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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求学波折“没什么事就好!”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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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本就是她做的,一时间只得心灰意冷的瘫软在了原地。而环儿见此情况,则是微微翘起了嘴角。

    “大人,既然是命案,是否交由我们京兆尹来办更为妥当?”那几个官差见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而尤震又要私自处置,这才上前出口问道。

    尤震眸光闪了闪,虽然很不愿意把人交给官府,可如今自己若是硬要私自处置,只怕皇上知道了会怪罪下来,无奈只好点了点头,示意把人交给官差。

    鲍氏见状立即感到不妙,若是被押到到了尤府内,那等他们送丧回来,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就算自己受点苦也不至于要了小命,可如今要是送官,那岂不是有去无回了。

    鲍氏想到这立即挣扎着跪倒在地上,对着尤震喊道:“小叔,下毒之事并非我一人所为,我也是受了别人的挑唆才做了这样的糊涂事的,大牢里哪里是人去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要把我送官啊!”

    众人一听,竟然还有内情,目光瞬间又亮了起来,等待着听鲍氏的下文。

    尤震一双恨毒的眼光死死看着鲍氏,若是眼光能杀人,鲍氏这会儿只怕是死了无数次了。看着一脸恳求的鲍氏,尤震只冷冷道:“说,幕后主使是谁?”

    鲍氏闻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立即摆脱了拉住自己的人,上前对着尤震跪着道:“这一切都是侧妃娘娘指使我做的,毒药也是她给的,我不过是按照她说是的办而已,充其量我也只是个帮凶啊!”

    “住口!你见事情败露,竟然攀咬到我身上,我什么时候叫你害过祖母了?明明是你自己暗恨祖母不给你掌家之权,才自作主张给祖母下了毒,这一切与我何干?”

    尤以安在鲍氏说完的下一秒,就直接站出来,理直气壮的反驳她。只不过她速度太快,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便已经走到了鲍氏面前。加上反驳的话语又有些画蛇添足的意味,不得不让人看她的眼神变了几变。

    尤以安从鲍氏说有人指使的时候,便知道她要供出自己,于是便想好了说辞,可众人听完尤以安的话后,不但没有打消疑虑,反而觉得甚是奇怪,便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要知道,若是尤以安真的没有指使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别人下毒的理由是什么?好在她们做事极其隐秘,所以并未留下什么把柄。

    鲍氏看着理直气壮的尤以安,直接跪着走向她面前喊道:“娘娘,侧妃娘娘,我可是照你的吩咐做事的,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千万别让我被送官了啊!这大牢进去容易出来难,我还不想死啊!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

    “滚开,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众所周知我与祖母感情甚好,我有什么理由要去害祖母,大伯母,你这随便攀咬怕是攀咬错人了吧!”尤以安一脚踢开了鲍氏攀上来的手,看着如同一条哈巴狗似的鲍氏,嫌恶的瞪了她一眼。

    尤震看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鲍氏说得有鼻子有眼,而尤以安又如此理直气壮,实在不知道该相信谁。可更重要的是尤震心知,这件事是谁做的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尤以安如今的身份,决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想到此处,尤震也顺着尤以安的话,对着鲍氏呵斥道:“母亲向来最疼爱安儿了,你竟敢来攀咬于她,真是胆大包天。”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鲍氏见父女二人一条心,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

    鲍氏泪眼朦胧扫过众人,只带着哭腔喊道:“老夫人最疼爱根本不是她,而是安平公主,之前老夫人维护安平公主训斥她的时候,她就记恨在心。后来老夫人还把整个尤府的财产都赠给了安平公主,同样是孙女,安平公主得了尤府的十几间铺子,还有那些上等首饰,可她却什么都没有,所以她才会记恨老夫人,借此挑拨指使我给老夫人下毒。若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她才对,都是她害我的,我并没有真的想害老夫人。”

    鲍氏这些话说的是撕心裂肺,只差把心都割出来给人看了。而关于尤府的家产这段,除了尤府的主子,其他人都不得而知。只不过她每句话都说得有条不紊,不得不让众人怀疑到了尤以安头上。

    “你……你……胡说,我才没有嫉妒尤研夕,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尤以安听鲍氏把一切都交代了,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起来,手颤抖的指着鲍氏,结结巴巴说道。

    鲍氏听尤以安说要证据,立即泄了气整个人坐在了地上,想到自己傻得就连证据都没有,又如何指认尤以安呢。

    呆坐片刻后,鲍氏突然看着尤以安大笑起来,指着尤以安道:“你很好,真的很好,都怪我自己太蠢才上了你的当。”

    她这一刻无比悔恨,若是没有做这些事,若是听老夫人的与尤研夕交好,是不是自己就不会落到这部田地了。

    尤以安看着眼前笑得痴狂的鲍氏,心中升起了一股子害怕,面上的表情也不自觉的变得惊惧起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喃喃道:“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青儿见状,立即上前一把扶住了尤以安,才让她没有被吓的瘫软下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虽然尤以安至今没有承认自己是主谋,可她那不经意说漏嘴的话,和她的表情动作就已经能看出来,事情的真相必定是如鲍氏所说一般。

    可就算是她做的又怎么样呢!一个太子侧妃,哪里是他们这些老百姓能惹得起的,众人不得已只得想鲍氏投去了一丝同情的眼神。

    尤震看着周围人群面色的变化,生怕尤以安自己会再说出点什么来,今日之事已经闹得够大了,折了一个鲍氏不要紧,若是再让尤以安折在里面,那就真的亏大了。所以连忙对着那几个官差道:“几位小哥,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劳烦各位把这个毒妇带去京兆尹衙门吧!我们还得要赶时间,尽快让老人家入土为安呢!”

    几个官差到现在终于听出来了,眼前这家人便是最近风靡京都的尤府,家里两个女儿都嫁给了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更何况如今这命案就发生在她们家,并且还有一个女儿牵涉其中,不由得后悔自己多管闲事起来。

    这会儿听尤震那么一说,也不在墨迹,直接上前押着披头散发的鲍氏退到了一旁。

    鲍氏知道已经回天乏力了,不在哭闹也不在大笑,直愣愣的看着棺材的方向,由着官差把她押到了一旁。

    在尤震的指挥下,送丧队伍重新起灵,随即一片哭声传来,一群人便又开始朝着城外而去,掩盖了路人的谈话,仿佛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尤肃君看着被押在一旁的鲍氏,心中酸涩无与伦比,虽然早知道是鲍氏下的毒,可之前尤研夕有意掩盖,所以也没有放在心里,却不曾想还是闹到了这番地步。

    尤研夕看着一脸挣扎痛苦的尤肃君,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而这一幕这好被站在一旁的鲍氏看到眼中,不由得又湿了眼眶,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老夫人为什么会从一开始的讨厌尤研夕,到最后把什么都交到她手上了。可自己却是被猪油蒙了眼,在尤以安的挑拨下,出手害死了老夫人。

    一路上尤研夕有意无意的注意着尤雨然的表情,可尤雨然却是一直恭恭敬敬,俨然一副孝女的模样,尤研夕实在是猜不透这个“妹妹”到底有何目的。

    尤研夕查看老夫人身体的时候,便已经察觉到了老夫人中的毒非同一般,照着尤以安和鲍氏的心机,老夫人绝对不会中如此特殊的毒药,最多也就是寻常街上能买到的一些。

    可老夫人所中之毒却是会慢慢耗尽老夫人的精力,让她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流失,直到最后精疲力尽而死。而老夫人死前的那种精神抖擞,并非是回光返照而是毒药所致。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朝堂争论、初露头角尤研夕想到这些,目光不由得变得危险了起来,暗下决定,回去得派个暗卫全日里死盯着她才行。

    而经这么一闹,等众人安葬好老夫人回到尤府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尤雨欣本就是带着身子参加的葬礼。如今事情解决了,这才扶着两个婆子回了客房休息。

    尤研夕在尤府已经守了几日,如今事情妥当了,便与淳于彦直接告辞了尤震,带着尤肃临离开了尤府。

    尤震本想留下尤肃临,与他好好谈谈,培养培养父子感情,可尤研夕以功课落下为名,强行带走了尤肃临。这让尤震心中很是不舒服,可却又无可奈何,以至于对这个女儿也越来越不满了起来。

    等送走了尤研夕几人后,尤以安这才站到门口,对着尤震道:“父亲,你看看大姐姐她,果然如今身份不同了,就连待您的态度也天差地别呢!”

    太子今日并未陪着尤以安一起,所以尤以安便自己决定留下了,一则好好陪陪许久不见的尤肃文,二则是对尤震吹吹风,好让尤震偏向自己这边。

    尤震听了尤以安的话面上泛起了愠怒,却也没理会她,直接对着其它人招了招手道:“进屋!”

    尤震并不是傻子,今日闹得这般大,老夫人到底是如何去世的尤震心中也有底,所以心中多少对这个女儿有些膈应。

    ***

    第二日一早,尤震便穿上了朝服离开了尤府,而他走后没过多久洛王府的马车便停在了尤府门口。尤雨欣由着下人扶着走了出来,带上了自己的贴身细软,上了洛王府的马车也离开了尤府。

    尤以安见状,那股子嫉妒立即蹿了上来,看着远去的马车,直接对着尤雨然和尤肃文道:“看看,看看,现在是都往尤研夕身边凑去了,她不过嫁了个世子而已,就把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本以为尤雨然会附和两句的,可尤雨然却是神秘一笑,扭头便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压根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尤以安这下更是气急,直接不顾形象的对着尤雨然吼道:“好你个尤雨然,你是聋了吗?我说话没听到是吧?”

    见尤雨然毫不回头的消失在了视线里,尤肃文急忙上前拉住生气的尤以安道:“姐姐何必与这些人斗气,平白气坏了身子,等以后姐姐当了宫里的娘娘,再找他们一一讨要回来不就好了。”

    不得不说,尤肃文如今在尤震的教导下,变得聪明了起来,似乎更会察言观色了。

    尤以安闻言这才缓和了一点,带着尤肃文回了屋子。

    ***

    “小姐,我们不理二小姐真的好吗?她会不会找机会来报复我们啊?”蜜儿听得尤以安的大骂声,想到尤以安的身份,心中多少有些顾忌。

    尤雨然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看向蜜儿道:“事情不能只看眼前,而是看以后。就四殿下的身份而言,我与二姐姐终会是死敌,又何必在意她的想法。更何况她很快便会自身难保了,我又何必浪费时间去附和她呢!”

    “小姐的意思是?”蜜儿听了尤雨然的话,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问道。

    尤雨然却回之神秘一笑说道:“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而此时正如尤雨然所言,朝堂上已炸开了锅。以太子一党的人正和五皇子、七皇子的人正在大殿上吵得不可开交。原因是昨日关于尤家送葬,因尤震四女儿为祖母申冤,

    而牵扯出来的谋害老夫人的命案一事,导致了太子刚回来上朝,便又被弹劾了。

    太子一党主张太子侧妃,自嫁入太子府以来并不曾与其母家大伯母联系过,更何况没有任何一项证据,表明了尤以安指使其大伯母下毒,所以残害祖母之事简直就是子虚乌有。

    可五皇子与七皇子的人却说,坊间传闻必不会空穴来风,况且老夫人过世,太子侧妃竟穿一身红色前去奔丧,这便足以证明,她对老夫人的死是乐见其成的。

    经过了一系列的唇枪舌剑,事情却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结论。最后皇帝听烦了,“啪”的一声直接拍在了龙椅上,怒吼道:“尤震今日可来了?”

    尤震早就想出来澄清了,可又怕做得过火,反而让皇帝怀疑他与太子已经勾结在一起了。所以只得站在原地,等着太子一派的人力挽狂澜。

    这会儿听皇帝这么问了,这才出列对着皇帝低眉顺眼的道:“微臣在此!”

    “既然你来了,就好好说说昨日是怎么回事!免得让这些听了坊间传闻的人,在这里人云亦云,分不出个对错来。”皇帝话虽这么说,可偏袒太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尤震闻言立即会意,把昨日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只不过把有些让人容易误会的地方都省略了,并且把尤雨然的那一部分,故意说得是绘声绘色,更多的是把责任推到了鲍氏身上。

    皇帝听完尤震的诉说,眸子已经转了无数次了,待想清楚了之后,这才道:“照尤爱卿这么一说,你这四女儿倒是个刚烈孝顺的好女儿啊!”

    尤震闻言急忙跪下去道:“谢皇上夸赞,臣这女儿虽是温柔孝顺,可怜只是个庶女,上不得什么大台面。”

    “朕瞧着就很好,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冒天下之大不违,站出来指认长辈,这等胆量岂非一般女子可比。”皇帝看着尤震,满意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其他人听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把弹劾太子教管不严之事,变成了尤震的女儿是否优秀去了。

    皇帝看着底下一群人的表情,心中及为满意,直接对着众人开口道:“既然尤爱卿已证明了尤侧妃并未毒害其祖母,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尤震四女,颇为孝顺,着封为泰和县主,赐白银三百两。另外太子侧妃礼仪欠缺,太子管教不严之事属实,勒令太子严加管教不得再生出事端。”

    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多言,而尤震与太子则是立即跪下谢恩。

    五皇子站在众人前面,眸子晦暗不明,虽然事情没有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却也没有多少失望。毕竟他们三人斗了多年,若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扳倒了,那岂不是白搭了这么多年的细心经营。

    最后早朝结束后,皇帝又下了两道旨意,一道是由京兆尹全全审理鲍氏害母一案,若事情属实,必定要从重处罚,以此警示天下人;而另一道是免去尤弘的所有官职,但念他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所以俸禄银子继续发放。

    ***

    洛王府,尤雨欣刚一下马车,尤研夕便上前拉住了她,一路小心翼翼的扶到了翠竹院中。姐妹二人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互相看着傻笑。

    等到了屋里后,尤研夕这才看向尤雨欣问道:“这几日这么奔波,可还吃得消?本来你与老夫人就不亲近,不来也是可以的,又何必巴巴的赶来呢!”

    尤雨欣则是摸了摸肚子,对着尤研夕道:“天天呆在那齐府里都快闷死了,更何况如今月份也不大,除了孕吐也没有什么不适的,便就来了。不过就是劳烦姐姐这么一大早的便把我接过来了。”

    尤研夕闻言却是睨了她一眼,嗔怒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你要这样说那我就要赶人了!”

    尤雨欣见状忙笑着拉住她的说求饶道:“好姐姐,妹妹知错了还不行嘛?这样把我们母子赶出府去,那岂不是得一尸两命了?”

    “呸呸呸,也没个忌讳,什么话都敢说,平白吓坏了我小外甥。”尤研夕立即对着地上呸呸呸了三声,对着尤雨欣严厉道。

    尤雨欣却是好笑道:“他才多大点?知道什么啊!姐姐就是太小心了才会这样。”

    “你可别不相信,这孩子虽小却也是知道的,有的人在孩子没出事之前就开始教育,这个叫做胎教,你没事也可以给他讲讲故事什么的,保准没坏处。”

    二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最后聊到了尤府,聊到了死去的元氏,聊到了那些不受宠的姨娘和那些新进府的姨娘。

    尤研夕一直等到尤肃君来找她才知道,原来今天朝堂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尤弘得知自己被撤了官职后,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喝闷酒。

    尤以安则是被太子强行接回了府,回到太子府便直接挨了太子一巴掌,然后禁足在了院子中。要知道太子一早上的憋屈气全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因为最后皇帝没有惩罚他,他如今只怕杀了尤以安的心都有了。

    而尤雨然得了封号,却是跟没事人一样,不喜不燥依旧笑容淡淡,让人看不出情绪。

    尤肃君却没那么淡定了,知道了皇帝要严惩鲍氏后,思虑再三还是跑到了洛王府来。尤研夕让人将他带到了前厅,自己则是先安顿好了尤雨欣,这才到了前厅内。

    尤肃君见尤研夕进门,便两步上前直接跪在了尤研夕面前道:“小妹,求求你救救我母亲。”

    尤研夕哪受得了这样子的大礼,急忙上前扶住尤肃君喊道:“哥哥这是做什么?这如何使得,你快起来,有什么话快起来再说。”

    尤肃君闻言这才由着尤研夕扶他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帮不帮忙?尤肃君这才把尤震回来所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尤研夕,并且吐露心声道:“母亲纵然是罪大恶极,可依旧还是我的母亲,我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判死刑呢!”。

    尤研夕听完望向满脸悲痛的尤肃临,想了想道:“大哥莫急,等我把啊彦叫过来,再一起想想办法。”

    尤研夕说着对玄月挥了挥手,玄月见状想要立即转身出去,可小红却先一步跨过了玄月,轻声道:“玄月姐姐让我去吧!”

    说完也不待玄月答应,便飞快的走了出去,直搞得玄月一头雾水。

    不一会儿,淳于彦便大踏步走了进来,见尤肃君先是拱手一礼,这才走到厅中主位坐下问道:“大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尤肃君在尤研夕的示意下,又把之前的话说了一遍,最后对着淳于彦道:“世子殿下,我实在不知道该去求谁了,只能斗胆来了洛王府,希望你能帮忙救救我父亲。”

    淳于彦就这么坐在主位上,咳嗽了一声又一声,似乎想了许久后,这才带着愧意开口道:“大哥,不是妹婿不想帮你,只不过令堂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圣上也是龙颜大怒,如今谁想说情都只会惹火烧身,所以本世子也无能为力。”

    尤肃君听完,直接跪在了淳于彦身前,哀求道:“殿下,京中素传皇上宠爱世子爷堪比任何皇子,若是殿下肯去求情,皇上必定会留家母一命,肃君斗胆,求世子殿下帮我这个忙救救我母亲。”

    淳于彦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来对着尤肃君道:“京中传言怎可听信,皇上龙威又怎会听我这个小小的洛王世子的话呢,妹婿实在是无能为力,大哥还是回去吧!”

    尤研夕在一旁看着尤肃君越来越灰败的神色,又看了看淳于彦那一副云淡风轻,不愿意帮忙的样子,不等尤肃君先回话,率先看着淳于彦道:“你是那种怕皇帝的人吗?不想帮忙便直说,何必扯那些有的没的。”

    淳于彦闻言,咳嗽了一声冷眼看着尤研夕厉声道:“对,我就是不想帮,你什么事都想要掺和,该不该帮的都想要帮,你可知道毒杀婆母在逸蜀是什么罪名?如今交由京兆尹重判,十有八九要处极刑,你以为是你说帮就能帮的?”

    淳于彦说完一甩袖子,对着尤肃君拍了拍肩膀,放缓了声音道:“大哥若是有求人这闲工夫,还不如回家,仔细准备准备令堂的后事。”说完后,看也不看尤研夕愤怒的眼神,直接由着墨隐扶着,离开了前厅。

    等到了翠竹院后,墨隐才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子刚与世子妃关系缓和点,这下又把她惹生气了,这又是何苦?”

    淳于彦扶着墨隐,使劲的咳嗽了这声,这才低声道:“如今天气越发冷了,我若天天以忙的理由不回屋,只怕时间久了她会起疑,更何况今年这身子每况愈下,我担心……”

    余下的话,淳于彦并未再接着说下去,只扶着墨隐直接去了书房那边。

    尤肃君听了淳于彦的话,眼神变换了一下,这才看向一脸怒气的尤研夕,无奈摇了摇头道:“既然世子都那么说了,那我便回去吧!”

    尤研夕不忍看着尤肃君如此颓废,立即出声保证道:“大哥放心,我定会想办法救出大伯母的,你就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谁知尤肃君却急忙阻拦道:“不必了,小妹还是回院子里去吧!这件事你不必再管了,世子爷说得对,母亲这事多少双眼睛盯着,谁动谁遭殃,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就当是她的报应吧!”

    尤肃君说完直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只留下了尤研夕一人呆愣在大厅内,片刻才带着玄月回了翠竹院。

    这一整天,尤研夕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一是因着对淳于彦气,二就是,尤肃君前后态度变化太大了,她重复想了好几遍却始终搞不懂,若说尤肃君自己有了办法的话,定不会再来找她才对。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改变了尤肃君的想法,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尤雨欣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姐姐,在想什么呢?茶水都溢出来了!”

    尤研夕这才回神急忙放下茶壶,看向尤雨欣,只见她正好笑的看着自己,搞得她脸上升起了一抹尴尬。尤研夕正不好意思的笑着,突然,一根弦猛的拉紧,尤研夕一下子似乎什么都想通了,脸上也不自觉勾起了一抹神秘的笑意。

    “姐姐这是怎么了?一会儿发呆一会儿笑的,搞得我都一头雾水了。”尤雨欣看着尤研夕的表情,忍不住调侃起她来。

    尤研夕却是恢复了正色,拉住她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义州?”

    尤雨欣不知道尤研夕这是想到了什么,想了想这才对着她道:“本打算在姐姐这住个几天多陪陪姐姐,若是姐姐不方便,那我便先回去吧!”

    尤研夕凝眉想了想,这才道:“不是姐姐赶你,这京中世事无常,如今尤府那边又出了这么多变故,我担心你在这边不安全,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尤雨欣看着尤研夕面色凝重,知道京都城怕是要有事发生了,所以直接对着尤研夕问道:“姐姐想要我怎么做?妹妹照办就是。”

    尤研夕看了看一脸真诚的尤雨欣,也不扭捏直接道:“姐姐的确有事要托你去办,等大伯母的事解决后,你便启程回去吧!”

    ***

    夜深人静的时候,洛王府里一个黑影,在众多暗卫中轻松穿梭,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尤府的上空。

    尤府众多的房间内,只有一间是亮了灯的,黑影毫不犹豫的朝着灯光处而去。灯光下尤肃君正在案前描摹着画卷,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房间中。

    “来了?”尤肃君并未看到黑影,只不过是听了身边暗卫的传音,这才知道客人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一身黑衣的淳于彦从屏风后饶了出来,完全与平日里一身素白衣服的病弱世子判若两人,眉眼间也多了几分英气。

    “咦?难道不是世子殿下让我等你的吗?”尤肃君好笑的看着淳于彦。

    淳于彦这才放下戒备,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杯,而茶杯上也还有热气萦绕。

    今日他对着尤肃君拍了拍肩膀,言语中还要他回家。实际上就是让尤肃君回家等他的意思,所以尤肃君在意会以后,便直接拒绝了尤研夕急急忙忙回了家中。

    淳于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这才笑看着尤肃君,只不过那笑意不达眼底。

    “看样子大哥这里果然人才辈出啊!”

    听着淳于彦的感慨,尤肃君也不遮掩,眸子清澈见底,直接坐在了淳于彦对面的椅子上,笑道:“妹夫似乎也有很多秘密呢!就比如在自己家里,似乎还没有我这小小的尤府安全。”

    淳于彦闻言,赞赏的看了尤肃君一眼,眸光也温和了一些,看着炉中火苗窜动,这才接着道:“名人不说暗话,关于救你母亲一事我已经有了计划,只不过不知道大哥手上可有轻功极高之人。”

    尤肃君不明白淳于彦是什么意思,看了看他问道:“世子指的是?”

    见尤肃君不懂,淳于彦便直接重头到尾将计划给详细说了一遍,到了最后这才看着尤肃君道:“不知大哥手下,是否有这样的人可用?”

    尤肃君皱眉想了想,但是一时不敢确定到底有没有这种人存在,就在这时他身边的暗卫队长直接现身人前,对着尤肃君道:“公子,属下便是我们所有人中轻功最好的,并且有自信能完成这项任务。”

    “你可确定?”淳于彦闻言,立即看向暗卫,只见他年纪约有三十多,表情虽严肃,眉目间却有些温情在里面,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属下确定。”男子目不斜视,坚定不移的回答着淳于彦的问题。

    尤肃君盯着小队长看了两眼后,直接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事情便就这么定了!其余的事情还劳烦世子爷代为打点一二,这份恩情肃君他日必报。”

    尤肃君说着转向淳于彦,拱手作了个揖。淳于彦却是摆了摆手,满不在意的道:“大哥不必谢我,要谢就谢夕儿吧!如不是她要帮你,我绝不会管这闲事。”

    尤肃君对淳于彦的这个答案不置可否,淳于彦白日里已经当着尤研夕的面拒绝了自己,可这晚上又来找自己商议。嘴上说得无情无义,可心底却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

    淳于彦看着站在原地的尤肃君,拍了拍身上直接朝着门外走去,可到了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说道:“刚刚你的人叫你公子却非主子,说明了他们的主子不是你,既然不是你,你是否该让他们的主子知道还有他们这些人的存在呢?”

    淳于彦此话一出,尤肃君不自觉的身子晃了晃,对于淳于彦的心智实在是佩服,竟然能从一句称呼就能猜到这么多。

    尤肃君看着淳于彦离开的方向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望向看向那暗卫问道:“你们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火焚之刑暗卫眼眸闪了闪,却并未回答尤肃君的话,似乎他压根就没听见一般。尤肃君也不期待他的答案,只是凝眉想了想后对着暗卫挥了挥手,这才熄了灯躺到了床上去。

    就在这同一个漆黑的夜晚中,另外两个人影偷偷摸摸出了尤府后门,背着包袱急急忙忙的朝着城门处而去。

    而此二人便是昨日里出来指认鲍氏的环儿,和前院洒扫的一名小厮。二人早已买通了守后门的婆子,等婆子给二人开了门后,便带上了贴身的行礼乘着夜色飞快的逃了开去。

    其实环儿许久之前就被尤雨然收买了,对于鲍氏给老夫人下药的事也一直是了如指掌。只不过她对此事是乐见其成的,所以一直都没有戳破,可不知为何老夫人出殡前日,尤雨然突然叫人来把她叫了过去,拿出了一百两银子让她帮忙指认鲍氏。环儿得了银子自然是很乐意照办的,更何况尤雨然承诺她事成之后还有一百两。

    可当尤雨然派人把银两送到她手里后,不知为何她便开始不安起来,总觉得尤雨然心机深沉,决不会留下把柄在她手上,于是连夜带着钱财与相好的小厮想要跑路。

    二人到了城门处后,找了个背风的城角处就这样蹲了一夜,等到天蒙蒙亮时,城门一开,二人便立即背上行礼匆匆忙忙离开了京都城。

    出了城门后,环儿是一刻都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催促着小厮硬是一口气赶了半日的路程,见真的没有人跟上来,这才算放下了心来,坐在了路旁掏出了干粮来吃。

    谁知二人刚没吃几口呢,面前突然多出个人影来,吓得环儿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什么人?”

    人影阴恻恻一笑,对着环儿挑了挑眉道:“小东西,还挺能抗的啊,竟能一连半日都不吃不喝,本想让你们当个饱死鬼,可你实在是耽误了我太多的时间,就只能委屈你做个饿死鬼了。”

    环儿听完人影的话,身子止不住的瑟缩起来,扶着小厮二人边往后退,边问道:“你……是尤……雨然的人?”

    人影闻言似乎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突然大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声里平白让人觉得有股子慎人的味道。

    人影笑完后立即恢复了表情,一剑出二人当场毙命,身体也随之倒下,只剩下那双惊恐的眼睛死死瞪着前面——一动不动。

    人影在二人身上摸了摸,找出了环儿身上的银子,放在手中掂了掂,然后喃喃道:“我们主子的钱金贵,可不是你这种贱婢享受得起的。”话音刚落,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暗东看着消失的人影,又看了看地上死不瞑目的两具尸体,摇了摇头跟上了离开的人影而去。

    尤研夕听了暗东回来的汇报,了然的点了点头,而与尤研夕坐在一起摘药材的尤雨欣,不敢置信的看着暗东问道:“那两个人真的是四妹妹让杀的?”

    暗东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尤雨欣闻言依旧不敢置信的看着尤研夕,希望尤研夕给她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尤研夕见状看了一眼暗东,暗东立即会意离开了屋子,站到了门外守着。尤研夕这才对着尤雨欣道:“四妹妹自从来了京都后,整个人都让人看不透了起来,平日里除了去老夫人院子,其余时间便自己一个人呆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尤研夕一边装着手里的药材,一边继续说道:“后来我发现四妹妹竟与四皇子相熟,二人还偷偷摸摸在府外见面,直到祖母去世这件事,我才算真正知道了四妹妹的用心。祖母中的毒其实并非尤以安和大伯母下的,而是四妹妹一直在暗中操作,先是调换了大伯母下药的药包。然后在主动站出告发大伯母,牵出尤以安,让太子与她生份,紧接着利用父亲殿上为她说话,然后让圣上抬高她的身价,可谓是一计出,便把我们所有人都绕了进去。”

    尤雨欣早就被尤研夕这一堆绕来绕去的话说晕了,直愣愣的看着尤研夕问道:“姐姐会不会多虑了?四妹妹从小便不爱说话,又是刘姨娘一手教导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尤研夕看着一脸不信的尤雨欣,无奈摇了摇头,要说尤震的子女里,只怕就数尤雨欣和尤肃文最没什么花花肠子了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四妹妹到底如何,三妹妹你且看着吧!不出十日,只怕她心中所想便能实现。”尤研夕不打算在多说,有些事情说得太多她反而更不相信。

    只不过刚刚尤雨欣的一句话提醒了她,尤雨然乃是刘姨娘教养大的,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刘姨娘给人的感觉一直是与世无争的,只怕这与世无争背后还有些事是她不知道的。

    ***

    几日后,轰动了京都的毒害婆母一案终于结案了,在淳于彦的多方打点之下,最终以判处鲍氏火焚之刑而落幕。

    行刑当日,刑场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全部挤满人,所有人都想看看这敢毒害婆母的女子,究竟长的是怎样一副丑陋的嘴脸。

    刑场之上,架好了一堆柴堆,柴堆下摆的四周都被泼上了火油,柴堆最中间竖了一根架子,而鲍氏正披头散发被官差押着,挤开了围绕的人群,最后被绑到了架子之上。直待监斩官一声令下,台下的侩子手便会把手里的火把,扔到备好的干柴堆上,点燃整个柴堆。

    尤研夕则是一早约了舒晴舒暖姐妹二人,与尤雨欣坐在刑场外面的一处茶楼里,一边看着楼下形形色色的人挤在刑场上的人群,兀自喝着茶吃着糕点,谈笑风生。

    尤雨欣当知道二人身份的时候,着时惊了一惊,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多聊了一会儿后,尤雨欣也不在忌讳,直接开起了玩笑道:“舒暖姐姐给尤以安当了那么多年的丫鬟,要是她知道了如今舒暖姐姐的身份,会不会气得晕死过去。”

    尤雨欣的话音刚落,尤研夕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尤以安的身影,虽然她换了一身丫鬟装,正在人群中与别人挤来挤去,还是一眼就被尤研夕给认了出来。

    几人正等着尤研夕接话呢!却见她唇角微勾,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眼睛一眨不眨的正看着楼下拥挤的人群。

    几人追着目光看过去,只见尤以安正憋红着一张脸,使劲往前排挤。可前排的男子好不容易挤到了一个好的位置,哪里容得她占了自己的位置,于是侧头吼道:“挤什么挤,不知道先来后到吗?”

    尤以安立即委屈的看着前面的男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只看的前面的人心中一跳,顿时升起了怜香惜玉之情,立即露出笑颜让开了位置。

    就这样尤以安成功挤到了前面,看着柴堆里的鲍氏,不自觉勾起了一声冷笑。

    舒暖看着尤以安这副模样出现在视线中,面上浮起一丝不悦,冷声对着尤研夕道:“小妹,她不是被太子禁足了吗?为何会在这?”

    “尤以安本就睚眦必报,之前鲍氏不仅在街上供出了她,还害得她在太子府的地位一落千丈,心中自然是恨毒了鲍氏。今日鲍氏行刑,为了满足她自己的报复心,她也要想尽办法来亲眼看鲍氏的结局才能解恨啊!”

    听着尤研夕一字一句的分析着,舒暖不得不说,即便是她在尤以安身边这么些年,却也不如尤研夕看得明白,不得不说尤研夕这种看透人心的能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就在众人都快挤得受不了的时候,人群中的尤肃君和尤研玉终于出现在了人群前,对着监斩官大喊道:“监斩官大人,小生乃是尤鲍氏之子,如今家母身犯重罪,小生自知家母罪孽深重,可为人子女,母亲即将赴死,小生恳求监斩官大人能让小生给家母送送行,好让她路上也能做个饱死鬼。”

    人群中的人看着尤肃君长得一表人才,说话语气也是铿锵有力,更何况字字句句合情合理,虽然这个尤鲍氏不尊孝道,可这也不妨碍她的子女尽孝啊!

    监斩官看了看尤肃君几眼,斟酌了一下,心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算是闹也闹不出什么风浪来,更何况这么多人在场,自己也不好阻拦了别人尽孝,于是便对着拦人的官兵挥了挥手。

    官兵见状,这才把尤肃君和尤研玉二人放进了场内,由人带着走上了柴堆。

    尤研玉其实是不愿意来的,在她看了有了这么一个有污点的母亲,本就是毁了他们兄妹的名声,现在还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来给她送行,这无疑是告诉众人,他们的母亲就是这么一个毒妇,以后还有谁会愿意娶她。可无奈尤肃君如今管着家,在他的淫威之下,只得硬着头皮来了刑场。

    鲍氏见兄妹二人来替她送行,眼睛登时亮了起来,目光也一直追随着二人,可当她看到了女儿眼中的嫌弃时,心中又是一痛只得愧疚的地下了头。

    尤肃君却是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甚至走到了鲍氏面前都没有变化。兄妹二人取出了食材,再倒了一碗酒,亲自一口一口给鲍氏喂进了嘴里。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以德报怨监斩官看了鲍氏母子三人几眼,见他们都是规规矩矩的喂饭,并未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便也没有再去注意刑台上的情况。

    尤肃君见状,看了看尤研玉手中的酒坛,急忙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尤研玉无奈只得哀怨的看了他一眼,硬着头皮,赔上笑脸把酒坛拿下了刑台。

    尤研玉拿出碗给柴堆下的几人一人倒了一碗,按照尤肃君的交代对几人道:“各位大哥,一碗薄酒不成敬意,一会儿还劳烦你们多多关照一下,让家母的骨灰能存留下来一二,研玉在这先谢过各位大哥了。”

    几人见尤研玉如此客气,便也没有想那么多,互相看了几眼后,端起手里的酒,直接一饮而尽。他们知道尤研玉这是想让他们帮忙看顾一下,毕竟像这种被处极刑的人,按照刑法是不得让人收尸的,若是没人看着,难免会有激动的老百姓搞破坏。

    可如果有官差看顾着的话,百姓们多少会有顾忌,等他们偷偷来给亲人收尸的时候,多多少少还能真正收到些骨灰,拿回本家安葬,所以尤研玉如此行径倒也让人能理解。

    监斩官在台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早已习以为常,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去了。等鲍氏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这才起身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已经到了午时三刻,皱了皱眉对着身旁的官差道:“时辰已到,让他二人速速离开。”

    官差闻言上前几步挥了挥手,便有两人上前遣走了兄妹二人。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几个火把同时扔到了柴堆之上,在火油的帮衬下,柴堆立即燃起了熊熊大火。

    大火之中,鲍氏先是站着拼命扭动了几下,最后似乎是绳子烧断了,于是便开始张牙舞爪的在火堆里挣扎、惨叫,刑场外面的人看了都觉得毛骨悚然。

    但也不免有些好事者,看着不觉得心惊反而是觉得解恨,当然像尤以安这种,看上去就更觉得心中痛快了。

    众人看着大火慢慢吞噬了那惨叫的妇人,随后化成一具干尸,最后更是直接在大火中消失殆尽。等到大火熄灭后,刑场下不知谁带头,竟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尤肃君面色痛苦全程都是闭着眼睛的,他不忍去看那火堆上的惨状,等到众人欢声响起,这才睁开了眼睛看向火堆的方向,火堆处早已变成了一堆白灰,唯独那露在外面的白骨能让人看出,那里便是之前行刑的地方。

    看戏的人看着这情况,便带着自家的人陆陆续续散去,唯独剩下了少数比较激动,并且打算搞破坏的人还在原地。

    尤研夕姐妹三人坐在茶楼里,冷眼看着楼下的一切,依旧说着自己的话,喝着杯里的茶,对下面如此骇人的一幕恍若未见。

    尤雨欣则是一早便被送了回去,毕竟是杀人的血腥之事,加上她又怀着孕实在不宜看这些。所以火还没点的时候,尤研夕便差人先把尤雨欣送走了。

    尤研夕见下面人离开得差不多了,便对舒晴与舒暖二人道:“二位姐姐,走吧!我们也去凑凑这热闹,别光让别人看了好戏了。”

    二人闻言,皆是轻轻一笑,跟在尤研夕后面,很快就走到了刑场上。

    尤以安看着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的尤研玉,嘴上好心情的露出了笑意,心中冷哼道:“竟然敢害我在太子府失了权力,如今才是第一报,以后还有得是让你们哭的时候,我尤以安必让你们全家都不好过。还有那个尤研夕,等我得了势,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二妹妹穿着一身丫鬟装在这里干什么呢?”

    尤以安正想到尤研夕呢,尤研夕便从身后走了上来,她本以为她自己这身打扮瞒过了所有人,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这扔不下的天价翡玉簪子出卖了她。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头上的发簪值多少银子,但尤研夕可是生意人,自然对这些东西了如指掌。

    “你……你怎么来了?”尤以安看着突然出现的尤研夕,一时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刚刚才在心里骂过别人,面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心虚之态。

    尤研夕没去看她的表情,对着她嘲讽道:“这话该我问妹妹吧!明明已经被太子禁足在府中,却怎会出现在这里?”

    尤以安闻言,一时语塞,的确,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是她才对。

    而余下的那些想搞破坏的人,和极少数依旧等着看戏的人,听得尤研夕的话,皆不自觉的看向了尤以安,似乎是在确认她是否就是近日传言的那个恶毒孙女。

    尤以安感觉到周围人目光的变化,心中暗道不好,虽然明面上她被摘干净了,可是那日她在街上的话,那么多人都听着,即便太子能堵住当官的口,又怎么能堵住那些百姓的口呢!

    尤研夕也不管她,直接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兄妹二人,轻声安慰着。

    尤以安看着尤研夕走上前去,这才看向与她一起的舒晴和舒暖。可当她看清舒暖的面容时,她却是心中一喜,忙两步上前拉住舒暖的手道:“冬儿,这些日子你去哪了?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青儿说你肯定跑了,我一直不信。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你又怎么会抛下我呢?”

    舒暖看着尤以安这般模样,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忍,于是伸手便想去扒开她的手,可尤以安已经死死拉着她不放。

    舒晴见状,两步上前使劲扯开了尤以安,尤以安却是直接一手挥开了舒晴。顺势一推直接把舒晴推到在地,这才回头看向她厉声道:“舒小姐你这是干嘛?我难道拉自己的丫鬟也要经过你的同意?”

    舒暖见状刚刚的不忍立即化为乌有,上前忙拉起了舒晴,冷声对着尤以安道:“侧妃娘娘怕是认错人了,我乃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并非你口中的冬儿,侧妃娘娘既推倒了拙妹,是否该跟拙妹道歉?”

    尤以安听着冬儿的话,一瞬间被震惊在了当场,脑袋里一片空白,要知道她自从来了京都,便一直拿冬儿当最亲的人,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自己,更没想到再见会是这种方式。

    等她回过神来,舒晴已被舒暖扶了起来,并且直接绕过她走到了尤研夕身旁。尤研玉本来还哭泣不断,可见这情形,心中似乎好受了些。

    尤以安看着三人,突然想明白了过来,原来舒暖这么多年与她一同长大,不过是为了给尤研夕当眼线的,难怪她之前事事不顺,原来原因出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身上。

    “哈哈哈……”尤以安见状突然大笑起来,仿佛一个疯子一般,指着几人道:“你们很好!竟欺瞒我到如斯地步!尤研夕,从今日起,我尤以安与你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尤以安沉沁在自己的情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眼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比较过激的人早已冲上前去,直接对着她拳打脚踢起来。只不过还好都是一些妇人,而这些妇人也都是因为家中有这等不孝的人,才积怨以深不顾一切的对着她泄愤。

    尤以安不料这些人竟会对她动手,急忙怒吼道:“住手,本宫可是太子侧妃,你们竟敢对我动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为首的妇人闻言,却是冷笑道:“什么太子侧妃,我们只看到了一个小丫鬟罢了!都给我狠狠的打!”

    尤研夕见状,无奈对着洛王府的侍卫招了招手,让人去阻止那些激动的妇人。

    等到人被拉开的时候,尤以安早已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了,尤研夕看着跟猪头似的尤以安,叫了两个侍卫亲自护送她回去,临走还强调道:“你们记得告诉太子殿下,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是做得太过了,小心得不偿失。”

    尤研夕虽然也不待见尤以安,但到底有着一丝血缘关系。更何况上一辈人的恩怨她也不愿牵扯到下一辈身上。若说以前对尤以安也是恨之入骨,可如今却更多的是同情。

    “哼!别以为你送我回去,我就要感激你,我才不会对你妥协的,你等着吧!”尤以安看着一群愤恨的老夫人,没有拒绝尤研夕的好意,只是含糊不清道。

    舒暖看了看尤研夕几眼,心中很是熨帖,脸上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看着尤以安离开后,尤研夕这才望向那一地的残骨,直接推开了拦人的栅栏,走向了刑场内。

    尤肃君见状立即跟了上去,那刚准备离开的监斩官见状却是脸色一黑,直接朝着几人走来。而尤研夕几人也只站在骸骨旁边,等着监斩官走过来。

    监斩官看着尤研夕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一时间心中有些打鼓,刚刚场外的闹剧他虽没有听清楚,但多少也猜到了尤研夕身份不凡,此刻他只希望尤研夕不要给他出什么难题才好。

    看着监斩官忐忑的样子,尤研夕直接了当的开口道:“监斩官大人,本宫乃是安平公主,想必不用多说,大人应该也知道今日行刑之人是本宫的谁了吧?”

    监斩官一听这话,汗珠便不停的流了下来,急忙回答道:“知道知道,尤鲍氏乃是公主殿下的伯母!”

    第一百一十七章 :当我是什么人尤研夕闻言也不啰嗦,直接看向监斩官道:“大人既然知道,那本宫现在想带走本宫伯母的骨灰,不知大人可否通融一下?”

    “公主,你知道刑法规定是不允许家属收尸的,下官也……”监斩官听到尤研夕那么一说,心中很是紧张,可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拒绝。可当抬头看到尤研夕那略带危险的眸子时,直接被吓得忘了接下来的话。

    尤研夕看着不敢再说话的监斩官,直接对着尤肃君道:“哥哥,去带大伯母回家。”

    尤肃君闻言直接绕过了众人上前去收拾,监斩官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被尤肃君包起来的骨灰,急忙喊道:“不可!”

    “公主殿下请别为难下官,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只怕是下官会吃不了兜着走啊!”

    监斩官上前拦住尤肃君,回头看着尤研夕请求道。

    尤研夕却是一点动容都没有,只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道:“若是皇上怪罪,大人大可说是本宫强迫的,其它的本宫自会与皇上说清楚。”

    听得尤研夕那么说了,监斩官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由着尤研夕几人带走了鲍氏的骨灰。

    鲍氏被几人简单的送上了山,由尤氏姐妹做了个简单的安葬,并且请了个和尚给鲍氏唱了几段往生经做为超度。

    ***

    等到傍晚的时候,尤研夕特意准备了比较暖身和的火锅,让玄月去请淳于彦来一起用晚膳。可淳于彦却以繁忙为理由,把玄月打发了回来。

    尤研夕听了玄月的禀报,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意不爽了起来。只不过当看着一脸担心的尤雨欣等人时,便也不好再苦着一张脸,于是直接让屋里伺候的丫鬟也一同坐下来吃起了火锅。

    尤雨欣看着尤研夕面色不好看,忙给尤研夕夹了夹菜,好笑道:“世子殿下或许是真的有事耽搁了,姐姐若是不放心的话,不如晚一会儿熬碗参汤亲自送去给世子爷,顺便也能看看他。”

    尤研夕哪里不懂尤雨欣的意思,她这是看出了她们夫妻二人,最近闹得有点僵,所以这才出言帮她出主意呢!

    尤研夕朝着尤雨欣一笑,直接把淳于彦抛之脑后,很快便与众人谈笑到了一起。

    晚膳过后,尤研夕想了想还是听了尤雨欣的话,亲自去了小厨房熬参汤,然后让玄月和小红留在了房中,自己一个人朝着淳于彦的书房而去。

    冬日的夜色很浓,尤研夕为了让参汤保持温度,便直接把小盅抱在了怀里,所以并未点上灯笼。

    等她穿过院中的竹林后,便看到点着灯的书房内有好些个人影,尤研夕心中揣着疑惑,快走几步到了书房门外,可刚到门口门里就传来了急切的咳嗽声。

    尤研夕闻声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皱起了眉头,淳于彦之前虽说有外人在的时候,也会不停的咳嗽,可那咳嗽声清脆响亮。而如今这咳嗽声明显是气息不足,而声音更显短促无力,直接咳的尤研夕揪心不已。

    “照这么下去,终究也不是办法啊!如今的情况,只怕是只能整天卧在这床上了!”

    尤研夕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听到道墟散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接着便是道远老头的声音继续道:“师兄,你说要不要跟丫头说一说,或许她能办法也不一定呢?照这么下去,这小子非得去了半条命不可。”

    逸风月一听心中更是一急,立即拍着桌子站起来,大声道:“对,我这就去找师妹,让她过来看看,万一她有什么办法呢?”

    “咳咳咳,站住!不许去!”淳于彦又咳了几声,对着尤研夕直接艰难的喊道,可他气息太薄弱,完全让人感受不到威慑感。

    逸风月看着他,直接气急骂道:“不去,不去,那你就这么熬着,等断了气再去找她吧!”

    “月儿……”道墟老头听着逸风月赌气的话,无奈的低声喊了一声。

    “谁?谁在外面?”尤研夕问得此言,不由得脚下一软踉跄了一下。而正站在淳于彦一旁的逐月忽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对着外面大喝了一声急忙朝着门外走去。

    尤研夕闻声站直了身子,抱着小盅直接先一步打开了门,跨步走了进去。

    淳于彦看着是尤研夕进来了,脸上露出了一丝慌乱,很快便挂上了那副如沐春风的笑意,对着尤研夕招了招手轻声道:“夕儿来了?快过来坐。”

    尤研夕看着淳于彦那故意提起的气,和故意忍住的咳嗽,一时间竟是气急了。面上却故意装作什么都知道一般,笑着道:“我想着你今日晚膳你定是没吃些什么,所以亲自去熬了碗参汤给你端来。”

    “噢?夕儿自己做的?那得好好尝尝才行,逐月快端过来。”淳于彦强行忍住咳嗽,对着逐月吩咐。而两个老头见状只得若无其事的看着二人,逸风月则是一恼直接转过身不去看二人。

    尤研夕笑嘻嘻的看着淳于彦喝了一口汤后,这才朝着他走了过去,伸手直接对着他背上的一个穴位使劲按了一下。

    淳于彦立即破功,一口浊气吐了出来,嗓子也没忍住瞬间不停的开始咳了起来。

    尤研夕立即板起了脸,怒瞪淳于彦吼道:“淳于彦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到了这种程度还不跟我讲?你想瞒我一辈子,还是想冷落我一辈子?你既然如此不信任我,又何必来招惹我,让我嫁给你?淳于彦,你个混蛋。”

    淳于彦哪里见过这么脆弱的尤研夕,看她虽一脸怒意,可那眼眶里的泪水却是不会骗人的,只得咳嗽着拉过了她的手安慰道:“夕儿,不是这样的,我只不过是不想你知道了为我担心。”

    尤研夕闻言却是一笑,一手抓过他怒斥道:“不想我担心?你这样子我就不担心了是吗?淳于彦你当我尤研夕是什么?傻子吗?”

    淳于彦看着有些失控的尤研夕,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只得拉住她的手道:“我错了,我瞒着你是我不对,以后再有事情我不再瞒你就是。”

    尤研夕听他这么说,这才稳住了情绪,感受到他冰凉的手指,这才忙伸手去给他把脉检查。淳于彦则是配合的张开了嘴,由着她给他检查。

    可当尤研夕贴近他胸口,听到那肺鸣声后,心中又是一紧,直勾勾的看向淳于彦。

    “怎么了?”众人看尤研夕神色不对,立即出声问道。尤研夕则是面色沉重的沉思起来,淳于彦以前虽有咳嫉,但也是从小中毒后落下的老毛病。可如今淳于彦的状况却是因为顽疾引起了肺炎,更严重的是肺部已经有了积水,一个不小心还会演变成哮喘,就算悉心调养也未必能痊愈。

    “丫头?丫头?”道墟看着尤研夕沉沁在了思考中,连忙出声喊她。

    尤研夕这才反应过来,忙回头看了一眼担忧的几人,这才挤出一抹笑意道:“啊彦这是肺炎,恐怕近段时日不能再出门了。”

    两老头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是一般肺炎倒也花些日子就好了,可他肺部的积水却不是那么容易消的,加上淳于彦不打算听二人的话静养,所以这才是几人担心的问题。

    淳于彦面上虽然笑着,可表情明显沉重的尤研夕,急忙安慰道:“夕儿放心,无碍的,这么多年的老毛病了,大概就吃些药便好了。”

    “什么老毛病。”尤研夕听完顺手甩开淳于彦的手,对着逐月等人道:“从今日起世子爷的饮食起居全由我来安排,若有什么大事、急事、不得了的事,全得问过我,再决定要不要告知世子爷,你们可听清楚了?”

    “是,世子妃。”逐月几人闻言,都没看淳于彦就直接领命了,看得淳于彦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两老头见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这病虽然治起来麻烦了些,但只要淳于彦配合,那便不会是什么大问题。见事情解决,几人也不在作停留,告辞了二人便离开了书房。

    逸风月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淳于彦,对着尤研夕嘱咐道:“你定要看好了他,别让他再往外跑了。”

    尤研夕关上门,这才回到屋里,重新端起之前熬的参汤给淳于彦一边喂着,一边问道:“大伯母你们准备把她安置在何处?”

    淳于彦闻言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尤研夕打着哑迷道:“大伯母今日不是已经行刑了吗?我可听说你们兄妹已经将她安葬了啊!”

    尤研夕睨了一样淳于彦,也不理他的话,直接继续道:“我已经跟三妹妹商量过了,就让大伯母陪着她一起回义州好了,一来呢二人有个照应,二来呢那边也没人认识大伯母,就说是我派去照顾她的妈妈,这样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容身之所。总比在这京都城里偷偷摸摸的强,你觉得如何?”

    淳于彦闻言伸手刮了刮尤研夕的鼻子,宠溺的笑道:“就你精,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既然决定了就去跟你大哥说一声,到时候就让她陪着你三妹妹回义州去吧!”

    尤研夕闻言终于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轻轻靠在了淳于彦肩上。

    这一夜,尤研夕因着夜晚寒冷,便留在了书房陪淳于彦,可不止为何,在这书房里睡着睡着便做起了恶梦来。

    第一百零八章 :被惊呆了梦里,尤研夕回到了现代,她依旧还在学校里,而她的导师正把各类消炎药的制作培养工序,一样一样的跟他们介绍,尤研夕则是拿着笔记本,一样一样的记着。画面很快便转到了医院,她在医院的各个角落行走,却无人看得见她,她在病房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时候去看医生给病人做手术,有时候又看看护士给人打打针。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她耳边回荡着,对她喊着:“来吧!你该回去了,回到你应该回的地方去吧!”

    尤研夕见眼前突然出现的刺眼黄光,在梦中开始越来越不安,整个人都不自觉的留起了汗来,并且身体也开始了挣扎,忽然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握住了她,对着她轻声道:“不怕不怕,我在这呢!”

    尤研夕听着这声音才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最后终于挣脱了梦的钳制,睁开了眼睛。

    眼前淳于彦正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一边不停的的咳嗽,一边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尤研夕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竟有些呆了,等到淳于彦新一波的剧烈咳嗽,尤研夕才猛然惊醒,一个跟斗翻了起来。

    淳于彦还以为尤研夕要给他倒茶,刚想说:“不必了!”却见尤研夕急忙取出来了笔墨,在案台上不停的写了起来。

    尤研夕循着梦里的记忆,迅速把盘尼西林这种现代普通的消炎药的培养液的制作方法,写在了纸上,片刻后才将笔放下,对着纸吹了又吹,最后还把纸给叠起来放进了怀里,这才又躺回了床上。

    淳于彦一头雾水的看着尤研夕,见她竟宝贝的把纸收了起来,于是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写的什么?”

    尤研夕看着他憋红的脸神秘一笑道:“造福于人的好东西,只不过啊!想要得到它有点不容易啊!”

    尤研夕好心情的将淳于彦扶到床上躺下,再帮他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这才躺平了下去看着床幔。

    若是搁现代,她今日这梦不仅不会让她欢喜,还会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在这个环境下的尤研夕,不得不说非常感谢自己能通过这个梦,想起了之前导师讲的生僻一课,而课的内容便是在技术不发达的时代,医者培养盘尼西林的方法。

    淳于彦看着一脸笑意的尤研夕,只觉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为何明明做了噩梦,醒后却能笑得这么高兴。不过既然她不说,那就有她不说的道理,淳于彦想到这直接伸手把尤研夕搂进了怀里,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尤研夕一早便把淳于彦裹得严严实实带着他回了卧室,而自己则是让人去禀告了洛王爷,说淳于彦病情加重不宜外出,所以从今日起无论谁来皆不见客。

    等把房间内不利于淳于彦病情的东西都处理了,尤研夕这才看了看屋外暗沉的天色。想到之前跟云音公子换来的药用石矿,于是便让玄月陪着她亲自去了一趟店铺,一来是给现在给她做总管的李宁亭带几样东西,二则是去取一些淳于彦病中要用的药材,三呢便是买了一些牛肉之内的东西回来做培养液。

    尤雨欣见这两日尤研夕突然变得忙碌了起来,还要抽空来陪自己说话,于是想了想最后决定启程回义州,不再继续叨扰她。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尤雨欣看着越来越冷的天气,担心怕会下雪,从而耽误自己的行程,于是便在尤研夕的安排下,带着尤研夕给她置办的东西坐上了回义州的马车。

    马车在尤研夕的护送下停在了城门外的不远处,二人一到便见一身华衣的尤肃君已经站在一辆破烂的马车旁,等待着她们了。

    尤肃君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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