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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大结局下(完)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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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是善意的,带着祝福,战北烈吞了吞口水,期待的等着战北衍继续发问。

    “战北烈,你是否愿意娶慕容冷夏……”

    “我愿意!”

    某男迫不及待,又是一片哄堂大笑。

    他咳嗽一声,在身边媳妇的戏谑目光中,极淡定的保持了战神的风姿,沉稳的道:“再来一遍。”

    战北衍翻个白眼:“战北烈,你是否愿意娶慕容冷夏,此刻起无论顺境逆境,贫穷或者富有,疾病还是健康,尊重他,爱护他,相敬相爱,不离不弃始终如一?”

    天知道,他是以多么挣扎急不可耐的心情,将这一大段话给听完的:“我愿意。”

    掌声如雷。

    战北烈将两个以黄金熔炼的戒指取出来,最简练的两个细细指环,没有任何浮华的装饰,为对方套入了无名指,在战北衍的一句“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落下的一瞬,战北烈的唇,如愿以偿的覆上了她媳妇的唇瓣,两人在红着脸的满堂宾客中,旁若无人且光明正大的深情拥吻……

    没办法,从现在开始,人家是有证的了。

    一番合法的拥吻,足足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

    等到宾客们从好奇,到羞涩,到习惯,到见怪不怪,到眼皮子打架都开始瞌睡了,新郎新娘,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拥吻。

    一个脸颊嫣红,美的惊人。

    一个咧嘴憨笑,傻的惊人。

    美的惊人的被送入洞房,傻的惊人的留下大宴宾客,一场婚礼终于完满的结束了一半。

    至于为什么是一半,你们懂的。

    一整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夜风旖旎,月上柳梢头。

    战北烈被灌的迷迷糊糊,终于连消带打的将一众想要闹洞房的都推走了,迈着“之”字步单独站在了喜房的门外时,那醉态迷蒙的模样,哪里还能看出半分?

    鹰眸贼亮贼亮,装醉的某男雄纠纠气昂昂的推开了门,准备完成他大婚的下一半步骤。

    吱呀……

    喜房内,冷夏早已经脱了满身的累赘,只着了一身简单却华美的喜服,半倚在床壁,满头青丝松散的落在肩头,逶迤铺展。

    她朝着战北烈一笑,将啃了个干干净净的苹果核丢到一边。

    陪了她一晚上的萧凤,一脸暧昧的眨眨眼,一副“我懂的我懂的”姿态,拍拍战北烈的肩,溜了出去。

    月如钩,烛摇曳。

    冷夏微微歪着头,看着咳嗽一声后坐到桌前,明显有几分紧张的战北烈,心中一动,挑眉问:“有事?”

    多么熟悉的场景。

    鹰眸紧紧锁住他媳妇,战北烈低低的笑起来。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冷夏的身前,俯视着她的眸子含情含笑,一字一字问出:“你是谁?”

    轻轻弯唇,冷夏伸出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将他拉低直到和她平行,两人气息相闻,鼻尖相碰,额头相抵,柔美的红唇轻轻吐出:“我不喜欢被人俯视,以后记着,没有下一次。”

    战北烈再次笑起来,点点头:“可以,告诉本王,你是谁?”

    她歪着头,忽然啄上他的嘴角:“你媳妇!”

    唇刚分开,战北烈眨眨眼,又吸了回来,翻身将冷夏压在身下,双唇辗转,还带着苹果的清香馨甜,他模糊不清的道:“媳妇,你不按套路出牌……”

    这边两人甜甜蜜蜜的场景重现,你侬我侬的渐入佳境。

    外面,萧凤方一出门,正要在窗纸上戳个小洞,已经听见一声鬼祟的“嘶嘶”声,杏眼一亮,她蹦蹦跳跳的蹿出长廊。

    夜色浓郁,星子闪烁,大狐狸正趴在屋顶,朝她勾着手。

    脚尖一点,萧凤轻飘飘飞到瓦上,挨着狐狸的脑袋,从一块被揭开的瓦洞里,能清清楚楚的看清喜房内的两人,她惊喜道:“狐狸你太牛了,找到这么好的位置!”

    战北衍享受着媳妇的赞美,指指下面,窗格上正趴着俩小脑袋,小十七和小歌谣,踩在慕二的肩膀上,一边捂着眼睛,一边从手指缝里看的欢乐;门外也被开了个缝隙,战北越和年小刀你踹我一脚,我捅你一胳膊,正抢着朝里面探;从瓦洞里看到屋内悬挂的一张仕女图上,仕女的两只眼睛正滴溜溜的转;屋顶上再次轻飘飘落下个人,另一侧的瓦檐被老顽童揭开,捋着胡子朝着邻居挥挥手,以口形道:“英雄所见略同。”

    战北衍抱拳,笑的毫不谦虚:“客气客气。”

    萧凤兴致勃勃的看着里面,一边看一边偷笑:“哎呀,这俩人真肉麻!”

    狐狸眼一眯,看向他永远都长不大的媳妇,笑的满心欢喜,忽然想到今天主婚时的那个“秘密”,战北衍凑上去,趁着萧凤正偷窥的专心,不带情绪的诱拐道:“你今天跟冷夏说了啥?”

    这一招很奏效,萧凤一边看的眼冒红心,一边把从清早开始的话一句句重复……

    直到听的耳朵长茧子了,战北衍也明白自己被忽悠了,优雅的磨了磨牙,听萧凤激动道:“亲上了!压上了!哎呀老娘的妈呀,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就在这时!

    咻!咻!咻……

    劲风袭来,他搂住萧凤飞身而起,还不待松下一口气,一个暗器从被揭开的瓦上飞出,破风声呼啸足以见得飞出暗器那人有多么的怒气腾腾,战北衍被暗器准头十足的击在腿弯,脚下一软,从半空跌落的时候,还在想着,被坏了好事,能不怒么?

    砖瓦稀里哗啦的被砸了满地。

    等到萧凤“哎呦哎呦”的从战北衍的保护中爬起来,那枚暗器正好落她脑袋上――啃的干干净净的苹果核。

    她吞了吞口水,从脑袋上将苹果核扫到地上,看着黑了脸的战北烈,干笑两声,再看看周围……

    从仕女图里跌出来的花千,从窗户上掉下来的十七和小歌谣,从门上滚进来的北越和小刀,从翻倒的壁龛里爬出来的莫宣,从房梁上掉下来的钟苍……等等等等,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此时却一个个灰溜溜吞着口水,尽量降低存在感的人们,拓跋戎咳嗽一声仰望夜色,萧非歌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扇子里,叶一晃很没义气的藏在老马身后,狂风雷鸣闪电直接去墙边狗蹲着……

    总而言之一句话,除去老顽童,尽数抓包!

    战北烈笑了,一个小小的喜房里,竟然藏的下这么多人!

    很好,很好!

    冷夏跟着笑,凤眸微微挑起,怎么看怎么危险。

    两人抱着手臂从床上站起来,笑眯眯在满屋子人上扫一眼,凉丝丝问:“还留下吃宵夜么?”

    哗!

    眨眼的功夫,房内已经空荡荡只余新婚夫妇两人。

    要问人呢?

    自然是作鸟兽散,这等时候,傻子不跑?

    战北烈磨了磨牙,看着头上没瓦,墙上没窗,一侧没门,乱糟糟明显不能继续的房间,搂过他媳妇叹气:“换个地儿,继续战?”

    冷夏挑眉:“三百回合!怕你不成?”

    正当这时,没有了窗格的黑黝黝窗洞上,走来了一个青衣人,某呆子方才关键时刻,丢下战十七和小歌谣自个儿跑路,这会儿危险解除,又飘了回来……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冷夏,脚下一点,自窗口落了进来。

    今夜的皇宫,是一个不眠之夜。

    灯光琉璃,酒香浓郁。

    因为大秦战神和烈王妃的婚礼,喜气洋洋的气氛注定笼罩了整片夜空,欢乐的蔓延至长安城,大秦,乃至天下,蝉鸣声声唱的欢快,树影婆娑沙沙伴奏,那独属于一对新人的喜房中,忽然传出一声男子的惊呼,带着颤音抖啊抖啊,直上九霄!

    “媳妇,胎气,胎气啊!”

    ------题外话------

    有娃子说,婚礼木有详细的写一写,是个遗憾~

    嗯,咱也觉得,这就把遗憾给圆满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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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居记

    绿荫葱茏,清溪潺潺。

    又是一年暮春时,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河流的两边,大片大片的耕田一望无垠,绿油油的秧苗在黄金日光下,草尖荡漾生机勃发,如波浪翻滚绵延起伏……

    春耕的村民忙的热火朝天,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满足,有人扯着嗓子高喊一声:“大烈,还习惯不?”

    远处一片秧苗中,站起一个高大的身影,半卷着裤腿儿,脚上沾着厚厚的泥巴,一身粗布衣裳掩盖不住周身的华贵气质,大笑道:“习惯,老叔教了这些日子,总该学的差不多了。”

    说着,拎起一旁的水桶,小心越过娇嫩的秧苗,大步朝着田外走去。

    周围的村民不自觉的朝他看去,那英武的背影渐行渐远,在淡金的阳光里,光芒熠熠,他们想起第一次见到这男人,拖家带口的来到了这云下村,两匹俊伟不凡的马背上,他英武挺拔,临空翻身下马,和美若天仙的娇妻并肩而立,炫目的让人忍不住伏跪大拜……

    经过这大半年的日子,他们才从战战兢兢,变得随意热络了起来,有人暧昧的嬉笑一句:“这么急着回去,可是想媳妇了吧?”

    男人远远的回过头,爽朗一笑,牙齿灿白:“半日没见,想死老子了!”

    一片善意的哄笑声中,他消失在绿意绵绵中……

    云山在这片大陆上,是一个极神秘的地方,坐落于秦卫交界,大陆正中偏西方的位置,站在大秦的西疆,便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云山的轮廓,在一片连绵的低矮山脉的正中,它成锥形高高的耸立入云端,鹤立鸡群独占鳌头。

    然而自远处看去,和在云山之上又是截然不同。

    山上阵法林立奇门遍布,一花一石一草一木,看似清晰却往往望而不得,三步一天地,五步一乾坤,真假难辨如云似幻,便是云山之名的由来,真真是不识云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而云下村,便是云山脚下的一个村落。

    田地到村子的蜿蜒小路上,两只挽着裤腿儿的大脚,在地上踩出一个个湿漉漉的泥巴印儿……

    “呦,大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大烈啊,咱家的老母鸡今儿下了两个蛋,一会儿让春丫给你送去!”

    “鸡蛋那玩意儿,可不如鸡补身子,阿桃,还不赶紧的,给大烈把那只小公鸡提出来!”

    眨眼的功夫,从村头到村尾的所有女人,都聚集在了某男经过的道路上,你一言我一语上演了一场丈母娘抢女婿的戏码,看着他的目光幽亮幽亮的,活像要把丫一口吞了!

    战北烈拎着水桶,哼着小曲儿,任一个个或羞涩或淳朴的小村姑们,将鸡蛋鸡崽儿塞进怀里,笑的像个大茶壶,要多热络就有多热络,心里却在嫌弃着,母狮子不爱吃这些,要是有小白虾就好了。

    远远的,一声温软的轻笑传过来。

    村子尽头处,一座由篱笆圈起的院子旁,还有一间小小的木屋,身着白衣的轮椅男,正一脸看好戏的姿态,抱着手臂笑眯眯,那意思:虚伪!

    战北烈顿时拉下脸,全天下最虚伪的男人,竟然有脸说老子?

    凉飕飕的眼风飘过去:阴魂不散!

    想起这个,大秦战神的心里那个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

    当日母狮子生完了宝宝,两人就商量着,天下安乐也是时候隐居山野了,当下收拾了行礼,在战北衍依依不舍的狐狸眼,和萧凤嚎啕大哭的不乐意中,坐着马车出了烈王府。

    东方润在爆炸中沉海未死,被东祈渡附近的渔民救起,醒来后失忆,双腿尽废,辗转到了长安卖开了字画,这件事身为大秦战神的他,自然是早早就知道,并且让人仔仔细细的查出了原委。

    不过媳妇怀孕,每日里伺候孕妇还来不及呢,那些不相干的人肯定是顾不上了。

    到了出发的时候,正巧看到长街一旁,坐于轮椅上的月白男子,狭长如柳丝的眸子,唇角安然和暖的笑意,便是失了双腿没了记忆沦落街头,也丝毫掩盖不住华贵的清润气质。

    在喧嚣的街市上如闹中取静,坐在那里即成风景。

    某男跳下马车,扑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双肩,大摇:“狗蛋!哥总算找到你了!”

    狗蛋……

    这名字,太喜感了!

    望着那俊朗如风的男人,满街百姓风中凌乱。

    东方润心下暗惊,他失了记忆功夫还在,这人竟然让他一时没的反应,狭长的眸子眯起来,细细的打量着面前一脸悲痛的假惺惺男人,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怪异感觉。

    似是期待,似是抗拒。

    仿佛冥冥中注定的……宿敌。

    眉梢一挑,他轻笑着问:“哥?”

    “狗蛋,哥找了你多年,今日总算是重逢了!”某男睁着眼睛说瞎话,上下嘴唇一碰噼里啪啦飘了出来:“以后万不可再任性,男宠那活计遭人唾弃,不是长久之计啊!”

    哗!

    满街百姓,瞬间远离男宠三米远。

    战北烈拍拍他的肩,在一架架字画上扫了眼,小心脏欢蹦乱跳越说越欢实:“唔,现在这样就不错,卖卖字画也算自力更生,看到你不再靠取悦男人过活,哥也算放心了!”

    观众抹泪,多好的哥哥!

    唇角浅浅的漾开,东方润从善如流,也抹了抹本不存在的眼泪:“是,狗蛋谨遵兄长的教诲。”

    战北烈懵了。

    东方润笑眯眯:“兄长这是去哪?”

    大秦战神的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东方润继续笑,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兄长找了狗蛋多年,想必你我兄弟情义深厚之极……”

    某男瞬间退后一步,已经知道他打的主意了,没好气的瞪去一眼,这小子没了记忆还是贼精贼精的。

    讨人厌啊讨人厌!

    这边薄唇闭的紧紧的,坚决不透露出一个字,身后的马车里,兴奋的小歌谣骑在呆子的脖子上,高高欢呼:“云山!云山!”

    啪!

    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战北烈叹气,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贱嘴,贱嘴!

    果不其然,一月之后,云下村中,他们入住后的第一个来拜访的邻居,就是这个见鬼的轮椅男!

    东方润摸了摸下巴,深意无限的耸耸肩,转动轮椅飘进了木屋……

    瞪着那白衣飘飘的背影,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男人,恨不得把手里的鸡蛋砸丫脑袋上,想了想终于放弃了,这人残了归残了,功夫可没丢,没的损失了俩鸡蛋。

    这么想着,某男又开始寻思着,这俩鸡蛋究竟是做个鸡蛋羹好呢,还是炒一盘韭菜好,越想就越是幸福的冒泡,无视了周遭脸红红的小村姑们,战北烈大步朝着村尽头的篱笆院走去。

    仰天一声吼:“媳妇,我回来了!”

    院内静悄悄。

    狐疑的皱了皱眉,某男进到院子里,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当初的豪言壮志:六个小小的冷夏,粉雕玉琢英姿飒爽排成一排,踢蹴鞠!

    嗯,生一蹴鞠队的愿望就快要达成了,不过不是六个闺女,而是……

    战北烈顿时大叹一口气,头顶哀怨的黑云晃悠了进去,路过儿子甲――战十七。

    八岁的小十七,越大长得越是像他,标准一个小号战神,一身清爽的小白袍,仰倒在竹榻上翻着本游记,看见亲爹回来了,眼尾都没赏上一个,自在的翻过一页,接着看。

    这他妈什么儿子!

    在心里骂了一句,再次看向儿子乙丙――战海晏,战和风。

    两岁的双胞胎,生于天下太平之际,名字便是取自“河清海晏,时和岁丰”,两个小鬼头糅合了父母两人所有的优点,剑眉,凤目,琼鼻,薄唇,似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唯一一点区别,便是较为捣蛋的哥哥海晏,轮廓更为刚硬一些,而小和风继承了冷夏的柔和,添了几分说不清的妖娆。

    小鬼头们正蹲在十七的榻边玩泥巴,海晏抬了抬头,酷似冷夏的凤眼看了眼亲爹,酷酷的无视,抓起一把泥巴,抹在了弟弟的脑袋上。

    “哇……”

    和风一声大哭,小小的身板猛扑上去把哥哥压在身下,小拳头不待落下,已经被海晏反扑了回来,压着一顿胖揍……

    好吧,战北烈瞧着这架势,估计兄弟俩……呃,这么忙,是没功夫搭理他这爹的。

    无良爹也不劝架,反正那小拳头没什么力气,打在身上挠痒痒一样,直接走到了再远些的摇篮处,看向他的儿子丁――战百岁。

    这个孩子长的只算清秀而已,和双胞胎差不多大的年纪,却完全没有两人的活力,像一只小小的幼猫缩在摇篮里,不时发出几声弱弱的抽噎,战北烈轻晃着摇篮叹了口气,望着这个被他捡回来的孩子,想起当初摇篮里那个惹人爱怜的婴儿,寒冬季节被弃在大雪中冻的浑身青紫,呼吸微弱到几乎就救不活,即便一路上有慕二同行,这个孩子也几次垂危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了一个多月终于捡回了一条小命,却终究是落下了病根……

    百岁,作为养父母的他和冷夏,唯一的愿望,便是这孩子长命百岁。

    翻书声,打架声,哭喊声,抽噎声……

    声声聒噪!

    望着这一院子的四个儿子,战北烈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谁他妈有功夫告诉老子,你们娘在哪?”

    战十七合上书,战海晏收回拳头,战和风停止大哭,战百岁翻了个身,四双八只眼睛,齐刷刷看向里面的小厨房,那意思,不言而喻。

    战北烈大惊:“糟糕!”

    丢下水桶鸡蛋小鸡崽儿,乒乒乓乓的声响中,某男狂奔进厨房,果然看见了预料中的一幕。

    黑着脸的冷夏死死的瞪着锅里――黑不溜丢的一堆青菜,左手持菜刀,右手抓锅铲,脑门上杀气腾腾,大有把菜捞出来鞭尸的架势。

    战北烈吞了吞口水,他家媳妇什么都牛气,文韬武略不输男儿,睿智机敏算无遗策,打架杀人更是一个顶俩!

    唯一的弱项,就是做饭!

    偏偏这母狮子好胜心强的很,越是搞不定,越是非要搞,愈挫愈勇愈勇愈挫,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最后受伤的总是他……

    嘴角大大的咧开,露出两排亮晶晶的大白牙,从后面搂住他明显要炸毛的媳妇,蹭啊蹭:“这等粗活,还是我来干?”

    脖颈上印下温暖的吻,冷夏的怒火,瞬间熄灭。

    她咂咂嘴,丝毫不尴尬的点头:“唔,当然你来干!”

    然后拍拍手将主厨的地方让出来,看着这男人厨神附体,小宇宙嗷嗷膨胀,围起战袍,挥起战刀,乒乒乓乓切菜切的震天响……

    她摩挲着下巴,搂上他坚实的腰,看着他屁颠屁颠的切菜切肉,倒掉自己做出来的黑炭一堆,然后刷锅倒油下锅翻炒等等等等,一挥一展比起战场上的运筹帷幄毫不逊色,反而给她一种温暖到极致的感动。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厨房门口探进四个小脑袋。

    海晏跟和风一溜烟儿跑进来,路上你拿屁股顶我一下,我拿胳膊捅你一回,一左一右扯住她袍角,双双奶声奶气的唤:“娘。”

    十七小大人样的半倚着门框,对这两个争宠的弟弟很是鄙夷,撇撇嘴摸了摸手中摇篮里的百岁,难得小百岁常年闭着的眼睛睁了开,亮晶晶的欣赏着男人做饭的风姿……

    “咳咳!”某十七咳嗽一声。

    明显有话要讲的姿态,吸引了三个小脑袋,终于满意了:“小爷今天就教教你们,媳妇娶来是干嘛的,省的以后你们三个小子娶了媳妇,给战家的男人丢脸!”

    前面炒菜的男人微微一顿,笑着摇摇头:“这臭小子。”

    这句话,不正是当初,他教的么。

    果不其然,三个小鬼头齐齐惊奇的望着看上去很高深莫测的哥哥,就听战十七俩字落地,铿锵带响儿:“宠的!”

    “切……”海晏和风双双鄙视。

    失了兴趣的俩小鬼,扯住娘亲的衣襟,水灵灵的凤目虔诚无比,仿佛心灵感应般同时宣誓:“只宠娘亲!”

    这奶声奶气的四个字,可比方才那俩字的效果强多了,原本还震惊在十七的高觉悟中,没回过神儿来的冷夏,此时骤然听见这窝心到不能再窝心的话,顿时松开战北烈的腰,蹲下身子在俩儿子的小脸儿上,一人“吧唧”了一口,感动的冒泡。

    那边,母子三人甜甜蜜蜜,这边,战十七郁闷了。

    他抓抓头,咂咂嘴,睁大了小鹰眸恶狠狠的瞪着那俩不要脸的,小爷当初咋没想到,还能这么回?

    马屁精啊马屁精!

    在战十七的一声哀嚎中,一家六口齐齐笑开,某男手持锅铲战斗在最前线,第一次觉得……

    唔,四个儿子,其实也不错!

    小小的厨房里,菜香飘飘,春意融融。

    ------题外话------

    咳咳,四千是有点少哈,某夜头顶锅盖,自觉遁走……

    爬回来弱弱说一句,推荐姐妹文:《煞妃,狠彪悍》

    简介的最后,有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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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一家人

    正午时分。

    日头蛮横的挂在天际,炙烤的大地暑气蒸腾。

    啪!

    一声脆响,为这乡间燥热添了几丝清凉。

    东方润落下一粒白子,棋盘上大片的白色经纬纵横,与之相反的是已然兵败如山倒的黑子。白了对面明显心不在焉的男人一眼,他打趣道:“别看了,脖子都快抻断了。”

    战北烈白回来一眼,重新盯回那条云山必经的乡间小路,望眼欲穿嘀嘀咕咕:“怎么还没来……肯定是二愣子把老子闺女藏起来了,不让她下山!没错,就是这样!”

    说着,已经豁然起身,掰的手腕嘎嘣嘎嘣响。

    一旁,战十七躺在树下,专心致志的翻看着手中的书卷。

    再一旁,战百岁趴在哥哥的腿上,眼皮子打架昏昏欲睡。

    再一旁,战海晏战和风两兄弟滚在泥巴里玩的不亦乐乎。

    忽然,一声清冷的女音合着脚步声从厨房内响起,有着以往所没有的温柔:“下棋的看书的睡觉的打架的都差不多了,把自己整理干净准备上桌开饭,小歌谣就要回来了!”

    话音落下,一身月白罗裙的女子已经端着碗盘走了出来,面芙蓉上柔柔一笑,看的院子里两大四小都呆了一呆,只觉这炎炎酷暑瞬间清凉。

    将手中的盘子搁到桌面上,冷夏扫过一圈呆头鹅,大吼:“还不快点!”

    一声厉喝,顿时再现往日彪悍。

    咻!咻!咻咻咻……

    眨眼的功夫,看书的不看了,打架的不打了,三股小旋风冲进了厨房帮忙,就连一向身子骨不怎么好的战百岁,都喘着大气跟在三个哥哥的后面,更不用说刚才还咬牙切齿的战北烈,直接蹿到冷夏身后,狗腿的咧嘴一笑:“辛苦了,辛苦了。”

    某轮椅男轻嗤着飘过:“没出息!”

    战北烈哈哈一笑,在东方润微挑的眉毛中,哥俩好的搭上他的肩头:“狗蛋啊,走,跟哥帮你嫂子忙去。”

    轮椅男嘴角一抽,被某男挟持而去……

    冷夏失笑摇了摇头,听见远方一阵阵脚步声传来,数百人的步子走起来像是山洪暴发,她抚了抚额,果不其然看见弑天众人挽着裤腿儿拎着水桶铁铲走了过来,即便如今穿着最质朴的衣服,脸上刻意摆出了憨厚的笑容,可是这群从刀口舔血的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人,怎么看怎么带着狰狞的杀气……

    知道的是他们刚从农地上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子进村了!

    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他们找来时的情景,吓的满村妇孺嗷嗷大哭,农地上的大老爷们听见哭声,一个个扛起家伙就冲了回来。就连后来解释清楚了之后,村民们看见他们依然惊恐万分,生怕他们一个不爽就屠了村子。

    为此冷夏一脚一个把他们踹出了村儿,严令打哪来的滚回哪去。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弑天这些人跟着冷夏可没少学了阴损卑鄙,原来一个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们,这会儿都是人精一样,点头哈腰满脸应承,一转头,直接在云下村外盖起了茅屋,十人一间足足四十间像极了军营里的宿舍,门口还竖了个牌子:村外村。

    看着远处一排排咧着大嘴的笑脸,冷夏翻个白眼直接无视。

    齐盛挠挠头:“姑娘这是啥意思?”

    池虎一个哆嗦:“不会生气了吧?”

    “非也非也,”周仲笑眯眯的捻捻小胡子,一脸奸诈相:“姑娘这是对咱们没辙了,直接应了又没面子,只好转身离开当没看见,换句话说,咱姑娘啊……”

    李俊手臂高举,接上:“默认了!”

    哗!

    大片大片的欢呼声中,林青一声大吼:“姑娘,反正你上哪,咱们就上哪,别指望能甩了咱!池虎那小子,把媳妇都给带来了,咱们就在这安家落户啦!”

    冷夏一个趔趄,差点栽桌子上,听着后面七嘴八舌的大笑声中,不知谁说了句:“姑娘现在一定有种,自搬石头自砸脚的悲催感……”

    笑声更加轰鸣。

    冷夏默默的爬起来,背对着他们唇角一勾,暗骂了句:臭小子们。

    就在这时,一阵银铃般的清脆笑声飘荡着钻入耳际,后面弑天一阵暴动,乱哄哄的脚步声朝着远处奔袭而去,冷夏回头望去,正正见到被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轮流抢夺的小女娃,点着小脑袋脆生生的唤:“叔叔们好。”

    舒坦……

    弑天众人笑的嘴都合不拢,小小姑娘真是可爱到爆啊!

    的确是可爱到爆,四岁多的小歌谣完全是肉包子版本的小冷夏,乌黑的发丝扎在脑后,像是两撮兔子尾巴,一张白嫩白嫩的小脸儿圆滚滚的,乌黑的凤眼水灵灵的漂亮,一笑起弯成个月牙,在粉嫩两颊漾开两朵梨涡,甜到人心里去。

    尤其是那乌溜溜的眼珠上,扑闪扑闪的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似挠在了心尖尖上的小猫爪子,真真是让人爱不释手,恨不得抢回家里自己养!

    有人想抢,有人炸毛。

    只见后面山坡上慢腾腾的飘下来一个青衣男,呆呆的步子,呆呆的表情,呆呆的瞳眸,和以往没有任何的分别。偏偏浅淡的眼珠在“蹂躏”着小姑娘的每一只大手上一扫,其内顿时幽光一闪。

    众人揉揉眼睛,还没来得及辨认这幽光的真伪,已经被小刀子一样的目光“咻咻”的射了个体无完肤。

    弑天立马松手。

    小姑娘垂直落地。

    还不待肉嘟嘟的屁股砸落地面,眼前青色的影子一闪,已经被一只骨节分明的苍白掌心接住,不客气的揪着她后领子塞进自己胸前。四岁的歌谣比起当初大了可不止一圈,只一个婴儿肥的小脑袋露在慕二的衣襟外面,下方鼓鼓囊囊搞笑的不得了。

    这会儿可没人会笑。

    众人见了鬼的瞅瞅从来清冷的慕大神医,再瞅瞅自己刚才仿佛被烫了一样的手,最后嘴角抽搐着将目光落在了某个笑眯眯的小姑娘脸上……

    搞什么鬼?

    这边“咔嚓咔嚓”形成一座座自然石雕,那边小歌谣伸出软软的小手指,戳了戳慕二清冷的脸颊,他眉毛一皱,不假思索一把拍开,小歌谣也不生气,瘪瘪嘴玩的不亦乐乎,继续戳。

    慕二继续拍。

    一个戳,一个拍,戳的是锲而不舍,拍的是条件反射。

    就这么和谐又诡异的一双组合,从傻乎乎站着的冷夏面前飘然而去……

    冷夏眨眨眼,再眨眨眼,接受不能的望着那边笑声清脆的背影,好闺女,竟然把呆子训练成了超级奶爸!

    忽然,凤眸一瞪,她这个亲妈竟然被无视了?

    一声彪悍狮子吼震彻苍穹:“战长歌……”

    小歌谣肉呼呼的小脸儿一抖,操起把清亮的小声音,大喊:“爹爹!”

    效果立竿见影!

    只闻一阵狂风飙过,早已经时刻准备着的某爹瞬间出现在眼前,满心欢喜的看着被呆子拐到了云山上的闺女,一把夺过来吧唧吧唧就是两口,亲的鹰眸锃亮锃亮,满足不已。

    小姑娘在战北烈的怀里拱啊拱,搂住他的脖子小声告状:“爹爹,凶歌谣。”

    战北烈怒了!

    敢凶老子闺女?

    鹰眸一瞪,大秦战神的煞气顿时回归,威武的似一座丰碑:“谁?”

    小歌谣咬着红润润的唇瓣,小小声道:“娘。”

    谁?

    战北烈掏了掏耳朵,煞气蔫了一半,弱弱确认:“闺女,你说……”

    小歌谣鼓鼓腮帮子:“娘。”

    大秦战神吸了口冷气,微微探出脖子朝着后面黑着脸的媳妇瞄了瞄,大喝一声:“太过分了!”

    众人惊,这男人,有了闺女不要媳妇啊!

    有种!

    这边还没赞叹完,只见大秦战神捶胸顿足,一边嚷着“太过分了”一边抱着小歌谣大步朝着冷夏走去,直到停在挑眉冷笑的女人身前,不客气的将闺女朝冷夏怀里一塞:“媳妇,咱闺女太过分了,得教育!”

    砰!

    众人绝倒。

    小歌谣蔫了,水灵灵的凤眼里咣当着晶莹的小泪珠,可怜巴巴的瞅着她爹,怎么看都像个将入虎口的肉包子,瞅的战北烈心里一哆嗦,忍痛闭眼:“媳妇,教育孩子的重任就教给你了。”

    吧嗒……

    咣当在眼眶里的眼泪,瞬间流下。

    战北烈心尖儿一颤,作势转身,在冷夏笑的戏谑的眼风中,迈出一步。

    时间缓缓的过去……

    众人打个哈欠。

    冷夏翻个白眼。

    只见前面的某男,一步走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竟然还没落地,懒得搭理这做戏的男人,冷夏撇撇嘴直接把怀里的小歌谣丢给他,绕过他进了厨房,就他疼闺女那德行,她要是真的教育了,别说揍了,骂上一句那男人都得原地蹦高。

    危险解除,战北烈嘴角一咧,冲着小歌谣眨巴眨巴眼,自有父女俩才懂的奥妙。

    那边冷夏在四个儿子的环绕中找回了少许满足感,终于将饭菜都上了桌,众人围桌而坐,连弑天等人都在一旁盘着腿坐了下来,小小的院子瞬间变的拥挤非常。

    拥挤,也热闹。

    战北烈抱着闺女,淡淡扫了眼坐在对面的呆子,不爽的问:“怎么这么晚才下山?”

    小歌谣乖巧的给他夹菜:“有个姐姐上云山拜师,陷入在阵法里了。”

    这话落下,一半还没着落的弑天汉子,登时眼睛亮了。

    “啥姑娘?高矮胖瘦水灵不?”

    “你们这些人问话没个重点……那个姑娘多大年纪?家住哪里?可有婚配?”

    “呸!你有重点,赶紧把哈喇子擦了,别吓着咱歌谣,来,小歌谣,告诉哥哥,那姑娘好看不?”

    “哎呦喂,还哥哥呢,要脸不要啊喂!歌谣别理他,他家孩子都有俩了,跟叔叔说,那个姐姐什么来头?”

    一众狼血沸腾的问话,让小歌谣小脖子一缩,瞬间有两人冷气嗖嗖的冒。

    一个不用说,爹奴战北烈。

    另一个较为诡异的,呆子奶爸慕二。

    战北烈警惕的朝着慕二瞪去一眼,将怀里的闺女又抱的紧了紧。

    慕二默默移开目光,无视。

    小歌谣赶紧又给他炸毛的爹夹了菜,想了想才糯糯道:“姐姐很好看,眼睛好大好大,大概……嗯……有十五六岁吧,反正是来云山拜师学医,姐姐可厉害了,她们家是江州一家有名的中医世家呢,歌谣喜欢。”

    众人惊悚,这小妮子还真把人家祖籍都打听出来了!

    小歌谣眨眨眼,语不惊人死不休:“要姐姐当十七嫂嫂!”

    噗……

    默默夹菜的战十七,一口饭喷了出来,瞧着一众猥琐男朝着他双腿之间扫来的淫荡目光,欲哭无泪,小爷这是躺着也中枪啊!

    小鹰眸在弑天众人上一扫,顿时一群爷们眼观鼻鼻观心,别看这娃子最近两年乖了不少,他们可没忘了他小时候有多腹黑,整个儿一小恶魔!

    嗯,少惹为妙。

    众人赶紧转移话题:“婚配否?”

    小凤眼撑的大大:“笨!婚配了还怎么当歌谣的嫂嫂!”

    狼人纷纷对月嚎叫:“快带来!”

    冷夏失笑,一边给怀里的战百岁擦了擦小嘴,一边想着弑天跟着她这许多年,除了早在送嫁之前就在西卫成过亲的,剩下的还都是光棍一群,哎,可惜僧多肉少啊!

    一转眸子,她顿在静静夹菜的东方润身上,没有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是落寞吧,这种目光和她刚到这世界时太过相似,不论本身多么顽强,却好像天大地大没有一处属于自己,欣赏着别人的热闹,感受着别人的温馨……

    终究只是个看客。

    东方润亦是一怔,随即温润如风的笑了开,这笑不同于以往的虚假和遮掩,他大大方方的任自己的情绪展露在她的眼前,真实的,坦然的,毫不介怀的。

    两人视线交汇,同时一笑,一种说不清的情绪蔓延开,似是这多年的纷扰,就随着这一笑化为云烟,一切由始。

    忽然,耳边的喧闹消失了。

    静,这是冷夏唯一的感觉。

    冷,这是东方润唯一的感觉。

    两人一抬头,就看到所有人诧异的盯着他们,眼中**裸的写着:有奸情!

    其中尤以战北烈为甚,警惕的小目光可了劲儿的瞄着东方润,防贼一样的视线直接把冷夏气笑了,这人,欠揍!

    战北烈自然不会是怀疑的,母狮子是个什么性子还用的着怀疑么,认准了什么那就是一辈子,这么多年的感情别说怀疑了,这念头冒出来都应该毫不留情的拍死,啊不对,是这念头根本就不该有冒头的时候,压根儿不存在!

    不过不怀疑是一码事,看着他媳妇跟东方润目光交流,吃吃醋那是难免的。

    于是乎大秦战神小宇宙嗷嗷膨胀,一对鹰眼瞬间变身千瓦探照灯,刷刷刷的朝着东方润射过去……

    东方润乐了。

    即便失忆了心思依然多的用不完的轮椅男,笑吟吟的给冷夏添了茶,笑盈盈的给冷夏夹了菜,笑眯眯的将冷夏怀里的战百岁接了过来,体贴道:“多吃点,孩子我帮你照顾。”

    冷夏也乐了。

    每次有了小歌谣就备受冷落的狗不理包子,决定反击一回,于是她看都不看那边嘎吱嘎吱直磨牙的男人,笑语晏晏的接受了东方润的好意:“多谢。”

    众人都乐了。

    自从这俩人带着孩子隐居云下村,这种吃醋的戏码可是多年不见了,回味当初,每每看见大秦战神为了姑娘炸毛的情景,他们就与有荣焉啊,于是弑天们放下碗筷,互相对视一眼,托着腮收了声开始看戏。

    有人欢喜有人愁。

    战北烈阴着脸,瞪着眼,磨着牙,那架势,吓的小歌谣都跐溜一下从他腿上滑下去,迈着小短腿儿蹬蹬两步跑到对面慕二的身边,顺着裤管儿极有经验的爬到了衣襟处,小屁股一拱,钻了进去。

    然后露出个小脑袋,凤眼一眨一眨的瞄着亲爹。

    所有人都紧张期待又兴奋的看着战北烈,看他瞬间炸毛暴走,“轰”一下蹿到了冷夏的身边,高高的挥起了拳头,然后……轻轻的落下。

    两只拳头来回交替在媳妇的肩头轻轻捶着,一边捶一边狗腿的问:“媳妇,照顾百岁累了吧?这力度成不?”

    众人望天。

    只觉上空一排乌鸦哇哇飞过……

    冷夏失笑,亏这男人当着这么多人也好意思,战北烈当然好意思,大秦战神是妻奴这事全天下就没有个不知道的,有啥好丢脸?有啥好遮掩?

    老子是妻奴老子骄傲!

    冷夏拉过他的手,回头递去个温柔的小眼神,战北烈顿时爽了,一脚把旁边的战十七给踹一边儿去,不客气的抢了儿子的座位,和媳妇并肩坐在一起,夹菜,倒茶,扇风,按摩……妻奴当的倍儿骄傲。

    俩人腻腻歪歪,可把一群围观群众看的酸水直冒,尤其是弑天这群大老爷们,只差没扶墙大吐。

    就在这时,一声询问从院子外传进来:“诸位打扰了,神医慕二可在此处?”

    嗓音不疾不徐带着女子特有的轻柔,却爽利自然毫不扭捏。

    众人回头看去,小歌谣立马咧开小嘴儿,从呆呆的慕二胸前摇了摇小胳膊,甜甜唤了声:“姐姐!”

    ------题外话------

    咳咳,某夜头顶锅盖手持盾牌身披护甲装备齐全的弱弱飘过……

    亲爱的们,我错了,啥都不说了,忏悔中……

    不过乃们尊的尊的要相信,伦家忙到死狗一样啊啊啊啊啊~

    欠下的番外不会少哈,后面是东方的番外,再后面还有小歌谣和慕二单独在云山上的,再后面新文正在准备中,写了改改了写最少二十遍,简介和开头都已经定下了,名字还在纠结中~

    话说我忽然悟了一句话,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哭!

    双膝插地求原谅啊求原谅~

    最后,群么么一个,我滚走,继续奋斗去,下一章番外,最晚星期五发。

    挥挥小手,吼一嗓子,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

    狂妃·狠彪悍最新

    夕阳斜坠,炊烟袅袅。

    一张石桌,两座石墩,一副棋盘,两个茶盏。

    战北烈翘着二郎腿坐在石墩上,嫌弃的瞅了对面半天不落子的男人一眼:“狗蛋啊,失忆了就该有个失忆的活法,那么多弯弯肠子七拐八绕的,老子都替你累。”

    东方润浅浅的笑开,不再思索随意落下一子:“说的有理。”

    战北烈押了口茶,正要赞一声孺子可教,一瞥棋盘,出口的话瞬间拐了个弯:“呸!”

    这棋落下,本来已经明朗的局势再次变的纠结晦暗,跟这一肚子心眼的搅屎棍下棋,能生生被他磨死!

    村子里柴火噼噼啪啪的燃着,锅铲铿铿锵锵的响着,朴实的农家菜香流淌在被黄昏笼罩的小路上,挨家挨户门口的大黄狗饿的伸长了舌头。战北烈无语的瞪着明显还要磨上个把时辰的棋局,再瞪了眼朽木不可雕的轮椅男,摸摸肚子,甩手走人:“留着,明天继续!”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冷夏抱着百岁,左边战海晏右边战和风,后面还跟着个尾巴战十七,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

    战北烈黑着的脸瞬间多云转晴,笑的一口大牙亮晶晶的迎了上去,一脚一个娴熟无比的踹开三个儿子,小百岁也接过来丢给了十七,牵着媳妇进了厨房。

    你切菜来我做饭,温馨的不得了。

    东方润远远看着,优雅的执起茶盏,山村里的廉价茶叶硬是被他喝出了宫中贡品的高贵。

    四个小鬼头瞠目结舌,低头审视了一番各自灰扑扑的农村娃形象,再回头瞥了眼厨房里被云下村同化的标准农民……

    摇头大叹:“差距啊!”

    瞬间把他们甩下一大截的东方润,却在思索着战北烈刚才说的话,失忆了就该有个失忆的活法……隐居了也该有个隐居的活法,屁大点的村子里午后一局闲棋,他的确过于较真了。

    在这方面,战北烈当的起大智若愚。

    远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林青齐盛李俊三个人鬼鬼祟祟的摸了过来,朝着下方一座简单却不简陋的小木屋探头探脑,四个小鬼奸笑一声,战十七笑眯眯的道:“顾遥姐姐大清早就上山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三人哀嚎一声:“又上山了啊?”

    齐盛一脚踹在林青腿弯:“我就说咱们早晨来,你非说大清早的顾遥姑娘没起床,你以为她像咱姑娘一样啊,每天赖床到大中午!”

    林青踹回去:“还不是你又是换衣服又是整发型的,耽搁了时间!”

    李俊乐呵呵的看着这俩急红了眼的“情敌”,他早在长安就有娇艳貌美的小妾数人,对这种“清粥小菜”可提不起兴趣,纯粹来打酱油罢了:“说起姑娘,我倒是好奇。”

    “好奇啥?”

    “姑娘每日里吃饱了睡睡醒了吃,这会儿打的过咱们不?”

    厨房里一声阴丝丝的女音,远远的传出来:“要不……试试?”

    “咳咳咳咳……姑,姑娘……那啥,周仲那老小子说找我有事,哎呀我给忘了!”李俊一口口水呛在嗓子里,缩着脖子灰溜溜的闪了。

    众人一阵大笑。

    林青和齐盛两两看不顺眼的跑到十七跟前儿:“十七啊,顾遥姑娘啥时候回来?”

    小鹰眸垂下,战十七慢悠悠的揉着战百岁的脑袋:“小歌谣可是说了,那是她的十七嫂嫂,小爷的媳妇。”

    俩人乐了,你一七八岁的小孩,还媳妇呢,小鸟长大没?

    感受着不自觉的瞄到两腿间的扫射目光,战十七抬起头咧嘴一笑,仙童一样的俊美丰姿,倏地回头大吼:“娘,林青叔和齐盛叔说他们一个能揍你俩,还是单手揍!”

    砰!

    俩人眼前一黑,直接栽倒。

    “单手揍就算了,还不带费劲儿的,揍的你哭爹喊娘嗷嗷叫……唔唔唔唔。”

    爬起来一把捂住这祖宗的嘴,两人只差没哭了:“十七啊,你要啥,跟叔说,天上的地下的水里的只要你想要,咱们没二话!”

    战十七眨眨小鹰眸:“唔唔唔……”

    两人谨慎的松了手,十七摸摸下巴,笑起来很有一种小战北衍的奸诈,若说那是只千年老狐狸,那么这只也总有个五百年的道行。

    “既然两位叔叔这么有诚意,十七也不好拂了长辈的好意,唔……海晏想要娘手上的那个护腕,小刀婶婶亲手制的;和风喜欢西卫夷城西街上的面捏糖人;百岁想养一只崎兰荒漠的骆驼,要小一点的刚出生的;父王那天念叨着娘爱吃的小白虾,闪电叔叔最近偷懒好久没来送了,楚海的肉质最鲜嫩;还有小乖哥前阵子来信说萧凤婶婶更年期提前,娘应该也很想婶婶了……”

    看着两人一抖一抖的嘴角,十七笑眯眯的摊摊手:“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两人虎躯一震,这哪里是什么小仙童,恶魔还差不多!

    再看一旁三个孩子亮晶晶的瞅着这小噩梦,满脸的崇拜,两人悲催的认了命,一转身,听见他大度道:“至于顾遥姐姐嘛……”

    刷!

    两双四只眼睛放着光望去。

    “顾遥姐姐是来云山拜师的,可惜老顽童师傅不想再收徒弟了,娘告诉姐姐坚持就是胜利,她现在每天清早天没亮就要上山,采药啊什么的忙到傍晚,估摸着一会儿就该回来了——诶,来了!”

    话音刚落,布裙荆钗的女子远远的从山脚拐了来。

    女子娇小玲珑,背上背了个巨大的竹篓,上超过双肩,下抵达股间,里面塞的满满的药草枝叶横七竖八伸了出来,乍一看去,竹篓几乎有她两三倍大的模样。偏偏她步履轻快,头颅昂的高高,一身天青色的短襟清爽利落,裤脚上沾着少许湿润的泥土却分毫不显狼狈。

    她逆着夕阳轻快的走来,俏丽的眉目含笑而坚毅,像是夏季时分随处可见的不知名小花,大片大片的摇曳在山坡上,明艳艳的坚韧。

    林青齐盛“腾”的一下站直,立正,摆开最绚烂的笑容:“顾姑娘!”

    顾遥微笑着将背上巨大的竹篓放下,在这里住了有小半月的时间,和众人早已熟络,没有寻常女子的扭捏和羞怯,透着股舒朗劲儿:“林大哥,齐大哥,叫我顾遥就好。”

    齐盛冲上去帮忙,顺带套近乎。

    “顾遥,这种事就该是男人干的,下次叫上我去当苦力,不必客气。”

    “打小跟着父亲和爷爷上山采药,我习惯了,多谢齐大哥。”

    “不要说这些,都是一家……咳,我是说一个村的。”

    “……”

    “这个是什么?”

    “这是夏末草,滋润经脉的。”

    “顾遥妹子你懂的真多,那这个呢?”

    “这个我知道!”林青看的眼都红了,这齐盛看着虎了吧唧的,竟然三两句就变成了“顾遥妹子”,刚才还敢说什么一家人,靠,当我是死的!

    不要脸啊不要脸!

    齐盛瞪眼:“没问你!”

    两人大眼瞪小眼,就差冲上去掐上一架了,十七弱弱飘过:“都是给狗蛋叔治腿的……”

    一句话,效果惊人。

    两人齐刷刷的朝轮椅上事不关己的东方润看去,眼中的落寞一闪而逝,大有“夺妻之仇不共戴天”的哀怨。

    东方润狭长的眸子一闪,对上一边专心整理草药的顾遥,温情褪去换上了拒人千里的冷漠:“顾姑娘,在下说过不止一次,这腿是治不好的,不劳费心。”

    拾取药草的手微微一顿。

    这双手不像寻常女子的柔软白皙,沾了脏黄的泥土,纤细的指尖有不少被石子枝叶划刺的细小伤口,“顾遥也回答过不止一次,我虽不才,但医者仁心永不敢忘,也无法在不做尝试的前提下视若无睹……”

    东方润皱眉打断:“连云山癫道人都说治不好,你凭什么?”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在场的众人皆不敢出声,一时尴尬无比。

    顾遥缓缓的仰起脸,俏丽的容颜在夕阳下有着让人心颤的坚持,目光如水,不卑不亢:“术业有专攻,顾家祖上对此等病症极有研究,虽然到得顾遥这一辈落末了,只存下少许微末之技,但重新站起也是有可能的。”

    东方润转动轮椅,冷漠的回了竹屋。

    顾遥咬住下唇,思索的望着那决绝的背影,只片刻恢复到斗志昂然,自嘲一笑,继续整理着地面散落的如山药草。

    黄昏褪去,周遭林青齐盛看着她将少许草药捡了出来,细致的捣碎放入药锅中,在炉火上大汗淋漓的煮着……想说点什么,终究叹气一声,勾肩搭背互相安慰着走了。

    战十七更是早就带着三个弟弟溜去了厨房,这边气氛太压抑,走为上计!

    顾遥擦去额上的汗珠,从药篓里取出个包袱,里面装着她早晨带着的干粮,两个馒头已经冷了,这时才有功夫坐在石墩上大口的吃着,夜色渐渐爬上天际,眼前出现了一双纤细的脚踝。

    冷夏轻笑着蹲下:“北烈做好了饭,一起用?”

    顾遥眨眨眼:“烈王爷做的饭……”说实话她还真不敢吃。

    冷夏也不意外,他们虽然是隐居但是并没有隐瞒身份,互相的称呼也能看出来,尤其“战”是大秦的国姓,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明了。顾遥和这里的村民不一样,云下村的人避世而居,极少出去外面,顾遥却是在大陆上游走行医的。认出他们的身份还能这么淡定,足以见得胸襟之广博,和普通女子不同。

    她并不坚持,转了个话题:“有什么功效?”

    说起和医术有关的事,顾遥的脸上呈现着一种醉人的专注,她将药锅取下,药汁缓慢的倾泻到碗中:“他的腿伤想必已经有两三年了,若要医治方法比较极端,这些只是一些补药,为了让他能承受的住治疗的痛楚。”

    她端着药碗耸耸肩:“可惜,已经接近半个月的时间,浪费了十几碗。”

    “那么祝你好运。”

    顾遥笑吟吟的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朝着远处竹屋走去……

    竹屋内,昏黄的油灯将东方润的影子影影绰绰的映到墙上。

    房间里一桌一椅一床一书柜,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东西,他却怡然自得似一个山中雅士,顺滑的发丝散开铺展在背后,坐在轮椅上安静的翻着本古籍,微微垂着的侧脸完美的诠释着宁静,优雅高华的让人迷失其中,不忍亵渎。

    顾遥就是其中一个,她站在门口,静静的望着那静静翻书的男子,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放缓。

    眉毛一蹙,东方润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只片刻再次恢复如初,好像完全没发现门口的人。

    顾遥再次深呼吸,象征性的敲了敲竹门,将药碗搁置到桌面上,并不打扰,退了出去。

    “在下已经说过多次,不需要姑娘费心。”

    身后传来东方润冷漠至极的话语,顾遥歪了歪头,没有转身:“难道同样的对话,我也要再重复一次么?”

    “对于在下来说,姑娘未免多管闲事了。”

    “你是不想站起来,还是不敢?”

    东方润翻书的动作一窒。

    顾遥转过身目光犹如实质定在他的身上,澄澈的仿佛将人心底一切的情绪都穿透,她再次重复:“是不想,还是不敢。”

    “是不敢对么?”

    “你在害怕什么?我来的第一日你并不冷漠,当我说出希望为你医腿的时候你却突然转变,这双断腿对你而言象征着什么?过去和现在的分水岭么……”

    “够了!”

    东方润倏地出言大喝,顷刻他再次恢复温润,他淡淡道:“出去。”

    顾遥眼中黯淡了一瞬,随即坦然一笑,目光在桌面上的药碗上流连片刻,没有人知道每日这些草药是她花费怎样的心思采来,她也不需要人知道,做与不做事她的选择。

    她耸耸肩,轻快的道:“明日我还会再来。”

    说完,也不管身后那男子气息多么的疏冷,转身出了竹屋。

    顾遥没想到,冷夏还站在外面,负着双手唇角含笑,眼中却藏着少许的思索。

    分水岭……

    他们在这云下村同住良久的时日,之前的多年既是对手又是敌人,却不如一个外来的姑娘半月的观察,若是没有良苦的用心,谁会看清一个外人的心事。

    也许东方润偶尔梦回会浮现出以前的画面吧,所有不堪的让他恐惧的画面,所有他不再愿意想起也不愿承认的画面,如今的他只想做这个隐居山村的“狗蛋”,而不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东楚大皇。

    夜凉如水。

    夏日快要过去,蝉鸣声声叫的衰弱。

    “你喜欢他?”

    冷夏问的直白,没有任何铺垫。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都清楚,顾遥的回答也直白,她摇了摇头,没有女儿家的娇嗔,坦白直率双目澄清:“我不知道,称不上喜欢吧,我倾慕他。”

    “那日我在云山上莽莽撞撞,误入了奇门阵法之中,待到醒来时已经在山脚下了,小歌谣救了我。”

    她到一旁石墩上坐下,双手无意识的拨弄着散落满地的草药,仰头望着遥远的天际,那不是心酸的神色,而是沉浸在美好的追忆中:“那时我还不知道小歌谣身边的人就是慕二,一路在云下村里打听着,才找到了这里。我一眼见到的不是烈王爷的英武,不是王妃你的清冽,更不是神医慕二的淡漠,那么一桌子的人,那么一桌子的热闹,他如一道风景闹中取静……让人见之难忘。”

    顾遥转过头,直视着冷夏,舒朗的笑意之后,是细腻的敏感和勇敢的心思:“我只是想,如果他能站起来,如果他不再坐在轮椅上,那会是怎样的丰姿?我倾慕他,欣赏他,想尽我所能的帮助他,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是我的选择。”

    冷夏挑眉:“不求回报?”

    顾遥失笑:“他接受我庆幸,他拒绝……”

    “拒绝如何?”

    顾遥眨眨眼,浓密的睫毛似蝶翼扑闪,极是俏皮:“我就坚持到他接受!”

    “……也许要很久。”

    “小时候,我极是好动调皮,最烦腻对着草药观察辨识,这些不能给予我回应的东西枯燥又乏味,爹爹说,要懂得在其中自己寻找乐趣。那时我就想,草药也有乐趣么,为了寻找这样的乐趣,我渡过了自己的一整个童年。”

    顾遥耷拉下眉毛:“是不是很傻?”

    冷夏含笑耸肩:“的确很傻,被你父亲骗了。”

    “是啊,我被他骗了,可是等到长大之后,我能用自己的手去救人,这种感觉是无法言喻的满足!”她站起身,张开双臂在夏日的夜风里畅快的呼吸:“坚持,童年的枯燥乏味教会了我坚持,也让我庆幸这个坚持。”

    双臂自由的伸展向天空,顾遥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在微风中浮动,自有一股难言的气质,独特的,坚韧的,洒脱的,胸襟坦荡的,像是暗沉的天幕中被云雾遮挡的一颗星,在大片的星空中光芒微弱到不易察觉……

    但只要用心感受,会予人移不开目光的璀璨。

    明亮,而振奋!

    “王妃,你那时曾告诉我,云山癫道人最是怕麻烦,我每日去云山上烦他,他总会答应收我为徒!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和家父的欺骗有异曲同工之妙……”

    顾遥笑的开朗,对着天际高喊:“坚持就是胜利!”

    回声荡漾中,空中似有一颗星星湛湛闪烁,明亮了整个黯淡的夜色,也明亮了冷夏的眼睛。

    冷夏抚掌站了起来,拍了拍这姑娘单薄的肩膀,在远方竹屋中打开的半边木门上一扫,了然一笑。

    也许这姑娘的坚持,真的离着胜利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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