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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求学波折“没什么事就好!”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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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另请高明吧!小道我为人消灾这么多年,何曾有过差池。”道士立即摆出一脸的不悦,收拾祭坛上的东西,便要离开。

    鲍氏立即上前阻拦道“道长莫要生气,家母是心疼孙女才会这么问,得罪之处还请道长莫怪,想来道长所说也是实话。只是不知如今要如何化解才好!”

    道士看了看鲍氏,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对着她道“其实要化解倒也不难,只要这位小姐能搬出去,不与老夫人住在一起,老夫人的身体自然会好起来了。”

    尤研夕闻言,心中冷笑不已,这一个个的安排如此一出好戏,若是自己不搬,那明日京都中,定会传遍她尤研夕不孝敬祖母的罪名。想到若是自己今日不过来,她们便会把流言传出去,眼色也冷了几分。

    见众人都为难的看着她,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想来尤研夕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搬出去,只要她不搬,明日京中的流言就会满天飞。

    尤以安看着尤研夕,心中开心不已,却硬摆出一副担忧的表情,忙上前一步道“姐姐,母亲一向教导我们要孝敬长辈,如今祖母身体抱恙,怕是也只能委屈委屈姐姐了。”

    鲍氏也立刻上前,补了一句“你别担心,夕儿是识大体的好孩子,自然是以祖母的健康为重。等你祖母好些,大伯母再把你姐姐接回来便是了。”

    尤研夕看着众人的表情,低下了头,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许久才抬头看着众人道“既然是夕儿冲撞了祖母,那夕儿便从家里搬出去吧!只是夕儿不在,祖母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老夫人听尤研夕那么一说,忙挤了几滴眼泪道“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心中却道“你不在才好呢,免得一家子不清静。”

    尤研夕说着便对着玄月道“去收拾收拾,叫上临儿,我们连夜搬出去。”

    众人都没有想到尤研夕会真的要连夜搬出去,本来都以为她怎么着也要第二日才会走,没曾想她竟丝毫余地都不留,直接对着老夫人磕了一个头,转身朝着玉兰院的方向而去。

    半个时辰后,尤研夕便带着几人出了玉兰院,养病的逐月和道远老头,由着暗东悄悄带离了玉兰院。玉兰院中本就没有多少东西,尤研夕拿走了自己的物品之后,便又只剩下了空落落,略显萧条的院子。

    就连出了大门,尤府也没有一个人来送她,主仆几人徒步到了街上,黑黢黢的大街上,连个叫卖的人都没有。空荡荡的街上只有尤研夕几人走着,让人看上去更显凄凉。

    走到一家装修华丽的酒楼门前,尤研夕上前敲响了酒楼的门,开门的伙计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看着大包小包的众人,懒洋洋的道“几位姑娘,我们店里已经住满了,你们去下一家看看吧!”

    见伙计说着就要关门,尤研夕立即上前一步挡住,顺手拿出了一块随身玉佩,递到伙计面前道“伙计,麻烦你交给你们掌柜的一下。”

    小伙计看了看玉佩的成色,又打量了她一眼,才对着她道“你们先等等。”随即又关上了门。

    几人见门又关上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抱着东西蹲在了墙边。不一会儿,门又打开了,吕四站出来便看到,几人如丧家之犬一般,蹲在墙根,忙上前来接过尤研夕手上的东西,领着几人上了三楼的上房。

    伙计见到掌柜的都亲自拿东了,立即接下了众人手中的东西,忙跟着往楼上走。

    三楼的上房装饰很是别致,梨花大床前,一扇镶嵌满琉璃珠的大屏风;梳妆台也是上好的檀木所做,屋内还摆满了各式各样饰品,应有尽有;就连餐桌上都由花瓶插满了菊花。

    尤研夕满意的看了看的吕四,对他的办事能力很是认可。这三楼从开张就被空了出来,已备不时之需,知道尤研夕要搬出来后,吕四便着手把房间都给装修了一遍。

    “主子怎么会这么晚的搬出来。”吕四听惯了几人的称呼,不自觉的也跟着叫起了主子。

    尤研夕坐到桌边,把事大概说了一遍,直气得吕四跺脚道“还好主子有先见之明,让我们几个提前来了,不然这大晚上的出来,可如何是好!”

    “吕四,你有没有办法,把我连夜被赶出来的消息传出去?”尤研夕喝了口热茶,询问道。

    吕四却是无奈摇了摇头,这种事情需要的人太多,太广,他初来乍到刚站稳脚跟,压根没有这种渠道和人脉。

    尤研夕看了看四周,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可是还没有确切实施的人。看了看吕四茫然的表情,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吕四看了看尤研夕的神色,躬身退了出去,留下尤研夕一个人坐在屋中。

    尤研夕想到今日这大半夜的,便被赶了出来,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她自己。本来她是不想麻烦淳于彦,可现在自己还缺乏实力,只得叫了暗东,借助淳于彦,把自己被赶出来的事传了出去。

    逸风月在玉兰院被嘲笑后,只得灰头土脸的去找淳于彦了。刚刚进了屋,便看到淳于彦坐于案前,案上堆满了信件,而他手里不停的写着什么。

    逸风月不管,直接冲到淳于彦面前,把事情都说了一遍,问道“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淳于彦却像没有听到一般,一心写着手里的书信,完全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逸风月见他无动于衷,上前一步夺下他手中的毛笔,焦急道“你这未婚妻,到底要如何才肯把晴儿给我啊!”

    淳于彦顺势靠在椅子上,抬眸看向他,笑着道“你若是要去跟夕儿要人的话,那估计你这一辈子都没戏。”

    逸风月立即慌了,忙换了副人畜无害的表情道“表哥,你就帮帮你这可怜的表弟吧!你忍心看着我孤独终老嘛?”

    淳于彦冷冽的眼神立即扫过他,吓得他立即闭上了嘴,一脸委屈的地下头。淳于彦仿佛很满意他的表情,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慢条斯理的说“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以夕儿的性格,你只需要到她跟前求娶,想来她也是不会拒绝的。”

    “求娶?”逸风月一听,眼睛一亮,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可是开心不上三秒,他便又泄了气一般道“可我这个身份,父皇母妃又怎么会准许我,娶个丫鬟为妻

    。”

    淳于彦看了看他,见他一脸愁苦,只淡淡道“夕儿肯定不会让晴儿当妾的。所以你要人,她不生气才怪,姨母那边倒是还好说,可是皇上就难办了!你要想如何,自己看着办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要说尤研夕的性格,淳于彦自认还是了解的,晴儿与她情同姐妹,她心中自有打算。自己若是插手,只怕连他也要被怨上。看了一眼逸风月,又继续拿起毛笔写了起来。

    逸风月在屋中想了许久,半夜时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点了点头,朝着门外走去。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路上行人都还很少,逸风月便乘着轻功,进了玉兰院,可是找了几圈才发现,玉兰院中早已人去楼空。

    第六十三章 :身世之谜(寻回)眼眸一转,又朝着洛王府而去,又经过一番周折,这才找到了尤研夕她们的落脚点。逸风月站在门前,酝酿了许久,这才敲了敲尤研夕住的房门。

    尤研夕没想到他这么一大早会来,刚起身坐在梳妆台前,由着舒晴给她梳头。听到敲门声,没有多想便应声道“进来!”。

    逸风月进门便看到二人在梳头,知道自己来早了,一时想好的话便都忘了,踌躇了半天,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尤研夕梳好发髻,这才回头看到他,愣了愣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逸风月尴尬的挠了挠头,别扭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一旁的舒晴,这才看着尤研夕道“师妹,我来想跟你说个事!”

    尤研夕见状,对着舒晴挥了挥手,见舒晴离开,这才问道“长话短说!若是想要人,没门。”

    “不不不,我不是要人,我是来跟你提亲的,我想娶晴儿为妻,希望师妹你能同意,把她许配给我。”

    逸风月如此傲娇的性格,却说出来这番话,这无疑让尤研夕感动了一把,看着他憋的通红的脸颊,尤研夕想了想道“殿下,你还是回去吧!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提亲这种事你找我是找错人了,我也做不了她的主。”

    逸风月没想到自己拉下脸来,可尤研夕还是找借口不同意,一时更是羞愤不已,涨着脸看着尤研夕道“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件事我说了算,我就不相信了我。”

    逸风月说着,冷哼一声,涨红着脸转身离开了房中。

    而大将军府中,舒二夫人一大早起来,急急忙忙便去了舒老夫人的福泽院。

    老夫人的院中种着满院子的梨树,这个季节,梨花早已凋零,取而代之的是那压满枝头的香梨。老夫人年龄大了,本就起得早,可今日老夫人都还没洗漱,二夫人便急急忙忙进了福泽院,就连满院的梨香都未让她驻足片刻。

    “母亲可是起来了?”老夫人正坐在梳妆台前,正由着身边的丫鬟,给她疏着头,二夫人便踏进了屋内。

    “儿媳妇来了!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舒老夫人和蔼的笑着,转身看向二夫人。

    舒二夫人却是泪眼婆娑,对着老夫人便跪了下去,吓得老夫人立即站起身来,忙去扶舒二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琛儿欺负你了?”

    舒二夫人却是不打算起来,头摇的跟筛子似的,终是哭着哽咽的对着老夫人道“母亲……小妹她……小妹她……不在人世了!”

    说着,不忘把从尤研夕那里拿来的,那枚珠子往老夫人前面递。

    舒老夫人听完,一脸的不愿相信,颤抖着手,接过二夫人手上的珠子。当看清纹路的那一刻,舒老夫人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舒二夫人顾不得哭泣,忙站起身,一把扶住老夫人,一边叫道“母亲~母亲~,快去请府医,还有去把二老爷也请过来!”

    几人七手八脚,把老夫人扶进了卧房躺下。不一会儿,舒琛和府医一前一后便进来了,府医被招呼道上前,给老夫人号脉,舒二夫人与舒琛则是焦急的等在一旁。

    “母亲这是怎么了?”舒琛回头疑惑的询问着妻子,要知道老夫人身体一直硬朗,怎么会突然就晕倒了呢!

    “我把小妹去世的消息告诉了母亲,母亲一时接受不了,便晕了过去。”舒夫人眼眶红红,抬头看向舒琛。

    昨日舒二夫人回来得晚,得知真相,心中又过于震惊,回了屋便躺在床上没起来;今日一早想到还在寄人篱下的尤研夕没人照看,这才急急忙忙来了老夫人院子。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府医刚用银针扎了扎,舒老夫人才刚刚悠悠转醒,声音便传进了耳中。

    只见舒琛一巴掌拍在了舒夫人脸上,成亲那么多年舒夫人何时与舒琛红过脸;今日这一巴掌却是把舒夫人直接打懵了,呆呆的看着一脸愧疚的舒琛。

    “琛儿,你这是做什么呀!”老夫人摇摇头,见儿子这一巴掌打下来,痛心疾首道。

    二人见老夫人醒了,顾不得刚刚发生的一切,忙焦急上前看着府医问道“大夫,我娘如何?”

    “不碍事的,但是不能再受刺激了,我再给老夫人开些安神的药,来个人跟我去取药吧!”府医收了银针,收拾好药箱,指了个丫鬟便离开了。

    老夫人回头看向舒二夫人,这才道“儿媳妇儿,你快说说,这珠子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舒二夫人回头看了看舒琛,心中一阵委屈,可是见自家夫君没有开口,自己倒也拿不准该不该说了。

    “你说,他要是再敢动粗,娘帮你把他打出门去。”老夫人看出来她的顾虑,立即出声撑腰。

    听老夫人这么说,舒二夫人立即有了底气,把昨日里发生的事都跟老夫人说了一遍;又把在义州遇到尤研夕;到尤研夕被皇后为难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老夫人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脸色也比刚才好了很多,等舒二夫人一说完来意,立即撑起身子忙道“二媳妇儿,你现在就去把她接回来,快去!”

    舒二夫人得了令,立即起身,慌慌张张往外走去。舒琛看着离开的妻子,再看看精神起来的母亲,被这么一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只得暗道一声“天意弄人。”

    舒二夫人带着人到尤府老宅的时候,尤府众人都才刚刚起床。侍卫上前敲开了大门,门房小厮正朦胧着眼睛,一看便是才睡醒的模样。

    “你们这是找谁啊?”小厮伸了伸懒腰,看了看停在门前的华丽马车,再看了看一身正装的侍卫,不敢怠慢,忙对着侍卫问道。

    “不知尤巡抚大人家的大小姐,是否住在你们府上。”侍卫不苟言笑,表情极其严肃,看得小厮心中也只打鼓,不自觉低下了头。

    见小厮不说话,心中不耐烦了,对着他就吼道“问你话呢?你倒是说还是不说?”

    小厮被这一吼,忙看向侍卫,见他满脸的横肉,显然是要发火的前兆,想到昨夜的传闻,不自觉的脱口便道“大……大小姐,昨天夜里便被赶出去了,没有在府上。”

    “什么?”

    “什么?”

    听完小厮的话,马车中和尤府内不约而同的,传来了两声惊呼。

    舒二夫人由着丫鬟扶下马车,刚想上前仔细问问门房小厮,只见一个身影先她一步,抓住了小厮的衣领,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时候夕儿被赶出去的?”

    “昨个宫宴回来之后,夫人说这件事不许我们传到大少爷您的耳中,所以并没有人在您面前提过。”小厮出来没有见过这么骇人的尤肃君,看着他青筋暴起,忙把鲍氏搬了出来。

    “夕儿昨夜去了哪里?”尤肃君手上捏得更紧了,他不敢想象,尤研夕一个弱女子,连夜被感到街上,手无缚鸡之力的昨夜是怎么过的,有没有遇到什么坏人……

    “小的不知道啊!大公子,小的知道不知道啊……”,小厮被紧紧勒住,喘气也越来越困难,忙对着尤肃君哀求道。

    尤肃君见此,慢慢放开了手,狠狠一把把小厮推到门板上,带着贴身的书童大踏步回了院内,压根没有注意到门外的舒夫人。

    舒夫人面上担忧不已,知道问尤府的人也无济于事,现在重要的事马上找到尤研夕,若是让舒老夫人知道了,恐怕刚刚好些的身子,只怕是禁不住这么折腾了。

    派人一路打听,终于得知尤研夕几人是去了大街,可是具体去向却是没人看到。舒夫人下了马车走在诺大的街上,街上除了买包子早点的,好多人都还没来摆摊,大大小小的店铺,也都还没开门。

    看着人群稀少的大街,舒夫人只觉得此刻如大海捞针一般,头一晕,差点就要晕过去了,几个丫鬟见状,急急忙忙上前扶住她。可好巧不巧,正准备靠在丫鬟身上的舒夫人,侧眼看到了墙角边一个如叫花子搬的老头。

    她立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急忙忙朝着叫花子走去,生怕吓到他,舒夫人刻意放缓声音问道“老人家,你昨夜可有看到几个女孩子上街啊!”

    老头塔拉着一张脸,嘴里还啃着刚出锅的热包子,看了看舒夫人的脸,这才抹了一把嘴上的油,含糊不清道“看到了,她们进了前面的迎宾楼。”

    舒夫人喜上眉梢,忙感谢了一番,还让人给了她十两银子,这才带着人急急忙忙去了迎宾楼。

    迎宾楼面积挺大的,又是不久前才开张的,门面看上去很是干净整洁,让人不自觉的觉得安逸舒服,仿佛不是酒店,倒是像回了自己家一样。

    舒夫人踏步进了门,正准备询问一下尤研夕几人住了哪一间,尤研夕便带着今日下来用早点了。

    “夕儿……”,舒夫人喜极而泣,几番周折才终于看到尤研夕,想到她连夜被敢出门,心中又是五味杂陈,只得紧紧拉住她的手。

    “舒夫人?”尤研夕惊呼出声。心里虽然早就猜到舒府会派人来,可是却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再说自己连夜被赶出来,要想找到自己也并非易事。

    “舒夫人,我们还是上楼再说吧!”尤研夕见舒夫人情绪有些失控,忙出声道。

    第六十四章 :身世之谜(认亲)舒晴见舒夫人哭泣,心中不免有些难受,听了尤研夕的话,忙两步便跨过小丫鬟,抢先扶住舒夫人往楼上走,倒把舒府的丫鬟搞得一脸的晕头转向。

    舒夫人进了房间,抹了抹眼泪,这才看向尤研夕道“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

    尤研夕见舒夫人的样子,也不扭捏直接行了个大礼道“夕儿见过二舅母。”

    “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舒二夫人不料尤研夕竟然什么都知道了,脸上堆满了笑意忙扶起她。

    “你外祖母如今知道了你母亲的事情,早上便晕了过去,刚好些便让我来寻你,你快随舅母回去吧!”舒二夫人拉过尤研夕的手,想到家里的老夫人,一时又担忧了起来。

    “姐姐?我们还有外祖母吗?”尤肃临刚刚起床,正准备下去吃早点,就听到尤研夕房中有谈话的声音。

    “临儿,快过来见过二舅母!”尤研夕连忙招呼。

    尤肃临如今已满十一岁了,看到舒二夫人也不别扭,对着她行了个晚辈礼,喊道“临儿见过二舅母。”

    舒二夫人第一次见尤肃临,见他乖巧懂事,忙拉到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道“乖孩子,都这么大了,这些年受苦了!”

    尤肃临也不见外,不一会儿就与舒夫人聊到了一块,尤研夕心中高兴,抬头看了看眼睛红润的舒晴,对着其他人道“去收拾收拾,我们一会儿就随二舅母去将军府。”

    “别收拾了,要紧的东西带上就好,其他的到了府上再准备,我们也别磨蹭了,你们外祖母还等着呢!”舒夫人闻言,忙出声阻拦。

    不一会儿,几人便往出了迎宾楼,尤研夕带着尤肃临上了舒二夫人的马车,舒晴见状刚想往后走,却被尤研夕叫住了,随着她们一起上了前面的马车。

    马车上除了舒二夫人的心腹妈妈,就剩她们三人了。

    舒晴一早就被尤研夕强行要求,穿上了一件之前新做的莲花罗裙,梳了一个流云髻,还带上了一套翠玉头面,一身的打扮也是尤研夕给她弄的,如今这穿着反倒让她有些不自在。

    “这位小姐是?”

    舒夫人刚刚光顾着高兴了,这会看到舒晴上了马车,见她的装扮一时拿不准她的身份。

    可当她看向舒晴的面容时,却是一瞬间被惊得说不出来话来,只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舒晴。

    “你……你是……你可是我的晴儿?”半晌,舒二夫人才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因为激动声音也显得格外颤抖。

    要说舒晴的面貌,与舒夫人像得倒是不多,却是有七分像舒琛,认识的舒琛的人,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舒晴听到自家娘亲认出了自己,一下子红了眼眶,对着舒二夫人直直跪了下去,狠狠的磕了个头,这才哽咽道“女儿不孝,这么多年不曾承欢膝下,反倒让娘亲操碎了心。”

    舒二夫人一把扶起舒晴拥入怀中,母女二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尤研夕不知道怎么劝说,只得红着一双眼眶默默的看着。一直到了将军府大门,二人才止住哭泣,整理了一下妆容,由着丫鬟扶下马车。

    几人刚下马车,便看偌大的牌匾上写着三个鎏金的大字“将军府”,门房也是由士兵把守,就连大门都比平常人家的大了一倍不止,虽比不上皇宫,却是与洛王府的一般无二了。

    可想而知,这大将军府在逸蜀是何等的荣耀尊贵。

    尤肃临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将军府,疑惑的问道“姐姐,这里真的是外祖家?”

    尤肃临之前去洛王府,虽然也觉得那里气派,可是到底与自己没有太的关系,所以也没有实质上的感受。可今日只要一想到里面是自己的亲人,尤肃临便觉得跟做梦似的。

    舒二夫人拉着他们姐弟三人,满脸笑意的朝着将军府里走去,跨过门房便对着小厮道“赶快去通知老夫人,今天不仅是外孙外孙女找回来了,二小姐也找回来了!”

    小厮闻言,不敢耽搁一溜烟消失在了正院的拐角处。尤研夕几人则跟在舒二夫人身后,往后院走去。

    一路上茂密葱茏的树木沿着鹅卵石的小路,排成两排,园中的小湖倒映出了树的影子,显得湖水更加碧波荡漾,湖中各色的锦鲤排成一排围绕着湖心绕着圈圈,路边的凉亭也被缠枝牡丹和金鱼藤包围了起来,看上去只觉得舒心不已。

    不一会儿,几人便来到了舒老夫人的福禄院,老夫人正由身边的丫鬟扶着,朝着来处看了又看,听了小厮来报的话,更是喜上眉梢,一群人如望穿秋水了一般,焦急的等待着。

    只见跟在舒夫人身后的三人,莲步轻移,都是盛装而来,就连平日素色的尤研夕,都穿了一身粉色长裙,头上还带了彩色的珠花。

    三人到了老夫人面前,对着老夫人便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只见老夫人眼睛里布满了泪花,忙去拉她们三人起来,不停的道“好~好~,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尤研夕看着老夫人便想到了去世的母亲,鼻头一酸,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众人见了也忍不住了,都哽咽了起来,一时间又哭成了一片。

    “好了好了,有什么好哭的,都还没吃早膳呢!赶紧进屋吧!”舒琛受不了众人的哭声了,忙上前劝道,语气却是很僵硬,让人听不出劝的意思。

    老夫人和舒二夫人一听,立即回头,泪眼朦胧的瞪了一眼他,只看得他一阵心虚,自己颤颤巍巍先一步进了院中。

    尤研夕姐弟几人,见此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抹了抹眼泪,一同进了屋。

    老夫人一进门就宝贝儿,心肝儿的叫着,恨不得把几人这些年的日子都问个便。还是丫鬟进屋摆早膳才止住了老夫人。因着姐弟三人的归来,早膳的时间也推迟了一个时辰才开始。

    正当众人有说有笑的吃着早膳的时候,三老爷便带着大腹便便的三夫人来了。

    三子舒珏是个文臣,小时候因为不习武,被当时还是大将军的舒伊之打了多少回,可没想到舒珏后来居然考上了榜眼,如今也当上了户部尚书,与其兄兵部尚书都是二品官员。

    “三媳妇怎么也来了?这身子重就好好在屋里躺着,跑来这里做什么?”老夫人见三夫人(孙氏)笨重,心下有些担忧道。

    “娘,不碍事的,这不是听说妹妹的孩子找到了吗?我便让啊珏扶着我过来看看!”三夫人说话温温柔柔的,没有二夫人的拿着果断劲,但是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三人闻言,忙起身对着三夫人行礼。

    “三舅,三舅母。”

    “三叔,三婶。”

    二人忙上前扶起几人,只是不妨舒晴会这么喊,忙指着舒晴,看着二夫人(冯氏)问道“二嫂,她是?”

    “她呀!是我的女儿,你的侄女舒晴。你忘了吗?小时候还老偷跑去你院子,讨糕点吃的。”二夫人喜笑颜开,连忙出声解释道。

    三夫人一听,立即笑着道“记得,怎么不记得,当时你还老是说吃多了不好,不准我给她吃。没想到一眨眼就这么大了。”三夫人说着拉起舒晴,抹了抹眼泪,这才看向一旁的尤研夕姐弟。

    “这便是小妹的两个孩子了吧!今日果真是好日子,难怪早上刚起便听到院外喜鹊喳喳,叫个不停呢!原来啊!是咱们府上大喜啊!”三夫人说着拉了拉尤研夕,又摸了摸尤肃临,一脸的开心怎么也掩饰不住。

    “是啊!是啊!大喜,可不就是大喜吗?儿媳妇准备一下,等你公公和大哥大嫂回来,咱们在家里摆个宴席,好好庆祝一下。”老夫人闻言笑得合不拢嘴,早上还因为女儿去世的消息伤心,却因为迎来了孙女外孙女,开心不已。

    早膳后,一家人又在老夫人院子里坐着闲聊,因着府医之前的嘱咐,几人对舒璟的事只字未提,加上服了药,老夫人很快就有些犯困了,告别了老夫人,众人这才离开。

    离开福利院,舒晴便独自朝着小湖边走去。她知道她们今日回来,会打乱京中的一些格局,见到自家父亲时,心中多少愧疚了些,看着在园中等待的舒琛,磨磨蹭蹭了一会儿,才上前道“父亲,女儿有负父亲重望。”

    “不要过于自责,这件事是夕儿发现的。”舒琛回头,认真的看向舒晴,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是的,就连姐姐的身份,夕儿也猜到了!”舒晴愧疚的低下头,不敢直视舒琛的眼睛,舒琛却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是你的错,都是命中注定吧!这些年也着时委屈你了。”

    舒琛对这个女儿,心中也是愧疚,作为堂堂将军府的嫡小姐,却当了这么多年的丫鬟,他这个父亲自认最对不住的,就是这个女儿了。

    “好你个舒琛啊!原来是你把我的女儿送出去的,害她这些年与我母女分离,难怪你早上打我,原来是我坏了你的好事了,要不是我自己发现,你是打算一辈子不让我们母女相认了,是吗?”

    二夫人与尤研夕看到舒晴匆匆忙忙朝着园子里走来,便跟了上来,不料竟听到这父女二人的谈话,二夫人一个没忍住,冲出来便对着舒琛大骂起来。

    第六十五章 :身世之谜(疑团)“娘,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爹爹也是有苦衷的。”舒晴见舒琛一脸愧疚,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忙上前拉住要暴走的二夫人。

    尤研夕见状也忙冲上前去,拉住二夫人道“二舅母,此事不怪二舅,若是说晴姐姐吃的苦,也是因我而起,舅母要怪就怪我吧!”

    “夕儿,此事不怪你,明明就是你这个舅舅的错,我万万没想到,他竟这么狠心让你们姐妹在外受苦这些年。”二夫人越说越难受,越想越委屈,说道后面居然哭了起来。

    二人只得赶紧上前安慰,许久二夫人才静下心来看向舒琛道“你有什么苦衷?你说出来,我便原谅你。”

    “你别问了,女儿如今已经回来了,此事也就不必再提了!”舒琛心中也是一团乱麻,此事若是被舒伊之知道了,只怕是自己也不好交代!

    “女儿回来了就不提了?你今天到底说不说?”

    二夫人看着舒琛那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眼看又要暴走了,想到她自己这么多年的失女之痛,任平常再怎么贤惠的人,都忍受不住。

    舒琛看了看三人,仿佛也在做着挣扎,舒晴对整件事情其实知道的也不多,上前拉住二夫人的同时,一双期待的眸子同样看着他。

    尤研夕站在一旁,也不阻拦二夫人的逼问,其实整件事情最想不通的是她,最想知道真相也是她。

    最终,舒琛终于受不了几人的眼神了,深深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们记着今天的事先瞒着祖母,等你祖父回来,会给你们一个想要的答案的。”

    三人一听,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皆露出了一副失落的表情,到底也不在追问了。

    尤研夕被安排到了她母亲的院子,院中枝繁叶茂,正屋的对面有个池塘,中间建着一间房子,看上去很是宁静,而正院的院中却只种一棵桂花树,走在院中给人一种飘然于世外的感觉。

    尤肃临早一步先回来了,这会儿看着尤研夕忙笑到“姐姐,这桂花好香啊!我喜欢这个院子,能不能让我也住这里。”

    “可以啊!你要是喜欢就住下,过两天三七也要到了,到时候你们二人便住在对面的池塘中,也好一同习字看书。”

    姐弟正说着话,便见小红委屈这一张脸走了过来,看着尤研夕问道“小姐!晴儿姐姐真的是这将军府的二小姐吗?”

    “嗯,怎么了?你不为她高兴吗?”尤研夕好奇的看着小红,这个鬼精灵,自从知道舒晴的身份后,便一直耷拉着一张脸,没有笑过。

    “小姐,我不想与晴儿姐姐分开,以后我还能不能去找她玩了?”小红一脸的不舍。

    “你若是离不开她啊!那我便把你送给她好了,你看行不行?”尤研夕好笑的开口道。

    “不行不行,奴婢不会离开小姐的,既然晴儿姐姐是将军府的小姐,那小红为她高兴便是了,小姐可千万别赶我走。”

    小红以为尤研夕这是生气了,要赶她走呢,连忙对着尤研夕保证道。

    尤研夕却只是摇摇头,便带着尤肃临进了屋,留下风中凌乱的小红。

    “小红?你怎么了?”暗东废了好大的劲才终于进了院子,可是却看到小红一脸难过的样子,忙上前询问,却被小红一把抱住,哭得他一身的鼻涕眼泪。

    暗东并不嫌弃,反而心中暗喜,伸出手,学着淳于彦的样子,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在玄月的帮助下,尤研夕很快便做好了见面礼,今早来得匆忙,尤研夕并未准备什么礼物,所以这会乘着府中众人休息,尤研夕便又开始制作起了香囊。

    将军府众人不同于尤府老宅那些人,所以尤研夕决定还是自己动手做礼物的更好。

    晚膳的时候,舒褶、舒祁、舒袂、舒礼都赶了来,进门的时候尤研夕正拿着香囊往各人面前送。老夫人的是一个墨色香包装着许多安神静气的药草,再加上了一些花瓣,闻上去倒是很好闻。

    二夫人的是静心的,三夫人的自然是安胎的——因着个人的身体原因,每个人都拿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香囊;每个人都微笑着拿着香囊爱不释手的闻了闻。

    四人嬉笑着还没进门,便开口问道“二妹妹和夕儿妹妹在哪里呢?”

    “看你们几个皮猴,一点都不稳重,平白吓坏了两个妹妹。”老夫人闻言,笑容满面对着四人娇嗔道。

    “外祖母,为什么哥哥们都不问我?”尤肃临坐在老夫人身旁,一脸好奇的看着老夫人。

    舒袂一听,上前对着尤肃临的头揉了揉道“弟弟,你可知道在我们家,最不稀罕的就是小子,所以啊!以后你就得跟我们一样,不受宠咯!”

    “去去去,一边去,我们临儿可是我们的心头宝受宠得很。”老夫人一把搂住尤肃临,一脸嫌弃的挥开了舒袂捣乱的手。

    舒袂只得退到一边,委屈的看着老夫人道“祖母,你这是偏心。”

    话一出口,直惹得在场的众人人哄堂大笑。

    “想来这就是二位妹妹了吧!”舒褶(zhe)因为之前没有见过二人,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尤研夕和舒晴问道。

    尤研夕上前一步对着舒褶行了个平辈礼道“夕儿见过大表哥。”

    晴儿虽然多少还是有些局促,可到底也是受过教育的,跟着尤研夕后头,对着舒褶也是盈盈一礼。

    接下来,兄妹几个认完亲,用晚膳过后,各个长辈又分别给了几人见面礼,等各人回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尤研夕若有所思的坐在窗台前,看着对面的小池塘,就连淳于彦进屋许久,她都未曾察觉。

    “你这是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淳于彦终是等不及,把脸凑了上去,薄唇轻起语调温柔轻轻开口道。

    尤研夕转身面向他,看到他放大的脸庞,温热的气息打在脸上。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出口声音细若未闻。可淳于彦还是听到了她说的话“看二舅舅的样子,不知道这整件事情背后,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直觉告诉我,那一切会是一个我并不想知道的结果。”

    大将军府乃是开国功臣,又掌控着边关防卫,逸蜀这么多年的太平,也全是因着有一个大将军和一个战王。可舒伊之却让两个嫡出千金,藏在一个外孙女的身边当个小丫鬟,可想而知这里面绝非一般的秘密。

    可淳于彦更担心的是,如今这要是让皇帝知道尤研夕的身份,怕是要想方设法搅黄了这门亲事。看了看有些低落的尤研夕,轻轻拍了拍有她的背,用行动安慰着她。

    “你那边账本查的怎么样了?”过了许久后,尤研夕想到自己不能这么下去,于是打起精神,坐直身子看向淳于彦问道。

    “快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咳咳~”淳于彦说着,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尤研夕这才忙站起身,把窗户给关上。如今天气越来越凉了,淳于彦的身体也开始变的遭了。

    扶着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看着他那不健康的白色,尤研夕心中一紧,想到来了这么多日子,自己不但没有一点长进,反而把医术怠慢了不少,心中又开始懊恼起来。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待着,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尤研夕便带着尤肃临来给老夫人请安,到的时候,舒晴便已经来了。

    “夕儿来了,刚刚祖母还在问你怎么还不来呢!”舒晴一脸笑意,一见尤研夕就打趣道。

    看着舒晴的精心打扮,没了丫鬟装的束缚,整个人也添了不少光彩,倒是让尤研夕都愣神了片刻。

    “夕儿不是想着有姐姐在嘛!自然偷懒多睡一会儿了。”

    老夫人听完,却是笑得合不拢嘴,假装训斥道“你这两个丫头片子,成心拿我开玩笑呢!”

    几人说笑了一会儿,尤研夕便提起了过来的正事“外祖母,夕儿有件事想求外祖母答应。”

    “夕儿有什么事?只管说便是。”老夫人一听,疑惑的,看向尤研夕。

    “夕儿想把娘亲院子的偏院用来当药房,然后把我师父也接进府中来住,还请外祖母成全。”

    尤研夕担心老夫人会不同意,毕竟药味太重,容易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再说了她一个闺阁女孩子搞什么药材,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谁知道,老夫人却是想都没想,便道“你派人给你二舅母说一声,便去做吧!只是不知道夕儿的师父是什么人?”

    尤研夕得到应允,立即应下,并把老头子救了她们姐弟二人之事,与老夫人说了一遍,听得老夫人泪眼婆娑,非说要好好谢谢道远老头,还让尤研夕姐弟不许回尤家去,说那一家人都是些狼心狗肺的,害得她心肝儿宝贝儿吃了苦头。

    离开福禄院后,尤研夕立即让人着手去办这件事,药材的储备还是很快的,连恒来了京都,想到尤研夕的需求,便开起了药店,今日倒是真派上了用场。

    不一会儿,院子里又被尤研夕搞得跟个药局似的,两个老头子也被她接了来。尤研夕就这样,又把自己关在了院子里:制药、学医。

    每日除了去福禄院请安,尤研夕便没有出过门,直到舒伊之带着大儿子大儿媳回来了,尤研夕才放下了手边的事情,去了前院。

    第六十六章 :身世之谜(解惑)众人正在院中等着呢,只见一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大步流星朝着他们走来,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老者一身墨色长袍,年龄虽大,可是精神抖擞;而中年男子面目严肃,虽英俊却冷冽了些;中年女子看上去却是和蔼可亲的样子,一抹笑意始终挂在唇角。

    “听说我的夕儿回来了?可是真的?”老者还没进屋,就看着屋外的人问了起来。尤研夕精神一震,忙站起身。

    等老太爷舒伊之坐上上位,众儿子儿媳孙子孙女才依次站开,对着他行礼。

    舒伊之挥了挥手,眼睛笑眯眯的,直直看向尤研夕问道“夕儿回来了,在家里可还住得习惯?”

    尤研夕闻言,连忙带着尤肃临对着他磕了个头,起身道“将军府很好,一切都还习惯。”

    舒伊之也闻言也不在多问,随着又一一问过了其他人,了解这段时间的近况,便把尤肃临招到面前摸了摸,也不知道他是想干嘛。

    突然一直没说话的大夫人上前拉住了舒晴,急切的问道“晴儿,你当初和你姐姐一起走丢,你知不知道她如今去了哪里?”

    舒晴被这么一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扫了一眼屋中知情的几人,似乎在询问他们该不该说,可是没有一个人给她想要的答案。

    正为难的时候,尤研夕却走了上来,拉过大夫人的手,一双眸子安抚的看着她,见她眼眸中掩饰不住的担忧、心疼、期望等各种情绪。尤研夕有些心疼,轻轻一笑道“大舅母不必担忧,暖儿姐姐很快就会回来了,现在她还有些事情要做,等事情办好就会回来了。”

    “真的?夕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知道暖儿在哪?”大夫人一听,眸光立即亮了起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她。

    “真的,所以在姐姐回来之前,舅母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尤研夕微笑着,反手拍了拍她颤抖的手,认真的点了点头。

    大夫人闻言脸上的笑容越发大了,正想问尤研夕知道舒暖在哪的话,能不能安排她们母女见一面,却被一旁的二夫人拉住,找了个借口带着她先离开了。

    舒伊之看着尤研夕点了点头,刚刚不说话,本就想看看她会怎么做的。这次接到家中急信,急急忙忙从边关赶了回来,也都是为了尤研夕。让人送走了老夫人和三位夫人,舒伊之一挥手,带着众人去了书房。

    舒伊之的书房很是宽大,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单单书架都有好几个,更别说挂在墙上的名人字画,古董花瓶。看着这些东西,不得不让尤研夕咋舌不已。

    待众人都进了屋,关上门舒伊之吹了个哨子,瞬间出现一些黑衣人,把房间四周都包围了起来。众人一凝,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而舒伊之则直接走向了一副名画。

    看到名画后,尤研夕一瞬间的被惊到了,因为那幅画竟和义州暗室的开关画一模一样。看到这副景象,尤研夕忽然有种想逃避的感觉。之前想弄明白一切的心情,一瞬间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惧——而这种恐惧仿佛会打破她现有的宁静生活,不得不让她不安起来。

    他拉着的尤肃临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异样,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安抚的看了她一眼。而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疑惑,从来没有人见过舒伊之像今日这般的谨慎,小心。

    随着舒伊之的动作,暗门应声而开,墙边露出了一个刚好够一人进入的门,众人排成一排,一一跟在舒伊之身后。

    因着尤肃临紧紧抓住的手,尤研夕心中的恐惧也慢慢小了,硬着头皮跟了上众人步伐,进了暗室中。

    暗室果然与义州的暗室格局相似,除却那些值钱的东西,就是一些书籍,书籍涉猎的方面很是广阔。尤研夕忽然想到了舒璟生前教她的排兵布阵,和治国之道等等,一个想法忽然萦绕心间挥之不去。

    “今日有些事要与你们说,不过事关重大,所以无论你们听到了什么,都别出声,若是稍有差池,我舒府上下便是灭族之灾。”舒伊之脸色沉重坐在书桌前,看了看四周的椅子,示意众人坐下。

    众人不敢怠慢,立即坐了下来,静静聆听着舒伊之的话。

    原来三十多年前,舒伊之带着老夫人上兰庭寺求女,没想到遇到了飘渺峰的仪嗔大师。当时仪嗔大师一见老夫人便道“将军此行必当心想事成。”并且还赠了一串珠串给未出世的舒璟。

    舒伊之当时并不相信,他在战场上叱诧风云,杀人无数,要不是夫人要求,他也不会前往兰庭寺。可是没想到回来后,老夫人果然生下一女,正是舒璟。

    舒璟幼时常被如今的太后,当时的皇后叫进宫中。太后与老夫人本就是闺中密友,太后又膝下无女,所以对舒璟就如亲生女儿一般,几次有意与舒家定亲,都被老夫人以年龄小婉拒了。

    舒璟十岁那年,太后求了先帝,希望让先帝下旨把舒璟许给当今皇帝。先帝应允了,只不过说要让舒璟再大一点在下旨。

    舒伊之得知消息后,心中大骇,他一直不希望舒璟嫁入皇家,皇家本就争斗不断,况且当时太子与二皇子势均力敌。舒伊之不愿意自己唯一的女儿趟这趟混水,便想到了送走女儿这条计策。

    当时正巧自己义州的产业,待管理的一家人要回乡了,而他家刚好有一个与舒璟一般大小的女儿,舒伊之便给舒璟改了名,悄悄命人把她送了过去,还找了自己的奶娘过去照顾。

    就这样舒璟便成了义州商户之孤女,后来与当时还是知县的尤震看对了眼,嫁给了尤震为妻。此事传到京中,害得舒伊之生气了好久。

    后来舒璟怀孕后,借口寺里上香约见舒伊之时,没想到又遇到了飘渺峰的仪嗔大师。仪嗔大师一见舒璟,立即大惊、引了二人到了山上一间偏殿。

    “大将军,老朽与你有缘,与你这女儿也有缘,如今窥得你们舒家大祸将至,不知道将军是否相信老朽。”仪嗔大师一脸正色,眼睛直盯着舒伊之。

    舒伊之对仪嗔大师还是有些信服的,听他这么说,心中多少有了些波澜,立即对着仪嗔大师行了一礼,问道“大师有话请讲。”

    “既然大将军信老朽,老朽便直言了。不瞒二位,夫人腹中怀的孩子不详,此女乃是主天下大变的凤星,若是降临于世,天下大乱江山易主,若被那位知道了,只怕是大祸临头啊!”仪嗔大师放低了声音,对着二人道。

    父女二人听完面面相觑,舒璟更是摸了摸早已六月有余的肚子,忙问道“大师可有方法化解?”

    “化解是没有办法的,除非让这个孩子不降临于世,自然能保贵府安然无恙。”仪嗔大师摸了摸胡须,开口说着。

    舒伊之继续问“大师是说,让这个孩子不生下来?”

    舒璟一听,忙扶着肚子摇了摇头,这是她的孩子,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要他。抬头看了看仪嗔大师,扶着笨重的身子跪下道“不,这是我的孩子。若是大师愿意救我儿及我们全家,舒璟日后当牛做马必当报答大师的大恩大德。”

    仪嗔大师斜眼看了看舒璟,似乎在考虑一般,只是那眼眸中的算计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出卖了他的意图。而大将军为人耿直,注意力又在女儿身上,压根就没有看仪嗔,而舒璟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仪嗔见目的达成,假意答应上前扶起舒璟,从怀里掏出来一块黑玉,递到舒璟手中。玉很好看,摸上去除了光滑无比,却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又对着二人耳边低语了许久,这才把二人送出了门,临走时还不忘对着舒璟道“还请夫人记得你今日的承诺。”

    于是原主尤研夕出生后并没有什么异样,除了为人呆滞了一些,学习东西倒是比别人快了很多。也因为那句江山易主,尤研夕便被整个舒家保护了起来,并且还从小就教她治理天下的书籍。

    尤研夕听完舒伊之的讲述,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脑袋生疼,不自觉的的扶上额头。心想:若是原主是凤星,那自己又是什么?那自己来时的天降异象又是什么?搞了半天之前救的孩子全是因为自己,或者说原主才遭的祸事?

    想到自己夺了原主的身体,继承了她的记忆,难道是自己的重生,让她也重获新生,坏了那什么仪嗔大师的法术?尤研夕一头雾水,怎么都想不明白。

    众人听完都惊讶的看向尤研夕,除了大将军舒玹依旧面无表情外,就连舒琛舒珏都露出了惊讶之色转头看着她。

    尤研夕看了看众人都表情,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外公,那晴姐姐和暖姐姐为什么也要送出去。”

    舒伊之就知道尤研夕会问,立即道“她们二人乃是将军府嫡女,多少张眼睛盯着呢,再说了,你的身份特殊,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那我们将军府如何是好。加上我舒府的女儿,怎么能和其他人家的小姐一样,只能娇养闺中,所以想来想去就送去了尤府。也好锻炼一下,以后有个大风大浪也经得住。”

    第六十七章 :伯母买凶尤研夕听了舒伊之的话,更是无语扶额,暗道:这个外公是不是也太不靠谱了。

    众人知道了真相,唏嘘了一会儿,舒伊之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这才都出了舒伊之的书房。看着尤研夕离去的背影,舒伊之眯了眯眼,心想: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她,而如今也不是她知道的时候。

    晚膳过后,回到屋中的尤研夕,仍然想不通,舒伊之为什么要把两个嫡女送到尤府去。那这么大一个将军府,重兵在握,就算皇帝赐婚也是要斟酌再三的,又何必怕人惦记。

    突然又想到了那暗室里的书,和小时候学习的治国安民的大道,尤研夕突然灵光一现,似乎一下子猜到了舒伊之的想法,冷汗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淳于彦进门就见到尤研夕满头大汗,急忙掏出绢帕为她擦拭,还特意查看了一下她是不是发烧了。

    正当淳于彦不放心,准备去叫两个老头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尤震脚步声。淳于彦立即闪身进了里间。不一会儿,舒晴便带着丫鬟进了屋,看到尤研夕坐在桌前,三两步就走了过去,一把拉住尤研夕的手。

    “今日祖父的话,可是吓到你了!我看你一整天都闷闷不乐,无精打采的?”

    尤研夕想通了关键,心中骇人,这会儿回过神来,忙艰难的挤了个笑容道“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还没事!你看看,这笑得跟苦瓜似的,祖父的话不必放在心上。身体重要知道吗?”晴儿知道,今日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对她的冲击太大,所以才赶来开导她。

    尤研夕对着舒晴回以笑容,平复心情道“真的没事,我一个人静一静就好,姐姐你先回去休息吧!”

    舒晴看着她想了想,点点头带着众人离去。

    “将军府出了何事?”见舒晴走远,淳于彦站了出来,一把揽过尤研夕,喃喃问道。

    淳于彦今日进府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将军府紧张的气氛,加上尤研夕突然戒严的院子,他要进来都得小心翼翼,更别说暗东他们了。

    尤研夕看了看淳于彦那妖孽的脸庞,今日的事情太过机密和震惊了,她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眼眸转了转,最终还是决定瞒着他。

    “没事,只是关于母亲的一些事情罢了!”尤研夕排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淳于彦看出了她的犹豫,也不再多问,他相信,有一天尤研夕会自己愿意告诉他的。

    看着尤研夕在怀中微微抬起的头,看着尤研夕那粉嘟嘟的双唇,一瞬间有些心猿意马,身随心动,对着那片红色柔软便吻了下去。

    尤妍夕不防淳于彦这忽然的攻势,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身体僵硬了般一动不动,一时间甚至都忘记了闪躲。待到她反应过来时,只觉双颊燥热,连忙推开了淳于彦。

    “你……你干嘛!”尤妍夕连下绯红,急忙低下了头,心中升起了一丝失落和一丝甜蜜,毕竟积攒了两辈子的初吻,就这么没了,尤研夕有一种被骗上了贼船的感觉。

    淳于彦摸了摸嘴唇,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意,看着尤研夕的小模样,一时只觉得心神荡漾。如偷了腥的猫一般。

    尤研夕偷偷看了一眼淳于彦,见他那副模样,恼羞成怒红着脸颊,把他推出了门。

    “夕儿,你这是干嘛!你这是要赶我走啊?”淳于彦看着尤研夕红着脸关上了门,小声的对着她喊道。

    尤研夕不知道怎么说,只得结结巴巴道“你……先回去吧!”

    淳于彦知道尤研夕这是害羞了,往屋中看了几眼,见她不打算开门,只得对着屋内道“那我先走了,明日我又来!”

    许久之后,尤研夕才打开房门,见淳于彦真的走了,把门合上,这才伸出手捂住了绯红的脸颊。

    接下来的几天,将军府上下一片欢喜,其乐融融。可尤府赶走了尤研夕,却是一点都没有宁静下来,老夫人待尤以安是越发的好了,直气的鲍氏与尤研玉心中嫉恨不已。

    前脚刚赶走尤研夕,后脚尤雨然又来了,刚开始老夫人也是不待见她的,心中还抱怨儿子没事找事,把这庶女送来给她添堵。可吃了两次瘪的尤雨然,突然一改之前不爱说话的毛病,直把老夫人哄得服服贴贴。一时之间这两个原本是庶出的小姐都骑在了众人头上。

    几日过去了,鲍氏见自己一家人在这尤府,是越发没有了权力,找自家夫君抱怨了几次,可尤弘却只顾自己花天酒地,反倒挨了训斥了她一番,于是在尤研玉的挑拨下,决定铤而走险。

    这日一大早,鲍氏便来了尤老夫人的院子,刚到门外便听到,尤以安尤雨然几人的笑声。鲍氏压下自己心里的恨意,脸上堆满笑容踏步进了屋内。

    抬眼看去,尤以安和尤雨然正坐在老夫人的旁边,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只惹得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儿媳来请老夫人安,不知道你们祖孙三人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说出来也让儿媳也跟着高兴高兴?”鲍氏一脸的奉承模样,看得尤以安很是受用,反倒是一旁的尤雨然,看了看她们二人的表情眯了眯眼睛。

    “不过是说,这天气见凉了,夕儿心疼我这个祖母,说是给我准备了些暖和的绸缎秋衣。那样出门走的时候也免得受了寒。”

    老夫人现在看大夫人怎么都不顺眼,可是毕竟大夫人没有什么错,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都是媳妇不好,这入秋了,也没想起来给母亲添些衣裳,倒是安儿贴心给母亲都准备好了!”鲍氏哪里听不出来老夫人的弦外之音,立即给尤以安戴个高帽。

    “知道自己错了就好!听说义州那边二媳妇病得厉害,安儿心中担忧,你看抽个空,带着她们姐妹,去城外的临渊寺上个香,也求得二媳妇身体赶快好起来。”老夫人斜了鲍氏一眼,想到前两日来的书信,看了看尤以安的面色,对着鲍氏道。

    鲍氏听完心中一喜,面上却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表情,看向老夫人道“即是给弟妹祈福,母亲为何不亲自带着她们去,这样的话更显虔诚,二弟妹也能更快好起来!”

    尤雨然一直看着鲍氏,闻言眼眸一转忙转向老夫人撒娇道“祖母,大伯母说得是啊!母亲如今病重,不如祖母带着我与姐姐去,一来更显虔诚,二来祖母也能多走动走动,身体也更加好不是!”

    老夫人听她们两个人都这么说,正犹豫着,尤以安也立即出口道“就是啊!祖母,你就带孙女们去吧!”

    见尤以安一脸祈求的看着自己,老夫人一时心软便应了下来。

    当然,看着鲍氏不想去的样子,尤以安并不是因为什么虔诚之说,才帮鲍氏的。她只不过是不想让鲍氏在她面前,有机会耍大伯母的威风罢了。

    众人敲定了时间,就等着到了那日,老夫人带着姐妹二人到临渊寺祈福了。

    而几人临行的头一天晚上,两个带着黑色斗篷的人,乘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尤府,朝着城东的一处街道而且。

    冷清的街道,夜色诡异的有些可怕,微风把树上的落下的树叶,吹得吱吱作响,不免让人心中害怕起来。可两个黑影完全没有被身边的气氛吓到,只一个劲的朝着目的地而去。

    城东的街道深处,有一家挂着住宿牌子的楼房,大门敞开,到了深夜还没有一丝想要关门的意思。

    二人走到门前,前面的人抬头看了看亮着的屋内,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咬了咬牙踏步走了进去。

    “要进去先交银子。”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见二人进来,靠在门边也不看向二人。一心只玩着手中的一块竹板似的东西,嘴角还叼着一根早已估了的稻草。

    “大哥,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鲍氏取下斗篷,一脸谄媚的看向男子。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不想给钱?那赶紧给我滚!”大汉一口吐掉嘴巴的稻草,手上的尺子也一下子变成了一把匕首。

    “大哥你别急,你别急嘛!”鲍氏看着大汉手中把玩着的匕首,心中一跳,硬着头皮忙把准备的银子往大汉手中递。

    大汉颠了颠手中银子的份量,这才继续靠在门边,对着二人懒洋洋道“二楼第一间。”

    鲍氏立即会意,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走向二楼,二楼的房间半开着,鲍氏刚走到门口想问,里面就传来声音道“进来吧!”

    鲍氏心中一惊,不敢耽搁,立即跨步进了门,屋里两个男子坐在桌前,面上遮着黑布条,看不清他们是什么样貌。

    “你找我们有什么事?”简单直白的对话,让鲍氏心中肯定了之前的传闻。

    “我想请各位好汉帮个忙,明日帮我制造些意外。”鲍氏立即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哦~杀人?”一个男子开口继续询问。

    “不不不,受伤就好了!最好能重伤不起。”鲍氏把之前准备好的银票,路线,人物等线索拿出了,颤颤巍巍放在了桌子上。

    二人接过银票,看了看手中的信息,互相点了点头,对着她道“你可以回去了!”

    鲍氏抬头看了看二人,见收下了银票,不敢耽搁转头急急忙忙出了门戴上斗篷,带着心腹丫鬟又朝着尤府的方向而去。

    第六十八章 :血迹斑斑鲍氏走离城东后,一路上越走越高兴,越走越开心,完全不似刚刚还颤颤巍巍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算计与得意,一想到明日以后,她便能成为尤府真真正正做主的当家主母,之前由于害怕而产生的那些小情绪早就抛之脑后了。

    后半夜,这二人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摸进了尤府,环顾一周确定没被人发现后才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而去。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二人离开后,后门的拐角处忽然走出一个身影来,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第二日吃过早膳,尤老夫人便带着两个孙女出了尤府大门,坐上先前准备好的马车,几人便朝着前往临渊寺的大道而去。

    临渊寺位于城外,是京都中百姓最爱去的一个寺庙。因着香火旺盛,许多官员家眷亲戚,便也经常会到寺里上香,因而官府便特意在此开辟了官道,以供这些家属上下山。

    老夫人祈完福,本也想在庙中留宿一晚的,毕竟年纪大了一路奔波,身体有些受不住。然而在听到小沙弥说在此居住一晚需要花费五十两现银之后,老夫人果断带着姐妹二人出了庙门。

    “这简直就是抢人嘛!仅仅是留宿一晚上便开口就要五十两银子,到了晚膳时间也不知道留香客们吃个便饭,真不知这里的主持是怎么待客的!”此时天色已晚,太阳已经在慢慢下落,下山的人都稀少了很多。老夫人坐在马车里,饥饿感突然便涌了上来,气得她皱了皱眉不自觉地抱怨出口。

    尤雨然一听,连忙转身从蜜儿手中取来了她之前便准备好的食盒,打开了食盒将盒中的糕点放在了小桌上道:“祖母饿了吧!这回去还有段路要走,祖母就先用一点吧!”

    老夫人本就已经饿了,嘴上虽仍在继续抱怨着,却还是伸手接过了尤雨然递过来的糕点。

    就这样,祖孙三人就着茶水,吃了些糕点聊以充饥。而填饱了肚子,老夫人便有些疲劳了。而就在老夫人坐在车中只觉昏昏欲睡之时,突然车夫“吁~”的一声急吼,马车顿时便停了下来。老夫人“嘭”的一声,脑袋一歪正巧磕在了车沿上。

    “哎呦~,怎么回事!架个车都架不稳,要你有什么用!”老夫人正想开口训斥车夫,尤以安就抢先一步摸着自己撞疼的头,冲着外面大吼道。

    可外面却是毫无动静,没有人回答她们的话。三人不由得有些狐疑,对视了一眼后,由着小丫鬟轻轻拉开了窗帘。

    然而只是往外看了一眼,小丫鬟就被吓得连忙放下了帘子,满脸惧色,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都看见什么了?倒快是说啊!”尤以安见小丫鬟的这般样子,忙没好气地大叫道。

    然而小丫鬟只是对着她指了指外面,嘴中“咿咿呀呀”,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像样的字眼来。

    正当这时,外面响起了一个粗狂的男声,只听得他大叫道:“马车里的人都给我听着!快些把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交出来,老子就饶你们不死!不然的话……”只听得那汉子嘿嘿怪笑,“可就别怪我们管杀不管埋了!”

    听得竟遇上贼了,老夫人在心中暗叫“不妙”,不过终归她还是这儿主事的人,身边还带着两个孙女儿,至少在表面上不能显得太过慌乱。只见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随后命令下人掀开了帘子。

    只见在马车外面,一群黑衣人正围在马车旁边,带头骑马的几人更是将马车的去路整个都挡住了,而那可怜的车夫正被两个人架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各位英雄好汉,有话好好说!”老夫人由着身边的老妈妈扶着下了马车,面色中带着些许讨好地看向那群蟊贼道。

    尤以安见老夫人下了马车,本想上前去拉住她的,可是见了外面那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最终她还是把手收了回来,更是缩着头,把自己身子影在了舒暖的身后。

    尤雨然见状,冷冷瞥了一眼尤以安,复又回头看向了老夫人。只见她嘴角轻轻勾了勾,露出了一副冷笑的样子。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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