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互诉秘密,坦诚相待(2) (2)
迎进了里间。
茶橑看上去不大,可里间除却留给老板一家人住的地方,还有一处小门,小门进去后竟然是一处不大不小的内室。内室装潢虽不是特别华丽,可比起外间来说却已经是天壤之别了。任谁冷想到,如此一个小小茶馆里面却另有乾坤呢!
尤震进入里间便见四皇子逸风华与尤雨然正相对而坐,两人面上笑意满满,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见尤震进来,四皇子急忙站起身对着尤震供了拱手,示意尤震过去做。
尤震见四皇子如此谦卑也不敢拿大,忙对着四皇子也是一礼这才恭敬的坐到了二人身边。
“不知殿下这么急着找微臣来可是有什么急事?”尤震看了看四皇子,见他给自己添了热茶却是不说明为什么叫自己来,只得主动开口问道。
四皇子确实腼腆一笑,温柔看向尤雨然道:“伯父,我与然儿两人情投意合你也是知道的,只是碍于身份一直不能上门求取,而我又不愿然儿以妾的身份进皇子府。如今然儿被封了县主,身份自然不同于往日了,今日请伯父来便是想一同商议一下,如何让父皇答应了我们二人的婚事,若是能赐婚那便是最好的。”
尤震闻言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尤老夫人出殡前夜,尤雨然曾与他说:“父亲若是想要光宗耀祖更上一层楼,即靠不了二姐姐,更靠不了大姐姐。二姐姐如今看似在太子府风光,可她目光短浅、暴躁易怒、毫无容人之态,就算太子以后登顶,太子也不会让这么一个女子当他的皇后。更何况太子此人比之其他皇子,空有野心却无城府,这样一个人,父亲觉得就算扶持他上位后,你又能得到什么?而大姐姐,虽然如今是世子妃和外姓公主,可外姓终归是外姓怎么也不会变成真正的皇家人,而将军府树大招风,再加上洛王府的实力,你觉得新君上位后还能如此待她吗?更何况大姐姐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即使此事不是父亲所为,可难免大姐姐不来抱怨父亲,更何况是帮衬父亲了。所以父亲与其依附于太子,不若投靠了四皇子,等女儿做了皇后,到时候我们尤家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当时尤雨然的这一番话说得尤震是愣了半天,他赫然发现他从来不曾了解过他的几个女儿。本以为是聪明伶俐的二女儿,结果是个愚钝的;而懦弱蠢笨的大女儿,才是个聪敏机智的;看上去乖巧老实的四女儿,却如此心机深沉;最嚣张跋扈的三女儿,才是最温柔可爱的。
在教育子女上,尤震无疑觉得自己是失败的,自己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算计了这么多。最后两个女儿都飞黄腾达了,可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于是一咬牙,便答应了尤雨然的要求,可如今看来自己当初的决定似乎没有错,看到四皇子眼中的在乎,尤震知道若是四皇子真的登顶,那他这个女儿极有可能真的当上皇后。
三人在茶橑中密谈了许久,最后才一前一后的出来,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看着四皇子走远后,尤震看向尤雨然问道:“然儿,四皇子母亲身份不高,而他自己也是常年依附于太子,你真的觉得他能坐上那个位置吗?”
尤雨然听得尤震那么说,无所谓的笑了笑,看着尤震道:“父亲不必来试探女儿,四皇子虽地位不如其他皇子,可是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有野心,也更有心机,父亲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为父不是那个意思,为父自是相信你的判断,只不过是好奇四皇子以什么来与其他几位夺嫡。”尤震见尤雨然面上虽笑着,可目光中的犀利却是直接射到了他脸上。
尤震说完心虚的底下了头,常年依附太子而生存的四皇子,无论如何实力必定不如太子,自己虽然倒戈了,可毕竟太子府上还有他的一个女儿。所以尤震还是不由自主的掂量着其中利弊。
第二日一早,大殿之礼部侍郎王林在无人早奏后赫然出列,跟皇帝大大夸赞了如今社会风气大好,各地均是百姓母慈子孝、家庭和睦的繁荣景象,更是歌颂了皇帝的仁德之治。
正当皇帝高兴得忘乎所以的时候,户部侍郎李勇出列手握玉笏,对着皇帝弯腰拱手道:“皇上,臣也有本要奏。”
皇帝闻言立即收起了笑意,眼睛也不自觉的微微眯起,这刚刚才夸自己治国有道,他就有本要奏,这简直就是拆自己的台。
“讲!”皇帝虽心中不悦,却也不能不让他说,只能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个字。
李勇感受皇帝的目光,心中大骇,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启禀道:“近日微臣听闻有许多贵府公子都去了尤大人府上提亲,可是尤大人府上却连个接待的人都没有,最后这提亲之事也不了了之了。方才听王大人说起,这才想到是不是尤大人府上有什么不和睦的,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皇帝听完李勇的话,立即将目光移到了尤震脸上,似乎在询问他是不是真有此事。
尤震闻言神色毫无变化,看来皇帝一眼后不慌不忙的出列,对着皇帝拱手回道:“回禀皇上,臣家中却还有一女未出阁,而且此前也的确有同僚上门提亲,也的确如李大人所说,因家中无人接待而不了了之。”
皇帝见尤震承认了,眼睛一瞪怒到:“朕施行以家和治天下,可你身为二品大元朝廷命官,不但不能起带头作用,反而拖朕后腿,一家不治何以治理一方百姓,你说你可之罪?”
尤震闻言依旧是不急不缓,跪在殿中,对着皇帝道:“臣之罪。”
王林见状急忙也跪下去喊道:“皇上,不是微臣失察,而是尤大人家情况特殊,长嫂鲍氏被处死之后,如今连个当家主母都没有。”
皇帝闻言好奇的问道:“噢?尤爱卿的发妻呢?”
尤震听皇帝询问,立即换上一副悲戚的模样,回禀道:“内子之前重病,虽然拖了数月,却还是在月前病逝了。”
李勇见皇帝面上松动了,立即上前反驳道:“就算发妻病逝,总还有其他的人在啊,总不能家中连个主事的都没有吧!”
礼部侍郎王林乃是太子一派的人,近日太子备受冷落,所以在众人看来,这王林是故意拍皇帝马屁,以此来讨好皇帝。
而户部侍郎李勇却是七皇子一派的,更何况一向与王林不和,所以他顺势拆台也是情理之中。况且尤震又是太子侧妃的父亲,自然也被化为了太子一党,所以并没有人怀疑他这么说有什么不妥。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冷嘲热讽、故意挑事“李大人所言甚是,家中如今除却未及笄的四女,便只有一个尚还年幼的侄女,所以家中的确无人主事。”
尤震听了李勇的话,只轻轻笑了一笑,
回答了他的质疑。
李勇不料尤震回答得如此干脆,脸色憋得通红,打量了两眼皇帝的神色,退回了队列中。
皇帝看着尤震面无波澜,不慎在意的说道:“即使如此,那还真怪不得尤爱卿了,不过家中就两个小孩子家家的,总归还是要有人教导才是,实在不行爱卿可在世家小姐中物色物色,若是有看中的朕替你赐婚,以后也好有个打理后院嘘寒问暖的人。”
皇帝一番话说得是有情有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是一个体恤臣子的好皇帝呢!
“臣谢皇上隆恩!”尤震闻言急忙对着皇帝谢恩。
可就在这时,七皇子站了出来,对着皇帝一礼道:“父皇,既然尤大人的爱女无人照顾,不若儿臣向您求道旨意,将尤四小姐赐给儿臣,让儿臣来照顾她好了。”
七皇子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几人的辩论,目光确实一直随着皇帝移动,见皇帝对尤震言辞维护,心思百转上前一步请求道。
尤震闻言立即出声对着七皇子道:“殿下心意微臣心领了,可是小女如今刚满十四,要明年才及笄,只怕是要辜负了殿下一番好意了。”
四皇子见时机成熟了,于是也向前一步立于四皇子身旁,对着皇帝供了拱手后看向尤震道:“尤大人此言差矣,从古至今十三四岁为人妻,为人母的大有人在,四小姐如今已满十四,虽未及笄却也不算早了。”
“四哥说得极是,儿臣也如此认为。”七皇子见四皇子帮腔,急忙附和道。
四皇子回头看了一眼七皇子,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对着上首的皇帝禀报道:“父皇,尤四小姐虽是庶出,却也是尤大人的爱女,更何况四小姐还是父皇亲封的泰和县主。所以儿臣斗胆,请父皇给儿臣与四小姐赐婚,儿臣愿替尤大人好好照顾四小姐。”
皇帝听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七皇子让李勇故意挑太子一方是事,然后借机拉拢尤震。
皇帝心知按理来说尤震二女是太子侧妃,七皇子不应该再有次请求才是,可尤以安被太子屑权软禁的事,早已背地里传遍了京都的高层。此事一出,难免尤震心里不会生出什么怨恨。
而四皇子见情况不妙,立即出头要为太子一方留住尤震,这在众人看来也是情理之中。
可谁又真正知道无论是王林也好,还是李勇也罢,背地里皆是四皇子的幕僚,而七皇子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平白做了四皇子的踏板。
“四哥,此事乃是皇弟先提出的,四哥又何必要与皇弟争呢!”七皇子见四皇子如此心机,心中更为笃定了自己的想法,连忙出口阻拦四皇子。
四皇子也不示弱,大义凛然的看着七皇子道:“七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具体这佳人何去何从,还得是父皇说了算。”
“……” “……”
尤震站在后排,听了二人的话后,死死的捏住了玉笏,似乎心中极其不愿似的。
皇帝听着两个儿子不停的争论着,只记得烦躁不已,直接怒斥道:“住嘴,大殿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二人这才住了嘴,皆是讪讪的低下了头。而皇帝则是在高位上踱步起来,下面的大臣见如此情况,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静静的等待着皇帝发话。
许久之后,皇帝终于是坐了回去,瞅了下面的众人几眼,这才对着传旨太监道:“传朕旨意,尤震四女,温婉贤淑赐给四皇子为侧妃。”
底下人还没回过味来,只听皇帝又接着道:“因尤府如今家中没人主持中馈,就让礼部抓紧时间办这件事吧!”
皇帝说完此事后便一甩手,扔下一干大臣,直接朝着殿外而去。
尤震回府后将此事与尤雨然说过之后,尤雨然显得极其淡定,似乎事情结果早在掌握之中。过了许久后,尤雨然才淡淡开口问道道:“不知父亲准备什么时候回义州。”
尤震看了看面前这个看不清真实想法的女儿,恍惚了一下才回道:“如今很快就到年关了,为父打算过完年后再回义州不迟。”
“既如此,义州那边父亲还是做一下安排,以免开年后回去什么都要重新了解!”尤雨然已经是语气淡淡,听不出她是什么心情。
尤震点了点头,又与她说了几句这才离开。
冬月二十这日,四皇子与尤雨然的婚期终于敲定,礼部挑选了腊月十八这个吉日,作为二人的新婚之日。
四皇子趁着逢双便带着聘礼去了尤府下聘,刚到门口就见尤肃文正朝着门外走来。
“哟!这不是四皇子殿下吗?带着这么多的东西来下聘啊!这数量还不赖嘛!没想到我们尤家一个庶女也能被四皇子如此看中,真是奇哉怪哉。”
尤肃文看着春光满面的四皇子,心中生气一股嘲讽之意,不自觉的便讽刺出了口。
四皇子听得尤肃文这么说,面上也不恼,只是眼中的阴骘变得更深了些,面无表情的看着尤肃文问道:“尤公子,不知岳父大人可在府中?”
尤肃文见逸风华不仅不敢反驳自己,反而还要对自己礼貌的开口,心中更是大胆了起来讽刺道:“这还没成亲呢,就迫不及待的叫岳父了,殿下还真是上赶着给我们尤府当女婿呢!”
“尤公子说笑了,圣旨已下自然是该叫岳父的。既然尤公子不愿意告知,那本宫就只能自己进去问了。”
四皇子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表情,瞥了一眼便直接往大门而去。
可尤肃文确实不打算放过他,往边上挪了两部故意挡在了他的面前,逸风华见状怒极反笑,直接对上尤肃文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正当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尤肃君真巧从尤府出来,看着僵持在门口的二人,立即对着四皇子行了一礼道:“殿下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二叔提前出来迎接。”
四皇子对着尤肃君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然后眼睛依旧看着尤肃文却对着尤肃君道:“本宫今日是来下聘的,所以大公子不必在意这些俗礼。”
尤肃君这才认真看向二人,见二人那剑拔弩张的模样,立即对着尤肃文吼道:“文儿,你还站着干嘛?还不请四殿下回府?”
尤肃君听着尤肃君的话,虽然觉得不舒服,可毕竟如今的尤府是尤肃君说了算,只得不屑的看了一眼四皇子,轻轻挪开了两步。
四皇子看着尤肃文轻轻一笑,似乎刚刚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尤肃文也立即对着四皇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可当四皇子跨过尤肃文的时候,尤肃文的声音却在身后响了起来:“殿下,你不过就是太子姐夫的一个跟屁虫而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大过了太子姐夫去的。”
尤肃文本来在义州已经学乖了不少,可自从来了京都后,因着尤府其他人都面子上,京中的各大世家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就连另外几个不受宠的皇子也要让他几分,所以害的尤肃文越来越膨胀了,让他总有种老天第一他第二的感觉。
可这些人中就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四皇子。四皇子每次遇到尤肃文都不曾把他放在眼里,在逸风华眼中尤肃文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所以也没有多去在意,可没曾想他的不在意却被尤肃文直接恨上了。
逸风华听着尤肃文的话,脚步顿了顿,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依然朝着尤府而去。可袖子下的手却不自觉的捏得紧紧的,就连手上的青筋都看得出来。
尤肃君冷眼看着这一切,面上却丝毫不显,似乎压根就没有看到似的,笑嘻嘻的将四皇子迎进府中,然后命人去叫了尤震。
等几人点完了聘礼后,四皇子便在尤震的同意之下,由下人领着进了内院去见尤雨然。
四皇子进院子的时候,尤雨然主仆二人正在院中作画,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四皇子也不急,挥走了下人自己则轻轻靠近了尤雨然。
“八面峰峦秀,孤高可偶然……然儿画工果然精妙,让本宫也不由得自惭形秽了。”四皇子动听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听得尤雨然一惊,急忙转身行了一礼。
四皇子忙伸手扶起了尤雨然,对着她问道:“我今日过来下聘礼可知道了?”
尤雨然闻言脸颊绯红,忙低下头“嗯”了一声。
四皇子见她如此模样,刚刚的郁闷全都烟消云散了,把他搂进怀中,轻声道:“我母亲身份不高,所以我不能像太子与淳于彦一样,给你惊世聘礼,不过我逸风华以后必定会以江山为聘,带你坐拥江山。”
尤雨然闻言,心中更是笑得开心了,忙抬头看向她轻声道:“殿下,然儿只要能陪在殿下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所谓是情到深处情难自禁,正当二人相依相偎,感受着彼此时,院门口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来了叉着腰对着二人冷嘲热讽道:“还没成亲就如此不知廉耻了,也不知道父亲看到的话会如何!”
第一百二十八章 :嗜血的眸子二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放开了手站了开去,尤雨然则是回头看向门外对着尤肃文尴尬道:“二弟,你怎么来了?”
尤肃文闻言冷哼一声,语气极其不善的道:“要不是本公子过来又怎么能看到你们这么不知廉耻。”
“尤公子,请你说话注意分寸,我与然儿本就是未婚夫妻,本就算不得什么失礼,更何况然儿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如此说他。”四皇子听尤肃文那么说,脸上立即不悦了起来,直接维护尤雨然道。
“哼!”尤肃文却是冷哼一声,不屑道:“就一个不受待见的庶女,也敢说是我姐姐,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本公子可没功夫和你们废话,父亲在前院摆了酒席,让你们两个人过去呢!”
尤肃文说完也不待二人回答,一甩手就离开了院门,迅速朝着前院而去。若不是尤震再三交代,让他亲自来请的话,他才不愿意来尤雨然的院子里。
四皇子看着尤肃文远去的背影,嗜血的眸子越缩越紧,这尤肃文一个庶子扶上位的,尽然也敢言语侮辱自己的人,他这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己才对。逸风华想到这只恨不得现在就上前撕了他,将他大卸八块才能解心头之恨。
尤雨然看着挡在身前的四皇子,心中一暖忙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四皇子的手,一双明亮的眸子柔和的看着他,轻声道:“殿下何必为一个小孩子生气,从小到大他就目中无人惯了,此前就连大姐姐姐弟二人他都不曾放在眼里过。更何况如今二姐姐又成了太子侧妃,而然儿只不过是个四皇子侧妃,二弟当然不会将我放在眼里了。”
逸风华回头看了看尤雨然,面上终是露出了笑意,反手握住尤雨然道:“
咱们还是上前院去吧,别让你父亲久等了。”
可回过头来,四皇子眼中的那抹恨意却毫无褪去之意,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要让尤肃文付出代价才行。
尤雨然跟在四皇子身后,嘴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四皇子身份不高,可能走到今天绝非只是靠着心机,还有更重要的便是心狠,而心狠之人最记恨的就是被侮辱。而这尤肃文这一日就侮辱他两次,他必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得不说,尤雨然这波火上浇油浇的很好,不自觉的便让逸风华的恨意,更加升上了一个台阶。
尤肃文到了前院的时候,尤震已经在指挥下人摆菜了,看着尤肃文进门连忙往后面看了看,最后没看见逸风华二人,这才急忙问道:“文儿,四皇子殿下呢?不是叫你去请他吗?”
尤肃文听完尤震的话,不耐烦的道:“估计在后面来了。”
“你这孩子,不是告诉你了吗,让你亲自去请,你怎么又偷懒了。”
尤震严肃的看着尤肃文质问道。
可尤肃文一听确实不高兴了,立即拉着张臭脸,看着尤震反驳道:“我不是去了吗,一个四皇子而已还非得要我去请,父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像个懦夫了,要我说派个家丁去就好了,一个太子姐夫的跟屁虫何必那么抬举他。”
尤震一听立即怒了,说他是懦夫就算了,还敢出言不逊。这人多口杂的要是外人听去了,还说他尤震不敬君主,公然侮辱皇室呢!更何况这话要让四皇子听了去,又怎么来看待于他。
尤震看着尤肃文那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立即大喝道:“混账东西,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叫你亲自去请四皇子本就是抬举你了,你倒好自己先跑了回来,逆子看为父怎么收拾你?”
尤震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尤肃文,拿起角落里的鸡毛掸子,对着尤肃文就要打下去,可尤肃文早有准备急忙闪开,躲过了尤震那很有重量的一下。
“岳父大人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动怒呢!”四皇子就在这时,及时的出现拦住了尤震手里的鸡毛掸子。
尤震看着四皇子急忙放下了东西,忙将四皇子引上了主位。就在这时尤弘父子二人也到来了,尤肃文见事情翻篇,便也坐了下去。可一双眸子却始终放在了四皇子的脸上,似乎他被尤震训都要怪四皇子似的。
***
时光飞逝,一转眼便就到了腊月初八,这日除却是一年一度的腊八节之外,还是当今的安国长公主生辰。
因着安国公主在逸蜀的特殊身份,每年都会有很多人前来送贺礼,安国公主见状便在每年的这个日子里,举办一次赏梅宴,更让下人在公主府的各个角落里都种满了腊梅。
长此以往,公主府的腊梅一到冬日里,行人就光站在公主府外都能闻到花香四溢,于是民间便传出了一句俗语:“冬夜满城寻芳华,不如公主府中腊梅香。”
这一早,天才蒙蒙亮,安国公主便起来监督者厨房的人熬腊八粥,这粥一熬好便亲自盛了两碗放进食盒着人送进了宫。一碗是给太后的,一碗则是给皇帝的。
等到快到晌午的时候,贺寿的人就陆陆续续的到了,因着以往的习俗,到了的客人公主府都会端上一杯八宝粥,以示腊八赠福的意思。
尤雨然因着四皇子的关系,自然也陪着四皇子一起来了安国公主府。二人刚下马车便见尤以安正站在公主府门前喝粥。
虽然只是一小碗,可尤以安却喝得极其艰难,忍不住的对着青儿抱怨道:“刚刚吃了饭便让喝这难喝的粥,也不知道这长公主是怎么想的。”
“然儿见过二姐姐。”尤雨然听得尤以安的抱怨声,向前一步对着她行了行礼,唤了一声。
尤以安回头冷眼看了她一眼,见她是与四皇子一起来的,便冷眼瞥了一眼讥讽道:“妹妹这是还没成亲呢,就跟着四皇子一起赴宴了?”
尤雨然却只淡淡一笑,完全不去搭理尤以安的话,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粥,便优雅的喝了下去,这才对着尤以安道:“姐姐,长公主殿下的生辰日赠八宝粥,乃是给我们赠福,姐姐可是要吃完了才好啊!”
尤雨然说完,便放下粥碗便与四皇子直接进了府内,留下咬碎了一口银牙的尤以安。
尤以安如今在太子府已然失势了,太子虽然解了她的禁,更是好吃好喝的将她待着,可是除了她自己的院子和府外,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准她去。导致了她如今想找几个通房撒气都找不到,看着四皇子与尤雨然同进同出的模样,尤以安只觉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侧妃娘娘,今日太子殿下特意交代过,让娘娘要谨言慎行,娘娘还是先喝了粥进府吧!”青儿看着尤以安那淬毒的目光,立即提醒她道。
尤以安闻言回头冷眼看了看青儿一眼,又瞥了一眼碗里的八宝粥,无奈憋了一口气,将粥一口喝尽了。
尤以安忍着恶心,上前两步将碗放下,这才跨步上了进府的阶梯。因着她心中不悦,脚步也踏得极其夸张,以至于台阶湿滑一个不稳,身子便往一旁倒去。
“啊!”尤以安惊叫一身,立即闭上了眼睛,本以为自己会摔倒在地,却不料一股温热的气息袭来,稳稳的扶住了自己,这才没有当场摔下去。
尤以安睁眼一看,变见眼前一个温润的公子正一手扶着她,一边看着她笑得是如沐春风;男子面容英俊,目光温柔,直看的尤以安心跳的漏了一拍。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尤以安立即让开了男子的手,退后一步,脸颊微微发红的对着男子感谢道。
男子闻言也是尴尬一笑,忙缩回手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在心上。”
尤以安听着这动听的嗓音,一时更是被晃了心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就在这时,门边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道:“驸马爷,公主让你快点跟上来。”
男子一听面上僵硬了一下,随即依旧笑道:“姑娘既然无碍,那本宫就先行一步了。”
尤以安听得男子被人叫做驸马,心中泛起一抹失落,刚刚的悸动也立即消失不见了。急忙对着男子行了行礼,紧随其后进了长公主府。
“青儿,刚刚哪位公子是哪位公主的驸马爷?我记得长公主怕是快四十了吧!难道还有这么年轻的驸马?”尤以安走过一段路后,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娘娘,咱逸蜀到如今的驸马只有两位,除去大小姐家的那一位,便只有安顺公主的驸马,秦国公府的公子秦豪。”青儿一五一十的跟尤以安禀报道。
尤以安闻言却是轻轻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然后接着问道:“是皇后娘娘的娘家秦国公府?”
青儿不知道尤以安问这个干嘛,但一想到秦豪的事,便直接打开了话匣子回道:“真是那个秦国公府,娘娘有所不知,这秦公子也是个可怜人,听说之前是因着被算计了才娶这安顺公主的。而这安顺公主年老色衰不说,成婚后不急不痛改前非,更是变本加厉的收纳男宠,听人说现在的公主府里,男宠都上百了。”
尤以安听完这番话,眼睛瞪得极大,眸子中闪烁着震惊,继续问道:“安顺公主这么明目张胆,皇上都不管的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驸马的柔情“皇上一向疼爱公主,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外人来惩罚公主呢!娘娘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青儿悄悄的对着尤以安耳语了一句,催促着尤以安往前走。
尤以安看了看路上的陆陆续续的其他官夫人,知道此处不是说这些事的地方,便立即住了口跟着其他人朝着会客厅走去。
一路上尤以安虽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但是不代表她心中不去想,以至于到了会客厅,她目光还有意无意的扫过秦豪的脸。
须臾过后,安国长公主便由着丫鬟们扶着进了客厅,而安国公主身旁还跟了陈贵妃,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了主位前,这才坐下看向众人,而众人见状也是立即对着二人行礼问安。
安国公主挥了挥手,对着众人客气道:“非常感谢各位夫人小姐的能来,承蒙各位记挂安国这里感激不尽。按照往年的习惯,各位夫人可在前院各处赏花,而各处院子亭子也已经安排好了甜点热茶,今年还特意到城西的卤味轩买了各种闲食,大家都不要太拘束了才好。”
“谢公主殿下!”
众人一阵山呼后就散了开去,尤以安回头看了看秦豪的方向,可哪里还有秦豪的半点影子可循。于是扫了一圈院子各处,本想寻两个认识的人,交谈交谈以免自己一人站着尴尬。可没想到寻了几个小姐,刚说上几句话,别人便很快用理由远离了她,尤以安心中只觉暗恨不已,可无奈只得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公主府各处闲逛了起来。
尤以安就这样走着走着,可却没成想冤家路窄,竟在小池塘便看见了两个老熟人。
舒晴舒暖两姐妹此时正站在一株腊梅树下,有说有笑的谈论着什么,直看得她心中升起一抹复杂。目光扫过只穿了一身袄子,却显得高贵异常的舒暖,尤以安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正当这时,舒暖的目光也看了过来,见尤以安妆容华丽,衣着却略显单薄,就这样愣愣的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忍,连忙转过身背对着她。
舒暖回到将军府后,因为她自己的强烈要求,便没有像之前一样大操大办;加之舒伊之也考虑到皇帝那边的想法,便也由得她去了。但纸包不住火,将军府找回长女的事,早已在京都中传了开去,近日也有无数人前往将军府提亲,可无一例外都被舒暖拒绝了。最后就连舒大夫人都担心这个女儿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尤以安看到舒暖的神情后,急忙移开了眼睛环视了下周围的人,见尤雨然竟然被众多的人围了起来,而自己这个太子侧妃在这却让这些人避如蛇蝎,一时气急,带着青儿便朝着前院的一处偏院而去。
所谓眼不见心静,没了那些捧高踩低的人在眼前晃悠,尤以安也不自觉的心情好了起来,沿路欣赏起这满园的腊梅来。
“青儿,你就在这门口等我吧!我想一个人进去走走。”尤以安看着偏院的花香正浓,于是便对着青儿吩咐了一句,便独自进入了这偏院之中。
不知不觉,尤以安竟站在了花树下,看着凋零的院落喃喃自语道:“花香亦如是,人心不复存。”
“啪~啪~啪~”,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了一阵掌声,吓得尤以安急忙低头转身面向来人,看着来人的腿然后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闻着这满园的花香,一时情不自禁才进来的,没想到竟然打扰到了公子。”
“是小生唐突了才是,姑娘刚刚所吟的诗,极为应景,只是不知姑娘为何有此感叹!”尤以安身前的男子看着尤以安小心翼翼的模样,急忙出声解释道。
尤以安这才抬头看向来人,待看清样貌后,不由得惊呼出声道:“驸马?你怎么会在这?”
秦豪看着面前如玉的人儿,不知怎么的总能从她眼中看出与自己相同的东西,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因为美色,还是别的什么竟让他看得呆住了。
尤以安第一次被一个男子那么直白,而且是近距离的盯着,一时升上一股羞却之意,一双眸子恼火的瞪着秦豪,怒斥道:“本宫乃是太子侧妃,驸马爷如此看着我,就不怕我把这事告诉太子殿下吗?”
秦豪闻言表情僵了僵,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依旧笑看着尤以安,靠近一步调侃道:“那不知侧妃娘娘打算怎么跟太子殿下说呢?”
尤以安被这么一问,瞬间心慌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眼睛也开始不自觉的转了起来。这一幕落尽秦豪眼中只记得可爱至极,想了想这才退后一步道:“你我二人,命运如此相似,不过都是皇家利益的牺牲品罢了。如今在此相遇,倒也算是印了这景了。”
秦豪说完,转身朝着一株腊梅走去,摘了一株开的最好的拿到尤以安身前,轻轻为她插在了发间。
尤以安傻傻的看着他退后、转身、又回来。脸颊也不自觉的爬上了一抹红晕,一时之间竟忘了动作。等她回过神来后,秦豪早已不知去了哪里,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发现时间不早了,便立即离开了院子,带着青儿往回走去。
***
安国公主在厅中没见淳于彦与尤研夕参加,心中不自觉升起一股担忧来。等众人散开后,这才与陈贵妃一同忙去查看了今日的贺礼,等下人们翻遍了整堆的贺礼后,才在最低下翻到了洛王府送来的贺礼。
礼盒包装很是华美,二人却顾不得去欣赏那漂亮的礼盒,连忙几下拆开包装纸,打开了礼盒。
盒子中一对翠色玉如意,静静的摆在盒中,而玉如意的一旁,还放着一株九连环,九连环的本身是白色,看上去极其华美,可就独独有一个环却是黑色的,平白让玉环失去了该有的色彩。
陈贵妃拿起几个物件看了又看,最后疑惑的看着安国公主问道:“这玉如意是报平安的意思无疑,可这九连环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安国公主拿起九连环摸了摸,神秘的看着陈贵妃,笑得似那狡猾的狐狸一般,对着陈贵妃提醒道:“月儿如今在哪?”
“月儿前去寅州已有月余,如今应该是在回来的路上了吧!”陈贵妃不知安国公主问这个干嘛,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安国公主闻言却是不言不语,只是一脸笑意直直的盯着陈贵妃。陈贵妃看着她如此模样,回想这逸风月与这九连环的关系,半晌后终于恍然大悟般的看向安国公主,问道:“彦儿的意思是?”
安国公主见她想通了,也不再多言语,只静静说道:“今年冬日寒冷异常,你在宫中可要多多照看皇兄的身子,别让他受了寒才好。”
“这个自然,皇上对我宠爱有加,我自会提醒皇上的。”陈贵妃瞬间也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
尤以安回到太子府后,便把自己关在了卧房中,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铜镜前,看着里面如花的自己,不停想着秦豪离开前在她耳边说的话:
“娘娘如玉的年龄,难道想就这么呆在太子身边,看着他娶正妃,纳宠妾,而自己只能呆在那四方的天空下,看着容颜老去一无所有,老死宫中吗?”
“娘娘,娘娘?”青儿进屋站在尤以安身边叫了许多声,尤以安却毫无反应,一心只重复着那句“老死宫中……”。
“怎么了?”尤以安在青儿叫了许多声后,终于回过神来,木纳的看向她问道。
青儿看着眼前的尤以安,只记得尤以安今日的样子变得莫名很奇怪,但也不敢耽搁,急忙将她收到的信纸递给了尤以安。
尤以安接过信打开一看,便见信中只写着:“花香亦如是,人心不复存,梅前偶遇卿,心已无处寻。”
尤以安看完信瞳孔一缩,慌乱的将信纸折了起来,看向青儿问道:“这是谁送来的?”
青儿看尤以安神色不对,急忙对着她道:“信就放在门边,奴婢刚刚开门,便见信纸飘落,想着是不是尤府来的书信,便捡了进来。莫非不是老爷公子他们写来的?”
尤以安冷哼一声,对着青儿自嘲道:“他们何曾写过信给我,文儿那次来信有问过我这个姐姐的现状,说的不过都是他自己的情况,想问我要钱罢了。”
“小姐……”,青儿看着一脸苦笑的尤以安,不知道如何安慰是好,无奈喊了一声后,便静静的站在了尤以安身后,以示陪伴。
尤以安抬头看了看青儿,也不再说话,只是想着信上的内容,不由得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秦豪的话说得很对,她如今如玉的年华,却要就这么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以后还要让那些个宠妾压在自己头上,的确觉得不甘心,可自己又该怎么去改变这种身体状况呢?尤以安不自觉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
是夜,城东的一处小巷子里,秦豪换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服,不停的注意这生后东窜稀窜了许久后,才终于窜进了一个小院子处。秦豪看着四下无人,这才对着院门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院门瞬间打了开来,待秦豪踏步进去后,又立即关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到底谁算计了谁秦豪进院后也不耽搁,在下人的带领下立即进了屋里。屋中的小桌旁正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低声说着什么,看到秦豪进来后便噤了声,男子立即起身对着他招了招手。
秦豪则是好奇地看了身旁的女子一眼,直接向男子投去了疑惑的目光。男子见他的模样,只是笑了笑并不做解释,而是直接问道:“驸马爷可是搞定了太子侧妃?这么早便过来了?”
“虽然没有搞定,但我已经成竹在胸,只是差点时间罢了!”秦豪闻言随即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之色,下巴微微抬起,对自己魅力坚信不疑。
女子看着他这般模样,不自觉地娇笑了一声,紧接着说道:“尤以安自负美貌,可不是光凭一张脸就能糊弄住的,别忘了她可是守着一个太子的夫君呢!”
秦豪听着这话,面上神色一僵,不悦地看了女子一眼,不以为意的道:“太子又如何?他身边的女子又有哪个是真心待他的,不过是因着他的身份罢了,二位就放心静候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这话秦豪一甩袖子,便直接朝着二人供了拱手,不得二人反应,便直接告辞离开了。
女子看着秦豪离开的背影,眼眸一眯,轻声问道:“你确定这个秦豪可靠吗?”
男子移回目光,看着女子认真道:“秦豪虽是秦国公的嫡长子,可因着娶了安顺公主,便被秦国公府彻底地弃了。因着驸马不能担任要职,所以只能庸庸碌碌地在太子手下做些小事,秦豪虽面上没什么不满和怨言,背地里终归还是不悦的。加上秦国公如今将他最不对头的庶弟捧了起来,这无疑让他心中更加记恨起皇后来,又怎么会真心去帮太子?”
女子闻言还是不放心道:“可终归还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再说如今他既然已失宠了,又能有多大用处。”
“此言差矣!你想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再不受器重,可难免有人会去巴结。只要有人巴结,他就不会是无用之人,有时候这种人才往往是压倒骡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男子听了女子的话,连忙摇了摇头,他并不认为这个秦豪毫无用处,反而觉得他是一个极佳的棋子,只要用好了便能直插敌人心脏。
***
时光飞逝,秦豪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时常会往太子府跑,大事小事都去问过了他,才做决定。
因着他来的次数太多,下人们便也不会去注意他去了哪里,就这样秦豪便顺利地搭上了尤以安,并日日通过线人,书信传情。
而京都城中,在这个寒冷的腊月里,却是格外的喜庆。除却年关将近,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四皇子与尤雨然的大婚。虽然婚礼没有尤研夕与淳于彦的婚礼那般声势浩大,也没有太子与尤以安那么受人关注,可依旧还是少不了百姓的围观。
这日一早,尤雨然便在尤府穿好了宫中送来的嫁衣。因着尤研夕闭门为淳于彦调养,便让人送了一套纯金头面过来,看得到场的尤以安是嫉妒不已。轻抚着那足金的头面捻酸道:“她待妹妹倒是真的好,竟舍得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也同样是她妹妹,可我成婚的时候就没见她送这个!”
尤雨然闻言轻轻一笑,温温柔柔地看着尤以安逗趣道:“二姐姐这就是冤枉大姐姐了,你成亲那日她不是也成亲吗?就算是想送你也不好送啊!”
尤以安自知理亏,却不愿意低头,只嘟了嘟嘴坚持道:“那她也可以提前送给我啊,难道非得要大婚当日才能送?”
尤雨然闻言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尤以安的小肚鸡肠和贪心,可是早就刻在了她的骨子里了的,尤雨然可不打算在这事上跟她闹得不愉快。
二人就这么坐了一会过后,四皇子的迎亲队伍便来了。最后所有礼节都结束后,却独独不见了尤肃君的身影。尤以安本以为尤肃君就不待见她,可没成想尤雨然也不比她好多少,于是脸上也露出了真心的笑意。
下人们在尤府各处找了一圈后,却依然还是没有找到尤肃君的身影。于是尤震急了,直接把半大的尤肃文给抓了出来,让尤肃文亲自背尤雨然上轿。
“父亲,弟弟还小怎么能让他送四妹妹上轿呢!”尤以安看到尤肃文投来的求救眼神,立即上前一步制止尤震道。
尤震见状确实一瞪,怒道:“别人家没有哥哥的都是弟弟送,如今你们大哥不在,难道要雨然自己走上花轿不成!”
尤以安听着这话不自觉得难受起来,她不就是自己上的花轿吗?自己这个嫡女都上得,那尤雨然为何上不得,更何况尤肃文还是自己的亲弟弟,为什么要去背一个庶女?尤以安想到这便更加不悦了,上前一步便要拉回尤肃文,却被尤震抢先一步按到了尤雨然面前。
尤肃文其实也是极不愿意的,可最近尤震对他莫名严厉了起来,甚至不让他出门去玩了。为了讨得尤震欢心,尤肃文一咬牙,无奈只得委屈自己背这尤雨然上了花轿。
尤以安看着众人簇拥而去的背影,只恨不得上去把尤雨然扒拉下来。可她知道自己如果那么做了,那她的名声就真的再也不会好了。仔细想了想后,便直接带着青儿出了尤府。
要知道她如今被太子管着,出门一趟本就不容易,加上太子要去参加四皇子的婚礼,很晚才会回府。今日这样的机会实属千载难逢,于是她便约了秦豪见面,以慰相思之苦。
尤雨然上了花轿后,便由着接亲队伍抬着花轿,浩浩荡荡朝着四皇子府而去。
尤府之前的两个女儿出嫁,皆是行到半路便出了状况。于是便有好事的人,一路追随,想要看看今日会不会也出状况。可跟着走了一路,眼看就要到四皇子府了,却依旧风平浪静,这些人不免心生遗憾。
众人见没有好戏可瞧,正打算离去的时候,对面街道突然响起了阵阵啼哭声,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支送丧队伍正迎面而来。
那些跟着看戏的人见状,眼前一亮,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跟了过来,并且没有提前走掉。
两支队伍就这样,理所应当地走上了同一条道路,并且还是面向而行。四皇子看着那漆黑的棺材板,面上毫无波澜,那对幽深的眸子却在瞬间眯成了一条线,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这是发怒的模样。
身旁的贴身侍卫见状,急忙驾马上前,对着那送丧的人道:“尔等听着,你们面前乃是当今四皇子殿下的迎亲队伍,你们快快将棺材挪到一边让我们过去。不然耽误了吉时,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送丧的队伍听闻是四皇子,互相看了几眼,似乎有些被吓到了一般。过了一会儿带头的男子才上前一步,一挺胸,这才看向那护卫道:“四皇子就了不起吗?家父暴毙,我们还赶着吉时上山下葬呢!再说了这路是大家的凭什么就要我们让着你?”
周围的百姓听男子那么一说,急忙附和道:“就是啊,路是大家的,凭什么就得我们让着你们。”
逸风华见男子眉间即无悲伤也无害怕,心中立即明白了过来,这送丧队伍只怕是故意冲着他而来的。想直接用强的,可这人又勾起了周围百姓的共鸣,若是自己真的用强,只怕明日皇帝的案前摆满的就是弹劾他的奏折了。
这么一想,逸风华自己打马上前,对着男子拱手道:“这位兄台,下人说话不好听,你别放在心上,只是你看我这接亲队伍都到这了,自古以来也没有接亲掉头的,你看可否劳烦兄台往边上挪一挪,让我们先过去呢?”
逸风华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又极其有礼貌,完全没有那些个贵族的高傲自大,反而让人觉得平易近人得很,不自觉地让百姓的心也偏向了他。
男子见状暗道不妙,急忙上前一步,对着他道:“殿下这话说得简单,自古又有谁家出丧走回头路的?送亡者上路若是再回头,万一亡灵不愿往生,谁能负责?所以小人觉得还是殿下的队伍让一让,等我们先过去吧!”
男子这么一说,众人听完也觉得合情合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谁让道更好了。
两边就这样几番商议不下,逸风华早已用尽耐心,正想着他若还是执意不让,那自己只能用强的了。可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跑上了前来,对着逸风华道:“殿下,侧妃娘娘叫你过去一下,说有话要与你说。”
逸风月一听,回头看了看花轿的方向,眼睛转了转踏马走向了轿子一旁,对着尤雨然轻声道:“然儿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殿下,你让人看看旁边客家的屋内是否能通向背后的街道,若是然儿没记错的话,背后街道路虽不宽,却也是去往四皇子府的路。我们不若给店家一些钱财,让店家通融一下,让个道方便我们过去一下,这样既不用与他们僵持,我们也能不回头继续往前走,不知殿下觉得呢?”
尤雨然婉转动听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听得一旁的人都有些心神荡漾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赈灾粮去哪了?四皇子听完她的话,立即对着那贴身护卫招了招手,对着他耳语了几句后,护卫立即便朝着一旁的店铺而去。
送丧男子眼看着就要将四皇子逼急了,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他竟然走到了花轿旁边。送丧男子见状只得暗骂一声,静静的等待着四皇子回来,可没成想四皇子脸上不仅挂上了笑意,还讲护卫叫道了店里去。
两边队伍就这么僵持着,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只放下手中的东西,静静的等待着两个领头人处理。
护卫进店经过几番商量后,店家不出所料的同意了让他们的要求。再说了四皇子这方不仅是喜事,更给了足够多的银两,店家自然是乐意得很。
护卫回来跟四皇子汇报后,四皇子脸上笑容更大,宠溺的看了一眼花轿的方向,随即便吩咐了迎亲队伍,踏进了旁边的店家。
众人望着四皇子举动皆是看傻了眼,本以为这种情况会是个僵局,两方的人又都不愿意退一步,却没成想四皇子这边竟会突出奇招,直接选择了迂回的路线。
送丧男子看着四皇子的迎亲队,敲锣打鼓的进了店铺,最后消失在自己眼中,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新娘子可是不得了噢!”男子身边一老头突然撸了撸胡须,不经意的发出一声感叹。
“哼!我们走。”男子冷眼扫过老头脸上,眼睛危险的眯起,对着身后的人怒喊了一声,领着丧队们吹吹打打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
四皇子的婚礼虽然有了这次的闹剧,却还是圆满的完成了,这中途的小插曲,不仅没有让四皇子与尤雨然耿耿于怀,反而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上了一层楼。
尤研夕听到暗卫来报的消息后,脸上挂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低声喃喃道“果然这个尤雨然不是池中之物,竟能想出这种迂回的办法,不仅解决了棘手的问题,更是落了个贤良的名声。”
“我到觉得这尤雨然倒有几分你的智慧,不仅解决了难题,又让四皇子对她更刮目相看了几分,到也真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淳于彦看着尤研夕那狡猾的模样,点了点她的鼻尖嗤了一声。
尤研夕不以为意的狡黠一笑,眸中放着异彩道:“只是不知七皇子知道了后会如何?会不会对因此记恨上四皇子,从而处处挑太子的刺呢?”
“小机灵鬼,咱们就安安心心在家养病,坐着看好戏好了!”淳于彦极其宠溺的揉了揉尤研夕的头,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
***
几日后除夕夜,照着往年的惯例,各亲王及二品以上的大臣皆要进宫陪膳。淳于彦因为受了皇帝的“灵芝”,又拿了皇帝的很多补品,却至今还没有进宫谢恩,于是便早了一个时辰带着尤研夕进了宫。
勤政殿上,皇帝正在龙椅上小憩,小太监匆匆忙忙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总管太监耳边低估了几声才退了出去。
总管太监看了看皇帝一眼,蹑手蹑脚的悄悄出了殿门,这才对着尤研夕二人行礼道:“公主殿下,世子爷,皇上昨夜批奏折到了很晚,现在正在小憩,两位殿下要谢恩的话,不若等晚一些再过来,或者等宴席上再谢恩也是一样的。”
“不必了,我们就在这等皇上醒来吧!”淳于彦回头与尤研夕对视了一眼,然后笑着对总管太监道。
见二人愿意等,总管太监也不强求,对着二人一礼然后告辞道:“那老奴就先进去伺候着,等皇上醒来便告知二位殿下来的消息。”
二人听总管太监那么一说,急忙对他回了一礼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太监总管不再多言,回头又进了殿内。留下夫妻二人不骄不躁,一脸笑意的候在门外。
一个时辰后,七皇子突然急匆匆的奔着勤政殿而来,除了他之外还有一群大臣跟在他身后,个个都面色焦急。
“父皇可在里面?”七皇子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尤研夕二人,便直接走向门边的小太监,小太监见七皇子的神色,低下头直接回答道:“皇上在里间休息。”
七皇子听着直接上前几步,推开了勤政殿的殿门。可他这一举动倒是吓坏了里面的总管太监,太监急忙看了一眼皇帝,见他没被吵醒,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走下台阶打算朝着七皇子走去。
可七皇子却是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对着皇帝便大声道:“父皇,儿臣有急事禀报。”
皇帝本来还在梦周公,可被他的这一声喊的,立即惊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瞄了瞄下首的七皇子,随即便是不悦的看向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面上苦涩,却只能心中暗道:“皇上,这可不关我都事啊!明明是他自己要进来的呀!”可他却不能这么说,只得略带委屈的开口道:“皇上,七殿下说他有急事要禀报。”
“父皇,近日暮城的县令来奏折,几番提及冬月里的那次雪灾,并言明需要朝廷播的赈灾粮款。儿臣之前看到奏折,心中虽觉得纳闷但想到朝廷早已播下赈灾粮款,或许路上耽搁了才没有及时运到暮城,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可谁成想昨日暮城县令的奏折,又到了儿臣手上,而且这次竟还夹杂了一封血书。”七皇子语气带着焦急,直接接过总管太监的话禀报道。
皇帝听着七皇子道话,知道此事怕不那么简单,急忙询问道:“如此行径,他到底说了什么?”
七皇子为难的看了皇帝一眼,这才艰难的开口继续道:“暮城县令质问我们,说……朝廷是不是抛弃了暮城的数十万百姓。她还说如今暮城不仅饥寒交迫,更是疫病大肆来袭,若是朝廷再不出援手,那暮城的百姓们只怕要变成一座死城了。最后他还说,如果父皇不是昏君的话,就请派下赈灾粮,帮助暮城度过此次难关。”
“住口,竟敢说朕是昏君,这个暮城县令是谁?是谁?”皇帝闻言果然大怒不止,对着七皇子怒吼了起来。
“父皇息怒,请听儿臣说完。儿臣见其中有异,急忙着人去调查,最后才终于调查出了原因。”七皇子似乎毫不畏惧皇帝的怒气,直接对着皇帝便开口继续道。
皇帝闻言才稍稍消了一点气,靠在龙椅上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道:“什么原因?”
七皇子为难的看了看皇帝,似乎下定了决心。这才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奏折和一张血书,由着总管太监递到了皇帝面前。皇帝看着那白色的宣纸上写着的,“若不派粮,暮城危已”,血红的几个大字,一时之间觉得异常刺眼,脸色也极其难看的看着七皇子。
七皇子见差不多了,这才对着外面道:“你们都进来吧!”
外面的大臣闻言,这才敢踏步走进殿中,集体匍匐下跪,对着皇帝山呼万岁。皇帝不解其意,只得看向七皇子问道:“他们怎么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启禀皇上,暮城自从雪灾爆发,便日日上奏折,至今未有间隙。臣昨日翻阅以往奏折发现,没人都会有最新的受灾情况报上,事无巨细。”参议院正史看了七皇子一眼后,首先上前对着皇帝禀报道。
户部左侍郎闻言,紧随其后上前对着皇帝禀报道:“户部的;赈灾粮款在一月前就已经播下,户部账本皆可查证。”
“……” “……”
在场所有大臣一个接着一个不停的禀报着,最后说明的都是赈灾款已播,粮食钱款也已经运走。可为何暮城县令却还是日日来折子,而且还每日禀报得有鼻子有眼,要求朝廷播赈灾粮款。
“哼,粮款既然已经运走了,这个暮城县令还敢如此污蔑于朕,实在是该杀。”皇帝听着各级官员逐个报来,并且每个关节都能查证,立即又怒斥起暮城县令来了。
“父皇,这些大臣们所说句句有理有据,而暮城县令又言辞凿凿,所以儿臣便私自动用了八百里加急,派人去了暮城查探。没想到查看的人今日回来禀报,说暮城百姓们早已无粮可吃,最后询问当地百姓才得知,朝廷从未到过什么赈灾粮款,县令家的存食也早就分发完了,如今是县令带着百姓们一同吃枯草度日。”
此话一出,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明显就是有人私吞了这笔救灾粮款,才导致暮城数十万百姓竟官民同食枯草。
“此次赈灾的负责人是谁?”皇帝早已怒到极致,反而脸色没有多少波澜,只是死死盯住下面的一干大臣。
七皇子见状,这才极其艰难的开口吐字道“是……太子……皇兄。”
此话一出,皇帝果然更怒了,伸手把案前的东西直接砸飞了出去。对于太子他已经几番维护了,可如今太子竟是胆大包天私吞赈灾粮款,皇帝再也不能维护他了。
皇帝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太监,直接命令道:“去,给我讲太子找来,朕倒要看看他怎么解释。”
“父皇,如今暮城已经开始爆发瘟疫了,而这疫病传染性又是极强,为今之计我们是不是得先商量一下对策。至于太子皇兄的事,延后再议也不迟啊!”七皇子立即露出忧国忧民的神色,看向皇帝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瘟疫肆虐皇帝冷眼扫过七皇子脸上,知道他必定是想要自己揽下这桩事。到时候,若是救灾成功他便能得到数十万民心,若是最终没有成功,那直接把脏水往太子身上泼就是,于他而言有利无害。
“报,!急报!晋州急报!”
皇帝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呢,门外八百里加急的奏折便送了进来。皇帝急忙回头,看着风尘仆仆的官兵,一把接过太监送上来的折子,拆了开来。
“混账东西!”皇帝看完折子脸色一变,一把便将折子甩下了桌子,对着众人便又是一声怒吼。
总管太监看着父子二人的神色,急急忙忙上前捡起加急的奏折,递到了七皇子手上。七皇子拆开奏折,急忙打开读了起来。
“传朕旨意,太子逸风繁贪污赈灾银两,导致暮城灾情愈演愈烈,使得瘟疫大肆扩散,简直罪无可恕;着禁卫军即刻封锁太子府,府中一干人等全部等候发落。”皇帝一身令下,不再是宣召太子而是变成了直接幽禁。
七皇子看着信中内容,瞳孔不由得缩了缩,他查探暮城其实是早几天的事,却没曾想短短几日,暮城的瘟疫竟然传得那么快,如今竟比他夸张几分的说辞更加严重,更胜者连晋州也受到了波及。
皇帝却不容他去反应,随即便接着道:“八百里加急告诉晋州知府,想尽一切办法无论如何都要把瘟疫拦在晋州城外,决不能让得了瘟疫的百姓走过晋州,来到京都城。”
七皇子听着皇帝说完,想了想后才忙对着皇帝请命道:“父皇,儿臣愿意前往晋州,协助晋州知府共同处理好疫病之事,定不会让疫情跨过晋州半步。”
皇帝闻言看了看七皇子一眼,转身龙袍一甩想也不想的拒绝道:“不行,此事非同小可你不能去。”
虽然他的这些儿子大多都成了他的棋子,可到底血浓于水,皇帝又怎么会让他去冒这个险呢!七皇子自然也知道此行危险,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得到百姓的拥戴,他觉得此次势在必行。
“父皇,你就让儿臣去吧!”七皇子哀求的声音在此响起。可皇帝确实看也没看他一眼。
“不如就让微臣前去吧!”皇帝正在考虑人选的时候,淳于彦的声音突然在大殿中响了起来。惊得所有人都回头看向他。
皇帝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淳于彦一身白衣立于门边,面上也不再是病弱苍白的模样,若是不注意看,还以为是哪位仙家到来了。皇帝看着眼前的淳于彦,竟仿佛看到了当年的程国公主一般,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目光微闪的看着淳于彦语气温柔道:“你来了?”
淳于彦知道皇帝这是又想到他母亲了,也不戳穿,上前几步对着皇帝行了礼这才道:“皇上赐良药救了微臣,微臣本该早些来谢恩的,可无奈身子薄弱一直调养至今,如今才得来向皇上谢恩。”
皇帝闻言急忙挂上一副笑容,和蔼的道:“好了就好,谢恩什么时候都行。”
“皇上,微臣刚听闻你们说暮城突发时疫,并且已经波及到了晋州,微臣得皇上大恩无以为报,不若就让微臣前往晋州,控制住此次时疫。”
淳于彦话锋一转,一番话说得是合情合理,眸中的坚定神色直直落入了皇帝的眼中。众人闻言也都不由得唏嘘了起来,要知道淳于彦好不容易才捡了一条命,如今却还上赶着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在众人看来那简直就是找死。
七皇子听到淳于彦的话,站在一旁暗恨不已,对于那些大臣的不作为也有些不耐。要知道刚刚他提请事,各位大人复议,说不定此事皇帝便已经下了旨了,可这一干人却向没听到一样。
皇帝见状本想拒绝,可当他看着淳于彦那双和程国公主一模一样的眼睛,只得无奈叹了口气,最终答应道:“既然如此,过完今日的除夕你便去吧!切记凡事要以自己为重,不然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朕如何向你……向你父王交代。”
皇帝本想说你母妃,可看了看一群的官员,急忙改了口回来。
众人见事情敲定,时辰也不早了,便直接辞了皇帝出了殿中,七皇子虽然极不甘心,面上却不显半分,笑着告辞了皇帝便匆匆忙忙追着大臣们离开。
皇帝见众人走了,这才认真看向了淳于彦夫妻二人,见两人一直保持着微笑看着他,这才对着尤研夕道:“安平果然好本事,竟真的将彦儿的旧疾治愈,也不枉费了朕的灵芝了。”
“安平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若非皇上的灵芝,只怕十个安平也回天乏术。”尤研夕急忙谦虚的摇了摇头,一副谦卑不已的模样看得皇帝龙心大悦。
“此去晋州危险重重,凡事莫要勉强,我会让孟太医与你同行,好保障你的人生安全。安平此次就不要与你一同前去了,一个女娃家家的,好好呆在家里等你回来就好。”
皇帝知道尤研夕是淳于彦的软肋,于是想了想又看着他吩咐了几句。
“微臣也是这么想的,夕儿若是同去,未免让我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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