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节
    诱,“量变到质变,有时候,真的就只差那最后一下。”
    她在这样的时候,来给他说大道理,聂铠不知该作何反应。
    但他不得不承认,肖洱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进去了。
    她真是一个极其善辩的人,一旦发起攻势,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低声说,“我明白了。”
    “你不够明白。”
    肖洱站在他身后,突然放开手,花洒跌落。
    她的身体贴上来,环抱着他,温温软软的两团,抵在他光滑的脊背上。
    ……
    聂铠深吸一口,不意外地,身子有了反应。
    肖洱的声音像从天边传来:“如果你明白,怎么会去嫉妒程阳?怎么会觉得自己不如他?聂铠,我没有告诉过你,但这不代表,你不好。”
    她语气惨然,在聂铠看不见的地方,肖洱面目空洞。
    “如果遇见的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在哪里,都不知道……是否还有存在的意义。”
    聂铠觉得呼吸困难,两人这样的姿势,像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肖洱说的话,更像是强劲的催|情|剂,在空气中播撒,他心火愈旺,身体仿佛干涸的农田,裂出沟壑。
    他无法思考她话中深意,甚至无法思考下一步该如何打算。
    身体的某个部分,胀出了棱角,他捏着拳头忍了又忍,难耐的声音自发紧的喉咙深处溢出。
    “肖洱……你先,出去吧。”
    肖洱沉默了片刻,松开环保他的手,自他身后绕出。
    聂铠刚松了半口气,却见那姑娘在自己身前站定。
    下定决心似的,她转身抬头看他。
    聂铠被那道目光所深深蛊惑——那是他从没见过的目光。
    专注、炽热、虔诚。
    和她一贯冷静淡然的性子相去甚远。聂铠也从没想过,肖洱会用那样的眼神凝望自己。
    他身子微顿,在心中纳罕。
    可下一秒,脑中全部的思绪全都停摆,心脏也在那一刹那收缩静止。
    因为肖洱——她蹲下身子,将他含住。
    动作生涩,却笃定。
    聂铠在那一瞬间,听见确切的爆炸声。
    来源于心底,来源于脑中。
    她的每一点试探,都化作他喉间发出的难耐呻|吟。
    语不成调,想阻止,却又舍不得。
    连月来的一切不甘、暴躁、焦虑,积攒而成的莫名怒气、抱怨,统统都在这一夜,被她亲手抹去。
    肖洱。
    肖洱……
    她似乎永远都能轻而易举的,让他平静,让他疯狂。
    他没能坚持很久。
    最后的时候,聂铠猝然推开她去,汗水顺着昂扬的脖颈滑下。
    肖洱同样满头大汗,无措地贴着墙壁站着,近乎于痴傻地望着在情|欲中挣扎的聂铠。
    今晚的聂铠,令她深受其惑。
    肖洱在每一刻,都很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可是今晚,她却乱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蒙上了一层雾气,再也看不分明。
    聂铠将她带往海岸时的紧张,聂铠暴虐地噬咬她时的后怕,聂铠忍着腿伤带她离开时的沉默。一桩又一桩,钩子似的剜进她心里,肖洱一想起,就扯出血肉来。
    好像如果不做些什么,胸腔里那颗千疮百孔的脏器,会在顷刻间,四分五裂。
    这个少年,在日益的相处中,早已从最初模糊的印象,一点一点变得轮廓清晰、棱角分明。
    他是聂铠。
    早已不只是白雅洁的儿子。
    ******
    两人穿着旅馆的浴袍从浴室出来。
    聂铠在洗手池搓洗衣服,让肖洱先去吹头发。
    肖洱一言不发,把头发打理好,就抱膝坐在自己的那张床上发呆。
    她的眼镜遗失在海里,视野模糊,只能看见聂铠在阳台和浴室间穿梭,把衣服全都晾出去,最后坐在自己对面的床边。
    看不分明神情。
    但他似乎有话要说,好几次正襟危坐望着她,却又偏过头去了。
    “很晚了,睡吧。”
    最后,肖洱这么说。
    聂铠迟疑片刻,才慢吞吞地点了头,往被子里钻。
    肖洱也搭上被子,伸手关了灯。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变得敏锐。
    肖洱听见聂铠的呼吸声,绵长、安稳。
    她在等待。
    终于,在某一个时刻,肖洱听见寂静中他的声音传来。
    “肖洱,你怕不怕。”
    “怕什么?”
    “怕你跟着我,会受委屈。”
    “你呢。”肖洱说,“你怕你会受委屈吗。”
    “傻不傻,我是男人,我怕什么。”
    “你不怕我就不怕。”
    ……
    两个人绕口令似的说着话,心却前所未有的安定。
    肖洱渐渐困顿,都没顾得上驱赶突然从隔壁床上蹦跶过来的聂铠。
    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嗯。”
    “我会拼到最后一刻,去考南大。”
    “嗯。”
    她的意识飘远,只记得睡着以前,聂铠咬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你,肖洱。
    谢谢你来了。
    【无心人与多情客,皆是我】
    2015年6月7日
    肖洱摊开日记本,在下头写上。
    聂铠,高考加油。
    这天是周日。
    聂铠因为学籍所在地不在南京,要回到小马市考试。
    早在考试之前,他便同肖洱说,不要送他。
    “好,你放心去,我不送你。”肖洱这么答他。
    昨天,聂铠就背着包离开了。肖洱信守承诺,没有去送。
    这一天,聂西西起床的时候,意外发现肖洱还在宿舍。
    怪事了。
    她惊讶地问:“今天不去早自习?”
    肖洱似有些心不在焉,说:“今天不去。”
    不去……就不去吧。
    聂西西照例过自己的周末:上网、刷剧、叫外卖、聊天。
    只是,下铺的肖洱今天着实奇怪。
    她从行李箱里拖出一只很大的化妆包模样的包来。
    咦?化妆包?
    聂西西探过头去看。
    等到她看见肖洱打开那只包包露出里头的花样繁多的工具和物件时,聂西西不能淡定了。
    “我的天,肖洱,这些都是你的?”
    肖洱嗯了一声。
    “深藏不露啊……你竟然会买化妆品?!”
    聂西西用一种你会化妆吗的表情看着肖洱。转眼认清那些化妆品的牌子之后,又目瞪口呆地换成了暴殄天物的表情。
    肖洱还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聂西西蹿下去,在她的包里翻翻捡捡,果然——全是大牌子。
    肖洱打开折叠化妆镜,按照寒假里阮唐教的那一整套,挨个挤出隔离霜、粉底液……配套使用不同的化妆刷、化妆海绵在脸上涂抹。
    聂西西问:“肖洱,你今天有约会吗?”
    肖洱:“没有约会。”
    那为什么要化妆啊?!
    聂西西不信,一直密切关注着肖洱的一举一动。
    可是,她眼睁睁看着肖洱画完了一个全套妆容,连个正脸都没见到,肖洱就拿着卸妆乳液去洗手间了……
    这是什么意思?
    聂西西目瞪口呆:“肖洱,你就是画着玩玩?”
    肖洱擦着脸,对她笑笑:“嗯,复习一下。”
    复——习?
    聂西西沉浸在不可思议里 ,没想到肖洱倒主动找她搭话:“西西。”
    “哈?”
    “这个,好看吗。”
    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提溜着一条白裙子,放在自己胸前比划。
    聂西西吞了口口水:“你穿?”
    “我穿。”
    夭寿了……无袖修身款白色超短网球裙加上——肖洱?
    “好看是很好看……”聂西西打量她,小心翼翼地问,“肖洱,你真的不是要见什么人吗?”
    “要见的。”她点头,“明天。”
    “喜欢的人吧?”
    八卦无罪,聂西西脱口就问。
    肖洱唔了一声,脸不红气不喘:“是。”
    这么坦荡,倒让聂西西有点措手不及。
    “你、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怎么都不知道?”
    肖洱淡淡地瞥她一眼:“因为我没有告诉你。”
    我没告诉你,你当然不会知道。
    聂西西被噎了一下。讪讪地笑:“这……多久了啊?咱们学校的吗?长得好看吗?我有没有见过?”
    问完了,还挺有自知之明地挠了挠头:“我问题有点多哈,我就是……关心关心嘛哈哈哈。”
    肖洱一时沉默。
    聂西西看她那个生人勿近的模样,心里一发怵,忙想改变问话方式,迂回前进。
    不料,肖洱已经淡声开口。
    “从第一次在一起开始,两年多。可能是我们学校的。长得好看。你见过。”
    聂西西:“……”
    这句话的信息量,真特么大啊……
    聂西西还想组织语言开始第二轮发问,那边肖洱已经折叠好网球裙。
    她说:“好看就好。”
    随后,整理了化妆包里的东西,连着裙子一起放进双肩包里。
    聂西西:“你要出去?”
    “嗯。”
    “你不是没有约会吗。”
    肖洱背起双肩包:“我今天确实没有约会,可我也确实要出去。”
    这两者,矛盾吗?
    不是不是,事情发展得有点诡异啊。
    聂西西本着“关怀舍友”的使命感,问道:“你要去哪里呀?去见男朋友?他在哪啊?你晚上——还回来吗?”
    这一次,肖洱没有像刚刚那样挨个作答。
    她一只手搭在宿舍门把手上,回头说:“聂西西,我妈特别喜欢把人当作提线木偶来控制,还总是冠以很多堂皇的理由,让你心甘情愿来做这个傀儡……如果她问起你这件事,你就告诉她,我希望不再有下一次了。”
    她打开门出去了。
    聂西西石化般坐在床上,她只觉得后背起了鸡皮疙瘩,一层层叠上寒意。
    被洞悉的寒意。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那天晚上,肖洱没有回来。
    第二天也没来上课。
    聂西西抱着手机发了半天呆,也没敢打电话给沈珺如。
    同寝室的人见她这么魂不守舍,不免多问。她便噼里啪啦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去。
    “我好心帮着肖妈妈关心肖洱,可是她一点也不领情不说,那眼神,那语气,就像我是个间谍似的。我这下好啦,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了!我就想帮帮她嘛,也捞不到好处,我真是冤死了啊!”
    “哎呀,那你别管不就好了嘛。班长本来就怪怪的,她们家的事,别瞎掺和。”
    “可是,我答应肖妈妈了呀……”
    “你真是圣母心啊,做人别那么善良,反被别人欺负了。你本来也没有义务管这档子事!听我的!”
    聂西西感受到同伴的支持,稍稍放下心来。
    “那……好吧。可是肖洱去见男朋友一晚上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过,班长真是不鸣则一鸣惊人,悄没声的,就跟男朋友过夜去了。”
    “我也没想到,她说那男的是我们学校的,我还见过!”
    “我去,太劲爆了。谁啊谁啊?”
    “不知道,没问出来。她说长得好看着呢。”
    “呵呵,不能吧。”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都不懂。前天王薇还在朋友圈发自己跟男神合照呢,我呕,那怂样还能叫男神?”
    ……
    小马市,二十二中。
    校园里终于响起了考试结束的铃声。
    肖洱站在接考生的家长群里,伴随着那悠长的一声声铃响,听见身边同时传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终于结束了……”
    下午五点整,最后一门外语试卷的上交,意味着这一年的高考,正式落幕。
    肖洱昨天就已经来了小马市,她没有联系聂铠,也没有回家。
    只是找了一家酒店入住。
    今天一早便起床洗漱,带上隐形眼镜、细细地画好淡妆、换上那条裙子。
    然后,像每一个送考的家长一样,按时来到聂铠考试的学校门口等待。
    按时来,也按时走。没有让聂铠看见自己。
    她说过,不送他。
    没有说过不来接他。
    这是最后一场考试。
    肖洱仗着身形优势,在人群中穿梭,最后——找到最显眼的高地站定。
    很快,黑压压的一片脑袋顶密密麻麻地布满视野,自教学楼涌出,快速往校外移动。
    千万种面容,在她眼里都化作相似的样貌。
    只有一个人不同。
    肖洱仗着地形,马上就在遥迢的人群中看见聂铠——几乎在他刚踏出教学楼的那一秒。
    他高得很突兀,整个人的气质也与周围格格不入,一头乱毛不规整地炸裂着——昨晚大概没有睡好。
    面无表情,单肩背着包,一只手伸进去掏着什么。
    很快,摸出一块手机来。
    他低下头,开机,等待。并不急着往外挤,只随着大流龟速挪动,手指却在屏幕上快速戳着。
    肖洱的手机响起来。
    聂铠来电。
    她抬手挂断。
    少年将手机贴在耳边的动作顿了顿,不可置信地拿到眼前——确实被挂断了。
    不甘心,重拨。
    肖洱嘴角有了笑意。
    再次挂断。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肖洱清楚地看见聂铠高高地扬起眉梢,眼神危险,脸上出现了极其不爽的表情,就连嘴巴也紧紧地抿起。
    似乎哼了一声。把手机丢回包里去了。
    然后,踢踏着脚,拉着一张生无可恋脸走出校门。
    人畜莫近的神情,不知道的,以为这孩子考砸了。
    砸得还很厉害……啧啧,好可怜。
    大家颇有眼色地主动给聂铠让出一条通行道来。
    聂铠低头看路,完全不顾四周投来的同情目光,只觉得——路好像突然变宽了。
    聂铠走到肖洱眼皮子底下的时候,她终于笑出声来。
    “聂铠。”
    他一个激灵,突然抬头,发现肖洱就站在距离他半米不到的台阶上。
    肖洱。
    肖洱?!
    聂铠一时没能控制好面部肌肉和内心的情绪,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面对面僵持了好一会儿。
    肖洱率先打破僵局。
    “聂铠,我来接你。”
    还真特么是她?
    肖洱:“那,走吧?”
    聂铠愣神,上上下下看了她十几秒,才像个傻子似的答话。
    “哦。”
    肖洱从高台上跳下来,走在他前面。
    她淡声问:“晚上想吃什么?”
    熟悉的问话。过去的几个月,他几乎每天都能听见这一句话。
    聂铠心里一动,突然大声喊:“肖洱!”
    肖洱的耳膜遭了罪。她微拧着眉回头看他,却撞上少年完全舒展开去的眉眼。
    笑容,花一样在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粲然绽开。
    两排整齐的白牙晃得人眼晕,他眼里涌动着满天星辰似的光华。
    反射弧还真是——长啊。
    肖洱一个念头没转过来,只见他一矮身子,长臂在她小腿弯处一勾。
    不及发出惊呼声,肖洱的双脚就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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