”
尘彷说完,惊觉自己的后背湿了一半,却挺直了脊梁,告诉自己一定要克服这种恐惧。
他可是父亲的独子,就算还未成年不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应对的,怎么能够害怕这个看上去根本没什么异常的男人呢。
尘彷正做着自我心里建设,就听到飞峡城城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们发现了?那你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却听不出喜怒。他提出的问题都在君诺猜测的范围之内,尘彷将身子伏得更低,道:“回主人,粮仓那里有很多人看守着,我一开始躲在阴暗的地方。等他们的人赶到了开始灭火,我就混到了那些人里面,他们没有发现。”
城主迟疑了一会儿,并未开口,尘彷又接着道:“他们会发现这件事情,全都是因为木鲁斯!主人如果不相信,可以叫木鲁斯过来问话,看是不是有一个女人发现了他!”
飞峡城城主闻言,颇为不屑地瞥了“阿默难”一眼。他刚刚说话条理分明,他都要以为这个人是假冒的了。现在看他这么急着推脱,那一点疑心才消散了。
心中虽这么想着,飞峡城城主却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尘彷依言抬起了头。他的伪装技能无人能比,就连父亲尘樊都要花上好一会儿才能看破自己的伪装,如果不是长时间的接触,对原主有极深的了解,谁都别想看出他的破绽来。
不,他的伪装根本没有破绽。只要不是行为上出了问题,别说是什么飞峡城城主,就是禁城的城主,也别想看出来。
如此,尘彷虽然慢吞吞抬起头,做出畏惧的样子,眼中却一派坦然。须臾,只听得飞峡城的城主轻声道:“来人,去把木鲁斯叫来。”
不一会儿,连衣服都没穿齐的木鲁斯就被强行拉了过来。他还有些搞不清楚情况,看到坐在台上的是城主,才颤颤巍巍地开始行礼,讨好道:“主人,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飞峡城城主嫌恶地瞥了木鲁斯一眼,道:“把你叫过来,是为了两个问题。”
他这话一出,尘彷明显看到木鲁斯咽了口口水,脸上讨好的笑容也尽数收了去。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看到跪在身侧的“阿默难”,不由得更加畏惧,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城主这时候把他叫来,还叫得那么急,难道是那件事情?
木鲁斯权衡之下,决定还是自己先坦白。事情如果等到城主先开口,那他就真的完了!木鲁斯心中紧张万分,自然没能注意到他身侧的“阿默难”,伏底的脸部表情可谓瞬息万变。
趁着城主还没有先问罪,木鲁斯行了一个最大的礼,紧接着就是痛哭流涕。那涕泪并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呢。
------题外话------
阿默难: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
君诺:我也委屈,装变态好累,下次你来。
慕止:我看你玩得挺高……好好好,都是他的错,我来我来。
饱经摧残的阿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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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通通杀掉!
“主人,我也是没有发现啊主人!”木鲁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并不知道他这一点过错已经牵扯出了严重的后果,“等我发现有人跟着的时候,已经快要离开旯热城了。但是主人,那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不会坏事的……”
木鲁斯还试图辩解,那飞峡城城主却听不下去了。他阴鸷的目光瞥向阿默难,见对方依然是低眉顺眼的样子,又将视线移回了木鲁斯身上。
“拉下去。”
一锤定音。
任是木鲁斯再声嘶力竭,也无济于事。
“你还听到了什么?”
木鲁斯虽然被人发现了,但他自始至终对那飞峡城城主忠心耿耿,却没想到城主连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都不愿给他,一句话就定了他的生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好在尘彷心中有底,连忙再次俯首道:“他们说,主人您是想要等到他们缺少食物的时候对他们动手。而事实上,他们城里那么多人,只要每人匀一口粮食,战士们就不会饿死。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就要和城主您硬碰硬了。”
这些人果然上当了。飞峡城城主的心情才好了些许,就听“阿默难”接着道:“旯热城的城主不愿他的战士们受伤甚至死亡,所以打算马上派人过来袭击我们,他觉得主人您一定猜不到他们会立刻动手。”
飞峡城城主闻言,面色一变,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说到底,他还是低估了那个旯热城城主。没想到他也懂得出其不备!
不过就算如此,又能怎么样呢?
上天注定是站在自己这一头的,不然又怎么会把自己送到这种蛮荒之地?你看,哪怕自己的奴隶偶尔犯了一点小错误,自有天帮他摆平!
这,就是天意!
上官爵?粕钌钗?艘豢谄??聪颉鞍⒛?选钡难凵裼?⒑蜕破鹄础U庑∽拥雇??椋?值们迨虑榈拇笮
“你,过来。”上官爵?泼媛恫?裥θ荩?宰盘ㄏ碌摹鞍⒛?选惫戳斯词种浮
虽不知道这飞峡城城主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尘彷还是依言上前了两步,却也不敢抬头直视城主的双眼,一直低着头。
“这么害怕?放心,这件事情,你办得很好。”上官爵?频溃骸拔冶纠词谴蛩忝魈煲辉绮哦?值摹5?漳阏饷匆凰担??蔷谷幌率直任一挂?绨 !
他面露难以置信的模样,又道:“咱们可不能如了他的愿啊。这样,你务必派人把入口守好了,只要看到生人,通通杀掉!”
尘彷又行了礼,就算是接下了这一趟差事。那飞峡城城主没有别的事情交代了,就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尘彷却不走,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人,木鲁斯他……”
“怎么?”
“如果不是有女人看到木鲁斯离开,旯热城的人也不会放松警惕,我也不会听到他们说的那些话。”尘彷道:“虽然他做错了事情,但是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啊。”
“你平时不是和他不对付吗?”上官爵?蒲劬ξ⒚校?挥谒?率椎某踞萑词遣换挪幻Γ?踔粱蛊奈?岫ǖ鼗卮鸬溃骸岸浴!
“我明白了。”上官爵?频溃骸澳愫退?遣灰谎?摹!
那上官爵?谱砸晕?创┝艘磺校?猿踞莸奶?扔?⒑桶?鹄矗?舨皇浅踞菰缇涂辞宄?怂?奈?耍?慌戮鸵?凰?善??ァ
上官爵?迫床蛔灾??咕醯米约菏鞘┯枇税⒛?鸭?蟮亩骰荩?爸灰?惆咽虑榘斓闷??亮恋模?揖涂悸歉?憬庖??靼琢寺穑俊
飞峡城的奴隶通通被下了药,所以这些人才对飞峡城城主那么衷心,其实只是他们没有办法背叛而已。
阿默难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当然包括奴隶们被下药的事情。
尘彷对此不屑一顾,却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对着那飞峡城城主行了一个大礼,久久没有起身。
心中却又将君诺暗骂了无数遍。就是自己的父亲,他都没对他点头弯腰过。
尘彷离开营帐数米,才敢回头看了一眼那营帐的模样。那是用许许多多都兽皮拼接起来的一个半圆状的屋子,虽然大小一般,却耗了十多张完整的皮毛。
真不知道这飞峡城城主是怎么想的。
尘彷只驻足了数秒,就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阿默难早就交代了,他们几个直接在城主手底下做事的,都有自己的小帐篷。至于那些更低级的奴隶,就只能睡在冰天雪地里了。
就因为如此,飞峡城每年都会冻死许许多多奴隶,但飞峡城城主却从来不在意。
“冻死的人,只能怪他们身体太弱。这样的人就算是到了战场上,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这样的话从一个城主的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就算是脾气暴躁的流霜,也从来不会拿自己的子民开玩笑。
不过想想也是,飞峡城每年要攻占那么多小洞族和小部落,他当然是不担心奴隶人数的。
尘彷想了这么多,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真正的阿默难在君诺的手上,木鲁斯又被城主的人拖下去了,此时他的小帐篷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微微一笑,下一刻就由阿默难的模样,变幻成了一直小虫子,朝着木鲁斯被拖走都地方爬去。
幸好那飞峡城城主这么快就把自己放了出来,否则他想“搭救”木鲁斯,都来不及。这可是君诺棋盘上最重要的棋子之一啊,尘彷装模作样地感叹道。
虽然他并不知道君诺口中的“棋盘”是什么东西,“棋子”又是什么东西。
“木鲁斯逃跑了!”黑暗中,一个奴隶大声喊道。这么响的声音,除非是飞峡城的城主聋了,才有可能听不到。
而此刻,尘彷正待在自己的帐篷里,美滋滋地享用着那飞峡城城主送来的瓜果。
这个名叫“西瓜”的东西可真是清甜爽口啊,可惜就是现在天还有点凉,吃多了觉得手脚凉飕飕的。倒是那一锅玉米不错,又能抗饿,味道也好。
关键是这东西只要放在水里一煮,什么东西都不用加,味道就已经很好了。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尘彷正了正身子,把啃完的西瓜皮往角落里一塞,又把没啃完的玉米棒子包了几个塞入怀中,急急忙忙出了帐篷,“怎么了?”
“大人,木鲁斯逃跑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奴隶苦着脸,看到“阿默难”仿佛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似的,眼中露出希冀的光。
木鲁斯为了主人办了那么多事情,主人都是说杀就杀。这要是换了自己,铁定就没命了啊。
可是木鲁斯逃跑里这么大的事情,他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下来,毕竟主人可是说了还要将他的尸体挂在营帐前给大家看的啊。
尘彷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笑,装作严肃道:“怎么会跑了呢?”
那奴隶挠了挠脑袋,如实说道:“这事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阿三说我打了他,可我根本没有动手。没过多久,我又觉得自己被打了一下,就和阿三吵了起来,可是他就是怎么也不承认。我们两个就吵了几句,木鲁斯就不见了。”
“不会吧?既然你们两个都没有动手,难道是有人把木鲁斯带走了?”尘彷装腔作势道。
人是自己放走的,他还特意让木鲁斯去找君诺“帮忙”呢。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可要是现在露了马脚,君诺回去一定会收拾自己的。
尘彷这么想着,愁眉苦脸的模样做得十分自然,“这样吧,事情肯定是要和城主通报的。人已经跑了,城主迟早都会发现。你们先躲起来不要声张,我去和城主说说看,能不能将这件事情带过去。”
“真的吗大人?”那小奴隶感激涕零道:“大人一定要小心啊!”
尘彷点了点头,竟觉得自己也有些“伟大”,昂首挺胸地走了,留下那小奴隶还在原地目露感激的眸光。
阿默难大人真是太好了!以前还觉得他总是欺负别人,原来真的碰到了事情,他是那样善良!
自己看到阿默难大人的时候就想请求他的帮忙,毕竟阿默难大人如今是主人唯一看重的人了。如果还有人能够让主人消气的话,那个人非阿默难大人莫属!
只不过,阿默难大人今天说话的时候怎么那么奇怪呢?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到底是哪里奇怪……
奴隶阿塔仔细回想着,有什么东西从他脑子一闪而逝,下一刻却抓不到踪影了。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想了。他只要盼望阿默难能顺利说服主人消气就好了,可千万不要让主人怪罪自己啊。
“阿默难”得到了飞峡城城主的应允后,就进入了城主的住处。阿塔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里边的声音却一点都传不出来。
“主人,我是来请罪的。”尘彷一进门,就跪在了飞峡城城主的面前,“我刚刚看到有人鬼鬼祟祟想要放火,就连忙赶去查看,还和对方打了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有人说木鲁斯逃跑了。我看到他往旯热城的方向跑,想着如果他跑掉了,一定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旯热城的城主,就连忙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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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这个阿默难比木鲁斯要聪明许多,没想到也是个榆木脑袋。
那旯热城的人就算是要偷袭,他烧边上的野草干什么?等着让他们发现然后救火吗?
这分明是声东击西的招数,为的就是把木鲁斯带走。这个阿默难也是,他都已经看到了木鲁斯往旯热城的方向跑,怎么就想不明白敌人的奸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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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说了。”上官爵?坪谧帕车馈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猜也能猜到了。阿默难上了当,那木鲁斯就这么被人给劫走了!这些奴隶虽然平时对自己忠心耿耿,但那也是因为他们的性命都拿捏在自己的手中。
如今自己都已经要杀了木鲁斯,他难免不会破罐子破摔。这事真是烦人。还有这个阿默难,如此愚蠢,也让他心烦。
只是他现在手底下只有那么一个用得上的人,其他人连阿默难都不及,如今也只能靠他了。就暂且留着他的狗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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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彷自然是点头称是。
君诺这女人不简单啊,竟然全被她给猜中了。
尘彷领了些黑火药,便出了营帐。这事情除了他和那飞峡城城主以外,再无第三人知晓。
离开的时候,尘彷又遇到了那个叫阿塔的奴隶,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有几分义气。尘彷对着他一笑,让他放宽心,自己朝着旯热城的方向去了。
从此处到达旯热城,还要翻过一座山。就是因为飞峡城的人处在较低的位置,旯热城的战士们之前才没有发现这些人。
尘彷走到了半山腰,就停下了步子。
“没事了,出来吧。”
一颗新刻了划痕的大树背后,木鲁斯慢吞吞的露出了半个脑袋,看到来人是“阿默难”,当即就要下跪,被尘彷给阻止了。
“我又不是城主,谁要这些乱七八糟的礼数。”成从怀中掏出了那一点黑火药,尘彷低声道:“城主那里骗来的,你到了旯热城,会有人接应你的。”
木鲁斯的表情千变万化,最终哽咽道:“是我以前错看你了,我们两个一直关系不好,就因为我看不惯你对城主言听计从。其实想想,我不也是这样,还以为自己有多傲气,在死面前,没有什么更重要。”
木鲁斯此时后悔万分。就因为自己对城主心有怨气,他就一直觉得阿默难是城主的走狗,所以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好。
就在之前,城主派人把他叫去的时候,他看到跪在地上的阿默难,还以为是他和城主上报了什么,当时恨不得他去死。
没想到阿默难这么做只是为了把他给摘出来!他做了那么多坑害阿默难的事情,他竟然一点也没生气,还这样帮助自己。
木鲁斯顿觉百感交集,“你说那个君诺能够解了我们身上的毒,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
他四处张望了之后,道:“现在没有人看着我们,是我们逃走的好机会啊!”
尘彷当然不能跟木鲁斯走,推脱道:“咱们两个走了容易,城里还有那么多的奴隶,他们都是被城主逼迫的,你一个人逃走,城主就已经那样生气,要是我也走了,他的怒火会怎样发泄,难道你猜不出来吗?”
闻言,木鲁斯更加五味杂陈。
没想到自己一直讨厌的阿默难心里的想法竟然是这样的!他虽然也不想帮着城主做坏事,但从来没有和城主对抗的勇气,也只能暗地里骂几句而已。
每每在城主的面前,他装作一副最是听话的样子,就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这么些日子以来,就连他自己都忘了曾经的木鲁斯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就算是这样,也没能逃脱一个死字。哪怕他再小心,还是让城主说出了那句话。本来以为,他就要死了,没想到关键的时候,是阿默难帮了自己。
阿默难,是真的在城主的眼皮子底下违背他的命令!而他这么做都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所有人!
思及此,木鲁斯热泪盈眶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说完,抹着眼泪离开了。
尘彷这才松了一口气,可算把这人送走了。
木鲁斯要是回头看看,就会发现他的身后,一眨眼就空无一人。可一心逃命的木鲁斯只顾着自己的安危,哪里会真的在意阿默难的生死?
感慨归感慨,必要的时候,还是逃命最重要啊。
一晃眼,天就大亮了。
尘彷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升到半空中的太阳,猛地坐了起来。君诺交代的事情可还没办完呢!
半个白日,再加上黑夜里的功夫,这个时间足够大伙儿休息了。那么,也是时候轮到自己出动了。
尘彷这一次幻化成了一条蛇,没花多少功夫,就来到了飞峡城堆放粮食都地方。
那女人说什么来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像是这么说的吧?
尘彷掏出君诺给他的火折子,在那间帐子的几个角落都点起了火。等到奴隶们发现的时候,这里的火苗已经达到了半人高。
“着火了,来人啊!快灭火!”昏昏沉沉的小奴隶忽然觉得背后一热,这才发现装粮食的营帐忽然起了火,连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点着了。
他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大声叫喊。可无论他怎么叫喊,也是于事无补。
根本没有人想到旯热城的人能够在他们有准备的情况下突破层层包围一直来到存放粮食的地方,他们根本就没有准备救火用的水!
主人都已经交代过了,他们却没有把粮仓看好,他们这一次估计完了!主人可不会在意他们是不是因为守了一夜才一时饭了困,他根本只在意结果!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他刚才虽然犯困了,意识有点模糊,但根本没有睡着,压根就没有发现有人过来。这粮仓怎么会自己就烧起来了呢?
难道是有鬼?
那小奴隶想着想着,愈发胆战心惊。他多么希望刚才自己是因为睡着了,才没有看到人影。可……
其他几个看管的奴隶也是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他一个人没看到,他还可以安慰是自己想太多。可这里那么多的人都盯着,他们脸上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可见他们也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还是白日啊,现在的鬼都那么厉害了吗……别说主人不会放过自己,就是那只鬼,想要了自己的性命,还不是随它高兴吗?
小奴隶瘫坐在地,面露绝望。
却说粮仓被烧这么大的事情,没过多久就传到了上官爵?频亩?小K??蛩闼?酰??酵饷娴某衬稚?布淝逍蚜斯?础
遭了!
中计了!
这个旯热城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会想得出这样卑鄙的手段!
那旯热城的人要木鲁斯做什么?就是一个奴隶而已,知道的又不多,他们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他刚才还觉得想不通,现在是全都想明白了!可是,也晚了。
旯热城的人真是好狡猾的心思啊。他们劫走木鲁斯是假,想要自己把阿默难派出去才是真啊!他一个不留神,竟然就着了他们的道。
这些人实在是太卑劣无耻了!平时一个个看起来都和榆木脑袋似的,原来都是装的啊,害得自己低估了他们,这才上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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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看管粮食的奴隶也是,他都已经强调过了,还让敌人找到了机会下手。这么没用的人,也没有活在世界上的必要了。
只不过,就这么杀了他们,还是太便宜了。他要慢慢折磨着,方能消他心头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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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上官爵?频幕鹌?畔?诵┬恚?脚下冻鼋?醪腥痰奈⑿Γ?吧樟宋业牧覆钟衷趺囱?筷谷瘸浅侵魇锹穑亢撸
发出了一连串猖狂的笑声,上官爵?埔换右滦洌?匆蛐渥拥土拥闹矢絮玖嗣肌O佣竦谋砬樵谒?成仙宰菁词牛?盏吹吹挠?世铮??錾瞎倬?频统恋纳?簟
“万事都要留个后手。旯热城……我要是只有这么点本事,又怎么会带着区区两千人攻城。”
偷袭?
他现在要是知道自己的粮仓已经成功被他们烧了,恐怕就乐不可支了吧?
那他就要让他们好好体会体会,什么叫做乐极生悲、什么叫做……福兮祸所倚!
------题外话------
上官爵?疲何易畲厦鳌
尘彷:呵呵。
上官爵?疲赫庑┤苏媸谴浪懒耍?挥形沂亲畲厦鞯摹
尘彷: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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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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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诺: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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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让它烧去吧
“不用灭了,让它烧去吧!”上官爵?莆⑽⑿ψ牛?ㄓ幸凰?劬χ型嘎蹲潘?丝痰姆吲?
外面的奴隶们哪里不知道他这副模样已是气急,在外面跪倒了一片,等候着上官爵?频拿?睢
须臾,上官爵?贫宰帕礁隼胨?罱?呐?フ辛苏惺郑?澳恪⒒褂心悖?忝橇礁觯?壹父鋈税咽S嗟牧甘吃斯?础!
他的营帐中还存了一些食物,再加上早就已经分发下去的那一部分,足够撑过两天。而只要有这两天的过渡时间,就够了。
旯热城……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知难而退,未免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点。
呵呵,走着瞧吧!此次出击,必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上官爵?破沉嗽诔∑渌??ヒ谎郏?袷窃诟╊?蝗候饕稀A季茫??溃骸笆O碌娜耍??易摺!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绕回了原点。要是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该顾虑那么多,今儿个一早直捣黄龙就是了,又怎么会徒惹出那么多的乱子?
只是即便上官爵?圃俸蠡冢?惨丫?倭恕2唬?凰闾?佟<幢闶窍衷冢??廊挥写蠡袢?さ木鲂摹
上官爵?埔?挤⒊隹刹赖男ι??路鹨丫?茉ぜ?顷谷瘸堑某侵靼苡谧约海?拮藕白旁谧约航诺紫绿秩诺难?印U饷聪胱牛?瞎倬?平畔碌牟阶佑?⑶峥炝恕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发,有的捡起了一旁的石矛匆匆跟了上去,有的看守了一夜,刚刚才寻了地方躺下休息的,都不敢违抗上官爵?频拿?睿?溆胁宦??椿故抢侠鲜凳蹈?诹撕笸贰
上官爵?普?谄?飞希??宰酉氲亩际堑腥嗽谧约好媲疤秩牡某【啊K?睦碇潜慌?鹑〈??皇奔渚屯?耸裁唇餍∩魑ⅲ?土?砗笏伤缮⑸⒏?排艿呐?ッ牵?彩俏薹ü思啊
事出突然,奴隶们没有整顿的功夫,一大群人乱七八糟在上官爵?粕砗蟾?排埽?幌袷蔷?樱?瓜袷且淮笕涸勇椅拚碌穆矸洹
而在这一群人的身后,那火光愈发耀眼起来。因为没有人灭火,一时间火光冲天,飘起滚滚浓烟。
直到那一大群人都走远了,那火势才渐渐变小,直至熄灭。
这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游出来一条小蛇,对着那灰烬似是叹息了半晌,又吐了吐舌头。
该办的事情,他可都已经办好了。尘彷顿觉松了一口气,在营地间大肆地游荡起来。
偌大的一片地方,此刻空空荡荡的,连一个留下来看守的奴隶也没有。尘彷其实也明白,那飞峡城的城主敢这样大胆,想必此处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东西。
君诺想要的黑火药,就更不可能藏在这个地方了。不过左右君诺现在也用不到他,他自然是能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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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鲁斯赶了大半夜的路,好不容易才看到了旯热城的大门,那怦怦直跳的心脏才安定了些,捂紧了手里的口袋,昂首阔步朝着那大门走去。
君诺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
和旯丘分开之后,君诺等人小憩了两个小时。此时,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如果慕止的计划没有失误,旺财现在应该已经把那个木鲁斯忽悠过来了。那小家伙办事一向不靠谱,这一次,可不能再让她失望啊。
君诺嗑着瓜子,坐在慕止临时制造的一张小板凳上,瞧着二郎腿等候木鲁斯的到来。
她并未等太久。
君诺的视力极好,远远就看到了狼狈而来的木鲁斯。他的身后又没人追赶,本人却愣是把自己搞得一身是泥,无端狼狈。
那人看到了旯热城的大门,整了整衣冠,这才放慢速度昂首挺胸超前走。
片刻之后,木鲁斯来到了君诺的面前,“我是来找人的。”
依君诺看,那样子不像是来找人的,是来寻仇的。
“找谁?何事?”君诺收了瓜子,不紧不慢道。
木鲁斯也算是个有点眼色的人。这里的守城战士们都是站着的,偏偏这个毫不起眼的女人却是坐在椅子上,身边还有人保护着。
他霎时间换了一张脸似的,一张脸笑出了十几道褶子,“我是来找旯热城的君诺的。不知道——”
“我就是君诺。”木鲁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君诺打断了,“你和阿默难什么关系?”
木鲁斯没想到阿默难让他来找的那个君诺竟然是个年纪轻轻的女人,不由得露出了些许鄙夷的神色。
阿默难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这样一个女人,他竟然毫不知情!
就这个女人,能把城主下的毒去除吗?
他眼中的质疑几乎摆到了明面上,自己却毫不自知。
不管这个女人能不能行,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现在城主想要自己的命,是绝对指望不上的了。
虽然他自己逃了出来,但以城主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只能够寻求旯热城的庇护,才有活命的机会。
木鲁斯思绪万千,想到这里,脸上又堆起了笑,“阿默难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其实早就不想帮城主办事了,只是被城主控制,一直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愿做事。但就在昨天晚上,城主竟然想要我的命,是阿默难帮助我逃了出来,让我来旯热城找一个叫君诺的人。”
他的话说到这里,忽然露出怀疑的神色,却强忍着没有开口。
君诺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但笑不语。
见此情景,木鲁斯不由得有点着急。阿默难可是说了,那个叫君诺的人可以帮自己解毒!但是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他口中的君诺,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暗示毫无所觉呢?
难道他表达得还不够明显吗?
“阿默难让我把这些一并交给你。”木鲁斯想了又想,还是递出了手里的口袋,却抓着它没有松手的意思,“阿默难还说……”
木鲁斯说了什么,君诺没有在意。她的视线落在了木鲁斯手里的口袋上。这个袋子是自己交给尘彷的,君诺不会不认得。
可见,这个木鲁斯说的话虽然半真半假,但的确是尘彷授意。也就是说,事儿已经办成了。
君诺面上露出笑,一手搭上了那个口袋道:“他还说要我帮你解毒?小意思。”
从怀中摸出了一颗褐色的小丸子,君诺将它递给木鲁斯,道:“吃了这小丸子,你的毒就会好了。”
木鲁斯却是不信。他伸手接过了那褐色的小丸子,却犹豫着迟迟不敢入口。
君诺对此也不在意,一把夺过了木鲁斯手里的口袋,道:“你信不信都没什么所谓,药我是给你了,就不算是食言。至于这解药你吃不吃,我是不会在意的。”
说罢转身要走。
这一招欲擒故纵果然有效,那木鲁斯登时就将那褐色的小丸子吞了,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而后道:“那我是不是可以……”
他想说的是可不可以加入旯热城,只是几个字斟酌了半天也没好意思开口,就索性说了一半,希望君诺能够领会到自己的意思,也免得他再开口。
若说吞药的那一刻木鲁斯还有一点将信将疑,那药丸吞吃入腹之后,却是什么怀疑都消散了。
城主只给他们服了一次毒药,却每个月都要服用解药,而且那药治标不治本,只不过能够缓解他们的疼痛而已。
经年累月之下,不管是木鲁斯还是其他的奴隶们,身上都落了毛病,周身关节就没有舒畅的时候。
可木鲁斯刚刚吃了拿药丸,竟觉得浑身都舒服了很多,身上也不痛了。没想到阿默难说的是真的,这个君诺果然有办法。
他再抬头的目光,就带了些炽热。
“我都给你解了毒,又怎么会放任你不管。都说送佛送到西,你跟我进去吧,待会儿会有人安置你。”君诺道。
慕止自始至终并未发言,只是看到君诺将褐色小丸子递给木鲁斯的时候,微微挑了眉。如今君诺开了口,三人前后进入了旯热城的大门。
有君诺在,门口的守城战士们自当不会阻拦。
木鲁斯跟着君诺的时候还不忘四处打量。越是打量,就越觉得自己没有选错。这旯热城看起来比他们飞峡城好太多了!
外人都知道飞峡城从这几个雪季才兴起的,而且一跃成为了禁城之下的附属小城市,那是天大的荣誉了。
可很少有人知道,其实飞峡城就是个空壳子,说是一个城市,根本没有固定的落脚点。除了城主和奴隶们,连间像样的屋子都没有。
城主往往都是打到哪里,就在哪里建一些营帐,还没有普通奴隶的份。
之前他偶尔听到城主说起旯热城的态度,差点就信了城主所说的,那旯热城也就是一个一般的城市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他们能够……手到擒来。
对,手到擒来,城主就是这么说的。
君诺和慕止走在前,对木鲁斯有什么心理活动并不在意。后者小心翼翼地抬头瞥了君诺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后,就愈发大胆起来,恍然间觉得自己本就是旯热城的一员了。
说来这个君诺也挺奇怪的。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送佛送到西?这是帮人帮到最后的意思吧?以前城主好像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可他就是没有明白城主的意思。却不料今天到了旯热城,反而听明白了。
木鲁斯的心绪一刻没停,等他再次听到君诺开口的时候,已经到了一间石屋面前。
“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好了,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君诺给门口的两个守城战士使了个眼色,又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不等木鲁斯开口,便离开了。
天已经大亮,但时候还早。除了守在各处的守城战士以外,其他的战士和居民都还在休息,整条街道上空空荡荡的。
君诺和慕止并肩而行,竟有种闲庭信步的错觉。
“平日里可不见你那么好心。”慕止忽然道。
“哈?”君诺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不由得轻笑道:“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不会那么好心。”
“我看那木鲁斯的表情,是确信自己的毒已经解了。”慕止闻言,奇怪道。
君诺便愈发得意了。慕止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细腻。每每自己有点小秘密,总是瞒不过他。
就算他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那也是假装啊……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挫败了!
是以这一次连他也被蒙在鼓里,君诺的声音都带了笑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己是个半吊子,别说是解毒,不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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